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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汉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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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骏点了点头,心道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农夫诱惑力最大的还是土地,只要能得到土地,他们应该会不惜性命,但也要防着这群人杀良冒功,他可不想臭名昭著。
他当即声色俱厉道:“吾等乃汉家王师,决不可行不义之事。本幢主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胆敢杀良冒功、**女子的,当心军法无情!”
众将校心中皆是凛然,郑重领命道:“幢主放心,吾等一定约束士卒,绝不敢犯军法!”
张骏满意地点点头,又吩咐韩虎:“承赞你多费心。”
韩虎忙道:“末将敢不效死。”
“效死就不必了,还是留着小命回去升职吧。”张骏笑了笑,又对其他将校道:“此次出征,便是要把汉国的秦州之地搅个天翻地覆。不但要断其粮道,还要把此处烧杀一空。待到顺利班师,尔等俱有封赏。”
“诺!”众人齐声道。
此时,一名斥候飞马来报,说在东南方向约九里外,有一处匈奴人的兵站哨所,大概驻守了一队五十人。
张骏闻报,摸了摸下巴,道:“这应该是秦州的地方郡兵,到让咱们撞上了一颗软柿子。”
韩虎倒是没有大意,道:“幢主,匈奴人的地方郡兵也不算弱,咱们不能大意。”
“嗯。”张骏点了点头,道:“吾欲全歼此处汉军,让军士们见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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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恶魔
这时,那斥候奉上一张草图,正是周同带人临时绘制的地图。
张骏心中满意,看来周同跟着幕下忙活了一个月,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指着地图道:“看这五十敌军的驻地,西北方靠近我军这边,是一片树林对面则是一个小土丘,两边则尽是开阔的荒地。咱们今日就暂且在此休息,待到夜里,全军出发,两面包抄。”
他对胡硕道:“你带领全部骑军,去同瘦猴的斥候队汇合,绕行到土丘后面,做好冲锋准备。”
“诺!”胡硕兴奋领命。
“其余将士,随本将正面掩杀。”
“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
“明白!”
那些步军将校也是两眼放光,纷纷道。
“主公,那吾等呢?”幕下三人也道。
张骏笑了笑,安慰说:“三位照顾好辎重后路,沙场拼杀不是三位所长,骏岂敢无端折损谋士?”
三人也知张骏所言有理,只得遗憾退下。
就这样,全军白日休息,养精蓄锐,虽然条件艰苦,但有张骏的赏格在,倒是无人抱怨,都卯足了劲想赶紧去割耳朵。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
正到了用饭的时辰,张骏猜测匈奴人不会严加戒备,便率军围了过去。
匈奴汉国的秦州主力正在围着金城猛攻,能打仗的战兵被抽调一空,留在各地的都是郡兵和征调兵,只能押运粮草,维持治安。
张骏心里盘算的很好,七百多人张弓搭箭的把五十人包围住,此战应该没什么压力。
但匈奴人的郡兵还真被韩虎说中了,战力不差,警觉性很高。没等凉军靠近,突然就响起了震天的锣声。
“操他娘的!”张骏爆了一句粗口,还没到达指定位置就被发现了,于是偷袭只能转为强攻。
匈奴人也是乱成一团,根本没料到会有凉军敢深入敌境,再者此处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他们不断从帐篷里冲出,拿起兵器,就翻上了马背。
张骏毫不犹豫,决定趁匈奴人的马还没跑起来,赶紧冲锋。于是一挥手,身边一员小校朝天射出一支响箭。
“嗖!”响箭当空,埋伏在土丘后的韩虎、胡硕两人带着骑军涌上了高地,简单列了一下阵势,便加速冲了下来。
张骏也大喊:“全军冲锋!”
说罢长刀向前一引,率先奔了出去。
余下的六百多府军本来还有些害怕,但见对面五十人的敌军似乎并不多,又想到敌人的耳朵可以换取良田,瞬间就觉得这是狼多肉少,耳朵根本不够平分。
“杀啊”一个军卒率先嘶吼起来,跟在了张骏马身后。
“杀杀”纷纷有人跟上。
“割耳朵,换良田!”终于有人喊出了大家的心声。
顿时,六百余步卒争先抢后,玩命飞奔,仿佛不是要去厮杀,而是抢钱一般。
“放箭!放箭!”韩虎紧跟着张俊,一边冲锋,一边高喊。
弓弩手得令,脚下不停,边跑边射。虽然准头根本没有,但也让那些汉军付出了代价。
汉军的步卒也射箭还击,但双方很快就撞在了一起!
“轰!”
紧接着,各种惨叫、咒骂、怒吼的声音变混在了一起,又夹杂着刀枪入体、惨叫嘶嚎之声,简直乱成一团。
双方的马队也在一瞬间冲到了近前。凉军马多,且是护军和老卒组成,十分精锐汉军的骑兵就要逊色得多,只有十来骑,而且仓促应战,马速都没提起来,很快就被张骏麾下的骑兵冲的四分五裂。待到错阵回马,凉军骑士一人未减,对面却只剩下五六人还在马背上了。
匈奴骑军不敢再战,拨马便走。周同和胡硕哪里肯让,率队就追了上去。
再说步军这边,张骏冲在最前,身旁稍后是韩虎。二人迎面拨飞了几支暗箭,便扎进了敌群。张骏和韩虎相互配合,驾马左突又撞,把汉军好不容易列成的小方阵搅得粉碎。
步卒们也一股脑地重来进来,丝毫没有之前胆小畏惧的样子,简直舍生忘死。张骏便亲眼看到,自己麾下一个年纪轻轻的凉军小卒,不知怎地已经丢掉了兵器,竟然猛扑到一名敌军兵士身上,用牙撕咬起那敌军的耳朵,只一会儿便生生咬了下来。
那敌军惨叫着倒地,眼中露出极大地惊恐,恐怕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敌人。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就变成了绝望,已经有三四个凉军围了上来,直勾勾地看着他另外的一只耳朵。
“啊啊啊”
场面太过残忍,张骏已经不去看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战斗已经全部结束,连追击的骑军也在周同、胡硕的带领下安然返回,只是马鞍边上,挂着汉军的首级。
此战又胜,全军的士气都很高涨。除了两个争夺一只耳朵的军卒外,这些几天前还畏首畏尾的府军们表现得比之前好了很多。
韩虎几鞭子打开揪打在一起的两个军卒,一刀就将掉落在地上的那只耳朵剁成两半,道:“一人一半!”
这时,张骏命令全军打扫战场,把匈奴人的兵器、粮食全部收缴,特别是弓箭,更要仔细收集。
幕下三人也带着匠作队赶了上来,跟着统计战果。
宋沛道:“主公,此战我军死四人,轻伤十二人,重伤一人”
没等张骏开口,索三戒倒是先跑了过来,禀告道:“重伤那人也死了!”
点了点头,张骏命令道:“死了的就地掩埋,伤了的要好生救治,给他们骑马。”
“这些匈奴人怎么办?”韩虎也请示道。
“老规矩,垒成京观。”张骏冷声回答。
大概忙了一个时辰,一切都已经打扫妥当。
张骏驾马来到军前,先是扫视了部下们一眼,唰地一声抽出佩刀,大吼道:“二郎们,割耳朵,换良田!”
“割耳朵,换良田!”所有人都举起兵器,一同嘶吼起来。
“割耳朵!换良田!”韩虎也大吼道。
“割耳朵!换良田!”士气简直高涨到了极点
张骏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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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敌后
寒冷的北风卷过原野,黑褐色的残叶在枯枝上来回摇曳。
天空暗了下来,雪融化的时候,天气会格外的寒冷。
在泥泞的官道上,一辆辆满载的辎重车在人推马拉下艰难地向前移动,驶向一座不大的军营。
“点火咯······”
“点火······”
这里是位于汉国秦州西部的一个辎重站,专门负责大河前线全部粮食的中继。所有去往前线的粮食都需要在这里分流。
随着战事的不断升级,来往于辎重站的运输车队也就更多了,士卒们常常要熬个通宵才能做完事情。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便有将校命令部下点燃火把······
“点火······哎!你他娘的别睡!”
在辎重站的一个高高的角楼上,正站着两个汉军士卒。不过他们并不都是匈奴人,其中的一个个子略高的,明显是个汉人。
那匈奴士卒踢了汉人士卒一脚,骂道:“你他娘的,在老子眼皮底下就敢偷懒,想吃鞭子不成。”
“不······不······”汉人士卒已经灵醒了过来,忙跑去点燃了火盆,又回来对那匈奴士卒道:“好哥哥,您高抬贵手,可千万别说出去。”
“哼,算你识相!”那匈奴士卒抱着杆长枪,蹲下靠在城墙的垛口旁,抱怨道:“他妈的,前面仗打的跟吃屎一样,我就说你们汉人不顶用,害的老子天天通宵还不给时间睡觉,不如上前线死了好。”
那汉人士卒闻言,心道:“老子也巴不得你死了好!”
不过他嘴上却是绝对不敢这么说的,便一同蹲下,给那匈奴士卒捶腿道:“还是老哥哥有见识······”
“哼。”这匈奴士卒显然很受用,得意道:“那呼延寔用兵不老道,瞧着吧,保准灰溜溜地滚回来,换俺们头人去打!”
“到时候老哥必然是要被选上战兵的。”汉人士卒有些羡慕地说:“又能抢到许多财物了······“
”嘿嘿!“匈奴士卒淫荡一笑,道:”若是你肯把妹子给吾玩上两天,俺就在头人面前替你说句话,把你也带上。“
“哈······哈哈······”汉人士卒胆怯又讨好地陪着笑脸道:“大哥说笑了,翠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岂能伺候好老哥。”
“呸!”匈奴士卒脸色冷了下来,一口浓痰吐在那汉人脸上,道:“你这厮休要不识抬举······”
没等他说完,便听到一阵车马声传来,匈奴士卒忙等从角楼上探出身子望了一眼,回头骂道:“又他娘的来车了,你在这里守着,俺回来再收拾你!”说罢,一溜烟地顺着梯子滑了下去。
“呸!”那汉人对着匈奴人的背影小声吐了一口,用手在脸上一抹,见手中竟是这么大一口浓痰,不由恼怒起来,胆子也大了些,又是连着“呸呸呸”了几声。
不过他又有些后怕,连忙站起来向外探出头去,看看有没有被发现。只见那匈奴人正弯着腰,一副奴才相地和一个端坐在马背上的匈奴将领说话,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
自己的行为没有被发现,这汉人士卒松了口气。他正好奇想听听下面在说些什么,却见一枝透胸而过的长箭已经把那匈奴将领射倒在地!
汉人士卒还没回过神来,接着射来的第二枝箭就穿透他的脖子,鲜血喷洒而出。
“噗!”的一声,他紧紧捂着脖颈,靠着城垛倒下。汉人士卒大口的喘着气,却听到自己的颈部传出气流漏出的“嘶嘶”声,三两下之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头就慢慢偏到一旁。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落在被鲜血染红的木板上。临死前,他只剩下一个念头:“求老天让那个杂碎也被射死吧,不然妹子就要被他祸害了······”
此时,原本应空无一物的树林里正涌出大批骑军,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盔甲也新旧相间。没有旗帜,没有口号,就那么默默地冲了上来,对着刚进门一半的辎重队砍杀起来!
“割耳军!”
“割耳军来啦!”
负责押运辎重的汉军仿佛认识来敌一般,望风而逃。“割耳军”也不远追,而是将堵在大门处的辎重车点燃,把正要出来迎敌的汉军逼了回去。
只见“割耳军”中的一位及年轻的小将挥了挥手,无数火箭纷纷射入辎重站内,不到片刻功夫,冲天火起!
“撤!”小将下令,调转马头,那些军士也如潮水般退去。
来的快,去的也快。当站内的汉军从其他营门追出来时,哪里还能见到敌人的踪影?
这一支被称作“割耳军”的队伍,正是张骏所率领的一幢凉军!
这一个月以来,张骏带着队伍风餐露宿、爬冰卧雪,一直在匈奴汉国的秦州腹地打转,他们不攻城、不掠地,就只专挑小股的兵马下手,留下了一座又一座小型京观。
因为是以敌人的耳朵作为论功行赏的凭据,凉军对割耳朵的行为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同时,这也给那些匈奴汉国的郡兵们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渐渐地,一些传闻不胫而走,说这些专门割耳朵的凉军其实不是人,而是长生天派来的魔鬼,专门惩罚不敬上苍的人。
甚至有的小型兵站,还悄悄地供奉起耳朵造型的器物,乞求那些恶魔不要半夜里上门,割了自己的耳朵。
如今张骏麾下的这一幢兵马,早已经今非昔比。虽然他们看起来破烂不堪、如同野人一般,实际上却是张骏故意为之。在极端恶劣且压力很大的环境下,除了许以良田厚禄,还需要激发他们的兽性。只用变成野兽一般,才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事实上,张骏的策略取得了很好的结果。他先是不停地偷袭小股的匈奴游骑,让这些手握钢刀却胆怯不堪的农夫们建立自信;又在停下修整的间隙给军卒们讲历代汉家儿郎驱除胡虏的英雄事迹。
军旅生活本就十分枯燥,军卒们对张骏讲的故事分外感兴趣。老卒们倒不会很容易就被煽动,但年轻的士卒听完故事后往往就会激动不已。
这次行动后,张骏又带着队伍退到了密林深处,躲藏起来。有战争,就会有伤亡。虽然张骏极力避免部队减员,但还是有近百个广武子弟永远留在了匈奴汉国的土地上。
几名军士携手将一名不幸被流矢射中咽喉的士卒掩埋后,便围坐在坟堆处默默不语。张骏也带着全体将校站在一旁,为牺牲的弟兄送行,这已经成了全幢的规矩。
“一箭被射中喉咙,的确运气差了些······”周同感叹道。
“自从幢主让咱们配上两层甲,已经很少有弟兄伤亡了,不过打仗难免要死······”韩虎也道。
张骏率军不断偷袭敌军,缴获自然丰厚。匈奴人的铁甲虽比不得凉军精良,但自从刘曜称帝以后,便命掳掠的汉人工匠日夜打造,如今也十分堪用了。张骏下令每次战前,只要有时间,所有军卒都要披双层甲,甚至像胡硕那样的大汉要披三层甲。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尽量减少牺牲,毕竟张骏尚无处补充兵员,真的是死一个就少一个。
ps:关于凉州政权与豪族之关系,请阅以下资料,玉米木有时间长篇解释。
1刘东升:《西晋十六国时期的胡族与豪族研究》,(南开大学博士学位论文),指导教师孙立群。
2薛海波:《晋末十六国北方胡族政权与汉族豪族的存在形态》,《社会科学辑刊》2009年第1期。
3刘东升:《十六国时期北方豪族的政治境遇》,《云南社会科学》2012年第5期。
4陈琳国:《十六国时期的坞堡壁垒与汉人大姓豪族经济》,《晋阳学刊》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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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来敌
金城被围一月,护军将军韩璞每日都要亲自登城,既视察城防,又能鼓舞士气。
只见宽阔的城墙上,摆满了滚木、礌石和成捆的箭支,还有无数大锅正煮着沸水。因为匈奴人准备不足的缘故,如今城内只是被戒严,还没有动员百姓。为数不多被征召的青壮,也只是负责运输和照顾伤员。
在四面城墙的根脚处,每隔二十部便挖了一个深坑。无数口从百姓家中收取来的大水缸正被衙役指挥着囚犯们放进坑内。这是为了防止匈奴人挖地道入城而安装的“窃听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需要派耳朵灵敏的人在缸里蹲守,一但听到动静,就要立刻汇报。
再往前,城下的藏兵洞里,好些士卒正在休息。他们昨夜里奋战了整宿,只能趁着匈奴人不进攻的间隙抓紧休息。有的士卒怀里还抱着自己的长杆,那是他们的武器和工具。
这种长杆又叫做撑杆,大概一丈多长,顶部是个月牙形状的木头。此物是专门用来推敌军的长梯的,五六个人才使得动。往往匈奴人攀城,长梯上便爬满了人,力气小了根本推不动,许多人合力才可。若是将长梯推翻过去,一下子能摔死摔伤好多胡虏!
韩璞视察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一众部将登上城楼。
参军陈珍赞道:“北地皆曰将军善守,这一月来,卑职心服口服。”
“呵呵!”韩璞一笑,望着城外军威不减的匈奴军阵,依旧是愁容不减。
“将军何故满面愁容?”陈珍道:“匈奴人本就不擅攻城,又准备不足,这次是什么不便宜都没占到,反倒是折损了好些人马。按照往年估计,再过半月大雪就将封路,那时候他们不退兵都不行。再者,大将军的援兵应该就快到了,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准能杀匈奴人个屁滚尿流!”
“据捕获的俘虏交待,对面的匈奴统帅是呼延寔。这个人,老夫和他交过手,很不好对付。你方才提到的种种不利局面,他肯定也想的到,但他还没有撤兵,显然是不死心。”韩璞道。
“呸!”这时,站在一旁的哈承嗣怒道:“堂堂汉儿,偏要去给胡虏做狗,真是辱没了祖宗。”
“自从刘曜称帝以来,采取胡汉分治的策略,又沿用魏晋九品官人法,设立学校,维护衣冠,颇是收揽了一些人心。”陈珍叹道:“其实不过是沐猴而冠,学了些皮毛,便以为能够图霸天下,简直可笑。”
韩璞道:“且不提这些,只是不知少将军是否回转······”
“那小子······”哈承嗣刚一开口,便被韩璞瞪了一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少将军必定不会走的,他胆子大得很,之前入营劝降,半点犹豫都没有。”
“卑职也赞同哈将军,观少将军天纵之姿,恐怕不会听命回朝,反而有可能深入到敌后去。”陈珍道。
“吓!”哈承嗣惊讶道:“俺老哈说他胆子大,你说的可就不是胆子大了!”
“哈将军不信?”陈珍问道。
哈承嗣摇头道:“匈奴人岂是好相与的,若是深入敌后,恐怕回不来。少将军绝不会如此鲁莽。”
“老夫觉得倒有可能。”韩璞忧虑的抚须道:“近日来,老夫发现敌营总有大批骑军掳掠粮草而归,这必定是军中缺粮所致。另外,斥候报说有一支两千人的马队不知去向,恐怕······”说到这,韩璞摇了摇头。
“掳掠本是胡虏天性,无甚可怪的。”哈承嗣道。
“这时候,呼延寔急的是攻下金城,掳掠反倒没有意义。”陈珍说:“汉国的秦州以东,只有陇西、南安二郡,总兵力当在五万人左右。如今城外就屯驻了三万战兵,那说明汉国的秦州已经十分空虚。少将军着这个机会钻进去,倒是很有可能。只要不被堵在大河就好······”
“那两千马队若是去剿少将军的,岂不危险?”哈承嗣急道。
“如今吾等也只能盼少将军吉人天相。”陈珍无奈道。
与此同时,汉军大营内,主帅呼延寔也同样愁眉不展。
此次匈奴出动精骑三万进犯金城,本是和彭元恭约定共同出兵。可谁能料到那彭元恭竟然如此废物,已经被诛除!消息传到呼延寔手中时,匈奴大队兵马已经离金城不远了。而且人吃马嚼,耗费了打量粮草,若是无功而返,岂不笑话。
再者今年大雪,牛羊牲畜冻死不少,即便有汉人种地,但许多匈奴人的部落却损失惨重。大家一门心思的想攻破金城饱掠一番,就是呼延寔想撤,他手下的兵将也不能答应。
呼延寔本是汉人,因功受刘曜赏识,赐了匈奴姓氏;又屡次提拔,做到了秦州刺史的位子上。许多匈奴头人对他一个汉人能在高位都很不满,这场战事拖得太久,朝里已经传出了换帅的风声。只是皇帝还信任他,再加上临阵换帅不利于战事,才让他继续主持。
这一月来,大军的粮道不断被劫,更让呼延寔焦头烂额。
起初,对于小队辎重被洗劫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作为秦州陇西、南安两郡的最高军政长官,呼延寔太清楚匈奴人是什么尿性了。在冬季,即便是相邻的两个部落,都会因为女人、牛马、甚至一言不合就打杀起来,以借机相互吞并,扩大实力。
可谁知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不但辎重被劫,连屯兵的哨站也被偷袭。那些零散的部落,绝没有这个胆子。在匈奴汉国,任何人都不敢挑战皇帝的意志!更何况,据属下报告,死去的军卒都被割耳砍首,垒成了京观!
这说明有一股凉州兵马,趁乱进入了自己的后院。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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