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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汉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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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
“万岁!”
“万岁!”
………………………………
第六十一章 临河
张骏决定同尾随而来的匈奴铁骑决一死战,其实是逼不得已的决定。
休说向西而去一马平川的地形本就跑不掉,单是被远远吊着,就绝对没办法忍受。匈奴铁骑就像狼群,他们保持着最古老的围猎传统,先让猎物不停地逃命,待到精疲力竭时,再一拥而上,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
张骏也发现,自从军以来,他每每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然后再用运气和个人的勇武来解决问题。之前单骑入金城大营劝降是如此,而今带着一幢步卒深入敌境也是如此。这明显是一个怀有侥幸心理的做法,总是想走捷径来解决问题。
但兵者是生死存亡之事,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寄希望于运气?他至今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主角光环和金手指,领军越久,就越是后怕。如今被大队匈奴铁骑盯上,应该就是报应来了吧。
对于这次决战,不但军卒们畏缩恐惧,张骏心里也没有底。
匈奴人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死敌,一直持续到明末才被满洲鞑子所取代。对于这个时代匈奴人的战斗力,张骏没有最直观的感受,毕竟还没有同他们的野战部队交过手。但纵观史书和观察军中对匈奴战兵的态度,也足以有一个相对靠谱的推测——应该是打不过!
他一直希望亲自掌军,然后可以顺利接班,却忘记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例如韩虎就很会带兵。
张骏并非是因为面对强大的阻力而开始怀疑自己,他只是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作为大凉的少将军,亲自领军并非不可,但也绝不应该将自己置于险地,因为自己的战略价值要远高于战术价值。说白了,一场军事行动的胜负根本改变不了凉汉之间的格局态势,但若大凉的继承人被俘,恐怕就会让凉州本来就处于较弱一方的态势彻底滑向失败。
所以他不能被生俘,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战死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
距离真正交战还有一段时间,匈奴人并没有立刻就冲上来,而是像狼群窥伺猎物一样,在几里外兜转。斥候们陆续回来复命,只有两个身手最好、经验最丰富的老手还留在外面,作为凉军的眼睛。
古代打仗,若非是人数绝对碾压对手或者应用了跨时代的武器,那么取胜的方法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三点:天时、地利、人和。
论天时,张骏率领的凉军和尾随而来匈奴人都同处一片蓝天下,拥有相同的气候环境,在这一点上双方算是平手;论人和,匈奴人三倍于己方,且战斗力更高,凉军无疑处于劣势;那么想要获胜,张骏就要占到地利,不然还是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此时,凉军已经尽数过河,张骏便下令全军临河列阵,他们前面是广阔的洮水冰面,身后是一片灌木和小树林。如此做法,是提前将冰面选为预设战场。
匈奴骑兵之所以威名赫赫,在于人马合一,骑射无双。但在冰面上,匈奴人的马队就跑不起来了,他这是在逼匈奴人下马和自己步战!
张骏下令,让周同将马匹都赶入树林中拴好。又命索三戒带领匠作队将远处的树木砍伐一空,把一头削尖,另一头则斜插进军阵前面不远的河面冰中,密集地排列了几层,成为防护利器。
其实冰面要远比冻土更容易打洞,只需命人烧一锅热水,舀一瓢往冰面上一浇,一个深洞就轻易形成了。韩虎见状,又献计让士卒在冰面上用热水浇出无数碗口大小的洞来,不但可以别断匈奴人的马腿,还可以用来阻敌。
张骏看到韩虎一脸奸笑的表情,欣然采纳。于是乎匠作队忙的不亦乐乎,直把洮水河面搞得千疮百孔。
一切准备就绪,军卒们纷纷披上铁甲。此战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就轻易不能减员。所以张骏让所有的士卒包括匠作队在内,人人都要穿两层甲。体力好的将校和老卒,甚至要着三层甲。一顶顶兜鍪和铁盔扣在了头上,铁质的面罩也纷纷放下。哈气从口罩内喷吐而出,人人都仿佛变成了会吞云吐雾的铁甲怪兽。
张骏年纪较小,体力也必然不够,所以依然是两层甲。不过他贴身还穿着一层软甲,算起来也勉强三甲。
全军严阵以待,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复杂。此战胜败难料,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和匈奴的野战骑军交手,除了隐隐的恐惧,竟还有一丝兴奋。
即便这些凉军出身于地方郡兵,但他们也是军人。特别是经历了这一个多月的洗礼,不断地小胜也积攒起了很大的自信。他们不是没见过匈奴郡兵被自己杀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大家都是人,难道战兵还能多长一个脑袋不成?想及此处,对匈奴人的恐惧就自然而然地减少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匈奴人总算在出现了河对岸。他们排成漫长的一线,如黑色的浪潮般慢慢涌上河堤,与对面的凉军对峙起来。
统军的匈奴将主名曰骨碌力,乃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宿将。他曾经跟随皇帝刘曜参加了洛阳、长安两次大战。那时候,如今的大汉皇帝还是开府仪同三司的车骑大将军、雍州牧、中山王,骨碌力不过是其帐下先锋官麾下一名小校,只因作战勇猛,因功逐渐升迁,才归到呼延寔军中做了一方将主。
一开始,对于此次追剿凉军的任务,骨碌力心中十分不满。对金城的攻势已经到了十分紧要的时候,此时分出两千精骑来做这等事,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在他眼里,对付这一小股凉军部队,地方郡兵足以。
可当他不断召见那些被偷袭过的士卒了解详情后,又慢慢开始重视起这一股凉军来。在久经沙场的骨碌力眼里,凉军的战术可圈可点,非常成功。他们总能把握住汉军地方郡兵们互不统属、协同较差的弱点,给予各个击破。但又不贪心,面对诱惑可以及时抽身,简直滑的像泥鳅一样。
这是一个有趣的对手,也许此次行动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骨碌力也渐渐重视起对手来。
………………………………
第六十二章 接敌
短暂的对峙之后,匈奴骑军的左翼分出了百来骑,在一名百夫长的率领下,从河堤上俯冲了下来。他们先是驱马慢跑,待到百来步外才加速起来。即便是在河上,也不减马速,似乎并没有受到冰面的影响。
“胡虏果然马术高绝!”韩虎站在张骏身侧,见状感叹道:“速度竟然不减,显然是习以为常。”
张骏也吸了一口冷气,道:“好在另有防范,如果仅仅依靠冰面,恐怕不足以逼迫匈奴人下马,后果难料······”
匈奴骑兵渐渐逼近,见凉军防守森严,并无漏洞,便兜转马头来回奔跑,用弓箭不断抛射。
“叮叮叮叮!”零散的箭矢落在阵中,打在凉军的头盔和铁甲上,并没有造成损伤。偶尔有箭头射穿了外罩的铠甲,也被里面的第二层锁甲挡住了。只是前排的军卒中箭较多,有的更是在身上插住了七八支,像是刺猬一般。
“稳住!”
“稳住!”
“匈奴狗拿咱们没办法,不要动!”
“胆敢乱阵者死!”
各级将校纷纷高喊,避免有军卒乱动,扰乱了军阵。
不过张骏麾下的这六百余人,早已不是刚刚出广武时的样子了,这点阵仗还吓不倒他们,仍然稳如泰山,军阵整齐。
这百名匈奴骑军见抛射无效,便不停地在阵外跑起马来,并用生硬的汉话大骂,想要激怒凉军。
可是凉军面对挑衅无动于衷,反倒显得匈奴人很是滑稽。
“浇了那么多洞,怎么还不踩上?”
幕下三人和匠作队一起,被安排在了最后,他们武力较弱,便主要负责照顾伤员。索三戒带人忙活了那么久,布下的冰洞密密麻麻,但若没人中招,心里还是不忿。
“休要多言,匈奴人的马术不一般,看到了就会避开。”宋沛道。
“轰!”
“轰!”
就在他刚刚说完,两骑来回奔走的匈奴人从马背上猛地被掀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坚硬的冰面上,摔得满面鲜血。再看他俩的坐骑,也倒在地上哀鸣不已。马腿处整齐的断开,粗大的腿骨露出锋利的白茬,鲜血直喷。
“中了!”索三戒高兴地喊道。
“威武!”
“威武!”
凉军见状,齐声高喊。
匈奴人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队伍顿时出现了散乱,瞬间又有七八骑中招。
这时,苍劲而又短促的号角声从河对面的匈奴骑阵中响起,只见那百夫长招呼一声,便有骑军将落马受伤的弟兄拽上马背,退了回去。
紧接着,又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似乎是有一员将领在大声喊着什么,应该是战前动员。只见其右翼的大概五百多人纷纷下马,在河堤下简单地结成了一个方阵,慢慢行进过来。方才回去的那些骑兵又会同了四百余骑,分作两队,一左一右地随在步阵后面。
“是雁形阵!”韩虎低声道:“敌将会用兵。”
张骏并不认识军阵,但他对雁形阵却并不陌生。放眼望去,匈奴人的确形似大雁,缓缓而来。
所谓雁形阵,其实就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两翼可用来包抄迂回,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的就是倒”v”字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发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
对于雁形阵的应用,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屡见不鲜,就连外国的军事战争也常常应用。比如亚历山大在印度进行会战时,就是以近似于这样一种队形发动攻击,无往而不利,把阿三打的没有半点脾气。
“该如何应对?”张骏皱眉问道。
“幢主不必担心。”韩虎宽慰道:“咱们临河列阵,本就占有地利,再加上冰洞和插在前面的树障,胡虏没那容易靠过来。”
张骏点头,下令道:“进入射程后,先以弓弩射之,再以长枪大盾御之。待其锐气减弱,则命胡硕率亲军队齐出破敌!”
谁也不记得战斗究竟是在什么时辰开始的,仿佛一瞬间厮杀就爆发起来。在匈奴人行进到四十步外的时候,凉军平射出了羽箭,好似平地掀起的一阵暴雨,“砰”地一声就落在了敌阵中。匈奴人没有四处劫掠了一个多月的凉军身家丰厚,他们只有一层甲,铁甲的应用也不多,大多都是皮甲和铁甲相杂,防护力并不强。面对四十步外的弓弩骑射,即便是穿铁甲也很容易受伤。
(在古代,对于一“步”的定义是和现代不同的。今人迈出一足,便称为一步;但在古时,迈出一足为跬,迈出两足才是步。古代的跬就是现在的步,古代的一步实际上是现代两步。那么,一步有多远呢?在十六国时期,大多沿用魏晋的度量衡作为标准,即“五尺为步”,一尺约合现代的245厘米。所以,一步的距离大约是现在的13米左右。四十步外射箭,就是52米之外。)
果然,惨叫声不断响起,有二十几个匈奴人被射中了要害,一下子倒在地上。
但职业战兵对战场的忍耐程度是很强的,这点损伤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很快,匈奴人就整好了队,在一将领的指挥下,也用骑弓回射了过来。
骑弓的弓力一般要相对步弓稍弱,毕竟人在马背上和站在地面上用力的方式不同。方才前来试探的那百余骑兵已经试过了凉军的防护力,所以匈奴人只能靠近到三十步(39米)外时齐射,以期能破掉凉军的乌龟壳!
七八个运气不好的军卒被破甲射伤,很快,匠作队的人便上前将人抬到了后面。这点损伤,还在张骏的接受范围内,他相信自己这一幢士卒在暴发户一般的防护加持下,即便受伤,也不会太严重。
临敌不过三矢,双方轮番几泼箭雨刚刚落下,匈奴人便齐声大吼着,端着长矟冲了上来。
………………………………
第六十三章 亲卫
夜幕低垂,残阳如血。
面对汹涌而来的汉军,副幢主韩虎被张骏委任,接管了排兵布阵的工作。因为无论是战场经验还是对军阵的熟悉程度,他都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盾!”韩虎大喝一声,前两排的军卒纷纷把弓箭挎在腰间,将提前布置在身前地上的大盾立了起来。
“轰!”仿佛地面拱起了一座土丘一般,整齐的盾墙仅仅靠在一起。
“矛!”韩虎又是一声大喝。
只见无数长矛被从阵后一人接一人的传递上来,然后将矛搭在了大盾的凹槽上,整个军阵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型豪猪。
在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在古代的兵器当中,枪和矛得外表是十分接近的。矛比枪更长,杆部更粗。但是二者最主要的区别在杆的软硬上。矛的杆是硬的,适合大部队冲锋,而枪的杆是可以略微弯曲的,作战更为灵活,古战场上一些著名武将,使用的多半是枪而不是矛。
步卒的长矛之所以叫“长矛”,是因为它真的很长,大概有三丈左右,就是八到九米之间。所以步卒在冲锋时,都是端着**米长的长矛在跑,不能转弯,也不能倒退,很多人的长矛上都会串三四个敌人后才停下脚步,进而拔刀拼杀。若是遇到战事不利,也只能将长矛丢掉,因为端在手里根本转不了身。
无数惨叫声瞬间响起,碗口粗的矛杆透体而过的感觉,肯定让人生不如死。凉军这边的步兵矛要比匈奴人的骑矟长出一半,所以匈奴人想靠近,就只能忍受兵器短带来的代价。
张骏放眼望去,一片如林的长兵器和铁甲间鲜血迸出四射,虽然双方的人数加一起还不到两千人,但仍然会觉得看不见头尾。
要想活命,就得把敌人杀光,只能你死我活!
一支军队是否精锐,往往不在其能杀伤多少敌人,而在于能否忍受自身的伤亡。在张骏眼中,这一支匈奴人无疑是他从军以来遇到的最精锐的部队。
凉军虽然人少,但占有地利,又逼迫匈奴人下马步战,这就极大地弥补了战斗力和人数上的差距。匈奴人想要冲破凉军的军阵,首先要面对的是密集的树障和从里面刺出来的无数长矛。同时,他们还要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冰洞里,轻则崴脚,重则断腿。
张骏布置下的,是一种简单的立体防御,不入流,却十分有效。
凉军士卒拼命地将长矛不断刺出,匈奴人除了忍受,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只能将骑盾举在前面,护住要害,然后噼里啪啦地开始伐木。不除去插在冰中的树障,就不能剔除凉军的乌龟壳。
汉军两翼的马队想绕后偷袭,却被灌木丛挡住了通道,再加上匠作队长矛大盾的消极防守,愣是没地方下嘴。
呜咽苍劲的号角声响起,凶狠的匈奴人不退反进,加快了进攻的节奏。在连续不断的劈砍下,树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去除,过不了多久,凉军就要直面匈奴人的攻击了。
前面的战事大约已经白热化,张骏却仍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军中,战火还远远没有蔓延到他这里。在韩虎的安排下,受伤的弟兄被抬到后面医治,乏力的则被后面的人替换。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轮番上阵顶在前面,压力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冬日的寒风将冰雪刮起,吹打到脸上,却没有人敢因此而多眨一下眼睛。鲜红的血液洒在了河面上,让冰面整整融化了一层,变得十分泥泞,更加难以站立。
“树障支撑不了太久。”韩虎紧张道。
果然,他这边话音刚落,前方军阵正面的树障就已经被匈奴人完全砍倒。当先有几个匈奴士卒嘶吼着要冲进来,便被凉军用长矛刺穿。但很快,就如同堤坝有了一个缺口后,洪水很快就会扩大缺口涌进来,无数匈奴士卒悍不畏死地向前,向前,眼看树障防线就要失去作用。
张骏一挥手,道:“胡硕,正面破敌。”
“诺!”
一直在阵中待命的胡硕早就按耐不住杀戮的**,闻言高声领命。他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某家破敌!杀!”
“杀!”
顿时,刚刚冲进来的匈奴人只见眼前的矛阵向两侧分开,一队铁甲猛兽迎面冲了出来。
胡硕所率领的亲军队,本就是他从军中按照的自己的喜好挑选的巨汉,各个膀大腰圆,威猛异常。再加上人人皆披三层铁甲,便如同人肉坦克,一脚迈出,连冰面都微微凹陷。
只见胡硕蛮牛一样猛冲,迎着无数匈奴人的刀枪撞了上去。
“轰!”
匈奴人的刀向他劈砍而来,刀锋自兜鍪面罩而下,顺胸至腰,在胡硕的身上划出一道火星,却不能伤其分毫。七八杆长矟刺在他的身上,胡硕只是身子微微一顿,然后大喝一声,竟用身体顶着大步向前。持矟的七八个匈奴人力不能档,被逼的连连后退,撞在自己人的身上,绊倒了一地。
“杀胡虏!”
“当!“
“噗!”
胡硕举起手里的巨型狼牙棒,由上至下拍在了身前一个汉军百夫长的头上,沉重的钢铁打在那百夫长的铁盔上,撞得火星飞溅,然后就见此人的头颅西瓜般炸裂,一部分竟然被生生拍到了脖颈里!
“再来!”胡硕又爆喝一声,飞快地挥舞兵器上下翻飞。顿时,他附近的匈奴人无不退让避开,有反应慢的被碰到一下,立刻便血肉纷飞。
亲军队的其他将士虽不如胡硕那般如入无人之境,但也均是蹬着马步大开大阖,霸气地舞着沉重的兵刃横扫。他们的兵器大多按其喜好随意选择,有用大斧的,有用环刀的,基本上全是三十斤以上的重兵器。几个不善使兵刃的家伙干脆持着大盾猛撞,威力也相当大。
一时间,匈奴人被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树障之外。
但汉军实力也不弱,在短暂的后退后,很快就占位了脚跟。他们并不与近乎刀枪不入的亲军队贴身肉搏,而是用密集的长矟不断穿刺胡硕等人的腿脚。
由于裙甲的防护力较弱,战靴也抵挡不住矟锋直刺,瞬间便有三四名亲军被伤了小腿,倒地不起。
张骏见战略意图已经达到,便没有必要承受损伤,他急令让胡硕退回,只需稳住阵脚即可。
………………………………
第六十四章 阵破
亲兵队即便再勇武,也不过是五十人,一但离开本阵太远,就很容易被分割包围。粗略估算一下,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盔甲兵器加在一起,再算上体重,能达到三四百斤之巨。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发挥着巨大威力的同时,也消耗着巨大的体力。如此重的分量,一但倒地,单靠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起来!
就在胡硕带队稍退不久,空中像突然下了一场暴雨似的,一股箭矢兜头泼下。刹那间,“叮叮当当”如下了一阵冰雹,亲军们连忙低头护住面罩,不断后退,待到他们撤到阵内,身上已经扎满了箭矢。
其他凉军趁此机会,也纷纷抬盾向前,一直将战线重新推到了树障的缺口处。
眼见步战攻击的效果不佳,匈奴人当然不会蛮干。这时,低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匈奴人如潮水般退去,带走了伤兵和死者,只留下一支百人马队,在不远处监视着。
这短暂的一仗下来,凉军只有**名士卒战死,轻伤的三十来人,已经包扎妥当,随时可以重新上阵。而反观匈奴人那边,粗略估计一下,起码付出了一百多人战死的代价,换来的,仅仅是破开了凉军的外壳。
如此轻易就打退了匈奴战兵的第一轮进攻,全军上下都大为兴奋。往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这么简单就办到了,将士们纷纷各自吹嘘起来。
张骏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轮到他亲自上阵,但紧张的心情是一样的。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即便提前布置得再完美,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他麾下的人马大多都是骑马步兵,一旦落败,连跑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沦为被猎杀的下场。
好在没有一触即溃,反倒意外地小胜了一局!
“主公!”
此时,宋沛、索三戒和江宛也前来道贺。打退了匈奴人的进攻,所有人都很高兴,脸上也没有了站前的紧绷感,而是换上了笑脸。
只见索三戒道:“主公,全斌在后面看着,恨不得也上前拼杀一回。”
张骏笑道:“这只是第一回合,苦战还在后面。匈奴人虽然小败一场,但实力并未受损。”
“主公所言极是。”宋沛开口说:“如今树障已经破开,急切之间不能从容布置,若是匈奴人再度猛攻,便只能由将士死战了。”
张骏点了点头,放眼四顾,看到将士们士气很高,心底稍安。把韩虎、周同、胡硕叫到身前,嘱咐道:“抓紧时间休整,胡虏不会让咱们好受太久。”
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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