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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不相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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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她终于想到了，看来还不是太笨嘛！
男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狐狸般狡诈的浅笑，再转身时，他脸上表情已是百分百的无辜，一双乌黑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纯真而无邪，“你在说什么呀？”他困惑的挑眉，“带戒指只是想哄你开心嘛，谁知道你如此绝情，罔顾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说了断便要了断，你知道吗，当时听到你那句话我有多伤心，后来知道你只是捉弄我时我当然生气了，这种事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
她心虚的缩了缩脑袋，“你真的那样想？”
“当然，不然我还能怎么想？”坚毅的眼神和严肃正经的脸色成功打消了她最后一丝疑虑，她低头呐呐，“对不起。”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嗯。”
“你保证？”
“我保证！”
“好，我相信你。”从容开门，走到外面再关上，嘉铭长长松了口气，任他再聪明也绝想不到昨晚她会跟他演那么一出，刹那间听到她说了断时自己那种神魂皆散的绝望情绪不是假的，想跟她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愿望也是真的，不过不可否认自己当时是颇费了一些脑筋用了一些小手段的，所幸结果还算幸运。
只是，想起她醒来后望见戒指时的迷惘和挣扎，以及后来把玩戒指时的清明眼神，他若有所思的望了望门，她一定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会有那样沉静淡然的态度。
第三十三 月饼
“这是哪里？”
等嘉铭做好三明治，煎好荷包蛋的时候，苏雅终于磨磨蹭蹭的出来了，还是披着昨晚他胡乱找到给她穿上的睡衣，好奇的东摸摸西看看，两室一厅百多个平方的房子，装修简洁大方，黑白米三色带来典雅的欧陆风情，可惜家具并不多，大多以实用为主，电器一律的白色，透出冷冰冰的坚硬质感——显然这里并不是他此前带她去的那一处。
“狡兔三窟，看来你地儿还蛮多的嘛。”
嘉铭耸肩，“没办法，环境使然。”
苏雅斜睨他一眼，目中露出了然，“奸诈！”
昨晚，激情过后，苏雅已经困倦得不行了，倒在他怀里恹恹欲睡，嘉铭却忙碌起来，先是把她抱到浴室里清洗干净，又胡乱找了件睡衣替她穿上，之后便罔顾她的强烈抗议带她出了门，理由冠冕堂皇——他不能睡在人家家里！
不过经历了跟踪事件后的苏雅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他蒙到，她猜测他或许另有目的，不过他不说，她也就装着不知道，反正他不会害她。
参观完居所，苏雅秀眉微蹙，下了结论，“像样品屋，冷。”
“你要不喜欢，由你做主重新布置好了，一切费用从那张卡里出。”他下颚点点餐桌上的金卡，“密码是你生日。”
苏雅蓦然转头，凝睇他半晌，忽然笑了，漫不经心的，“这是你的房子，何苦要我折腾？”
“这是我们的房子。”嘉铭温和纠正，“别忘了，我们要共度一生。”
视若无睹她异样的沉默，他沉吟，“嗯，今天12月19，寓意‘要爱，要久’，好日子，不如我们今天就去领证？”
询问的语句，肯定的叙述，男人径自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不要！”
“不要？”男人的黑眸危险的眯起，一副你敢说第二遍试试的胁迫表情。
“呃？”苏雅呐呐，她果然没胆说第二遍，违拗他的教训还血淋淋的近在眼前，昨晚为了戒指的事她已经被他修理得够惨了，此刻哪还有勇气再说不？可是顺从他又违背自己初衷，所以她垂下头，婉转道，“其实，我是想，结婚是大事，是两家人家的事，应该慎重，而且……我想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同和祝福。”
他紧紧盯着她，眼神锐利的似要穿透她的身体看清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沉默片刻，他才慢悠悠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注定得不到家长的认同和祝福呢，你还和我结婚吗？”
苏雅从眼底偷偷觑他，发现他的脸色是少有的严肃和认真，她的心里不由格登一下，直觉他很介意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决定坦白，“如果那样，我会感到遗憾，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感情，事实上有没有那张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成。婚姻就像月饼，包装漂亮，外观精致，吃到嘴里也就那个味，吃多了还容易消化不良，而且高油脂高糖份，对健康也没多大益处。”
嘉铭默默听着，听到后来却有些哭笑不得，“你不喜欢月饼也犯不着诋毁它吧。”
苏雅淡笑不语，宛如黑白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睛里透出柔和但坚定的光，嘉铭慢慢敛了微笑，他从她眼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你不想结婚？”
“你知道，我不喜欢月饼。”
其实苏雅真正想说的是，陆家太复杂，做陆家的媳妇太辛苦，做一个不被认同的媳妇更是苦上加苦，磕磕碰碰的日子过久了难保她不心生怨怼，到时恐怕连再深的感情都禁不起消磨，与其将来爱侣成怨侣，不如现在快乐过每一天。
嘉铭久久沉默，沉默到她开始不安，探究的审视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她失望了，此刻的他就像是浩渺的海，表面风平浪静，她无从揣测海底深处是否暗藏着波澜，这样深沉的他让她感到陌生，她读不懂他。
很久之后，他摸摸她的头，神色平静，“我懂了，吃饭吧。”
他懂了？他真的懂了吗？苏雅瞄瞄他忙着布置餐桌的身影，心底有些担心，他不会会错意吧？
这次的早餐很简单，火腿三明治加煎蛋，蔬菜沙拉，牛奶，完全家常的味道。
两个人，面对面，安静的用餐，空气里有淡淡的幸福的气息。
苏雅忍不住微笑，这样平淡的生活不是她一直所期许的吗？当对面男人无数次向自己投来温柔的眼神时，心底最深处的那抹伤痕也在不知不觉中痊愈了。
只要能在一起，没有那张纸又有何妨？
第三十四章 暗涌（上）
吃完早餐，实在受不住浑身的酸疼无力，苏雅爬到沙发上充当死尸。
“你也太没用了吧？”嘉铭贼笑，暧昧兮兮的眨眼，“我是不是很厉害？”
“去！”苏雅脸刷一下红了，没好气的推开他，“CEO有你这么闲的吗？”
“生活重于一切，陪伴家人我永远有的是时间。”嘴里这么说着，长手长脚挤到沙发上，苏雅被挤得不行，忍不住推推他，“那边还有沙发，你到那边去。”
“不，我要这张。”
可是两个人挤一张沙发实在是太挤了，苏雅最后受不住只得另换了张沙发，刚躺下不到两秒，某个男人牛皮糖似的又黏了上来。
“大哥，拜托，这样很不舒服的。”
“别担心，马上就不挤了。”男人不由分说往她身上一倒，舒服的叹口气，“好软。”
一米八几的个子怎么着也是个不轻的分量，苏雅在底下被压得没法呼吸，忍不住咬他，“你重得像头猪，快下来。”
本来还想享受会的嘉铭无奈地起来，将她往怀里一捞，翻个身，让她躺到他身上，“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再满意没有了。
身下的人体沙发比世上任何一张沙发都要舒服，不但暖烘烘软硬适中，不舒服了还可以随时调整，温暖舒适安全性全有了，苏雅满足的闭上眼，喃喃，“真想一辈子都不起来。”
“那就一辈子不要起来。”嘉铭搂紧她，阖上眼，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睡去。
“因为……勾引心爱的男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嘉铭笑了，她终于承认他是她心爱的男人，并借酒壮胆勾引他，真可爱，他笑得更大声，简直酣畅淋漓，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于是笑着笑着，他笑醒了，下意识摸摸怀里，她还在，他感觉心里踏实了些。
客厅的窗帘并没有被拉上，暖暖的阳光通过落地窗射进来，像一幅透明空灵的金色挂毯，他凝睇她沉睡的脸，很宁静，呼吸很轻，秀气的睫毛微微上翘，恬静的像个天使，抱在怀里软软的，他将头埋在她松软的发里，嗅着她发际淡淡的香，心里的某个缺口被补上，很温暖、妥贴，他忍不住满足的轻轻叹息。
也许，这就是幸福吧？美得就像梦一样。
他忍不住亲亲她，睡梦中的她嘤咛一声，往他怀里更深的蹭了蹭，像只乖巧的猫咪，“小猪，还真能睡。”用发梢轻轻搔搔她鼻尖，她鼻子皱了皱，继续熟睡，他不由微微笑了，把她额前的发丝轻轻顺到耳后，下巴贴着她发心，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这样的岁月静好，该用什么方法使它永驻呢？
她说，婚姻就像月饼，而她不喜欢月饼，可是若只以爱情为名，他就能留她一辈子吗？
沉思的目光久久停驻在她脸上，蓦然睫毛轻轻一跳，他眼中闪过一道极亮的光，璀璨如流星掠过黑丝绒般的夜空，同时唇边绽开一抹浅笑，仿佛心中已有丘壑。
轻轻搂着她，听着自己稳定的心跳，嘉铭阖眼假寐，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退去，暮霭渐渐沉了，客厅的电话却在此时惊天动地般响起来，搅乱一室宁静。
“好吵……”苏雅动了动，倍感困扰的低低咕哝一声，拿胳膊肘捅捅他，“电话。”
没回应，难不成睡死了？她疑惑的张开眼，只见他正瞪着电话机，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怎么了？”
“唔……没事。”他回神，连忙凝神静气，“讨厌，让人想静会都不行。”
苏雅哧哧笑了，“你都关一天机了，还不兴人家打电话找你啊？”
嘉铭不吭声，心里有些好奇，房子过户至今不过月余，一直空关着，这里的电话号码自己都未曾留心记过，更甭说公开了，会是谁这样锲而不舍的拨打电话呢？断了再拨，那样不依不饶，霸道的骚扰着这一方安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像极了某人的作风……
眸光一沉，脸上却满不在乎，他慢悠悠起身，慢悠悠晃过去接电话，短短一段距离，他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头，最后连苏雅都受不住那无休止的噪音，出声抱怨道，“你怎么跟个老牛似的。”
男人懒洋洋瞄了眼来电显示，眼神愈加冷冽，心底无声冷笑，果然！
一长串阿拉伯数字零，是家里的保密电话——冷笑中慢慢多了一丝血腥味道——很好，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空气仿佛突然有了质量，铺天盖地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来气，苏雅无声凝睇男人的背影，心弦不觉悠悠一颤，那样的冷凝锋锐，像一把出鞘的上古名剑，周身透出森森阴寒气息。
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第三十五章 暗涌（下）
可，即便这样沉沉的阴霾着，接电话的声音依然温润好听，让人如沐春风，“喂……嗯……嗯……知道了。”
啧，真会装！
所以古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诚不欺也！苏雅腹诽着，一边双手支了下巴，趴在沙发上大眼忽闪忽闪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蓦然想起N年前，似乎也是这样一个电话，将他毫无预兆地召离了自己身边，这一别，便是迢遥的近两千个漫漫长夜，那份刻骨铭心的伤……
灵动的眉梢眼底，染上淡淡的薄愁，嘉铭回身，看到他的苏雅正静静伏在沙发上，纤细如一弯新月，眉宇间那份淡渺，让人一直痛到心底去。
默默过去抚摸她的发，眼里是百分百的歉疚，“囡囡，当年……我……”
嘴唇翕动了一下，苦涩难言。
还是苏雅洒脱的一笑，掩去眼底的枯涩，“好了，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们只要记得曾经的快乐就好。”
嘉铭默然点点头，忽然一把牵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走，陪我下去走走。”
结果也只是下到停车场走了走，苏雅见他立在自家大奔前久久沉思不语，不由打趣，“陆少越活越回去了哦，居然陪女人到停车场风花雪月……”
下一秒，嘉铭却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一俯身就钻到了车子底下——诧异还没来得及从苏雅眼底消散，她便看到了一样更令人惊异的东西，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体。
真的很小，放在掌间轻得没有一丝分量，小指头都比它粗很多倍，苏雅好奇的将那东西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这是什么？”
嘉铭鼻子里哼了声，“电子追踪器。”
苏雅不可思议瞠大眼睛。
“我说他们怎么这么轻易就找到我，原来是这玩意搞的鬼。”他嫌恶的皱皱眉头，忽然一个俯身，钻到了旁边一辆车子下。
“你……”苏雅忽然醒悟，抿嘴偷笑，“小坏蛋。”
“那就请你的小坏蛋喝一杯如何，苏小姐？”嘉铭从车子底下爬出来，笑得那个自得，像极了刚做完坏事的调皮小孩，轻快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忽然盯着衣服上一处油污皱眉，“报销我一套好衣服，这笔帐一定要讨回来。”
第三十六章 玄机
此刻，在北京一处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小佩来来回回踱着步，不时探头向门口张望一下，神态焦急，终于憋不住，娇嗔的摇了摇母亲的手臂，“妈，你倒是说句话呀。”
“哎哎，小心茶，茶。”刘凝婉笑骂一声，放下精致的骨瓷茶盏，取过干毛巾掸了掸溅落在身上的茶水，“姑娘家想嫁人猴急成这样，也不晓得害臊。”
“妈……”王小佩撅起红艳艳的唇，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现出委屈，“人家不是着急吗？你不知道，这个女的和别的狐媚子不同，记得当年Angel姐姐的事吗？嘉铭哥就是因为她才和陆伯伯翻脸的，气得陆伯伯当即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可把人苦的，听Angel姐姐说都瘦得皮包骨了，差点没死在她手上，要不是陆伯母心疼儿子，想法把他骗出来强制送到了英国，还派人24小时看着，人到现在还不定啥样呢。”
刘凝婉低头细细抹着衣上的茶水渍，恍若未闻，手指衬着深咖啡的衣裳颜色，愈发显得苍白纤弱，低头间，现出一道美丽却也寂寞的颈部弧线，刹那间，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千里之外，黑黛的柳眉尖尖蹙起，仿若黛玉悼花，婉转间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王小佩忍不住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妈，你怎么了？”
“哦？”刘凝婉回神，惘然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这父与子，还真是不同呀。”
“妈，父与子，母与女，虽血脉相连，可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嘛，当然有区别啦，你看我就没有你的美貌和气质。”
“瞧这嘴皮子扯的。”刘凝婉笑嗔。
王小佩嘻嘻一笑，挤到母亲身边挽住她胳膊，像小时候那样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渐渐沉静下来，过了半晌忽然轻叹口气，“说真的，妈，你说嘉铭哥他会娶我吗？”
自嘉铭接了个神秘电话匆匆离开后，女性敏锐的第六感让她心底隐隐不安起来，这种不安在无数次联络失败后渐渐发酵成了恐慌，她猜到打电话的是那个女人，而她也已查清她的底细，可正因为清楚她的来历，王小佩才愈发不安。从那些偷拍的照片，从查来的资料，以及他看她的眼神，她清楚的看到了一个事实——她的嘉铭哥还余情未了。现在，因为她一个电话，他便切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王小佩当机立断，当天下午就直飞北京，纵使孙悟空有通天本领，他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而她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抢得先机，尽力争取到如来的支持。
刘凝婉眼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嘴角一抿，微微一笑，那丝丝风情不知不觉从眼梢眉角流泻出来，饶是王小佩见了也不由心中怦然。眼梢斜斜睨了女儿一眼，刘凝婉懒洋洋的，“这次算你聪明，没给我捅出篓子来，还晓得回来商量。”叹口气，“放心吧，妈已经派了你胡叔叔去当说客，相信马上就有消息。”
王小佩终是孩子心性，一个没忍住，好奇道，“哎，妈，你说胡叔叔到了陆伯伯家会怎么说啊？”
刘凝婉脸上又现出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他当然会说，哎，人家老王家的女儿等不及了，这不，缠着我给她提亲呢。”
“妈……”娇嗔。
脸色一正，“我指示你胡叔叔暗示老陆，陈家打算以俄罗斯的那条路子为聘礼，和王家永结秦晋之好。”
“啊？”王小佩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陈家？哪个陈家？”
忽然恍然，“难道……”手指往北比了比，“那个陈家？”
刘凝婉赞许的点点头。
王小佩不可思议的瞪着母亲，“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过和陈家的小子见过几次面，吃过两次饭，你怎么可以……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嘛！” 王小佩差点抓狂，“还有什么鬼聘礼……天！陈家欧罗斯那条路子，那一年的利润得多少钱……”
刘凝婉不以为然，“天价聘礼才配得上我女儿不是。”
“可是，你这一暗示，事情不全乱套了吗？陈家苦心经营数代，财大势大，生意场上连老爸都要卖他三分面子，何况根基浅薄的陆家？你这一提，陆家怕得罪陈家，肯定更不考虑双方结亲的可能了，还有这事要传到嘉铭哥耳朵里，万一让他误会我和陈家小子那个……”王小佩越想越头疼，“不行，我得去陆家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刘凝婉语气陡然转冷，声色俱厉，“说你看中了他家小子，甘心下嫁给他，甚至还愿意倒贴整个王家家业做嫁妆？”
“你若这样做，让你爸，让我，让整个王家的面子往哪搁！”
“妈！”王小佩骇然，怔怔望着母亲狰狞的面容，不解她何以动怒如斯！
深吸一口气，刘凝婉冷厉的目光在瞥见女儿委屈的表情时柔软了几分，顿一顿，长叹一声，“小佩，妈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怎么说，你是妈唯一的女儿，也是王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妈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你。”
“妈……”
刘凝婉深蹙着眉，缓缓抚了抚额角，声音低哑暗弱，“小佩，你觉得你陆伯伯是个怎样的人？”
王小佩低头想了想，“精明，冷峻，苛刻，霸道，专制，骄傲，虽然长得比爸爸好看，可很难接近。”
“呵，都是贬义词呢。”刘凝婉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忽然疲惫的摆摆手，“算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妈，可是……”王小佩欲言又止。
“儿大不由娘。”刘凝婉苦笑下，“放心，马上会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为什么？
我想用婚姻将陆嘉铭生生世世绑在身边，可现在母亲却派胡叔叔去陆家串门，装着不经意故意向陆家透露陈家准备提亲的消息，还说会如你所愿，为什么？
难道这简单的暗示后面其实另有玄机？
满满一堆问号在脑中回旋，王小佩困惑的望着母亲，可是她似乎不愿再做解释，靠在沙发上慢慢阖上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由来
两个男人在车边愉快的握手道别，邹颜在廊下远远看到，望着正和丈夫笑语晏晏的精英男人，“那姓胡的来干什么？”
“他是陆先生新聘的法律顾问，陆先生找他来大概是有什么法律问题想咨询吧。”
“是吗？”邹颜若有所思瞥一眼远处的送别场面，声音里却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讽，“想不到这位ABC还精通中国的法律。”
“陆太太您误会了，陆先生找他不是咨询中国的法律的。”
“哦？”
陪护听出这声“哦”里蕴含的浓浓兴味，瞅着四下没人，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陆太太您可能不知道，听说陆先生打算收购海外的一家大公司，胡先生精通国际法，而且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最近陆先生几乎天天和他泡在一起研究案情呢。”
“哦，原来是这样。”
“还有哇……”陪护掩饰不住兴奋低低道，“刚刚我去厨房给您倒茶的时候听到一个大消息，陈家准备用天价聘礼向王家小姐提亲呢！”
“什么？”邹颜扶在轮椅轮子上的手顿了顿，“王家小姐？那不是……”
“对啊，就是Angel的表妹王小佩，在国外老和嘉铭在一起的那个。”
“这消息可靠吗？你听谁说的？”
陪护迟疑。
“说吧，这里没外人。”
陪护看了看附近，低声道，“刘妈说的，不过她也是无意中听胡先生跟陆先生提起的，当时他们正在闲聊。”
“哦？”邹颜兴味的多望了那姓胡的男人一眼，眼中闪过深思的光，忽然转动轮椅的轮子，慢慢朝园子驶去。
陪护忍不住皱眉，“陆太太，园子里风大，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邹颜置若罔闻，举目四顾，北京的冬天灰暗萧瑟，一如她自己的人生，沉默数秒，她才缓缓问道，“嘉铭有电话来么？”
陪护摇摇头。
“三个月零八天了。” 邹颜喃喃，苍白瘦削的身子在寒风中愈显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跑似的，脸上是深深的落寞，“这么久也不来个电话，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娘……”
陪护心底涌起几分同情，替她将膝上的厚毛毯掖掖紧，“也许他忙吧，前儿个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他了，正替个大楼剪彩呢，可神气了。”
“外面再风光也不能不回家呀。”喃喃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涌上悲凉，“不过也怨不得他……”
陪护暗暗叹息，这个家庭，唉……
似乎除了叹息，还是叹息！最后忍不住，“陆太太，您若想嘉铭了，何不直接拨他电话？”想一想，好心再补一句，“或者，我帮您拨？”
邹颜低头想着什么，闻言只是黯然摇摇头，“不用了，等下自有人会拨他电话。”
仿佛验证她的话一般，陆英豪送完客大步往回走，同时高声吩咐一旁的秘书，“替我拨嘉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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