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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不相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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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看清副座上乘客的脸,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我不……”
大灰狼打开车门,大步走到她面前,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到了她肩上,他打开后座的门,“上车!”
“我……”
下一秒,小白兔落在了大灰狼怀里,不顾她的抗拒挣扎,他将她往后座一塞,自己随即坐了进去,关上门,“开车!”
TAXI轻快的跑了起来。
小白兔镇定下来,“师傅,麻烦您……”她忽然顿住,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驾驶座上空空的,这辆车根本没有司机!
大灰狼忽然得意地笑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小白兔更加恐慌起来,“你……你这是要送我去哪?”
“我家。”
小白兔惊叫,“不行!我要回家!”
“我家就是你家。”大灰狼霸道的说。
“陆嘉铭!”
大灰狼倏然转头,凑近她,冲她不怀好意的笑着,狼眼放着绿光,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苏雅,早说过你跑不掉的,你就乖乖被我吃吧……”
……
苏雅霍然惊醒,对着天花板茫茫然瞪了半天,蓝天白云,静谧安详,原来是个梦,她不由轻松口气,幸好只是个梦!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侧过身,摸到身上柔软的被褥,暖暖的,如一片洁白的云朵将自己裹在里边,好舒服,苏雅享受的闭上眼,忽然想到什么,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眼,彻底清醒了。
逡目四顾,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家具,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天青色飘着朵朵白云的天花板,她啊的惊叫一声,这里是……
原来刚刚那个既是梦魇,也是血淋淋的事实,她……她真的被嘉铭挟持回家了!
想起昨晚上的一切,苏雅不由恨恨磨牙,“死嘉铭,臭嘉铭……”
假想枕头就是那颗可恶的脑袋,横勾,右冲,肘砸,我捶我捶我捶捶捶!
一把低沉的嗓音忽然笑道,“想不到一晚没见,你倒这么想我。”
嘉铭穿着家居服,神清气爽,正双臂抱胸施施然斜倚在门框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瞬间,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苏雅的脸轰一下全红了,她恼怒的狠狠瞪他一眼,“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对方无辜的耸耸肩,“我这不是还在门外嘛。”
“那门怎么开了?”
“不知道,可能是你昨晚上忘记关了吧?”
苏雅哑然。
嘉铭慢悠悠踱步走到她面前,眼睛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又落到她颈上,停住久久不动,狭长的眼眸闪亮,似乎整个银河的星光都落进了那潭幽深里,他望着她,笑容在唇边慢慢漾开,顷刻间,百花齐放,天下皆春。
苏雅的小心脏控制不住噗噗直跳,男色惑人!男色惑人!
她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一边掩饰性的挥挥手,“去去去!别妨碍我睡觉。”
“好,不过……”被子一角被轻轻拉开,一张放大N倍的笑脸在极近的距离暧昧的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嘉铭笑得就像一只正要偷鸡吃的黄鼠狼,苏雅一惊,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小小的脸上满是戒备,“你……你想干什么?”
嘉铭凝视她两秒,忽然哈哈大笑,一边替她轻轻掖了掖被角,“蒙被睡觉不利身体健康,我说小苏雅,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你!”苏雅又羞又恼,随手抓过枕头就丢了过去!
又捉弄她!怎么几年过去,这男人的劣根性还是丁点没改!
嘉铭跳开,哈哈大笑,那模样活像一个诡计得逞的三岁小孩,洋洋自得,苏雅哼一声,没好气,“你很闲吗?都不用去上班?”
“工伤!休假三天!”大男人理直气壮的举了举受伤的左手,一句话堵得苏雅差点内伤,“工……工伤?”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嘉铭的表情无辜极了。
难道VISIM公司的员工都是这么黑白颠倒胡作非为的吗?苏雅无语了。
嘉铭看她一眼,“既然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吧。”
说着,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走了出去。
苏雅撇嘴,混个工伤就高兴成这样,至于吗?
门外,嘉铭也在暗自奇怪自己居然有了哼小调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她吧?
昨晚,为祝贺VISIM亚洲区从日本东京顺利乔迁到中国上海,公司举行了一个小型庆祝酒会,酒过三巡,气氛正好,正在这时,他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
“陆嘉铭先生吗?”对方劈头道,“这里有人要对苏雅不利,请快来帮她,地址是XX路XX号XX会所三楼,一定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拍的挂了电话,回拨,对方却关机了。
将信将疑赶过去,果然就看见了她,挽着周子安的臂,巧笑倩兮,顾盼自如,一袭白色低胸晚礼服完美的勾勒出了她娴静,优雅的气质,如一朵芬芳纯白的栀子花开在静静的夜里,那样美,美到令他屏息,更令他痛苦到窒息。
苏雅……
他最心爱的女人,曾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快乐,同时也给了他刻骨铭心伤痛的苏雅,此刻正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透过单面玻璃向他微笑。
……
嘉铭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漫不经心看着手中的报纸,想起昨晚的事就禁不住想笑,再没有比昨晚更富戏剧性的事了,自己的情绪就像坐云霄车,一下跌落到最低点,又从最低点攀升到最高点,极致的大落大起,差点让心脏不堪重负,所幸结局还不算太坏。
这么想着,嘉铭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周总,谢谢你昨晚别开生面的安排,由衷感谢!”嘉铭说得诚心诚意。
对方懒懒嗯一声,“怎么知道是我?”
嘉铭低笑,“因为你也是获益者不是吗?”
“哦?”周子安的声音里逸出一丝兴味,“众目睽睽之下家父逼婚,某人英雄救美,成功赢得美人心,周某不但赔了夫人,还丢尽颜面,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周某吃亏呀,又何来获益之说?”
“果然是奸商,得了便宜还卖乖!”嘉铭笑,“借他人之手轻易破了你老子的局,感觉一定很爽吧?”
周子安也笑,“阁下不也玩得很开心?”
“彼此彼此。”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笑。
顿一顿,陆嘉铭问,“为什么帮我?”
周子安不问反答,“那你又为什么把VISIM亚洲区总部从东京搬到上海?”
唔!真是个好问题,两个男人在电话中同时微笑。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还需要周总的帮忙,我在这里先谢谢了。”
“怎么谢我?”
“唔……”嘉铭沉吟一下,“佣金给你优惠三个点如何?”
“五个点。”
“成交!”


 











第十六章 故意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出卖了的苏雅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她披着床单走到客厅,嘉铭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林林总总各式早餐,几乎囊括中西式早餐文化大全,她不由咂舌,“嘉铭,你这是要开早餐店吗?”
男人脸上掠过一丝不被领情的羞恼,抖抖手中报纸,平声道,“多种选择不好吗?”
虽然中间空白了五年,有很多东西没有改变,比如他爱捉弄人的劣根性,比如他恼怒时的脸上表情,苏雅迟疑一下,“呃……那个,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扔了。”男人头埋在报纸里,不动。
“扔了?”苏雅怪叫。
“嗯,衣服破了,只好扔了。”男人轻描淡写,耳朵上却多了一抹可疑的淡红,苏雅狐疑的盯着他,他在心虚什么?
她披着床单团团转,“扔了,那我今天穿什么?”
男人向主卧室方向抬抬下巴,“衣橱里随便去挑。”
苏雅僵住,心陡然往下一沉,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且已亲密到可以任她的衣服随意留在主卧室?
床单刮起一阵小飓风,飙向主卧室,嘉铭自报纸间抬头,狐疑的望着女人的背影,不解何以短短一瞬,对方的脸色居然变得那么差。
主卧室一径的干净整洁,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标准的豆腐块,四只被角没有一只是塌下去的,就像以前军训时那样,家具很简单,除了床两侧的床柜,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大大的衣橱了。
苏雅怔忡的站在衣橱前,手握在雕花把手上,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打开,她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在害怕什么呢,分别五年,即便现在他已经成家,有了小孩,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为什么,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将永远的失去这个男人,心就疼痛到无法呼吸?
爱他,难道真的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深呼吸一下,以壮士断腕的勇气,苏雅猛地打开衣橱,忽然有些傻眼……
满满一橱的衣服——男人的衣服!
按固定的顺序分门别类、整齐的排列着,衬衫归衬衫,西装归西装,休闲装正装井水不犯河水,颜色从浅入深,让人一目了然。
熟悉的陆嘉铭的风格!
莫名的,苏雅心里小小的跳跃了一下,下一秒,她又开始犯难了。
全是大男人的衣服,叫她怎么挑?总不能让一六零的她穿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的衣服吧?以前两人还是很亲密的男女朋友时,她总喜欢穿他的T…恤或者衬衫当睡衣,长长的,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特别舒服,重要的是,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干爽,清新,穿着它,感觉他就在身边,所以每晚总能睡得特别安心。
胡思乱想着,苏雅无意中瞄到衣橱旁边的镜子,忽然捂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盯着镜子,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披着床单的女人正无声的看着她,她容色微微有些憔悴,脸上到处都是睡眠不好的痕迹,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空茫而无神,露出的那一截脖子上,深深浅浅的吻痕一直密密麻麻蜿蜒到睡衣领下的肌肤,触目惊心。
真丑!
苏雅向她扯扯嘴角,那女人也向她扯扯嘴角。
天啊!真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苏雅欲哭无泪,这么个丑模样,她居然在他面前毫无自觉的晃悠了那么久,真丢人死了!
怎么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嘉铭看着满桌的早餐皱眉,再磨蹭下去,早餐全冷了,走到主卧室门前,正要敲门,忽然听到里边传出细细的呻吟,他脸色不由微微变了变,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上了。
“苏雅,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嘉铭用力敲门,“你快开开门。”
“我没事。”细细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气若游丝的样子。
不会又胃疼了吧?以前她很懒,对吃饭总是大而化之,还顺带挑食,有好吃的就拼命吃一直吃到撑得走不动,哪天饭菜不合口味点,就像小孩子一样耍赖不吃,哪怕饿得不行也不吃,时间久了,胃病顺理成章找上了她,每回疼起来,她就会脸色刷白捂住肚子说不出话,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嘉铭莫名惊慌起来,更加用力的敲门,好半晌,门开了,苏雅站在门后,一脸灰败,垂头丧气的说,“嘉铭,我找不到衣服穿。”
嘉铭心一松,看清她的模样,忽然想笑。
依然是昨晚当睡衣穿的男式白衬衣,松垮跨穿在身上,像裙子,愈加显得身子骨的纤瘦单薄,领子那里却围了一条奇丑无比的白围巾,将脖子裹了个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围巾很丑,那还是多年前她送他的礼物,记得那时候她大二,看到有女生替男朋友织爱心毛衣,她也跃跃欲试,特地跑去买了针和线,无比认真地跟在后面学,可是编织这件看似简单的工作实际操作起来却是无比艰难,无论她织得多么小心,到最后总能发现几处漏针、错针,于是不得不拆了重新织,如此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大功告成,自己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往脖子上套,可是偏有胆子威逼他戴……
不知道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围巾一直被他收在衣橱深处,想不到这次却被她翻了出来,用来遮丑。
“不准笑!”苏雅警告的狠狠瞪他。
“是,坚决不笑。”嘉铭将嘴抿得紧紧的,心里却暗笑。
“连偷笑都不许!”苏雅更加凶狠的瞪他。
“好,好,都听你的。”
从善如流是绅士的美德。
幸好空调的温度够高,房间里够暖和,苏雅洗漱完,坐下来吃早餐,嘉铭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音响,低柔的音乐在客厅内静静流泻,是一首怀旧的“yesterday once more”,空气中弥满昨天的味道,有几分酸,有几分甜。
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强烈的不容忽视的目光,嘉铭不再装作视若无睹,他优雅的拿餐巾拭拭嘴角,“怎么了?”
苏雅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丢掉我的衣服。”
嘉铭呛了一下,低咳一声,平静的指出事实,“它破了。”
“破的只是下摆,其它都是完好的。”
“好吧。”嘉铭丢开餐巾,十指交叉闲闲搁在身前,镇定道,“假设我的罪名成立,那么请问苏雅小姐,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故意丢掉你破烂的晚礼服对我有什么好处?”
呃?苏雅怔一下,“你想看我出丑。”
“看你出丑?”嘉铭哧哧的笑,“在过去五年里,难道我看过的你的糗样还不够多吗?”
“你……”
被人揭破老底,苏雅恼羞成怒,放下筷子,赌气道,“谢谢你的招待,我想我该回去了。”
“好,恕我有伤在身,不送了。”嘉铭将打着厚厚绷带的左手在她面前晃晃,做了个你请自便的手势。
再留下去就是傻瓜了,苏雅立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折了回来,“借我点路费。”
“唔,钱包在卧室床头柜上,你自己取。”
苏雅怀疑的看他一眼,昨晚坚决不让她回周子安的别墅,今天这男人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打开皮夹,取了张百元大钞,苏雅看看自己,走到陆嘉铭面前,“再帮我个忙好吗?”
“你说。”
“帮我搞套衣服。”
开玩笑,穿成这样叫她怎么出门?
嘉铭笑了,亮出白白的牙齿,笑得愉悦无比,他说,“小姐,你也看到了,我这屋里衣服就这么多,你爱穿哪件就穿哪件,但要我变出别的衣服……”他无奈的摊摊手,“恕我无能为力。”
“陆嘉铭!”苏雅怒不可遏,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周子安微阖着眼,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忽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
“子安帮我个忙你让人把我放在你别墅的行李送过来地址是……”
对方竹筒倒豆子一般连个停顿都没有的一口气说完,这才长长嘘出口气,“听清楚了吗?快点送来。”
周子安笑,“苏雅,你听起来精神不错,想必昨晚睡得很好了?”
“好什么!我都快要被气死了!快点快点,别废话了。”
“好,不过……”周子安悠然道,“小陈和吴秘书今天随我回N市了,暂时不会来上海,小权昨晚请了假,要回老家三四天,唔,看来只有明方去送了,不过她现在去崇明岛探她爸了,等她回来我让她给你送去,好吗?”
苏雅深吸口气,“她什么时候回来?”
“嗯,可能今天晚上,也可能明早,说不准。”
“子安,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和嘉铭是不是一个山丘上的那个什么?”
周子安大笑起来,“小雅,难得还有男人对你青眼有加,你趁行情好赶快把自己给处理了吧,换完季再处理可就麻烦了。”
拍!电话很有魄力的被挂上了。
周子安失笑,这才像个正常的二十九岁女孩的样子嘛,以前看她言行举止,总以为那年轻的身子里住着一个九十二岁老太太的灵魂:沧桑,宿命,而且没有生机。
嘉铭看着那个穿着他的衬衣在房内爆走的小女人,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明明是其丑无比的装扮,可是他却只觉得性感,或许是她衬衣下的身材太诱惑,或许是看到围巾便让他想到昨晚在会馆的那个激烈的吻,也或许……分离太久,相思刻骨!
他灼热的眼神令苏雅一阵恶寒,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小白兔或者肉骨头一类的东西,正被某只饥饿的大灰狼觊觎着……


 











第十七章 靠近







束手待毙当然不是苏雅的风格,半小时后,她向嘉铭得意的扬一扬小脸,“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
“OK。”对方在电话中说,“九十分钟内一定送到。”
嘉铭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好笑的摇摇头,慢悠悠踱步到客厅正中的组合柜前,将柜上的几个纸袋取了,回到沙发前,随意拎起袋子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了沙发上:女性毛衫,外套,配套的裤子,鞋子,甚至性感内衣……
苏雅瞠大眼,看着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噼哩啪啦往下掉,脸都绿了,嘉铭无视她的面部表情,漫不经心用一根手指勾起其中一件带着精致蕾丝花边的内衣在她面前晃了晃,用很遗憾的口气说,“真可惜,本来打算要送给你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陆…嘉…铭!”破碎的声音从紧咬的贝齿缝里一字一字的蹦出来,“捉弄人很好玩吗?”
她瞪着他,恐怕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嘉铭低低的分外愉悦的笑,懒洋洋往沙发背上一靠,“捉弄人并不好玩,不过……捉弄一个叫苏雅的笨女人倒是很好玩。”
刻意拖长的调侃语调,很欠扁的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苏雅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又很克制的慢慢松开,最后,她别过脸,鼻子里很不屑的轻轻哼了哼,“幼稚!”
这种幼稚的行为让她想起以前幼儿园时碰到的一个小男生,老爱揪她的头发捉毛毛虫吓她,有事没事总爱和她作对,经常惹她哭,那时候她以为是讨厌,历经世事之后她才知道那原来也是一种喜欢。
大人不记小人过,苏雅心里说,眼前这家伙除却一副成熟男人的外表,他的心智其实只有三岁,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应该原谅他的。
这么想着,心平了些,她慢腾腾挪步到沙发的另一端,好奇的随意挑起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嗯,大小似乎很合适,丢下,又挑一件,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嘉铭坐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她,“反正有时间,试试如何?”
小样!我偏不如你的意。
苏雅故意装作看不上的样子,随意翻了翻衣服牌子,忽然倒吸口冷气,情不自禁道,“嘉铭你好奢侈。”
“唔。”男人摸摸下巴,漫不经心道,“据说这叫做有品位。”
看看她,男人又补了一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商品要靠包装,丑小鸭披上霓裳它就成了白天鹅,你说对吧?”
嗯,有理。
苏雅点点头,忽然醒悟过来,嗔怪的斜睨他一眼,“姓陆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嘉铭无辜的眨眨眼,那表情像极了天真的孩子。
“丑小鸭披上霓裳它就成了白天鹅,你的言外之意是你买的这些衣服都是霓裳,而我就是那只丑小鸭,丑得要靠包装才能成为白天鹅,是不是?你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呃,这么快就发现啦,看来还不太笨嘛。”
这种时候,能忍的就是圣人了。苏雅凶狠的扑上去拧他耳朵,“我叫你贫,有种你再贫看看。”
嘉铭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告饶,“哎呀小姑奶奶轻点,轻点……”
两人笑着,闹着扭作一团,忽然世界静了,茫茫天地间只余彼此轻轻的呼吸。
苏雅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进那双狭长深眸里,那样近,近的可以看清倒映在对方瞳仁里的自己的身影,清晰的,稳定的,唯一的。
室内温度似乎一下子升高了许多,悄悄的,谁的呼吸乱了。
意乱,情迷。
空气中嘶嘶流窜着一种叫做暧昧的因子。
苏雅忽然笑了,眉眼弯弯,形状丰润完美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侧浅浅的梨窝,像朵初绽的罂粟花,笑得妩媚,蛊惑,这突如其来的笑让对方微微怔了怔,她诡笑一下,冷不丁勾住他的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嘉铭吃痛,本能的向后一退,趁这百分之零点一的空档,她吱溜一下从他身下滑了出去,滚得远远的,在沙发另一头坐好,挑衅的看着他。
嘉铭双眼微微眯了眯,淡淡笑了笑,懒洋洋坐起身,慢慢伸出右手食指往唇上伤口处轻轻按了按,又性感的浅浅舔了舔,明明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在他做来却显得慵懒,淫靡,挑逗意味十足。
这个混蛋!
苏雅蓦然感觉一阵燥热,暗暗吞吞口水,低咒一声,眼前这个真是她认识的嘉铭吗?她的嘉铭一向温文尔雅,善解人意,气质明朗干净,颇有旧时侠义之风,虽然常常捉弄得她跳脚,却不会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浑身上下充满邪气妖气,看去优雅,实则危险。
可是却该死的迷人!
苏雅忽然发现要维持正常的心率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男人目光渐渐深浓,一股不安袭上心头,她忽然想起以前动物世界里看到的潜伏的美丽的豹,它攻击前也常常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猎物,一边漫不经心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子——慵懒中暗蕴危险。
苏雅抓着衣服跳起来,“我该回去了。”
匆匆换上他新买的衣服,逃亡似的急急出门,这一次,嘉铭没有拦她,他甚至很绅士的送她到门口等出租。
“小逃兵。”出租车停下时,嘉铭凑近她耳畔低低的笑,“你在怕我吗?”
温热的鼻息搔得她痒痒的,苏雅脸上多了薄薄一点绯红,她不再理他,飞快在出租车副座上坐好。
“再见,苏雅。”他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要太想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坏蛋!”苏雅用口形对他无声说,“下次让你好看。”
嘉铭向她挤挤眼,也用口形无声回答,“随时欢迎你的蹂躏。”
这家伙真的是学坏了,那样暧昧的话也能信手拈来,苏雅莫名红了脸,向他警告的挥挥拳头,嘉铭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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