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相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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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铭向她挤挤眼，也用口形无声回答，“随时欢迎你的蹂躏。”
这家伙真的是学坏了，那样暧昧的话也能信手拈来，苏雅莫名红了脸，向他警告的挥挥拳头，嘉铭哈哈大笑。
刹那间，苏雅有些失神，依稀是年少时的笑容，狭长的眼眸闪亮，剑眉斜飞入鬓，别有一种飞扬的神采，可是又改变了一些，他的笑容里少了几分青春的无忧和张扬，多添了几分自信从容和人间烟尘的沧桑，犹如刚开瓶的上等红酒，因为窖藏多年，因为沉淀了太多岁月，所以更加醇香醉人。
嘉铭嘉铭，你不要这样对着一个人笑，她会经受不住你的诱惑的。
苏雅怔怔望着他，不知自己这傻样若用词来形容那就只有两字：迷恋。
车外的人似乎被取悦了，于是笑得更加勾魂夺魄，这个混蛋！苏雅努力别开脸不去看他，想不到五年没见这家伙居然已经成妖成精了。
车子缓缓启动，嘉铭微微眯了眼，目送它载着她汇入滚滚车流，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渐渐远去，他淡淡笑了，看样子他的苏雅对他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呢。


　











第十八章　跟踪







当司机小弟第N次向自己投来奇怪的目光时，苏雅的状态从不安渐渐转变成了困扰，她终于忍无可忍道，“师傅，我脸上没有突然多出一只眼睛吧？”
年轻的司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还是第一次见到满身发着金光的人，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别见怪咯。”
满身发着金光的人？说的是她吗？
苏雅疑惑的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很平常啊，难道这位司机小弟是神人，居然能看到自己身上潜藏的肉眼无法看到的特质？
看出她的困惑，司机小弟连忙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这身衣服可够名贵的哈，换成金子可以镀几尊菩萨的金身了吧。”
有这么夸奖人的吗？
苏雅闻声呛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倒是有了闲聊的兴致，戏谑道，“你眼神够厉的嘛，是不是上海的司机都这样？”
“那倒不是，我这是经过特殊训练。”司机小弟笑了笑，有些骄傲，又有些无奈，“我女朋友最大的爱好就是搜集这些世界顶级奢侈品——资讯。”
叹口气，“没办法，女人就是这样，就算买不起，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真是一语中的，道出了很多女人的劣根性。
苏雅忍不住笑。
车内气氛轻松而闲适，这时前面遇到红灯，TAXI停下，司机转头向她笑笑，“你男朋友很帅嘛，是明星吧？看着挺眼熟的。”
“他要是明星那我就是英国女王。”
司机笑起来，看着绿灯亮，继续前行，“可能我记错了，不过他真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唔，应该是公众人物吧？”
苏雅笑笑，不置可否。
司机看看她，眼中又露出一抹好奇，“你一定很少坐出租吧？”
苏雅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呗。”司机不以为然，“像你这样出身富贵的人，怎么可能像小老百姓一样去挤公车搭出租？这次想必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这点你倒是说错了。”
“说错了？”年轻司机有些愕然，不信的上下瞄了她名贵的衣服一眼。
“其实。”苏雅神秘的眨眨眼，“我和你一样，也是打工族，不过我干的是咨询服务业，这次公司派我来做一个调查，题目是‘社会大众对奢侈品的看法’，为了让调查更深入形象，我搞了这身A货，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看她说得煞有介事，司机将信将疑，琢磨了半天，忽然笑道，“小姐你真会开玩笑，说得就像真的一样，差点还真被你蒙过去了。”
“你不信？”苏雅不禁有些失望，敢情自己的演技是越来越差了？
年轻司机呵呵笑，“你要真是普通打工族，出门带保镖干吗呀？而且还一次带俩！”
呃？苏雅愣住，保镖？
那头，司机还在兴致勃勃的说，“小姐可真有意思，出门谈个小恋爱还要带着保镖，这感觉一定很不同吧？”
苏雅一头雾水，“有保镖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诺，他们在那呢……”司机向车后镜努努嘴，颇有些感慨道，“现在的保镖还真尽责，走了那么远，他们跟的可是一步不拉呢。”
苏雅对着后视镜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啥名堂，小心翼翼问，“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是啊，你打一上车就跟上了，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司机见她脸色难看，蓦然警觉起来，“他们不是你的保镖？”
苏雅苦笑，“你还真以为我是豪门小姐哪，我没有保镖。”
啊？年轻司机也惊慌起来，怎么办，打110？
苏雅想了想，“开快点，甩掉它。”
好，司机一踩油门到底，车子在中环高架上飙起来，后视镜里，苏雅果然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车也紧跟着加了速。
车子到延安路匝道时，苏雅忽然改变了主意，“算了，看样子是甩不掉了，你还是正常开吧，找个大的商场把我放下来。”
快下车的时候，年轻司机小心的问她，“这样行么？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不用了，谢谢。”苏雅镇定的笑笑，深吸口气，打开车门，下车。
腿有些发软，心跳也不是很稳定，不过，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苏雅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走进了路旁的星巴克，透过橱窗玻璃，她注意到那辆黑车就停在路边，噩梦一样阴魂不散。
憋气太久，肺隐隐有些疼，苏雅紧紧攥着吸管，指关节一节一节发白。
嘉铭，这就是你的生活吗？表面看来光彩夺目，私底下却波涛暗涌，祸福难测？
路边那辆黑色桑塔纳内，无聊守候的两人等得差点抓狂，正在这时，星巴克的玻璃门开了，几个“重量级”的老外相互闲聊着慢慢走了出来。
“操！娘们就是会磨矶，死在里边不出来了。”驾驶座上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爆出粗口。
另一个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数码相机，一张一张翻看里边偷拍的照片，男人和女人私语，微笑，大笑，告别……电影场景似的一幕幕回放着，细节一览无遗。
“哇靠！这男人笑得真他妈的邪门。”鸭舌帽凑过去，“挺有勾魂的本钱。”
“他要没把娘们迷得五迷三道的本事，咱们又傻子似的蹲在这里干吗？吃饱撑的来喝西北风？”另一个没好气。
“也是。”鸭舌帽挖挖鼻孔，两人凑在一起感兴趣的研究女主角，不一会就放弃了，“长相太普通了，你说这么个女人，咱哥俩犯得着为她较真吗？这不纯粹是浪费时间。”
另一个看着相机里的女主角皱眉，“说实话我也没看出个道道来，瞧她衣着打扮好像家里挺有钱的。”
鸭舌帽嗤笑，“A货吧？要真有钱会打出租？这不寒碜人嘛！”
他还想再说什么，同伴捅捅他，“赶紧的，那娘们要上车了。”
鸭舌帽抬头，果然看见远处粉红影子一闪，一个长发女人上了一辆出租，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低咒，“那娘们啥时出来的，敢情会隐身？”
“叽咕啥呀，人家和老外混一块出来的，要不是那衣服颜色太扎眼，还真差点让她溜掉。”
跟了十几分钟，出租车在一个普通居民小区门口停住，女人下来，桑塔纳上的两人顿时傻眼，好半天，鸭舌帽才反应过来，狠狠一拍方向盘，“妈的！”
另一个人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低头看看数码相机，屏幕里，年轻的长发女人巧笑倩兮，身上衣服和刚下车的女人一模一样，甚至连颜色也完全相同。
X他娘的，还限量版呢，果然是A货！
他们或许没想到，就在距离他们车后面不到十米的另一辆出租车内，苏雅不适的轻轻扯扯在星巴克里和人临时换来的衣服，想起洗手间里和人换完衣服后，那个年轻的长发女子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不落痕迹的微微笑了笑。
“小姐，前面的车启动了，要继续跟吗？”
“嗯，跟吧。”
五年的时间虽不至于让沧海变成桑田，但足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苏雅看着马路两旁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淡淡的想，假如一切推翻重来，或许结局会完全不同。


　











第十九章　招惹







提前销假上班，一踏进办公室，大家就纷纷围上来表示关心。
“Lu，前晚庆功宴开到一半你就突然走了，昨天又请了事假，没出什么事吧？”Mary关切的问，眼睛扫到他的手，微微变了脸色，“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
嘉铭看看打着绷带的手，乍一看还真有点吓人，不由笑笑，“谢谢你，只是一点小伤。”
Mary看他一脸讳莫如深，愈加狐疑，“究竟出什么事了？”
嘉铭笑笑，“没出什么事，即便出事也是好事，放心吧。”
“是哦，好事哦。”一旁的Lisa抓住重点，向他暧昧的挤眼，“我猜，那天Lu从酒宴上离开后，去了一个地方，然后……”她做了一个爬窗的动作，“Lu，对吧？”
嘉铭故作惊讶，“我好好的爬窗做什么？”
“会你的Juliet呀，就像Romeo一样……”Lisa回答得理所当然。
想象力真够丰富的，不过那晚的事足以与好莱坞大片相媲美，远在大家的想象力之外，嘉铭戏谑的笑笑，“请问Sherlock　Holmes女士，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说吗？”Lisa指指他的脸，“Lu今天一脸青山绿水，很春天哦。”
嘉铭大笑，发现偶然和员工八卦一下其实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Mary看着他极富感染力的笑容，眼里掠过一丝阴霾，轻轻问，“Lu，是真的吗？”
嘉铭笑笑，不置可否。
打开电脑，邮件蜂拥而来，那些来不及参加或者无法参加揭幕仪式的同事、客户从世界各个角落纷纷向他表示祝贺，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那封主题为“hello”的私人邮件。
“Hello，嘉铭哥，昨晚在卫星电视上看到你出席揭幕式了，好帅！再过两天我就回国了，到时第一个就去看你，你可要请我吃水煮鱼哦，在这里天天吃洋快餐，我肚子也快成垃圾桶了，　>；_<；
　　　　还有，在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乖乖的哦，不要搞七捻三随便交女朋友知道吗？——王小佩”
这Y头！嘉铭失笑，挺有当小妒妇的潜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人消受得起，正要关闭信箱，忽然发现邮件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P。S。，这次我可不是偷溜回国哦，是光明正大哦，光明正大知道吗！Angel姐姐一月十九日订婚，嘿嘿嘿嘿……奸笑！”
嘉铭却笑不出来，他注视着这一行小小的和邮件内容隔着八百里地的小字，心绪复杂。
Angel，久违的名字啊！
曾经以为，和她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兄弟，小时候在同一个大院里玩，结成革命同盟捉弄别个大院里的孩子，然后一起上小学，中学，高中，甚至是大学，他们之间早就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向他表白，那时候还没有认识苏雅，Angel把他叫到操场上，两人坐在栏杆上，他因为刚和武术团的那帮子家伙胡闹完，出了一身汗，所以穿得有点少，冷风一吹冻得直发抖。
“大小姐，有事你倒是快说呀，外面冻死了，再吹下去我可要挂了啊。”
那晚的Angel却有些扭捏，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就是说不出话，那样的Angel倒是少见，他不禁玩笑道，“你不会喜欢上哪个男生了吧？不好意思对他说你喜欢他？”
Angel看着他，终于点点头。
哈……他笑得没心没肺，“是哪个男生那么倒霉，居然被你大小姐看中了？”
想到这里，嘉铭苦笑一下，当时Angel的脸色不可不谓精彩绝伦，她看着他，他渐渐感觉不安，果然，Angel说，“嘉铭，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目瞪口呆。
之前虽然有很多人把他们当作一对，但他一直懒得解释，心想只要Angel和自己不误会就好，可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她会向自己表白，被一个经常忘记她性别的兄弟表白，他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要拒绝，匆匆丢下几句就落荒而逃。
后来遇见苏雅，他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有一种缘分叫孽缘。
他把感情藏得很好，有一段时间甚至故意疏远她，尽量避开可能碰见她的场合，他那样小心隐藏着心底的秘密，可还是被Angel察觉了，于是她常常借故找她的茬，想出种种理由来故意刁难无辜又一无所知的她，偏偏苏雅脾气又犟，决不肯轻易认输，两人经常暗地里互相较劲，那时候他知道，他和Angel的友情是走到头了。
很难忘记那个落雪的冬天，在苏雅答应做他女朋友后不久，Angel对他说的话，她说，“嘉铭，这么些年我怎么对你，难道你是真的不懂吗？小时候明明不喜欢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可是因为你喜欢玩，我也就装着喜欢；你喜欢打球，我就做你的啦啦队；你每天早晨四五点起来练剑，我虽然不情愿还是跟着早起，只为想多看看你；你理科好，高中分班时选择读理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得不忍痛放弃我擅长的文科跟着你学那些讨厌的数理化，还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有女孩子给你递情书，我要装作无所谓，因为你说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兄弟；后来高考填志愿，你偷偷选了离家千里的N市，说是想脱离家里老头的魔爪，我本来已经填好了北大中文系，可是最后还是改成了你选的学校，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
“嘉铭，我们生来就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你一定要视而不见？”他清楚的记得她的泪，晶莹的，一滴滴扑漱漱的落下来，她哽咽着，哭得像个孩子，“嘉铭你告诉我，我究竟有哪点比她苏雅差了，为什么你一定要选她不选我？”
他一定伤透她的心了吧？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在他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陆嘉铭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漫不经心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因为邮件上短短的一句话而心潮起伏。
“小雅，你确定是这个地址？”
在同一城市的另一处，男人坐在越野车的驾驶座上，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马路对面的白色小洋房，它掩映在翠绿的香樟树丛中，给人一种庭院深深的感觉。
“嗯，我亲眼看到昨天跟踪我的那两人最后进了那幢小洋房。”
男人响亮地吹个口哨，从口袋里慢条斯理取出一张折好的纸，递到她面前，“房子的主人和来历你昨天一说我就立刻派人调查了，结果全记在纸上了，你看看。”
苏雅接过，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倒抽口冷气。
男人眼中浮起一丝笑，“想不到吧？对方这么有来头。”
苏雅不语，深思的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小洋房上，久久没有挪开，脸色却慢慢变得苍白。
男人不动声色打量她的脸部表情，眼中掠过一丝兴味，“小雅，你好好的在N市开你的饭馆，怎么会招惹到这种人物？”
苏雅微弱的笑了笑，有些无奈，“昨天我在路上走，他家的一个花盆突然砸下来，正好掉到我头上，就这么招惹上了。”
男人探究的看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肩，正色道，“小雅，听我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强龙难压地头蛇，这种人你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千万别去招惹。”
苏雅默默无言，手却下意识攥紧，把手里的纸头揉得皱成一团，好半晌，她才低低道，“阿峥，这次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招惹到我了。”


　











第二十章　螃蟹







　　　　如果被实力相差悬殊的敌人招惹，一般生物会有什么反应呢？老母鸡会全身羽毛倒竖咯咯尖叫，耗子会四处惊慌逃窜，眼镜蛇会直立起来嘶嘶吐红信子，但是，人呢？他是退避三舍，还是狠狠反击？
　　　　但无论如何，正常人的反应都不会是若无其事吧？
　　　　苏雅随手将资料扔在茶几上，淡淡哼了声，“又一个对爱不自信的女人。”
　　　　说罢，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
　　　　“她这是什么意思？”小四莫名所以，瞪着茶几上散乱的自己辛苦搜集来的资料，脸上露出和他魁梧身材很不相配的疑惑神情。
　　　　“呵呵，所以说嘛，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事你永远别去猜。”
　　　　宁宇峥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随手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将它甩在一边，信手拈起从资料堆里掉出的照片，轻佻地吹声口哨，“正点。”
　　　　一见他这种反应，小四立马来了劲，“我说老二，考虑一下把她收入你的群芳谱如何？人家出入都是名车，住的又是小白洋房，绝不会让你丢份的。”
　　　　“唔……”宁宇峥摸摸下巴，深思的看看照片，“暂时对水母阴姬还没兴趣来着。”
　　　　“水……水母阴姬？”小四微微一怔，随即哧哧的笑，“老二，行啊你，终于不提罗斯了。”
　　　　一提罗斯，宁宇峥立刻拉下脸，“老四，我严重警告你啊，你要再给我提罗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是，是，对不起哈。”小四不那么认真地举手投降，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说起罗斯，这是有典故的，之前泰坦尼克号热播那会儿，宁宇峥正追一个大一的小女生，两人像其他校园情侣那样手牵着手去电影院看电影，并且还买了很多薯片爆米花，结果影片播到高潮处，电影院里一片唏嘘哭泣声，那小女生更是趴在他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悲惨，眼泪鼻涕全下来了，然后……然后……宁宇峥同学悲惨的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手帕！
　　　　往事不堪回首。
　　　　宁宇峥懒得理他，慢悠悠立起，晃到厨房门口，斜倚在门框上，开始饶有兴味的看苏雅忙碌，洗，切，跺，拍，拌，她手脚麻利的做着烧菜的准备工作。
　　　　这时，电话铃响了，小四接起，说了没两句，就向厨房喊，“小雅，大哥电话。”
　　　　“告诉他，我在忙，没空。”苏雅头也不回，唬得小四慌忙按住话筒，“小雅，拜托，你已经有五天没接大哥电话了，这回就接了吧。”
　　　　“那你告诉他我不在。”
　　　　小四无奈的摇摇头，直接对话筒说，“大哥，小雅说她不在。”
　　　　对方说了句什么，小四哦了一声，将无线电话往她耳边一搁，“小雅，大哥让你听。”
　　　　苏雅微微蹙眉，电话那头，周子安兴味的声音响起，“小雅，过河拆桥可不对哦，好歹我还做了一回月老嘛。”
　　　　“你！”见利忘义见死不救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脸恶人先告状！真是旧恨未了，又添新仇，苏雅忍不住对着电话吼了一嗓子，“周子安，你去死！”
　　　　拍！电话被狠狠掐断，小四目瞪口呆，她……她居然敢挂老大电话，真他妈太牛B了！
　　　　宁宇峥啧啧两声，“完了，老大把我们的小雅彻底惹毛了。”
　　　　小四还在那苦口婆心的劝，“小雅，不就是大哥没法及时把行李给你送去嘛，才多大的事呀，你就别生气了，啊。”
　　　　宁宇峥似笑非笑，在那看好戏，苏雅横他一眼，不说话，拿起粗刷子开始用力刷洗大闸蟹，然后用粗大的草绳狠狠捆住张牙舞爪的蟹腿，直到把它捆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为止，她审视着蒸笼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河霸王，满意的点点头，“哼哼，有本事你再横呀，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
　　　　噗嗤！
　　　　宁宇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小雅，你跟螃蟹有仇么，怎么老跟它过不去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变着花样煮了五天的螃蟹大餐了吧？”
　　　　小四则是一脸庆幸，“幸好大哥不在这，不然他肯定连同螃蟹一起被彻底煮了。”
　　　　宁宇峥呵呵笑，“说到螃蟹，我就想起小三昨儿个还打电话催你回去呢，说是想念你煮的菜了，不过……”他戏谑的笑笑，“若是让他知道你正在研究螃蟹三十八吃，他肯定巴不得你永远不要回去。”
　　　　说起小三，苏雅脸色和缓了一些，她甚至露出一丝笑，“这家伙就会搞怪，明明自己一天到晚像个螃蟹到处横行，却偏容不得餐桌上出现八个脚的，真是的。”
　　　　宁宇峥笑起来，嫌恶的看一眼蒸笼里的螃蟹，忽然长臂一揽，将她揽到身旁，“走吧，别在这折腾螃蟹了，咱们今天出去吃，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为什么呀，好好的干吗出去吃？”
　　　　能说看到螃蟹就想吐吗？宁宇峥笑，“你说你这人还真是，有人请客还问这么多。”
　　　　“我这不是怕你宁大公子又没带现金，把我押在饭馆做抵押嘛。”
　　　　曾经有一次，宁宇峥请她吃大餐，结果人家餐馆刚开张，根本没法刷卡，狼狈之下，他只得把她留在饭馆做抵押，自己跑去ATM机取款，想不到她居然还记得。
　　　　“你呀！”宁宇峥宠爱的点一下她小巧的鼻尖，“聪明人会在同一地方连续跌倒两次么？”
　　　　两人说笑着准备出门，小四急忙凑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大人约会，小孩子去凑什么热闹！”宁宇峥一票否决。
　　　　“嗯，小四，那些螃蟹就全交给你了，你要负责统统消灭，不留活口！”


　











第二十一章　狭路







　去的法式餐厅很有情调，名叫SENS&；BUND，位于外滩18号，璀璨的枝形水晶吊灯长长垂下来，愈发衬出餐厅的美奂美仑，悠扬的萨克斯带来浓浓的异国风情，更重要的是，那里的红酒很地道，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