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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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伏牛山

　　　　八百里伏牛山，米坪镇石门村。山林阴翳，围村的石墙内一个新生命等待着降生。

　　　　一家山民院中，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焦急的踱步等待。

　　　　一声清亮的啼哭后，他匆忙走进了屋内。

　　　　木床上，是他大汗淋漓的妻子，一旁的接生婆，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孩。

　　　　“秀，儿子起什么名字好呢”男子关切的望着妻子问道。

　　　　“山歌里唱到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松柏翳冈岑，飞鸟相鸣。就叫山鸣吧，冚山鸣”女子望向男子虚弱的说道。

　　　　“冚山鸣，好名字，有气势，我冚武的儿子就叫这个了”男子说罢，抱起儿子爽朗的大笑起来。

　　　　时光如梭，眨眼间，冚山鸣三岁了。

　　　　这天，冚山鸣正蹲坐在村口吃药糖。（药糖，一种山民给小孩子准备的零食，和药没有任何关系。它是将蜂蜜或者枫糖熬制成糖浆，里面加入薄荷叶，山楂，碎干果等，因为有薄荷叶特有的清凉味道便取名药糖）一个瘦小的黑影出现在了冚山鸣的身后，毛茸茸的爪子迅捷的夺走了冚山鸣手里的药糖。冚山鸣一回头，一个小野猴正朝着他龇牙咧嘴。冚山鸣一急，差点没哭出来，气急败坏的朝着小野猴追去。

　　　　一人一猴，一前一后很快便跑到了村外的田野边上。秋高气爽，田野里的庄稼挂着沉甸甸的穗子。

　　　　小野猴一闪身便钻进了庄稼地里，冚山鸣跟着钻了进去。很快，冚山鸣便失去了小野猴的踪迹，迷失在了滔滔穗浪内。

　　　　冚山鸣强惹住泪水，摸爬滚打走出了连片的庄稼，却发现不是村外熟悉的田埂，而是一片陌生的荒地。荒地上长满了蒿草，随风摇摆，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个突兀的小土包。

　　　　冚山鸣定了定神，蹒跚的走向小土包，想爬上去看看村子的方向。走到小山包下，冚山鸣没留意前方蒿草掩映着一个倾斜的土穴。冚山鸣一脚踏空，滚落了下去，脑袋撞在一面冰冷坚硬的石壁上，昏死了过去。

　　　　过了许久，冚山鸣醒了过来，四周一片漆黑，斜上方他滚落进来的洞口已是繁星点点。冚山鸣撑起身子却在右手处的地面上摸到了一本书冚山鸣塞进怀里，手脚并用的爬出了洞穴。

　　　　外面天色黑沉，西月升起，冚山鸣爬上小土包四处观望，终于看见了有点点火光的村子。冚山鸣认准了方向，朝着村子走了过去。

　　　　走到村口，冚山鸣看见父母和其他村民们正在举着火把沿路寻找，忍了一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冚武和秀很快冲了过来，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冚山鸣在父母的怀里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今天，我，我在吃，药糖，一个小野猴，趁，趁我不注意，一把，抢走了我的药糖。我，我去追它，结果迷路了还，还掉进了，一个，一个洞里我……”就这样，冚山鸣在父母的怀中说着说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冚山鸣醒来后，头上的青包已经抹上了草药汁，身上的擦伤也包扎好了。吃完母亲做的早饭后，冚山鸣从桌上拿起了昨天拿回来的那本书。

　　　　这本书破破烂烂的，封面上也没有字，只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带尖头的长棍。翻开这本书之后，还是封面上的那个人，不过动作却发生了变化一页一个动作，冚山鸣看的有滋有味。自此以后，就经常看见村里的打谷场，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拿着一个木棍，翻看着一本旧书，在那里比比划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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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伏牛山（二）

　　　　临近冬天，石门村却出了一件怪事。一家山民的孩子在村外河水边玩耍，一不小心滑入水中溺死了。家里人悲痛万分，便将他葬在了村子附近的山岗上。可葬完后，总有山民说远远的看到过这孩子的身影。村子内外的道路上也经常出现一些湿漉漉的小脚印，搞的人心惶惶。于是，村长决定外出请一位道长回来驱鬼辟邪。

　　　　百十里外的白羽邑，一间寒酸的破草庐内，任无仙正准备收拾行李离开，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任无仙低声嘟哝了一声，打开了房门。来的是三个衣着朴素的山民，两个年轻人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满身尘灰汗渍，风尘仆仆的样子。

　　　　任无仙是一名中年男子，五官分明，剑眉横直，两鬓微霜，着一身黑白道服，头戴玄黄八卦帽，背着把透红油亮的桃木剑，腰间别着金丝乾坤袋。

　　　　任无仙将三人迎进了屋内，听完老人的叙述后，皱眉沉思了一会道：“这事颇为诡异，我也闹不清缘由，便随你们去一趟把。”

　　　　村长一见任无仙答应了下来，大喜过望，差点便给这位中年道士跪了下来。

　　　　石门村外，一村老少将任无仙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冚山鸣拼命往人群里挤，却因太过瘦小怎么也挤不进去，急得小脸通红。冚武见儿子猴急的样子，哈哈大笑，举手将儿子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骑坐着看热闹。冚山鸣看着人群中着黑白道服的任无仙，兴奋的朝他挥手想引起任无仙的注意。任无仙似乎是看见了冚山鸣，朝着他挥手的方向微微一笑。

　　　　在石门村民的簇拥下，任无仙来到了村民王材的家中。前些日子，正是王材的独子不幸溺亡。

　　　　任无仙一进门，便看见王材夫妻二人双眼红肿，满脸疲惫的坐在桌边。一见任无仙，王材二人扑通跪了下来，哭着求任无仙道：“仙道，我那儿子命苦啊，先是不幸溺死，现在又不知得罪了哪路神鬼，魂灵被困不得超生，求仙道略施仙术，让我儿平安入土吧。”

　　　　任无仙扶起王材夫妻二人，宽慰了两人几句后，问清了其儿子王宝的房间后，招呼众人道：“所有人全部到屋外，我要做法招魂，在我出门前，谁也不能进屋一步。”众人应声纷纷聚到了院子里。

　　　　待众人全部出屋后，任无仙进了王宝的房间，关闭了门窗。任无仙将腰间的乾坤袋取下，变戏法一样取出了毛笔，朱砂，黄麻符纸和一块晶莹剔透的墨玉砚台。接着任无仙手持毛笔，边走边画，在房间上下十方封了十道道符。之后任无仙抽出桃木剑，虚空画了个圆，那十张符咒活了一样被一条金线连了起来闪射出点点金光。

　　　　道符画完后，任无仙又从小小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古旧香案和一鼎斑驳的青铜香炉，然后插上了九支香，三三排列，自左上到右下依次点燃。

　　　　很快，香烟弥漫，慢慢汇聚起来，然后升腾在半空，逐渐聚成了一个挣扎的人形，又破散开来，反复几次，烟雾始终不能完全聚拢成形。而那个挣扎的人形，表情扭曲，似哭似嚎，十分痛苦。

　　　　任无仙见状，忙举起桃木剑，虚空写了几个古字，嘴里念念有词。随后，任无仙举剑前劈，顿时古字光芒大作，飞向模糊的人形，人形越发清晰，似要挣脱附属。忽然，哄的一声，十方的符咒全部燃起黑色的火焰，房间竟然有微微的颤动。任无仙剑刻的古字也越发黯淡，最后破碎般消失了。任无仙的脸色潮红起来，终于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大汗淋漓，招魂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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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伏牛山（三）

　　　　秋阳晚照，在天边泼翻了一海金色。黑暗淹没了石门村的房尖屋顶，万家灯火渐亮。四野星耀虫嗤殷勤歌舞，侧耳只静听得老牛的夜嚼和溪水中的鱼跃蛙鸣。

　　　　任无仙却辗转难眠，白日的招魂失败让他感到了一丝心悸。以任无仙的修为道行，施展一个招魂小法术却差点遭到反噬，让他意识到此次事情恐怕要异常的棘手。

　　　　正想着，侧墙的矮窗慢慢打开，一个瘦小的黑影背对着月色的清辉爬了进来。任无仙定睛一瞧，原来是白日里一个山民的孩子，当时他骑坐在父亲的脖颈上。

　　　　冚山鸣爬进任无仙的房间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侧，从鼓囊囊的怀中掏出了两样东西，一块粗布包裹着的酱肉和一本破书，然后对着起身盘坐于床的任无仙说：“仙，仙道叔叔，你晚上饿不，不饿，我给你带了酱肉。还有，感谢你救了王宝哥哥，这本书送你，做，做礼物。”

　　　　任无仙接了酱肉，随意的翻了翻那本书，这是一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粗浅枪法秘籍，但也不是这个小山村所能有的。问清了旧书的来源后任无仙隐隐感到这次事情可能跟那个莫名的土丘有关。之后任无仙看着冚山鸣不舍的眼神，笑了笑又将旧书还给了他。

　　　　几句话后，也许是因为任无仙的和气，冚山鸣不再拘谨，放松了起来，非得缠着任无仙讲讲修道的故事，任无仙无奈，便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说是以前有一个鱼肉乡里的地主，百姓对他敢怒不敢言。这天，正赶上他的一房小妾给他添了个儿子，这地主灵机一动，广邀宾客，让四邻八乡的村民来吃宴席，送红包。

　　　　一个年轻的道士经过此地，决定要惩治一个欺男霸女的地主。便以贺喜为由来到了地主的府上，装模作样的做了场法事。席间戏子杂耍纷纷表演助兴。

　　　　酒过三寻，菜过五味，道士假装喝醉，一拍桌子大喊道：“无趣，无趣，这些杂耍甚是无趣。”

　　　　地主有些不悦，但还是客气的问道：“不知道长有何奇能异术，可否展示一番。”

　　　　道士傲然大笑道：“我无奇能异术，但有稀世珍宝，万物乾坤袋，可生万物，可幻万物。”

　　　　地主嗤笑道：“若真如此，那你岂非天下第一富贵者，还需给他人卜卦算命，看风水，做法事糊口为生？”

　　　　道士回道：“人命天定，富贵有份，岂能逆天命而行事，老爷如若不信贫道宝物之能，大可当众一试。”

　　　　地主动怒了，暗想这野道士莫非是醉酒失了神，这般胡言乱语，但表面却气定神闲：“那就请仙道让我等烦人开开眼了。来人啊，取我的玉蝉来。”地主有一玉蝉，是宛郡特有独山玉精雕而成，天下仅此一只。地主决定拿此玉蝉，一试真假，看这道士究竟能不能无中生有，以一变多。

　　　　道士也不多说，大刺刺接过玉蝉，塞进了乾坤袋中，念了几句咒语后大喝一声，变。然后一只手伸进乾坤袋中掏出了一只玉蝉，然后在地主嘲弄的眼神中掏出了第二只玉蝉，在地主吃惊的表情中掏出了第三只玉蝉，接着是第四只，第五只……最后整整掏出了十只，直惊掉了地主的下巴和众宾客的眼球。

　　　　地主抱着十只玉蝉，贪婪的眼神显露无疑。对这道士的称呼也变成了仙道。

　　　　地主看这道士醉酒糊涂，又心生一计，说这区区玩物不足为其，若能变出金银珠宝，才是道法通玄。果如地主所料，道士见地主不屑之意顿时叫嚷开来，让地主把家中金银全数拿出，道士为地主变出数倍家财。

　　　　地主听后大喜，忙叫家丁搬出所有家财统共五大箱金银珠宝，摆在了道士面前。道士将乾坤袋抛向空中乾坤袋随风而大，一口气将五大箱财宝全数吸进了袋中。之后乾坤袋猛地变大，开始向外吞吐财宝，整整吐了小半个院落。

　　　　地主红着眼笑歪了嘴，宾客们也红了眼，迫于地主的威势才未上前哄抢。

　　　　地主此刻已欢喜到癫狂：“仙道道术果然高深莫测，这有中变有我已见识了，不知无中变有仙道是否能做到？”

　　　　道士一拱手手：“天下万物无不可变。却不知你想要何物。”

　　　　地主正色道：“此物人人皆闻，但无一人可得，名曰长生不老药，不知仙道能否变出？”

　　　　那道士似乎有些酒醒，脸色变得难堪和为难起来。地主见此，忙说：“仙道不必为难，此物过于稀有，纵不能变出也是情理之中。”

　　　　道士沉默了一会，咬了咬牙说：“此物本非凡间所有，乃是天上之物，凡人不可得。既然，今天话到于此也罢，我便折损阳寿与你取来，只是此物诞生于天雷之处，需要服用之人自行拿取，拿不拿拿得便看各人气运了。”

　　　　这时，远处传来了霹雳声，雷声隆隆逐渐逼进。道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黑色金属圆轮，告诉地主此乃御雷神轮，可乘坐高飞取丹。

　　　　地主忙卧坐在圆轮上，圆轮自行飞向阴云处越飞越高，众宾客纷纷抬头仰望，看着地主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这时“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劈下准确无误的劈在了黑点上，不一会，一个黑漆的东西砸进了院子众人围过去一看，竟是地主，此刻已全身焦黑，气绝身亡。宾客大慌纷纷四散而逃，顿时乱作一团，那道士已不见了踪影。院内堆积的如山的财宝也燃烧起来，化成了一小撮灰烬。

　　　　之后据说那天附近穷苦人家的院落里都落了一两块金银，众人都说是这位道士所为。

　　　　故事讲完后，冚山鸣听得是如痴如醉。任无仙见天色已晚，不放心冚山鸣，便将其送回家后才又返回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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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伏牛山（四）

　　　　第二天一大早，任无仙便跟王材夫妇上了山，前去王宝的土坟。大约一个时辰，一行人赶到了王宝的坟前。一个小小的土包，也没有墓碑什么，坟土上已冒出了点点新绿。王材夫妇见此情景，不仅悲从中来，跪扶着坟丘泣不成声。任无仙四下一打量，这座新坟位于一无名小山坡的半山腰，面向一片田野，田野上有一条小溪蜿蜒而过，风水也算得上佳。唯一有缺的地方是山下原野中那片，荒地上的土丘，也就是冚山鸣跌进去的地方。这座土丘刚好位于原野正中，而王宝的墓则位于土丘的边缘山脉上，呈拱卫状。任无仙暗暗叹息，看来王宝是被拘去当了看门小鬼，那土丘里面估计有东西要成气候了。

　　　　任无仙思考了一会，决定先将王宝的坟墓迁移到他地，免得驱魔除害的时候伤害到他，使他难以投胎转世。王材夫妇一时难以接受，但在任无仙的劝说下，哭哭啼啼的将王宝的棺材挖了出来，移到了山坡的侧面下了葬。葬完王宝后，已是日薄西山，任无仙散了众人，独自一人走向了荒野中的小山丘。

　　　　来到小山丘之后，任无仙走了半圈，很容易找到了冚山鸣所说的洞穴。任无仙抽出桃木剑，虚空一划，剑尖顿时出现了一团火焰，滴溜溜的在转动。借着火焰的亮光，任无仙猫着腰走进了洞穴。正对着他的是一面墓墙，墙中央有一扇双户石门，一刻浮雕的莲花被石门分成两瓣。墓墙前方是一具衣服腐烂破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骸骨，右手拿着一把已经枪杆腐朽了的长枪。任无仙捡起了枪头塞进了包中，这枪头是上好精钢加铁母制成，能卖得不少钱财。

　　　　任无仙一用力，吱呀呀的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铁门，一股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墓殿内空空荡荡的，四周有些模糊的壁画，中间是一口黝黑的棺材，说不上是木头还是金属所制。

　　　　任无仙举剑一步步走向了棺材，忽然间，身后的石门砰的一声关闭了四周的墙壁顺着顶层的缝隙淌下来了大量深红色的血液，很快粘稠的铺满了地面，血腥气弥漫开来。

　　　　任无仙顿觉头脑一懵，似被利器刺入识海慌忙喝到：“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能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待心神大定后，不敢托大，又喝到：“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寳符命，普告九天，干啰怛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顿时，血水止流，腥气渐消，四周石壁上的壁画连同墙壁一起粉碎，后方露处八洞，洞中有八个黝黑瓦罐，此时已全部炸裂，里面的骨头伴着尸液积满了洞穴。

　　　　中央的棺材终于有了动静，发出轰轰的声张晃动起来，里面红光闪烁，甚至穿透了棺材顶，隐隐有一个人形在里面挣扎。

　　　　见到棺材开了一个缝，任无仙暗叫不好，拔出桃木剑，一个闪身就到了棺材前。任无仙右手持剑，左手伸进乾坤袋，连掏三张符咒，用桃木剑为钉，将其钉在了棺材之上，里面的躁动顿时止住了。

　　　　任无仙缓慢的掀开了棺材，里面是一个圆寂了的老和尚，面目慈祥的躺在那里，身上黄色的僧衣和皮肤接触到空气后迅速变成了炭黑。任无仙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做法送老和尚往生。异变突生，老和尚的脸忽地狰狞起来，嘴巴也张成了一个黑洞，一条似蛇的黑气窜了出来，直奔任无仙面们。

　　　　任无仙拔出棺材上的桃木剑，一剑将黑蛇劈成了两段，还未等任无仙回神，断成两节的黑蛇化成了两条小蛇又冲向了任无仙，任无仙闪挡不及，被一条小蛇咬中了肩膀，一片诡异的蓝黑色在皮肤上霎时蔓延开来，聚气成蛇让大意的任无仙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将任无仙咬伤的两天小黑蛇“嘶”的躲到一旁，盯着任无仙伺机再次进攻。任无仙强压毒气，心道说什么也要将其除掉，否则以后成了气候，必定危害一方。

　　　　任无仙举起桃木剑，飞快的在自己的四周画了一个护体阵法。阵法已成，两条小蛇顿觉不妙“嘶嘶”的开始后退。

　　　　任无仙不等两条小黑蛇逃离，又掏出五张符咒，瞬间一起点燃，照亮了整个洞穴，只见五张符咒飞向两条小黑蛇，将其围在了中间。

　　　　两条小黑蛇缩了缩身子，慌乱的左冲右晃起来，但四周好像有一个无形的电网，每次都把其“滋啦啦”挡了回去，渐渐的，两条小黑蛇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淡，在阵中虚弱的缩成了一团。

　　　　任无仙强忍反噬之力，举剑引爆了阵法，两条小黑蛇在火焰中被灰飞烟灭。引阵后，任无仙的身体已不受控制，意识模糊了起来，踉跄的走出墓穴后，外面满天星舞，月色正明，远方山林里只有深宵夜禽的清啭，玫瑰的噙泪点首。任无仙疲惫的笑了笑，靠在了土丘旁，借着月华的太阴之力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未等任无仙净身神咒念完，他便头脑恍惚的倒在了地上。

　　　　任无仙醒来后，冚山鸣正滴溜溜的转着眼珠看着他。任无仙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已无大碍，看来净身神咒虽未施展完成，但还是起了作用。

　　　　随意收拾了打点了一下行李，任无仙向村长要了些干粮，几块腊肉，准备离开。村长凑了一些银两给任无仙，却被他摆手拒绝了，说修道之人不需要金银之物，他会自己取走村中一些东西作为报酬。在村中转了半圈后，任无仙从一户山民家的围墙下抽走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说是这块石头已通灵，作为报酬正好。在石门众村民的千恩万谢中，任无仙把玩着石头离开了石门村，走到村外木桥上，任无仙抬手一扬，石头应声落入了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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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冬

　　　　这年冬天，来的特别早，特别急。不知何故，今年的冬天愁惨得像铅石，像死灰。终日灰雾笼罩，太阳化为一团无光的白纸，天空变成一汪停滞的死水，浑浑沌沌，郁郁闷闷。

　　　　石门村内，家家户户都备好了越冬的木材和口粮静等着下个春天。越冬这几个月，村民们都窝在家里

　　　　烧着土炕，烤着灶炉，一家人围在一起谈天论地，也是冬日里一个暖意融融的画面。

　　　　冬日夜长，天刚昏黑，冚山鸣没有一丝睡意，便围着爷爷冚立身给他讲故事。冚立身年轻时外出石门村闯荡过，知道不少奇闻异事，经常让冚山鸣听得如痴如醉。冚立身宠溺的摸着孙子的头，索性将孙子一把抱在怀里，用大衣裹住，然后在灶炉上放了半壶酒，边煮边跟孙子讲起故事来：

　　　　说从前在一个深渊里住着一只蛟龙是个男孩。一天，他所住的深渊里来了另一条蛟龙，是个女孩，受了重伤。

　　　　男孩帮女孩包扎好了伤口就问女孩：“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女孩红着脸说：“我想化成真正的龙所以就去偷道观里的丹药，结果被发现了。”

　　　　男孩笑了：“你怎么这么傻呀，我们蛟龙不需要吃丹药就可以成龙的，不信你看看我。”说着指了指头上小小的角“要不你留下来吧，我教你怎么修炼的，我自己一个人修炼太无聊了。”

　　　　女孩点了点头，留了下来。

　　　　许多年后，男孩先变成了龙，金光闪闪，好不威风。变成龙后的男孩一飞冲天，很快消失在了女孩面前。

　　　　女孩气急败坏，之后独自蜷缩在深渊里默默哭泣。

　　　　正哭着，一道金光闪过，男孩出现在了女孩面前，灰头土脸的。他掏出了一个乾坤袋，打开，哗啦啦倒出了一堆丹药。

　　　　“这些都给你，别哭了”男孩有些心疼的说。

　　　　故事讲完后，冚立身问怀里的冚山鸣：“知道这个故事讲得是什么吗？”

　　　　冚山鸣懵懂无知的回答道：“爷爷我不知道。”

　　　　冚立身别有深意的嘿嘿一笑，老脸笑纹纵横的说：“这叫爱情，等你大了也要找个像样的女孩，让你爷爷高兴高兴。”

　　　　“好的爷爷，我一定找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让爷爷高兴。爷爷，讲故事，继续将故事嘛。”冚山鸣撒娇道。

　　　　“嘿嘿，真乖，爷爷等着你给我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