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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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挤一挤，能睡的下的。”歌伎低声道，然后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北皑。

　　　　北皑这才仔细打量起歌伎来，一双纤手修长如柔荑，皮肤如同凝脂，却没有那么光亮，有着一丝丝苍白和干涩，应该是四处漂泊的结果。脖颈粉嫩，如同蝤蛴，两排瓠犀样的牙齿闪着月光石一样的光泽。长发梳在身后，扎了个很简洁的马尾辫。歌伎的五官算不得上惊艳，但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气质，明亮的眼睛格外动人。

　　　　北皑将被子展开铺好后，歌伎走到了床前，脱去了外衣，里面穿的并不是女子的心衣，而是件微微发黄的白棉衣，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棉衣上几处显眼的白色，那是后来打上去的补丁。歌伎上了床，躺在了内侧，北皑也躺进了被窝，尽量靠边，给歌伎让些位置。

　　　　两人在床上静默了一会儿后，北皑率先开了口：“那个……”

　　　　“嗯？”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北皑说道。

　　　　“童楚楚，你呢？”

　　　　“北皑。”

　　　　“很特别的名字，北皑，北雪皑皑。”

　　　　“我倒是感觉我的名字很晦气。”北皑将被子细心往童楚楚那边盖了盖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楚楚，我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当然可以，那我就叫你北皑大哥。”

　　　　“楚楚，你知道么，你是我除了母亲外，说的最多话的一个人。”

　　　　“为什么，北皑大哥你不是那种惹人厌的人啊。”童楚楚不解道。

　　　　“你看我的掌纹。”北皑举起了手掌，发现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算了，看不太清。”北皑说道，打算将手伸回去。

　　　　“没事，我可以摸出来掌纹的模样。”童楚楚伸出了双手，握住了北皑的手腕，然后手掌贴向了北皑的掌心。感受着北皑掌心的温热，童楚楚又将手掌下移，四根手指摩挲着北皑的手掌，最后开口道：“我摸出来了，你的掌纹竟然是纵横分布的，好神奇啊，就跟掌心画了个小棋盘似的。”

　　　　“没什么神奇的，这个掌纹就是我噩梦的象征。据我师傅所说，我命格超乎寻常，跟我亲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我的亲人，父母，都因我而死，连一条小狗也不例外。楚楚，那日我并不是故意扇打到了你，而是我害怕，我怕你离我太近，会遭遇不幸。但是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师傅已经将我的命格封印，现在我影响不了任何人了。”

　　　　“我就知道，北皑大哥不会是那种人，一定是因为某些事情才会变成那样的。”童楚楚边说，便朝着北皑凑了凑，一只手搭在了北皑的胸膛上。北皑的心脏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液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北皑伸出了左手，穿过了童楚楚的头发，衬在了她的脖颈下，好让她舒服枕着。

　　　　“北皑大哥，你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子么？”童楚楚睁着亮亮的眼睛望着北皑。

　　　　北皑想了想道：“我七八岁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小女孩，她好像是来我在的村庄看望亲戚的。那时我远远的望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就朝我甜甜笑了笑，我当时心理就有一个想法，以后如果可能，一定要娶她为妻。这个算么。”

　　　　“七八岁的小孩，哪里算的。”童楚楚笑了，然后朝着北皑做了个甜甜的笑容问道：“是这个样子么。”

　　　　“还真有几分想像。”北皑看着童楚楚的笑容，顿时呆住了许久才说。

　　　　“痴样。”童楚楚伸出手指点了下北皑的鼻尖，然后翻身滚到了北皑的怀中。

　　　　“我，这，不合适，占你的便宜了。”北皑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的语无伦次道。

　　　　“抱紧我。”童楚楚羞声道，将北皑的右手穿过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小腹处，“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了，今夜我要躺在你的怀里。”

　　　　北皑“嗯”了一声，抱紧了童楚楚，闻着她身体的淡香，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北皑醒来后，被窝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但身旁伊人已不在。北皑刚起床，穿上了外衣，童楚楚就从门外走了进了，端了一铜盆的热水。

　　　　“洗脸吧，北皑大哥。”童楚楚将毛巾递给了北皑，北皑有些不适应的接过了毛巾。

　　　　洗漱完毕之后，任无仙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名叫宛郡蒸菜的小店。在向吴实，冚山鸣介绍了北皑等人之后，几人便入座吃起了早膳。任无仙则把冚山鸣叫到了一旁僻静处。

　　　　“对不起，山鸣，我试过了，失败了。”任无仙望着冚山鸣，眼神复杂道。

　　　　冚山鸣身体猛的一震，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的开口道：“没事的任大伯，我知道你尽力了，多谢了。”任无仙拍了拍冚山鸣的肩膀，转身回了小店，而冚山鸣过了一会之后也沉默着回了小店。

　　　　吃过早膳之后，北皑将童楚楚送到了城门外，清晨金色的阳光正打在驰道上。

　　　　“北皑大哥，再会了。”童楚楚朝北皑打着招呼，转身甩过金色的发辫，登上了马车。

　　　　“再会，楚楚。”北皑挥手道，目送着马车朝金光里缓缓走去，消失在灿烂处。

　　　　“别哭了，你们还会再见的。”年老乐师将一方手帕递到了童楚楚的手中。
………………………………

四变之力

　　　　戴破派出探查的城卫军，终于有了消息。一队城卫军在宛郡城北数十里外的群山中，发现了琼浆雨果的踪迹。那是群山中的一个巨大湖泊，当地人称为麒麟湖。戴破将消息汇报回了玄岳门，玄岳门下令，让戴破带领宛郡城大部分城卫军，前去封锁麒麟湖地区，同时在麒麟湖地区进行琼浆雨果的搜索。玄岳门同时会派出门派中的仙道前去协助戴破，目标只有一个，一定要赶在圣虢教之前找出琼浆雨果。

　　　　清晨，曙光将出的时刻，宛郡城大部分人都还未醒来，冚山鸣悄然打开了了房门，来到了院落。

　　　　院落里面有几丛矮树，三两片花草，矮树环绕处，是一方单柱圆面石桌，周围是三两块较为平整的石块，在充当坐椅。

　　　　冚山鸣脚尖一蹬，眨眼间便已经盘坐在了石桌上，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平放在双膝处，然后缓缓运起《太上神州七转七变天经》来。冚山鸣只感觉自己的毛孔中，每个细胞内，每一条毛细血管的末端都慢慢升起了点点暖流。那些暖流汇聚到人体的经脉中，由下而上，如同河流一般在身体四肢，五脏六腑流动洗涤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和骨骼。那些条条暖流从身体四处，汇聚到头顶，然后又从头顶散开，分散到身体四处，反复流动。

　　　　这清晨之时，阴阳相交，是最为宁静空灵的时刻，乃是潜心修炼的最佳时刻。正所谓虚无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气，一气分阴阳，阴阳为天地，天地生万物，则是造化之根也。

　　　　修炼内功，无外乎四字：聚气于空。何解？

　　　　气乃真一之气，万象之先。

　　　　空就比较玄妙了，人为鼎炉，小可收须臾，大可炼天地，其中区别，在于空的程度。人体条条经脉，四肢**，越是厚重坚韧，越是发达，就越空。越空，则人体聚气越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若想更多的凝聚天地之气，便要锤炼身体与经脉，这其中，实际上就是制造了更多的空。

　　　　冚山鸣控制着身体的气流按照天经所示，在周身经脉流转，醍醐灌顶，后入丹田。这些气流越聚越多渐渐液化，在经脉中成了岩浆一样流转。这些液化的气体流转的速度越来越慢，后来竟然变成了肉冻一般的凝胶状固体，几乎停止了流动，巨大的压迫力让冚山鸣浑身大小经脉霍霍作痛。

　　　　“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刻了，试试冲击四变吧。”冚山鸣暗道，开始操纵周身力量从外冲击着周身的经脉。冚山鸣强忍疼痛，让周身经脉不断振动扩张，连带着内部肉冻般的气流开始振动，然后碎成了小块，气流流转速度开始变快。气流回复流转之后，冚山鸣开始控制着经脉中那些破碎的小块冲击着经脉的枢纽，也就是穴位。

　　　　一次次的冲击，小块一块块的破碎，紧闭的穴位也不断被冲击的开始慢慢扩张。小块冲击着穴位，破碎之后重新化作了气流，随着经脉沉入了丹田。

　　　　那些气流如江河，丹田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如同深渊一般将那气流全部收入。这个流转的过程形成一个循环之后，冚山鸣便完全进入了一种空明的境界，身体也全数放松，放弃了自我的控制。

　　　　经脉不断破碎着肉冻般的气流，小块不断冲击着经脉中的穴道，气流不断深沉进无尽的丹田。于是到了一个极点，丹田吸收了无数得气体终于饱胀，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炭一般，在冚山鸣的小腹燃烧。而那所剩无几的小块终于冲破了最顽固的几个穴位。这时候，丹田就如同一个饱胀的气球，而那一个个大开的穴位就像气球上面的小孔。丹田里面的气流开始疯狂流出，冲进那些小孔，然后流遍浑身的**。

　　　　冚山鸣的身体开始发红发烫，最后周身竟然冒出了滚烫的白烟。冚山鸣紧闭双眼，面无表情，他周身的毛孔开始流出汗液，夹杂着一些黑色杂质。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冚山鸣的身体开始冷却下来恢复了常温。而此刻的冚山鸣，比刚刚的筋肉更加有力量，身体更加坚韧，但却整整瘦了一圈，那是肌肉的凝炼和大量失去水分的结果。

　　　　冚山鸣睁开双眼，眼睫毛上的两颗汗珠悄然滑落，《太上神州七转七变天经》第四变修炼成功了。

　　　　太虚太无，太空太玄，杳杳冥冥，非尺寸之可量，浩浩荡荡，非涯岸之可测，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大包天地，小入毫芒，上无复色，下无复渊，一物圆成，千古显露。以是知心即是道也，故无心则与道合，有心则与道违。

　　　　“山鸣，踏入四变了吧。”武镇世开口问道，他其实在冚山鸣身边站了许久，但为了避免扰乱冚山鸣的修炼，一直没有开口。

　　　　“是啊，刚刚踏入，你天经修炼的怎么样了？”冚山鸣反问。

　　　　“四转已固，四变未窥。”武镇世轻描淡写道，“怎么样，你刚突破，咱们过两招，切磋切磋？”

　　　　冚山鸣点了点头，武镇世脚下劲力一发，抽出承影就直接劈向了冚山鸣的头顶。冚山鸣站在原地，屹立不动，伸手抽出墨罹原地承接着武镇世的招式。

　　　　武镇世攻击速度很快，力量又非常之大，在刀棍碰撞之中冚山鸣不断的后退。

　　　　“承影三幻斩！”武镇世一步跳起，在冚山鸣的头顶竟然化作了三个一模一样，持着承影的武镇世，以开山辟地的力量斩向冚山鸣。

　　　　冚山鸣眼中三条光亮的刀影在闪烁，他知道，眼前的三个人中，只有一个是冚山鸣，剩下两个均是幻影，只是因为冚山鸣的速度欺骗了他的眼睛。

　　　　“若是别人，恐怕已败，但在我眼中，这招还是有破绽。”冚山鸣抬手墨罹直接刺了过去。武镇世为了极限的速度，来迷惑冚山鸣，必然要丧失其中的力量。

　　　　冚山鸣单手持棒，左右一甩，与左右的承影相撞，两把承影跟随着幻影应声破碎。冚山鸣再一回力，墨罹横在了自己的喉咙前，几乎是同时，承影的剑尖刺在了墨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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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变之力（二）

　　　　武镇世的刀，虽然疾如闪电，但威力不足，被冚山鸣在一收一放中破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这种快指的并不指一种中庸的快，而是淋漓尽致的快。若武镇世想要以快击败冚山鸣，就应该完全放弃力量而追求速度，这种速度自然会给予招式于力量，对冚山鸣将会有一击致命的威力。

　　　　可武镇世这招，采用中庸之道，将招式分布了大半速度和部分力量，看似稳妥，招式完美，但实际上给予了对手一个回旋的余地。

　　　　“也接我一招。”冚山鸣喝到，墨罹化作道道棍影，身影飘忽不定攻向武镇世。

　　　　武镇世目光如炬，望着扑面而来的道道棍影毫不畏惧，承影劈砍，左右开弓，挥出了无数刀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跟上了那冚山鸣的棍影。

　　　　冚山鸣见与武镇世纠缠一起，不分胜负，随即反手一棒，重重击在了承影之上，只听得“呲”的一声，如烧的火红的铁块浸入冷水，那墨罹的头部猛然炸裂出一些明亮的光点，如同无数夜空中舞动的萤火虫。

　　　　武镇世却是脸色一变，似乎这些闪亮的“萤火虫”就是夺命的暗器，他将承影舞成一道圆形的屏障，一边抵挡这些光点，一边飞速后退。失去力量悄然落地的点点“萤火虫”竟然在这石板地面上烫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洞。

　　　　武镇世收回了承影，冚山鸣也收了墨罹，两人相视一笑，结束了这次短暂的切磋。

　　　　“山鸣，这段时间我要离开宛郡城了麒麟湖那边发现了琼浆雨果和圣虢教魔人的踪迹，你跟吴实大哥照顾好自己。”武镇世对冚山鸣说道。

　　　　“这么巧，我最近也要离开宛郡城一段时间，叶倩雨晞想出去逛逛，我陪她去。”冚山鸣一愣，回答道。

　　　　“圣虢教在宛郡城策划了不少阴谋之事，手段颇为阴狠，你此去麒麟湖万要小心。”冚山鸣有些担心道。

　　　　“我那边倒么没什么大碍，城卫军此次高手尽出，还会有玄岳门的仙道来助阵帮忙。倒是你，自己带着叶倩雨晞一个弱女子，身边又没有什么高手陪同，才是要万分小心。”

　　　　“放心好了，我跟叶倩雨晞不会遇见什么事情。整个宛郡城也就那么点高手，全都去你们麒麟湖那边了。”冚山鸣摆摆手，满不在乎道。

　　　　“咱们回来再跟吴实大哥好好聚聚了。”

　　　　“嗯，回来再聚。”冚山鸣点头道。

　　　　……

　　　　日上三竿，城卫军大营外面排满了整整齐齐的骑兵。骑兵披坚执锐，在阳光面闪着点点寒光，整肃的队伍弥漫着熊熊杀气。

　　　　“一阵待命！”

　　　　“二阵待命！”

　　　　“三阵待命！”

　　　　三个领头的骑兵军官朝着戴破高声汇报道。

　　　　城卫军骑兵分为三个方针，每个方阵约有千余人，这三千余骑兵大约已是城卫军的七成。这次说城卫军倾巢出动，并不为过。

　　　　“目标，城北麒麟湖，出发！”戴破骑坐在一匹膘肥体壮的黑色战马上面拔出佩剑，高声命令道。

　　　　顿时，从左到右，一纵队接着一纵队的骑兵掉头朝着驰道奔去，不一会便形成了一道长长的黑色骑兵洪流。奔上驰道的城卫军骑兵迅速加快了速度，一匹匹战马在平坦的驰道上绝尘而去，朝着麒麟湖的方向快马狂奔。

　　　　……

　　　　而叶府这边，冚山鸣正在焦头烂额的来回搬着东西。从清晨到了叶府之后，叶倩雨晞就一直在收拾东西，收拾完之后装进木箱之后，冚山鸣就将木箱装回马车。眼看着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外面的两辆马车已然装满了一辆，可叶倩雨晞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把叶府搬走么，这都两个时辰了，你都装了八大箱物件了，还没装完么？”武镇世在一旁看着翻箱倒柜，床榻上放满衣物的叶倩雨晞无奈道。

　　　　“怎么？冚山鸣，这才几天了，就嫌我烦了是么？我们这次出去，就算是度蜜月了，我多带几件好看的衣服怎么了。这一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叶府，我不得多准备准备啊？再说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天天看见我穿那一两身衣服，不心烦啊？”叶倩雨晞低着头，便挑选衣物便说道。

　　　　“不心烦，不心烦，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是美的。”

　　　　“嘴还算甜，不过太敷衍我了，穿的衣服不同，美的风格也不一样，知道么，小贼。”叶倩雨晞带着笑意教训冚山鸣道。

　　　　“是是是，叶大小姐说的都对。”冚山鸣站在一旁苦笑道。

　　　　一会儿，叶倩雨晞又装满了一木箱衣物，“这箱也要。”叶倩雨晞回过头对冚山鸣交代道。冚山鸣一脸生无可恋，搬着衣物走出了房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将两辆马车装满了一辆半以后，叶倩雨晞终于心满意足停下了手。冚山鸣看着高悬正中白亮的太阳万分无奈，这还怎么出发，吃过午饭再说吧。

　　　　在叶府陪同叶郡守吃完午饭后，叶郡守依依不舍将叶倩雨晞两人送到了叶府门口。叶倩雨晞两人登上马车的时候，冚山鸣分明看见那马的前腿猛的软了一下。两人上了马车，勉强挤在了木箱的一边坐了下去。叶倩雨晞掀开帷裳，不舍的跟叶郡守挥手告别。

　　　　两辆马车摇摇晃晃，背负着重物走出了宛郡城门，上了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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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山镇

　　　　这初秋时节，天气微凉，秋意稍显，正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最好写意。

　　　　叶倩雨晞将帷裳拉到一旁，透过小小的窗框，看着外面新鲜的事物，对于叶倩雨晞而言，宛郡城外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山鸣，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天鹅？”

　　　　“哇，山鸣，你看这田野真是宽广，竟然望不到边。”

　　　　“山鸣你看那丛紫色的花，竟然是在秋天开的，真是不可思议，花不是应该春天才有么。”

　　　　“山鸣你看那树上的鸟儿，嘴巴红红的真可爱。”

　　　　“山鸣你看远处那山影，是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山鸣……”

　　　　叶倩雨晞一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断问冚山鸣问题，冚山鸣耐心的为叶倩雨晞一个个解答着。阳光打进马车中，暖意融融的，外面是一片静谧的风光，没有丝丝微风浮动。冚山鸣忽然想起一句话：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冚山鸣望着如同孩童般充满各种幼稚的疑问的叶倩雨晞，再想想任无仙的话，忽然有些莫名的悲哀。

　　　　一只无巢可归的孤鸟，落在了一个女孩的肩上。

　　　　女孩温柔着抚摸着它，

　　　　吐着温热的红唇印在了它的喙上。

　　　　它心甘情愿让女孩拔去了艳丽的羽毛，

　　　　去装扮她彩色的衣裳。

　　　　那羽毛是保护自己的伪装，

　　　　为了女孩的美而情愿让自己伤。

　　　　她笑着昂起头，

　　　　赞美着并不眷顾她的无际苍茫。

　　　　我是梦的诗人，任她走进梦中游荡。

　　　　“冚山鸣，发什么呆呢？”叶倩雨晞看着沉思入迷的冚山鸣问道。

　　　　“哦，没，没什么，我正想着我们去哪玩呢。”冚山鸣抬起了头，微笑着说道。

　　　　“不用想啦，走到哪是哪，只要不出宛郡就行。”叶倩雨晞眨着水灵灵的大眼道。

　　　　“听你的。”冚山鸣将叶倩雨晞揽了过来，叶倩雨晞顺势靠在了冚山鸣怀中。

　　　　“山鸣。”

　　　　“嗯？”

　　　　“马车这边太挤，我有点硌，你能不能……”叶倩雨晞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望着冚山鸣。

　　　　冚山鸣往叶倩雨晞一侧一看，叶倩雨晞的侧面，大腿和胳膊紧紧贴在了旁边的木板上。

　　　　“这还不简单，叶倩雨晞，你低下头。”

　　　　“干嘛？山鸣。”嘴上说着，叶倩雨晞却乖巧的低下了头，冚山鸣抱起叶倩雨晞，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样，这下舒服了吧，不感觉硌了吧。”冚山鸣搂住了叶倩雨晞的腰，双手交叉放在了她的腹部。

　　　　“嗯，但你不能像上次在玄妙观那样，让你的坏东西来硌我。”叶倩雨晞羞红着脸，小声道。

　　　　“这个可不归我管，谁叫你太美了啊，我也控制不住它。”

　　　　“山鸣，你，你流氓。”叶倩雨晞气急道，粉拳轻轻锤在了冚山鸣的胸口。

　　　　冚山鸣哈哈一笑，将叶倩雨晞搂的更紧了。

　　　　武镇世他们的城卫军是一路向宛郡城北方而去，冚山鸣则索性往西面而去，因为宛郡城的西面是群山丘陵，秋景也算的极好。

　　　　冚山鸣两人出来就是为了游玩，所以马车走得很是缓慢，有时候叶倩雨晞看见一些新鲜的东西还要停下马车驻足一番，这样走走停停，两个多时辰后才来到了一个小镇，叫做遮山镇。

　　　　冚山鸣一看天色已然不早，索性就留在这遮山镇过上一夜。

　　　　叶倩雨晞打发马夫将马车停到客栈，自己则和冚山鸣在镇子里闲逛起来。

　　　　这遮山镇虽小，却也全是热闹，镇中竟然还有一条卖些文玩字画的古董小街。两人就沿着这条小街，边走边看。

　　　　“你看这个簪子。”叶倩雨晞低头从一个小摊上拿起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簪，在冚山鸣的眼前摇晃道。

　　　　“这位大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可是上等的帝王绿翡翠所制成的簪子，且不说是哪个朝代的古物，就这个料子都是绝无仅有的。”摆摊小贩见叶倩雨晞拿起了簪子，吹嘘道。

　　　　“喜欢么？”冚山鸣问道。

　　　　叶倩雨晞点了点头，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多少钱？”冚山鸣指着簪子问那小贩。

　　　　“爷，这个簪子卖价四十两银子。”小贩狮子开口道。

　　　　“二两。”冚山鸣还了一个价。

　　　　“爷，您别介，这也太低了吧，这可是帝王绿翡翠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