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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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神色有些激动的何天方，冚山鸣将自己的原石摆到了开石师傅的面前，何天方目光顿时移到了原石上面，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开石师傅抬起刀，刷刷剥落了外层的皮壳，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为里面的料子是狗屎地子。开石师傅抬头望着冚山鸣，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冚山鸣点了点头，开石师傅继续剥离了一层狗屎地子，然而里面依旧是狗屎地子。而经过两层的剥离之后，原石只剩下原先十分之一左右，大概有拳头大小。

　　　　“公子，这次打赌怕是我要赢了。”何天方盯着那拳头大小的狗屎地子，开口道。

　　　　“何公子莫急，这不还没有开到最后么，胜负还未可知吧。”冚山鸣镇定道。

　　　　“那希望公子能遇到奇迹吧。”何天方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自己明明已经赢了这次赌石，可偏偏这人却要坚持到底。

　　　　开石师傅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只得接着再开一层狗屎地子。但不曾想，一刀下去，一抹明艳的绿色出现在了刀下。

　　　　这绿色饱满稳重，鲜明亮丽，质地极其细腻，给人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如同阳春三月新生柳叶一般。不仅如此，这绿色纯正，均匀而无杂志。翠的柔和，没有浓淡深浅之别，就如同浑然天成的一漾春水。这绿色完全凝聚了浓，阳，俏，正，和这些优点，毫无疑问，这是一块翡翠中的帝王：帝王绿。

　　　　“帝王绿，传说中的帝王绿出现了！”众人纷纷高呼道。

　　　　开石师傅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帝王绿是每个开石匠人一生梦寐以求的翡翠帝王，而如今却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同时，开石师傅也出了一头冷汗，刚刚那一刀差点伤到了这帝王绿，他赶紧换了一把细小的开石刀，小心翼翼将帝王绿周围的狗屎地子剔除，最终开出了一块晶莹剔透，如同鸡蛋一般的大小的帝王绿翡翠。

　　　　何天方的心情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块小小的帝王绿的价值。只是他不敢相信，这帝王绿竟然从狗屎地子中切出，更不敢相信，冚山鸣真的能够切出帝王绿赢了自己。

　　　　“好料子，真是好料子啊，不过这么重的料子怎么搬回去呢？真让人发愁啊，贤弟。”王俊凯摸着何天方切出的那块五彩翡翠，指桑骂槐的对冚山鸣说道。

　　　　“我输了，这块料子是公子的了。”何天方脸色变了又变，然后彻底黑了下去，他认了个输，然后朝着赌石坊大门走去。

　　　　“哎，你这人，不是要学狗叫么，怎么记性如此之差。”叶倩雨晞一见何天方要走，连忙叫住了他，不依不饶道。

　　　　何天方顿时尴尬的立在了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算了，让何公子走吧，我们已经赢了人家的料子了。”冚山鸣劝住叶倩雨晞。

　　　　“哼，算你好运，这次就放你一马。”叶倩雨晞松口道。

　　　　“多谢公子，我们后会有期。”何天方低声道，然后快步走出了玉佛寺赌石坊。

　　　　“今天多谢贤弟出手，给我出了一口恶气。”王俊凯望着远走的何天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痛快。一直以来何天方仗着家中巨富，在涅阳邑总要压上王俊凯一头。没曾想到，这次宛郡来的冚山鸣给了何天方一个下马威，让何天方黯然离去。

　　　　“那我们的赌局？”冚山鸣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贤弟赢了。”王俊凯立马应答道。

　　　　“今天感谢王公子的盛情款待了，这块原石就送给邑令大人当礼物吧。”冚山鸣指着何天方的五彩翡翠开口道。

　　　　“这，这不妥吧。”王俊凯拒绝道，但眼中却满是对五彩翡翠的火热。这块五彩翡翠价值数十万白银，对王俊凯来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数字。

　　　　“有何不可，我们远道而来，没有给邑令大人带什么礼物，甚是惭愧，送上这块五彩翡翠，也算是略表心意。”叶倩雨晞在旁边温声道。

　　　　“那我待家父谢过二位厚礼了。”王俊凯朝着冚山鸣两人行礼道。

　　　　“王公子，这原石是差人送回贵府还是雕些什么物什？”开石师父问道。

　　　　“雕刻成摆件吧，要有气势的，做一个岱岳奇观山子吧。”王俊凯想了想说道。

　　　　“得嘞王公子，工成之后我们差人给您亲自送到府中。”那开石师傅应到。

　　　　“这位公子，这帝王绿不如交给我琢磨一番如何？”先前指点冚山鸣的开石师傅又出现在了冚山鸣面前。

　　　　“老人家不仅精通赌石，也懂雕工？”冚山鸣好奇道。

　　　　“何止是懂，这可是整个玉佛寺雕工大师第一人，朴卉朴大师。”旁边开石师傅一脸崇敬道。

　　　　“朴大师，竟然是朴大师！”王俊凯也是吃惊不已，“贤弟，交给朴大师吧，准没错。”王俊凯劝道。

　　　　“那大师知晓我要雕刻何物么？”冚山鸣问道。

　　　　“自然是知晓，这块帝王绿，可以给这位小姐雕出一条翡翠项链来。”朴卉望着叶倩雨晞道。

　　　　叶倩雨晞一下子羞红了脸，将头埋进了冚山鸣的怀中，而冚山鸣则会意的望着朴卉，将帝王绿递到了朴卉那指节变形的大手中。

　　　　半日很快一晃而过，冚山鸣三人出了赌石坊，同王俊凯略做告别，三人便分道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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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湖（十六）

　　　　武镇世一行人绕过那诡异的发光枯树之后，前行不远便停了下来。

　　　　两个领头道士取出了香炉和符纸，点燃长香之后，在每位城卫军的额头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之后道士取出长剑横印在那朱砂图案之上，然后念出了一段净身咒：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

　　　　喉神火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炁长存。

　　　　这一段咒语念完后，道士一手取符纸，直接按在了那剑身上面。符纸一碰到剑身，就轰然燃烧起来，和符纸相隔一面剑身的朱砂图案也蓦然变红发亮，然后隐没消失在了城卫军的额头，就好像印入了额头内。

　　　　两个领头道士颇为费心的做完一切后，才稍微有些心安，带着城卫军继续上了路。地底洞穴一片黑暗，没有日月，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模糊起来。可能是半个时辰，亦或是数个时辰，武镇世一行人听到了汹涌的波涛声。继续前行一段路程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奔腾的黑色河流前面。

　　　　一个道士抬手祭起了飞剑，那飞剑“铮”的一声脆鸣稳稳停在了半空中。道士一跃停在了飞剑之上，飞剑极速朝河面飞去。

　　　　道士驾驭着飞剑刚刚到了河面上空，就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起来，紧接着飞剑直接朝那黑色河流栽去。道士心中一惊，脚上猛的一蹬长剑，转身跳回河岸，然后又快速拍出了一张符咒，贴在了飞剑剑身，将飞剑吸附回了道士手中。

　　　　“这黑色河流有些古怪，竟然直接断了我和飞剑的联系，看来是无法飞跃而过了。”道士对另一个道士说道。

　　　　“看那里，有一个发亮的眼睛！”一个城卫军指着河面惊声道。众人一惊，朝那城卫军所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黄色圆球，在黑色的河面若隐若现，仿佛是一条浮游在水面的大鱼的眼睛。

　　　　“不，不是眼球，是一条船！”那发亮的“眼睛”不断接近，人们也隐约看清了那“眼睛”周围的东西。那哪里是一个眼睛，那是一盏悬挂在在船头的长明灯，而那黑色的船只正在朝着河岸慢慢靠近，已经隐约能看清整体的轮廓了。

　　　　“船上有人！”两个道士相视一眼，头皮有些发麻，紧紧盯住了那船头长明灯阴影中一个坐卧着摇浆的黑影。

　　　　那一叶扁舟逐渐靠岸，整个黑沉沉的船只却透着一股油亮的精光。而他们先前看到的人影，哪里是个人，充其量是一块生锈的人形铁块。

　　　　这个摇桨的船夫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的通体由铜铁打造，已经不知道在这船上摆渡了多少年，浑身满布红黑的铁锈，活动起来吱吱呀呀的，其实就是一个精巧的傀儡。

　　　　这傀儡僵硬的走到了船边，拿起了一张踏板，放在了船沿和河岸之间，然后像一根铁柱一样站到了一旁，一副请君上船的样子。

　　　　“这船太小，我们一次过不去。这样我们分两批，我先带一批人上船打头阵，然后留一人回来接应你们，你们原地等待。若是船上有人等你们，你们就上船，若空无一人，你们万莫上船，另寻出路吧。”一个道士对另一个道士说道。

　　　　“放心，若你们未归，我一定烧了这小船，砸碎这傀儡，给你们报仇！”另一个道士朗声道。

　　　　“别冲动，能做出这种傀儡之人的实力，你还不清楚？毁了这傀儡没有一丝作用，又能如何？只会横生事端。”道士叮嘱道。

　　　　道士带走了近二十人，上了那傀儡的黑船，傀儡收起踏板，慢慢摇起双桨，驾船驶离了岸边。

　　　　船在波涛中越走越远，河岸逐渐隐没在了黑暗中，黑船的周围只余下了河流的激荡声和那盏长明的灯。

　　　　武镇世也上了黑船，他随意找了个角落，靠着船舷坐了下去。河水击打着船舷，武镇世将手伸出船舷之外，用手指沾了几滴河水在两指间搓了搓，这河水并没有水流的丝滑如同浆糊，格外粘手。

　　　　武镇世正沉思着这河水究竟为何物时，一个城卫军做到了武镇世身旁小声道：“官大夫，这一路走来，你有没有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一路上都很不对劲，有什么奇怪的？”武镇世反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官大夫觉得我们所在的这个洞穴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那城卫军问道。

　　　　“什么地方？我还真没想过，你说说这是什么地方。”武镇世望着那城卫军，等待他的解释。

　　　　“官大夫，我们一路前来，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连一只昆虫都没有，官大夫不觉得奇怪么，这个地方简直像一个坟墓！”那城卫军最后说出坟墓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可以从中听出他的恐惧。

　　　　武镇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手指按在了眉角的疤痕上。这城卫军说的没错，他们下来这洞穴的本意是为了寻找六足双甲兽，顺带寻找琼浆雨果。可六足双甲兽一进入这洞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沿途走来除了那诡异的枯树就没有再见过任何生命，可以说是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就宛如一个坟墓一般。

　　　　“官大夫，不知道你听说过地狱和地府这些名字来历的传说么？”那城卫军继续问道。

　　　　“不曾听过。”

　　　　“据说是在远古或者荒古时期，反正是在我们的历史出现以前，这片大陆是有其他人生活的，那些人和我们是有区别的。当时那些人遭受到了一个巨大的灾难，为了躲避灾难，被迫躲进了地底。在地底的漫长生活中，他们的眼睛退化成了两条缝，双耳和鼻子却变得格外大和灵敏，成了在我们看来很是怪异的人。后来他们走出了洞穴，却发现地面上已经有了我们，再加上他们已经习惯了地底的生活，所以就回到了地底，不再外出。我们所说的地府，地狱，其实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那城卫军一口气将地狱的传说说了个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底洞穴其实就是那些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冚山鸣明白了这城卫军的意思。

　　　　“有可能是那些人埋葬同类的公共坟墓，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看过的古书上说过，这些人因为长期生存地下，掌握了幽冥之力，再前进我们会死的。”这城卫军缩在武镇世身旁，浑身瑟瑟发抖，恐惧的眼神表露无疑。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他们是比我们还要古老的人，我们也要拿起武器，杀出一条血路！更何况，这也仅仅是一个传说，你我都未见过，何必恐惧如此呢？”武镇世拍了拍那城卫军的肩膀，那城卫军点了点头，恐惧的表情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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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湖（十七）

　　　　两人交谈完还没有一刻钟，船体忽然剧烈晃动起来，船身猛的打了一个旋，然后整个横了过来。武镇世连忙起了身，朝船外望去，只见本来顺流的河水猛然出现了一道横接的白涟，将那河水拦腰折断。这白涟冲力猛烈，速度极快，黑船根本无法控制方向，只得顺着白涟快速冲去。

　　　　那傀儡也直起了身子，他僵硬的将一双船桨并放在了船内，然后打开了舱门，伸手朝内。城卫军望了望傀儡，将目光集到了道士身上。

　　　　道士望了一眼傀儡，又看了看船舱外面湍急的白涟，一咬牙，下令道：“所有人全部进船舱！”听到命令之后，城卫军鱼贯而入，很快全部挤进了船舱。

　　　　武镇世最后一眼的画面是一个黑色的大山，如同一个头盖骨的形状，大山下面有一个黑色的洞口，就像一张黑色的大嘴，吞噬了湍急的白涟，也即将吞噬他所乘坐的黑船。

　　　　所有城卫军进入船舱以后，那傀儡“哐当”一声关紧了舱门。这个船舱四面密不透风，皆用厚实黑木板作为材料，一关上舱门之后，船舱内的空气猛然一滞，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过了没多久，船舱外面传来了无数声剧烈的拍击声，这些拍击声力度很大，来自小船的四面八方，就好像无数个手掌在击打着这艘黑船，每一掌都让黑船晃动不已。

　　　　但这黑船的木料极为罕见，分外结实，如此力道的击打竟然没有对黑船造成丝毫的伤害。

　　　　一刻钟后，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命令，那击打声一下子就同时消失了，紧接着船舱门“啪”的一声打开，那傀儡就站在门口，做了一个无事的手势。

　　　　大家出了舱门，看到舱门外的情景，均是一顿的心惊肉跳。船舱的四周，船舷上，甲板上，密密麻麻满是黑色的湿漉漉的手掌印。这些手掌印粘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是从水里窜出来的某些东西在疯狂的攻击这艘黑船。

　　　　再看四周的境况，黑船现在行驶在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水道中。而船尾不远处是一座耸立的高山，高山下面是黝黑的山洞，很明显黑船穿越了那座山下的山洞，并且在山洞中遭到了攻击。

　　　　一叶轻舟在万重山间飘散而过，这黑船下的河水竟然逐渐清澈起来，放眼望去那水中，越望越深，最后竟然差不多能看清峡谷的底部。

　　　　船越飘越远，站在船上远远的竟然望见蓝色的光亮，在那远方的峡谷闪烁。黑船不断靠近着那蓝色的光亮，在转过一个突出山崖的急弯后，蓝光笼罩了整个黑船，所有的人眼前可以说是出现了一幅壮丽的景色。

　　　　黑船下面的河水清澈见底，水底散步着无数株发着蓝色光亮的枯树，就跟先前所见的枯树极为相似，但是整个植株要小的多。这些枯树就如同在水底蓝色的珊瑚一样，在水底烁烁生辉，美不胜收，整个枯树河水，两边的山崖成了一轴光影画卷，就好像有数个清冷的月亮在水底散发着柔柔的光辉。

　　　　这种风光可以说是一生难遇，特别是在这黑暗的地底世界，这种死寂和灵动的反差尤为强烈。河水中那一道道水流被染成了蓝色，就像一道道蓝色虹条一样轻柔的在水中飘动。

　　　　而那枯树，不知为何，竟然每隔一段时间就吐出一个蓝色的气泡，那气泡在水中缓缓上升，然后在河面破碎。那枯树就像一个鲜活的人一般，在水底呼吸吐纳。

　　　　唯一煞风景的地方在于，河底枯树旁边并不是圆润的彩色鹅卵石，而是一幅幅的人体枯骨，有些枯骨还算完整，而有些则已经散成了一堆。

　　　　“他们，他们果然存在，这些枯骨根本不是人的！”先前跟武镇世聊天的那名城卫军盯了水下枯骨一段时间，忽然失声惊叫起来。

　　　　武镇世也看出来了这些骸骨的异常。这些骸骨，上半身较为短小，脊椎较常人而言弯曲度很高，但他们的手臂骨格外的长，和常人比起来十分怪异。

　　　　但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的头骨几乎没有眼眶，仅仅是一条一寸宽，不足半寸长的长缝，眼球根本无法放进其中。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没有眼球的，这一点是在地底生存的那些太古人类的特征。

　　　　这蓝色峡谷并没有多长，很快黑船便冲出了峡谷，重新回到了黑色的河流中。傀儡重新拿起了双桨，此刻已经可以隐约望见了对面的河岸了。

　　　　靠岸之后，道士带着城卫军在河边驻扎等待，武镇世主动申请去接对岸的城卫军，重新登上了黑船。回去的路程和开路不同，傀儡架着黑船直接绕过了河流中间那高大的山峰，来到了剩余的城卫军跟前。

　　　　另一边，领头的圣虢教弟子追寻城卫军的踪迹来到了河岸边缘，而此刻剩余的城卫军已经全部登上了黑船。圣虢教一众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城卫军驾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只能在岸边气急败坏的跺脚。

　　　　城卫军和圣虢教本来是相背而行，不想又聚到了一起，两名道士聚集完城卫军后，决定不再休整，继续前行，争取在圣虢教之前寻到六足双甲兽和琼浆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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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湖（十八）

　　　　从河岸朝内行走是一马平川的平地，静谧安详的没有一丝声音。武镇世等人朝内越走越远，平地上面渐渐生起了薄雾。这薄雾在地下黑暗中如同一滴松墨滴在水中，晕染开来，黑线般丝丝缕缕的漂浮在城卫军众人的身旁。

　　　　这薄雾随着城卫军的深入越来越浓，视野也是越来越近，到最后就像打翻了砚台，四周全是浓厚的黑雾。不止是视觉，其他的感官触觉在黑雾中都被抑制，这黑雾无形中削减了城卫军的战斗力。

　　　　“警戒状态，队伍聚拢！”一名道士下令道。

　　　　这地底洞穴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可以说是凶险无比，稍不注意便是全队覆没的下场。

　　　　城卫军约摸行走了两三个小时之后，依旧是无尽的黑雾和平坦的原野，让人感觉仿佛在黑雾中兜圈子，迷了方向。城卫军众人都有些疲倦，虽然不知道时辰，可外面至少是深夜了，甚至可能已经到了第二天白日。

　　　　“再行进半个时辰后原地休整！”一个道士下令道。

　　　　还未行进半个钟，城卫军竟然奇迹般的走出了平原，来到了一处风化的石林。石林内密密麻麻矗立着一个个高耸的石柱，这些石柱高约十数丈，径围数丈，如远古力士聚集在此处。而那黑雾，仅仅在平原蔓延，到了此处似乎也丧失了威力，那化不开的黑雾在此变成了一缕轻烟。

　　　　“原地休整。”一个道士下令道。武镇世等城卫军围着一个石柱扎了一个临时的营地，几个城卫军派出在四周警戒，而这名道士直接御剑飞到了石柱顶部，盘坐其上，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在这种地方休整可能是所有城卫军的第一次体验，凶险无比，暗无天日，看不见初升的朝阳。可能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一觉睡的并不是那么安稳。

　　　　在这种惶恐不安中，城卫军众人渐渐都入了梦乡，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梦，是美梦，亦或是噩梦。

　　　　离石柱几十丈外，本来是平整的地面莫名鼓起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土包，将地面高高顶起。这土包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城卫军所在石柱的周边，一下子出现了十数个土包，将整个石柱围在了它们中间。

　　　　就像听到了什么命令一样，这十几个土包在地皮下迅速移动，很快就到了营地外面，而营帐内还是鼾声一片，警戒的城卫军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地面的情况，对那些土包并没有注视。土包接近营帐之后，减慢了速度，一点点朝营帐逼去。

　　　　就在此时，盘坐在石柱之上的道士却猛然张开了眼睛，目光如炬，起身直接御剑飞下石柱，朝其中一个土包飞刺而去。

　　　　“敌袭！敌袭！”守夜城卫军顺着道士的方向望见了土包，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

　　　　那道士也不管土包中是何东西，抬手一剑，直接朝土包内刺去。

　　　　长剑还未刺入土包，土包就直接炸裂开来，碎土中，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朝道士扑咬而来。这怪物身体如野狼一般，长有四爪，两只前爪分外发达，脑袋上面一张嘴巴占据了大半的地方，几乎看不见眼睛鼻子，张开的大口里是两排锯齿一样锋利的牙齿，这大嘴能直接吞下一个成人的脑袋，然后将它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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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湖（十九）

　　　　“还敢造次！”道士面色巍然不变，长剑继续怪物的巨嘴刺去，想直接刺穿这怪物的身体。

　　　　这怪物长相虽然丑陋，但是迅疾如闪电，它巨大的头颅一甩，身体侧过剑锋，朝着道士身体一边的臂膀扑咬而去，想要直接咬碎道士的一只臂膀。

　　　　“哼！雕虫小技！”道士一声冷哼，长剑一转，直接横切向怪物。这一剑冷光内含却威力惊人，就如同划过一块绵软的豆腐，直接将怪物从脖颈处斩成两截，那怪物的大嘴僵硬的大张抛飞在半空，而身体却无力的落到了地面，而那切面的伤口，就出来的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墨黑的黑色液体。

　　　　“这怪物，究竟全是什么东西？”道士紧盯着那滩黑色液体，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