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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要出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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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杀至亲至孝之人,那少年是陪同祖父去进香的,也算至孝。我敢断言,劫走洛洛的,不是蓝玉教的人。他们费尽心力诱导我们,引错方向,是怕我们深入追察,洛洛,应该还在金陵城。”

    胡潼则顺着沐斌沉思的眼色看着天上的圆月,忧心忡忡道:“蓝玉教虽强大,但多年未成气候,前几日又被端了红楼的巢,元气大伤,不足为虑,但如果不是蓝玉教,我们只怕要小心应付了,金陵城,水,太深了。”

    “胡穜,我们多管齐下,你带着沐七和沐心去盯苏大和赵姨娘,我和沐五和九去盯杨锡,总之,金陵城一切不寻常的地方都要察看,绝不露掉一分一毫。”

    胡穜眼珠一转道:“既然沐心跟着我,我便让她牵着二狼神,万一从哪个人身上嗅到了老大的气味呢。”

    胡穜逮了两天都没有找到苏大的影子,索性领着“二狼神”和沐心在锦衣卫边上的客栈住下了,日夜在锦衣卫卫所门前蹲守。

    夜色将临,看见杨锡神色憔悴的从卫所中走出,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同样神色不娱的苏大。

    杨锡忧心的是如何救女孩儿,苏大忧心的是自己的花柳病。

    见两人渐行渐远,胡穜急忙窜了过去,手支着一侧的青石墙,抛了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道:“二位好巧啊!这么早回家?一起到兰贵坊喝一杯?”

    杨锡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卫所门前高挂的灯笼,意思很明显:大半夜的,哪里巧了?

    苏大与胡穜原来都是红楼的常客,相对熟稔些,也相对热络。

    今日的苏大却是一反常态,脸皱成了苦瓜。

    乔装成小厮模样的沐心牵着“二狼神”走了过来,低沉着嗓音道:“少爷,少夫人让您早些回去呢!”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怀各心思

    胡穜装做不在意的向身后让了让,尽量让“战神”和“洛神”嗅着二人身上的气味,手还不自觉的煽着风,他想让二人身上的气味飘到“战神”的鼻子里。

    这个动作在苏大的眼里却变了味道。

    因为小女孩儿说,花柳病那里有靡烂,有异味,所以他身上的衣裳都是熏了麝香,也分外痛恨青楼女子,连带着恨起燕喃来,今天上午杨锡不在之时,他还借机给了小女孩儿十多个巴掌,还打松了她一颗牙齿。

    ​

    难道麝香也隐盖不了气味了?苏大顿时脸色一白。

    因为此病,苏大找了金陵城最有名的一个郎中,郎中却告诉他药石无效,怕丑闻外扬,他将郎中一刀杀了。

    更让他下定决心,纪纲大人的事情一了,寻机将赵姨娘也私下处理了。

    正想着,“二狼神”已经轻哼起来,露出森森的牙齿,一个是冲着苏大的,一个,却是冲着杨锡的。

    沐心心下一突,忙拉紧“二狼神”,低沉着嗓音道:“少爷,少夫人让您回府上别院。”

    这是二人的暗号,有发现,就是别院,没发现,就是主院。

    胡穜眼色一眯,突然厉着眼睛道:“成天管管管,还以为自己是金陵第一才女呢,陈府出来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一样,狗奴才!!!”顺势踹了沐心一脚,沐心就势倒地,爬着起来,低着头,牵着两条狗就走了。

    胡穜顺势勾搭上苏大的后背,熟稔道:“才女哪里有欲女让人销魂,来,大哥,请你吃酒去。”

    见苏大脸现尴尬之色,便转了语气道:“大剧院的新开戏也不错,去看戏,喝状元一品红?”

    见苏大神情松动,便不理会神情阴冷的杨锡,勾肩搭背的走了。

    杨锡脸色阴沉的看着离去的二人,心思不由一转,只怕胡穜也生疑了,沐斌自然也会参与进来,越多的人注意这里,危险性就越大,一旦拿到明面上来说,将冰卿与猎风寨有关联之事公布于众,只怕整个骆家都要倾覆,救出冰卿更是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将救冰卿之事,假手于人,特别是沐斌。

    杨锡不由得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找到了他的一个心腹,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翻。

    少年神色如墨,心中不由伤怀,冰卿,我还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只要抓到易春风,你,便无碍了。

    第二日晚上,苏大甩着昨夜宿醉的头出了卫所,却又被胡穜搭肩搭背带走了,进了一个房间,见他的,却不仅是胡穜,还有沐斌,和一个神情戏谑的年青人。

    年青人搭上苏大的脉搏,轻轻点了点头。

    眼睛瞟向苏大的裤子,胡穜会意,上手就要解苏大的裤子。

    苏大虽说是欢场老手,但这种懵逼状态还是头一次经历?

    顿时吓得一跳,挥手打落了胡穜的手。

    想要挥袖而走,却见门口十几个武林高手用剑齐齐的指向自己,如十几只狼眼,幽幽的犯着绿光。

    苏大无奈的举起双手,哭丧着脸,像一个马上被*的贞洁烈女似的,看着胡穜一层一层的给自己脱了裤子,不由眼睛一闭,便一丝不挂的展现在大家面前。

    胡穜阴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你有的,我也有。比你的还健全。你昨夜不是说有难言之隐,快不久于人世了吗,我,来解救你了。”

    方不正一瞟废话连篇的胡穜,低下身子,嫌弃的瞟了一眼苏大的患处,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个病师傅治过,我没有现成的药,三天后能配好,药到病除,现在,只有能缓解的药膏,你给他抹上吧。”

    胡穜将药膏拿在手里,做了两次心理建设,最后将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是断袖,来不了,医者父母心,还是你来吧。。。。。。”说着,将药推给方不正。

    方不正眼睛一立道:“人是你带来的,你不上药谁上药!”

    见二人推来推去,苏大用弱弱的声音回道:“二位,我,能不能自己来?”

    “不行!!!”争的面红耳赤的二人异口同声,否定完又觉得颇有道理,两只手同时松开,可怜的药膏被摔在了一上,碎了一地碎片。

    苏大心痛的弯下身子,抹起一点点药膏,不顾羞耻的直接抹了起来,顿时感觉无比清爽,只是,里边有些小的瓷片末子,刺得他又是轻哼一声,只怕是此病消、彼病长了。

    苏大麻利的提上裤子,无比感激的小眼神看着沐斌,笑道:“沐小将军如此挂心苏某的伤势,怕是有事相求吧?”

    沐斌淡然一笑道:“骆冰卿。”

    苏大面色一讪,眼光闪烁,继而镇定道:“不知沐小将军在说什么。”

    沐斌将一方宝剑放到桌上,淡然道:“听说苏老爷喜欢舞刀弄枪,这是一把上好宝剑,送给大人聊表心意。”

    苏大不以为许,面色上透着一丝不屑。

    沐斌一把拨出宝剑,接着用淡淡的口气道:“听说苏夫人领着苏家的子女们归宁,参加苏老太爷七十寿宴,四世同堂,啧啧,好生让人羡慕。只是沐某听说那边常有匪患,这要是一不小心招惹了。。。。。。”

    只见咔嚓一声,利剑登时削掉了一个桌角。

    苏大心下一惊,登时瘫倒在地上,一边拿自己的病相诱,一边拿整个苏家的命相胁,先礼后兵,还真是算无遗漏,挣脱不得。

    第二日,苏大向纪纲建议,假意处决骆冰卿,试探着引出猎风寨匪首,为免引起皇圣孙的注意,先放下骆冰卿的身份不提。

    而苏大的实际目的是,按沐斌计划在执刑前实施调包计,为了配合,头一天夜里,苏大又给燕喃上了“刑”,满头满脸的血。

    ……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锦衣卫诏狱。

    杨锡怜惜的看着已经不知昏睡过去多久的小女孩儿,明日终于行刑了吗?

    少年轻轻拿着梳子,理了理女孩儿的头发,头发纠结着,梳得女孩儿睡梦中痛得嘶的一声。

    小心的用帕子擦了擦被打得满脸血的女孩儿,终于露出了清丽的颜。

    少年用手指轻触着裂得如同枯裂树皮般的嘴唇, 喃喃而语:“我知道,你对我的信任来之不易,可是,我注定又要辜负你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处死, 甚至是用那么凄惨的方式,任由风吹雨打。”

    为了你,我愿意成佛,行善积徳;

    为了你,我愿意变回魔,大开杀戮。

    一名手下小心的进了牢门,在杨锡耳边说了几句话,杨锡面色一缓。

    又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后背道:“易春风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我对他不放心,我已经抓了他的十夫人,并放出消息,明日午时皮场庙行刑。我听你的,只要易春风被擒,他的家眷我绝不为难。”

    杨锡轻声软语的说着,却不见心腹庞英眼里闪过的一抹寒光与算计。

    贺府。

    贺子期已经多日未出府,只是独自幽居在小屋内,不想去听,怕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亦不想去想,怕想起燕喃每次救自己时那坚定的眼神,如在画舫,如在寺庙。

    傍晚,红大姑娘一挑帘笼进得屋内,将两个清淡素菜和一盘馒头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红大姑娘刚要转身走,却听青年嘶哑着声音问道:“事情进展得怎样了?”

    红大姑娘犹豫片刻,还是一施礼道:“禀少主,骆家没有公布骆冰卿失踪的消息,锦衣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也是压了下来,骆府目前安然无恙,只是。。。。。。”

    贺子期静默的坐在桌前,用青色帕子擦净了手,取过竹箸,挑起一根清汤中的白菜心,似无意问道:“我们的计划受到阻碍、还没有奏效对吧?只是什么?”

    红大姑娘沉声说道:“只是明日午时,骆小姐要在皮场庙被施剥皮楦草之刑。”

    被夹起的菜心又重新掉落到汤盅中,在清可见影的汤汁中溅起了一丝油花,泛起一圈圈的莲漪,溅到了贺子期胸口的白色长袍上,像是一枚抹在心头的朱砂。

    男子站起身来,望着天上已经残缺一角的月亮,轻声问道:“雪芙,你听过我弹琴吗?”

    红大姑娘低头不语。

    男子似乎也未曾想要红大姑娘回答。

    静默的将琴儿摆放案头,十指轻动,一曲清丽的曲子顺着纤长的手指,缓缓流出,若山泉叮咚,若情人呢喃。

    红大姑娘不由得痴了,认识男子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少主弹琴,第一次叫自己的本名“雪芙”。

    少主擅琴,琴曰“绕梁”,因“余音绕梁 ,三日不绝”而得名。

    在春秋时有人将绕梁琴献给楚庄王,楚庄王听得如痴如醉,七日不早朝,王妃慌恐晋言:夏桀爱妹喜之瑟,招致杀身;纣王爱靡音,失了社稷江山。楚庄王听后,命人毁了琴弦,从此未闻。

    后绕梁琴辗转流入民间,被少主所得。

    因该琴有“耽享乐、误江山”的预意,少主甚少弹及此琴,即使有弹琴的必要时,他也会用其他的寻常古琴。

    红大姑娘偷偷抬头窥向男子。

    男子还是一如继往的白衣胜雪,长发松散,皎好的侧颜棱角分明,线条柔和而流畅,眼色专注而多情,在晕黄的烛光里,形成一道淡淡的黄色光晕,柔和而温暖。

    红大姑娘不由得神思飘远,如果,岁月静止在一刻,该有多好。

    他抚琴,我舞袖,而不是,他伤心,我远望。

    男子边弹着琴,边抬起头来望向女子,绽放着模糊的笑,轻轻问道:“雪芙,你多年来辗转各地,通晓各地方言。你知道‘黑肤累,哪敢伤冻牙,情深瞒放牙。。。。。。’是何意吗?”

    女子心下暗伤,她知道,男子越是这样淡然的笑,心中越是滴血的痛。

    女子眼色一暗,答道:“回少主,属下也只能听些皮毛,这些句当中,只有第一句属下听懂了,是,是‘喜欢你’的意思。”

    琴声嘎然一止,消弥无声。

    在红大姑娘认为少主不会再弹之时,琴声再度响起,却不是先前的那首《春江花月夜》,而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曲子舒缓哀鸣,闻者不由心下发酸。

    红大姑娘本想禀告,冒充骆冰卿的小河塘失踪了,却在见到少主静默的容颜时住了口。

    在烛光的暗影里,她看到了少主脸上的一抹晶莹。

    红大姑娘出去后,阿并闪现出来,琴声却没有停下来,只听男子缓缓的问道:“人送过去了?”

    阿并连忙抱拳:“禀少主,小河塘是故意露了马脚让沐斌发现的,绝不会怀疑到少主身上。在她的住所,还搜出了那日去当铺穿戴的衣裳和首饰。”

    琴声继续弹着,还是那样呜咽动听,阿并却在琴弦上看到了残留的一抹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血战皮场庙

    四路人马,枕戈待旦,共赴皮场庙之约。

    女孩儿绝望的趴在了石台上,听说剥皮楦草之刑,要在后背上开个长口,技术好的刽子手,会让皮肤完好无损,甚至曾经有人真的做成人皮灯笼,在上面描龙画凤。

    女孩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刽子手用大海碗吸了一大水,又“扑”的一声喷在了剥皮刀上,渗着寒光与冷气,让人忍不住掩住了眼睛不忍去看。

    “啊。。。。。。”不是想像中女子的哀鸣,而是男子的爆叫。

    所有人睁开眼睛望着,却见刽子手挥舞着鲜血淋漓的手,跳着脚呼痛。

    再见圆台周围,刚刚的抠脚的叫化、叫卖的商贩、喝茶的“女汉子”,一众人等纷纷掏出武器来,向台上一顿猛冲猛杀,难解难分。

    杨锡眼色一沉,登时跳到易春风面前道:“易春风,冰卿不忍供出你,马上要被施刑了,你夫人在我手里,马上束手就擒,我保证你属下全然身退,不祸及家眷。”

    易春风双眼暴厉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小十一有事,你直说便是了,弄那么多弯弯绕引我前来,陷如此被动状态!”

    杨锡一心要活捉易春风,易春风哪里是杨锡的对手,三两下就处于下风,松塔见状,忙换下易春风,神情慌张道:“老大,楼上有寒光,还有劲弩埋伏,你先撤吧,我来垫后。。。。。。”

    易春风眼睛透着嗜血的红,狠戾道:“小十一就是我的命,她在这儿,我哪也不去。”

    杨锡不禁为之动容,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易春风?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眼前只有抓了他,才能救冰卿。

    易春风的腿伤了,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剑刃卷了口,影响不了他杀敌的速度。

    一个敌人倒下了,两个敌人倒下了。。。。。。

    眼前的敌人,如同秋收的麦田,一片片的倒了下去,蔓延到小女孩儿的身前,堆积着七八具尸体。

    女孩儿充满希冀的看前眼前直如天神而降的男子,心中不免狂跳。

    小女孩儿腼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候鸟情结不由得如山泉漰发,双手紧紧拈着男子的衣服,怎样也不肯松手了。

    易春风轻拍女孩儿的后背,安慰道:“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定然不会抛弃于你。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多么陌生而感人的字眼,多年父母双亡的女孩儿,感动得泪流满面。

    眼泪冲着脸上的污垢,如同一只花脸猫。

    易春风憨笑着拉起袖子就是一擦,在见到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张精致的小脸后,登时怔在当场。

    心下却涌出一种不祥,当下将女孩儿放在墙角,直奔杨锡而来,刷刷两剑直砍向杨锡的要害之处,暴怒道:“就知道你是个卑鄙小人,你用假的小十一来引诱我,小十一在哪里?”

    杨锡亦是一怔,他安排好手下心腹乘蓝玉教劫人之际,好将骆冰卿换下来,却还没有行动。

    抽空观瞧,却是见到了与燕喃身形相仿、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心下不由大乱,手上的绣春刀也乱了章法。

    只听楼阁之上,一人断喝道:“住手!原来,你就是猎风寨的匪首!!不错,是个可造之才,竟然大摇大摆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开着妓院,喝着小酒,睡着姨娘,同时还勾搭官家小姐,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只是可惜了啊。”

    说着,将当先一人推至眼前道:“怎么样,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看着她们一个一个惨死。”

    易春风心痛如裂,被刀架着脖子的,不是别人,是他怀孕八个月的三夫人。

    来之前,他生怕自己暴露,便将几位夫人转移到了画舫之上,一旦救出小十一,便一起乘舟离开。

    只是不曾想,纪纲竟然先行一步,除了十夫人,其他夫人全部在此。

    杨锡亦是愤怒异常,因为,将刀架在三夫人脖子上的人,非是旁人,而是他一直信任的手下庞英。

    看庞英对纪纲点头呵腰的模样,只怕,早就和盘托出了,幸亏十夫人他让自家府里家丁看着,否则也会难逃一死。

    许是怕纪纲知道自己曾经效忠杨锡,从而忌殚自己,庞英竟然自动过滤掉了杨锡在这场事件中的作用,只贪功抓了易春风的家眷。

    易春风将手中的长剑一扔,乖巧得如同一只待宰的糕羊。

    杨锡亲手系了个结,将易春风推得跪倒在地。

    楼上尖耳猴腮的男子哈哈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方阴阳怪气道:“杀了我儿子,你上天入地我也给你追回来。”

    说完,毫不留情的对着女子踹了一脚,女子“啊”的一声惨叫,从二楼直直跌下了一楼的长街上,血水瞬时染红了皮场庙前的土地,浸入了青石路的缝隙,殷殷的透着凄厉的红。

    女子倒地的侧颜对着易春风,温婉而模糊的一笑,便没了气息。

    “不要。。。。。。”易春风如野兽怒吼,跪伏着向女子爬去,眼前浮现着女子曾经的一颦一笑。

    三夫人和易春风的所以夫人一样,不曾被他真正的爱过,却深深的爱重于他,顺从于他,甚至他每一句哄骗她们的甜言蜜语,都会让她们甘之若怡。

    到了女子近前,易春风重重的栽倒在血泊中,粘得满头满脸的血。

    楼上的男子“噔噔”踏着楼梯下了楼,身后押着吓得花容变色的八位夫人。

    纪纲一把抓过五夫人,指着大大的肚子道:“你害我失去了一个儿子,那么,我让你拿两个儿子陪我,你让我失去一个姨娘,我让你九个姨娘陪葬。。。。。。来人!!!让他知道知道我纪纲的本事!!!”

    说完,接过刽子手递过来的小刀,将五夫人压倒在石台上,掀开衣服,照着肚子就划了下去,五夫人只惨叫了一声,便不醒人世。

    寂静的皮场庙如同是一处死人岗,没有任何声息,只余小刀划破肉皮的嘶嘶响,让人毛骨悚然。

    易春风虎目含泪,不忍去看,却被两名锦衣卫分别架着眼睛去看。

    纪纲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托着手里的婴孩左看右看,撇了撇嘴道:“竟然是个丫头片子。”

    说完,不经意的向空中一扔,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空中抛去。

    易春风竟似打击过度,亦或是吓傻般,看着孩子在空中飞过自己头顶,飞过圆台,飞过。。。。。。

    没有想像中的落地之声,只见场中多了十几名黑衣壮汉,俱都黑衣黑面,其中一个脸戴着狐形面具之人,傲然立于马上,怀里紧紧抱着婴孩,沉声说道:“锦衣卫竟沦落如此地步,冒充我蓝玉教干些鸡毛蒜皮之事,令人着实不屑。”

    说完,大手一挥,十几名黑衣人与锦衣卫之人战在一处。

    易春风忙挣扎着站起来,便劲儿一挣,竟然发现绳索是个活结,跌跌撞撞跑到五夫人身边,却是胸口腹部血肉模糊一片,早己气绝而亡。

    再看看三夫人,更是眼睛圆睁,死不冥目。

    当下喊喝道:“纪纲,我与你,誓不两立!!!杨锡,我与你,不共戴天!!!”

    捡起一把长刀与杨锡战在一处。

    纪纲笑看着如疯般冲向自己的易春风,一把刀横扫,大夫人一刀毙命。

    易春风尤如被点了穴般,再次立于风中,瑟瑟的风,吹动着他已经及腰的长发,不似来自长留山上飘逸的仙,而似来自地狱里的魔。

    纪纲将刀架到二夫人的脖子上,桀桀怪笑道:“看是你的刀快,还是你的夫人多。”

    易春风驻足不前,二夫人轻捋了捋长发,嘴角现出一抹惨淡的笑,柔声道:“老公,来生,妾身还做你的老婆。”

    说完,毅然的将身子向前一倾,倾刻倒在了纪纲的脚下。

    六夫人捡起了地上残留的一把绣春刀,双手颤抖的递给七夫人道:“七妹,你胆子大,我不想像五姐那样死,更不想成为夫君的拖累,你成全了我吧。”

    七夫人却脸色一凛,她本是个樵夫的女儿,生性力气大,胆子也大,拿起刀来却不是砍向六、八、九夫人,而是厉声道:“自杀有个屁用,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能跑出去一个更好。”

    六、八、九夫人登时也如疯子般的冲向纪纲,八夫人用牙咬纪纲握刀的手臂,六夫人用手扯着纪纲的头发,九夫人半趴在地上,死死抱住纪纲的双腿。

    易春风眼如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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