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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要出逃-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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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亲眼见到过对销魂香有了依赖性的杨锡,只怕,想要打入内部找汉王的证据或策反汉王的心腹难比登天。
现在,唯一的难点和突破都是找到私制药物之所在和豢养军队之证据,仅仅这两项,足以让汉王一系如大厦轰塌。
沐斌的提议是,杀虎之前,要杀了狐假虎威的狐狸,纪刚。
朱瞻基脑海里第一闪现的,不是这项计谋的成功与否,而是为什么是纪刚?真的简单的因为他成了汉王的羽翼,而不是纪刚,曾经殘忍的对待过骆冰卿?很显然,后一种猜测竟占了上风。
事情有了新一步的进展,朱瞻基却没有一丝喜形于色,诡变的朝堂斗争告诉他,越接近胜利,越会迎来巨大的反扑,必须慎而又慎,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远远的望见观景亭上,一抹晕黄的灯亮了,接着又是一抹,相继亮了五六抹,在这暗夜里, 分外的鲜亮。
灯笼的形状很讨喜,是一只只睁着大眼、齿状嘴巴的南瓜人,一丝灵光闪现,朱瞻基眼睛和嘴巴俱都弯成了月芽,摒退了李安清,摄手摄脚的登上观景亭。
昏黄的烛火交错间,一个幼小的身影正在点着手里的蜡烛,小小的红蜡放在削好的南瓜里,瞬时灯火交错,温暖徜徉。
“哧”的一声,男子被脚下削掉的南瓜瓤一滑,险些没跌倒在地,吓得女孩儿唉呀一声,身子快速后退,待镇定心神看清是男子,方轻舒了一口气道:“你这是配合我呢?万圣节标配,装鬼吓人啊?”
男子亦被女孩儿吓得一跳,可爱的小脸上,罩着一只伸着长舌头、突兀着眼珠的威武大将军,颜色惊悚,却又透着一丝小可爱。
精心而置的南瓜灯,可爱的促织面具,男子的心不由得加速了跳动,面色又是一红,难道她自己想通了?
望着女孩儿摘掉面具后殷红的唇,喉结不由上下蠕动,呼吸也急促了。
“殿下,您还记得曾经给您讲的万圣节的故事吗?”女孩儿的眼亮得如同天上的星,相映成趣,煜煜生辉。
“哦,你是说从前那个爱搞恶作剧的人,将雕刻的南瓜做成灯,寻找回家的路?”
燕喃轻舒了一口气,当时说此事之时正是自己与他同时犯险在端木宫养伤之时,也定能记得自己救过他之事。
燕喃本来头脑中想了好几个版本说词,临到眼前反而无措起来。
男子阴郁的看了女孩儿一眼,低沉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里,即是她的家,也是你的家,她能留下来,你能留下来吗?”
燕喃终是没有开口,这里可以是慕云的家,却永远不会是梁燕喃的家。
女孩儿转过脸去,看向静寞孤立的东华门,轻笑道:“我的家,在山,在水,在天下。”
女孩儿心中则默念,对不起,慕云,原谅我的自私,我可以在出宫后竭尽所有的帮你,却不能为了帮你让自己囚困一生。我,还有太多的不确认与牵挂。
第二日,慕云就恋恋不舍的离了皇宫,雇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的奔向了北京的官道,没有走出三里,就被一个蒙面人拦了下来。
女子淡漠着脸色,冷然的对黑衣人道:“你能帮我问问主子,为什么要不容于我?我明明一心辅佐于他,爱重于他?”
男子轻叹一声,将脸上的黑布摘下,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却杀气四溢的脸。
女子惨淡一笑:“影左,你连我最后的希望都给毁灭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影左拔出长剑,婉惜道:“兔死狐悲,我真的不想杀你,你我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只是,你不该事无巨细的向驻守北京城的太子妃汇报,太子妃不该怕影响夺嫡大计而动了杀骆姑娘之心,龙有逆翷、触之必死,这是我们夹在他们母子之间的悲哀。”
一道血线飞过,女子的眼角留下了一滴热泪,一如八年前,她第一次扶起奔跑摔倒的男孩子,扑打着男孩儿身上的灰尘,嗔怪道:“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展颜一笑,坚忍的摸了摸磕破的额头,反而擦着少女的眼泪道:“慕云姐姐,人不到伤心处是不能哭的。”
热泪滴到尘埃里,消失不见,如同女子隐藏的心事,消逝不再。
她,将那个地方当做是自己的家,可她,最终却被家所抛弃,被自己爱重的人狠狠的插了一刀。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影左用女子的帕子轻拭了拭剑上的血痕,似自言自语道:“其实,殿下给过你机会,你,不该向北京城的方向去。”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建福宫风云
夜如墨染,沉寂无声,肃然巍峨的纪大统领府,灯笼摇曳,针落可闻,只余幔帐内暧昧弥漫的娇喘之息与如狼似虎的攻城拔寨之声。
粗厚的锣声响起,如枪挺立的纪大统领登时绵软,缴了枪械,气恼的甩了身下欲求不满的小妾一个巴掌,披上了袍子,拿了长剑就冲入了院中。
锦衣卫们噤若寒蝉,出动了大半的锦衣卫竟然没有抓到几个小毛贼,这让纪纲情何以堪,一次可以原谅,两次、三次。。。。。。今天却是第五次了,仍就足迹全无。
检查片刻,财物一应俱在,无一缺失,正惊疑间,蓦然发现中堂上的王羲之真迹上,被画了两个赤身露体的小人儿,小人儿痴缠在一处,做着让人脸红的动作,上边的男子明显大汗淋漓,不堪重负。
纪纲挥剑一斩,价值连城的真迹就此消失不再,了解他的人,都替他千娇百媚的小妾叹了一口气,有了此画,再倾国倾城也会变成一坯黄土。
愤怒的男子愤而转战到了内院的一处道观内,一个二十多岁身穿道袍的靓丽道姑似娇还嗔的迎向了男子,将手中拂尘轻搭男子的颈子,弄得男子一阵酥麻,顺势将道姑抱起,拂去香案供果,直接在宗师像前就是一翻云山巫雨。
见男子似泄愤似的在自己身上驰骋,艳色道姑娇嗔道:“郎,还在为那贼人烦心吗?”
纪纲任由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身上按抚,舒服的发出了一声轻吟道:“本统领都快成金陵城的笑话了,让几个毛贼扰了春梦。”
女人赤身趴伏在男子后背之上,两团绵软紧贴着男子湿渍渍的后背,笑道:“郎,为了奴家,你连阳武侯薛禄都差点儿打死了,夫有何惧?朝堂之上,皇帝是天下第一人;床塌之上,夫君才是天下第一人。在奴家眼里,郎比陛下还威武。。。。。。过些时日,郎可将锦衣卫训得如同汉王的天策卫一般威武无敌,定将那小贼人生擒玩弄,如同白莲亭那些小倌倌们。”
纪纲心思不由一动,自己和汉王己是同盟,弄来些个药粉、兵器还不是难事儿,如汉世子般也私训出一只威武之师,不仅在塌上当天下第一人,在朝堂之上,也要当得天下第一人。
女子见纪纲心情好转,绵软的小手亦是意乱情迷起来。
“小骚…货,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会撩拔男人,早晚得死在你肚皮上。。。。。。”男子低吼一声,再次用实际行动反驳小毛贼的那幅春宫图。
在他看不见的女道士的眼色里,却射出一抹戾色。
不一会儿,男子就发出了震耳的呼噜声。
女子用手掌轻捋了捋男子湿淋淋的长发,绵软的手掌突然拱为刀状,从男子的脖颈处划过,男子一个激灵,女子娇笑道:“郎,奴家给你拭拭汗。。。。。。”
纪纲笑着摸了女子的绵软一把,笑着跳起身,披着袍子出了道观。
道观内,清香渺渺,女子阴恻恻的声音,如在空中飘渺:“纪纲,你霸了我的身,险些打死禄郎,我定让你死于非命。”
转年进入了永乐十四年,纪纲被宫内太监告发谋逆之罪,讽刺的是,关押他的,竟是他一直倚仗的锦衣卫诏狱。
查抄纪府时,查出己故吴王冠服,大批亡命之徒,私藏大量药粉,暗中修建遂道,制造了数以万计的刀枪,在后院白莲院,还有一群被阉割的孩子。
事情不止于此,纪纲一倒,皇圣孙生了怪病,浑身绵软无力,呵欠连天,吵着闹着要“销魂香”,群医束手无策。
这时,多年隐于云南的成神医终于转回金陵,经他诊脉,皇圣孙中了一种罕见之毒,药物含有大量的米囊花成份,吸入后,让人有种欲仙欲醉的幻觉,此药成瘾,长期吸入,人的身体每况欲下,直到油尽灯枯。
此药粉,与纪纲府中所搜出的香粉系同一药粉,而搜出的另一种药粉,在死囚身上试用后,发现变得情绪亢奋、力大无穷。
当所有矛头直指纪纲之时,纪纲却在牢中畏罪自杀了。一代酷吏,留下了一个未解的死亡迷团,成为了历史上最不光彩的印迹之一。
在朱棣的授意下,所有的罪名叩在纪纲的头上,皇圣孙“销魂香”一案就此完结。
对于纪纲的死,朝堂上难得的众口如一、三缄其口,皇帝说自杀,那便是自杀,皇帝说纪纲谋害皇圣孙,那便是谋害皇圣孙,即使没有人能找出纪纲为何针对皇圣孙。
整个朝堂之上如端午节射柳一样,再次集体成了哑巴,所有官员知道,指使得了纪纲的,只有一人;与皇圣孙有不可调和矛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汉王朱高煦。
朱棣亦心如明镜,既然皇孙瞻基安然无恙,便只好隐忍下来。去年朱高煦指使御赐的天策卫与天逐卫飞扬跋扈,当街砸死指挥使徐野驴,己是惹发众怒,如果再查出“销魂香”与他有关,只怕自己也保不下来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儿子,只有以死以谢天下。
不将事实公布于众,不等于不给惩罚,朱棣下旨收回了御赐汉王的天策卫和天逐卫,汉王的恩宠开始急剧下滑,永乐十五年三月,朱棣再次改封汉王蕃地青州为乐安州,责令两月内务必就蕃。
建福宫内,没有因政敌的没落而呈现喜色,相反,一片萧瑟之息。
祥云殿前,燕喃正拿着一把扫帚扫着地上的尘,心中却也如同地上的尘一般,蒙上了一层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虽然她不能在朱瞻基身前侍奉,却阻碍不了任何消息的传入,如同前些时日,殿下所居的体顺殿时常传出声嘶力竭的叫喊; 如太医们进进出出,再如现在的终见好转。
她想去看看情况,无奈体顺殿被李安清带着内卫们保护得密不透风,除了李安清和小三子,其他建福宫中人都不得进入,蹇玲儿亦是如此。
再后来,殿下病情基本良好,才解了体顺殿的禁,蹇玲儿也偶尔在体顺殿过夜照顾殿下,各路消息似有意又似无意,从宫外宫内四面八方涌来。
听说了朱瞻基的症状,燕喃的疑虑再次浮现。
能用米囊花提取鸦片的,整个大明朝应该只有一人--易春风。想过之后,燕喃又摇了摇头,易春风虽经灭门之痛,但他好歹曾经是个缉毒警察,不会让如此祸国之物提早问世。
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她不想,不等于别人不说。
原本负责洒扫活计的两人正在廊下边监视着燕喃干活,边八卦着各种消息。
圆脸的宫女道:“扈红蕊被赐毒酒死了,听说因倾慕纪统领而毒害殿下。殿下之所以喜欢那‘销魂香’,是因为它能迷惑人的心神。”
高个儿的宫女恍然道:“哦,原来能迷惑人的心神啊。我可听司夜的芳伶说了,殿下与儒人在一起,喊的却是‘络’这个字,我还以为殿下是对水络念念不忘,而难不成是被迷了心神?那水络可就有些冤了。”
圆脸的宫女叹道:“她冤吗?不该有的念头,想都不要想,我前些日子路过慈宁花园的时候碰见过水络,吓得我两天没睡好觉,那张脸,被划得跟蜘蛛网似的,纵横交错,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说儒人也真是个善妒的,水络怎么说也是她的心腹之人啊,都过去一年了,早该释怀了,却让冷宫里的宫女一起欺负她,大冷的天去挑水,手上长了一下冻疮……”
高个宫女不胜唏嘘道:“若是殿下对水络余情未了,水络有一天苦尽甘来也说不定。”
圆脸宫女不由苦笑,到嘴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心里想着,殿下如果对水络真的念念不忘,又怎会让她一年来在那冷宫里自生自灭,怕只有殿下自己知道,云山雾雨之时,他嘴里说的,到底是‘骆’还是‘络’,他心里念的,是静默洒扫之人,亦是冷宫自苦之人……”
圆脸宫女的眼睛不禁瞟向在院中扫洒的瘦小而孤独的身影,眼中蕴满了疑惑,陷入了沉思。
在慈宁花园冷宫旁的一座枯井边,瘦小的身影亦坚韧的打着水,脸上用一块纱帕包着,风一吹过,仍是让人看到那满脸的纵横。
遥望建福宫的方向,少女唇角不由上扬,他曾说过“今夜我还会再来”,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温柔,他的手掌,是那样的有力。
今夜,他,也许就会来了,来解救自己,让自己逃离这个冰冷的冷宫,回到温暖倘徉的建福宫。
……
“殿下,水络今晨打水时掉到井里淹死了,妾身想好好的安葬她,恳请殿下恩准。”蹇玲儿神情淡然的给朱瞻基深施了一礼,眼睛却紧盯着朱瞻基的脸色。
“水络?水络是谁?”朱瞻基静默的打开书册,抬眼疑惑道。
殿下的眼里,有惊疑、有询问、有默不关心,却唯独没有怜惜与爱护。蹇玲儿放下心来,淡然解释道:“殿下也许不记得了,她只是妾身的一个丫鬟。”
“哦……”朱瞻基轻声答了一声,便继续看他的书册,手里拿的,是胡潼与陈伽笙夫妇撰写的《西游记》全册,看到酣畅处,嘴角不由上扬。
朱瞻基的态度没有取悦了蹇玲儿。相反,她的心思更加复杂。朱瞻基不忘记水络,她羡慕忌妒,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朱瞻基不记得水络,她兔死狐悲,怕有一天自己倒了复辙,成为第二个水络。
女子突然发现,入了这宫帷之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美好,自己纵有金陵第一美人,纵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若无人欣赏,和街上的乞儿,又有何不同?
女子轻叹一声,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有一个小生命来陪自己该有多好,最起码要好过独自一人,度过这孤寂漫长的岁月。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玉萧拼前程
暖房里,朱瞻基静默的看着院子里洒扫之人,专注的样子,似要将少女的身影深深的印在心里。
小女孩儿的身影再次拔了节,身形也开始呈玲珑之态,越发的凹凸有致、亭亭玉立。
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去了欢脱雀跃,越发的谦卑有礼、恭敬祥和,恬淡的样子,就如同落在荷尖的蜻蜓,轻颤蝉翼,清透而美好。
自慕云离开后,她再也没有和建福宫的主人朱瞻基独处过,即使遇到,也如同所有的宫女一样,谦卑的施礼,声如蚊鸣的尊称一声“殿下”,没有逾越,更没有亲近。静默的如同风中的一粒尘,如果不留意,似乎未曾逗留过。
少女,如同一只光茫耀眼的宝石,突然深藏于泥土之中,掩了风华,避了锋芒,碾落成泥,静默无语。
和她能聊得来的,只有一日一报道的沐心,还有硬往身前凑的孙玉萧。
玉萧与燕喃聊了一会儿,便转向暖房而来,恭敬的向呆望的殿下施礼道:“回禀殿下,奴婢与骆姑娘攀谈了一会儿,姑娘气色愁苦,郁结于心。奴婢倒是有个建议,六月初二是姑娘的生辰,殿下不若带着姑娘出宫去庆生?”
朱瞻基转过头来,看到孙玉萧的装扮先是一怔神,燕喃虽然被众奴才欺负干的是洒扫活计,却仍是一等宫女身份;孙玉萧新提了一等宫女身份,与燕喃穿的是同色同款的衣裙,梳的是同款的宫女髻,本来有三分相像的二人,便更加的相像。
朱瞻基看得恍了一下神,恢复镇定道:“玉萧,她,没有问起过本王的病情吗?”
玉萧眸光流转,恭敬道:“回殿下,骆姑娘甚为担心,却不肯询问,只旁敲侧击问了一些殿下的饮食情况。”
朱瞻基眼里喜色一现,挑起一根草刺逗弄“威武大将军”,笑道:“本王就知道会这样。”
玉萧香颈低垂,退了下去,脑中反复浮现着殿下的话,殿下欣喜于骆冰卿还关心着他,其实,岂不表示他还在关心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其他宫人只知骆冰卿失宠,不受殿下待见,于是将她踩入尘埃,堂堂一等宫女却做着不入流的宫妇们所做的活计。
只有玉萧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知道,人前,殿下不待见骆冰卿,不屑与她言语;人后,却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外表如冰,内心如火,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水络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众人在为水络婉惜的同时,玉萧却在为水络不值,听说,从井里捞出来时,那傻女人脸上还挂着笑,也许,在死的那一刻,还不知自己只是那男人心爱女人的替死鬼,做着一日成凰的美梦。
谁说替身就拼不过原身,拼不出一个光明的前程?原身在,替身只能是替身;原身不在,替身也会成为原身。自己,绝不会步水络的后尘!
玉萧挺了挺脊背,坚定着步子向前走去,迎接她的,是光芒万丈的晨光。
经过廊间,遇到吃燕窝的玉姬,玉姬嘲讽的看了看玉萧,嘴角嘲讽的一撇道:“五妹,我真搞不懂爹娘是怎么想的,将你弄进宫不说,又将我送进来,还让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你明知道殿下只有蹇玲儿一个儒人,独得宠爱,为何还要讨好那个不受待见的骆冰卿?”
玉萧皱着眉头不悦道:“四姐,你我虽是同父异母,身上牵系的却是整个孙家的命运,你可以效忠蹇玲儿,却要牢记一点,这座建福宫,最高的主子,不是蹇儒人,而是殿下,殿下捧着儒人,儒人便是这建福宫的女主人,殿下若不捧着,儒人就是跌到地上的尘埃;一步错,满盘皆输,骆冰卿是不得宠,但殿下可曾亏待过她?她的吃穿用度哪个比你们差了?翻身只在殿下一念之间而矣。”
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玉姬喝的燕窝,毫不在意的离开。
宫廷深深,情怨深深。红色的萧墙内,最不缺的是红颜枯骨,比红颜枯骨更多的,是淹灭在尘嚣下的疑惑与阴谋。
六月初二一早,玉萧撩起帘子进了娇燕阁西二所,见燕喃已经起塌,娇憨的扯着少女的手臂笑道:“冰卿,儒人派我出宫办差,你同我一起吧。”
燕喃摇了摇头道:“儒人派的是你,并不是我,你去吧。”
玉萧已经拉起了燕喃的手,推着燕喃向门外走,笑道:“我向儒人请求过的,你就去也不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我就呵你痒啦。。。。。。”
少女双手成抓状,要抓向燕喃的胸前,燕喃忙躲闪开来,两个少女追逐畅快的笑声响彻在娇燕阁西二所。
马儿得得离了宫门,李安清欢快的跑向南堂书斋。
朱瞻基眼睛看着书册,心思却早己飘到了窗外,耳朵竖得如同一只兔子,听到脚步声,忙正了正身子,眼睛转回了书册之上。
“殿下,成了、成了,玉萧姑娘领着冰卿姑娘出宫了。奴才这就派了小三子去安排六月二的‘七巧节’。”
朱瞻基嘴角翘了一个上扬的孤度,没有出声,李安清拿过那件最喜欢的玄色袍子时,男子已经迫不及待的伸进了袖子。
小三子马不停蹄的领着几个小太监急急出宫,将红灯笼吃食等摆了整整两辆马车,风驰电掣的向南山鹊姻桥方向奔来,出宫门不久,发现有一只灯笼破了,怕单数不吉利,又命一名小太监回宫取了赶上。
小太监得了令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兜兜转转回了金陵城,偷偷进了汉王府。
出府时,又被一人坠于其后,后来之人跟踪过后,又悄悄进了泌馨园。
六月初二,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日子,各方势力暗潮涌动,一旦显现,定会引起地动山摇。
马车上,孙玉萧早己没有在宫内的热络,而是神情不明的看着燕喃,少女的眉毛如画,眼若黑曜,身材纤细,隐含着一种坚忍不曲,没有自己性感娇艳,没有自己多才多艺,更没有自己能言善辨、长袖擅舞,在后宫里跌跌撞撞,处处碰壁。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最终却走进了殿下的心,令殿下不惜与太子妃对峙,甚至怕慕云告秘,处置了慕云。
玉萧笑着将一只水袋递给燕喃道:“冰卿,有些渴了吧,陪着我买了胭脂水粉这么多的东西,累坏了吧?”
燕喃模糊的一笑,接过水袋,轻抿了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唇角,不一会儿,便犯困倒了下来。
车滚辘辘,越过了城门楼,又转向了南山方向飞驰。
玉萧轻推了推燕喃,轻声唤道:“冰卿,冰卿……”
少女只呢喃了一起,转过头去继续沉睡。
玉萧惊得忙加大了呼喊声,小太监忙扯住了马缰绳,惊道:“玉萧姑姑,怎么了?骆。。。。。。”
话音未落,探进车帘的脖腔上一股热流喷薄而出,被眼前狠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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