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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传奇:华都幽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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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那年,新朝皇帝筹建东都,驾临忘忧宫小住。宫吏谄媚进言,说齐朝是礼乐之国,宫人尤擅歌舞,便强迫她们在当晚的酒宴上奏乐起舞,为新皇助兴。

    可是这行宫中遗留的齐女们对新朝和新帝,哪个不是怀着强烈的亡国仇、灭族恨?身来带有尊贵的血脉,岂可沦落在仇敌股掌,供其玩赏?

    婉仪姐姐心气高,不堪受此屈辱,便是狠心一头撞在禁室的墙壁上,玉碎瓦全守节而死。那惨痛一幕吓坏了在场的同宗姐妹们,婉笑忍不住泪水汹涌地抱紧两个最小的妹妹,守护着她们瑟瑟发抖的身躯,任她们埋进自己怀里呜呜痛哭。

    直到她们哭累了,睡着了,她举起干涸的泪眼,起身随宫吏出去,在他们的安排下换了明丽的衣裙,画上精致的妆容,抱起一只琵琶随其他被选中的女眷队伍走向雅殿。

    在入殿前等候的时间里她低下头,狠狠抹去唇上的胭脂,不肯为鸠占鹊巢者容,她宁愿自己丑陋如灰尘。

    之后她落座于奏乐的女眷中,由她起调,辗转弹拨,竟将一曲玉树后庭花弹奏得哀婉缠绵,催人泪下。1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转轴拨弦弹至“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这一句时,新帝姬舜走下阶前,步至婉笑身侧,乐声戛然而止。

    她杏仁似的尖尖下巴被他挑起,他威严俯视她道:“你弹的是何曲子?悲悲切切,把朕的心都弹乱了。”

    她不慌不乱,眼里有几分隐忍的倔强,启唇轻道:“陛下可曾听过,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2

    姬舜一刹怔住,既是佩服她的胆量,在天子面前竟可无惧说这些忌讳之言,又是惊艳她即使妆容清淡也难以掩藏的倾国之色。

    他手中的力气不自觉松了,她便轻轻垂下眉眼:“罪奴不是商女,却是亡国之女,实在弹不出悦耳怡心的曲子,但请陛下恕罪。”

    那夜她身着素色纱衣跪于姬舜寝宫,姬舜伫立眼前,将手掌伸向于她,邀她起身。

    她将一只手交托于姬舜掌心,似是将一生的命运交付在这个男人手中,举眸泪光潋滟:“望陛下记住您的承诺,保我忘忧宫里一众族人平安”

    八个月后,婉笑跪在生母面前,垂泪惜别:“母亲,女儿一定要去长安么女儿不想进宫,不想和你们分开”

    母亲的手温柔抚摸在她隆起的孕肚,潸然泪下:“婉笑,你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它是我们姜氏唯一的希望了啊”

    十余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如今她已脱胎换骨,卸去戴罪之身。

    她是咲妃,现实逼得她,只能将往事深藏于心。

    注释:

    1曲名。出自宫体诗玉树后庭花。

    2出自唐代杜牧泊秦淮。
………………………………

【三】寒梅著9┇幽梦“撞”见男神

    “而今小公主如此出众,和娘娘当年真是如出一辙。”辛夷在耳边说了什么,咲妃恍惚没有听清。

    幽梦眨着好奇的星眸问辛夷:“姑姑,母妃当年是什么样子呀?”

    辛夷笑着娓娓道来:“娘娘十八岁进宫,也似公主这般如花似玉的年华。当年她就像是洛阳来的一朵绝世牡丹,风华绝代,盛开在巍峨的大幽皇庭中,可是让六宫粉黛都黯然失色了呢!”

    幽梦无限神往地望向母亲,却见她目光空洞,神思不在,便轻声唤她:“母妃?”

    这一声母亲并未听见。

    “母妃?”几声过后咲妃方才醒来,仓促对上幽梦疑惑的眼神,“母妃你在想什么?”

    望着悄然长大的女儿,的确很像当年还身为公主的自己,咲妃心觉触动,缓步上前,情不自禁将幽梦揽入怀中,心中回荡着她见母亲最后一面时母亲说的那句话,她说:这个孩子,是姜氏唯一的希望。

    幽梦耳朵贴在咲妃胸口,却听不出她的起落心声。咲妃放开了她,她离开母亲的肩头,流露些许担忧:“母妃可是有心事?”

    咲妃垂眸淡然道:“幽梦,一会你让丫头们陪你去城楼吧,母妃回寝宫去了。”

    “怎么了母妃?”幽梦更觉奇怪,“你不去观演么?”

    “不去了,母妃昨夜没睡好,乏得很。”咲妃面色确实不好,要她去看那些踏碎她故国山河的铁骑,她心里自然抵触。

    幽梦体谅点头道:“那儿臣自己去给父皇请安,母妃你好生歇息吧。”

    此时天子姬舜立于城楼,皇族和官员随侍在侧,俯瞰城下偌大的广场,由各地来的军队势力各自集结成方阵,步伐齐整铁蹄铮铮,陆续走过城楼,展示着大幽王狮的傲然雄姿。

    临至相府的军队入场,为首的是将军冷无双,与他并行骑马的是军师郭奉。

    “你听说了么?”冷无双用淹没在人声鼎沸里只有郭奉能听到的音量说,“那天鸿蒙弟子执行任务,镇淮帮主朱万荃全家被杀,后来他们还为丞相抱回了朱万荃刚满月的儿子。”

    “此事我也听说了。”郭奉注视前方,悠然骑着马。

    “那你可知丞相是如何处置那个孩子的?”冷无双把头别向一侧,眼神变得凝重,“居然将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剁碎了喂鹰,未免太过残忍”

    郭奉饶有兴致地转面来调侃他:“你虽姓冷,心却不冷?”

    冷无双缄口,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可这既然是丞相的旨意,也是交由暗部去做,我们便无权过问。”郭奉收起了笑色,“尽好自己本分就够了,你还是趁早忘记此事吧。”

    冷无双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可心里实在堵得难受,唯有沉着脸,带领队伍往城楼行进。

    “快跟上呀你们两个。”在宫苑里疾步穿行的幽梦催促后面的谷雨和立夏,“咱们得走快些,不然要错过武家军进场了。”

    谷雨喘息不止,立夏幽怨地笑话她:“今日过场的军队众多,公主你就只惦记着武大小姐。”

    “那是当然!星宿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样子帅过多少儿郎?多难得才能一见!”幽梦昂起头难掩得意之色,“不说话了赶紧走着”

    可谁想她步履匆匆,数落丫头们却没顾着前方,恰好走到一处转角,刚一回头就与另一端走出的男人迎面撞上了,一缕寒梅清香冉冉袭来
………………………………

【三】寒梅著10┇白雪梅林谪仙人

    幽梦侧脸正中那人胸口,彼此皆是猝不及防,“啪嗒”一声,男子手中的几卷书掉落在地,最上面那一本封面写着洛阳地志。

    幽梦从他怀里怔怔抬头,与那双眉眼相视的一瞬便深深怔住了

    他穿着一件绀色的长衣外袍,内搭白衫,长发飘逸垂落肩头。梅香掩映下那张脸如雕琢无暇的瓷器,五官灵隽至极,一双微愣的眼眸,似泉水空灵,似冬雪清冷。

    “太傅?”谷雨和立夏错愕呢喃。

    幽梦看他时眼底恍如千树万树繁花盛放,不由自主地沉醉。

    是他

    被她藏在心里的人啊。

    这梅香清冽,若有似无,氤氲触动了幽梦心里的一根弦,嗡嗡颤鸣着,令她思绪飘忽到前年二月,长安春雪,寒梅初放上林苑

    趁着梅雪报春的诗意节气,太子得皇帝授意,以东宫之名邀请了诸位名满京都的渊博学士前往上林苑赴会,一同踏雪赏梅,品诗论史,以熏陶太子心性和眼界。

    那日幽梦披着一件银朱棉绒斗篷,在寒露陪同下游园,想顺道折几枝好看的新梅带回去插瓶,装点自己的宫室。

    沿着梅花香径漫步,寒露闻香侧耳:“公主你听,像是有人在抚琴呢?”

    她早已听见了,这才一路不言,只为默默细听,愈走愈清晰:“这琴声韵致,比长公主弹得还好。”

    “公主不是说笑?”寒露有意瞧瞧她的脸色,揣测她这话中意味。

    幽梦笑睨她一眼:“自然是当真的。”她才没有心思,借机暗讽那位颇负才女之名的皇长姐,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宫中竟然有人能赛过长公主的琴技?那可倒真要看看了。”寒露坏笑道出她的心里话,手提一盏风灯,照亮薄暮时渐弱的光线。

    主仆二人又走了几步,听见琴声很近了,她们便驻足,透过覆雪梅枝的错落缝隙窥探过去

    暗香浮动,疏影清浅。彼处是一座临溪亭台,有溪风卷帘群梅环抱,环境很是清幽雅致。

    而最瞩目的,还是那亭中清逸绝伦的抚琴人,身穿一件烟灰长衫,发上别一支虬枝梅花簪,幽梦视角虽只能看到些许侧颜,且在暮光下也看不清五官面容,但正凭着这份隔花不见的神秘,她才更觉得那人身上透着寻常人没有的仙气。

    但见他琴旁折落几只白梅,修长的手指在弦上游移翩跹,他弹奏得极是专注,已然物我两忘。

    幽梦听得入迷,恍如置身梦里,幽幽道:“你知他所弹是哪支曲子么?”

    虽然跟在她身边服侍已久,平日对音律曲艺也是耳濡目染,但这一支算是大雅中的生僻之作,寒露还真是听不出来,她愧赧道:“恕奴婢浅薄,对琴曲知之甚少。”

    “弄月黄昏,封霜清晓,数枝影堕溪滨。”幽梦信口轻念,微微笑来,“是满庭芳的簪梅篇。”1

    寒露恍然大悟:“公主好才学,奴婢自叹不如。”

    “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的顾曲之人,有一双品鉴妙音的好耳朵。”幽梦自嘲,“要说词曲才情,宫中有幽弦姐姐在位,哪能排得上我的名号?”

    说罢,幽梦不经意抬起了眸光,见那亭边梅树枝影轻摇,恍惚间飘舞在清风里的,不知是雪,还是花?只是这景致甚美,已经绝胜仙境。

    而他,必是那谪居梅林的仙人。

    注释:

    1出自宋葛立方:满庭芳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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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寒梅著11┇闻琴声春心萌动

    “片片雕酥碾玉,寒苞似、已泄香尘还真是应景啊。”她和此曲吟哦其词,如痴如醉,“音色空灵,意境超脱,不知那是何人,于琴竟有如此造诣?”

    寒露真是难得见她这般痴迷,不禁笑道:“那奴婢给您问问去?”

    “不必。”幽梦恍然清醒,“今日这些文人雅士都是父皇为太子请来的,是东宫的客卿,咱们不便过去掺合,免得被人看到了乱嚼舌根子。”

    寒露点头,明白了其中道理,便提灯与主子折返。

    “今日受邀来上林苑的有哪些人,琴技绝妙的又有哪些?”幽梦由她搀着行走,像是随口而来的提醒,“回去打听打听。”

    她到底是个有心人。寒露颔首:“诺。”

    琴声渐远,旋律却已如魔祟入了她的心底,将一片心湖搅乱,既有欢喜,又有几分失落。

    “那阕词中有言:聊相对,畸人投分,尊酒认荀陈。”幽梦若有所悟,慨然兴叹,“敢将自己比作荀陈,足可见此人心志高洁,清流雅望,堪比这傲雪寒梅啊”1

    后来没过几日立了春,皇室的宫廷学堂便恢复课业了。但与皇子们不同的是,公主宗姬们不在崇明殿里念书,而是统一进入内宫的贞雅斋中,由女傅教引。此律唯长公主例外,长公主是尊贵的嫡长女,有自己专属的东宫女博士教导。2

    刚度完年关,公主们还沉浸于节假的放松劲儿里,对学业难免提不起兴趣,眼下女傅还未至,她们也都不安于端坐,显露出懒散的形色,纷纷抱怨春困和厌学。

    “哎,你们听说了么?”皇三女姬幽晴蓦然提出个话题来,“今年崇明殿新来了一位太傅。”

    “关我们什么事?”皇四女姬幽柔随手翻着书卷,声音慵懒,“反正又不会来教我们。”

    幽晴兀自笑着:“我听说这位太傅不同于往日那些迂腐的老学究,此人年轻风华正茂,生得也是玉树临风,俊逸若仙。”

    “是么!”

    这番话顿时引得学堂内众位宗姬惊奇不已,就连远离她们而坐一直静默的幽梦也不禁倾耳想听个新鲜。

    “我当姐姐你是勤勉好学,才去打探这位新太傅,原来你是趁着时气春来”皇五女姬幽欣坏笑打趣,“春心萌动了?”

    “去你的。”幽晴作势推了一把那口无遮拦的妹妹,“你居然敢笑我。”

    宗姬们随之嬉笑起来,幽梦嘴唇一勾,心中自有不胜讽刺。

    “要不我们今日便去瞧瞧那位新太傅,看看他是否真如传言里那么俊美不凡?”幽欣笑看众人提议道。

    “好啊好啊!”正合心意,幽晴已是迫不及待,“贞雅斋比崇明殿下学早,咱们等女傅走了就过去,兴许还能赶上见一面。”

    后来她们真的结伴而去了,幽梦面上虽不与她们为伍,但也的确被她们那般起哄给勾起了好奇心。

    在爱美之心这点上,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肤浅的人。

    注释:

    1荀陈:三国时期以荀彧为代表的颍川荀氏和以陈群为代表的颍川陈氏。词中作为典故,指代清流雅望的士族。

    2博士:区别于今义,指古代专掌经学传授的学官。
………………………………

【三】寒梅著12┇初次见面就丢脸

    公主们绕到崇明殿门外簇成一团,争相探头窥望,幽梦则独辟蹊径绕得更远些,在墙角寻一处轩窗静静悄悄地打开,由寒露扶着她踩上石头,垫着脚往室内望去

    她见一重背影走过众皇子的席位,身形颀长,正在给皇子们讲解周礼,他声音清润沉郁,语调和缓偏冷,听得出确实很年轻。

    兴许是察觉了门口没规矩的公主们,男子顿了顿,说道:“今日课业就到这里,请诸位皇子潜心领会。”

    幽梦正期望他能转回头,让她看眼相貌,却听那群公主们鼓噪:“出来了出来了!”

    她便从石头上下来,也想去门口看上一眼,只要站在后面,让其他姐妹在前面失礼,掩护住自己就好,可她未防有只暗手从背后推了她一把,令她整个人瞬间失衡前仰

    “公主!”寒露惊呼声中,幽梦扑进殿室内,脚下被门槛一绊,轰然摔在了所有皇子、公主,还有那位新来的太傅面前!

    以幽寂为首的皇子们皆是错愕不及,不明状况,身后的公主们也不知是谁笑出第一声,然后就纷纷跟着大笑起来幽梦承受着十几双眼睛的注视,羞愧得无地自容。

    已经无心去推敲到底是谁推的她,只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出丑实在丢人。她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此时有人走来身边,半蹲半跪,一双镇定的手扶在她孱弱的肩膀上。

    她惊怔转过脸,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不带笑意,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围气氛古怪变得安静下来。

    他不言,却把期许写在了眼神里:别怕,起来。

    他头上的虬枝梅花簪吸去了她的目光,她便瞬间想起了那个梅雪相映的黄昏,那段幽缈绝尘的琴声。

    从此,她便记住了这个男人,他身上有淡淡的梅香,眼里有清凉的雪光。

    太傅看到她,顾不得去捡拾地上掉落的书卷,而是先倾身向她行礼:“臣梅自寒,参见公主。”

    她仍旧目不转睛望着他,眼光如胶凝,一动不动,像在梦境般地看成了痴状。

    “咳”谷雨在后面抑声轻咳,立夏也是急忙伸手拽拽幽梦袖角,才使她神志恢复清醒。

    “哦”她难为情地低头傻笑,“幽梦失礼,无心冲撞到太傅了,给太傅赔不是。”

    梅自寒抬头,无笑:“公主言重了。”

    幽梦瞥见地上躺着几本书,更知自己有错,便亲自弯腰捡起,顺势扫了眼书封文字交还给他:“太傅拿着这几本地志典籍,不知作何用途?”

    梅自寒接过:“治理东都所需,待阅兵仪式之后须向陛下呈阅。”

    “那太傅此刻是要去城楼观礼么?”

    “正是。”

    “那真是太巧了!”她不胜欢喜脱口而出,触及他疑惑的目光又暗提醒自己莫激动,要规矩!要矜持!

    “幽梦正好也要去,既然殊途同归,不如太傅就与我同行可好?”一双柔目水波潋滟。

    梅自寒轻轻落下眉眼:“好。”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谷雨见此情形,有意拉住立夏,她二人滞留在后方远远地跟着,不失为一种“懂事”。
………………………………

【三】寒梅著13┇贱人就是矫情

    纵然有着难得的机会,也是在沉默中度过了。幽梦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边走边不由自主地用余光窥一窥他,心里已是觉得一片晴朗。

    豁然间她参透了诗中所说的那两句:

    偶同佳客见,似为冻醪开。

    若在秦楼畔,堪为弄玉媒。1

    竟是这样美妙,却又不可言说的情愫。

    登上应天门城楼,只觉华光万丈,洒在每根漆红的楠木柱子上,照亮了乌黑的琉璃瓦顶,梁枋上的彩釉壁画栩栩如生,尽显尊贵富丽的皇家气派。

    给皇帝行礼请完安,梅自寒走入百官之中,幽梦则沿着城台长廊走向宗亲们歇脚的地方。

    颍川公主幽柔正与其他姐妹谈笑,不经意看见她来,笑靥如春端详她这身打扮,故作惊奇道:“九皇妹今日穿得好生素雅啊!”

    幽梦走在廊下照不见光,衣色便显得暗淡,她并不想与她们多话,只面着微笑颔首:“给姐姐们请安。”

    “定是有人在父皇寿宴上花枝招展也没讨得什么好处,还挨了骂,罚回了寝宫面壁思过。”骊山公主幽欣纤指掩唇说笑,“看来这思过起了成效,也就不敢招摇了。”

    幽梦虽不快,却强撑着从容面色,置若罔闻。

    她不惹事,却不能平息旁人的挑衅,幽柔也顺着幽欣的玩笑开下去:“九皇妹,我记得父皇好像没有罚扣你们毓秀宫的俸银吧?怎么连给司制府打点件像样华服的钱都拿不出了么?”

    幽梦沉默着,装作无意地走至檐下,阳光瞬间照射在她素丽的缎面上,一时流光耀耀,闪瞎了幽柔和幽欣的双眼。她们猝不及防地以手遮眼,看不明她这衣裳什么名堂,幽梦轻扬下颌笑而不语。

    “什么啊”

    原本还在取笑幽梦的姐妹二人此刻蹙了眉,轻声碎语怨惑不解,立夏端得乖巧,见机笑言:“两位公主有所不知,我家公主所穿乃是浮光锦,月初由西域高昌国特使进贡,价值连城。皇上全部赏给了毓秀宫,任凭咲妃娘娘分配。”

    幽梦只听,不说话,身边能有些会看场合的聪慧丫头真好。

    “浮光锦?”二人不知其云。

    “浮光锦面料独特,迎光生彩,沾雨不湿。”谷雨笑容温婉,向那好奇的两人细说,“若是绣上繁花赘饰,反倒遮蔽了它本身的光辉,白白糟蹋了名贵的好料子。”

    “算了,何必跟些鼠目寸光的人白费口舌?”幽梦牵起含沙射影的嘴角,“见识少终究是见识少,你们说再多,她们也不懂得欣赏啊。”

    “你”被人当成土包子来嘲弄,幽欣好生不服。

    幽梦才不给她发作的机会,故意侧眸:“谷雨立夏,你们也要记着,做人和这浮光锦也是一个道理,要懂得韬光养晦,别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惹人笑话。”

    “是,奴婢谨遵公主教诲。”谷雨立夏不约而同屈膝配合她。

    连看都不想看姐姐们窝火的样子,幽梦伸手靠在额上娇弱沉吟:“唔,这儿阳光太刺眼了,咱们换个阴凉的地方去。”

    注释:

    1语出唐代诗人杜牧诗梅。
………………………………

【三】寒梅著14┇习武明珠武星宿

    说罢,她便携心腹走远十余步,靠着根廊柱瞭望城下。

    幽欣早已气得娇颜失色,朝幽梦方向飞了白眼,一脸的看不上:“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装腔作势。”

    “还不都是你多嘴挑的话?”幽柔也不复她惯有的伪善态度,把气撒在那心浮气躁的幽欣身上,“人家有父皇赏的浮光锦,你连见都没见过,还有脸怪人家笑你。”

    “公主快看,武家军出来了!”立夏手指远处,兴致勃勃地拉幽梦去看。

    幽梦顺势望去,只见飘武字旗的军队方阵,正步伐矫健途径御桥穿过护城河,向着广场行进。领头的自然是武家军的统帅,镇北大将军武直,须眉浓郁的他犹有着宝刀未老的霸气。骑行在他身侧的便是武星宿了,束着高高长长的马尾,一身白银战甲的她英姿飒爽,身后一袭红色披风又将她在队伍中衬托得分外突出。

    “武大小姐在队首骑马呢,好生英武啊!”谷雨惊叹,似幽梦那般笑眼如醉。

    “星宿从小就英气潇洒,只可惜她是女儿家,如若是个男儿,我必嫁给他。”幽梦望着星宿,笑若桃李,情不自禁道。

    立夏眼神精怪,怯声暗问:“公主若嫁给武大少爷,那梅太傅可怎么办呐?”

    “哎!”幽梦心头一急,忙抬头张望梅自寒可在附近,见他站得尚远,似与他人攀谈,应是不会听见了,这才放心,羞得脸颊绯红嗔怪立夏,“坏丫头就你多嘴,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太傅是她的软肋,一旦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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