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传奇:华都幽梦-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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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嫔妾的叫喊声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侍卫及时赶到，只怕嫔妾早就命丧黄泉了！……”

　　　　皇帝冷眼一刀剜向李大壮：“岂有此理！你这狗胆包天的奴才！”

　　　　“当时白绫勒紧嫔妾的脖子，嫔妾便听那太监在身后说……”

　　　　李大壮手劲十足，任凭手中的虞氏像兔子一般挣扎：“不是奴才不给才人活路，才人若不死，奴才就没法向敏妃娘娘交代，要怪就去怪敏妃娘娘……”

　　　　虞氏回想李大壮当时得意的口吻，一边将它说出来。

　　　　“你胡说！”敏妃矢口痛斥，“虞才人，你怎能空口白牙诬陷本宫！”

　　　　虞氏双眸噙泪，却笑意冷冽地转向她：“是诬陷么？难道不是因为嫔妾知道您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怕我终有一日泄露出去，这才趁着嫔妾被幽禁冷宫，你等不及要杀人灭口！”

　　　　“荒谬！”敏妃气得大声喘气，难以平复，转身直面皇帝，“陛下，恐怕虞才人病入膏肓，已经神智失常了，您万不可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虞氏也不怕以她这样卑贱的身份与敏妃当庭对质：“陛下……嫔妾实在是活不下去，不得已，只能去向贵妃娘娘求援，娘娘不计前嫌，帮嫔妾想了个出宫养病的幌子，远离敏妃的视线，才能免遭她的毒手！”

　　　　“如今看来，这李大壮便是敏妃娘娘握在手中的一把刀。”在旁听着的幽梦，许久沉默之后终于又再开口，“连宫里的嫔妃都敢杀，何况是官员家的夫人？”

　　　　李大壮杀虞才人是真，可他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杀严夫人的锅也背上了：“没有……奴才没有啊……”

　　　　“杀虞才人，杀严夫人，都是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幽梦顺势将目光转移至严家父女那，“而她们拥有相同的须被灭口的理由，便是与严家大夫人的死有关。”

　　　　虞氏乘势而上，在幽梦的推断上再加一重砝码。

　　　　“陛下，嫔妾昔日在景福宫，曾见到严夫人卢氏进宫见敏妃娘娘，并曾亲耳听到她们密谋着如何害死严大夫人，她们要尽快斩草除根，为的就是不让大夫人，将卢氏与冯尚书的那段奸情告诉严宗正……”眼看皇帝积蓄暴风雨的脸色，她发誓，“嫔妾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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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将沉39┇漓风惊觉到危险，以致忘记场合：“公主！”（2K＋）

　　　　严氏父女双双震惊在当场，而此刻严宗正也终于豁然想明白过来，昨夜凤栖梧说咲贵妃手上还有一位重要人证，原来所指正是这位虞才人。虞氏一口气说出这么多黑幕，黑到深不见底，那样的激烈和决绝，直把敏妃怔得摇摇欲坠，趔趄着后退一步。

　　　　而皇帝冰刀似的目光紧紧追着她过来：“敏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敏妃缓慢抬起头，望着皇帝，失魂落魄地跪了下去，满眼哀伤：“陛下……臣妾跟了你近二十年，你却如此不相信臣妾……”

　　　　“二十年……”虞氏阴恻恻地，险些笑出声来，“这二十年，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愧对皇上的事！”

　　　　皇帝目光一颤，敏妃泪眼婆娑地看虞氏，瞪得两眼通红。

　　　　虞氏不看她，自顾自地苦笑：“比不得敏妃娘娘，嫔妾入宫才八年，早些年的不知道，但就嫔妾在宫里这八年，见过娘娘手上沾的血还少么？”

　　　　“贱人你胡说！”

　　　　敏妃抬手便想赏她耳光，虞氏如有预判地一歪身子，闪过了，同时幽梦也一步迈到了她身前，护着虞氏，不让敏妃再对她施暴。

　　　　虞氏被激怒了，高高昂起上半身直面皇帝：“陛下，您还记得五年前的妍嫔娘娘与芙美人么？”

　　　　幽梦心惊肉跳，她对虞才人突然提此一桩，也是始料未及，不禁回头将她瞪住。

　　　　在片刻怔忡之后，皇帝说道：“朕记得，她们二人如何？你全数道来！”

　　　　“五年前，正当芙美人得宠，她怀有身孕，害喜害得厉害，皇后娘娘便让一宫主位的妍嫔娘娘代为照拂。妍嫔娘娘与当时还是咲嫔的贵妃娘娘交好，避暑时妍嫔娘娘感染风寒，怕累及芙美人，便请贵妃娘娘代为照料一阵，可敏妃娘娘……”虞氏伸出手，愤然直指敏妃，“她看到了可乘之机！”

　　　　这件事不光敏妃害怕，皇后也如坐针毡：“虞才人！你翻出这些陈年旧事是什么意思？若再信口雌黄，本宫绝不轻饶了你！”

　　　　“皇后先别急着动怒。”皇帝一脸冷漠地，将皇后的气焰压住，“让她说下去。”

　　　　皇后慌了，她生怕虞氏会说出对她不利的供词来。

　　　　“敏妃明知芙美人体虚，还诱骗她多食山楂来缓解害喜之症……”然而虞氏并未提及皇后，“原本是不打紧的，后来她又巧言令色，撺掇妍嫔娘娘去给芙美人送补品，其中一样，便是海参！”

　　　　尘封的记忆被强行打开，当时涉入其中的每个人，此刻都有不同程度的惊愕。

　　　　虞氏擦擦眼泪，平一平心绪：“海参与山楂相克，这一点敏妃娘娘很清楚，原本只是少许食物中毒，但落到芙美人这样体质虚弱的孕妇身上，那便无异是在滑胎！”

　　　　她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众人无不色变。

　　　　今日一早，咲贵妃便让人将虞氏接回宫里来了，她与虞氏约好，不光要虞氏在殿上指证敏妃谋害她和严大夫人，还要她把五年前的芙美人一事也都说出来。

　　　　原本虞氏愕然：“娘娘，那件事不光敏妃有份，还牵连皇后……”

　　　　“本宫明白。”咲贵妃提点她，“你只需供出敏妃，至于皇后收买太医院，隐瞒芙美人体虚之事，一个字也别提。”

　　　　她之所以对皇后手下留情，不是她忌惮皇后，而是她料到光凭虞氏的话，尚不足以撬动皇后。

　　　　但供出敏妃却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皇后心虚，以皇帝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必然能从蛛丝马迹察觉异样，他对皇后的疑心就会加深，但凡是他怀疑的，他自己就会去查。甚至还可能让敏妃狗急跳墙，自己把皇后拖下水，那就再好不过了。

　　　　虞氏自己也明白，要想今后还能在后宫立足，就不能触及皇后。

　　　　“敏妃事先便已试探出妍嫔娘娘并不知悉其中利害，妍嫔自然成了误使芙美人小产的罪魁祸首，而代为照顾芙美人的贵妃娘娘也难辞其咎。贵妃和妍嫔二人都会受到严惩，这就是她的目的！”

　　　　虞氏小心谨慎的措辞，句句落在刀口上，让听的人不免跟着心惊胆寒。

　　　　“果然，龙胎没保住，芙美人也血虚而死，而妍嫔也……”

　　　　虞氏觉得不妥故及时收住，妍嫔的最终结局一直是个谜，虽然宫里都传她死了，但究竟是怎么死的，倒也没人说得清楚。

　　　　当然，皇帝和咲贵妃是清楚的。

　　　　虞氏义正辞严地指控：“陛下，敏妃借刀杀人，芙美人和妍嫔，其实都是被她害死的！”

　　　　听闻此事，咲贵妃不禁执着丝绢，轻轻搵去脸上的泪痕。

　　　　她用凄美的愁容骗过所有人，眼神却阴冷如雪。

　　　　皇帝脸色出人意料地沉静，他启声便似将敏妃冻住了。

　　　　“敏妃啊敏妃，朕想不到，在你这张端庄的面孔之下，竟是一颗如此歹毒的心肠！”

　　　　“不……不是啊陛下！”敏妃哭得撕心裂肺，“臣妾没有！一切都是这贱人诬陷，臣妾绝不曾做过这些……”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皇帝像只发怒的雄狮，那眼神震怒得能吃人了。

　　　　“那些在你手上枉死的人，你这些年来可曾梦见过他们？”

　　　　敏妃泪流满面地怔住了，皇帝的话如万箭袭来，痛击她的心扉。

　　　　而皇帝一声声地递进，摧垮着她的防线：“他们在梦中向你索命之时，你可曾像今日这样害怕！”

　　　　这些如何没有？害了那些人，她良心也难安稳，她无数次梦见过那些人血淋淋的脸，无数次从噩梦中尖叫着惊醒。

　　　　“陛下……”她伏下身子，痛哭到失声。

　　　　她知道自己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在这巍巍深宫里，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也就等于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皇帝转过了视线：“冯尚书。”

　　　　冯淑瑥猝不及防地一凛，畏惧地看了过来。

　　　　“你为官这么多年，政绩斐然，朕对你委以重任，可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爱才，却眼见他走上歧路，自是无比痛惜。

　　　　冯淑瑥艰难地拱起双拳：“陛下……”

　　　　“不！陛下！”谁知敏妃突然跃起，冲到冯淑瑥身边将他抱住，“我兄长他只是与那卢氏私通，其他恶事他一概都没做过！”

　　　　冯淑瑥低头震惊地看住她：“淑玥……”

　　　　敏妃手里加重力道，示意他别说话，而自己却面朝皇帝大喊：“人是臣妾杀的……没错，他们都是臣妾杀的！”

　　　　是，她认了，她都认了，纵然卢氏的死非她所为，她也认下了。如今这形势于她而言，多卢氏一条命，少她一条命，哪还有什么分别？

　　　　她是彻底死了心了。

　　　　“臣妾所做的，兄长都毫不知情……这些都有与我兄长无关，求皇上开恩，念他过往功绩，从轻发落了吧……”她虚脱地瘫下去，跪着，绝望地磕下头，伏地不起。

　　　　她知道自己今日一劫，已是必死无疑，若冯淑瑥再死，整个冯家就都完了！

　　　　大哥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她得保他！

　　　　严宗正一听立马急了：“陛下，微臣手中有个梁大夫可以作证，他的的确确是受到冯尚书的收买，冯淑瑥是元凶，求皇上务必将此人斩首，以正国法，否则……实令天下臣民心寒呐！”

　　　　敏妃泣声不止连连磕头：“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你以为你独自揽下一切罪名，朕就会信你？”

　　　　面对皇帝的冷酷无情，丞相旋即站出来请命：“皇上……”

　　　　皇帝似乎早料到丞相会按捺不住，他求情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皇帝给无视了：“朕不会姑息一个恶贯满盈的臣子，他必须为他的荒唐付出代价！”

　　　　一听这话，严家父女才有了大快人心之感。

　　　　公孙太保与梅太傅，二人似有默契地相视一眼，内心都暗自认同皇帝这个决断。

　　　　冯淑瑥站在那，终于体会到了大厦倾塌，跌落谷底的滋味，眼里已不复神采。

　　　　却在当下，众人等着皇帝宣判时，无人去留心地上的敏妃，她猝然一跃而起，拔下头上一支步摇，众人原以为她要自裁，眼看就要血溅大殿之时，却见她一个转身，朝就近的某人伸出手臂——

　　　　漓风惊觉到危险，以致忘记场合地大声唤出：

　　　　“公主！”

　　　　幽梦尚不及反应，她就已被敏妃掳到了身前，整个人被圈禁在敏妃的臂弯下，而敏妃那只握住步摇的右手就紧逼脸旁。

　　　　尖利的簪尖，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直抵幽梦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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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将沉40┇漓风将她拥入怀中，这样她才不会被人夺走（3K＋）

　　　　敏妃这近乎疯狂的举动，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幽梦……”

　　　　眼看女儿落入如此危险境地，咲贵妃比谁都紧张，心都要蹿出胸口，禁不住迈步上前想将她夺回来，却被敏妃厉声喝止。

　　　　“都别过来！”

　　　　敏妃挟持着幽梦，警惕地转换方向，让众人看到她有多坚决。

　　　　“现在小公主在本宫手里，谁敢轻举妄动，我便刺穿她的脖子！”

　　　　她的狠话，她的动作，让人们不禁联想到卢氏的死。卢氏也正是这样被人用玉簪活生生地扎死，所以众人都更加确信了敏妃是杀害卢氏的真凶，而此时小公主将很有可能变成第二个卢氏。

　　　　漓风隐藏在百官之中，敏妃看不到他这里，但他也是全身紧绷，握紧了拳头。他自然是很担心幽梦，但他知道敏妃手里的金簪离幽梦喉咙是密无空隙的，任凭他轻功再快，只要敏妃有一点察觉，受到刺激的她只要稍稍一用力，公主就……

　　　　想到这里，他又不得不逼自己保持冷静，寻找着出手时机。

　　　　“冯淑玥！”

　　　　皇帝这一声，积蓄了满腔的怒火，敏妃抬头相迎，凄然一笑：“陛下，臣妾在这。”

　　　　“你竟敢当众造反！”皇帝一掌重重拍在了龙椅扶手上，“朕命你立刻把幽梦放开！”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她是你最心爱的女儿，还是你笼络沐王府的筹码……”敏妃边说，边将阴冷的目光递向幽梦，随之手心加一把力，簪尖更逼迫幽梦，“你忍心看她死么？”

　　　　皇帝陷入可怕的沉寂。梅自寒也甚想救她，可有心无力。

　　　　幽梦稳住自己的心绪，唇角轻扬：“敏娘娘，你这是何必呢？”

　　　　见她还能如此镇定地笑出来，敏妃犹如受到挑衅：“你个小贱人！给我闭嘴！”

　　　　幽梦心里清楚：她暂时不会杀我，要杀她在刚才擒住我的一刹就杀了。她既然想留着我做人质，就说明我的命能为她换取巨大的利益，这比直接让我死更有用。

　　　　幽梦不想坐以待毙，她要试着攻破敏妃心防，瓦解她这强烈的意志，只要不激怒她，自己就有机会脱身化险。

　　　　她看似从容，内心却极为谨慎地酝酿措辞：“我知道你讨厌我，可眼下这场合，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多得去了。”敏妃贴在她耳畔，用只有她们两个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看看凤椅宝座上的皇后，她巴不得要你死。”

　　　　幽梦顺着她的话望向皇后，果真能看到皇后眼底的森森寒意。

　　　　“今日你有本事扳倒本宫，他日就能扳倒皇后。小公主，你现在能耐大了，还真不能小觑了你啊？”敏妃冷笑入耳，犹如鬼魅，“留着你迟早是个祸害，你死了，你母妃也完了。”

　　　　幽梦又本能将视线朝母亲渡了过去，咲贵妃一和女儿对视，更是不舍得紧，看到母妃那满眼的揪心之色，幽梦目光不由得温软许多，暗觉心疼。

　　　　敏妃却很乐意见到这对母女难受，得意地告诉幽梦：“如果我替她拔去你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皇后还会顾念我这份功劳，善待我的女儿。”

　　　　幽梦心底豁然一亮，唇边旋即绽放，罂粟般艳冶又剧毒的笑容，她甚至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敏娘娘，你都走到绝路了，竟然还肯给人当刀使？”幽梦渐次将笑收敛，残余一抹冷艳，“你真的以为皇后会念着你的好，而把幽柔姐姐视如己出？”

　　　　敏妃底气有些泄，但不愿承认：“为什么不会？”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今日若再杀了我，父皇必然恨你入骨，要将你冯氏一族挫骨扬灰。”幽梦望着阶上帝后的方向，“即便你死了，这种恨也难以消散，谁能保证父皇不会迁怒你的女儿？”

　　　　这些话依旧只说给敏妃一个人听，旁人都听不到，而敏妃的脸色确实变了，变得慌乱，不确定起来。

　　　　“倘若幽柔姐姐失去父皇的怜爱，皇后还会去维护她么？”幽梦很明显地感觉到，敏妃手里的那支步摇，簪尖在她的肌肤上颤抖，“皇后会为了一个失宠的皇女，罪人所生的女儿，而去忤逆父皇？她会么？你跟在皇后身边，为她出谋划策这么多年，她是什么心胸？你心知肚明。”

　　　　“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敏妃急于稳住底气，并加重力道地向她示威，“你真以为我不敢下手！”

　　　　激动之下，她一时收不住手，簪尖便在幽梦颈上划出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像针撕裂肌肤，幽梦感觉到了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咬牙强忍着没叫出声。梅自寒的视角恰好能看到她痛苦的神情，眉心骤是一紧。

　　　　伤口虽不深，却有鲜血随之泌出，咲贵妃看得既害怕又心痛，眼泪立马涌了上来。

　　　　就连站远一些的漓风，都能看清她脖子上有条很明显的“红线”，他俊目紧迫瞪着，心想不可以再拖了，公主在那个疯女人手里太危险了！

　　　　咲贵妃眼里多了几分恳求：“敏妃，你放开我女儿，你有什么条件本宫都答应你！”

　　　　敏妃望着她不禁失笑：“呵……你能答应我什么条件啊？”

　　　　咲贵妃不说话，抿着微颤的嘴唇。

　　　　“你能替我认罪？承认人是你杀的？”

　　　　咲贵妃泪水覆盖的眼光又冷了下来，恐怕就连敏妃自己都没发现被她歪打正着说中了，卢氏还真是咲贵妃下的手。

　　　　“还是说，你能脱下你贵妃的华冠，换我来戴？”敏妃虽然在笑，却透着凛冽的恨意。

　　　　咲贵妃拿出她的强势：“冯淑玥，本宫知道你恨的是我，你要杀就杀我！”

　　　　敏妃当然不甘心，她和姜婉笑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得彻底，她凄狂长笑一声：“我是恨你，可我不想杀你！”

　　　　说罢，她胁迫幽梦转了面向，正对那九五之尊。

　　　　“陛下，我想一命换一命。”

　　　　皇帝怒意暗涌的双眸狠狠绞住她：“你想要朕不杀冯淑瑥？”

　　　　“没错。”敏妃倨傲地昂首，带着幽梦靠近冯淑瑥身畔，“臣妾要陛下赐家兄一块免死金牌，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诺，定会保全家兄性命，君无戏言！”

　　　　天威岂能遭受这等挑衅，皇帝忍无可忍，怒焰喷薄：“放肆，你竟敢威胁朕！”

　　　　敏妃早就豁出去了，她提醒皇帝看看她手里的筹码：“陛下可以不听，就看小公主在您心目中，到底重不重要了？”

　　　　“陛下……”咲贵妃转身跪立阶前，声泪俱下，“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已经承受过无情的伤害，再不能有什么闪失，你就答应了她吧……”

　　　　她话里有话，她在暗示幽梦被太子糟践过那事。

　　　　皇帝脸黑得似描了重墨，他不能开下这个金口，否则将如此逆臣赦免，他会在朝臣之中失去威信。一国之君被一个妇人拿捏，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可他就能让自己的女儿牺牲？

　　　　皇后转侧去看皇帝的神色，等着他表态。只有她一个人暗自在心底幸灾乐祸，在如此肃重的场合，能把皇帝和咲贵妃逼到这份上，她不禁对敏妃生出了几分钦佩。

　　　　见皇帝犹豫不决，咲贵妃泣声更撕心裂肺：“臣妾求你了陛下……”

　　　　在场大臣们听了，都情不自禁地为这位母亲心疼。

　　　　最终，皇帝将声音压沉到极致：“来人，拿免死金牌来。”

　　　　一旁的内侍长卫长福带着惊色倾身：“诺。”

　　　　卫长福快步地从身侧跑开，敏妃犹如阴谋得逞，眉眼间难掩窃喜之色。

　　　　而就在这时，漓风仿佛看到了机会，他趁着众人皆专注于前方，没人会注意到自己，他暗自退出官员阵列，再一步一步，小心地退出殿外。

　　　　他用最快的时间，向殿外的侍卫做好布署。此外他还特别细心，让一个侍卫即刻赶去请太医过来。而他自己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卫长福捧着宝贝回来了，漓风顿时将他拦住：“卫公公！”

　　　　卫长福先是一惊，愣愣抬头望他：“小驸马？”

　　　　漓风郑重道：“小公主受人挟持，情势危急，我有办法能救她，但需公公你配合一下。”

　　　　卫长福自知事关重大，不敢多迟疑：“请驸马指示。”

　　　　漓风便上前一步，将计划细致说与他听。

　　　　殿内众人等候片刻，终于听到卫长福的声音：“启禀皇上，免死金牌带到！”

　　　　众人望去，见卫长福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手捧宝盒的内侍，两人低头小跑着上了御阶来到御前，借着呈献宝盒的间隙，那人微微抬头，皇帝看清楚正脸——

　　　　原来是漓风乔装而成！

　　　　皇帝与漓风交换了眼神，漓风点了点头，双方都有了默契，皇帝意会漓风已有妙计。

　　　　他打开漓风托盘上的宝盒，取出金牌让敏妃看个清楚：“冯淑玥，朕现在就把免死金牌送到你大哥手里，一手放人，一手交货。”

　　　　说罢，他将金牌放回托盘。

　　　　卫长福也被漓风交代过要怎么做，他领着漓风下阶，来到冯氏兄妹身前。漓风始终埋首，为了掩护住漓风，卫长福刻意当在他身前，并主动拿起金牌递向冯淑瑥，以此吸引敏妃的注意力。

　　　　就在冯淑瑥将要接过免死金牌时，漓风果断掷出托盘，巧妙地将金牌打飞出去，冯淑瑥与敏妃皆措手不及，漓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后退一大步，敏妃只顾看金牌飞走，分了神，一下就被敏捷的漓风掣肘，他再顺势一拽，敏妃就和幽梦分离开了。

　　　　幽梦受到突如其来的冲撞，被撞得跌落在地，咲贵妃赶紧扑过来拉住女儿的手，将丝绢塞进幽梦手里，示意她摁住脖子上的伤口止血。

　　　　皇帝凛然怒喝：“宣太医！”

　　　　眼看妹妹要被漓风动武，冯淑瑥按捺不住，正想上前，却被几个侍卫用刀剑架住了脖子。

　　　　敏妃又如何能招架住漓风的身手？他只稍稍用力，击中敏妃手腕，便迫使她松手，步摇被远远甩落到了地上，而敏妃自己也摔倒了。

　　　　“都给朕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那些悄然潜入殿中的侍卫纷纷涌来，顷刻将冯淑瑥，还有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