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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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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那边的白布还挂着,你们还是谨言慎行些,即便这番话旁人听不见,若在你脸上瞧不见哀痛神色,只怕也要拿出来做文章。”

    谣书闻言吐了吐舌头,便做出悲切的样子来。

    杨幼禾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卸开了一半,此事至今算是尘埃落定,此举虽为下策,但王氏终究想着保全女儿性命,若是未嫁便失身,只怕杨家再也容不得她,因此才无奈促成此事。

    但愿两人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想到此处,复又将手里的药瓶握紧了些,手上的伤早就好了七七八八,难为他还是日日送药来。

    “咦,那不是五哥儿么,怎么立在外头?”黄妈妈觑到院子里的人踌躇着,便向杨幼禾使了眼色,亲自将他迎了进来。

    杨廷逸作揖与她互行了礼,便细细的打量一番。

    “我知道你向来与八姐姐交好,只怕要为她的事神伤,如今已是到“五七”了,你也该想开些——人死不得复生,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紧的。”

    杨幼禾有些哭笑不得,原是自己与宋嘉言忙着苏岚一事,将此事原委忘告诉与他,复又想了想,此事与他并无半点好处,恐又牵累于她,便作势轻轻点了点头:“我已是想开了,多谢你开导。”

    杨廷逸点了点头,将她手里的瓶子看了一眼,立时皱了眉问道:“可是受伤了?伤在何处,我看看——”说着便上前了几步。

    杨幼禾一惊,倒往后退了一步,杨廷逸这才发觉此举亲昵了些,立在原地有些怔忪。

    两人正尴尬时,不知从哪倒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杨幼禾正疑惑着,便听得黄妈妈呀了一声,径自掀了帘子进来,面上已是带了十二分的惶惊:“上房里传来话,说是老太太恐怕要不好了——”

    杨幼禾手一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乱开来。

    这一日,来的太早了些。

    阖府皆是动起来了。杨幼禾与杨廷逸从廊上脚步匆匆走过,便见丫头婆子皆是惶恐的捧着东西来来去去的跑着。

    宋氏虽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也绝非有气绝之象,杨幼禾心中犹如鼓擂,宋氏并非不知道杨静璇丝印的真相,否则也不会这般轻信王氏。

    她忽而想起宋氏同她说的杨家与纸老虎无异的事来,更觉得此事蹊跷。

    等奔到上房时,院子里已是乌压压跪了一大片的人,其间更是参夹着呜咽啜泣,让人闻之生悲。

    “茵姑娘来了——”眼尖的婆子急忙向里间传报了,便见着老太太的身边人抹着泪掀了帘子道:“姑娘快些,老太太急着见你呢。”

    待到进去时,才发觉众人皆跪在旁边强收着哭声抹泪,宋氏仰面躺在床上,面如土灰,一身的寿衣早就穿好了,眼瞧着便是要绝了气息。

    “老太太,您睁睁眼,茵姑娘来了呢——”雁玉哽咽着贴在宋氏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到不曾想宋氏闻言立即睁了眼来,吃力的将头转向杨幼禾,双手住着雁玉便要坐起来,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杨幼禾见宋氏如此形容,悲怆难当,立时扑倒宋氏榻前跪下。

    宋氏却像霎时间有了精神,双目炯炯的将她盯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着牙却在她耳边轻声说出一句话来:“茵姐儿,杨家这百年基业,繁华皮相,你无论如何都得为它活着!”

    杨幼禾一惊,宋氏的眼却像是要穿透她的骨血,等着她一句回答。

    祖母啊祖母,到现在你还要来逼我。

    杨幼禾红着眼看着宋氏阴沉而倔强的苍老面庞,似乎要在她得面上看出不忍与无可无奈何来,可惜什么也没有。

    宋氏的手却是抓的更紧了一些,几乎要将她的胳膊生生卸下来的力道,几乎让杨幼禾生出冷汗来

    “回答我!”

    杨幼禾闭了眼,只觉得牙间生出苦涩来,终于轻声道:“我不愿为杨家活着,但是,祖母,若我母亲和弟弟在一日,我必定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宋氏闻言,蓦然将盯着她的眼睛睁大了些,终究是长叹一声,抓着她臂膀的手颓然松了下去。

    众人正惊疑不定,便见着杨正赋同杨正淇大步进来,一身官袍还未褪去,便含着泪跪在宋氏榻前。

    “母亲——”

    宋氏这才又缓缓睁开眼来,这次却是眼瞧着出气比进气多了,指着两个儿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嘱咐道:“我死后三日——再——再——公布,先,先将如姐儿——嫁出去——!”

    一语罢,已是双目瞪大,稍时再说不出话来,在雁玉怀中阖目去了。

    一时间,哭声四起。

    杨幼禾怔怔跪着,众人的哭泣声在她耳边似乎越来越远,宋氏至死都想着为杨家埋好棋子,寻好退路。

    风雨欲来,杨家最大的依靠倒了。

    四月初上,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入殓破土。

    杨幼禾立在姐姐身后,为她将钗插入梳好的同心髻中。

    四下里悄悄的,并没有人来贺。

    “阿姐——”她哽咽着将杨清如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杨清如本来生的圆润,这几日却迅速的萧条下去了。

    “你莫哭,大喜的日子。”此言一出,一旁为她打理着面妆的姜氏也落下泪来。

    “你祖母竟要你在此刻嫁了,若是盛家的人知道缘故,恐怕会为难与你——”姜氏几乎心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她的手执了不忍松开。

    “祖母让我嫁,必有她的计较,何况盛家与杨家向来交好,并非不知道此事,母亲只管放心罢。”杨幼禾听她这样说,心知不过是宽慰众人的话,却也只能咬着牙撑出几分笑意来。

    杨廷煊摇摇头,一把抓住姐姐的袖子:“姐姐,我去求父亲,他一向疼爱我们,必不叫你受此委屈的。”

    杨清如将他轻轻环在怀里,见他面上褪去了些稚气,叹口气轻声道:“父亲也有父亲的难处,再说哪里就委屈我了呢,祖母叫我先嫁,宁肯停丧不发,怕是这门亲事在孝中出了变故,我们有如何叫她不得瞑目?”

    说着便将他推一把;“母亲和茵姐儿就托给你了,你和逸哥儿一样,不要叫她们受苦。”

    杨清如将几人细细看了一番,终而婠婠一笑,接过婆子递过来的喜帕递到姜氏面前:“母亲今后多保重罢。”

    姜氏含着泪将喜帕盖在她头上,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来搀她。

    杨幼禾见她去的决绝,未曾回头,倚在门框上看着她身影消失了,等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奏乐声,才恍然间见父亲立在角落里看着姐姐去的方向。

    丧母之痛,嫁女之伤,竟让他一夜间两鬓生了些白发。
………………………………

第四十二章 从善如流

    杨正淇也看见了她,顿了顿,终究抬手唤她过来。

    “你可怨我?”杨正淇本就对几个儿女心中有愧,又未曾将大女儿风光嫁出,面上陡然带着戚戚之色。

    他本来就无心向官,又颇为此累,如今宋氏已去,更是不愿混迹官场,想着儿女以后未免吃苦,不免皱眉突然这样问她。

    杨幼禾只是垂了头不说话,若说他是个合格的丈夫与父亲,自然是假的,但若说他的不好,却是又比杨正赋杨正勋之流要好上太多。

    “如今你姐姐嫁到盛家,也算是了却我一番心事,盛家二子佲濯我见过的,虽然生的粗悍鲁莽了些,但胜在心思纯直,更没有什么花湖肠子,其家人丁虽多,宵小之辈却也没有几个,盛老将军更是有名的讲理明数,正直通达之人。”

    杨幼禾不防听见父亲的叹息,终究还是拳拳爱女之心多些。

    杨正淇见她摇了摇头,十二三岁的身量已是长得颇为高挑出众,容貌虽未全然长开,却已是逐渐有了风华之色,不免叹息起她生不逢时,若是在宋氏仍在时说了亲事,只怕这幅容貌也是极出众的。

    因此又叹了口气,将她打量几眼,负手去了。

    杨家嫁女之后宋氏便去世的消息终于散了出去。

    一时间众说纷纭,猜忌议论不在少数,却是皇上听闻此事,颇为念及宋氏多年贤淑恭德,送来吊唁之词。

    杨正赋等人率杨家众子孙跪在灵堂前,听得那公公念罢,又佯装着拭了把泪道:“陛下极为惦念故去的杨卿,听闻杨老夫人仙逝,很是惆怅了一番。”

    尤氏听他说罢,瞧见婆婆指示,立即将一袋金叶子递给他,那宦官这时却笑吟吟的接过,才带着众人去了。

    “真是榨人血的蚊子,恁的叫人厌。”韦氏口无遮拦,才说出来,便见杨正赋恶狠狠的瞧过来,立时吓得闭了嘴不再言语了。

    杨正赋摇摇头,二房添乱的本事他向来是见识过的,因此便指了跪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的杨正勋道:“若是乏了,只管带弟媳回去,不必在此惺惺作态。”

    那杨正勋向来是靠公中银子接济的,如今见着宋氏去了,一心想着将家产分一杯羹,恐遭人借此嚼舌以不孝去了资格,忙摇头道:“大哥说的什么话,为母亲守灵是我甘愿的,你哪里可赶我走?”

    杨正赋暗恼他作为,又恐惊了母亲灵堂,只得甩了袖子不去看他。

    杨幼禾心中寒凉,果真宋氏去了,个个的丑态便都现出来了。

    她低了头将孝服扯了扯,便听得有人在外边报:“荣亲王世子妃到——”

    杨静沅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衣,急匆匆的扶了嬷嬷的手进来,见了杨正赋立刻滚下泪来:“祖母病重,我竟不知,倒叫她白疼我一场了,竟是来拿最后一面也未曾见着。”

    “多是你祖母的意思,不愿你为此分心劳神——”王氏上前将她拉住,用帕子沾了沾眼睛。

    杨幼禾知道杨静沅自幼在宋氏膝下长大,这份感情与众不同,因此她面上的悲痛倒显得更真一些。

    众人又陪着她难免哭了一场,才略略止住了,便见着她点名要见杨幼禾。

    杨静沅见她乖顺的站在面前,虽才年幼,但身形容貌皆现上乘,便略有所思。

    “你是九月的生?”

    “回世子妃,九月二十。”

    “唔”她浅浅点头,面上便有了几分追忆的神色:“你出生时,我还在这院子里学酿桂花酒,不知怎的一晃就长大了。”她含着浅笑,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我记得你小时候顽皮,最喜欢捉弄别人,今日里将这个姐姐的帕子藏起来,明日里将那个姐姐的发里偷簪一朵野花,日日滚得一身泥回来,祖母也对你格外宽容,见你在嫰草里滚得一身茵绿,因此给了你这个小名——”

    杨幼禾不知这个典故,听她说起来时,竟觉得悠远,因此也含了笑静静听她说着。

    “如今大了,倒像换了个性子一样沉稳,若是你在焦州许久,我便忘了——”

    杨静沅轻轻向她招了招手,细细端详起她面容来,竟是有些出神。杨幼禾见她姣好的容貌下皆是倦色,脸上的胭脂也藏不住有些病态的苍白,一时又想到不知柳芙音现在如何——

    却又听她缓缓开口:

    “你和旁的女孩子不同,温和而不盲从,倔强而不自矜,这也正是我和你祖母欣赏你的地方,但若论及手段谋略,还是差着几成,想要在这深宅大院和乱世朝堂中翻云覆雨,信步从容,还要多磨练些。”

    她心下一滞,便觉得杨静沅的笑意更深远了些。

    她却微微抬了头不再说话了,径自坐了半晌无言,才叹口气道:“眼瞧着天要变了,我也该回去了——”

    杨幼禾微微沉吟,见她目光似乎要穿透杨府的宅子,不知她所说的变天究竟为何意。

    待两人出了屋子,竟见杨妙彤腆着肚子从廊上折过来。

    见了杨静沅,她面上微微一变,依旧是矜持的笑着行了礼:“见过世子妃。”杨静沅将她打量一番,目光就落在他的肚子上。

    “再有三四个月便要生了吧?”

    杨妙彤迟疑着点了点头,便听她笑的极为意味深长:“竟不知你是第一个要为太子诞下子嗣的人。”

    杨妙彤垂了头,看不出悲喜,只是又微微福了身子。

    “你既已将临盆,万不该来此的——”说到这里却又顿了一顿:“罢了,好生注意着身子。”说罢又深深凝视她一眼,唤了候在院子里的下人离开了。

    杨妙彤手指拂过肚子,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蹙起,见杨幼禾好奇的盯着她的肚子,才复笑道:“随我进去说说话。”

    杨幼禾记得她最爱喝西湖龙井,今日却唤丫头泡了君山银针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杨惜薇同杨语凝进来行了礼:“原是姐姐到此处来了,母亲说你有孕在身,叫我们时刻紧要着你些。”杨语凝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她的肚子又道:“太子府的车在催呢,母亲唤你去说几句话,眼瞧着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

    杨妙彤抬眼望了望杨幼禾,似乎有些失望,却仍旧笑着站起来随他去了。

    杨幼禾一瞬间在她眼里像是看到了无奈与沉静,似乎和那个在院子里信手吟诗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

    “十一妹妹真是讨人欢喜,世子妃,太子嫔都要同你来说悄悄话儿。”杨惜薇径自坐下,将那杯未来得及喝掉的茶端在面前仔细端详了道:“但我要奉劝妹妹一句,有时候把自己看的太重未必是好事,你真的以为,她还是你那个知会吟诗作对,才情旷达的六姐姐么?”

    她眼里含着笑,似乎在这个众人哀痛的日子里最为明媚。杨幼禾不解其意,亦实在不相信她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话来。

    “焦家小姐意外流产,六姐姐就怀上孩子,你这么聪明,怎么能想不清楚呢?”她偏了头,似乎有些惋惜的望着她摇了摇头。

    太子府邸水有多深,即便她不去想,也能在脑子里过个大概,不想让彤姐儿怀孕生子的,除了焦氏,四皇子一众,恐怕还有王氏,杨语凝等人。更加上焦氏流产,这个孩子来的太过于轻松凑巧,可是,即便如此,又与她和干呢?

    杨幼笑了笑,忽而觉得她姣好的面庞讽刺了些:“姐姐说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妹妹受教了。”也不去看她脸上惊诧神色,径自挺直了背走出来。

    她不再会为任何人的一句话而神伤吃力了,她会用自己手,去主宰她所在意的一切,用自己的眼,去在这场纷争中从善如流。

    如此而已。
………………………………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

    焦氏早早就候在院中盼着盛府的人来,见杨幼禾拿了披风罩在自己身上:“母亲挂念姐姐,也该要紧着自己身子。”焦氏便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姐姐的车走就走开了,怎的这会儿还不见来?”

    杨幼禾摇摇头劝她:“昨个儿才是祖母的头七,若是从大路上来,恐又遭人口舌,想必是绕开了。”见姜氏又含了悲色,心知她还为如姐儿草草嫁了而心里难过,便又道:“那嬷嬷前日里才说姐夫待姐姐极好的么?母亲又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姜氏叹了口气稍稍舒达了些,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我这心才算真正放下来。”

    正说着,便见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如姐儿和姑爷到了,姜氏急忙迎上前去,就见着杨清如含着笑从门里进来。

    她今日着了藕荷色的素衣,两颊泛红,瞧着却是比在家走时丰盈快活了些。杨幼禾猛然将心放下,那嬷嬷说话倒也不算假,才去打量一旁有些拘谨的盛佲濯来。

    他生的极高大,杨清如在姐妹中算高挑的,也不过及他的肩。又皮肤黝黑,更显得一双眼炯炯有神,容貌只算中等,却让人十分舒服,并无突兀之感,端端正正的拱手像姜氏和她行了礼,道:“小婿盛佲濯,见过岳母大人。”杨幼禾回了礼,抬眼间倒见姐姐的面颊略略泛起了羞色,不由也微微诧异,倒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正如宋氏所说的,未必不相配。

    杨幼禾不由想,若是她没有甘愿随缘,如今又该是什么光景?

    盛家曾受过杨家祖上恩惠,杨家将婚期提前之事也是一口允了的。即便她被嫁的匆匆,又瞒着宋氏将去之事,却并没有被怠慢,即便妯娌难处,但丈夫疼爱,公婆通达,也还算美满。

    杨幼禾一边听着母亲和姐姐的谈话,一边倒想起祖母来,宋氏只怕早就想到这点了罢,否则也不会将她这般草率的嫁到盛家,否则不成良剂反而成了催命散。

    盛家未必不介意杨家此番举动,杨清如话虽诚恳,但又多少不是假的,也在此刻说不出来,杨幼禾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又望了望父亲和弟弟所在的书房,若是他算良人,这一切也不算太坏。

    “话虽这样说,但你那两个妯娌皆不是好相处的,今后万事小心着才是。”姜氏心落了大半,将她的手牵过来:“丈夫的宠爱终归是一时的,女人万万不该盼着男人时时能护着你,要想在盛家有地位,你也得早些有个一儿半女,你大姐姐两个哥儿傍身,自是不愁,眼见着你六姐姐也快生了,纵然是焦氏也得让她三分。”

    杨清如轻轻点了点头,这才问道:“方才我进来是,竟见园中一池杂草未曾及时打理,叫人瞧着难免有衰败之色,如今还是大嫂管家么?”

    姜氏闻言便叹了口气:“纵然是有心却也无力了,自你祖母去后,二房便第一个站出来要分家,且不说杨家牵扯的一些族人,更不乏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嚷着来分一杯羹,你祖母去的急,没有交代这些,怕是将单子藏在何处,如今大房在找,二房也在找,如今闹哄哄的一通,哪里有功夫理那些?”

    杨幼禾听母亲提及此处,便也道:“二姐姐二姐夫昨日里也上门来,说是祖母的遗产里有他的一份呢。”杨清如面上便有了讶色:“若非她公婆遣她来的?”

    姜氏便冷冷笑道:“那样才好些,却是她这些年没有半点长进,跟她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爱占便宜又小肚鸡肠,你二伯母昨个叫她撺掇着往王氏面前闹,碰了一鼻子的灰。”

    杨幼禾心里不由得扶额,二房当真是一点脸面身份都不要了,白吃白喝混了公中这么多年,如今传出去皆为笑话,此时就显得四房磊落能干起来。

    几个人正说的兴浓,却见书房处有了动静,杨清如瞧了瞧时辰,发觉已是晚了些,因此便急忙起身道:“是到回去的时候了。”姜氏脸上就有些不舍之色:“再留留罢,横竖我遣人去盛家递个信,用过晚饭再走也不迟。”

    杨清如将母亲扶住,便有些迟疑。

    “姐姐如今留不得的。”却是杨幼禾开口了:“二房本就顾忌着我们,若是狗急跳墙又将姐姐咬进去,岂不麻烦。再者说,姐姐的几个嫂子只怕要拿此事做文章,不如早些走,以后此事了了,渐渐淡了,总归有聚的时候。”

    杨幼禾眼见着姐姐从杨府着锅乱粥里择了出去,已是及其难得了,哪里还愿她再沾惹这些。

    姜氏和杨清如闻言,便也没再坚持。待见着两人并肩出去,盛佲濯又细心为她挑了花厅里的珠帘,姜氏和杨幼禾面上便皆有了笑意。

    杨幼禾不知怎的就想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句子来,不知此刻宋嘉言在干些什么?两人这些日子来也就在宋家派人来凭吊宋氏的时候远远地见了一回,更觉他身子单薄,书信往来时,往往都是报喜不报忧,或是些惹人欢喜的杂事儿,一说玲珑近日又追着鸟儿顽,又惊的白雪团梅掉了许多毛,眼瞧着尾巴便秃了,一说京城里哪处有了稀奇的玩意,改日要带了她去瞧。

    她回到院子处,果真见含画笑吟吟的捧上一封白底话梅的信封来。

    她笑着展开,熟悉的字迹让她浮躁的心安静了些。

    细细读去,却骤然间变了脸色。

    “含画,快叫黄妈妈备了马车——”却又顿了顿,只怕如今杨府四面楚歌,盯着的人不在少数,此刻出门实在不妥,才托额道:“罢了,快备纸笔。”

    她细细沉吟一番,才展纸迅速写了下来,折好放在封里,立即吩咐含画道:“快些叫人送给公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得有误——”

    看着含画跑远去了,才将宋嘉言的信捏紧在手中,倘若说她以前还对宋氏的话有几分不以为意,如今却是全然信了。

    宋氏去了,果真连冯家都不忌惮了么?
………………………………

第四十四章 人面兽心

    大厦将倾而根骨胫在,杨家百年世家,先皇曾誉赞其祖上先贤辈出,即使是大势已去,却也未曾有人敢先将摇摇欲坠的杨家戳一个指头。

    可冯家不同,冯家虽不为官,但在京城算是极为由头脸的世家,行商脉络绵延至北海西域,南往北来皆有交情世故。

    即便是杨家四房勉强也只比得上五六分。

    冯欢本就不喜官家女子无趣,本来见杨家官大枝茂,更有四房有生意来往,便只是填房于自己有利,遂娶了她来。后得知她无依无靠,又不受杨家欢喜,已是大悔。待到入门后见她整日里不是念经就是打坐,一脸清心寡欲的样子,更是觉晦气,如今见宋氏去了,愈加不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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