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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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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幼禾心中一暖,但又知道此事未免是自己借了她的手,因此摇摇头:“还是少惹一事的好,若她以后还存害人的心思,再说这些也不迟。”

    “也好。”沈唤云想了想点点头:“你想吃些什么,我拿来给你。”

    “大病刚好些,喝粥最为适宜。”

    又绮浅浅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碗精致的莲子粥。

    “啊呀。”沈唤云忙忙将又绮手中的粥接了过来:“多谢姑姑。”

    又绮将手里的油纸伞合起来放在墙角,眉头轻轻一皱:“不知道药煎的怎样了,唤云你去看看,若是好了,再拿些蜜饯来。”

    却是端过她手里的粥,亲自捧了过来。

    她一面走着,一面打量着杨幼禾的神色,见她眉眼清和,像极了带露的杏花,却自有一股子傲色,远山清雾,蔼然而悱恻,画卷般的铺开在眼前。

    她轻轻的坐在榻前的凳子上,看着杨幼禾挣扎着起身行礼,把粥捧在她的面前:“不必起身了,先喝了这碗粥,好歹有些力气。”

    杨幼禾迟疑了一下,见她脸色一如平常,既无对这一切的惊奇讶异,也没有怀疑和诘责,将粥端过来送入口中,却是格外的绵柔甘甜。

    一碗下肚,几日里苍白的面色终于红润了几分,又绮才浅浅望着她抿唇一笑:“杨家生出你这样的女孩儿,倒真是令人意外。”看着她面上浮现的惊诧之色,又绮径自将她手中的空碗接过:“终究是女孩子皆要比男孩要出色些。”

    杨幼禾垂了眸子,原来自己终究还是自作聪明,宫中的形势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叵测,她一步一步犹如履薄冰。这里与杨家不同,自己在家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杨家嫡小姐,是有父母庇护,姐弟扶持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以随心来,都可以让自己小小的计谋显得天衣无缝,可是,这里是皇宫,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为此丧命。

    “我知道皇后娘娘将你放在怜南宫时为了什么,我不排斥,也不会阻止,毕竟这一切也与公主息息相关,但如果――”又绮轻轻抬头,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揣测的神色:“如果你要想着对公主殿下不利,借她之手成全自己,我不应,皇后娘娘不应,圣上,自然也不会答应。”

    杨幼禾没料到她这样开口,含了笑轻轻摇头:“姑姑你放心,我还想活着出宫。不仅是为了自己,还因为欠一个人一句誓言,在没有还给他的时候,我会尽我自己所能,活下去。”

    又绮惊诧般睇她一眼,旋即又轻轻点头:“这样最好,只是还得提醒你一句,凤凰磐涅需得浴火才能重生,若是只有燕雀之志,还是早日为自己寻好退路。”

    复又缓缓起身,将手里的碗口轻轻敲了一敲,骤然间蹦出凌厉的呜咽声来:“像这樽碗,看似平常,不易重视,哪里知道它还别有乾坤呢?”她莞尔一笑,取了墙角的伞走进雨中。沈唤云端着药碗进来时,就看见她望着外面出神。

    “又在想些什么,快喝了药,早点好起来才是。”她浅浅垂了眸子,轻轻的将手里的蜜饯放到桌上,一双眼被门外的雨照的有几分哀淡疏离。

    待杨幼禾彻底好时,已是三日后了,她不愿在偏殿多住,虽是有公主的恩典,但这几日里宫内的人望着她神色若有所思,还是早早的动身搬回到了远处的狭小屋子里。

    杨幼禾刚开了门,就见杨惜薇坐在凳子上望着她笑,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一番她和身后的沈唤云,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的粗瓷茶杯,发出叮啷叮啷刺耳的声音:“唤云妹妹是吧,能否让我和幼禾妹妹说几句话?”她含着笑,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像命令,却又像劝说。

    “这样说就是了,难道还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的事吗?”沈唤云略略皱眉,又大大咧咧的坐到她的对面,丝毫没有被说动的意思,睁大了眼睛像是要听清她接下来说的话一样。

    杨幼禾浅浅笑着看她作为,并肩与她同坐在杨惜薇对面,面上含着洗耳恭听的朗朗神色:“她是我最爱的妹妹,没什么好瞒着的,你若不想说――”她笑容更甚了些:“门就在那边,请走便是。”

    杨惜薇却不吃惊,一双眼犹如秋水般涟涟的在两人面上滞留了片刻,旋即呵呵的轻笑出来:“果真是姐妹情深,也好,你若不怕将她也牵扯到这滩浑水中,我也就不必卖关子。”

    杨幼禾心中一跳,仍是镇定下来,若是要紧的事,想来她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那么到底又是什么事才能让她为此特意等着自己?是公主?抑或是皇后?

    杨惜薇笑的愈发灿然,双唇微动,便说出几个字来。
………………………………

第五十八章 宜侍

    宋嘉言

    杨幼禾蓦然听她吐出这三个字,几乎整个心脏都要被她抓起来。

    很好,这才是杨惜薇,每次都能打她个措手不及的杨惜薇,这才是她要面对的人。

    她却依旧含着笑,像是讽刺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眼睛再次开口:“宋嘉言――对了,若我没记错,她是已逝八姐姐的未婚夫婿,你我的表哥。”她说这番话时就像每日要饮水吃饭那般额稀疏平常,眼睛里却带着凛凛的光:“是京城里最著名的公子,最富盛名与才华的宋家继承人,是这天下不可多得的翩翩少年。”

    “你究竟要说什么?”杨幼禾衣袖下的双拳微微拢起,望着她的眼里好似带了熊熊的烈火,这个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与背景,绝对不是想要置她于死地那样的简单,杨家的败落好像和她没有半份关系,但又似乎处处都掌控在她手中,她的身后,一定站着什么人,让她奋不顾身的一次次投身到这场纷争中来。

    杨惜薇和她对峙般、犀利而志在必得的笑着,仿佛她面前的并非是敌人,而是猎物,一块肥脂,一只早晚要饮血吃肉、毫无反抗之力的绵羊。

    “也是你求不得之人。”她眉眼弯弯说出这番话来:“他是太子的谋士。”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杨幼禾冷笑着将她睇了一眼。强忍着不让自己的颤抖和无助暴露在她的面前:“我早就知道了。”

    却不料她轻哦一声:“那么,你身为杨家之女,一个沦落到如今的小小宫女,又如何和他比肩呢?”她顿了顿又道:“一个是天上的仙祗,一个是泥土里还未成长的幼禾,你觉得,般配吗?”仿佛将她的自尊和骄傲践踏在脚下是极为舒心愉悦的事,她说完这番话抚掌哈哈大笑了几声:“你不用多心,却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径自起身拉开门,将将走出去时,又将沈唤云含笑打量一番:“杨幼禾这个朋友,你交的极好。”

    “你这人真是奇怪,幼禾姐姐怎么样用得了你管,我和幼禾姐姐亲近是我乐意的事,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沈唤云气极般想要关门,却看见杨幼禾缓缓起身,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凌冽气势,好像一瞬间就从那株沉睡的幼苗迸出绚丽的花骨朵来,好像是初冬的第一场雪漫天散下来,好像是惊雷炸开在山谷,好像那个眉眼弯弯,双颊含粉的人不再是她。只抿了唇骤然开口:“若想动她,便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我定让在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为你所做的一切跪在佛前忏悔,生不如死。”

    杨惜薇方才夸张的笑容终究僵在脸上,被她一袖子抚过而关紧的门隔绝在外。

    她站在屋里,看着沈唤云似懂非懂般轻轻倚靠在自己肩头,突然忆起宋嘉言的话来:你终得学会自己去体会人世的浮沉,那些好的坏的,都要靠自己去面对。

    那么,表哥你呢?

    怀阳浅笑着把玩手里的草编的蝴蝶,他还像三四岁时的样子爱搞这些把戏逗自己开心,也不知道近几日他有没有被少傅拘在殿里背古文兵书。

    杨幼禾看见她时,正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手中的小玩意儿,脸上柔和的几乎要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女孩才应该是在万般宠爱下长大的懵懂少女,这天下的一切只要她喜欢,便有握在手里的矜娇和自信。可惜不是,身为皇家的女子,看起来风光,却还要比平常人家的女孩子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在想要撒娇的时候撒娇,不能像天下的孩子一样在田间树下嬉笑打闹,若是圣上不喜她,就有可能随时成为政治筹码,联姻的棋子,但怀阳无疑是幸运的。

    她至少,有个爱她的父亲和身份尊贵的母亲。

    “我记得和你初见的时候,你还是十多岁的样子,远远地站在最后头,眼里却像是有着探究一切的狡黠和沉着。”怀阳笑着将手里的蝴蝶放在匣子里,小心翼翼的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复偏过头来,像是回忆一样的沉吟神色:“你还是老样子,但一切都变了。”又有了些眷恋可惜的叹喟:“倘若不是这番变故,你如今本该待嫁闺中的吧?”

    杨幼禾将头垂下,如果不是这番变故,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渺小可怜,不知道人生无奈,命难由己,目光短浅而自以为是。

    “让你做宫女未免太过屈才,以后你就跟着又绮做宜侍罢。”

    从公主殿内出来,杨幼禾仿佛仍有些恍惚,五品宜侍,又绮姑姑是三品的女官,自己却从八品宫女一跃成为了五品宜侍,甚至位居典侍良侍之上,公主此举,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

    “嗳,――”她乍闻有人出声互斥,抬头却望见了妙雯凌人的面庞:“怎么,病了几天就病糊涂了不成,眼瞧着就往我身上撞,别以为有殿下恩宠就了不起,那也不过是看你可怜罢了。”

    她倨傲般仰起头来:“还不快快道歉?”

    “我――”杨幼禾话为说完,就见一个小宫女匆匆从廊口转过来,正是阿椒。

    “姑姑,良侍姐姐唤我带你去领衣服。”她眉眼中含了怯怯的笑,见着妙雯时,仍是有些惧怕的缩了缩脖子。

    “你这小宫女,怎么就胡乱开口,又绮姑姑的教导权当做耳旁风,好好看看,这哪里有什么姑姑,你该叫我姐姐――”

    阿椒抿了抿嘴角,似乎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两个人:“没错的,良侍姐姐说,幼禾姐姐要做宜侍了,五品宜侍,不该叫姑姑么?”

    妙雯神色一僵,却又立刻含了震惊的神色:“这不可能。”她扬了手指指向杨幼禾,一双好看的眼里满是惧怕慌乱:“你在殿内晕厥本就是大罪,怎么还会成为宜侍,一定是你们串通起来骗我,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这样,让开,你们让开,我要去问又绮姑姑――”

    她脚步趔趄,仿若听到极大的噩耗,杨幼禾悲悯的看着她,果然,对她来说一个身份就如此的至关重要么?

    “你不信什么?”又绮骤然沉稳而喜怒难辨的声音将她的诧异和抓狂扼在喉中。

    她冷冷的打量了眼妙雯,吩咐身后的良侍罢把手里捧的浅兰色宫装递到杨幼禾手中,缓缓转身面对着众人开口:“从今日起,幼禾升为宜侍,将跟在殿下身边负责日常起居。”

    她顿了顿,字字有力:“你们今后,当唤她姑姑――”
………………………………

第五十九章 月焦

    “幼禾姑姑,幼禾姑姑——”沈唤云眉眼弯弯的喃喃几遍,笑着执了杨幼禾的胳膊兴致勃勃的道:“今后再也没有人随意欺负我们了,尤其是妙雯,你没见着她这几日的神色,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躲着我们。”

    杨幼禾将手里的宫鞋轻轻放好在箱子里,笑着将她攀附在肩上的手拽下来:“也就只有你因此为之欢喜了,当真怕妙雯成那个样子?”沈唤云听她揶揄,哼笑一声道:“你不知道,她最想当的,就是宜侍了呢,偷偷底下好几次说给别人听——”

    “幼禾姑姑。”阿椒站在门口唤她,眼里带着犹豫和些微的欢喜。

    “你来了。”沈唤云自那日听说她让每妙雯了暗瘪,便对她有了些亲近之感,携了她的手进来道:“像个小麻雀儿似的胆小,有什么话进来说便是,幼禾姐姐才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呢。”

    阿椒微微抿唇应了,脸上仍旧带着怯怯的小心神色:“又绮姑姑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今夜怜南宫有宴,姑姑万事小心着些。”

    “怎么这么突然?”杨幼禾皱了眉,总觉得怀阳行事总有深意。

    “公主殿下的性子大抵是这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沈唤云微微眯起眼来:“今夜里定有些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公主赏不赏与我们。”杨幼禾轻轻敲了她的脑袋:“这样大的事,想着吃的也又只有你了。”

    虽说是公主临时起意的小宴,但怜南宫里的人皆不敢怠慢,杨幼禾看着众人稳稳当当的抬了宴桌摆在院子里,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四面环绕着轻丝帷幔,每张桌子旁边又放着银丝碳备用着,最多的,是宫里御酿的百花酒,即使还未开封,就能闻见醉人的香气来,这百花酒虽是浅浅的极为媚俗的名字,但却是圣上为了怀阳亲自在宫中遣人御酿的酒,入口绵柔,性浅,但半日后后劲方才上来,饮酒之人浑身带了百花香气,缠绵卧榻,并不呕吐秽物,只似梦中一场,竟是极为忘忧舒适。

    怀阳今日,是要大饮了。

    她亲手将青玉酒樽拿出匣子,一个个摆到桌上,加上怀阳的,一共准备了四只,但却有五张桌子。

    怀阳右手边的桌上难得摆了果子酿,她便知道,这是祁涟的位子无疑了。

    一切收拾妥当,杨幼禾才轻轻的入了殿内,怀阳正坐在镜前,绝美的脸上似乎含着笑意,眉间却噙着患得患失的忧愁,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惧怕,又像个孩子似的抿唇轻笑着。手指轻轻的绕过胸前垂下来的头发,复又转过头来像是迷茫般开口:“你看我,好看么?”

    杨幼禾点点头:“公主容貌,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是天下少有的绝色。”

    怀阳却并不开心,似乎是怅然着喃喃:“若真的有那么好看,也不会连一个平民家的女子都争不过。”她说这话时,手掌微微一紧,像是极为隐忍般发出叹息声来。

    杨幼禾说她貌美,并非奉承之言,而是怀阳之美,绝对担得起倾城倾国的评价。她说争不过的平民家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绝色能令天之骄女也为之黯然叹息,杨幼禾微微一怔,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里带上怜惜和震惊来。

    怀阳所说之人,定是心之所属之人的心爱之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为之沉思皱眉,能让唐唐大元公主也无可奈何,杨幼禾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猜,这个人,必在今夜所宴请的人之内。

    怀阳张开双手,立在一旁的宫人立刻为她穿着宫衣,杨幼禾正要退出去时,却听她道:“听闻你学过些日子的琴笛,今夜就在园中奏曲助兴。”她声音里的惆怅像袅袅炊烟一般飘入杨幼禾的耳朵里,轻的不能再轻。

    杨幼禾跪坐在怀阳身后,面前是又绮方才率人抬过来的的古琴,即便她再眼拙,也认的出此琴是前朝遗失的月焦,已经被细细擦拭过了,想来是圣上为了讨好女儿求来的,怀阳却不喜,也不知道在琴匣里躺了多少年。

    她手指轻轻扫过琴弦,发出潾潾的低音,虽多日未触碰过琴曲,但此时也难免生出亲近熟悉和隐隐约约的彭拜之感,她神经绷紧,似乎想起了宋嘉言教她的那本残谱,竟隐约有了续尾的思绪灵感。

    竟是当即弹出声。

    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轻吟出来,婉转,低沉,复又豪迈,悠扬,似乎像是苍野上的孤月,复又转折到了大漠里低垂的斜阳,手指轻捻复挑,一弹一顿,霎时又连续不断地泄出,铮铮落在地上,像是珠落玉盘,像是雨打芭蕉,气势磅礴,却又哀婉让人恻恻。

    殿外突然传来笛声相和,一琴一笛,将王澹的这曲残谱配合的恰到好处,琴声低时,笛声悠扬,笛声呜咽时,琴声浅拨,像是让人置身于寒山之上,霎时又坠落云头。几乎满腔都要迸出出苍凉的哀啸,到结尾时,琴笛竟又婉转悱恻,轻轻的缠绕一起,连绵悠长,悱恻戚戚,骤然歇尾,余音绕梁,竟是极为默契般皆停下手,只留古琴月焦的琴弦低低的回音之声。

    杨幼禾大骇,似乎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却霎时间白了脸色,冲着怀阳跪下:“请殿下恕奴婢——”

    “啪、啪、啪——”从殿外骤然传出拍手的声音,合着爽朗的赞誉般的笑意:“不虚此行,果真不虚此行,想不到公主殿里藏着这样的妙人。”

    杨幼禾大骇,抬眼却看见那个少年眉眼,俊采飞扬,黑衣如墨。泊如,果真不是常人。

    她才说完这句话,就听见门外又传来轻笑的戏谑声音:“少恒兄,难得见你有对手之人啊。”

    杨幼禾蓦然大骇,抬起头来,果真见着了明黄色的太子大笑着进来。

    他身后,宋嘉言一身白衣,噙着温和的笑意,眉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的悱恻神色,遥遥的望向她。
………………………………

第六十章 祁渊

    杨幼禾心中好像淌过潺潺溪水,这些日子所有的阴霾似乎都被涤净,眼里都只剩下那个白衣如雪的少年,步步生莲般笑着坐到对面,一步是相思,两步是相思,三步,四步。

    他将笛子稳稳地摆到桌上,笑着向公主行了礼,衣袖含香,朗目浓眉,似乎睥睨间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沉稳,稽首抬眼间似乎有意无意的望着杨幼禾淡淡一笑,却又很快收了回去,只剩下淡然的沉思与寂然,因为左脚无力的缘故,在坐下时还是微微撑了桌子。

    他的环佩在靠近桌子时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杨幼禾蓦然清醒过来,将跪着的双腿微微抬了抬。

    却是太子大笑着坐到位首,将杨幼禾上下打量一番,向着怀阳和宋嘉言开口:“如此佳音,本该是你我等人求之不得,怎么还能罚她,依我看,不止不能罚,还得赏,少恒,你与她琴音相和,最能说出其中的妙处,你意下如何?”

    “臣以为,然。”

    太子骤然大笑,向着黑衣少年道:“渊,你意又如何?”

    祁渊笑了笑,却并未看着杨幼禾,挑了眉打量了一番怀阳神色:“总归是怀阳的人,赏罚她说了算。”

    说罢便笑望着怀阳,径自擎了杯酒起来。

    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了怀阳身上。

    怀阳却是笑着盯了太子,将手里的酒樽与桌子相撞发出清越之声:“没想到太子哥哥也有欣赏我宫人的时候,都说知音难觅,最该庆幸的,当是嘉言兄,既是如此,我便像哥哥求一知音入席,再论她的赏罚。”她叫的是哥哥,而非王兄。

    太子挑了眉,似乎毫不意外怀阳的态度,也不问她是谁,轻轻拍了拍手,便从暗处走出一个影卫来。

    他生的及其平常,脸颊上有一道寸长的疤,从眉梢到耳边,却徒为他增了几分英气与神采。

    “瞬,坐到那里吧。”太子遥指了指怀阳身边的位子,眉眼里带着颇为和善的笑意,只是眼中漆黑,一片沉沉。那叫瞬的男稍稍迟疑,还是抱拳应下,恭恭敬敬的坐到了怀阳左手,那处摆着果子酒的位子。

    杨幼禾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原来这个位子竟是为他准备,原来怀阳意属之人竟然只是个影卫,原来这个人这般平平无奇。

    怀阳蓦然间绽放出光彩来,极为柔和的向他开口:“你夜里当值,不宜饮酒,仍是备的果子酒,你喝最为适宜。”

    瞬轻轻点头,仍是极为恭谨的抱拳行礼,眉眼间带着疏淡和无奈:“是,殿下。”

    怀阳面上浮现出欢喜的神色来,似乎并没有为他的疏远而难过不安,才笑意吟吟的转向太子,用手指了指月焦:“这把琴就送给她了――”

    太子颔首,望着她的神色里含了耐人寻味的神色,却仍自己隐去了,杨幼禾蓦然间松口气,抬眼去看众人神色。

    宋嘉言,她的公子,修长的手指勾勒着酒樽脉络,似乎并没有为这一切而动容半分,清浅的好似习以为常。

    她知道,他在沉思。

    祁渊,也是泊如,原来他是靖王世子,怪不得,她微微苦笑,自己委实太过幸运了些,无意中惹到这样的人物。祁渊却好像不认识也望不见她似的,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面色如常,低垂的眸子看不出其中神色。

    太子突然抚掌大笑:“一曲已罢,实在不够过瘾,可否麻烦姑娘再奏一曲,也好让我等恣意畅谈。”

    怀阳微微抬了头,不置可否。

    杨幼禾垂了眸子,方将手指落在琴上,便听得宋嘉言笑道:“既如此,那我也该陪奏以谢君子。”

    他神色倨傲,捏着笛子的手郑重而有力。

    杨幼禾轻轻叹息,她的表哥啊,她的公子。

    话刚落毕,就听见角落里的祁渊笑着掷下酒杯:“刚弹琴奏笛未免雅了些,有什么意思,瞬,来与我舞场剑罢。”

    他笑着起身,竟是未等众人回神便拔出腰间的软剑来,直直逼着瞬刺去。

    瞬神色一沉,反身躲过,竟仍在躲避之余稳稳当当的放好酒壶,拔出佩戴的剑与他相对,骤然间迸出凛凛的兵刃相接之音,祁渊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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