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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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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眼中微微一动,将扇子啪的一声收了起来,仿佛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摇了摇头,径自坐在宋嘉言一旁的凳子上。

    素娘见状,将醉安阁的大门从里阖上,一言不发的退开来。

    那男子这才将衣襟理好,继而将桌子上的玉石拿在手中把玩,稍时便有了些难以揣测的笑意:“若是见面礼,未免轻了些。”

    “那公子觉得,什么才算贵重?”宋嘉言抿唇浅笑,丝毫不忌惮般看向他。

    他轻咋舌摇了摇头,目光里全是兴味,抬起手来指了指杨幼禾:“不如将这个美人给我。”

    杨幼禾闻言蓦然一惊。

    宋嘉言却是挑了眉冷笑:“哦?若是平常身份,竟敢随口讨要殿下身边的人。”

    那男子大笑两声,将手里的扇子敲打在手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我是什么身份,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宋嘉言垂了眸子,睫毛微微一颤,笑着应他:“在下眼拙,实在分辨不出,不如公子告诉我,你是何人,又是什么身份?”

    男子好看的面上骤然迸出笑意来,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眸子深处,幽幽般叫人生了凉意。

    此人定是姚帝霍白无疑了,她讶然于宋嘉言的淡然和从容,便明白正是因为姚帝不愿在此时就坦明身份,他才有恃无恐,将今日之局反过来握在自己手中。

    “你是太子的谋士?”他似乎极为无意般出口发问,见宋嘉言不置可否,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我只听说过大元有一子白衣胜雪,举世无双,才情智谋皆为人上,却不曾听过他也会为了红颜而发怒。

    宋嘉言蓦然一笑:“我也听说姚国有人恣意闲适,旷达宁静,却不料是这样散漫的性子。”

    男子的眼里骤然有了些凌厉而冷然的光,似笑非笑般将他打量几眼。

    “这三年来,敢同我这样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荣幸之极。”他抿唇而笑,极为和煦。

    、

    她觑着霍白变化莫测的神色,心中叹息,这便是宋嘉言啊,如此气魄,哪里能让人不为之折服。

    男子含笑的眼幽凉起来,却是像在霎时间变了一个人:“若我说你面前之人,是大姚的皇帝呢?”

    宋嘉言闻言轻笑,携着杨幼禾缓缓起身,想也未想般半跪在他身前:“大元宋嘉言,见过姚国国君。”

    字字铿锵,不卑不亢。

    霍白闻言,终究是哈哈一笑,极为愉悦般将他望了一眼,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一个弧度,复又斟了杯酒,才道:“起来罢。”

    霍白眯了眯眼,将宋嘉言起身时微微踉跄的形容望在眼中。

    “可惜了。”他笑着叹口气:“这样的人本该在朝堂上施展抱负,却终究还是不得不被缺陷困住。”

    宋嘉言仿若未闻,低了头轻轻笑着。

    “若你愿意来大姚,我便封你做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霍白仿佛期待般等着他开口:“如何?”

    宋嘉言抬了眼,旋即带了些不以为意的笑意:“陛下只怕自身难保,又谈何我并不在意的许诺之词?”
………………………………

第六十章 突变

    霍白面色骤然一变,此时就带上了些冷意,讽笑般开口:“你好大的胆子。”

    宋嘉言面色如常,即使霍白此刻像真正般的君王居高临上,他也只是轻轻动了动抿在一起的唇瓣,轻声开口:“草民不敢。”

    “哦?”霍白冷笑一声,眼里的杀意丝毫不加收敛般暴露在众人眼前。

    “虽说这里是大元,但于朕来说,杀死一个小小的谋士简直易如反掌。”他阴测测般笑着开口,将手里的酒杯放在宋嘉言面前:“只要朕手一挥,你的血立马会将这樽酒杯填满。”

    他仿佛极为可惜般将宋嘉言扫视几眼,如同在他的眼里这已是一个将死之人。

    楼中灯盏里的烛火跃动在宋嘉言的眼中,好像盛了万千笃定而又温润的盈盈笑意,将杯子拿过在手中,递向杨幼禾。

    她微微一愣,立即明白过来,笑着颔首,拿了桌上的酒壶将杯子填满。

    “陛下,此刻我们的血如何再满这酒杯?”

    她浅笑,轻轻把酒杯放在桌上,一双眼里俱是姚帝讶然而意外的神色。

    “奴婢听闻天下皇帝分为三种,一为明君,二为昏君,三为暴君。”她浅浅顿首,笑意更甚:“所谓明君,明白事理,宽宏大量,天下的百姓都爱戴于他;所谓昏君,不分青红皂白而一意孤行,天下的百姓都厌恶于他;所谓暴君,残暴不仁而颠倒是非,妄想用严苛政法来管制人心,天下的百姓都害怕而忌惮他。”

    她偏了头,眸子里盈盈般的笑意:“奴婢与公子敢坐在这里,原因自然是不惧怕您,送您美玉,自然是爱戴于您,陛下又何必自贬身份,当一介暴君呢?”

    霍白眸子里突然有了潾潾的笑意,似乎极为意外般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子,十四五岁的豆蔻模样,一双眼仿佛盛了冬日里清冽的月光,皮肤白皙,脸小巧而精致,让人像是在心烦意乱时饮了一杯冰润的甘露,四肢百骸都极为舒适而欢喜。

    还未长成,却已是倾城之姿,通体的气度却绝非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他蓦然间笑出声来,极为畅意般将酒杯端到眼前打量着:“你的意思是朕是一个明君咯?”

    杨幼禾笑着看着他,并不作答。

    “陛下亲政爱民,不惜以休养生息稳定朝中局势,若是继续踌躇不定,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而鸠占鹊巢吗?”

    霍白大惊般望着她,复而抿唇似笑非笑般看着她开口:“原来大元女子不让须眉,倒是让朕不得不为你刮目。”

    “不如你来说说,欲之如何?”

    杨幼禾蝉翼般的睫毛在颊上扫出一片阴影,声音软而温和:“陛下愿意冒着极大风险来我大元,必是存了结交之心,陛下派来的使臣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只是此事过后,陛下要打算怎么办呢?”

    她轻轻抬头,将姚帝沉吟的神色收在眼底。

    “自然是将此次出使的目的完成。”霍白似乎并不在意般笑着应她:“和亲之事,水到渠成。”

    “那陛下真的觉得,此事会如您所想般简单么?”

    她摇了摇头,面上带了肃然之色,看向宋嘉言。

    “继续说。”霍白如是开口。

    她稳了稳心神,将掌心捏的紧了一些,目光凌然:“姚国真正掌握势力的人,会让此事圆满促成吗?大元与姚国结交,陛下的位子自然会更加牢固,您觉得,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可能吗?”

    霍白蓦然皱眉。

    “结果只会是让我元国的公主白白做了姚国争夺权力的牺牲品,陛下来大元许久,自然也听说过公主殿下,是元帝最疼爱之人,若是公主殿下在姚国出了半分差错——陛下您所面对的必是两面夹击,那么届时,只会是雪上加霜而非雪中送炭了。”

    霍白蹙眉,眼里仿佛有着极为炙热的火焰:“谁告诉你,姚国掌握势力之人,不是朕?”

    杨幼禾浅浅一笑:“此事简单,若陛下能做主,就不会冒着危险来大元了。”

    “因为姚国,根本无需与人联姻。”

    宋嘉言浅浅一笑,眼里的惊喜和肯定更浓了些。霍白却是如同被人掀开了隐秘般蹙眉隐忍。

    宋嘉言望了望霍白阴沉不定的眉眼,终于缓缓开口:“姚元之间,何必埋下隐患,元帝也并不想将怀阳嫁给你。”

    他并不怕这句话将霍白惹恼:“口头允的姻亲之事,也不过是迫于朝堂压力,若是陛下愿意亲口说出邦交之事,但并不以姻亲为束缚,元帝自然承这次恩情。”

    “口说无凭,况且自古两国邦交,皆是以秦晋之好作为天下的说辞原由。”霍白邪魅般将扇子复又打开,仿佛之前所听皆化作了烟雨。

    “这便是公子想说的。”

    杨幼禾将手稳稳地放在膝盖上,道:“元国的女子甚多,陛下可要求元帝赐其一个尊贵身份,养在元国,待姚国需要之时完成大婚。”

    “陛下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元国的势力支持,那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陛下,公子的意思,就是太子点下的意思,也是元帝的意思。”

    “何况,怀阳,是太子最珍贵的妹妹。”

    杨幼禾轻轻抬头:“利弊权衡,还在陛下。”

    霍白刷的一声阖了扇子,抚掌大笑,他本意不在和亲,自然知道娶元国公主该承担怎样的风险,一如那日杨幼禾所分析的,和亲之事,尚有转圜。

    “伶牙俐齿,腹中谋略让人不得小觑。”霍白蓦然将扇子放在桌上:“如此说来,我是该好好思虑一番——”

    话未说完,他眸子一凌,骤然间抬起手来,将扇子向着面前厉然扔出。

    只听得啪啪两声,两枚泛着银光的毒镖被钉入墙中。

    “谁?”

    却是霍白和梁上同时有人出口。

    当即有两人不知从哪里出来围起了霍白,另一人之声却是今日所见的洬流,从梁上飞身而下。

    杨幼禾怔然间被宋嘉言扯到身旁,转而目光凛冽般望着楼上。

    瞬时间不知从哪里涌出十来个黑衣的死士,手里握着浸毒的长剑,围着三人目光狠辣而咄咄。
………………………………

第六十一章 生死

    霍白嘴角霍然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接过少年当中一人递过来的长剑,蓦然向着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处刺去,果断狠辣,没有半点犹豫。

    数十人如同潮水般向中间几人围去,宋嘉言眸子微微一沉,牵着杨幼禾的手,向后一扯,便见洬流挡在身前,霍白的贴身侍卫只围着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纵使洬流武功再好,顾及着宋嘉言两人,也渐渐吃力起来。

    眼见着洬流落入下风,宋嘉言眸子愈加漆黑,黑衣人的剑几乎几次擦着他的袖子刺过,反手将杨幼禾护入怀中,这个档口便见一人从洬流渐渐薄弱的防御中攻了进来,凌厉而没有半点犹豫般向着宋嘉言的面前刺去。

    杨幼禾心中骇然,那剑如惊雷般将她眼底的沉静骤然劈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推了把宋嘉言,张开双手就向着剑刃迎上去。

    “幼禾——”

    宋嘉言蓦然失声惊叫,眼里的慌乱几乎要将这个少年所有的矜持都抛却。

    “叮——”

    杨幼禾一愣,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而是眼前的刺客剑锋一偏,眸子骤然紧缩起来,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越的声音,不过几息之间,就倒了下去。

    他身后站着的女子,一双眼里含着凉薄的笑意,妖娆而清冷般将手里的短刃转了个圈,便转身对着刺客博弈起来。

    素娘的身手极为灵活,一柄短刃得心应手,顷刻间就使局面明朗转安。

    杨幼禾从惊惶中冷静下来,就觉得宋嘉言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一双眼里仿佛含着万语千言,最终却只剩下长长叹息。

    此时数十个黑衣人只剩下四五个,却皆是缠着霍白,攻其要害,他身后的一个侍卫右臂被划开寸长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黑血,片刻之间脚步就踉跄起来,但长时间的训练让他忍着剧痛仍旧护及在霍白背后,手里脚下渐渐散乱,顷刻间又多了几处新的伤口。

    就在此时,便看见从门口闯进四五个人,众人皆是一惊,洬流与素娘还未攻击,就见几人与黑衣人缠斗起来,顷刻间将几个黑衣人斩杀于剑下。

    众人大松一口气,却在此时见为首之人从怀中摸出一物掷在地上,瞬间浓烟弥漫,几人大骇,却发觉烟入鼻腔后昏昏沉沉起来,腿脚也有些发软。

    “走!”

    素娘蓦然大呼一声,杨幼禾就觉得宋嘉言冰凉的手覆于自己的口鼻之上,众人夺门而出,被屋外冰凉的寒风吹过,才觉得蓦然又清明了起来。

    深夜里寒风呜咽,卷起的雪花落在杨幼禾的唇边,她才从方才的大起大落中回过神来,转头去看身后的宋嘉言,他目光凛冽,好看的眉在月光下拧做一团,丹寒扶着他,杨幼这才发觉宋嘉言的月白的衣襟上不知何时沾上一块血渍,刺的让她心下一滞。

    “你受伤了?”

    宋嘉言听她问,仿若毫不在意般轻轻摇头,一如平日里浅笑的样子:“没有。”

    杨幼禾不信,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扯了她的袖子便要查探,却听见跟在霍白身边的两个少年惊呼出来。

    “公子——”

    杨幼禾转眼去看,却发觉霍白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就是素娘也不知去了何处。

    那受伤的少年迫切般想要往屋里冲去,却蓦然脸色一白,跪在了雪地里,另一个少年目光沉然般将他觑了一眼,用帕子堵了口鼻,一个飞身冲到屋内,却又在片刻后冲了出来,看了看被剧毒折磨的同伴,俯身在他身边不知放了什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飞身上了屋顶,转瞬间就看不见了踪迹。

    众人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杨幼禾这才发现那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稚嫩英气的面庞似乎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身体和面颊上隐隐泛出乌黑之色来,她皱眉,剧毒已伤及心脉,恐怕是救不了了。

    那少年沉吟着,眼里有了决绝之色,将手边的东西拿在手中,杨幼禾才惊觉是把匕首,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见少年顷刻间刺入心中。

    宋嘉言看着她骇然的神色,眼里仿佛有着挣扎,迷离,恍然和沉重,却半点也看不到害怕的样子,就这么静静的沉思着,将掌中的血轻轻拭在丹寒递过来的帕子上,若是她见着了,必然又要难过。

    丹寒忧心般接过主子递过的帕子藏在怀里,方才杨姑娘冲出去的一瞬,公子呕出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却还要瞒着姑娘,公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乍闻洬流开口:“烟雾散了,进去看看吧。”

    他大步而前,与今日所见的狠厉邪气很是不同,一挥手就解开身上的袍子罩在了已死的少年身上,却并未停留,沉吟着走进屋中,半跪着解开黑衣人的衣服。

    摸索片刻,就见从他怀中掏出一块佩玉。

    低垂的眸子漆黑如同夜色,微微蹙眉将玉递给跟进来的宋嘉言手中。

    是姚国的人。

    “不对。”杨幼禾皱眉,将玉接到自己手中,指出那束着玉牌的绳子:“若是常年戴在身边,这绳子也太新了。”

    宋嘉言讶然,果然见栓着玉牌的墨绿色的丝绳在烛火下泛着莹莹的光,旧的绳子绝不会有这样的光泽,放在手中摩挲道:“有人想借幽太后的名义杀了姚帝。”

    “那第二批人呢?”洬流不解:“着明显是两拨人,都是冲着霍白而来的。”

    “第一批是嫁祸,第二批是真的想要针对他。”杨幼禾顿了顿:“看来有人真心不想姚远两国结为姻亲。”

    姚帝此时下落不明,看后者将第一批斩杀的果断狠绝,那么其幕后之人定然是不想让姚帝此刻就死,此时的霍白应该只是被带走,并无性命之忧。

    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幽太后所为了。

    那么前者究竟是谁,一边想要霍白的性命,一边却又顺带将宋嘉言和自己解决掉呢?杨幼禾眸色微沉,复而又想起一件事情。

    姚帝下落不明,那么姚国将至的使臣要将如何?她霍然看向宋嘉言开口:“快让太子殿下护送姚国使臣入宫。”

    宋嘉言颔首,桌上跳动的烛火映在他白皙温润的面庞上,望在杨幼禾的眼中,如同烟雾般看不真切。
………………………………

第六十二章 迆逦

    大元蒙历二十年末,宏呈姚帝旨意,以两国和睦邦交,造福万民,稳固天下四海事态为根本,遣使大元,姚帝甚喜,降旨天下,薄赋税徭役三年,举国欢庆。

    怀阳静静站在门口。

    杨幼禾带着四五个宫人捧着宫装站在她身后,突然见她伸出的手想要去接飘落的雪花,她今日未将发绾起,在漫天的飞雪中与之交缠在一起,她有些看痴了,怀阳这样的女孩子本该是欢喜而快乐的,如今更多的是家国身份的无奈和忧愁。

    “殿下,该换衣服了。”

    “嗯。”她轻轻浅浅的应了一声,步子却没有动。

    “今夜是除夕,有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之意。”她将伸出去的手转身覆在杨幼禾的颊上,冰凉而湿润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对我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她斜长的细眉中贴的花钿在雪光下极为妖冶。

    杨幼禾怅然般垂了眸子,若是霍白没有失去踪迹,她尚且能宽慰怀阳一切还有转圜,可是太子和宋嘉言那边至今没有消息,那就说明,霍白至今仍没有脱身。

    姚国的使臣如今在太子门下,祁皓布了若干人马护其周全,如果今夜没有什么变故,只怕和亲一事就要以姚国开口摆在世人的面前。

    她只盼着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怀阳今日仍旧穿着淡黄色的宫装,不过是宴席上正式的宫衣,与平日里松泛的样子不同,仿佛是雪地里绽放的莲花,冰冷矜娇,带着皇家的威严与繁重。

    “他会不会来呢?”怀阳乍然出口,仿佛是只孱弱的小兽般微微颤抖着声音:“不,他不会来,这样的场合他不该来。”

    怀阳竟忘了瞬如今在边关,她心中的执念竟然这样深了么。

    杨幼禾为她绾发的手顿了顿,仍是沉着眸子并未停下手中动作。

    远处寒风呼啸,将冬日的雪花卷起在红砖绿瓦之上,伴着偶然间传来的宫乐之声,元朝朝野上下灯火辉煌,为了今日的宴席燃的通透,仿佛顷刻间就要化作漫天的大火,将这宫墙里的所有腌臜以及欢歌通通化作灰烬白骨。

    软轿抬至殿外,杨幼禾依稀便看见了里面的歌舞升平,仿佛是一场繁华大梦。

    “公主殿下到——”

    她跟在怀阳身后,看见那大摆的宫装迆逦而行,一步一步沉顿,肃穆而有力,这是怀阳,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也不会去哀求,让疼爱自己的父亲失了颜面。

    元帝的眼里仿佛带着虚淡的恍然,看着这个疼爱的女儿一步步面向自己而来,突然记起幼时的她尚且不懂事,抓着自己的袖摆要去放风筝的活泼样子,如今却像是沉静而清冷,再也不会如同平常人家一样唤自己爹爹了。

    皇后与曹贵妃坐在元帝两侧,看着元帝失态,皇后立刻含了笑:“怀阳今日,才像是个大姑娘了。”

    元帝骤然回过神,沉吟般望着她开口:“坐罢。”

    此刻殿内尚且还未正式开始,三三两两坐着一些朝中重臣及其家眷,荣亲王世子和杨静沅坐在右侧,旁边就是只顾着饮酒的祁渊,即使是今日,他也着了一身黑色的袍子,坐在角落里存在感极低。

    太子等人却尚未到场,元帝今日是提早出面的,可见对姚国重视,杨幼禾跪在怀阳身后,突然想起杨家的境遇来,若是一年以前,这样的场合,只怕大伯尚且还坐在朝堂上神采飞扬罢。

    也不知杨家众人,今年的年节是否欢喜和睦?

    “太子殿下到——”

    怀阳闻言却立即抬起身子,看见祁皓身后之人时却还是将肩膀蓦然松下来。

    她抬眼看向门口,身后跟着进来的,正是宋嘉言。

    “父皇,姚国使臣正候在殿外。”祁皓的眼里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元帝开口。

    杨幼禾看着他的笑意,复又见一旁的宋嘉言面色淡淡的样子,没有半点起伏,突然心中一动。

    “快快请进。”元帝急切的语气展漏无疑,但眸子幽深而凌冽,实在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看着一行进来两人,前者恭谨般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后者抱着锦盒遮了大半的脸,却是站在他身后。

    元帝皱了皱眉,吞吐间还是露出笑脸道:“卿可是瞧不起朕,为何见朕不跪?”

    杨幼禾见状却是心中一跳,那男子身形欣长,背脊宽而挺拔,即使被手中捧着的盒子遮了大半个脸,还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他身上凌人的气势。

    那男子闻言,却是径自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锦盒从脸前挪开,斜眉如鬓,鼻梁高挺,一双眼仿佛星云翻滚,不是霍白又是谁?

    “陛下好气量,竟能如此安之若素。”他仿佛极为满意般将元帝打量一番,背着手一步步向前迈进,他着了一身耀眼的红色衣裳,灼的杨幼禾眼睛微微发烫。

    “朕乃大姚天子。”

    一语出,四座惊。

    姚帝似乎极为骇然而又难以置信般望着面前双目清亮而又气势凌然的男子,握着酒杯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颤。

    曹贵妃蓦然皱眉,似乎极为吃惊般打量着他。

    杨幼禾将众人神情看在眼中,望了望一旁侧立的宋嘉言,看着他似乎投来清和的笑意,一颗担忧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霍白轻轻将眉扬起,似乎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狂风骇浪,微微倾手:“来者是客,元帝无需介怀。”

    说罢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其中赫然躺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元帝仿佛才从骇然中清醒过来,与一旁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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