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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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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大的胆子!”
………………………………

第七十三章 输赢

    殿内鱼贯而入几对侍卫,元帝终于按着鬓角清醒了些,看着杨幼禾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向着众人挥手:“出去罢,没事。”

    待整个殿内人都散尽,元帝才蹙眉开口:“你有何事,竟然穿成这样来见朕?怀阳——”

    杨幼禾听他开口,蓦然间长舒一口气,幸好,她心中尚有怀阳,只怕元帝的异常和这异香也有关系。

    “陛下,殿下很好。”

    元帝闻言,终而是舒展开了眉头,看着面前这个目光凛冽的女子,好像心中有什么被触动了似的有些发闷。

    杨幼禾往前走进几步,蓦然间跪到元帝面前。

    “殿下此刻很好,但并不代表以后也会很好。”她在赌,赌元帝对女儿的重视是否超过了缱罗的蛊术。

    元帝似乎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睁开的浑浊双目里茫然一片。

    “陛下有多久未曾看过殿下了?”杨幼禾顿了一顿,看着元帝似乎是沉吟般的神色复而开口:“殿下很想陛下,很想陛下再带着她在花园里放风筝,将秋千上的银铃荡起在耳边,很想陛下为她讲幼时的故事,很想陛下带着她狩猎时的亲昵样子。”

    “陛下还记得要为殿下做什么事吗?”她这样蓦然开口。

    元帝身影一滞,缓缓抬起眼睛来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子。

    怀阳是他最珍贵的女儿,是他最爱的也是最对不起的人的孩子。

    “怀阳。”元帝声音恍若带了哽咽:“父皇对不住你,更对不住你的母亲。”

    杨幼禾看着面前帝王身上透出来的极骇人般的悲伤,一双茫然的眼睛里却滚出豆大的泪珠,在他苍老而疲惫的面庞上划下几道沟渠。

    “陛下!”

    她突然大声唤他:“殿下还等着您呢!”

    元帝陡然一惊。

    “陛下此时,是否愿意为了大元,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怀阳,为了这么多年的容忍与谋划——”她说至此时,微微一滞,复而铿锵有力,目光灼灼。

    “陛下可愿此时退位,将整个大元交到太子手中。”

    大逆不道。

    杨幼禾匍匐下身子来,若是平时,她这样的话必将引起惊涛骇浪,或许将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说是元帝,即便是尚书与户部,或者是哪个朝臣随口一句,便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

    可是如今,将是改朝换代的大局面,即便是元帝不允,历史的洪流也将会将这样内外皆腐败的王朝推翻。

    她只愿元帝此刻能从缱罗的控制中抽离出几分清明来。

    只要一会儿,只要短暂的几个时辰,元帝是否能认清此时的危机,是否能记得他对怀阳的承诺,是否能将整个要陷入动荡的大元给拯救出来,是否能像一个父亲君王般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这一切,杨幼禾并没有十全的把握。

    她不知道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元帝究竟最珍视什么,她亦不知道曹贵妃为何不以这样的秘闻作为要挟迫使元帝让位,但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元帝,在此时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仿佛凝结在空气中,像一张巨大的网要将她裹得喘不过气来,她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元帝脚下的地毯上,在这样死一般的沉寂中似乎听见了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即便太子和公子必然保得她性命,但她知道,只有自己揽下一切,太子才会另有机会,死在元帝或是祁湛手中,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快来不及了,祁湛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若是此时她走出宣隆殿,等待她的,将会是生不如死,她陡然间抬起头来,坚定的眸子与元帝幽深漆黑的眼撞在一起。

    “你可知道,说这样的话,朕可以将你千刀万剐。”

    杨幼禾大喜,元帝此刻是清醒的!

    她蓦然间眸中生出骇人的光华来,似乎毫不畏惧和退缩,双手微笼,叩头应道:“奴婢死不足惜,还请陛下立刻做出抉择。”

    元帝一怔,几乎被她陡然间生出来的凌然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几日,究竟都做了什么?好像极不清明,整个眼前都被清雾笼罩,却又好像被人操纵,不受自己所控,他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睡过去再也不愿清醒,而他在此期间又罢黜了多少有着功业盛名,为天下人爱戴的老臣?

    他又有多少日恍惚间记不得怀阳在何处?他日日夜夜想起的梦到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夜晚和十几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

    他不能,不能一手毁了这场几十年的谋划布局,他不能,不能毁了她的心血和付出啊。

    元帝眸子骤然紧缩,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寒风呜咽,整个大殿都被阴沉沉的暮色所笼罩着,他似乎闻到了隐约的腥甜气味,够了,二十年的皇帝,够了,他做了太多错事,拥有了太多本该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太累了,这么多的谎言,这么多的提心吊胆,他这一生,终究是失败的。

    “来人啊,宣太子——”

    祁湛要推开殿门的手一缩,立刻就被元帝暗处的影卫围个水泄不通。

    他眸子里霎时被不甘和惊疑笼罩起来,元帝再不济,也是老奸巨猾,怎么不会留给自己后手?是他大意了。

    杨幼禾蓦然间坐在地上,此刻才发觉整个背都被冷汗所浸湿,双手微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有到最后一刻,她还不算成功。

    她看着元帝怅然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杨正淇背着手立在园中问她怨不怨自己的神色,清冷而孤独,仿佛整个人都被这样的变故所击垮。

    当祁皓平安进入大殿的一刻,她知道,一切都算是告一段落了。

    即便祁湛再有不甘,即便缱罗还要做什么,祁皓的登基,都会将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重新扶入正轨,即便以后再有什么样的变故不测,都将成为后话。

    蒙历二十一年初,元帝病重,无力于朝堂,禅位于长子祁皓,虽无先例,蒙众臣鼎力拥戴,不限宗法,莫过危情,人心所向,新帝上位,改国号为姜,以献历纪年,昭告天下,自此大和。
………………………………

第七十四章 定局?

    杨幼禾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白雪皑皑,尚无消融之意,今年的冬天,竟如此漫长。

    “你冷吗?”

    “嗯?”她尚不明祁皓的意思,转过头来望着他俊逸挺拔的侧脸。

    “朕很冷很冷。”他声音喑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曹家仍旧掌握着这朝堂大半的实权,朕所言所行,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人真正的放在心中。”

    “朕到现在,才明白父皇的苦楚艰辛。”

    杨幼禾微微敛眸,并不应答,祁皓也并非想听她说什么,两人并肩而立,仿佛那惊心动魄尚且还在昨日。

    祁皓身上的龙袍极为合身,他穿着时,挺拔修长,睥睨天下的朗朗姿态,恰若有着天下尽在操控之中的君王气度,可是也有着同元帝如出一辙的无奈和孤冷。

    元帝此时将自己关在保桓殿内,但尚且颁布旨意,不准任何人为难缱罗夫人。缱罗仿若对这样的变故并不上心,涣央宫被祁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她也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抗。

    好像这一切,同她没有半点干系。

    怎么能如此淡然呢?

    她又想起了那个藏在曹贵妃心底的秘密,恍惚觉得缱罗一定于此有关,但她却理不清头绪,好像一切的出口都被这个秘密给挡住,任谁也飞不出去。

    这个皇宫安静的犹如一座死城。

    宋嘉言怎么会算不到这样的境地呢,可他偏偏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一次次的认同自己的想法,一次次的推动自己在其中有所作用,一次次的让自己以微茫的计谋操控整个局面。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只不过为他这样的手段而微有沉吟。

    “陛下,不好了,公主殿下长跪在大殿前,要求陛下见她——”

    祁皓大惊,匆匆随着众人走下城楼,杨幼禾亦随着,赶往宣隆殿。

    远远地就看着怀阳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像是在寒冷荒芜之地开出来的一朵黄色芙蕖,衣袂被冬末早春的风吹的四散,周围的景物都因这样耀眼的姿态而略略黯淡。

    她一步步走近着,怀阳脸上的淡然和固执的神色就愈发明显。

    “怀阳,你这是干什么?”祁皓大惊失色,他不怕怀阳对于让元帝禅位的声讨,他怕的,是那个尚且不知死活的人。

    怀阳声音如故般的清冷而倔强:“王兄已登基,可否兑现那日对怀阳的承诺,让他回来?”

    祁皓心中猛然一缩,被她冷绝的眸子骇的一滞。

    半晌后终于开口:“你先起来,此事尚需商议。”

    “我看谁敢应她!”

    徐太后从殿后缓步而来,一双眼锐利而森然,冷笑般对上怀阳的眼睛:“她要跪就跪好了,你尚且忙着朝中大事,怎么能这样纵容她,身为皇室公主,就该为这天下,为这先皇基业,做出她应有的贡献!”

    “母后。”怀阳声音涩然,带着些微的难以置信:“我才是你的女儿啊,我只不过要他回来,何必如此?”

    许皇后闪过几许迟疑,终究抿唇,带着薄薄的凉意:“你若我的女儿,就该分得清是非黑白,分得清这忠孝情义,分得清这么多年,你除了娇蛮无礼,与整个国家没有半分建设,只会让你父皇伤心,让你兄长在国事繁忙中还要为你为难!”

    怀阳蓦然间睁大眼睛,几乎被她这样的话生生扼住脖颈。

    从她的空洞般的眼里终于又滴落出大滴的泪珠来,啪啪敲在大殿前的青石板上,瞬间被这样寒凉的温度凝结成冰。

    “母后——”

    祁皓神色微变,立刻上前搀扶了徐太后的手:“母后先去后殿等朕,怀阳她心里明白。”

    徐太后终而长叹一声,望着怀阳微微摇头,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此处。

    祁皓面露不忍,语气温和:“怀阳,你先起来吧,母后那边,我会想办法。”

    他终究疼爱这个妹妹。只是怀阳听罢,却含着悲切而讽然的笑意:“皇兄不必再为难了,恳请皇兄让怀阳侍奉父皇身旁,让我这个女儿最后尽些孝心。”

    她说罢,并不等待祁皓的允诺,踉跄着起身,杨幼禾伸出手将她纤细的身子扶着,怀阳并未拒绝,一步一顿的向着那百步台阶下走去。

    怀阳推开保桓殿的大门,元帝此刻像是失神一般望着面前的画卷,见怀阳来了,苍老而悲切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生气,颤巍巍的向她伸出手来。

    怀阳将手递给元帝,轻轻将头颅倚靠在他的膝盖上。

    两个人如同这世间最寻常的父女,父亲眉眼温和,带着对女儿殷切的爱与祝福,女儿眷恋宽阔而坚实的怀抱,嘴角微挑,极为安和。

    杨幼禾微微一怔,那画卷上的女子有着同缱罗可比的绝美模样,一席白衣出尘。不是皇后,也非曹贵妃,只是眉眼间和怀阳有着几分相似。

    她心中猛然一紧,一个想法立刻将她从这样幽静温情的时刻骇出一身冷汗。

    怀阳的生母,是否并非皇后。

    “你怎么了,又出神了?”宋嘉言仿佛好笑般觑着她浅淡的神色,一如往常般轻轻将她的髻儿拍了拍。

    “难得出来逛逛,你该展颜才是,前一段日子提心吊胆,今天就什么都不要想。”他语气一贯温和,从车帘里透进来的光将他眉眼渲染的极为干净清和:“想去杏花楼吃点心,还是想去醉安阁?”

    “去醉安阁吧。”

    宋嘉言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眸子里难得透出几分狡黠来,面前女子身量微微长开,面颊上细小的绒毛平白为她清丽的面庞添了几许可爱。

    原来,她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得这般大了。

    马车微微一晃,宋嘉言扶着丹寒的手先下车来,复又转身执了杨幼禾的手让她跳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便望着许久不见的醉安阁。

    那日后,她本来以为醉安阁不会再开了,哪知如今在她眼里的竟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

    她微微探头,见着屋里忙碌的熟悉女子,终而长舒一口气出来。

    “素娘——”

    那女子转头,面上一贯明亮绚丽的笑:“呀,小二,快温一壶好酒来——”
………………………………

第七十五章 灵鹫

    杨幼禾与素娘相视一笑,两人都没有开口寒暄,即便是杨幼禾没有说话,素娘也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几分释然和欣喜。

    她与素娘之间,恍惚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或许是相见恨晚,才致使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还未来得及恭喜你。”素娘抿唇,眼角的笑意宴宴,眸子却微微敛在睫毛下的阴影中,语气中悲喜不明:“在皇宫中有了安身立命的身份,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修养一阵了。”

    她说这句话时微微抬眼看向一旁的宋嘉言。

    杨幼禾试图从她淡漠的语气中听出什么来,可惜什么也没有,没有不甘,没有失望,只是这样的淡漠与她平日里的飞扬很是不同。既然素娘知道这些,也该知道她与霍白之间的事吧,她原本觉得素娘会对霍白有所不同,如今见她疏淡并不伤心,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这两人之间并非如自己所想?

    她微微沉吟,便见素娘笑着将肩膀上的铃铛微微拨动,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跟在霍公子身边的那个少年?”

    “是那个武功极好的孩子?”

    素娘点点头:“他亦受了重伤,留在大元。”她兀自笑着摇摇头道:“因此没有办法随着霍公子回姚国,霍公子临走之时,让他在我这里养伤,待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将灵鹫留给你,供你差遣。”

    灵鹫便是那日活下来的少年的姓名,想至此时,她难免回忆起了那日枉死的孩子,虽然已让公子将他好好安葬,但还是眸子微微黯淡,心知霍白对这两个孩子格外看重,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他们,如今去了一个,留下另一个,也许也有着不见不伤的意味。

    若单凭受伤无法随同这点,就说霍白有这样好心留帮手给自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素娘微微拍手,便见从屏风后走出一个少年。

    初次相见那日不是刀光剑影就是四下昏暗,杨幼禾只是对她有着大概的印象,这时再见时,发现他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小几岁,身形修长,虽然还是少年模样,却已是根骨俱佳,一派朗朗的样子,面容清逸,这时虽不如霍白公子等人,却也隐约可以看出日后风华。

    他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明,杨幼禾对他有些愧疚,这样的孩子究竟是如何培养起来的,她也能猜到几分,这样的成长经历有一个患难与共的伙伴是何等重要,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看着伙伴葬身自己眼前,谁都不会好受,况且他又算背井离乡,因此便温和下语气来:“你今年多大了?”

    那少年恍若未闻,垂着的头颅并未因此有所动容。

    宋嘉言看向她的眼里便噙着笑意。

    霍白这个人还真是欠揍,本来以为他会对他嘱咐几句,现在摆明了是要看她的笑话,危机给你了,人也给你了,看你怎么收服又怎么破解了,若是因此而止步不前,只能算她没有本事。

    这可恨的眉眼当真和他有些相似。

    杨幼禾一怔,立刻摇头将那黑衣少年的影子从心中剔去,恍然般对上素娘笑意吟吟的眉眼。

    霍白敢将这么重要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一定不是只为了消遣自己,她微微沉吟,便笑着指向那少年:“灵鹫,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那少年倔强的身形终于有所动容,缓缓抬起脸来,蹙眉看向面前不过大了自己几岁的女子。

    “我知道你并不愿认我为主,我也不会逼迫你,如今我们之间的,皆是买卖。”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让人信服的气度与轻松:“你保护我三年,我给你自由,如何?”

    少年淡然镇定的眉眼终于因为她的话而碎裂出震惊和怀疑。

    杨幼禾轻吐口气,轻轻却又不容抗拒般对上少年的眉眼:“我知道你的身份对你意味着什么,若是这般容易脱离,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追求自由尚且是她所追求的。

    尤更不必说见证了太多死亡的孩子,他的生命不应该这样匆匆结束。

    “与此同时,我还会为你伙伴报仇。”她虽轻笑着,望在灵鹫的眼里恍若是一诺万金般的沉重与肃默。

    “你当真能做到?”少年微微咬牙,语气中盛满怀疑。

    “若我做不到,你的主子如何会把你交给一个废人?”杨幼禾偏了头,狡黠般望着他发问。

    少年终于握紧拳头,眉眼中盛满了坚定与凌然,恭谨而郑重般向着她抱拳稽首:“属下今年十三岁。”

    他顿了顿,眸子里瞬间绽开让人目眩的光华,铿锵道:“我信你。”

    这三个字听在杨幼禾的耳里,终于让她笑意更甚了些,向着宋嘉言炫耀般微微抬头示意,见他眉眼里也是赞许和认同,她恍然间有些失笑,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让宋嘉言点头自己才安心。

    “你我之间既然并非主仆,你以后就叫我茵姐姐吧。”她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不必拘泥礼数,坐下吃点东西。”

    那少年微微迟疑,并没有因此而上前。

    素娘见状,倒是笑着推了他一把:“怎么,方才还说相信她?”

    少年往前走了一步,却还是止住了身形,颇有些迟疑不定。

    杨幼禾向着少年一笑,语气不紧不慢,此刻却有了几分的威压和气势:“若是连骨子里的主仆观念都去不掉,还谈什么重获自由?”

    她这句话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心上,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坐在几人身边。

    杨幼禾唇角微挑,却还是不以为意般垂下眼帘,灵鹫如今的年纪,让她恍然间想起自己的弟弟来。

    他如今,过得可还好?

    复又暗自叹口气,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如是让心怀鬼胎的人再抓住把柄或是自己软肋——眸子黯淡几分,却觉得宋嘉言在桌下牵起自己的手,她望向他时,在他沉着的眸子里看见了几分温和而坚定的沉着神色,好像能窥到她心中所想的力量与安抚,让她躁动的心再次沉着下来。

    这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大街上传来的笑骂声,他们的雅间窗户大开,那人的声音便一字不漏的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都说新帝上位,天下可大安,可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些狗屁之言——”
………………………………

第七十六章 无央

    众人面色皆是一变,这样的话,在大庭广众下喧嚷出来,无非是自寻死路。

    不知道是谁这样不顾自己性命?

    杨幼禾趴在窗子上往下看去,就见着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发髻微散,面色涨红,极为不修边幅,手中还捏着一个已空的酒瓶。

    男子抬手仰头将酒瓶往嘴里灌去,见瓶中无酒,愈发恼怒,冷笑着对微观众人破口大骂:“都是些乌合之众,出了事知会往后躲,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这样的臣民,这样的国家,我要它作何?”

    杨幼禾一边听,一边暗暗心惊,无论这个人是谁,注定不会善了了,从他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慨中可以推测是一个壮志未酬,郁郁不得志的敢为之士,如今却觉得鲁莽率性了一些。她微微摇头,有些担忧般的看向宋嘉言,便听他沉吟着开口:“是蔚家无央。”

    杨幼禾乍闻这个名字,难免一惊。

    蔚家功勋作为,她尚且知道大概。

    蔚家是太祖皇帝打江山时的骁勇猛骑,西边城池二十余座,便是蔚家人用血路铺出来的铜墙铁壁,一时风光无限,众人皆以为蔚家自此可以随这盛世而永保荣耀与地位,可是,古往今来帝王皆有个通病,忌惮功臣功高盖主,难免有一日江山不稳。

    蔚家之人也并非泛泛之辈,自然看得出皇帝的意思,一时间辞官高老,携着蔚家众小辈夹着尾巴做人,退隐山林,太祖皇帝见他识趣,赠其“槛外闲家”的封号,其意不言而明,却也再未多加为难,直到元帝时元帝才想起这号人物来。

    本想着骁勇善战的血统尚且不会流失,派人找寻时,却发觉蔚家人已散尽,就剩下一个整日里只会喝酒侍田的旁系子孙,便是蔚无央了。

    元帝自然未将他放在心上。

    杨幼禾眸子一沉,若说这样功臣的后代,如今若是折了,未免太过于造化弄人。

    隐隐约约见听见了呵斥让路之声,果然还是引来官兵了么?她转眼看向宋嘉言,见他眉眼颇有意趣,便知他心中未免起了惜才怜爱之意,沉着般笑着看向那蔚家后人。

    蔚无央本就大醉,看着众人指指点点,愈发恼怒不堪,将酒瓶扔在脚下,所骂之词更是激昂,骂着骂着,见无人理他,便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却是微微一晃神,捧着胸口恣意大哭起来。

    众人一怔,见他形容疯骇,可见是被酒迷了心智,看笑话的,惋惜的,神色明凑热闹的,都一时被他这样的姿态吓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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