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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门策-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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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桑说到这里时,眸子已然通红,喃喃失神:“不该的,都是我的错,都是“小桑”的错。”

    杨幼禾心中微微酸涩,姬桑这样的人,是为白芍而活的,而白芍,又何尝不是为姬桑而活?

    姬桑的眼里恍然落下泪来,却仍旧笑着拭去:“芍儿你喜欢我笑,说我笑起来时,总会让你想到幼时山后面的大片野菊,小桑不哭,小桑要笑着,笑着等你醒来。”

    姬桑说罢,像是陡然间被什么惊醒般起身,转过身来,望着杨幼禾开口。

    “胡人在如今分为三族,分别是勃,哈吉与狄,哈吉统领是最尊贵的胡族王室,三个月前,我打听到,正是哈吉王室有着这样的毒。”

    “大人不知是何人下的毒?”

    “哈吉借了狄族之手,也正是如此,我先前的打探和搜寻都被误导了。”姬桑眸子里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哈吉族与我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他眸子中的刻骨毒恨让她微微一滞,仿佛滔天怒火,若是有机会燃烧哈吉,只怕哈吉所到之处,皆是寸草不生。

    “大人想让我帮夫人找回解药?”

    姬桑手指微微扣紧,陡然般凝视她的双眼:“不仅如此,我还要得到这个秘法,让哈吉之人尝遍她所受苦楚。”

    “即便有人如白芍般无辜?”

    姬桑一滞,似乎有些恍然,却立刻被深深的仇恨掩盖起来。

    他拂袖垂头,声音冰冷:“我竟不知你还有为别人操心的功夫。”

    杨幼禾虽面色如常,一颗心却似乎被他这样浓烈的感情而微微悲凉起来。不是所有人都有为一人屠一城的勇气,她所言,即便姬桑有片刻犹豫,那么他也没有完全走入心魔,不会为了复仇而丧失所有的理智。

    也许,姬桑心里所想的,终究是白芍所想的罢?

    她垂首,随着姬桑从石洞中出来,猛然而来的阳关让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姬桑三年来每天都是如此,从阴冷到阳光之中的转变,对于姬桑来说,却是恰恰相反。

    “姬桑。”

    他脚步微顿,听着身后女子淡淡开口。

    “我敬重你。”

    他眼眶一湿,身后女子声音像是远处飘来的柳絮般清润淡薄:“白芍与你,终究有一天会再次共赏这些繁华。”

    她微微垂头,可是她的幸福快乐,却没有任何回首的必要和可能,覆水难收,终究是镜花水月,即便可以跨过万水千山再次相见,却还是少了可以执手的眷恋。

    求不得。

    杨幼禾轻轻一笑,眸子里带着些薄薄的雾气,对上面前略带讶异的男子面庞。

    “什么时候动身?”

    姬桑微微沉吟,他似乎在她身上一瞬间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哀伤脆弱,却立刻被坚韧沉思所替代。

    他突然有些佩服起她来。

    即便泰山崩于前,即便山河颠倒,对这个女子来说,都可以化作嘴边的轻声叹喟,无端让人觉得可以信赖。

    “三日后。”


………………………………

第一百章 解语

    胡人一族以北原上脉为界,以牧羊饲马为生,性暴烈。

    如今一族分为三支,以哈吉为首,其余两族皆是当年“北疆裂变”而分出的贵族旁支,虽说是旁支,却怎会甘心屈居其下,内部纷争从未间断,当今的哈吉首领木铎吉桑上位后,亲自率兵平定两族联合讨伐,又说服两族与哈吉形成稳定合盟之势,又觊觎姚元两国土地广阔,物产丰硕,为了抢夺资源土地,转变矛头,频频骚扰两国边境。

    元帝继位之前,胡人大举来犯,镇压之后,虽已安稳多年,但自去年起隐约有了重起之势,上庸关作为重要隘口,自然更是必争之地,连年战火,导致附近民不聊生。

    胡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元也多次派兵镇压,尚未交涉,已知不可善了,由于大元朝堂动荡,胡人更是肆无忌惮,多次试探,甚至最近竟隐约有了大举入侵之势。

    杨幼禾静静将手摆在膝上,元帝的有心无力,祁皓的自顾不暇,都是导致如今局面的最大因素,不知姚国如今是什么情况。

    听荷见她发愣,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递过去半个煎饼。

    杨幼禾向着她微微一笑,示意不变心,挑了帘子往外看着,越走,四周的景物便更加开阔起来,四周天地成相应相连之势,地上牧草尚且肥沃,远远的看着一片起伏的白色绸缎,若非是处于战争,算得上是安详和美的山河景象。

    将帘子放下,眸子因为骤然的昏暗而染上幽凉之色。

    她这次去往哈吉的身份,是姬桑冒着通敌叛国的危险而捏成的。

    若想入举大元,必先突破上庸,以及上庸之后的薄谣,九霄,龙口,嘉其,东石,天星,以及三晖关等城。

    而上庸易守难攻,也是大元如今重兵之地,要想占领此城,必将付出血的代价,而姬桑,暗中与哈吉达成协议,会协助其突破上庸,代价则是交出解毒之法,并许诺尊位荣华。

    杨幼禾与听荷等人,则是筹码,也是取药的线人。

    她与姬桑皆知,哈吉族不是愚蠢之人,但若是姬桑深情之故,或许能让哈吉信上几分,其他的,则都要见机行事了。

    这是条九死一生的道路,可她愿意去做。

    不去是死,去了则还有一线生机,更何况,姬桑对白芍,对于她来说,是能在这个世界里借着别人微弱的火光而获取的少许珍贵的温暖。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天色微亮之时,她警觉般睁开眼睛,面前的听荷也蹙眉,微微挑起帘子往外看着。

    有骏马奔过的踩踏声。

    她微微垂下头,马车渐渐平稳停止。

    “哈哈哈,多其则,这便是姓姬那小子送来的美人?”

    声音方止,似乎有人用鞭子抽了抽车壁,顿了顿,一双手就要将车帘掀起。

    “木让卓,不可……………”

    一个颇为低沉有力的声音将他的动作打断。

    那粗哑声音额男子似乎颇为不满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些中原女子,是我们哈吉的俘虏,将军又何必紧张?”

    那叫多其则的男子似乎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木让卓的手还是放了下去,杨幼禾似乎听见雄壮有力的骏马围绕着车壁又转了几圈,接着就是车窗被厚厚的毡布遮盖起来,不多时,马车身微微一扬,似乎听见马儿打了个响鼻,马车又徐徐开动起来。

    马车上一共有六个女孩子,皆是经过姬桑锦盒月娘精心培养过的。

    杨幼禾是个变数,也是真正压的筹码,其余众人,除了听荷协助她之外,都是用来干扰视线,分配不同任务,杨幼禾在心中也微微赞叹,姬桑培养人才,算得上是颇有手段。

    就拿听荷来说,她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但自从留意到她听力较一般人要灵敏许多,常年习武之人,多少会有些难以察觉的习惯,因此留心刻意试探之后,才知道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是姬桑最倚重的侍卫。

    这车上其余四个女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也丝毫不加慌乱,沉稳自如。

    她也知道,哈吉目前不会对这些女子如何,哈吉与姬桑之间,更多的是互相试探,一个是降低其戒备,一个是刺探其诚意,但她们泰然处之的神情几乎也让她暗中咂舌。

    马车又走了半天的光景,她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交谈的爽朗笑声,偶尔有列兵经过的声音,却并没有行军打仗那般的恭严肃穆,所以这里并非哈吉军营,最有可能的,就是哈吉的王室所驻扎之地。

    马车微微一倾,一个模样温和、穿着少数民族服侍的女子走上车来,向着众人微微颔首,为她们用布遮好眼睛,一个个的将她们扶下车来,杨幼禾摸着她的手时,只觉得比中原女子要宽大许多,手掌和指尖有些薄茧,十分有力。

    “你们跟我来。”那个女子中原话说的极好,并不像木让卓般的别扭。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杨幼禾隐约觉得自己被引进一个偏僻的营帐之中。那女子用哈吉语说了句什么,便听见四周有人走动的声音,不多时,又恢复了静谧。

    “你们先在这里待着,不要随意四处走动,饭菜什么的也会按时送来。”那女子轻轻嘱咐了,将她们眼前的布摘了下来。

    这是一处极为普通的游牧用的帐篷,周围只摆了一张桌子,以及一张铺着兽皮的睡榻。

    听荷垂下头,轻轻牵着她坐在桌子旁边。

    从现在开始,她是姬桑的义妹,也是珍舞坊的头牌。

    这里不是大元,也不是大姚,是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胡地,她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成功打消哈吉和木铎吉桑的疑虑,心甘情愿的将解药送出来,而且,她也希望阻止哈吉攻打大元之计,即便换不来和平,也要让自己问心无愧。

    “解语,人就在里面?”

    “是,将军。”

    杨幼禾骤然听到那女子与他人交谈之声,微微蹙眉,看向门口。

    是他?


………………………………

第一百零一章 长袖善舞

    有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却依旧离开了。

    多其则并没有进来。

    从那女子和木让卓对多其则的称呼来看,此人应该是哈吉的某位将军,并且身份尊贵,受人敬重。但此人却不在军营之中,反而留在哈吉,不得不让人心生揣测。

    但这些并不是自己目前所能考量的,她轻轻握了握听荷的手,起身在营帐中缓缓踱步。

    姬桑与哈吉的交易,虽然明面上是姬桑站着主动之势,但其实不然,哈吉不仅掌握她们作为人质和洽谈筹码,还有着反咬一口的可能,如果姬桑有丝毫让哈吉不满意的地方,她不会怀疑哈吉会立刻将姬桑所为告知大元,姬桑结局,不言而喻。

    因为哈吉向来自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妄想倚靠别人攻打大元,姬桑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派出了同样的“使团”接触勃和狄。

    哈吉与勃狄虽为同盟,但谁也不能排除这些常年受哈吉压制的势力有着不可小觑的野心。

    她微微蹙眉,要想使敌人不战而退最好的方法就是离间其并不稳固的结盟,等到他们因为权力之争自顾不暇,大元修养蓄力,才可以猛力一击,让其乖乖退出大元土地。

    可是,木铎吉桑能让哈吉成为大元和姚之劲敌,又岂非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别人得逞的呢?

    那么,姬桑派出三队人马,对哈吉来说是否算得上一个威胁,或者,姬桑所言,对哈吉,狄和勃三方的吸引力又有多少呢?

    她不知道。

    她只能赌。

    哈吉对她们还算客气,除了木让则多次嚷嚷着进来被那女子无一例外巧妙化解之外,她们在哈吉的生活,好像就是无关痛痒的局外人。

    杨幼禾却知道,一切都会来临,这一切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而这一个时机也在七日后终于来临。

    胡人宴庆与大元或是中原地带很是不同。

    在中原,或是皇宫,或是豪门贵胄,都以极尽奢华为本意,讲求的是面子或者是震慑之意,震慑平民百姓,震慑天下鞑夷,一次次的宣扬身份等级之别,有的人该坐在高位,有的人就该被踩进泥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中原的宴庆,毋庸置疑是天下百姓所深恶痛绝的。

    而胡人的宴庆,讲求的是普天同庆,以和睦二字为担当,在这一日,无论是尊贵,或是贫穷,都能为此分得一杯羹,或是节庆习俗,或是节目彩头,都与百姓息息相关,也许正是这种并不清晰的等级观念,才使得这样荒凉的地方成长出这样彪悍而有血性的民族。

    在哈吉的宴庆之上,高亢激昂的月声,大杯的美酒,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块牛羊肉,胡人女子不必忌讳等级身份,在广阔的天地纵情跳舞放歌。

    哈吉王宫之内,热情奔放的胡人歌姬正随性而舞,无数的美酒被传送上宴席,木铎吉桑坐在主位之上,四周围绕的是他的几个儿子和王宫重臣。

    “哈哈哈,今日是草原上难得的月满之夜,象征着我哈吉来年必定草沃马肥,一定会心想事成。”

    木让卓是木铎吉桑的大儿子,今年三十岁,他生的最像父亲,却偏偏性格愚鲁彪悍,身材壮硕,正一手执了酒杯,笑眯眯的对着众人开口。

    木铎吉桑闻言,大笑着举起酒杯,向着众人示意一番,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这个儿子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为疼爱的,偏偏不能担当重任。

    想到此处,便几不可察的微微皱了皱眉,他如今不过五十多岁,尚且还算壮年之时,一身铜甲及身,发髻梳成草原上特有的辫子,鼻子坚挺,轮廓极为坚实刚毅,眸子幽深,若不是两鬓微微发白的头发,更让人觉得威肃难亲。

    大儿子胸无大志,鲁莽率性,相比之下,二儿子就要出色很多。

    木让顿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他生的并不似草原上的粗狂,而更偏向中原的俊美柔和,正侧头与多其则说着什么,木铎吉桑用杯子遮住了抿紧的唇,虽然他身上有一半流着的是大元的血,但性格是最像他的,沉稳聪敏,像是猎豹一般叫人心生敬畏。

    小儿子不过十七岁,他想到此处,就觉得有些头疼,虽然模样生的极好,但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他的母亲又溺爱他,导致如今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偏偏自己又拿他没有半点的办法。

    四下一扫,果然不见木让其的身影。

    这时便看见多其则笑着举杯示意一番。

    “大汗,姬桑送来的女子正在外面候着。”他随身的侍从这时来报。

    他微微一滞,眸子紧紧一缩,却立刻笑着举起杯来。

    “总是我们哈吉的女子在此献舞,未免显得有些乏味,如今来了几个大元女子,据说最擅长袖善舞,身姿婀娜,是不可得多的的美人,不如让她们进来助兴,也如管中窥豹,领略一番大元之美。”

    木让卓率先拍手叫好:“快快,不知大元美人是何等销魂滋味。”

    “大哥昨日才纳了几个美人,倒也不怕她们吃醋。”木让顿微微侧目,像是极为亲昵般轻声揶揄。

    “二弟清心寡欲,大哥可比不上你,女人嘛,自然是传宗接代的,今天要是看上哪个,不如求去做妃子,大哥让你先挑如何?”

    木让顿微微笑着,并不答话。

    这时就听见传来悠远清冽的丝竹之声。

    杨幼禾一身绿色,如同踏莲般而来,她身后五人如莲花之花瓣在四周舞动、围合,散开,身姿袅袅,舞姿灵动,起落之间藏有暗香,随着衣袖摆动四散开来。像是莲花般绝尘,腰肢不盈一握,披散的头发随着身形摆动,一时之间竟让原本嘈杂的殿内鸦雀无声。

    偏偏六人却用半透明的白色纱巾蒙面,飞舞间隐约可见侧脸,让众人几乎目不斜视。

    多其则微微一笑,垂下眸子,看着同是玩味之色的木让顿,眸子里的幽深如同深夜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身侧木让卓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微微向前倾身,用余光扫视木让卓身后的木铎吉桑,轻笑着抿唇,端起酒杯。

    果真有意思的紧。


………………………………

第一百零二章 试探

    一舞罢,她微微半蹲着身子,用眼角余光去打量四周。

    顷刻之间满室皆是笑言赞誉,更不乏有言语粗秽难听的,她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只是胸膛微微的起伏暴露了方才的惊心动魄。

    木铎吉桑面色微沉,打量面前这个女子。

    “抬起头来。”

    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尚小,身形单薄,更不像哈吉的女子一般成熟而有魅力,只是脖颈手腕处露出的肌肤如白雪般的细腻,发丝柔顺乌黑,更难得的是一双如同秋叶般的杏眼,楚楚动人,眸子如原野夜空般的漆黑澄澈,带着星星点点的光华。

    姬桑的义妹,他用手轻轻摩挲杯壁,解语说这些女子除了一个叫听荷的以外都不是习过武功的,道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姬桑这个人,他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尤其是此人和勃狄两个阵营皆有来往,更让他有些难以摸清此人用意。

    “还蒙着那东西做什么,难道被我们看你一眼,还会失了贞洁不成?”木让卓已是迫不及待,甚至前倾了身子要去抓散落在地上的裙裾。

    木铎吉桑眸子一沉,胡人对此不甚在意,可是大元向来注重礼数,从来没有哈吉一般随意让歌姬作陪的例子,尤其是这几个人还大有用处,且不知底细,目前为止还不能随意碰触。

    “木让卓,不可无礼。”

    “父汗。”木让卓大惊,骇然看着木铎吉桑郑重幽深的眉眼,却也只是微微轻哼了一声,退回到座位上,他虽驽钝,却也深谙父亲的喜怒。

    四周就渐渐静谧下来。

    木铎吉桑抿唇,将酒杯斟满,复而哈哈大笑几声:“这几位是哈吉尊贵的客人,我哈吉应以全尽礼数待之,来人,为几个姑娘置座,倒酒。”

    杨幼禾记得姬桑所言,木铎吉桑自负而多猜忌,不会再一开始就将她们置于险境果然没有错,她轻轻跪在垫子之上,面前摆了大杯的烈酒。

    “我曾去过大元,也知大元女子并非十分在意这些虚礼,入乡随俗,几位姑娘不如摘下丝巾,也让我等好认清几位容貌。”

    她微微侧目,对面的男子面色温和,只是斜挑的眼角颇显得有些倨傲,见他试探,便想起了姬桑的话,此人定是木铎吉桑与元人女所生育的二皇子,为人阴沉,颇有手段心计,是最有可能接承父亲位置的一个皇子。

    她只这一顿之时,便觉得旁边又一束极为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面上微微扫过,温和而充满探究,却似乎没有半点恶意。

    侧目而视,是一个穿着哈吉军衣的年轻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容貌寻常,只是一双眼噙着温和笑意,极为不凡,见她看过来,抿唇一笑,微微颔首。

    她垂下眸子,声音灵动好听:“承蒙哈吉厚爱,我等自然不可托大拒绝。”

    手指扫过发髻,轻轻一挑,那方轻薄的绸巾就飞落下来。

    众人呼吸几乎一屏。

    面前的女子肌肤胜雪,带着几分浅浅红晕,唇瓣灵巧,鼻梁高挺,一双眸子更在这样的映衬下显得极为灵动诱人,颊边的碎发在灯火下勾勒出几分模糊的阴影,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却仍旧不卑不亢,虽不是倾城绝色,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身后的女子见状,也如她一般解开绸巾,大元女子细腻温和的眉眼在哈吉的粗犷对比下显得尤为夺目,却并不突兀。

    木让卓见状,几乎立刻啊呀出声。

    “元朝女子果真与众不同,倒显得我那几个哈吉美人粗鄙不堪了。”

    有人闻言却是一笑:“大皇子金屋藏娇,怎么算的是粗鄙不堪了,或许是元朝女子与我哈吉太过不同,才让殿下有此感叹。”

    木让卓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嘿嘿一笑,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只是一双眼却从未离开杨幼禾等人。

    木铎吉桑显然是习惯了大儿子的口无遮拦,并不恼怒,只是眸子里含着似笑非般的幽沉神色,片刻后笑着开口:“早闻大元女子巾帼不让须眉,极善饮酒,且我哈吉也是酒中国家,无酒不可活,今日本汗倒要讨教一番,不知茵姑娘可否赏本汗这个脸面?”

    杨幼禾心中微微一沉,不知木铎吉桑是否有意刁难,姬桑曾说,此人行事颇有坚毅,断不会随意为难一个女子,更不必说其猜忌脾性会使之反复较量。

    她望着面前酒杯,此酒必然极烈,若是木铎吉桑有意让自己醉酒,其中必有因由。

    她无意般抬眼,对上他幽深而带满威迫的双眸,便轻轻捏了捏身侧听荷的手。

    “却之不恭,还请大汗不要见笑。”

    杨幼禾伸出右手,轻轻端起比大元打了两倍不止的酒杯,浅笑着像木铎吉桑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看着他面色不变般一饮而尽,缓缓把酒杯送到唇边,几乎是同时,她就闻见了极为醇厚浓郁的酒香。此酒与大元的百花酿,醇酒并不相似,入喉便是极为辛辣,几乎让她舌头发麻,到了腹中,没有半点缓冲的时间,立刻就像一团火一般的灼烧起来。

    她勉强饮了一杯,便觉得眼前发晕起来。

    指甲狠狠刺向手心,才觉得稍微明晰过来,听荷不着痕迹般拖着她后倾的身体,她沉吟一番,极为用力才不显失态,依旧浅笑着开口,吐字清晰,思维也如常般明晰。

    “大汗酒量,小女佩服。”

    木铎吉桑见状,倒是微微一愣,却也不再劝她饮第二杯,片刻后笑着开口:“茵姑娘也是好酒量,方才一舞,也定是耗费体力,不如先行休息,明日再说,如何?”

    “大汗体谅,我等感激不尽。”

    一语罢,她只觉得面前的木铎吉桑的面庞渐渐现了重影,心中一慌,若是此刻醉酒,必然会功亏一篑。抿唇蹙眉,便立刻咬了舌尖,旋即而来的刺痛和腥甜让她立刻带回清明,这才如常般恭敬行礼,并着听荷退出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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