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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女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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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侧开身子,也让出了路。这十七年的秘密了,苏钰也不在乎这一时而已。
“好久不见啊……”
苏钰突然出声,江流云愣了一下,他以为苏钰一开始没有叫他,就本来打算忽略自己了。
江流云略带尴尬地回应:“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流云这话说的有些朦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之间的对话,知道的也觉得是情人之间的问候。
卫慕言眉头一皱,神色不悦,早知道这么多事,卫慕言就不叫苏钰来了。
结果最后又搞得自己吃了一大坛子的醋,杜元淳的光芒太盛了,导致卫慕言都忘了江流云还是苏钰的未婚夫这回事了。
苏钰幻想过无数种自己见到江流云的反应,甚至苏钰每天夜里都做梦,恨不得将江流云千刀万剐,可是真正与江流云相见了……
苏钰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平静,平静地对待江流云,还会说一句“好久不见”。
“我父亲还有我苏氏一门如何了?”
苏钰语气平静地问道,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被逼自尽了,但她还是想知道南陈是如何对待她的父亲的遗体的。
“……”
江流云沉默良久,好似在想恰当的措辞,才说道:“武侯的遗体已经被悄悄敛葬了,苏氏一门除了不必要的门人和奴婢仆人以外,都赐死了……”
事实就是这样血淋淋的,铺在苏钰面前,哪怕苏钰已经猜到了苏氏一门的下惨,还是脸色苍白痛苦地闭了眼。
苏氏双手紧握,指甲刺进了肉里,渗出了鲜血,好像就是苏钰的心在滴血一般。
“江流云,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你若还在樊城,我必将用你的头去祭旗!”
江流云并没说话,只是沉默着,默认了苏钰一般。
杜元淳往前一站,站在了江流云前面,挡住了两人之间的视线。说:“一天的时间足够了!还请北齐诸位赐教。”
杜元淳如此表态,就说明了今天之事由他一人负责,而且江流云与苏钰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此也有杜元淳帮忙来抗了。
苏钰脸色严峻,对于江流云,苏钰并未感觉到危险。苏钰非常了解江流云,而江流云对苏钰几乎是一无所知。再加苏钰的才能远胜江流云,所以对付区区一个江流云,苏钰有足够的把握。
苏氏毕竟在南陈的势力根深蒂固,哪怕苏钰只针对江流云,江流云朝廷的那些政敌,还有一直与苏氏交好的江南士族门阀,反而会乐见其成!
可是一旦杜元淳掺和进来,那么苏钰将要面对的是名满天下的江东四贤士之首的杜元淳,也是她父亲南征北战多年的同袍,更是江东门阀的领头羊,所以苏钰也不得不感觉到浓重的威胁!
“那就让我瞧瞧,曾经的苏家军军师到底如何神秘莫测……”
苏钰这是一语双关,即是向杜元淳的宣战,也是提醒杜元淳忘恩负义!
………………………………
第四十九章:苏钰VS杜元淳(二)
樊城内客厅里,在座的所有人都对这里非常熟悉,无论是江流云还是杜元淳,都曾经在这里共事过。
而今天,江流云和杜元淳是客,卫慕言和苏钰才是主人。
这种羞耻从进来的第一时间,就一直萦绕在江流云的心头。倒是杜元淳依旧是风轻云淡一般,毫不在意。
场中的氛围异常尴尬和莫名的诡异的安静,江流云脸色阴沉地盯着苏钰,而苏钰一直把玩这一个瓷杯。正宗的青花瓷瓷器,只凭一个杯子也看出了南陈的富有之极。
然而苏钰的目光一直在杜元淳身,她心里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正是对面这位名满天下的贤士杜明镜!
“杜叔叔……”
苏钰刚刚开口,就让杜元淳打断了。
“苏军师,如此大事还是直接按礼称呼吧?”
苏钰眼睛一眯,她知道这是杜元淳在先发制人,抢夺先机。但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苏钰明白,只要自己紧紧握住樊城、新野以及老河口这三张牌,自己就一定立于不败之地!
“好的,杜副使。”
苏钰直接称呼杜副使,说明谈判已经开始了。杜元淳正襟危坐,神色肃穆。
道:“苏军师,不知贵军无端发起战事,破坏两国和平,意义何为?”
杜元淳一开口就是杀招,抓住了苏钰最担心的一点,那就是北齐师出无名!
在这个讲究大义的时代,无端挑起战争,师出无名,会失了天下士子之心,会被士族门阀看作是侵略者。这无疑对北齐的打击是沉重的,毕竟是此次战争不过是边境的小打小闹,呃……关键时刻出了点岔子。
为了这么个小的战争,得罪了天下士族门阀,对北齐日后一统天下的阻碍,是巨大的。
苏钰思索了一会儿,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是为父报仇!
虽然此次战争死了很多平民百姓,但在南陈贵族眼里都是无关痛痒的。苏钰明白,在南陈还有很多士族门阀心向苏氏,理解苏氏的冤情,但因为皇权至而不得不装聋作哑罢了。
倘若苏钰说自己是为父报仇,那就变相坐实了自己苏氏一门叛逆之罪了,那么又是人心尽失,这对苏钰以后对南陈的布局将会寸步难行。
实话实说不行,私人恩怨又不行,杜元淳来就是一记杀招,吓得卫慕言脸色苍白……
显然,卫慕言也看透了其中的杀机。
苏钰思虑良久,才说道:“钰儿不过是一介女子,不知兵事。恰逢其会,蒙太子殿下搭救感激不尽,太子殿下不嫌小女子无才,嬉笑拜为军师,当不得真。”
“至于我大齐精兵为何会南下,只听说是大齐有一群骏马被南陈所掠,太子殿下奉命前来讨要骏马。只不过因为梁子衡梁将军脾气太差,不小心起了兵戈,也是没法的事情。”
“我大齐太子殿下年少英才,善知兵事,一不小心就打成这样了,也是罪过罪过。”
苏钰说完,卫慕言不禁竖起来大拇指,真佩服苏钰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厚脸皮功夫!
苏钰一脸微笑地看着杜元淳,她话中不仅是瞎话,还冷嘲热讽说南陈军不禁一战,战力堪忧。还将自己摘了出去,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与她苏钰无关,那么自然也与襄阳之变无关,也给以后苏钰的布局留下了余地。
同时,苏钰也给北齐军南征找了一个恶心人的借口。因为失踪了一群骏马?你们北齐就派出了太子带着二十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南下来了?你当杜元淳和江流云是傻子吗?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杜元淳竟然含笑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不知贵军找到了那群骏马吗?”
江流云震惊地看着杜元淳,急忙道:“师父!”
杜元淳挥手打断,轻言道:“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江流云一愣,低下头说:“一切仅凭师父做主……”
杜元淳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满面。
苏钰疑惑地看着二人,不知这杜元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苏钰心里感觉十分诡异与危险。
“不知苏军师找到了吗?”杜元淳再次问道。
苏钰只能摇摇头,硬着头皮说:“没有……”
苏钰知道自己不能说有,若说了找到了,以杜元淳的机智,肯定明白潜台词就是北齐也不想打了。谈判才刚刚开始,苏钰还不想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
一旦杜元淳知道此刻北齐军也无力南下的话,那杜元淳就可以直接反客为主了。
“既然没找到……”杜元淳顿了一顿,戏谑道,“切不管那群骏马是走失了,还是被山贼土匪截了,又或者是我大陈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起了贪念截了。我希望这就是到此为止,我大陈愿意以两倍的骏马赔给贵国,希望贵国退军……”
“你个死老狐狸贼成精的王八蛋!”苏钰心里忍不住骂道!她感觉到刚刚自己够无耻了,没想到这杜元淳比自己更无耻?
苏钰脸皮有些抽搐,说:“这……不太好吧?我大齐消耗钱粮无数,只赔了些马匹,恐怕就是我们答应了,下面的士兵也不答应啊!”
杜元淳听完,突然脸笑容尽失,语气森然。说:“那么请问我大陈无端伤亡军民二十余万,无数百姓无家可归,这事有伤天理,怕是不人道吧?”
“天理”、“人道”二字,犹如一柄利剑直逼苏钰脖子!在这个崇尚儒家,而且又喜欢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的年代,有伤天理人道,那真是从道德层面来逼问苏钰了。
这可真是一记杀招过后,还暗伏一记杀招,既然大义压不住你北齐,这道德大旗又能否压住你们北齐?
苏钰可以胡说八道,糊弄过大义这杆旗帜,但是樊城和新野血淋淋的事实是无法篡改的。
道德旗帜一直都是南陈官员擅长的,朝会吵架之前都先扣一个道德的大帽!让你欲仙欲死……没想到今天,还让苏钰品尝了一番南陈官员惯用的手段,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啊!
………………………………
第五十章:苏钰VS杜元淳(三)
和风轻抚,吹进了房内,带来了许些凉爽。
苏钰脸色红润,笑意盈盈,然而她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打湿了。苏钰忌惮地望着杜元淳,以前一直听闻身边的人如何如何称赞杜元淳机智无双,苏钰都不以为然。
如今一见,苏钰才知道自己小觑了这天下英雄了。
“明镜先生果然名副其实,领教了。”苏钰再次笑着说,打断了会谈尴尬的宁静。
杜元淳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话,而是在等苏钰刚刚面对杜元淳的回应。
苏钰继续说道:“杜副使恐怕有些不讲道理了。战马事件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至于杜副使刚刚说的南陈军民因北齐而死伤无数,血可流河,这可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杜副使,试问这乱世之中,烽火四起,又有何人能安居世间?”
苏钰说的在理,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所以杜元淳点头,承认苏钰的说法。
见杜元淳也表示赞同,苏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准备解招了。
“杜副使,你可知道第一次樊城攻防战的情况?是贵国的襄阳统制屈涉强制将我方拖进漫长的巷战才会造成如此多的无辜百姓伤亡。至于第二次樊城战事,那是贵**队趁机偷袭,幸亏我北齐军将士英勇作战,才将贵**队赶出了樊城。至于为什么再次伤亡这么多百姓,那恐怕还得问问贵国的将士们了。”
苏钰说的如此厚颜无耻……不对,是大义凛然,好像北齐军是正义的使者,而南陈军成了万恶的强盗一样。
杜元淳脸杀机若隐若现,显然怒心头了。苏钰推脱了残杀平民的罪责不说,还想将罪责推给南陈。
其实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南陈不拿自己的百姓当人看,又何必指望着北齐将士将南陈的百姓当人看?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宫阙万间都做了土。这乱世之中,无数百姓都被当做了谈判的筹码,也是可笑至极。
突然,杜元淳的脸似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雷霆万钧的,立马又风和日丽了。杜元淳习惯性地摸了摸那一撮胡须,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苏家小姑娘,你继承了你父亲的性格啊!虎父无犬女啊?!”
杜元淳如此夸赞,苏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苏钰心里不认同杜元淳的夸赞,在苏钰这里,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古板愚忠的人。苏钰向来有仇必报,有些女孩家子气,又有些男人般的傲气。
然而苏钰还是礼貌性地回应:“明镜先生谬赞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杜元淳说了一句佛揭,继续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了,苏家小女心智如此通透,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大陈国主有意重结两家之好,若贵国愿意退兵,一切都好说。”
杜元淳这么说,苏钰反而并没有觉得高兴。杜元淳明白苏钰心里清楚自己本来就是胜者一方,所以杜元淳既然猜到了苏钰坚定了自己的定位,那么就没有再拐弯抹角谈下去的必要了,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同样杜元淳心里又耍了一个心机,你苏钰刚刚不是说只是太子幕僚,从未参与南陈北齐之间的战事吗?那么好,我杜元淳就不跟你北齐的酱油太子卫慕言议和谈条件,而是跟你一个“落难北齐暂时委身与北齐的”南陈人与我杜元淳谈议和的条件。
这棘手的事情再次扔给了苏钰,然而苏钰再次打起了太极,将这件事踢了出去:“不如明镜先生说说贵国意思吧?”
话一说出口,苏钰就看到杜元淳如沐春风一般,苏钰恍然大悟,暗道:“遭了!还是掉进了这老狐狸的深坑了!”
杜元淳不愧是一头资深老狐狸,前面几次杀招,就是为了将苏钰一步一步新进来。发展到现在,杜元淳完全确定了苏钰才是这次真正的谈判谈判人。所以他直接单刀直入,逼苏钰跳坑。
同时他也猜到苏钰一定会不敢直接答应的,因为苏钰被名声所累,被苏氏一门代代忠骨的名声所累。杜元淳也猜到苏钰的本心除了复仇以外,还有证明她苏氏一门是被冤枉的,被污蔑的!
杜元淳很无耻,换做了另外一个人都不算无耻,唯独杜元淳不行,因为与苏钰的父亲是曾经的生死同袍。可是杜元淳管不了那么多,为了保住江流云这个爱徒,为了保住杜阀,杜元淳不得不这么做,哪怕背叛自己的生死之交。
“南陈北齐之间重修秦晋之好,我南陈依旧尊称大齐在宗主国,并愿意每年缴纳岁贡白银三十万两,丝绸二十万匹。”
杜元淳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苏钰恨得牙痒痒。
苏钰还没说话,卫慕言倒是跳了起来:“这么多啊!?”
“坐下!闭嘴!”
苏钰一声呵斥,吓得卫慕言老老实实坐回远处,委屈地低下头……
杜元淳和江流云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又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
杜元淳面色沉重,他没想到,苏钰竟然在北齐之中能有如此地位?这对南陈来说是祸不是福啊。
“少了……”苏钰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桌子,发出嗒嗒的声音。顺便在对卫慕言翻了白眼。
三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丝绸很多?北齐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曾作为南陈第三大城市襄阳的水师统制,苏钰明白南陈之富有,天下无双。
单说襄阳一郡之地,一年交的赋税就有银五十万两之巨了,襄阳不过是荆州一郡,更别说偌大的荆州一年的产出了。
虽然南陈年年都忙着镇压交州叛乱,被卷进了交州这个泥潭之中,钱粮花费巨大!但是南陈还是市舶司衙门啊!还有万里长江的漕运啊!单从这两处,南陈每年的税收就有千万两之巨了。
还有……南陈人口众多,荆、扬、交、益四州,再加云南,四州一地,人口足有千万之多……而南陈一直实行的什五重税。所以,南陈到底有多富有可想而知了……
………………………………
第五十一章:苏钰VS杜元淳(四)
“杜副使,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苏钰语气阴冷,一瞥委屈地坐在旁边的卫慕言,很显然这个“叫花子”说的是卫慕言,而不是苏钰自己。
“既然苏家小女不满意,那么大可说说你们的要求,既然是协商,自然得好好议议。”
杜元淳面对苏钰的质问,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好言说道。
杜元淳的态度甚是诚意,苏钰也面色缓和了下来,说:“那是自然,我在南陈也当过差,自然明白南陈之富,举世无双。作为战胜方,贵国的岁贡是少不了的,而且贵国还得割让一座城池……”
“哪座城池啊?”杜元淳诧异地问道。
割让城池是十足的丧权辱国,即便杜元淳此刻在这次谈判中赔点钱财都是无所谓的。若是当真割了一座城池,那么南陈朝廷的那些御史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咬死他。
不过即便如此,杜元淳来之前也猜到北齐会要求割让城池,不仅杜元淳猜到,中书令孟庭普也猜到了。正因为如此,孟庭普那个老奸贼才会派杜元淳出使北齐军,其目的就是要杜元淳身败名裂,扫除政敌而已。
而杜元淳并没有当场拒绝苏钰,而是慢慢商议,留下点余地。
“新野!”
苏钰的手将桌子的杯子推到了杜元淳跟前,吐出了两个字。
杜元淳眉头一皱,虽然一座新野县城在朝廷眼里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新野毕竟是一座军事堡垒,而南陈如此重兵把守的重要原因就是不想让北齐夺得。不然北齐以南阳郡为主,以新野为跳板,想怎么抽南陈就怎么抽,吊起来抽躺着抽跪着抽都不是任何问题。
“这个恐怕不行……不如先搁置这一条,议议岁贡吧?”
杜元淳摇摇头,拒绝了,但没有完全拒绝,而是转移了矛盾。
可是苏钰并不想,趁着北齐军气势如虹,正是苏钰步步紧逼的好时机:“岁贡没什么好谈的,白银六十万两,丝绸四十万匹,一口价,不二话。但是这座新野城,本来就已经在我大齐手中,我大齐愿意退还樊城和老河口,但是新野不行。”
苏钰这个报价,有点狮子大开口的味道。卫慕言直直地瞪着苏钰,目瞪口呆!要知道北齐一年的税收不过三百万两而已……
杜元淳还是一口拒绝:“岁贡好商量,新野绝对不行!我大陈王师一到,胜负未可知,还没有到割让城池的地步。”
苏钰神色不悦,她并不想跟杜元淳拖下去,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北齐军的粮草快断了……即是苏钰知道南陈的援军不会来了,也无力南下了。没有粮草,让士兵饿着肚子战场?那肯定北齐军的骄兵悍将们第一时间就把苏钰砍了。
同样苏钰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而是再次威胁道:“纵使南陈带甲百万又如何?老河口在我军手中,我军随时都可以掘了丹江口水库,到时候百万大军还不土崩瓦解?”
面对苏钰的咄咄逼人,杜元淳不慌不忙,质问道:“苏家小女,你担得起这天下大罪吗?就算我大陈奈何不了你,天也会收了你!我大陈千万子民的怒火,你北齐还承受不了!”
苏钰淡淡回答道:“杜副使,在襄阳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
即便苏钰语气淡然,但依旧听得卫慕言冷汗淋漓。江流云杜元淳不了解苏钰,卫慕言还不了解?苏钰发起疯来,那可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眼看着场中的氛围可怕到令人窒息,卫慕言赶紧硬着头皮站出来打断苏钰杜元淳二人的对峙。
“各位,各位,有话好好说,我们在商量商量?”
卫慕言一开口,竟然无人搭理他,不禁有些怒心头,提高了几分声音,说:“苏钰!本宫以大齐太子,南征军主帅的身份,命令你暂且退下!”
卫慕言突然翻脸了?
苏钰震惊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卫慕言,不可思议地问:“你在说我?”
卫慕言看着苏钰一脸不可置信,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觉得苏钰被仇恨遮蔽了心了,北齐南陈之间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真如苏钰所说的,那么此事过后第一个被下狱的就是卫慕言了……
苏钰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卫慕言不行,作为一国太子,他身担着千万北齐子民的重担,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讲北齐和南陈拖入真正的不死不休的沼泽之中。
“钰儿……你急了,还是退下吧?”
卫慕言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但是苏钰早就怒火攻心了,一甩手,直接走了出去!
“卫慕言!有本事你别求着我!”
卫慕言尴尬地笑着,看了看诡异的杜元淳,又看了看苏钰的背影,再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江流云,尴尬道:“呵呵……就是淘气……淘气……”
不知怎么的,卫慕言说完,感觉到江流云的头的王帽不是红的,而是绿的?还是绿油油的?
“太子殿下不愧是难得的明白人,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任性。”杜元淳站了起来,立刻出声缓解了卫慕言的尴尬。
“明镜先生真是客气了,女孩子嘛,总是有耍性子的时候。不过明镜先生,新野我们可以不要,不过这岁贡嘛……”
卫慕言腼腆地笑着说,看起来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杜元淳了然于心,立刻接:“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不如再加二十万两白银?”
卫慕言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嗦道:“二……二……二十……万……两?那不就是五十万两白银?”
杜元淳一愣,就知道卫慕言是以刚刚杜元淳说的三十万两白银,二十万丝绸在底价的,但是杜元淳摇头说。
“不是五十万,是八十万两白银,四十万丝绸。就是刚刚苏家小女说的那个岁贡条件。”
不是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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