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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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先生多礼了，想见商先生一趟还是有点难的啊！”

　　　　苏钰再次打趣，商歧老脸一红，显然自己刚刚故意装醉被苏钰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现在活蹦乱跳的。

　　　　“苏堂尊见谅”不过商歧也是一个厚脸皮的人，立马换了面容，说，“苏堂尊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也是有事前来吧？”

　　　　说完，商歧又坐回了床边，穿起鞋子。

　　　　苏钰一愣，顿时高看了商歧一眼，没想到这个人还有几分机智？

　　　　“我这次前来拜访，是有一件事情。”

　　　　“请说！”

　　　　“敢问先生还有兴趣一展乾坤，为我效力吗？或者说，先生不想证明给外面那些人看吗？证明你商家，还有你自己吗？”

　　　　苏钰的声音特别具有诱惑力，一语就戳中了刚刚事情的矛盾点。虽然苏钰并不知道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苏钰仍然看出了商歧在蓝田县百姓心中多么低微，甚至苏钰也看出来即便商歧消极避世，可是心中的骄傲依旧存在。

　　　　这是世家弟子特有的骄傲，就算世家有很多纨绔，可是不代表世家弟子就是一无是处。相反，在这个世家门阀的年代，他们总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环境，最好的老师。

　　　　所以不可否认的就是，绝大多数世家子弟都比平民百姓优秀的多。优胜劣汰，一旦哪个世家后继无人，就会慢慢沦为寒门，就譬如商歧。

　　　　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分析，不代表寒门弟子都是平庸之人，沦为寒门总有很多因素，譬如泾阳子车一族，他们的家主不也还是现在的兵部尚书吗？

　　　　的确苏钰的话戳中了商歧的内心，虽然商歧一脸平淡，但是他的心中早就纠结万分。

　　　　作为蓝田县的胥吏，商歧知道的事情不多也不少，其中之一就有新来的苏堂尊是襄樊之战闻名天下的苏家嫡女，还有就是这位苏堂尊与当今的大齐太子殿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无论从哪里看来，苏钰都是一个非常好的辅佐人选。最重要的是商歧真有大才，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大齐的凰帝长公主殿下特别需要眼前这位苏堂尊。

　　　　最简单的就能看出来，苏钰擅自拿下了蓝县丞，而朝廷并没有半点反应

　　　　这些年，长公主殿下动作频频。譬如夺取兵部的调兵权收到上将军府，譬如长公主出宫一切礼制皆按照帝式礼制，譬如宗庙还破天荒立了长公主殿下的长生牌？！

　　　　宗庙是哪？敬天祭祖的地方，能入宗庙的都是皇帝皇后以及太子这样的正统，从未听说话还有公主入宗庙的？

　　　　这种种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元和帝的身体每况日下，而长公主殿下蠢蠢欲动了。

　　　　天下说白了依旧是卫氏的天下，不管是长公主也好，太子也罢，在商歧这个仇视礼制的寒门心中，都无所谓。可是，苏钰不过是一个女子，让以及向一个女人低头臣服，商歧还真做不到。

　　　　这是世家的荣耀，即便商歧愿意，怕是自己地下的祖先都不会放过自己。

　　　　至于长公主殿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齐世家所臣服的实质上是卫氏的皇权，而不是单独的一个女人。

　　　　商歧的思绪不过一转而过，就翻过了种种。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奇人异士，不出门，方知天下大局。

　　　　商歧抬起头，站了起来，躬身拜道：“堂尊大人说笑了，苏堂尊本来就是吏部在册的蓝田县县令，而属下也是蓝田县的仵作，一直都是大人的属下。”

　　　　苏钰一听，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她知道商歧这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既给苏钰留下颜面，也是给商歧留下余地。凡是事不能做太狠，话不能说太绝。就凭商歧这样的滴水不漏的处理方式，就让苏钰更加想要得到这位不出世的人才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打搅了。”

　　　　苏钰抱拳便要请辞，既然商歧并没有意愿投靠自己，那么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即便强迫过来，那也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走到门口的时候，商歧突然出声叫道：“苏堂尊留步！”

　　　　这一声，苏钰便收回了脚，疑惑地回头看向商歧，说：“商先生还想留本官喝杯茶吗？”

　　　　说完，苏钰瞄了一眼歪倒在地的茶壶，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

　　　　“咳咳”

　　　　商歧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多谢苏堂尊解围，想必苏堂尊深夜苦恼不已的一些事情，不妨说出来，或许属下能帮到堂尊，还堂尊一个人情不是？”

　　　　苏钰诧异地看了一眼商歧，有那么一瞬间苏钰就怀疑眼前的这个邋遢的人就是那个内鬼了！

　　　　似是看到苏钰怀疑的眼神，商歧也猜到苏钰心中所想，但没有急于解释，而是抬头挺胸，硬气地看着苏钰的眼神。他相信，如果苏钰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再怀疑他！

　　　　因为很简单，内鬼不是傻子，没必要这么轻易地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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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不世之才

　　　　苏钰眼珠一转，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便走了回来，看着笑意浓浓的商歧，说：“先生大才，确有其事。”

　　　　“昨夜我大致翻了最近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命案、卷宗、文书，发现最近死于非命的特别多，都是非富即贵。包括上任蓝田县令和县尉，晋阳梅家，半个月前，还有在秦岭北麓来蓝田县的路上，洛阳陈家被截杀。除此之外，还有关中三位家族的理事人。”

　　　　“所以，苏堂尊觉得他们都是因为被劫财？”

　　　　商歧出声，接着苏钰的话说下去。

　　　　苏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一开始我是觉得他们都是因为劫财被杀，但是我后来又否定了。”

　　　　“哦？为什么？”

　　　　商歧明知故问，装作一脸疑惑地看着苏钰。苏钰知道这个商歧在考验自己，所以自己的回答也是有可能博取商歧的好感，于是认真答道。

　　　　“首先，如果真的是劫财，他们没必要去杀县令，大齐杀官等于造反。他们既然是为了劫财，就没必要去杀官，引起朝廷大军的围剿，反而人财两空。而后，如果真的是为了劫财的话，也没必要直接杀了，可以绑票勒索，拿到的钱就远比这些多的多。”

　　　　苏钰一顿，有些犹豫，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事关案件机密，是不能说的。但是苏钰想了想，还是想赌一把，于是给梁子衡使了一个眼神。梁子衡立马会意，装作懒散地走了出去，其实是要出去戒备了，以防止有人偷听。

　　　　“最后！我们在梅家府邸下面发现了金库，里面藏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外面被洗劫的都是蝇头小利，所以我怀疑这些人就是想瞒天过海，混肴视听。用这些表面的东西，伪装他们是一群劫财的马贼，来掩盖他们最真实的目的！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我就不知了。”

　　　　“精彩！”

　　　　商歧听完，连连拍掌兴奋说道。这一番话让商歧几乎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苏堂尊，原本商歧以为这位苏堂尊不是仗着军功和通天的手段，才打破了大齐的礼制，做了亘古未有的女县令。但是今日一见，今天一闻，才知道这个人确实是深藏不露。

　　　　可惜是一个女子，不然未尝不能倾尽所有辅佐？

　　　　商歧心中默默叹息，然后继续说道：“堂尊刚来几天，就能看清了一半，堂尊也是不世之才啊！不过属下虽然没有堂尊掌握的线索多，但是属下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苏钰眼神一禀，神肃穆。她知道这是苏钰和商歧互相展示自己的时机，同时也是互相对彼此有个称量的机会。

　　　　商歧自信一笑，认真说道：“因为很简单，这里是蓝田县！这里最靠近京城长安，同时这里也是防卫重地，任何马贼劫财，都不会选择这里！蓝田县地处要地，是关在通往关中的必经之地，所以朝廷绝不会就这样的一支危险存在。”

　　　　“而且，这次蓝田县的折冲府到现在还没站出来，只是作壁上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知道这支马贼背后的人是谁，或者说他们得到了上面的通知，按兵不动，所以这些马贼才敢这么猖狂！”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股马贼是在襄樊之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出现了，并且正是秦岭一带守备空虚流窜进来的，属下不敢妄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可是有几点属下能确定！一是这些马贼是为了矿产而来的，而且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除矿产的有力争夺者二是折冲府已经不可靠，折冲府上面还有人，甚至是朝廷的大官要员三是谁真正买下这座矿，谁就一定脱不了干系！”

　　　　商歧一席话掷地有声，苏钰顿时惊为天人，当苏钰的视野还在局限于一个小小的蓝田县的时候，商歧的心中早就看到了天下？！

　　　　这是多么可怕的人物？

　　　　苏钰来不及继续震惊，而是接着刚刚话问道：“我听说折冲府的折冲都尉乃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寒迟？更听说这寒迟是蓝家最坚定的支持者？难不成是蓝家吗？”

　　　　商歧微笑着摇摇头，反问道：“莫非堂尊您觉得蓝钦上将军会是这种神秘莫测的人吗？”

　　　　苏钰一愣，摇摇头。苏钰早就在新野就与蓝钦过过招，这个人能力平庸，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并不是如此狠辣果决的人物。而且蓝钦刚刚被解掉上将军之职，如今早就没了实权，还影响不到朝堂。

　　　　“所以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故意让堂尊看到的。同样，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不希望自己家族成为一个独立的家族，而不是附庸的家族，尉迟家和白都在蠢蠢欲动，没道理寒家依旧忠心不变。事关家族荣耀的事情，一切忠义都可以放在一边！”

　　　　商歧轻轻说道，语气神态之中，自信十足。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作为世家子弟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感觉。

　　　　苏钰再次深深一拜，说道：“恳请商先生谋划一二！”

　　　　商歧满意地点点头，虽然他并不可能投靠苏钰，但是刚刚的人情也在，他也答应了帮苏这么一次，自然就不会束手不管。

　　　　“堂尊只需要将梅家惨案写成文书，递给中书省。中书令窦侶这个人向来只注重门第和地域，只要是他关中门阀的事情他都有兴趣插上一脚，而且梅家家主以前还是他的书童，自然不会放之不管。而堂尊再休书一封给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主动请缨，中书令大人必然会顺水推舟，成全这件事。到时候贼寇可破，大人也能升功待赏。”

　　　　商歧说完，苏钰脸有些尴尬，苏钰知道这是万全之策，但是让苏钰现在休书给卫慕言，苏钰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怎么？堂尊莫非有难处？”

　　　　商先生诧异问道，他可是听说这位堂尊和太子殿下关系不浅啊。

　　　　苏钰尴尬一笑，然后摇摇头说：“没没有”

　　　　“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商歧点点头，也不说送，而是直接顺势躺回床上，继续睡自己的觉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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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蒋伯龄

　　　　转眼一到七月十五，西乡梅家灭门惨案就这样被搁置了，在朝廷还没有下命令之前，苏钰也没有轻举妄动。

　　　　苏钰终于还是给卫慕言写了求救信，所有的高傲和面子都是暂时的，真正的枭雄都懂得忍耐和退避。和卫慕言的翻脸都不过是一时之气，苏钰来到大齐，举目无亲，唯一的靠山也就是这个没多大用的太子了。

　　　　或许还有这个只见过一次的长公主殿下，但是苏钰的第六感，感觉到这个女人非常危险。苏钰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怕自己是飞蛾扑火，最后尸骨无存。

　　　　苏钰不想做别人的剑，她与卫慕言的关系也特别尴尬，说不清道不明。这是苏钰信任卫慕言的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这个看起来很窝囊的太子，与自己一样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

　　　　直面过长公主殿下的人都会不禁为之倾倒，即便是苏钰也在那一瞬间差点冲动了。如果不是突然想到卫慕言，也许苏钰此刻就不是蓝田县令，而是位比十三卫大将军的凤鸣卫大统领了。

　　　　苏钰真正的心结不是卫慕言最后的“背叛”，她知道他也是无路可走的选择，而是苏钰不知如何面对即将成亲的卫慕言。

　　　　这半个多月以来，苏钰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处于那个地位的话，也许也会和卫慕言做出同样的选择吧？毕竟那是朝堂第二大势力的徐明正的嫡孙女啊！

　　　　苏钰推开门，看到梁子衡正在院子之中习武。闻鸡起舞一直都是梁子衡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相反苏钰就比较爱睡懒觉了。即便以前在军营，苏钰也是睡到太阳高升的，军营大小事务都是交给别人管了。正因为如此，苏钰才会在襄阳之乱中，突然失去了对襄阳水师的掌控权，才会导致情况进一步恶化。

　　　　如果苏钰将襄阳水师牢牢掌控在手中，就凭江流云手上的庐江水师，根本没有实力与自己争锋。

　　　　苏钰默默叹息，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木已成舟罢了。说实话，苏钰心中对江流云的恨不是很深，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本来就是自古以来的君臣之道罢了，即便北齐南陈对立，但是南陈早就失去了锐意北伐之心，作为主战派的代表苏应，早就是南陈的眼中钉了。

　　　　“都两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苏钰靠在门边，冲梁子衡喊道。

　　　　梁子衡一回头，看到苏钰一身正装，就知道休息几天又有事情了。

　　　　“有什么事情了吗？”

　　　　“收拾一下，跟我去拜访一下蓝家。”

　　　　苏钰淡淡地说道，距离蓝县丞被拿下已经过了五天了，蓝家一直闭门不出，毫无声息，这让苏钰反而有些不放心了。

　　　　虽然商歧说了，折冲府的事情跟蓝家无关，但是苏钰还是担心蓝家会唆使折冲府与蓝田县衙作对。最主要的是，要整合四大家族的私兵，怎么也绕不过蓝家，蓝家的私兵，可都是豫州府兵退伍的精锐啊！

　　　　豫州府兵的战斗力苏钰心中是有数的，本来襄樊之战的主力就是豫州府兵，而豫州本来就是四战之地，民风彪悍，自然兵源素质比较高了。

　　　　也是天下十三州之中，仅次于雍州府兵的精锐，而雍州府兵，又号称关中子弟兵

　　　　梁子衡默默捡起了一边的外衣，慢慢穿了起来。汗水打湿了里衣，他也不在乎，梁子衡本来就不是很讲究的人。

　　　　穿好衣服，梁子衡抬起头，看了苏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出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苏钰犹豫了一会，慢慢说道：“半个月了，蒋伯龄还没回来，他去做什么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知道蒋伯龄实际上只听从你的命令的，他去干什么的我也不管，只不过这么些天过去了，他也该回来了。我苏钰不是傻子，可是面对你，我情愿装傻充愣。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苏钰一席话，梁子衡愣在了原地，左手微微一抖，手中的佩剑差点掉了下来。梁子衡抿着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很多解释都是苍白。

　　　　那夜在襄樊县衙屋顶上，梁子衡向苏钰效忠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苏钰相信梁子衡不会背叛自己，梁子衡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背叛苏钰，可是有一点苏钰误会了。那就是梁子衡其实指挥不懂蒋伯龄，天罗地网，谁也无处可逃，梁子衡只能面对自己的心，做出自己该有的抉择。

　　　　“我知道了，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梁子衡默默说道，什么也解释，直接出了院子，去外面等待了。

　　　　苏钰心中有些失望，她多么想梁子衡向自己解释一下，哪怕只有一句话都可以，甚至欺骗一下自己，说跟他没关系。这样苏钰心里都好过一些，也能安慰自己，他们是值得信赖的生死兄弟。

　　　　梁子衡只是一句话，让苏钰不得不默认自己心中的想法，蒋伯龄是梁子衡的人，而梁子衡又是谁的人？

　　　　苏钰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连抬头仰望木偶师的资格都没有。

　　　　苏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真的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谁。正是因为这样没有安全感，苏钰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如商先生一般的人物辅佐。只有拥有了自己的班底，苏钰才能真正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可惜自己身为女儿身，活在这个男权时代，注定不受人待见的了。不然连区区一个寒士，苏钰都没办法降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后慢慢来了。

　　　　苏钰揉了揉脑袋，蓝田一大堆解决不完的事情，真的够苏钰头痛很久了。

　　　　迈开脚，苏钰向大门走了出去，这次去蓝家苏钰心里也没有底，但她必须得去。这是一个态度，也是做给其他三大家族看的。那就是我苏钰诚心与你们休好，同样也能给你们以前的特权，给四大家族释放出一个善意的信息。

　　　　不过，就算蓝县丞被关起来了也无所谓，苏钰相信蓝家的气量不会这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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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翻脸！

　　　　日头高升，太阳有些刺眼，苏钰迷了眼睛，直视着蓝家的大门。

　　　　从蓝田县到东乡，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而苏钰已经在蓝家的大门等了两个时辰了。看着富丽堂皇的蓝家，苏钰心中越发不屑，本来苏钰以为以一个大家族的气量，是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的。

　　　　如此看来，这蓝家也不过如此了，难怪白家和尉迟家会蠢蠢欲动了，即便是一直铁杆的寒家，现在看来也是包藏祸心。

　　　　所以蓝家要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苏钰相信蓝家最后一定会见自己，因为她还是蓝田县令，蓝田县所有的命令都必须由她的盖印。今天苏钰能搞掉你家的蓝县丞，明天苏钰也就能搞掉蓝家其他人。

　　　　大门的门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忠义蓝家，下面盖着太祖皇帝的宝印，作为对开国世家的奖励。但是新进的世家毕竟底子薄弱，能不能兴盛全看家主是否具有才能，毕竟他们的资源有限，人才也有限。

　　　　哐当！

　　　　一声轻响，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群奴才走了出来，傲慢地说道：“老爷里面有请！进来吧！”

　　　　梁子衡平白无故等了这么久，早就一肚子气了，看着蓝家的人如此傲慢无礼，梁子衡脸阴沉，直接走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

　　　　那个汉子蔑视地看着梁子衡，一挥手，后面一群奴才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与梁子衡对视。

　　　　梁子衡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苏钰，问：“我可以揍他们吗？”

　　　　苏钰点点头，轻声说道：“揍狠点”

　　　　说完，苏钰转身就走！她知道蓝家一定会开门，可是现在苏钰一点进去的兴趣都没，既然你蓝家的狗乱吠人，那么苏钰不介意替你打打狗。

　　　　而且蓝家既然这么不给面子，苏钰也不是吃素的，那就以后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就是了！

　　　　蓝家的门匾不过是仿制的，真正的太祖御笔其实放在蓝家的祖祠之中，太祖皇帝的御笔亲书，放在外面风吹雨打的，估计第二天就让皇上赐死了！

　　　　蓝钦阴沉着眼睛，看着祖牌上面挂着的太祖御笔忠义蓝家。蓝钦现在有一种孤寂之感，他隐隐发现，似乎自己的蓝家已经被元和帝和长公主殿下放弃了？

　　　　这个蓝钦不敢想，但是不得不想的，同时也是蓝钦不得不面对的事实。白家和尉迟家的私下小动作，蓝钦不可能看不明白，甚至白家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苏钰一方了。即便是态度暧昧的尉迟家，恐怕也早就心向苏钰了。

　　　　今天苏钰找上门来，蓝钦本来就打算要见苏钰的，只不过自己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就像很多轻易见苏钰，不把她晾在门外几个时辰，蓝钦心中的怨气也消不了。

　　　　蓝钦事实上比任何人都想弄死苏钰，因为自己被卸任豫州上将军之职的罪魁祸首就是苏钰，若非长公主殿下非常看重苏钰，蓝钦早就暗杀苏钰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蓝钦并没有回头，能不经过他允许而进入祖祠的，也就是他的长子蓝亥了。

　　　　“人呢？”

　　　　蓝钦轻轻问道，在蓝钦心中，苏钰始终就是一个降将，一个七品芝麻官，自己见她就是她天大的荣耀了。要知道，上一任的县令，连上门投贴的资格都没，别说要求见蓝钦了。

　　　　蓝亥抬着头，愤怒说道：“那个苏钰也太猖狂了！竟然唆使属下在我蓝家大门外把人给打了！如此嚣张跋扈，我非弄死她不可！”

　　　　蓝钦没有理蓝亥说的话，而是加重语气，继续问道：“我问你人呢？”

　　　　“走走了”

　　　　蓝亥支支唔唔地说道。

　　　　“唉”

　　　　蓝钦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从此以后蓝家与苏钰算是不死不休了。看了一眼头上的御笔亲书，蓝钦突然有一种感觉，蓝家或许真的完了

　　　　这个女人就像是克星，她一出现，蓝家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以后遇到苏钰，就礼避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