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女官-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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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钰愣了一会儿，那天商歧被祥福酒楼的老板骂的七窍生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然而商歧继续说道：“曾经的商家早就没有了，又何必执迷于以前呢？所以在下想的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去证明我商歧没有辱了商家的名声。”

　　　　苏钰点点头，刚想说着什么，却看到前方站在一个黑衣黑甲的将军，带着一队侍卫站在大路上挡住了去处。

　　　　走近了苏钰才看到，原来是熟人来了。

　　　　“上官将军，别来无恙。”

　　　　苏钰拱拱手，苏钰和太子亲卫的亲卫长上官飞羽自然是老熟人了。

　　　　既然上官飞羽来了，那么恐怕卫慕言也来了。

　　　　“恭喜苏军师荣升御史，太子殿下在凉亭等了很久了。

　　　　”

　　　　上官飞羽坐在战马上，恭敬拜道。曾经参加过襄阳之战的大齐豫州府兵的将领们，见到苏钰都会尊敬一声苏军师。

　　　　苏钰看向远处的凉亭，只见得凉亭旁边停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上挂着东宫字样的牌子。

　　　　而在凉亭内，坐着一个穿着便衣的气宇轩昂的男子，不是卫慕言又是谁呢？

　　　　苏钰神情有些复杂，现在的卫慕言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他的羽翼不仅壮大了许多，并且太子亲卫军也从五千人扩张到三万人乐。

　　　　而作为太子一党的党魁，卫慕言的外公陶成绩在长安城的陶府，是门庭若市，风头无两。

　　　　苏钰下了马，慢慢地走了过去，后面的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就连应琪也默默无言。

　　　　走到凉亭的时候，时隔三个月，苏钰再次看到了分别已久的卫慕言了。

　　　　不同于以前轻佻略微幼稚的样子，现在的卫慕言看起来特别沉稳，甚至还多了一丝上位者之气。

　　　　感觉变得有些陌生了，然而苏钰还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卫慕言对面，良久才说道。

　　　　“恭喜你啊，梦想成真了。”

　　　　卫慕言招募苏钰的时候，无非是想利用苏钰夺回权力，虽说现在朝廷大权还握在长公主殿下手里，但是卫慕言已经慢慢开始接手一部分权力了。

　　　　只要卫慕言不犯什么错的话，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天下还是平稳过渡到卫慕言手中的。

　　　　这样一来，苏钰对卫慕言的作用反而并没有那么重要了。就像对待一般的人才，卫慕言无需扛着百官的压力而去招募苏钰了。

　　　　“也要恭喜你，从七品上升到正五品上的御史，官升九级，独你一人啊！”

　　　　卫慕言嘴角上扬，有些自嘲。

　　　　苏钰点点头，指着马车问道：“带着太子妃一起来的？”

　　　　卫慕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苏钰怎么之道的，不过苏钰继续解释道：“问道了香味，女人香……”

　　　　卫慕言有些无奈，差点忘了苏钰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一点点小的细节都会被苏钰注目。

　　　　“如果不带着她，我根本出不来。”
………………………………

第二章：傀儡太子

　　　　苏钰将目光从马车收回，那辆马车就是现在的太子妃徐晚晴了。苏钰并不在意卫慕言说的是事实还是借口，对于苏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苏钰这次来长安城，无疑是两眼一抹黑，可以说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大齐朝堂风起云涌，随着大齐国主元和帝身体的每况日下，大齐内部的政治斗争就更加强烈了。

　　　　从踏进长安城范围的那一刻开始，苏钰就不再全心全意地相信任何一个人了，包括眼前的这个人。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接我吗？”

　　　　苏钰并没有想要跟卫慕言逶迤的意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卫慕言不禁苦笑，他听得出来苏钰语气之中深深的戒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已经出现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似乎是从自己大婚开始吧？

　　　　卫慕言有些晃神，想了想，说道。

　　　　“我想完成自己的诺言！”

　　　　苏钰冷笑着，嘲讽道。

　　　　“诺言？是换个太子妃？还是帮我复仇？你说的诺言太多了，我也搞不清是哪个了。”

　　　　卫慕言感到脸一阵尴尬，不管是换个太子妃，还是帮苏钰复仇，对于现在的卫慕言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要这样好吗？我可以帮你在朝堂之中站稳脚跟，之前我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东宫太子了，只要你愿意，太子舍人，太子詹事，东宫大夫，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卫慕言一出口就是东宫官属下，除了三太，三少以外最大的官职。现在东宫初建，东宫各个衙门官职都还不完善，卫慕言就是随意允诺又何妨？

　　　　苏钰并没有心动，苏钰知道，如果卫慕言真的在乎苏钰的价值的话，应该是继续让苏钰担任东宫幕僚这个虚职的。

　　　　虽然东宫幕僚无官无品，却是太子近臣，有一定权力去影响东宫的各项政务的，而且自由度也很大，毕竟不是实打实的属下。

　　　　卫慕言开出的官职也很小，可是前途很大。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以前的徐明正老大人就是帝师，而中书令窦侶也是元和帝卫景胧在还是王爷的时候的王府长史，还有现在的三卫军大将军百里长渊，也是以前元和帝的亲卫长。

　　　　所以，只要等到卫慕言登基的话，他的近臣都会一步登天，成为大齐王朝权力的中枢。

　　　　然而苏钰并不满足这些，一个只会听话的属下，凭什么要求主公去完成属下的抱负和仇恨？

　　　　苏钰没有拒绝，而是反问道：“请问殿下说的话，陶大人知道吗？”

　　　　苏钰问完，梁子衡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梁子衡这次能够出来，实在是借着带太子妃出来游玩的理由跑出来的。

　　　　别看现在卫慕言在朝廷的声望很高，可惜事实，不管是暗地里被凤鸣卫的人监视，还是明地里被大齐百官的束缚，都让卫慕言这个太子当的十分憋屈。

　　　　苏钰曾经的那句“傀儡太子”在卫慕言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以前卫慕言无权无势的时候，完全依靠自己外祖父陶成绩的势力苟延残喘。

　　　　结果当长公主殿下慢慢放权的时候，还没等卫慕言高兴起来的时候，陶成绩就第一时间跳了出来拉帮结派，笼络人心。

　　　　卫慕言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气吞声。所以卫慕言这次出来私下面见苏钰，陶成绩肯定是不知情的。

　　　　苏钰看到卫慕言这幅样子，就知道大概的缘由了。

　　　　苏钰第一次来长安城的时候，就不被陶成绩所待见，苏钰也曾提醒过卫慕言，可惜那时候卫慕言并没有放在心，还是选择了依靠陶成绩，放弃了苏钰。

　　　　苏钰真的不怪卫慕言薄情寡义，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孑然一身，而人家陶成绩贵为尚书台左仆射，当今宰相之一。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你还是回去做你的乖太子吧，我也去继续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如果你真记得我的好，那就请你坐拥天下之后，别忘了提拔提拔我就成了。”

　　　　苏钰拍拍手，说得满不在乎。苏钰真的不在乎，如果卫慕言有统一天下的雄心的话，必须要重用自己，否则就按照大齐那种直奔襄阳或者直奔合肥的战略方式，绝对不可能灭陈。

　　　　卫慕言无奈叹了口气，他听出来苏钰的意思，就是现在想拉拢苏钰没用，除非卫慕言当了大齐的国主。到时候天下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小小的苏钰？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作罢了。不管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次你进长安想必肯定疑惑皇姑姑的目的吧？”

　　　　苏钰愣了一下，然而严肃地看着卫慕言。苏钰何止疑惑？简直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了。

　　　　卫慕言继续说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一点，皇姑姑是想用你来杀人的！至于杀谁我就不知道了。”

　　　　“杀人？杀人不是有凤鸣卫吗？不是有内侍监内卫吗？用得着我吗？”

　　　　苏钰有些错愕，凤鸣卫名声在外，而内卫又因为瑞雪之变的狠厉镇压又声名鹊起，重新活跃在了世人的视线中。

　　　　“内卫不过是一群阉人，皇姑姑对阉人向来厌恶至极，只不过当时迫于无奈，才会重新重用内卫罢了。”

　　　　“至于凤鸣卫，翰林监，国学监，御史监的官员密谋了那么久的瑞雪之变，结果没有一点儿的风声？对于这次凤鸣卫的失职，皇姑姑很生气，现在凤鸣卫内部被下清洗了一遍了。”

　　　　下清洗，无非是血淋淋的屠杀罢了。这次的清洗特别严重，凡是涉事失职的凤鸣卫将士的家人们，男的充军，女的打入掖幽庭。

　　　　苏钰眉头微翘，她才不信长公主殿下只是让她来杀人的。苏钰相信，只要长公主殿下愿意，绝对有无数的人愿意为长公主拿起屠刀霍霍向猪羊的。

　　　　苏钰点点头，她不觉得卫慕言这些话有多少可信度，事实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了，所以苏钰并不会只听信一人的片面之词。

　　　　“谢谢！”

　　　　苏钰淡淡地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回身的时候，苏钰瞥见那辆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正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

　　　　想必她就是徐家嫡长女徐晚晴了，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

　　　　苏心中暗暗叹息，可怜青葱年华也被卷入到了这场政治博弈之中了。
………………………………

第三章：安乐王

　　　　卫慕言站起身来，目送着苏钰离去的身影。卫慕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曾经两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已经形同陌路了。

　　　　方才的对话之中，卫慕言很明显感觉到到了苏钰言不由衷，藏着掖着瞒着自己。

　　　　当然自己也是一样，刚刚就在这座凉亭之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聊天，却像隔了万重山一样。

　　　　看着苏钰即将远去，卫慕言面无表情地回到了马车之内。

　　　　宝马香车，马车外面虽然很简朴，实际上里面却富丽堂皇。

　　　　徐明正历经三朝，再加上徐家本来就是历经千年的世家。中原有些良田万顷，家产无数，仆人数万。

　　　　徐家的豪华在于低调，徐家名声很好，乐善好施。徐家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良子弟，即便是徐明正的嫡长子徐儆德，也是贵为鸿胪寺卿的谦谦君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徐晚晴默默放下车帘，看着闭上眼睛的太子卫慕言，问道。

　　　　“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儿？是挺英气的，可惜还是没有我漂亮！”

　　　　卫慕言睁开眼，看着嫉妒心大起的徐晚晴，并没有半点反感。

　　　　大婚一个多月过去了，卫慕言早就知道徐晚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也许是徐明正老大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即便她琴棋书画精通，可生性善良，心性上还是很孩子气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卫慕言叹气道，或许从一开始卫慕言是抱着某种目的去接近苏钰的时候，可是一直意外的的患难与共，卫慕言还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苏钰。

　　　　卫慕言每每觉得，苏钰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管是自己的苦苦追求，还是梁子衡的不离不弃，苏钰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半分心动一样。

　　　　即便偶尔有些感动，过后就会好像被立马遗忘了。

　　　　卫慕言是大齐的太子，也是东宫储君。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属于皇族的骄傲。

　　　　“那我跟她之间？谁更好一点儿？”

　　　　徐晚晴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满脸希冀地望着卫慕言。

　　　　卫慕言不假思索地说道：“各有千秋，不能比。”

　　　　徐晚晴顿时感觉失落，有些怨气地瞪了一眼卫慕言。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徐晚晴还真有些畏惧卫慕言，可是自从卫慕言当了一次门外君子以后，徐晚晴就不大怕卫慕言了。

　　　　卫慕言揉了揉徐晚晴的头发，轻声说道：“谢谢你！”

　　　　卫慕言的确要谢徐晚晴，如果不是徐晚晴这些天一直在长公主殿下身边跑东跑西的话，卫慕言的境地可以比现在还场。

　　　　卫慕言第一次感到心寒，陶成绩的夺权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卫慕言心中。现在的东宫门庭清冷，而陶府面前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除此之外，陶成绩还将手插入到了东宫属官身上，想要将青州，徐州的有出息的门阀弟子安排到东宫。

　　　　外戚专权！

　　　　这四个字在卫慕言的脑海中突然蹦了出来，卫慕言觉得肯定是自己一直唯唯诺诺，让众人们都觉得自己好欺负罢了？

　　　　现在卫慕言在徐晚晴的帮助下，也笼络了现在徐家门阀下的人才可以填补东宫，甚至也还有鸿胪寺卿徐儆德的支持，这才让卫慕言缓了一口气。

　　　　“我们是夫妻，为你分忧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好谢的？”

　　　　徐晚晴不解地看着卫慕言，从进入东宫的那一刻，徐晚晴就已经把自己看做是卫家的一份子了。

　　　　进了长安城，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把苏钰带进了皇宫。应琪只是安排苏钰在客栈就匆匆回皇城赴命了，只是让苏钰等着吏部官员的到来就好了。

　　　　长安城很大，车如流水马如龙，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之像。

　　　　然而苏钰知道这些只是假象，大齐也就只有一个长安城特别繁华，就譬如颍川郡，南阳郡这些曾经繁华的大城，如今也逐渐冷落了下来。

　　　　一番打听询问，苏钰找了很久，这才找到了安乐坊。

　　　　安乐坊很凄凉，从长安城南城的安化门走进来的右手第一个坊就是安乐坊了。

　　　　长安城的南部，几乎就是一个贫民区，苏钰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衣衫褴褛的乞丐。

　　　　甚至周围坊市都是一片狼藉，苏钰打听过了才知道，原来南城附近的坊市前段时间都用来安置难民了。

　　　　到了安乐坊面前的时候，似乎是来到了桃花源的山门，豁然开朗！

　　　　安乐坊很安静，也很干净，只是大门紧闭，门前甚是凄凉。

　　　　苏钰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是一个差吏开了门。

　　　　长安城一直都有宵禁，各坊之外都有围墙，一到晚上就围墙紧闭。而围墙都有差吏看守，俗称门吏。

　　　　这种坊市在南城很常见，在北城就很少了。北城都是门阀世家，达官贵人，再不济也是天下富豪。

　　　　所以北城的宵禁并没有那么严格，那些围墙的门吏，都是那些世家的仆人代替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穿着官府的差吏服，苏钰心里感觉到一阵难受，曾经不可一世的郑王爷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树倒猢狲散，虎落平阳被犬欺。

　　　　“干什么的？”

　　　　差吏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显然是被打扰了睡眠有些烦躁。

　　　　苏钰拱拱手，拜道。

　　　　“麻烦小哥通报一下郑王爷府，就说是故人之女来访！”

　　　　那个门吏打量了苏钰一眼，就说道。

　　　　“不见！”

　　　　说完就要关门，苏钰连忙拉住了大门，那个门吏刚想发作，却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一个小袋子。

　　　　门吏手一禁，捏了捏感觉是硬邦邦的银两，顿时脸上笑嘻嘻地说道。

　　　　“等着，我帮你去问问，成不成我就不管了。”

　　　　“谢谢小哥！”

　　　　苏钰连忙感激不尽，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门吏再次出来，这次颇为诧异地打量了苏钰一眼。要知道郑王爷自从被闭府在此，就从未见过外人了，第一次就这么答应见一个女人。

　　　　“进来吧！一直往里面走就是了，安乐坊就一个安乐王府！”

　　　　那个门吏调侃道，洛阳王被囚禁在安乐坊，所以长安城的百姓们就调侃郑王爷为安乐王了。

　　　　苏钰点点头，就向里面走了进去。

　　　　门吏看着苏钰走远了，就偷偷带上了门，向外面走去。郑王爷第一次接待了外人，门吏当然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要告诉内侍监的寺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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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梅王妃

　　　　寒风吹落了几片稀疏的叶子，大齐的冬天特别的冷，即便穿了厚厚的羊毛大衣的苏钰，也不禁感到寒意。

　　　　王府特别清冷，可能是因为孤零零的原因，偌大的王府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王府的大门敞开着，似乎是特意等着苏钰。

　　　　苏钰走了进去，一路没有一个人，苏钰只能沿着大陆一直走下去。

　　　　王府的规模挺大的，就算苏钰一直沿着大路走，难免也有些迷失在王府之中了。苏钰知道郑王爷正在王府的某处等着自己，郑王爷意思很明确，如果苏钰找不到郑王爷的话，那就只能离去了。

　　　　苏钰看了看天，天色渐渐弱了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大概走到了内院的样子，大路分成了三条，一条通往了一个大房间，苏钰只是看了一下就果断放弃了这条路。因为郑王爷还没无聊到前厅等着自己，而跑到后庭来。

　　　　另外一条路通向一个偏僻的竹林，竹林已经枯黄一片，满地的竹叶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显得十分凄凉。

　　　　最后一条路却是通往了一片梅林，梅林之中只有二十来株梅树。让苏钰失望的是，梅树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梅花开的很瘦，很难看。

　　　　果然，梅花只适合在南方生长，强行种植到北方的话，那么梅树很有可能就死了。

　　　　现在看来这些长势很好的梅树，即便长得很好，可是开出来的花也是十分瘦弱。

　　　　苏钰不假思索的就选择了这条路，直觉告诉苏钰，既然郑王爷愿意接见自己，就说明郑王爷那颗心还没有完全凉透。

　　　　走进梅林，苏钰嗅到了淡淡的梅香，梅香很淡，很舒心，让苏钰有一种回到了南陈的感觉。

　　　　里面并不是很大，走进梅林以后，苏钰就看到一个老头子戴着斗笠，坐在池塘边，垂钓。

　　　　苏钰走了过去，深深地拜道。

　　　　“下官苏钰，拜见郑王爷！”

　　　　“那还有什么郑王爷？有的不过是一个垂钓老翁罢了。”

　　　　郑王爷慢悠悠地说道，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垂钓老翁。

　　　　苏钰起身，看到池塘里面的水特别清澈。池塘很小，说起来更像是一个水坑罢了。

　　　　水清则无鱼，苏钰一眼望过去，并没有看到一条鱼，只看到池塘里面垂钓着一根弯弯的鱼钩，鱼钩挂着已经死去的鱼饵。

　　　　“水清则无鱼，郑王爷这是在学姜尚吗？”

　　　　苏钰不由地打趣道，姜太公钓鱼，愿者钩，恐怕郑王爷是在钓着自己这条大鱼啊！

　　　　郑王爷并没有因为苏钰戳破自己小伎俩而感到尴尬，如果苏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么郑王爷也会觉得自己看错了苏钰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坑，老夫前几天特地爬起来，将积雪铲入了大坑之中，结果今天化雪了，刚好化成了一摊水池。

　　　　”

　　　　郑王爷似乎在向苏钰解释着这个水池的来源，苏钰也在认真的听着。苏钰觉得，以郑王爷的心思，不可能说着一些废话的。

　　　　“你以前是南陈人，你可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梅林吗？”

　　　　郑王爷突然问道，苏钰显得有些错愕，她怎么可能知道？

　　　　郑王爷在自问自答，自顾自的没有指望苏钰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这里以前是洛阳王府，不是老夫这个子虚乌有的洛阳王，而是二十年前的洛阳王卫景华。他是个天才，也是一个贤王。他有一个王妃，也是一个南陈女子，没人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只知道这个女子特别喜爱梅花，便称之为梅王妃。”

　　　　“洛阳王卫景华为博美人一笑，于是在南陈引进了无数梅花种在此处，可惜都没有种活。于是洛阳王卫景华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就是利用温泉去蕴养这些梅树，果然他成功了！”

　　　　“后来呢？梅王妃笑了吗？”

　　　　苏钰好奇地问道，没有那个女人不八卦的，尤其是皇室王族的八卦！在苏钰看来，应琪绝对是八卦之王啊！

　　　　“后来？后来梅王妃死了，就死在皇城下。那一夜烽火连天，一个天才，一个贤王，伴随着一个女人的陨落，彻底消失了。”

　　　　郑王爷说得很伤感，也很失落：“就留下了这些梅树，奇迹般地茁壮成长了。”

　　　　苏钰从来没有看过被誉为大齐军神的郑王爷，会如此夸赞一个人，甚至为他的遭遇而感到不平和伤感。

　　　　哪怕是苏钰和郑王爷第一次见面，郑王爷也没有如此钦佩过苏钰的父亲苏应，最多只是欣赏罢了。

　　　　这是苏钰第一次听到洛阳王卫景华这个名字，似乎在大齐就像厚厚的灰尘，被掩埋在历史深处了。

　　　　洛阳王卫景华，晋阳王卫景裕，元和帝卫景裕，想来这些人都是亲兄弟了。

　　　　二十年大齐的五王之乱苏钰只是听说过罢了，如今大齐皇室凋零，也是以前埋下的祸根了。

　　　　然而苏钰并不知道郑王爷想说这些干嘛，显然这些宫廷秘闻，跟苏钰跟郑王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郑王爷站了起来，将鱼竿扔在了地，惊起了阵阵涟漪。

　　　　“其实这并不是奇迹，而是因为有人经常在打理它们，所以它们才会如此壮大。”

　　　　苏钰愣了一下，随口问道：“谁在打理它们？洛阳王卫景华？”

　　　　只见得郑王爷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