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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奇闻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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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三人到凹地正中，那里有一口面积不大的小湖。湖中心有两口巨大的莲花，其中一个上面坐着孟令召，此时正运功疗伤另一口上面躺着一个庞大的巨大怪熊，那莲花勉强能够支撑其不会掉入水中。
这怪熊自然就是熊畅，只是此时它并不是常见的灰熊形态，而是一个遍布伤痕的熊猫姿态，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两人周围有十数只炎妖蝶围绕飞舞，采集来各种珍贵的五行精华任两人使用。
他们没敢出声打招呼，怕影响到对方，而感受到三人到来，孟令召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又重新开始闭幕疗伤。
“三位，这边请。”
一只炎妖蝶领着三人继续往里走，绕过小湖不远处，有一个深邃的大坑，大坑中长着一株参天巨木，这树扎根坑底黑的看不到末端，而树冠的坎坎与东门临海他们立足点平齐，这也是为什么在远处没有发现这么一棵巨树的原因。
“欢迎三位到来。”树冠内有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恕我伤势在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两只炎妖蝶恭敬地退开，树冠中伸出一条枝干延伸到东门临海面前，这枝干显然刚刚打磨过，上部平整还带着新鲜的质感。
“公子？”林公子抬步要走，鱼娇娇伸手拉了他一把，面带疑问。
林公子拍了拍她手背：“放心吧。前辈若是想要害我，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然后坦然自若的沿着枝干走去，石香子紧跟其后，鱼娇娇纠结了一下，喊一声等等我小跑几步，紧紧地拉着石香子的衣角就不肯松手了，更是把眼睛都紧紧闭上，走路小心翼翼。
看她这样子，林公子笑道：“原来你是恐高啊？”
“谁……”鱼娇娇刚想矢口否认，一睁眼却又被吓得缩到了石香子身后：“我……我只是不喜欢……这么高……”
“你这么恐高，那等你二品上阶之后要如何飞天入地？”林公子调笑道，“我还指望你带着我四处遨游呢。”
“我怎么会怕高！我……我踩着浪走多高都不怕！”鱼娇娇为自己找了个不怕高的理由。
……
穿过树冠外围的叶子，里面只剩下粗壮的枝干。茂密的树叶将外界的阳光遮挡，但是内部却一点也不黑暗在树干正中，有一个编织精美的巨大鸟巢，这鸟巢只是用这输的枝条编织，但因为中心放出烁烁的光彩，使这鸟巢如同金光铸造。
叱
一声清脆的鸟啼，从巢中飞出一物：长丈许宽二丈，烁烁放光却不刺目，四翅缓动体型优雅，闪动间如同金粉漫天，缓缓落在了林公子面前。
林公子哑然：“阁下……便是蝶凰尊者？”
“是的。”
林公子施礼：“尊者请勿见怪。是方才我们在山外看到一凤翼蝴蝶冲天而起直亢云龙，还道那边是您的真身。此时看来恰恰相反，故而唐突冒昧了。”
仔细看蝶凰尊者，长着凤凰般优美容雅的身体，从头到尾一丈一却又长着一对蝴蝶的翅膀或许应该说两对？
如果说之前在外面见到的那巨大凤翼蝴蝶是穿着艳妆的灰姑娘，那此时此刻的蝶凰尊者就是杀马特造型的小燕子。
“那是我的身外身……”蝶凰尊者的凤爪轻轻起落，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蹲下身体，收起翅膀：“本想等着修行有成更换驱骨，却不料经受了这般变故。”
“说来还是要感谢你们。”蝶凰尊者道，“你们初次上山好意提醒受了怠慢，却还能在此时帮助我渡过难关，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林公子谦逊道：“尊者言过了。尊者已经可以驾驭身外身，此等神通另晚生敬佩不已。”
“莫要推辞了。”尊者道，“那些宵小之辈趁我涅槃虚弱之时打上门来，若非公子的朋友帮忙，只怕我此刻已经身陨道消了。即便如此，我也是身负重伤。好在……将那些宵小之辈一网打尽，还在那头怪熊道友的帮助下擒住了为首的贼人。”
“抓到了活口？”林公子再一想，“那个崔参事？”
随后，海三面色肃然道：“尊者，你可曾仔细讯问过那人？”
“还没有。”
“尊者！”海三抱拳，“那人乃是人间权贵子弟，来此历练捞取军功的。或许尊者对人间的事情不甚了解，只怕……”
“会有高手前来救援？”尊者问道。
“正是！尊者您此刻重伤未愈不可马虎，倒不如赶快讯问一番！”
“……”尊者沉吟片刻，“好，你随我来。”
……
关押崔参事的牢房在巨树的下方，蝶凰刚刚打开牢门，就听到那崔参事大喊道：“大胆妖孽！快快放小爷离去！否则我家副统领来了，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拘束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蝶凰道：“何须管你什么副统领，只要杀掉你而后远遁千里，又奈我何？”
“哈哈哈……”崔参事大笑道，“愚蠢孽畜！你看到我胸口的红玉了吗？！它呜呜……”
蝶凰闻言就去摘取他藏在胸口的挂玉，只是因为那块玉的链子异常结实，扯过来的时候连带的勒住了崔参事的脖子。
看到这玉石蝶凰便知道不好：“是刚玉。”
“该死的妖孽！你敢这么对我！！”崔参事咒骂一声，“你现在知道怕了吧？这红玉山压不裂、雷打不碎！被你抓到之前我已经激活了它！过了这么久，副统领再有片刻就能到达！它已经牢牢记住了你的味道！就算你去了天涯海角也难逃副统领追杀！哈哈哈……啊！”
他的大笑戛然而止变成惊恐莫名的一声尖叫，因为那脸蝶凰都觉得难以应付的红色刚玉，被一摸奇幻的光带扫过……碎了。
………………………………
第七十六章 门前冷落鞍马稀
蝶凰也是一愣，然后火焰的护盾萦绕全身似乎在戒备什么。
那崔参事也看出问题：若是蝶凰有轻易毁去这红色刚玉的能力，那自然也不会怕了副统领，要知道，这刚玉可是有数的保命威慑道具，甚至在关键时刻还可以粉碎自身形成一个护主的盾牌！
若不是刚才担心过早使用，若不是因为这刚玉太过昂贵心有不舍且有一丝侥幸心理，若不是想着用刚玉留下蝶凰气息以将功赎罪……
那么此刻纵然蝶凰也天大的能耐也奈何不了他！
而且看蝶凰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它弄碎的，而是在……
蝶凰似是在侧耳倾听，而后对林公子说道：“刚才一位大圣恰巧路过这里，告诉我他与御妖坊素有旧愁，正好想着会一会对方的副统领。他可以为我争取最少二十四个时辰的空闲。”
“可靠吗？”此时的东门临海罩在黑袍之下，并且身上揣着蝶凰褪下的旧翎羽掩盖气息。
“对方手中有妖王圣令，应该不会有假。”
“那……”东门临海问道，“他对你还有用吗？”
“等……等等！”崔参事急道，“我父亲是京都尚书令！正二品朝廷命官！你们放了我对你们的好处更大！杀了我只会后患无穷啊！！”
“我不想做官。”说着，蝶凰抬脚就要将其踩死。
“尊者！”东门临海猛然道。“尊者，他的生死无非是您一个念头的事。虽然他所作所为确实罪该万死，但……这要看他怎么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他死在你手里，这反倒是给了他个痛快，但是无论是御妖坊还是他的父族，甚至是朝廷都有可能对你记恨在心但如果你将此人几乎完好的送回到了御妖坊副统领手中……或许，他会生不如死。”海三有详细的解释道，“此次行动由他领头却最终全军覆没，而他本人却伤势不大，而且还毫无建树。您说，这责任他背得起吗？”
这话说的让崔参事本人都开始冷害连连，却听海三继续道。
“虽说他父亲是正二品尚书，但是当今天子却不是那种软弱的天子。这样一个天子，会默许高官子弟如此胡来吗？一旦开了先河，只怕再想堵就堵不住了，必然会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别说是二品，我想就是护国公，都无法轻易背得起吧？那到时候，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或许是真的……生不如死吧。”
最后两句话在蝶凰听来无痛轻痒，但是在崔参事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不身在官场，无法得知这官场中尔虞我诈之艰难，更不会知道那些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怎样的黑暗。
于是他竟然一梗脖子，开始破口大骂，但是蝶凰却好似对他失去了兴趣，随手扔回牢房连门都没关转身就走，甚至所做的几道封印也无非是阻止其逃跑和自杀的反正这个地方也待不住了，任由他们去吧。
但是到最后，眼见蝶凰越走越远，那崔参事竟然开始祈求蝶凰赐他一死，甚至痛哭流涕，那悲惨之景让人联想不到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那个御妖坊参事。
看不到那件牢房也听不到那哀求，林公子这才收回眼睛哀叹一声：老三你这又是何苦？
怎么了？海三理直气壮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他我还有错不成？
不，我是说……
什么？
林公子嗫嚅许久，最终化为一叹：没什么……
东门临海随蝶凰回来时就已经将黑袍摘下，石香子见其面色不佳，问道：“公子，怎么了？”
林公子摇摇头，默然片许，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愿生生世世莫生在帝王之家。”
这无尽的感叹要道出多少的辛酸？
谁人问？怎可晓得无穷叹？
道不明，辛酸苦辣我自知。
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也无心再留于此处，便恭礼问道：“不知尊者，今后有何打算？”
蝶凰也有些落寞：“这中原地大物博，可是却无我妖族存身之处。昔日妖族数十近百万族人，而今正片大地之上又有了几千？”
“听尊者的意思，似乎是想着远离中原？”
“是啊……”许是太久没和人交谈，亦或真的是有感而发，蝶凰的话也多了起来：“昔日，一头濒死的凤凰落栖此处，凤凰精血夹杂着灵魂碎片，洒落到了一只普普通通的毛毛虫上，经此番机缘，开了灵智，化蛹之后成蝶翼凤凰，借着本地特殊的灵脉逐渐有了气候，因而自命蝶凰也就是我。”
“凤凰非梧桐不栖，莫非……”林公子惊讶道，“这树就是梧桐参天木？！”
“虽然也算是梧桐，但是说得不得什么参天。”蝶凰道，“这树是我后来催生出来的你没发现，这树栽种在了一个大坑里吗？其实原本这里也是平地，但是这树索要的养分太多，成长太快又太重了，没想到慢慢的沉了下去……
我最开始也是一个普通的妖怪，只是继承了凤凰血脉，懂得浴火重生之术，本地人有的偶然见过，竟然尊称凤神……呵，觉得有趣就对他们多留意了一些，偶尔顺手帮个忙。慢慢的，我出面的时候越来越少，他们也淡忘了我。没想到……”
听到蝶凰的话之前许多疑问都解开了，例如，为什么此地居民会信任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尊者”的话，只怕“凤神”的传说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林公子忙问道：“尊者，您再次显圣那年是不是赶上了整个大成国三年大旱那年。”
“没错。”
“那……您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蝶凰沉默了。
许久，它才缓缓开口道：“那三年大旱……有我的一份。”
“什么？！”林公子悚然一惊，而海三则是恍然大悟。
有它的一份？！这话什么意思？！
“尊……尊者……您……”
还不简单吗？当年的三年大旱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谋之！
而蝶凰也给出了答案：“没错，那三年大旱，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我就是其中一人。”
………………………………
第七十七章 老大嫁作商人妇
“这……”林公子连忙施礼，“晚生斗胆，还请尊者赐教！”
“谈不上什么赐教。”蝶凰语气淡淡道，“我天生擅长火系法术，让一片地区无雨还是做得到的。”
“不！尊者你误会了，我是想问……嗯，能不能把当时的事情详细的告知晚生？”
蝶凰尊者认真地看了一会他，道：“好吧，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今日我便知无不言。”
原来，当年有一头女魃差遣使者共商大计，说是目前有一个机会，只要自同一天起，三年内不下雨，就有可能令人间界妥协，从而恢复妖族的部分地位至少不会变成任由他们打杀的对象。
蝶凰心想，仅仅是三年不下雨，危害可能并不大，再加上当时有不少地区的妖怪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就算它不参与也与大局无关，索性参上一脚而且来游说使者口才着实了得。
它本身具有凤凰的血脉，区区一个“驱雨”的法术还是做得到的，而且在它领地的东边，紧邻的另一个妖怪领地也进行了大旱的活动，所以一开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仅仅是两年的大旱，就让人类遭受了如此苦难……所以，我在三年未满的时候就降下了大雨，明白的和他们断绝了协议。”
林公子叹息，这些大妖怪生命动辄以百年计，三年的时间在他们开来和三个月差别也不大，想不到那也是必然。
“您说是一头女魃提议的？”
“没错。她立足点就在江南水乡，可以说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当然，我无意推脱，该着我的罪孽我会尽数承认。”
“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尊者，您还有能联系到它的方式吗？”
“没有。但是我后来听说，它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一切，隐遁在了东南的山林里，自此杳无音讯。”蝶凰想了想，“你若要找它，可以去拜会东南山区的另外一位大圣，虎王，就说他一直作为妖族的门面，正面抗击着诸多势力，很多妖族都投奔于他。”
沉默片刻，气氛有些尴尬，林公子下意识询问：“那您之后有什么打算？”
“昔日，妖族溃退中原，我没有跟随离开……”
“溃退中原？”海三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忽略的细节，“尊者且慢，您……知不知道大约六七百年之前发生了什么？”
本想问的更详细，但是想来这蝶凰一直身处在偏僻山中又不常与世人接触，只怕所知不多。
“六七百年前？”蝶凰整理了一下思路，“你是说……第二次妖族迁徙？”
“第二次？”
“对，第一次……是在一千五百年以前吧，当时我刚刚化成，根基尚未稳定。中原大陆发生动荡，大量的妖族远走中原：或是北上极北之地，或是南下南海诸岛，或是东入东方诸国，或是西出西方荒原。而我这里，恰恰是一个节点。”
“在那以前，中原土地上妖族数十近百万众，开宗立派占山为王皆而有之，甚至有的出将入仕在朝为官，其群体之庞大远胜许多人类民族！但经此番磨难，奔走离析，最后留下了寥寥数万妖散落在中原各地。”
“再然后，就是你说的六七百年前了。当时大成国刚刚立国，于是又一次的驱逐妖族，以至于中原大陆妖族几乎绝迹，长达百年时间里妖族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可杀。直到后来，大圣虎王横空出世一举扭转了局面。”
蝶凰又想了想：“就这些了。我得到的这些信息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些离开的妖族同僚告知的。至于我的话……我决定南下，听说在度过南海广袤的海岛群之后有一片无尽的大海，穿过那大海有一块堪比整个东洲大地的土地，但要飞行三个日夜才能抵达。”
蝶凰抖动了抖动自己的翅膀：“空长了千年的岁数，却还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世界还有太多的地方我没去过，若是没有找到最好的地方就死去了，岂不是很遗憾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林公子也不再执意留它，知道时间宝贵，便恭敬地拜谢：“晚生东门临海拜谢蝶凰尊者！”
“晚辈鱼娇娇拜谢蝶凰尊者！”
“晚辈石香子拜谢蝶凰尊者！”
蝶凰展翅高飞，绕着巨大的梧桐木飞了三遍，从上到下的自仔细地看过，才恋恋不舍得再次飞到他们三人面前，朗声笑道：“凤凰凤凰，一凤一凰！我要去找我的凤蝶了，公子你也要快些找到自己的归宿啊！”
林公子笑道：“谨遵尊者法旨。”
蝶凰似乎去脱了很重的枷锁一般，一边飞走一边哈哈大笑，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踪迹：“哈哈哈……相逢即是有缘！我们有缘再见了！公子好生保重！哈哈哈……”
那些炎妖蝶纷纷追随而去，好似百鸟朝凤一般，绕着涅槃山方圆百里盘桓一周，这才奔着南方直飞而去！
下面，它曾经庇佑过得黎民百姓，它的子民们，惶恐的跪拜，沐浴在蝶凰洒下的淡红色光辉之下，而后天空黑暗，再也没有了蝶凰的踪影。
……
“那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直接离去还是……”
再次回到那个湖边，孟令召和熊畅都已经恢复了大半，也在等待林公子的决定。
林公子想了想，问一旁无聊打哈欠的巨大怪熊：“你现在的状态如何？”
拍着大嘴的怪熊一顿，而后恢复原身：“几近完好，明天一早就能到终于决定要搭乘顺风车了吗？”
“是啊……对了。”林公子掏出一两银子交给鱼娇娇，“娇娇，你先把银子给了车夫，顺带和他说一声，我们在堡子外找到了西去车队，这些钱让他出去转转买点酒吃，对外就说我们坐着他的车走了，相信他会明白的。”
小小贴士：昨天有人跟我说三两银子走一趟货太少了吧？举个例子吧，盛唐时期一两银子相当于清朝的十两银子，而清朝的六品官员年俸是四十两白银。
………………………………
第七十八章 商人重利轻别离
广袤的东洲大地上，那一点星彩飞速掠过。
这人，穿着朴素的御妖坊官服，上面还有的地方打了补丁，穿在身上也有些不合身，似乎是其他人替换下来捡着穿的。
一头毛寸几乎可以看到两侧的头皮，头顶倒是稍微厚实，只是这打扮未免有些过于前卫因为她是个女的。
她，就是当今御妖坊四大副统领之一，唯一的女副统领潘瑾纯。
她所用的万里飞遁术所锁定的正是那红色刚玉，但是片刻之前，她突然感觉到刚玉被人强行毁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她很希望那种败类能够死掉，但最好是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被埋在粪坑里死掉比较好。
即便，她确实打算着等把那个垃圾救回去复了命就这么做。
她顺着最后感应到的方位追击而去，就听到有人高歌：“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立足，后撤，停顿，敛容。
眼前的竹林中，一株翠绿的毛竹高高耸起，一人单盘一腿，手持长刃，坐而弹歌：“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潘瑾纯对道，“不知……道友将我拦下，所为何事？”
“长恨兮束之高阁，嗟嘘兮清之俟河。”那人道，“分明是潘统领过来找的我，怎么成了我拦下潘统领了？”
“也是。”潘瑾纯后撤一步，“后会有期。”
又向前行了百里不到，又听到有人在唱：“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
曲调哀转凄凉，潘瑾纯无奈叹气，驻足回身。那人斜躺在空中，依然弹着适才那柄长刃：“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袅袅倚门余，梅花半含蕊，似开还闭。初见帘边，羞涩还留住再过楼头，款接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坐也宜，偎傍更相宜。”
却又是活泼俏皮，好似刚才唱歌是另外一人唱的。
潘瑾纯面无表情道：“阁下尾随至此，有事吗？”
那人笑道：“潘统领真是说笑了，我唱我的歌，你走你的路，怎回事尾随呢？”
潘瑾纯点点头，后撤一步：“那我走了。”
这次只飞了不到五十里就不得不再次停下，看着前方站立的那人：“这次，也是我找的你吗？”
“满前野意无人识，几点碧桃春自开。”那人苦笑道，“潘统领果然如传说的那般不解风情。在下百般相邀，请副统领歇脚唱歌，可是副统领却一再婉拒啊。”
潘瑾纯一丝不苟道：“我没听到你的邀请，也不会接受你的邀请。”
那人奇道：“潘副统领有事？”
“有事。”
“有急事？”
“倒也不急。”
“那何不歇歇？”那人笑道，“我准备了上好的美酒还请潘副统领赏脸。”
潘瑾纯道：“看来，你真的不想让我走啊。”
“潘副统领要回去吗？在下怎敢拖延。”
“回去之前，还要去接个人。”
那人叹息：“着实不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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