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奇闻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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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山鬼再次一拜：“对不起……”而后身影渐渐淡去。

　　　　一个普通的障眼法。

　　　　……

　　　　“王天放已经下山了。”文狸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也该走了。”林公子从石头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嗯。”

　　　　林公子听它似乎欲言又止，回头看它，海三则直接接过身体，冷笑道：“看来，那个小山鬼还有别的话要说啊？”

　　　　文狸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魁儿她说，此山永世不欢迎二位，若是二位再敢登山，则有来无回，必死无疑。”

　　　　海三冷笑道：“小丫头片子口气倒是不小，我倒要看看……”

　　　　“行了。”林公子拱手致歉，“我这位兄弟不太会说话，还望见谅。”

　　　　“不不，应当致歉的是我们才是。”文狸羞愧道，“两位请跟我来，我送二位出山。”

　　　　海三不出去，但是依然冷嘲热讽：还真是一刻都不想让我们多呆啊。

　　　　文狸“如同听不到”一样，默默地用法术开路。

　　　　林间似乎有什么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是在高歌，有宛若在低语。

　　　　驻足，侧耳倾听，原来是有人在喝：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yu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是九歌山鬼。

　　　　是谁在唱歌？是山间的樵夫？山里的猎户？游玩的诗人？虔诚的祀者？亦或者是这山鬼本人？

　　　　是在讲述什么，还是在传承那延续了千年的故事。

　　　　……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银铃似得歌声在林间回响，穿着褐色布衣的女娃娃在溪涧的石头上蹦跳。

　　　　木屋外，中年男子笑呵呵的看着她，一边将中午的食材洗好。

　　　　屋内的妇人正在点火，被烟气呛到的她有些怨气，就冲着屋外的男人大喊：“天放！快让魁儿回来！吃饭了！”

　　　　屋外，满脸胡茬的王天放应和一声，而后招呼女娃娃进来：“快回来了！当心被狼叼了去！”

　　　　“知道了爹爹！”女娃娃脆生生的回应，而后又蹦跳了两步，来到一株大树后面，暂时避开了王天放的视线，对着不远处的玩伴说道：“大姐姐，我爹爹叫我回去吃饭了，下次再玩吧！”

　　　　那人点点头，一脸留恋而又失落的看着王魁儿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及地的长发，褐色的皮肤，窈窕的身姿……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时间能够产生无数可能。

　　　　这几年出了不少事，例如东山那边来了只虎妖，紧接着被一伙道士收了去有一群打了败仗的魔物逃了山里来，不知不觉得消失在世上西面的山石被数万年的风吹拂，突然松动，一场大雨过后滑坡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再例如，王天放回村几年后，又结婚了。

　　　　魁儿回了家，正吃着饭，她妈妈突然问道：“魁儿，你最近唱的什么歌？怎么以前没听过？”

　　　　魁儿道：“妈妈不喜欢吗？若是妈妈不喜欢，我就不唱了。”

　　　　“不是，听着倒是怪好听的，就是奇怪谁教你的？”

　　　　魁儿哦了一声：“是隆婆婆，说是唱给山神听，能够保平安呢。”

　　　　隆婆婆是前几年村里来的鬼婆，专门驱鬼拜神的，平日里神神叨叨，要说她唱歌好听未必有人信，但是说她会几首奇怪的好听的歌，到还真没人奇怪。

　　　　这隆婆婆还真有些门道，有好些事情挺灵验的，村里人也都信服的不行，魁儿的名字就是她取得，听她说有这个名字可以给整个村子带来福气。

　　　　说来也怪，人家的孩子有个灾闹个病的，但是魁儿却从来没有生过灾祸，就是有一次路过的一群土匪打劫村子，掠走了好些小孩，结果这群人连山门都没迈出去就全死了，而掠走的孩子却都没事，其中魁儿更是连一点擦伤都没有，让人惊奇不已。

　　　　打那之后魁儿她妈再也没有阻拦过魁儿与隆婆婆亲近。

　　　　但这首歌并不是隆婆婆教给她的，魁儿撒谎了，但这也没办法，是她和“她”的约定。

　　　　那个大姐姐也叫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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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只恐相逢是梦中

　　　　帝都，历朝历代都是一个国家最兴盛、奢靡、繁华之所在，人心所向之处，高山仰止之地。若非如此，则亡国之兆也。

　　　　进了城，顺着中直大道就可以直接看到远处金璧辉煌的皇宫，那特意修建的“标楼”更是这巨大城市的指向标只要来到这里就能看到，只要能够看到就可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只是方向的何处，更是地位的何处。

　　　　林公子站在十字大街交口上，感叹道：“没想到，时隔一年故地重游……还真是感慨良多啊。”

　　　　而后拉了拉已经看花眼的鱼娇娇：“走吧。”

　　　　……

　　　　“公子，这里是哪里？怎么的行人如此稀少？”

　　　　“我家呀。”林公子显得不太愿意多说，鱼娇娇想了想，劝道：“公子，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公子很奇怪的回头看她，而海三则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故作哀伤，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长叹一声，摇头顿足。

　　　　这个傻丫头以为人少的地方就是穷困的人才居住的，估计她联系你出门在外多年，又是母亲病重回家，所以推测你出身贫寒，再加上认定你是好人，故而由此同情你吧。海三一边分析，一边做出那般困苦的样子。

　　　　首先，你的这般做作只会让她更讨厌你，其次……就当是给她一个惊喜好了。难得林公子心情好，海三笑着给他找了一个“理由”：就当是红尘历练了。

　　　　……就当是红尘历练了。

　　　　……

　　　　“公……公子？”鱼娇娇嘴角有些抽搐，“这就是你家吗？”虽然她见识少，但是这等镶着铁钉的大院门，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家吧？

　　　　“是啊，”林公子更是感叹道，“家母家父……就居住其中。”

　　　　这话回答得很巧妙，就要看听到的人要去如何思考。

　　　　例如某认定林公子出身贫寒的咸鱼，自然就会认为，他父母是“居住其中而非主人”，但是换成孟令召、熊畅之流，自然会从林公子衣着、言谈等方面知道怎么回事，哪怕是石香子，熟知茶道的她也很容易可以对林公子身份推测一二。

　　　　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站在林公子身边的，是一条悲惨的咸鱼，一条注定被人卖的咸鱼……

　　　　轻叩房门，不过三五息，门房就赶来把小门打开，单以此种态度就可看出此户非一般家门！

　　　　门房是一个中年人，开门看到穿着素净的东门临海当时呆住，后者冲他微微一笑：“福伯，我回来了。”

　　　　“少……少爷！”被称为福伯的中年人开心异常，冲着门里大喊一声：“二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说完赶忙退进去将大门门闩卸下来，都来不及将小门关上就急匆匆的打开，惹得一阵砰嗙之声。

　　　　福伯的一声高喊就好似往油锅里扔了几大块冰，府中一下就炸开了锅，周围的下人更是涌过来，各种问候不绝，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林公子也是一时间感慨万分，忙于与周围人应和，一时间疏忽了某咸鱼一脸呆萌的表情。

　　　　还是福伯眼明，悄声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

　　　　林公子这才反应过来，回道：“我的一位贵客，好生招待。”

　　　　然后冲鱼娇娇招手：“走啊，进来啊。”

　　　　……

　　　　鱼娇娇此刻，如同化身草原，其上有数万的草泥马奔腾不休。

　　　　“你……”良久，走在这水榭长廊之上，她艰难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我？我是东门临海啊，你不是早就……”

　　　　“不是，我是想说……你……你家里，是什么官？”

　　　　“官？”东门临海耸耸肩，“没有什么实权官，就是祖上遗下来一个爵位罢了。”

　　　　“嗯……什么爵位？”

　　　　东门临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此院名为宁国公府。”

　　　　“你是……！”

　　　　“小点声。”林公子出言制止，而后整理好衣服，回头又叮嘱道：“你现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拜见母亲。”

　　　　而后就穿过长廊，进入后园。

　　　　鱼娇娇无聊的往柱子上一靠，对跟着他们来的仆人问道：“哎！哎，叫你呢！我说，你们家少爷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这……嘿嘿，小的不知，小的不知……”这小仆人抓不准此女与自家少爷什么关系，也因此卖傻。

　　　　“嘁……”

　　　　所以说狗奴才什么的最讨人厌了！

　　　　身处帝都之中，而且又是国公府，虽说身边就是池塘，但这才最让她难受无法变身，只能保持一个人身……

　　　　盯鱼娇娇一脸残念的看着那仆人，后者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只得低头默不作声。

　　　　还有这么个跟屁虫跟着，生怕自己惹事吗？自己是那种会到处惹事的人吗？

　　　　但她还是忍下了，毕竟这里是林公子家里。

　　　　然后就是等待，等待东门临海从后园出来，结果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等东门临海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暗，而鱼娇娇正蜷缩在水榭椅栏上熟睡，跟着的家仆也坐在一旁冲盹，夕阳洒下，他突然觉得……

　　　　也许我真该成家了。

　　　　海三吐槽道：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励志要出家当和尚呢。

　　　　林公子听完突然觉得有些想笑，越是想笑越是忍不住，先是低声偷笑，而后慢慢的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惊醒了鱼娇娇和那家仆，不同的是后者醒来连忙在一旁站好，并且以小幅度的动作调整状态，而前者则翻了个白眼问他：“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我在笑，或许我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鱼娇娇是知道的，东门临海是在“寻找某样他觉得应该寻找的东西”，但是这东西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鱼娇娇则坚持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引”。

　　　　可是此刻，东门临海竟然说他找到了？

　　　　莫非下一刻他就要平步青云，白日飞升？

　　　　上下打量……

　　　　“莫非你的道是白痴之道？”鱼娇娇的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结论，“所以你之前那么聪明才没有找到你的道，而如今你变成了白痴，所以你找到了你的道！”

　　　　海三嗤笑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一百年了还是一个二品刚过的小妖，而人家熊畅四百年道行就能过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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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淡画眉儿斜插梳

　　　　鱼娇娇不服气道：“他不也是百年一品吗？我以后肯定会超过他的！”

　　　　“可是这品与品之间，难度岂是一点半点的增加？”

　　　　又闲聊了两句，远处小厮跑来：“少爷少爷，老爷回来了，叫您过去呢！”

　　　　林公子道：“走啊，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拜见我父亲？”

　　　　鱼娇娇嘟嘴道：“谁要陪你去，说的好像见父母一样……”

　　　　林公子哈哈一笑，对下人道：“你们先带鱼姑娘回房吧。”

　　　　……

　　　　宁国公穿着便服，正在花园里浇花。看着没有那种官员盛气凌人的气势，倒是和蔼可亲好似邻家老大爷。

　　　　见东门临海第一面也没有去问他过得怎样有何感想，而是开玩笑道：“听说我儿子带回来了个姑娘？”

　　　　林公子尴尬一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哈哈！好啊好，不管是不是普通的朋友，能带朋友回来就不错啊，还是一个姑娘！”

　　　　玩笑过后，宁国公问道：“拜见过你母亲啦？”

　　　　“是的，孩儿刚从后园出来。”而后正色道，“父亲，母亲到底是什么病？孩儿问时，母亲闪烁其辞不愿明说。”

　　　　“嗨！她有什么病！无非就是心病！”宁国公摆摆手，“还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你，想个法子把你叫回来，平日里她也好着呢！皇上又发明出来个什么麻将，最近她可迷着呢，动不动就要和人聚堆玩……”

　　　　而后就是家长里短，把最近家里的大事小情絮叨一通，林公子也陪着把自己一路上所见所闻说出来，当然其中有所隐瞒。

　　　　“对了，临海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这婚事是不是也差不多该定一定了？”不管是什么年代的什么父母，最喜欢张罗的就是孩子的婚事，哪怕身居高位也不例外，只不过……

　　　　“刘丞相家里的千金年纪正好，长相模样也是颇为俊俏，为父见过她几次，言谈举止样样端庄优雅，要不为父帮你约她出来见见？”

　　　　林公子有些头疼，突然间很羡慕记忆中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因为这个朝代的女子有些太过开放了，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想办法对付父亲牵得红线。

　　　　“父亲，不瞒您说……其实孩儿在这奔走的一年中，已经遇到了意中人了……”

　　　　宁国公恍然大悟一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其余的想问但是却没有问，只是摆了摆手：“行了，你旅途劳顿，也该休息休息了。”

　　　　“孩儿告退……”林公子苦笑，只怕是父亲要急着和母亲说这件事了……

　　　　……

　　　　来到自己的别院，见客房中人员正在忙碌，就猜出来可能是母亲“关心某人”所致，进去，就看到一脸傻笑的鱼娇娇正在任由一群丫鬟给她打扮。

　　　　见东门临海过来，她顾不上还没弄好的部分就扑过来，显摆着身上的零碎：“公子公子！你看你看！这个金穗穗！还有这串珠子！都好好看哦！快看快看！我是不是变好看了？”

　　　　林公子摆摆手，让下人们先离开，这才对鱼娇娇道：“你稍微的……嗯……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鱼娇娇不解：“为什么要走呢？你不是走了久就为了回来吗？怎么这么急着走呢？”

　　　　“因为你。”林公子道，“首先你是个女的，我父母必然会更加关心你的出身，而若你只是个人类女子也就罢了，可现在问题是你是个妖族。”林公子看看窗外，“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袍的人来过？”

　　　　鱼娇娇想了想，点头道：“嗯，看到了。当时我还奇怪，这人怎么穿的跟坨屎一样？”

　　　　“……”林公子颇感无语，“那家伙……是我们家的护院法师，估计来就是看看你是属于那种妖怪，估计是看你实力太弱又不属于魅惑的类型，故而没有当场发作吧。”

　　　　“什么叫我太弱了！！”鱼娇娇怒道，“你叫他来！我当场就把他冻上！”

　　　　“护院法师隶属于皇家机构，凡四品以上官员均由朝廷分派，用以保护官员不受到怪力乱神之扰。”林公子道，“京城每一户官员受到特别保护，无论大小，只要家中有护卫均会分派最少一名，以做到京城无死角的全面防护。他们组成一个联盟，彼此之间可以快速联络、相互支援，对应不同官员地位还会有不同的高阶法师。例如我家的配额就是一名三品和两名二品。”

　　　　说完顿了顿，看向她：“你真的要试试看吗？”

　　　　鱼娇娇嘿嘿笑道：“我……我就是这么一说嘛……”

　　　　林公子继续道：“城中不算上隐藏在民间的那些高手，单以皇家登记在册的就有三千余人，可以在两刻之内聚集超过一千人的法师部队还没有算上那些普通的兵丁。”

　　　　“我们什么时候走？”

　　　　林公子笑道：“过两天，至少让我和父母多呆几日。”

　　　　……

　　　　其实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吓唬鱼娇娇而已，要知道这城中被高官私下里庇护的妖族可不在少数，而这番话的最大作用不过是为了让鱼娇娇不会因为初入这繁华之中而太过自满，一时间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可就有的麻烦了。

　　　　至于这会让鱼娇娇提心吊胆……

　　　　以她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三两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东门临海也难得的过了半个月悠哉的生活，顺带将平日里得到的那些古文整理分类。

　　　　鱼娇娇也差不多知道他们家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东门临海乃是宁国公东门寿的次子，其上还有一兄东门阵关，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兄弟，东门临海才能放肆的出去游历，家里的产业、担子几乎都撂到了他哥哥一人的头上顺带一提，这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有遇到东门阵关，也是因为其去南方贩茶的缘故。

　　　　对了，其父亲不对东门临海的婚事强加干预的原因，也是因为有其兄弟已经组成了政治婚姻的关系。

　　　　这期间宁国公还找了东门临海谈过几次心，其中心思想就是希望不要“沉迷于外道”，尽可能的快点“成家立业”。

　　　　其母亲也在他回来后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恢复了健康，甚至还拉着本就沉迷赌博的鱼娇娇一起去打麻将。

　　　　之所以说他悠哉的过了“半个月”，因为今天他哥哥东门阵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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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不忻拈弄倩工夫

　　　　成高祖雄才大略，深知水路之重要，因此不惜历时三年，开凿了一条连通帝都的运河，自此以后，南北贯通，运输便利，而帝都更是成了南北转运的中心地带……

　　　　城外转运码头，六艘三桅舰船停靠妥当，大批的搬运工人正在忙碌，将一箱箱的货物搬运出来。

　　　　为首的大船则迟迟没有动静，可是周围却有一群穿着明显富贵非常的人等着。

　　　　在吆喝声中木板被放下，而后一长袍男子从船上下来，刚到岸上就与一名宫人寒暄。

　　　　“刘公公，别来无恙。”

　　　　刘公公咯咯低笑：“东门公子一路辛劳了，不知道此趟差事可有收获啊？”

　　　　东门阵关用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人：“公公请看，这里面装的就是此番给宫里的上好贡物。”

　　　　两个小工用木棍抬着包边箱子赶紧过来，而后他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不起眼的粗制小包偷偷塞给刘公公，低声道：“这一份，是孝敬您的。”

　　　　刘公公不动声色的收入袖中，故作正色道：“东门公子，你可知，你这是犯了大错啊……”

　　　　东门阵关退后：“刘公公言重了，不过是南下时淘到的一份小礼物而已。”东门阵关再次施礼，示意那箱子：“还请公公查验。”

　　　　“查验就免了，东门公子，咱家还是信得过的。”刘公公笑呵呵的回道，而后冲身后的小太监招手：“还愣着干什么？抬着走啊！”

　　　　“那，东门公子，咱家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刘公公，东门阵关长出一口气，感叹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怠慢贤弟了。”

　　　　东门临海还礼：“兄长言重了。家中重任均由兄长一人扛起，此乃愚弟的不是。”

　　　　“哪里……父母还好吧？”东门阵关问道。

　　　　“一切安好。母亲的病症也已经根除了。”

　　　　东门阵关知道他说的意思，笑了笑：“母亲总是这样……那你今年在家过年吗？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可是絮念个……”

　　　　轰

　　　　突然的爆炸打断了他的话，码头都因此而晃动了一下。

　　　　看去，黑烟直冲天际，数千人影在屋顶上跳跃，而东门阵关突然脸色一变，连忙道：“我还有点要事，先走半步，回家再叙！”说完竟不等东门临海回应，跑向四号帆船，而那里此刻竟然也有大量不同一般的“护卫”聚拢过去，但是在之前却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踪迹，显然……

　　　　“看来那船上载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林公子虚着眼睛说道。

　　　　那你是打算去看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离开？海三诱惑道，亦或者……去现场看看？

　　　　林公子将扇子一收，往手心中拍了拍：“哎呀呀，好久没有回帝都，竟然一时间有些迷路了，那么……应该怎么走才是回家的路呢？”

　　　　海三嘿嘿一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边吧？

　　　　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那艘船上被保护下来的货物……似乎是个，笼子？

　　　　……

　　　　没等到近处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什罗天煞”，而后一尊青铜色古佛虚影从天而降，青面獠牙成夜叉状，而后那虚影六臂各持一兵狠狠砸下，兵刃再落下的同时化成淡金的实体，将那处地点轰击出冲天的烟尘。

　　　　但紧接着，还不等人们发出赞叹，就见那青铜古佛的六臂颤抖，然后怦然破碎，在巨兵造成的废墟中，有一个人影傲然挺立。

　　　　一个……全身被银色盔甲所囊括的女子。

　　　　没错，这绝对是一名女子，以盔甲显示出来的身体结构，还有双腿走路的姿势，根本不可能是男子亦或者是净了身的男子。

　　　　此刻赶来的人多了，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是魔教的钢甲战姬！八方狱主之一！！”

　　　　又有一人，从旁边冲向了钢甲战姬，后者头盔下的眼睛微微转动，但还没有对其作出反应，另外一边的攻击就已经到了，她只得纵身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