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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奇缘 原著:大漠谣-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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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了我好一会儿,一字字道:“我是很生气,可不是气你骗我。不管你怎么骗我,我都相信你肯定是为了我们好。一时的权宜之计,我如何会不懂、不理解?可我气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你说,你的早产是不是有意为之?如果不预先准备充足和借助早产这个突生的变故,怎么可能避开宫里人的耳目?”
我本来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谴责,可没想到他的生气并不是为了我的欺骗,他对我是全无保留地相信。原本绝不打算坠落的眼泪全涌了出来,我猛地紧紧搂着他,哭着说:“以后再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他用拳猛捶了一下榻,怒气虽大,声音却很低:“这个孟九,他对你怎么言听计从?居然允许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孩子在孟九那里?他可健康?”
我呜咽道:“嗯,已经送出长安,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虽然早产了两个月,但不同于宫里体弱多病的嬗儿,身体很好也很精神。”
他匆匆替我抹泪:“别哭了,我虽然气你,可更是自责,我在你阿爹墓前许诺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可自你跟我回到长安,却一直委屈着你。这事因我而起,我却不在你身边,让你一人去面对一切。”
他一面说着,我的眼泪只是越来越多,“好玉儿,别哭了,我不生气了,可玉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用性命去冒险,若真有什么事情,你让我……”他的声音蓦地顿在嗓子里,眼中全是心酸,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你不仅仅是我心爱的玉儿,也许你也是世间我唯一的亲人,唯一不管发生什么都信赖我、站在我这边的玉儿,你懂吗?”
我拼命点头:“我不会再干这样的事情,我……”我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间轻抚:“我虽在昏迷中,可那几守着生死未卜的我,心里的痛苦煎熬自责伤心,我全明白,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你再经历这样的痛楚。”
他眼中暖意融融,猛地捧着我的脸,响亮地亲了一下我的唇,又索性沿着唇角一路吻到眼睛,把未干的泪痕都吻去,两人之间的火苗又蹿起来,越烧越旺,本就不多的清醒早被烧得一干二净,我嘴里喃喃道:“去病,你也不可以让我经历那样的痛楚。”
他嘴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腰往前一送,两人的身体已结合在一起……
元狩五年的春天一点儿都不像春天,立春已久,却仍旧寒气迫人,草木也未见动静。
一片萧瑟的长安城保持了将近半年的平静骤然被打破,大汉朝的丞相李蔡因为侵占陵墓用地和神道用地而被告发。
刘彻一直信奉鬼神,很重神道,宫中的术士都极受恩宠,就是皇子公主见了他们都很客气,可自己的丞相却敢侵占神道用地,刘彻大怒,立即将李蔡下狱,等候审理。
李广将军一生清廉,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虽享俸禄二千石四十余年,身死后,却家无余财。他的灵柩入长安城时,满城百姓皆感念其德痛哭。
如今,李广去世不过半载,他的堂弟,李氏家族的掌舵人竟然就被人举证揭发为了敛财而私自盗地。虽然案子还未审理,可这样的丑闻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传遍了长安内外。
一般的百姓哪里懂得朝堂上的风云变幻?民心可欺!很快李氏家族的声望就遭到重创。
李敢为了救叔叔,在朝堂内四处游走,甚至曾来霍府求见去病,去病却没有见他。
当年陈皇后被废、卫子夫称后的一个重要事件,就是因为从陈阿娇的宫中搜出了卫子夫等受宠女子的木偶小人,传闻阿娇日日扎小人诅咒这些女子。
此时看到宫中术士为神鸣冤,实际却帮了卫氏一个大忙,我心中对当年那些木偶小人开始疑惑,也对如今的那一亩被侵占的神道用地疑惑。一亩地对于李蔡而言,比芝麻还小的地方,只要文件上稍做手脚,李蔡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忽略过去。
其实,这很符合兵法之道,卫氏外戚吸引了李氏的全部注意力,却在背后暗有一支没有任何人想到的奇兵,突袭而至,让敌人措手不及间兵败,只是仍未置敌人于死地,所以最后胜负还难料。
案子正在审理,结果还未出来,李蔡竟然在狱中畏罪自尽。
曾经的轻车将军、安乐侯、大汉朝的丞相,竟然为了一亩被侵占的神道用地而自尽在狱中!
自尽?我冷笑着想,如果当年我和维姬在狱中毒发身亡,是否也会是一个畏罪自尽的名目?
短短半年时间,李氏家族官阶最高的两兄弟李广、李蔡都自尽,旧丧未完,新丧又添。一门两将军不是死于匈奴的刀枪下,却都是死于自尽。
霍去病冷眼旁观着整个事件的发展,他如常地射箭练武,如常地打猎游玩,甚至还会请了人来府中蹴鞠,蹴鞠场上的气氛依旧热烈,可去病眼底深处的厌倦却越来越重。
公孙贺携卫君孺来看霍去病,说是顺道而来,这个道却顺得真是不早不晚。在丞相位置空缺,朝中各方势力都盯着这个位置的情况下。
卫君孺一看到我,立即上前笑挽住我的手,笑问我身体状况、日常起居,语气含着嗔怪对去病道:“你穿得少是正常,可你看看玉儿穿的,天仍冷着,我这大氅都未脱,你怎么也不提醒玉儿多穿几件衣服?”一转头又笑对我道:“去病要敢欺负你,你来找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
去病面上虽冷淡,心里却一直很重亲情,他虽然姓霍,其实却在卫氏亲戚中长大。我不被卫氏接纳,一直是他心中暗藏的一个遗憾,此时看到卫家的长姐如此待我,他脸上虽没有变化,依旧淡淡和公孙贺说着话,眼中却带着欣悦,甚至享受着家族亲戚间的热闹。
我心中暗叹一声,原本只是任由卫君孺握住的手,此时反握住了她:“有姨母帮我,去病自不敢再欺负我。我这几日正在绣花,可总是绣不好,正好姨母来,烦劳姨母指点一二。”
公孙贺闻言,抬眼从我脸上掠过,大概感于我的知情识趣,眼中难得地带了两分赞赏。
卫君孺笑瞅向去病:“外面有的是巧夺天工的绣娘,大汉朝的大司马还要玉儿亲自动手?这是为去病绣东西吗?那我可要去看看。”
去病的眼光从我脸上扫过,虽在克制,可仍旧带出了笑意,透着隐隐的得意。
卫君孺和公孙贺看到去病的表情,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笑挽着卫君孺的胳膊,两人一面笑谈,一面出屋去看我的绣活,留公孙贺对去病说想说的话。
晚间,我已经有些迷糊时,去病忽地轻轻叫了声“玉儿”,半晌却再无下文。
我笑在他肩头轻咬了下:“怎么还没睡着?你想怎么做都成。我虽然不想你卷进皇族夺嫡中,这是一盘以生死为赌注的棋局,但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意见。”
他一言未说,只是又把我往怀里抱了下,紧紧地搂着我。
不过一会儿,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我在他耳边细语央求:“你心事去了,就来惹我!我正困呢!你让我好好睡觉……唔!”
他笑着吻住了我,把我的话全堵在了唇舌间。
不知道是他看的那方面的书多,还是他出入宫廷“见多识广”,反正去病的手段一流。半晌后,我已被他撩拨得再无反对的声音,全身滚烫酥软,不自禁地已如藤蔓缠树一般,纠缠在他的身上……上扫过,虽在克制,可仍旧带出了笑意,透着隐隐的得意。
卫君孺和公孙贺看到去病的表情,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笑挽着卫君孺的胳膊,两人一面笑谈,一面出屋去看我的绣活,留公孙贺对去病说想说的话。
晚间,我已经有些迷糊时,去病忽地轻轻叫了声“玉儿”,半晌却再无下文。
我笑在他肩头轻咬了下:“怎么还没睡着?你想怎么做都成。我虽然不想你卷进皇族夺嫡中,这是一盘以生死为赌注的棋局,但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意见。”
他一言未说,只是又把我往怀里抱了下,紧紧地搂着我。
不过一会儿,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我在他耳边细语央求:“你心事去了,就来惹我!我正困呢!你让我好好睡觉……唔!”
他笑着吻住了我,把我的话全堵在了唇舌间。
不知道是他看的那方面的书多,还是他出入宫廷“见多识广”,反正去病的手段一流。半晌后,我已被他撩拨得再无反对的声音,全身滚烫酥软,不自禁地已如藤蔓缠树一般,纠缠在他的身上……
………………………………
第79章 死计(1)
为了李蔡畏罪自尽后空出的丞相位,各方势力都拼尽全力,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保荐推举纷纷扰扰地开始。
霍去病在整个事件中,保持着他一贯不理会朝堂内人事变迁的冷漠态度,自顾练兵、游玩、打猎、蹴鞠。只是蹴鞠场中太子刘据的身影频频出现,霍去病还带着刘据出去游玩打猎,表兄弟二人不顾宫廷规矩,不带随从,私自进入深山,一去就是三日,满载猎物,兴尽而回。
因为突然失去太子踪迹三日,一贯温和的卫皇后都气怒,太子刘据在宫前长跪请罪。他没有为自己求情,而是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一意为去病开脱,卫皇后气道:“你们两兄弟都要受罚!”反倒刘彻摇头苦笑着说:“罢了,罢了!去病那胆大妄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打仗,就敢带着八百人往匈奴腹地冲杀,他没有领着据儿跑去匈奴逛一趟就算不错了。”
霍去病不遵照规矩,随性而为,对他而言,的确并不稀罕,稀罕的是他和刘据的亲厚。
秋天到时,刘彻决定丞相位置由太子少傅庄青翟接掌。自李广自尽后,朝堂内针对卫氏的斗争,以卫氏的大胜暂告一段落。
我和太子基本没有说过话,对他的印象停留在朝堂中的传闻和私语中,知道他和刘彻性格不像,更像卫青和卫子夫的性格,虽然贵为太子,却对人一直谦恭有礼,体恤民间疾苦,很得深受兵祸之苦的百姓和提倡仁政的文人的爱戴。
这次太子的表现却让我心中颇惊。霍去病的用意,他心中肯定明白,事前不拒绝,顺水推舟地跟着霍去病私自离开长安,根据他以往循规蹈矩的品性,谁都知道肯定是霍去病的恣意妄为,可他口口声声地只为霍去病辩驳求情,满口全是自己的错,让出事后满不在乎、依旧沉默冷淡的霍去病越发显得错处更大,他却被人交口称赞。
“去病,太子年纪不大,心思却好深沉。”
去病淡然一笑:“他那个位置,心思深沉不是坏事。你不要太责怪他,他若没几分心思,我们倒真该发愁了。”
话是如此说,可去病眼中还是闪过几丝失望和难过。我也心中满是心疼和难受,你尽心尽力地帮他们,他们却总是不能完全相信你。一面要你为他们出力,一面却又个个想弹压打击你在朝廷内的势力和声望。
我想引开他的不快,朝他吐吐舌头,撅着嘴道:“既然你心甘情愿地做冤大头,我才不会多事呢!不过……”我凑到他身旁,挽起他的胳膊:“你也要带我出去打猎,听说陛下打算带文武官员去甘泉宫打猎,你带……”
他立即道:“不行!”
我摇着他的胳膊,一脸哀求。他一面走着,一面一眼都不看我地说:“我要去军营了,等我回来再说。”
我才不理会他的缓兵之计,仍旧蹭在他身边,摇个不停,他哄道:“玉儿,回头我有空时,带你去山里好好玩几日,何必跟他们一起去?说的是打猎,其实都是做些官场上的文章,你又不能玩尽兴。”
我哼哼道:“有空?你这段日子哪里来的空?要么是忙所谓的正事,要么是忙所谓的闲事,什么射箭蹴鞠打猎,看着在玩,却哪一件不是别有用心?累心耗力,我见你一面的时间都不多,还能指望你特意带我出去玩?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一路行去,路上的婢女仆人见我们姿态狎昵,都纷纷低着头回避,霍去病叹道:“你现在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我一直盯着他看,并未留意四周,被他一提醒,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却不甘示弱:“还不是拜霍大将军所赐!反正更亲密的动作他们都曾见过,我还怕什么?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又开始念咒。
他终于禁不住侧头看向我,本来还眼神坚定,一见我的表情,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好了!别一脸委屈哀怨了,我带你去。”
我霎时笑颜如花,他本还是苦笑,看我笑了,他也真的开心地笑着,伸手在我脸颊上轻捏了下:“难怪孟九对你百依百顺,无法拒绝你……”
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一直如花,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一滞,明白大意下失口,不该拿我和九爷的事情来开玩笑,立即把未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他若无其事地笑道:“就送到这里吧!”
我看已到府门口,遂点点头。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脸终于垮了下来。亏欠九爷良多,他唯一想要的回报,我这一生是给不了他了,所能做的就是如他所要求一般,尽力快乐地活着,幸福地活着,那么他也会有些许欣慰。只是……
我抬头仰望着碧蓝的天,那白云的上端真住着神吗?那我求你,真心实意地求你,求你让九爷忘记我,只要他能快乐,我愿意独自背负着过往的甜蜜和痛苦,我愿意被他彻底忘记!
直到坐上出长安城、去甘泉宫的马车,霍去病对我非要跟着他去狩猎依旧不太理解。
他知道我不喜欢和一堆皇亲国戚待在一起,可这次狩猎偏偏是皇亲国戚云集。太子刘据、三个皇子、卫大将军、公孙贺、公孙敖、李敢、李广利、赵破奴……一堆的新旧显贵、朝廷重臣。既然从皇帝皇子到将军王侯全在,那自然也免不了重兵护卫。
看似狩猎,实际却很有可能成为一场风云变幻、党派相争、不知道狩谁又猎谁的盛宴。我不想独自待在长安城焦急担心地等候,我只想伴在他身边,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在一起。
刘彻看到我时,手点了点霍去病摇头而笑。霍去病看到刘彻身后的李妍也笑了起来:“臣这次又和陛下不约而同了。”
刘彻笑道:“不约而同的好,有你挡在前面,省得那帮家伙啰里啰唆地劝诫朕,搞得朕像沉迷美色就要误国的昏君一样,殊不知无情未必真英雄,豪情时气吞山河,柔情处缱绻缠绵,人生一世,活得畅快淋漓尽兴方是真豪杰。”
霍去病赞了声“好”,随手拿了悬挂在马侧的酒囊向刘彻一敬,就自顾饮了一大口,刘彻也拿起酒囊,大笑着喝了一口。
他们两人之间此时倒更像惺惺相惜的江湖英雄,而非皇帝与臣子。
也难怪刘彻偏爱霍去病,他们两个在骨子里有很多东西很相似,都是豪情满胸,都是胆大任情,也都有些不顾礼法,这些让刘彻欣赏霍去病;可另一面他们两个又绝不相似,一个对权力热衷,一个对权力淡漠,这一点让刘彻更是倚重霍去病。
李妍的精神并不好,人倚在马车中,颇为慵懒的样子。这段日子她应该过得很不好,再加上她的身体本就怯弱,内忧外患,免不了小病不断。看来刘彻是特意带她出宫游玩,修养一下身心。
刘彻对李妍的确恩宠冠绝后宫,出来行猎游玩,宁可不方便,也只带着风吹吹就倒的李妍。
甘泉宫因位于甘泉山上得名。山中林木郁郁,怪石嶙峋,飞泉流泻,景色美不胜收。
去病自小跟着皇帝和卫大将军出入,对山中一切极为熟悉,入山路上,他和我轻声笑谈,指着每一处景点说着来龙去脉。
后来,他索性带着我从大队中溜走,两人马也放弃,沿着山径,手牵着手攀援而上。
不知道其他人几时到的甘泉宫,我和去病一路戏耍,天色黑透时才进入甘泉宫。
两人依旧不肯走大路,专拣僻静小路行走。层叠起伏的山石小道间,隐隐看到两个人影。我和去病的眼力都比一般人好,虽只就着月色,却都已半看半猜出对方。
我看到的一瞬虽然惊讶,反应却还平静,但去病显然十分震惊,立即顿住了脚步,不能相信地凝望着。
无法知道这是一场真正的偶遇还是一场制造的“偶遇”,只见李敢屈膝低头向李妍行礼,李妍伸手示意他起身,李敢在起身的刹那居然拽住了李妍的指尖。
李妍大概也没有想到李敢有此意外之举,一脸惊讶,身子轻轻一颤,双眼中蓦地隐隐有泪。
一向聪明机变的李妍此时却化作了石块,没有抽手,只呆呆望着李敢,李敢抬头看向李妍,两人的视线相对时,他好似霎时清醒,立即放开了手,匆匆退后几步。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短得我都怀疑自己眼花,虽然只是三根手指的指尖,只怕李敢连李妍的手温都未曾感受到,可那隐忍间的爆发,爆发时的极力克制,更是令人心惊。
也许李妍原本有话想提醒李敢,可她现在却只是一言不发,匆匆地从李敢身侧逃开,她的速度太快,我和霍去病还未来得及找地方躲藏,已被她看见。
她立即定在当地,脸色惨白地望着我们,李敢也发现了我们,下意识地几个箭步,闪身挡在李妍身前,仿佛我们是洪水猛兽,就要伤害到李妍,可他又立即明白过来,现在的状况比遇见洪水猛兽更可怕,也不是他能挡的。
李敢的双眼内有冷光,手紧握成拳头。霍去病眼中的震惊散去,把我往身边拉了下,护住我,带着丝冷笑道:“李三哥打算杀人灭口吗?”
李妍几声轻笑,从李敢身后走出,短短一会儿,她已面色如常:“我们的死活自然全不在骠骑将军眼中,不过你的宝贝玉儿能否逃脱可不见得。”
李敢和霍去病都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我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古怪,我和去病刚过来就看到娘娘匆匆跑过来,我们还未行礼,李大人又冲了过来。”
李妍笑道:“本宫散步已久,已经累了,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姗姗离去,我望着她的背影道:“我本就没打算用这个做文章,否则不会等到今日,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怜悯。”
李妍脚步未变地消失在夜色中,可原本挺得笔直的背脊却刹那有些弯,似乎不堪重负。
李敢冷冷地看了眼霍去病和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霍去病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举了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赔着笑说:“我立即从头道来。”
说是从头道来,我却只告诉了他李敢无意捡了条帕子,我把帕子烧了,没想到李敢依旧凭借帕子认出了李夫人,以及当日李敢为何想射杀我的事情。
故事讲完,我们已经回到住处。
对事情前后,我对李夫人态度变化的漏洞他一字未问,人斜斜倚在榻上,面无表情,沉默地看着我卸妆。我几次开口,想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他却都没有接话,我也沉默了下来,屋子中异样的安静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从镜子中望着他,心里越来越难受,咬了咬唇,刚想说话,他忽地起身,走到我身后,盘膝坐下,拿了梳子替我一下下梳着头。
“去病,我……”
“不用解释了,当日你为孟九那么做没有错,你的性格本就如此,我喜欢的也就是这样的你。只能庆幸地说,我比孟九有福,以后拥有这些的人是我。”他把我拥到怀里,轻声说道。
正为他言语间的款款深情感动,看到镜子中他嘴角的笑意、眼中的促狭,蓦地反应过来,一下挣开他,回身气打他:“你故意的!你故意装生气,装介意,你故意吓唬我!你个小气鬼!”
他哈哈大笑起来,姿态轻松地与我过了几招,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揽住我的腰,两人滚倒在地毯上:“你当年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我现在吓唬吓唬你也不为过。”
他的大笑声,我的娇嗔声,盈盈一室。
连着两日,我像一只小尾巴一样粘在霍去病身后,反正骑马打猎我样样不比这些男人差,甚至真要比,我才会是捕获猎物最多的人。不过现在不是我显示自己狩猎天分的时候,我只是做到让其余男子不觉得我跟在霍去病的身边是个负累就好。
不过,我有一个极不好的习惯,我总是忘记用弓箭。一看见猎物,选择的本能攻击方式居然是近身扑击,去病为此差点儿笑弯腰,每次都要提醒我:“玉儿,你有背后的弓箭可以借用,不要老是像只狼一样张牙舞爪地扑上前去。”看我侧头瞪他,他又忙笑补道:“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很可爱,其实我是很喜欢看的。”
哼!看他笑得嘴歪歪的样子,信他?才有鬼!
隔着山头,听到远处传来呼叫声:“一大群鹿!”我闻声立即鼓掌叫道:“鹿肉!”
霍去病纵身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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