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狂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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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千落拼命摇头：“不，你一点都不丑陋，你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的人。你依旧是！”

　　　　她伸出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带有印记的那边脸，轻轻地抚摸那个印记。莫九卿的记忆碎片随之流入欧阳千落的脑中。

　　　　“从今日起，你便是莫家的人，你叫做莫九卿。”

　　　　“不要怪我对你过于严苛，若是无才，你如何在莫家立足？”

　　　　“你只不过是个养子，凭什么和我抢东西？快把你手里那玩意给我！”

　　　　“我们才不和你玩呢！你还是乖乖练舞，去讨好爹吧！”

　　　　“老二，你的舞已经练到精炼，是时候你该上台大展身手了。”

　　　　“舞得实在太美了！”

　　　　“老二的技艺尚有欠缺。”

　　　　“你不就是被那些低俗的观众赞赏了，有什么好嚣张的！”

　　　　“你只不过是个养子，就别嚣张了！”

　　　　“我们身上没有流着同样的血，不要和我称兄道弟！”

　　　　“就算爹偏爱你的才能，莫家也不可能由你来继承！”

　　　　“就算你再努力，莫家也不可能落在你手上！”

　　　　“你还是自己主动滚出莫家吧！”

　　　　“我并不渴望继承莫家。”

　　　　“老二啊，你已经完完整整地习得真传，我年事已高，已立下遗嘱。从今往后无论何人继承了莫家，莫家都将会有你一席之地。”

　　　　“你要将莫家的艺术传承下去。”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这支舞的名字叫做秋风辞。”

　　　　“这支舞只有你一个人能完成……”

　　　　“……”

　　　　这个可怜的男子被给予了名字，被给予了极高的期望。而他却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该有的地位，父亲的爱和兄弟的关怀。

　　　　他总是孤单一人。

　　　　陪伴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舞。

　　　　浓烈的孤独感像洪水般涌来，将欧阳千落一同卷入漩涡的深渊。

　　　　这应该就是莫九卿一直以来的孤独感。

　　　　竟是那样悲伤。

　　　　不知是不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那股孤独感在作祟，欧阳千落悲伤到不断落泪，她啜泣着心疼地把男子拥入怀中。像恋人般，轻轻抚摸着他银色的发丝。

　　　　怀里的他，身上并没有任何味道。

　　　　实际上，欧阳千落早已察觉这个人身上没有味道。

　　　　由于书生平日里需要用到笔墨，所以他的衣服上必然会沾上一股墨香；因为他的住所四周都是竹子，所以衣服上也会有一股竹香。可是，那些味道并不真正属于他。

　　　　他的身体是那样的冰冷、令人无法忽视，就如同那件红衣上莫家的家纹一样，是那样的刺眼。

　　　　欧阳千落早就已经察觉到这些细节，所以当她第一次从望远镜中看见那件红衣，便选择早早以发射信号的方式来阻止。因为她从内心深处，还未能淡然地接受这一事实。好不容易交到可以谈心的朋友，而他却马上要消失的这个事实。随后从慕容那里所得到的信息，都是为了更加肯定地证实自己的想法。

　　　　她只不过想要尽力再拖延点时间。

　　　　尽可能地，再拖延一下。

　　　　欧阳千落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切地看着那双泛着红光的眼，依旧温柔地告诉他：“我会看着你，直到你完成那支舞为止，我的双眼绝对不会离开你。”

　　　　莫九卿的手，也抚上千落的手背，感受着她的温暖，不言。

　　　　她非常勉强地挤出最后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若没有归属，就让这舞殿成为你的归属，让这舞殿来给你陪葬。”

　　　　莫九卿无法预测这个女人的决定，哽咽地唤着她的名字：“千落……”

　　　　而欧阳千落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的语气也同样是那样的坚定：“就让我，成为你最后的并且最忠实的观众。”

　　　　两个人似乎有默契一般，深深地对望了一阵子。欧阳千落再次紧紧拥抱着这个男人，她不再落泪，不再啜泣，而是微笑着：“莫九卿，请你为我而舞吧。”

　　　　这一回，男人终于也回应她，伸出手将这瘦弱的身躯拥进怀里。

　　　　“好。”

　　　　他着红衣，披散一头银发，在大火中央。

　　　　他抬足，轻巧地迈着舞步，踏着烟丝袅袅。

　　　　他举手，极其优雅地挥舞着火焰，与之融合。

　　　　宏伟的舞殿只属于他一人。

　　　　它熊熊燃烧的声音，便是他的伴奏。

　　　　它崩坏倒塌，却无法触碰他的舞。

　　　　而欧阳千落，则成为他最忠实的观众。

　　　　她的双眼如她所承诺，从未曾离开。

　　　　舞殿中央那一团红得滴血的颜色，逐渐变淡，变得透明。

　　　　最后，那个身影消失了。

　　　　只剩下一堆灰烬，和那依旧燃烧得正旺的火。

　　　　舞殿当此夜，你终究归还。

　　　　几日过后，天气晴朗。

　　　　欧阳千落像一个老人家般，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她手里拽着一块破碎的红布。

　　　　红布边上，有明显烧焦的痕迹。
………………………………

089　重新认识

　　　　天气晴朗。

　　　　欧阳千落像一个老人家般，极其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青莲依旧遇到点事儿就那么慌忙，她急匆匆跑来，口齿都不灵巧了：“小小小姐！老老爷来了！”

　　　　欧阳千落毫不遮掩地打了个哈欠，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来就来了，紧张个毛线！冷静点，是来说那桩婚事的事情。”

　　　　青莲皱着眉头紧张地问道：“小姐！难道你真的要答应李家的婚事吗？”

　　　　欧阳千落收起手中的物件，冷笑一声缓缓道：“青莲你放心，就算答应下来，这亲最终还是成不了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爹！女儿见过爹，请坐。”娇滴滴的声音，乖巧的模样。向欧阳肃行完礼后，欧阳千落觉得都快要吐了，强忍着。

　　　　欧阳肃满脸笑容，看来对欧阳千落的态度非常满意。自从欧阳千落上一回亲自承认自己因为妒忌欧阳千雪而叛逆的这件事情后，欧阳肃对她的想法变化了许多。他一开口便是重点：“千落啊，今日我来，还是想与你商量你的婚事的。”

　　　　欧阳千落腼腆一笑，憋得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放柔软着声音羞涩道：“这婚事女儿已经想好，只要爹觉得好，女儿便同意下来。”

　　　　欧阳肃自己也没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地进展，他笑颜大开：“这太好了！那我今日便派人去通知李家，我们要答应这门婚事。”

　　　　欧阳千落轻轻推一推欧阳肃的手臂，撇着嘴撒着娇：“哎呀，爹可别着急了，不要弄得好像女儿急着要嫁人一般，那怎么撑得起欧阳家的面子？爹还是等明日再去吧？”

　　　　“好、好，你懂事了……”欧阳肃此刻更加确定欧阳千落变回了乖巧的女儿，心里面高兴得不得了。

　　　　欧阳千落亲自沏了茶，双手奉上：“爹，请喝茶。”

　　　　“好、好……”

　　　　茶还是那样难喝。

　　　　青莲送走欧阳肃之后，回到大殿中发现她家小姐站在原地一副欲哭的模样，赶紧上前去扶着她：“小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欧阳千落确实是难受，全部都表现在表情上。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向前屈，皱眉抿嘴摇摇头，几近哽咽地道出不舒服的原因：“额……我被刚才自己的举动恶心到了……”

　　　　青莲语塞。

　　　　她在一旁看着自家不舒服的小姐沉默了好久，到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自家小姐的奇葩想法岂是她这种小丫鬟能够理解的。又过了好长时间，欧阳千落依旧站在原地发呆，青莲终于耐不住了：“小姐不如先坐下，吃些点心吧？”

　　　　欧阳千落没动，眼眸无精打采地转两下，突然间严肃地对着青莲，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色彩变得深不可测：“青莲，今晚我就在家中。”

　　　　青莲很欢快地点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准备晚饭。”

　　　　欧阳千落却摇摇头，严肃的表情却没有看着青莲道：“不，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晚饭还是要准备，但要比平日里少一些。”

　　　　少一些？她确定没听错？青莲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少一些？”

　　　　欧阳千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重点不在这里。”

　　　　这话把青莲弄糊涂了：“那小姐的意思是？”

　　　　欧阳千落深吸一口气，肯定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无论谁问你，你都要一口肯定我今晚一整晚都在房间休息，明白吗？同样，阿大问起来你也要这样对他讲。他的伤势尚未痊愈，你吩咐他晚上不许守夜。明白吗？”

　　　　青莲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懂了：“青莲明白，小姐的意思是今晚要偷偷溜出去……”

　　　　欧阳千落半垂着眼帘还是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不许多问，不许多说话，明白吗？”

　　　　她弱弱地回答道：“明白……”

　　　　夜深人静时分。

　　　　秋风中带着一股不吉祥的寒气。

　　　　礼部尚书李家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用黑布蒙着脸，头发梳成一束像马尾似的放在脑后，只露出一双极为锋利的眼睛。那双眼中不仅透露着狠意，还有冷冷的笑意，那是一双嗜血的眼。

　　　　嗜血之性，天生如此，本性难改。

　　　　刷！刷！守在大门两边的侍卫不动声色地纷纷倒下，他们的心脏上各自稳稳地扎着一根箭。隐藏在树上的黑衣人歪着嘴冷笑一声，好一个成功的开头。即便在夜里，弓箭发出的声音依旧可以被风吹草木的声音所掩盖，忽略不计。

　　　　黑衣人通过大树跳到屋顶，翻入围墙内，第一时间便是躲在灌木丛中，等候。

　　　　有九个侍卫分三组负责在围墙内巡查，在最前方的人会拿着灯笼。待到第一组侍卫通过黑衣人所在的灌木丛，黑衣人便轻手轻脚地跟在最后一个人身后。不一会儿，捂嘴割喉。黑衣人动作极轻，将其放倒。

　　　　随后，黑衣人纯熟地拿起背在身后没有刀鞘的长长的唐刀，跟在他们身后。之所以没有刀鞘，就是为了需要使用的时候不产生从刀鞘取出来的那个声音。找好时机，瞄准前面两个人的脖子，速度极快，一箭双雕！唐刀瞬间穿过两人的脖子，串起来，他们瞬间毙命，根本来不及呜咽。紧接着快速将倒下的三人拖入灌木丛中，沿着他们巡视的路线轻跑。

　　　　不花多少时间，黑衣人便以同样的方式将所有巡视的侍卫全部放倒。

　　　　在重要人员的门前同样会设有侍卫，黑衣人使用弓箭将他们一一放倒。黑衣人的动作快准狠，没有声音，不费时间。活像一个职业的杀手。

　　　　进入第一个房间，两个女人分别坐在一个长方形竹篮的两边，似睡非睡。

　　　　女人们原本就是守夜的，虽然打瞌睡，但始终是半睡半醒。她们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惊醒了，因为光线太暗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其中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起身，打算迈步向前去探个究竟。还没来得及站稳，一把刀直接不知从哪里飞来，直接插入女人的脖子，她扑通一声原位坐下了，歪着脑袋。另外一个女人也没来得及看清楚，脖子上已经开了个大口，血液潺潺流出，迅速倒下。

　　　　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竹篮，是婴儿床。

　　　　黑衣人第一反应，要是婴儿哭起来可就麻烦。

　　　　所以，黑衣人毫不犹豫地从握紧匕首，一刀扎入婴儿脑袋。此时，黑衣人的内心纹丝不动。即便如此残忍地杀害一个婴孩，却依旧没有一丝摇晃或不安的情绪，冷血至极。绝对是个变态的杀人狂。

　　　　随后，黑衣人把门口的两个侍卫拖进屋里，轻巧地把门关上。黑衣人微微摇摇头，这会儿才觉得，还是用上迷药会比较好。虽然不够每个房间都用，但是即便用少一些也应该会有一定的效果。就这么决定了。

　　　　黑衣人在黑夜中像一只不祥的黑猫，在各个房间之间奔走。

　　　　可是，在最后一个房间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多么悦耳的声音。

　　　　可惜，除了黑衣人，再也不可能被任何人听见。

　　　　黑衣人这一次并没有割了他的喉。首先，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砍下他的一条手臂以控制他的行动，随后极其残忍地挖出他的双眼。刨开他的肚皮，一把扯出他的肠子，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反而增添了黑衣人的兴致。黑衣人的目的明显是让男人痛苦地死去。随后，再把挖出来的两个眼球塞进他的嘴巴里。最后，再把男人剩下的四肢和头部全部分离、切成段，摆成六角星。六角星中间放置他的身体，再把脑袋放在身体上面。

　　　　变态至极。

　　　　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图案了，黑衣人会心一笑。

　　　　最后，黑衣人习惯性地把门关上后再慢慢离开。

　　　　在这个世界里无人知道。

　　　　六角星，是夙夜组的识别代码。

　　　　为了让他人得知人是夙夜组所杀，好方便收费的代码。

　　　　第二日早晨，欧阳肃派人到李家，准备告知李家，欧阳家同意婚事。

　　　　小厮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应门，他却有命在身不敢离开。接着便有其他的访客到来，门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大门里面始终安静得可怕，就像是空无一人般。

　　　　最后还是有几位权高位重的客人觉得李家无礼至极，便使唤了下人用武力将门弄开。

　　　　中午，欧阳千落的宅院里。

　　　　青莲从大门处跑向欧阳千落的房间，也不顾她是否还在午睡，扯开嗓门就喊：“小姐！小姐！不好了！”

　　　　欧阳千落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抱怨：“青莲，你做事稳重点行不行啊，老是大呼小叫的，吵死了！”

　　　　青莲才不管那么多，跑到床边摇晃欧阳千落的身体让她起来：“哎呀小姐！李家、李家昨晚、昨晚，全家被灭门了！这消息已经传到大街小巷都是！”

　　　　欧阳千落很不愉快地把自己的身体往里面挪，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半点惊讶，此刻她一心只想将青莲赶走好安心补眠：“那不正好，婚事不成了。”

　　　　“小姐……”

　　　　“闭嘴！晚饭之前不要叫我。还有，如果欧阳侯来了，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客。”
………………………………

090　游山玩水

　　　　朝廷之上。

　　　　“礼部尚书一家惨遭灭门这件事，众卿有何看法？”

　　　　“回皇上，这件事情简直就是贼人对朝廷的挑战……”

　　　　“回皇上，微臣以为，邻国纣织这两年来有不少动静，说不定是他们对我们大俞的一个下马威……”

　　　　“回皇上，……”

　　　　楚柏泽因为接到皇命，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急匆匆地行走，却丝毫不失翩翩风度。进入御书房，他帅气地甩下摆，单膝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表情严肃至极，低沉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充满了威严：“礼部尚书一家的惨案，已交由刑部查办，可此案件极为重大。泽儿，朕命你作为案件的监察人，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儿臣遵命！”楚柏泽的声音铿锵有力。单从平日里的表现来看，这个儿子为人宽厚、正义，在众多权利的斗争中能够独善其身，确实值得托付和信赖。

　　　　此时楚柏轩上前：“父皇，不知可否让儿臣跟着九哥一同查案，顺便可以向九哥多加学习。”

　　　　皇上想都没有想：“准了。”

　　　　多一人少一人都不是问题。

　　　　“谢父皇。”楚柏轩眼中莫名闪过一丝狡黠，没有人注意得到，他像是在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件。

　　　　皇上挥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另外一边，欧阳千落在自己的房间里愉快地哼着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现已是申时，恰好青莲正要来询问欧阳千落晚上想吃什么菜，又是和平常一样不经敲门便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到欧阳千落正在兴高采烈地地收拾包裹，除了金银以外，匕首还有好几把。可千落收包裹这一举动把青莲吓坏了，她完全不知道她家小姐又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姐！哎呀小姐这个时候收拾包裹是要干什么呀？都那么晚了，难不成还要出门？”

　　　　欧阳千落一只手用狗尾巴草挑逗两只狐狸，一边往行李堆里扔东西，对着空气笑着道：“对啊，我要出远门。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晚，你不要危言耸听！”

　　　　青莲一时情急，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欧阳千落的手臂，撒起娇来：“哎呀小姐，你看太阳都快下山了，就算出远门也得等明天一早，天黑下来太不安全了！”

　　　　欧阳千落轻柔地拿下青莲的手，抚摸着她那因常年干粗活导致的粗糙手背，难得温声细语道：“没事的！狸猫和月兔会保护我的，再怎么说，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总跑得比别人快吧？”

　　　　跑得快什么的，真的能脱离危险吗？万一又向上回那样掉悬崖……呸呸！

　　　　“可狸猫和月兔也不是什么高手……小姐，既然是出远门，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还是明早再走吧？”青莲几近乞求地看着欧阳千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欧阳千落还没见过青莲这样求人的，一时犯了愁。她皱皱眉头，嘟着嘴思考起来。两只狐狸也停止嬉戏，各自用它们那双极其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欧阳千落，它们都偏向着青莲。欧阳千落最后只能妥协了，说是要明日吃过早饭再走。青莲说得对，既然自己只是要出去游山玩水、见见世面，毕竟要离开很久，确实也不碍于这点时间。

　　　　见欧阳千落妥协后，狸猫和月兔不知为何也和青莲一样高兴得活奔乱跳。

　　　　“咦？这，月兔和狸猫什么时候痊愈了呀？好得还挺快的！”青莲达到目的后，送了一口气，这才终于看出来。

　　　　她们竟然三个同时冲着青莲笑了笑，各自的表情都异常诡异。欧阳千落摇摇头眨眨眼睛笑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一觉睡醒，它们就已经活泼乱跳了。”

　　　　撒谎的时候，还是眨眨眼睛会比较可信。

　　　　好歹，两只狐狸一共也吃了七十多颗人心，能不补？最补身体的还是那个极其纯净的小小婴儿，由于主人吩咐了不可以碰心脏以外的东西，它们只好把婴儿的血都喝光抹净。多亏了那些心脏，它们的身体已经康复，如今妖力已经恢复了一半有余。

　　　　实际上，两只狐狸也出了苦力的。

　　　　要不然真以为，凭就十三一个职业杀手，就能够“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处理完七十几口人？难道七十几个人就真的都是傻子，里面没有一个高手？所有人都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实际上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所以欧阳千落当然得需要狐狸的帮忙。而且，能利用的东西就要好好利用，比如那些可以令妖恢复元气的心脏。

　　　　对于欧阳千落来说，现在的处境可算是一身轻松了。皇上的命令她都执行完毕了，奖赏也都领了，没有牵挂。李明厚的仇也非常华丽地报了；慕容那边再也没有理由来找自己的麻烦；而七殿下那边，他应该玩够了，也不会再来找茬。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而白家那边，恐怕从杀了白里昱那日开始，白家与自己再无接触，无论白静默活着或是离去，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能见到她了。

　　　　这正是实现她那个游山玩水、闯荡江湖、自由自在生活的梦想的重要时刻！特别是还带着两个有能力的小妖，遇到危险时，逃脱绝对不是问题。所以，也没有非要那个丑陋鬼面的帮助！虽然，还是有些遗憾挥之不去。

　　　　按照约定，欧阳千落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再慢慢离开。

　　　　阿大很爽快地预祝欧阳千落游玩愉快。

　　　　而青莲呢，从欧阳千落离开饭桌开始，一直拉扯着她的手，如同一个小孩不希望母亲离开一般，极其不舍。更像是想要尽力阻止她的离开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青莲想哭却又不敢当着她家小姐的面哭、依依不舍的模样，让欧阳千落都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狠下心来，离开自己的宅院后，欧阳千落一路往市集的方向走去，目光无神，拖着极其缓慢的步伐。

　　　　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一个简陋至极的小平房，被各种长得歪歪扭扭竹子围绕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点。推开卡兹响的门，屋子里的东西只需一眼便揽入眼帘。四周的墙上都是书柜，除了一个书桌、一张椅子、一张床以外，还有一个接近丑陋的纸糊屏风。屏风后面摆着一个类似于十字架形状的衣架，上面，空空如也。就像那个人，和那件红衣一样，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虽然欧阳千落心里面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想要承认这个事实很困难。

　　　　他明明就印在自己的心里，清清楚楚，那么刺眼。

　　　　不管是儒雅的书生，还是红衣的舞者，或者孤独的莫九卿，都是那个温柔而笨拙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地说他从未存在过，就要将他从自己心里挪走呢？与那个可恶的鬼面一样，说不再见，便从不出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