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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才子风云录-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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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自己走丢了,结果就一路走到外省了,现在才回来。”发生的事情千头万绪,况且也只能这样一言概之。

    “况少爷,鼻子下面是嘴儿,问问就知道路了,还非得自己找到啊。”另一个丫环也不甘寂寞,奚落况且一句。

    “好了,你们俩别添乱了。”石榴轻声斥道。

    “小姐,我们也是气不过,他把自己丢了不要紧,差点让您把魂儿丢了。这次若不狠狠罚他,连我们都不同意。”一个丫环嘟囔着。

    “该罚该罚。”况且老实认罪认罚,一脸的尴尬相。

    “老夫子身体安康啊。”周鼎成上前跟陈慕沙见过,适时冲淡一下气氛。

    “周兄辛苦了,这次多亏周兄把这小家伙接回来了。”陈慕沙谢了一句。

    “大家里面请吧,这外宅有些冷,里面还好些。”周鼎成暂时充当主人,请大家去里面坐。

    现在这外宅只有纪五一个人,也没生炭火,寒气很重。周鼎成晚上倒是在外宅睡觉,也就是临时生一盆炭火取暖,他有功夫在身,对寒冷并不在乎。

    众人来到内宅,宽了外面大衣后落座,况且亲手煮了一壶茶,斟了两杯给陈慕沙和石榴,笑道:“这是弟子从凤阳带回来的黄山毛峰茶,老师、师姐尝尝。”

    陈慕沙浅饮一口后说道:“还不错。”

    他的茶道功夫极深,这一句不错也多半是面上的话。石榴捧着茶盏在手,眼睛依然还盯着况且,心中感慨况且这次回来,变化很大,虽然相貌跟先前丝毫不差,却好像成熟了太多,真不知他在外面都遭受了怎样的罪。

    “况少爷,我们也口渴着呢。”两个丫环依然不依不饶,在想着法子折腾况且。

    “都有都有,马上。”况且又倒了两杯给这两位。

    “这个……是这样啊,况且回来后马上就要去府上的,是我把他拦住了。我们回来前在凤阳龙兴寺抽了一签,说是况且身上有晦气,回来后一定要先去寒山寺请大德给祛除一下,这样才好出门拜客。”周鼎成忽然想出一个替况且开脱的借口。

    这个说法听起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石榴听此一脸疑问,似有担心,两个丫环更是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嘴了。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石榴初见萧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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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汗颜,心中更是感激,陈慕沙跟石榴虽然没见怪,可是他心里有愧,只是一时间也找不到托词。还是周鼎成老到,法子也多。

    “这些说道不信也罢,我辈理学中人,只要心中湛然,点尘不存,又哪里会有晦气沾身。”陈慕沙对此不以为然,他倒不见怪况且没有马上去看他,可是对佛门这些玄乎的说法颇有异议。

    “那是,那是。”周鼎成尴尬赔笑道,他本来只是帮况且解围,并非真要表达什么观点。

    正说着,萧妮儿忽然从自己房中走出来,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立时愣怔住了。

    “这位姑娘是……”陈慕沙蓦然见到一个美貌少女,自然也是蒙住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况且登时心向下沉,周鼎成更是暗自叫苦不迭。陈慕沙来得太突然了,令人猝不及防,萧妮儿连藏起来都来不及。

    “妮儿,快来,这位是我经常跟你说的陈老夫子陈老爷,这位是石榴小姐。”周鼎成此时只好硬着头皮给石榴介shào。

    “老夫子,这位是……”周鼎成正要按自己的想法给萧妮儿编个身份。

    “老师,她是我在凤阳山镇里认的义妹。”况且此时忽然插话说道。

    周鼎成不免纠结,这况且就是太实诚了,不会撒谎,他本想介shào说萧妮儿是他周鼎成的义妹,和他来苏州玩几天就打算回去的。不曾想况且上来就把这层纸捅破了。

    “义妹?”陈慕沙和石榴都是愕然,不知所以。

    “说来话长,妮儿,见过我老师跟师姐。”

    况且在一瞬间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结果如何,绝对不能说假话。陈慕沙是理学宗师,你纵然做了多大的错事也是可以原谅的,但撒谎绝对不可以原谅。再者说,像周鼎成那样硬给萧妮儿编排身份,固然是为他和萧妮儿着想,却也太委屈萧妮儿了。

    “老夫子好,妮儿给您请安了。”

    萧妮儿此时心中也是忐忑,所谓丑媳妇终归见公婆,萧妮儿原本最怕的场面有两个,一是见到况且的父亲妹妹,再就是见到陈慕沙和石榴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看得上自己,是否能容得下自己。

    “姑娘免礼。”陈慕沙倒是一脸坦然。

    “你是石榴姐吧,我是萧妮儿,以后还请石榴姐多多照顾。”萧妮儿又向石榴行礼。

    “不敢当,你是凤阳人吗?”石榴一脸的狐疑,她心里已经有些异样感觉了,表面倒还平静。

    “是啊。石榴姐,你说话真好听。”萧妮儿睁大眼睛盯着石榴的嘴说道。

    大家都笑了,石榴说的苏州话自然软柔香侬,格外好听。萧妮儿说的还不是标准的凤阳口音,而是带着那股山镇里特有的口音,有些土气,大家听了倒也觉得好玩。

    大家闲聊几句,听了萧妮的年纪后又都有些奇怪,她比况且大了将近三岁,怎么会成了况且的义妹了?

    “其实我就是他的丫环,一路照顾他来的,只是平时叫他哥。”萧妮儿也不知一下子如何解释,只好实话实说。

    “丫环?”陈慕沙、石榴还有两个丫环再次怔住了,两个丫环更是明显露出了敌意。

    周鼎成看着况且,心中满是同情:小子,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主dong露馅的,只能你自己收场了。

    况且此时心中坦然,也不去考lu后果如何,就把自己在大山中迷路,又冷又饿,一文不名,跑到萧妮儿家里赊了一顿早餐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心中不免唏嘘,看来况且在外面真是遭了不少的罪。

    “况少爷,你怎么这一迷路,就迷到凤阳地界上的一座深山老林里了?”石榴的一个丫环不解地问道。

    “这个……”况且一时间也没法回答。

    “这些话以后再说不迟,你回来了这就比什么都好。”陈慕沙说道。

    他隐约也知道些况且失踪的内情,知道这里面牵扯到的方方面面都不好公开说。

    “妮儿,多谢你照顾他了。”石榴心中虽然若有所失,微有酸意,但还是拉着萧妮儿手说道。

    “这有什么,他是我哥啊。”萧妮儿真诚地说道。

    大家都在心中窃笑,这关xi有些乱了吧,一会兄妹,一会丫环的。陈慕沙并不反感萧妮儿,反而觉得这妮子心地如一张白纸,纯洁无邪。至于她跟况且的关xi,陈慕沙也没往深处想,况且只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也许这姑娘跟周鼎成一样,不过是在照顾况且而已。

    “况且,你父亲和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陈慕沙问道。

    “家父和家妹都回老家了,老家那里有些事,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这次回来就是看家的。”

    对况且这种漏洞百出的说法,陈慕沙、石榴也没多问,陈慕沙在朝野上下关xi网铺得很广,若想打听一些事并不难。其实,他对况且家事的底子是有所知的,只是没有进一步去了解。

    “既然这样,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陈慕沙看看况且很是清贫的卧室,心下很是赞赏,书生本色就是清贫二字。但让况且一个人在这里过活就不行了。

    “老师放心,我能顶得起这个家的,弟子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笑道。

    “老夫子请放心,他现在可有能耐了,在外面别人都仰慕他,尊敬他,还有人怕他呢。再说还有我,还有纪五叔和刘妈。”萧妮儿赶紧帮腔。况且若是去了陈家,她当然没法跟去。

    “是吗?”陈慕沙饶有兴致地打量况且,倒也发现自己这个小弟子的确有了些成人的稳重与成熟,虽然时不时依然稚气显露。

    “他都做了什么,让别人尊敬他,仰慕他,甚至怕他?”石榴握着萧妮儿的手问道。

    “这个……他做的太多了,你让他自己说,我拙口笨舌的,说不来。”萧妮儿道。

    “这小子在外可是闯出大名气了,提他的名头凤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鼎成对况且这一点也很是佩服。到现在他也弄不明白况且怎么跟千机老人扯上了关xi,怎么能调动李家兄弟、洛城双骄这些人。

    “是吗?那给我们讲讲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陈慕沙也有了兴致。

    此时刘妈进来笑道:“陈老爷,石榴小姐,请赏脸在这儿吃顿饭吧,少爷回来了,大家也热闹一下。”

    “好啊。”石榴正想知道况且在外面的遭遇。

    “也好,只是随便弄些就行,别太费心了。”陈慕沙点点头。

    为了过年刘妈买的吃食太多,按况且的意思是要请客的,正好先请陈慕沙爷俩一顿,他们为况且也是费了太多心思。

    当下,萧妮儿和石榴的两个丫环都到厨房帮忙,刘妈还请来几个平时交好的厨娘一起操办,当然银子照付。

    刘妈、纪五其实是况家的雇工,只是在况家待久了,就像况家的家人差不多,但性质和大户人家的家人还是不一样,正经家人仆妇都是有卖身合同的。刘妈、纪五这类佣工,跟家主只是一般的雇佣关xi,可短期、可长期,甚至是临时性的。

    “况且,你现在跟我说句实话,你还有危险没有?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屋里只剩下况且、周鼎成跟石榴时,陈慕沙正色问道。

    “应该是没有危险了,起码眼下没危险,不然我也不敢回到苏州。”况且谨慎答道。

    “那就好。至于这次在外究jing遭遇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对我说,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危险就行了。”陈慕沙说道。

    他在收况且为弟子之前,就调查过况家的事,知道况家祖先可能跟当年建文帝有些牵连,也没当回事,更没想到如此多年,还会有人对此纠缠不休,甚至大动干戈。

    况且失踪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曾经想给皇上上书,请皇上出面制止此事。还是小王爷拦住了他,告诉他,皇上绝对不可能管这种事,就算老师上书,皇上也只能当没见到,再者说,也没人敢把这样的奏章转给皇上。

    中山王府当年也曾受建文帝关xi的牵连,在整个永乐年间被打压得如同罪人一般,直到仁宗即位后,情况有所好转,地位才得以恢复。

    对于当年追随建文帝诸臣子的遭遇,中山王府最为同情,在仁宗、宣宗、英宗朝,都向皇上施加影响,想趁皇上大赦天xià之机,连带这些忠臣一齐赦免。可是,几任君王却都无力而为,在法理上,没有后代废除祖先圣旨的先例,他们所能做的,只能是装作没这件事情。

    “老夫子无须多虑,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在,就不会让他陷于危险之中。”周鼎成说道。

    陈慕沙点点头,况且出事后他才知道周鼎成原来是勤王派的人,却没想到勤王派现在势力还很庞大,而且多半是佛家道家两派的人,当然还有许多江湖门派。

    佛道两派为何要参与到这种皇家内斗的漩涡中来,他无法理解,也许只有这两派敢于不把成祖的圣旨当回事吧。

    “周大人,您究jing是朝廷官员还是武当派弟子啊?”石榴听周鼎成这么一说,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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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张太岳回函夫子

    周鼎成笑道:“我在朝廷上供职就是朝廷官员,进入江湖中就是武当派弟子,如果需要保护这小子,那就是勤王派一分子。”

    石榴掩嘴笑道:“周大人身份这么多,忙不过来吧,你们那个勤王派如果还招人,能不能让我也加入?”

    周鼎成一怔,看了看陈慕沙,欲言又止。这个癫子出门一趟,似乎变得沉稳、练达起来。

    陈慕沙反应倒是平静,淡淡道:“石榴就不用凑这个热闹了,平时多照顾照顾他,比什么都管用。”

    “人家现在可是有了专门照顾的人了,未必用得上我啊,是不是,况公子?”石榴暗含问询地看着况且。

    陈慕沙和石榴心中虽有些疑问,却没把萧妮儿一路跟来当作太大的事,都以为况且离不了人照顾,萧妮儿伺候他也在情理当中。不过,石榴凭借女孩子的敏感,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比如石榴如果出门,必须先有几个老成的家人保护着,还得有老成的婆子管家跟着,贴身伺候的丫环自然更不能少。况且虽然是男孩子,可是一个人在外面,吃喝洗涮的都需要有人伺候才行。从这个角度看,萧妮儿的出现属于正常情况。

    “周兄勿怪,你那个勤王派的身份石榴也知道了。不过,我们决不会向外泄露。”陈慕沙笑道。

    “这有什么,以前知道的人少,这以后知道的人可能就多了。其实就算朝廷知道了也没什么。”周鼎成并不在乎,大不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中书不当了,还原自己武当派弟子的本色也不错。

    “此事你莫急,更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张太岳先生寄了封信,请他方便时跟裕王殿下说说,这一幕闹剧丑剧也该结束了。如若裕王殿下此时不方便向皇上提及,等殿下将来登基时这件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陈慕沙说道此处,面色有些激动。

    “老师,您别激动……”况且大为感动,陈慕沙鲜有情绪激烈波动的时候,这次为了他的事,显然动了真格。

    “勤王派并不好斗,只是不甘受欺辱。若是裕王殿下肯出面,还真有希望结束此事。”听陈慕沙愿出力相助,周鼎成喜出望外。

    这件事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即便朝廷下了特赦令,类似况且身份的人再无追捕之虞,但江湖上不会就此风平浪静。

    护祖派和勤王派百年恩怨纠葛早已深入骨髓,无可化解。护祖派手中那道成祖遗诏一旦失去效应,勤王派就会光明正大和护祖派开撕。结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殿下什么意思?”石榴问道。

    此事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先前叔父根本没跟她说过。她想起叔叔的弟子祝允祗突然回京,她还以为是回京过年的,现在才明白,一定是专程给张居正送这封重要的信件。这种信件当然不能由驿传送,万一落到外人手中,一番渲染之后,就不知被抹黑成什么样儿了。

    大臣跟诸王交结是朝廷严令禁止的,陈慕沙虽然不是朝廷官员,可是他素有名望,当然就不是一般的在籍官员可比。谁都明白,陈慕沙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进京,皇上怎么安排他都不为过。

    “这话我说了就只能留在这个屋子里,绝对不能传出去,太岳先生回信只有五个字:殿下有意动。”陈慕沙微微笑道。

    “那就是说裕王殿下内心是赞同这件事的,太好了。还是老夫子德望高,面子大。”周鼎成忍不住击掌而乐。

    “这跟我面子大小没什么关系,此事关乎天下大义,我辈士大夫若置若罔闻,岂不是国之不幸?”陈慕沙对此事显然早有思考。

    “不过,夹缠在两个皇上之间,这大义还是公说公理婆说婆说婆理啊。”周鼎成苦笑道。

    在护祖派和勤王派之间,护祖派护的是成祖这一宗的法统地位,而勤王派则是响应当时建文帝发出的勤王令,所以两派无法区分孰是孰非。成祖登基后喋血京城,下令追杀追随建文帝的文臣,手段极其残酷血腥,自然激起文人集团的愤怒。几朝文人对此都有诟病,只是像陈慕沙这样公然以天下大义责之的实在不多。

    “建文帝帝业如何姑且不论,毕竟是太祖亲自选定、群臣拥戴的君父,君父蒙难出走,近臣随侍乃是本分所在,如何能安上叛逆的罪名?而且追杀百年犹不肯罢手,这是大义所在吗?至于建文帝陛下跟成祖之间不过是皇室骨r相残,后世为成祖讳,不谈成祖的是与非,这倒是无可厚非。但那些孤忠臣子的大义早就该由朝廷肯定,不该至今还是非混淆,忠j不分。若如此,何以治天下?”陈慕沙侃侃而谈,神情飞扬,仿佛在朝廷殿堂上面对皇上谏言。

    周鼎成本以疯癫自居,听到老夫子这一席话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真没想到陈慕沙居然如此敢言,直斥成祖的是非。这种话,天下人固然会有同感,但敢于说出口的不会有几人。

    “我说老爷子,您就消消气吧。您的宝贝学生也回来了,一根汗毛也没少,您就别怨天怨地的了。这些话平时我说一句您都骂我三天,现在您自己倒是长篇大论了。”石榴抿着嘴笑道。

    “石榴小姐的话在理,这些话您还是别让外人听见为好。您可是树大招风,小心有心怀不轨的人拿您的话做文章。”周鼎成也跟着劝道。

    “这有什么,这些话我在给皇上的奏章里全写上了,可惜没人敢给我转呈上去。”陈慕沙恨恨地说。

    况且失踪的这些日子里,陈慕沙几乎气疯了,他以为况且一定是落在了护祖派的手里,便愤然上书皇上,恳请皇上明旨勘定当初追随建文帝出走的文臣乃大义,同时下旨禁止任何人对这些臣子后人的追杀。

    在奏章中,老夫子言辞激烈,比今天说的这番话攻击性更强,前来跟老师商量此事的小王爷吓得腿软变色。

    小王爷再三劝阻老师,陈慕沙根本听不进去,明摆着,再让中山王府替他转呈奏章,等于是为难小王爷了。老夫子决定亲自进京面圣,跟皇上当面论定此事是非。

    幸好此时练达宁接到凤阳知府向文清的信函,知道况且不知怎么流落到了凤阳,但人安全无恙,而且混得很是风光。陈慕沙这才消了气,打消了进京面圣的念头。

    说起来此事还真得感谢凤阳知府向文清,如果当初他没有多个心眼,给练达宁发来一封信函,一者是求证况且是否真是练达宁的学生,二者如果真是,自己就送上一个人情。

    周鼎成也因此得到了况且的信息,立即通报了慕容嫣然、天慈方丈,并火速赶赴凤阳。况且为什么会现身凤阳,对周鼎成来讲一直是个不解之谜,空间穿梭什么的,任凭他脑d开的再大,也想不到。

    如果勤王派一干人马没有及时赶去,况且就算没事,也不会如此之快就回到苏州。

    况且后来跟周鼎成作了解释,饶舌了半天,周鼎成呆听了半天,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他认定是千机老人从中做的手脚,这种事也只有那等神仙中人才能做得到。其实那时候,况且跟千机老人还没有接上头呢。

    “这些话我都说了,在给太岳先生的信中也都写了,请他把我的意思转告裕王殿下,再请殿下适当时候转呈皇上。”陈慕沙终于得意一笑。

    周鼎成心中暗笑,这番话到了裕王那里也就是终点了,嘉靖帝信奉道士的话:二龙不相见;否则会对冲。所以皇上跟裕王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

    陈慕沙知道此事,他也不指望裕王当面对皇上转述,只是希望能在适当时候,在奏章里替他转述。即便不能如此,只要裕王认为他言之有理,以后也有谋定此事的机会,那自然是裕王登基之后。

    “多谢老师为弟子的事甘冒风险。”况且起身向陈慕沙拜了下去。

    陈慕沙扶住他笑道:“你也不必多想,我也不是专为你才这样做。永乐初年这桩最大的文人冤案,不该拖至今日,早该有个说法了,百年犹不能公平而论,更待何时?”

    “老夫子,这件事,还是留给况且自己做吧。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又要接您的衣钵。这件事在他手上完成意义更大。”周鼎成自有他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由他来做当然更好,接不接我的衣钵言之太早了。我弟子门生也不少,纵然偏心于他也不能太过,此事也关乎天下公论。”陈慕沙微微笑道。

    “那您还是承认偏心于他了?”石榴笑道。

    这些日子,陈慕沙对况且的挂念、焦虑以及一系列动作,石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老爷子的做法有些过头,连她都有点吃醋了。

    “他最小,过的也最坎坷,我当然偏心于他。这有什么错吗?”陈慕沙坦然说道。

    正说着,石榴的两个丫环进来请大家去堂屋吃饭,大家就都停住了,却也感觉肚子是真的饿了。

    须臾,酒菜汤饭一些摆上,况且先敬了陈慕沙一杯,然后又敬了周鼎成,陈慕沙笑道:“你自己坐下好生吃吧,不用敬这敬那的,倒是把你这些日子的遭遇给我们讲讲,都发生了哪些千奇百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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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众人盼神医再现

    堂屋里生了两盆炭火,兀自有些挡不住寒气,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才暖和上来。冬令时节,炖菜为主,几大盆炖菜下面都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炭炉煨着炭火,不停地加热。

    况且猛然想起他在凤阳府的日子,他买下的那所房子四壁都是火墙,不用生炭火,屋里就能温暖如春。当然,要说豪华还是侯爵府的宅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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