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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才子风云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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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姑娘的死法更是诡异,人们可以刎颈而亡,秦汉时的士大夫最爱用这种办法,据飞将军李广受困与大将军卫青,就是以这种方式了结性命的。
后来,只有武将继续沿用此法,人自杀,不是服毒药就是用锦绫悬梁,宫廷中也是常用这两种办法赐死。
隋唐时,隋炀帝、杨贵妃都死在三尺锦绫下,比之刎颈自然明多了。悬梁的死相,并不像聊斋上描述的那样狰狞,而且少了一身的血迹。
西晋时赐死后宫妃嫔的法子最为昂贵,是用金酒。这可不是什么上等陈年好酒,而是装满了金沙的酒,人喝下去后,金沙就会把胃坠破,造成无可挽救的胃出血,须臾即亡。晋惠帝的贾后惯用此法杀人,自己最后也死在这种法子下。
让练达宁惊诧、大为不解的,不仅是死法,关键是这四个人全无自缢的原因,即动机。据邻居讲,这一家人平日里最为恩爱祥和,家主是个丝贩子,常年在外贩卖茧丝,赚的钱虽不多,也足够一家人的温饱。
这家还有一个长子,是个秀才,出外做馆,就是到富人家里给孩子当塾师。长子已经有三年没有回乡,倒是常有书信捎来。每年把做馆的几十辆银子也托人捎回来。所以事发时,家中只有四个女人。
“老师,门窗有没有损坏的迹象?报案的人毕竟要进入室内才能发现的,他是怎么进去的?”况且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况且读过不少密室杀人案的侦探,基本都是设定的,不可能是实际生活中发生的,如同围棋的珍珑,是精心制作出来的,而不是在实战中下出来的。
门窗是否损坏很重要,它是外人闯入加害死者的直接证据,如果门窗完好无损,而且都是插上闩的,方能定性为密室杀人案。
反之,若确定有外人闯入,就不是密室杀人案件了。
练达宁颔首赞许道:
“问的好。我当时也是最在乎这事的,如果有外人闯入,案子就不是什么奇案了,充其量不过是做的比较隐秘的入室杀人案,只要在附近一带排查凶手就行。可是我审了三次报案人,最后确定没有外人闯入。
“报案人是捅破窗户纸,看到两个悬梁自尽的妇人,就赶紧上县衙报案,我到现场后,也是先试了门窗,都是关紧上闩的,不用蛮力从外面无法开启。
“这家人很注重安全,门闩、窗闩都是三寸见方的横木,不用攻城锤还真不容易破开。我是找来几个木匠,用锯子从门缝里慢慢把门闩锯断,这才能进入,老妇人跟女孩是进入屋子后才发现的。”
练达宁着,脸上现出惊悸犹存的表情,显然当时受刺激太大,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诡异恐怖。
“老师不会是让我来破这宗无头案吧?”况且苦笑道。
“正是。其实谈不上破案不破案,这是一个横亘我胸中多年的谜团,现场情景时常在梦里把我惊醒,不把它解开总感觉不舒畅。”
“老师亲自勘察了现场,审了报案人,都无法得出结论,弟子更是无能为力了。”况且笑道。
练达宁言语轻松了几分,道:“你天资才学固然优异,人生阅历肯定是浅薄的,这件事不是要你从情理中去推断,而是从医学角度试试,看能否找到合理的解释。”
“医学角度?”
“我把情理中可能有的所有情况都想遍了,结果都对不上榫头。后来我还找过名僧大德,他们倒是从因果角度解答了,可是我不大相信前世宿怨这种事,何况前世有宿怨的人都生在这一家子里,也太奇了。后来我还找了江西龙虎山上清宫的张天师……”
况且惊诧道:“张天师?”
达宁接着下去。
他进入室内后,瞬间就仿佛走进了地狱,全然不似人间。
主妇死的很平静,老夫人也似看破世间红尘,无怨无悔地撒手离去。这种死相就显得很诡异,一般自缢死的人脸上都是痛苦表情。
他曾经听一位自缢未遂的人讲过,不管你下了多大决心,在把绳子套住脖子,踢开脚下的凳子时的一瞬间,所遭受的痛苦简直非人类所能忍受。就在那一瞬间,自杀者立即后悔,只是已经无法自救。
此人还是家人发现的早,救了下来,经此一事,他再也不想自尽的事了,不是怕死,而是不敢面对那种痛苦。
这两人死相虽然诡异,却还不像两个的那般吓人。
“怎么个吓人法?”况且听到这里,身上汗毛竖立,身边似有森森阴风。
………………………………
第三十三章 练达宁弦外有音
练达宁正要,两个丫环进来,一人端着茶盘,上面是一壶刚煮好的茶,另一人端着一个漆盘,上面是两个青蓝透明的瓷杯。
“老爷公子请喝茶。”领头那个丫环笑着。
况且急忙欠身致意,为人处世就是这样,宁对主人礼疏,决不怠慢下人,下人往往是主人的脸面。
唐代宗时,他派出去的宫女宦官到各大臣武将,甚至外戚家传旨,回来后,代宗总要问都得了什么礼物,如果礼物少了,他就大怒,觉得此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礼物丰厚,他就大喜。
有一些穷嫔妃,实在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只好将皇上赏赐给自己的物件,再赏这些要命的使节。
代宗做得虽然有点过分,也有他的道理。你如果当着一个人的面踢打他养的猫狗,他肯定不高兴。打狗看主人嘛。
见况且知书达理,练达宁颇为高兴,了一句:“你坐着就是,不用多礼。”
到茶,只是在唐朝才逐渐被人们所饮用,早先一直是做药材,有一些药剂就讲明要先煮茶汤,然后送下药丸。
茶的日常饮用,是由禅僧发明的,他们发现茶叶具有提神醒脑作用,可以用来在坐禅时解除困意。
唐朝士大夫多数信佛,跟禅僧们彼此往来频繁,也就学会了饮茶。
不过那时候的茶必须得煮着喝,没法用滚水泡着喝。品茶名家们慢慢鉴定出许多好的茶叶品种,研究出茶炉、茶壶、煮茶用的水跟炭火等一系列考究至极的饮茶方式,形成了茶艺即茶道。
唐人陆羽的《茶经》极尽绘声绘色之能,把煮茶的工艺描绘成如同书法绘画一般的艺术,成为茶道的开山鼻祖。
茶壶也是精美的瓷器,容量只有一茶杯大,茶盏更是如酒盅,可是一盏茶喝下去,却满口生津,舌底不住有甜津滋生,身体也瞬间似乎被茶香浸透了。
饮茶的习惯,在五代时得到发扬光大,传播到了民间。
中原普遍饮茶形成风气后,塞外的游牧民族也开始引进,不但学会了喝茶,而且喝上了瘾。
因为游牧民族是肉食族,对蔬菜从不问津,每日里除了牛羊肉就是奶制品,当然其他飞禽走兽的肉也都在食谱上。肉食多了,消化就是个问题,而茶叶最解油腻,通肠胃,提精神,几碗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就觉得遍体舒坦,飘飘欲仙。
中原朝廷由此发现了一条财路,向塞外输出茶叶,慢慢茶叶就成了国库的大宗买卖之一。堪与茶叶相比的只有绸缎布匹与铁器。
游牧民族引进茶叶布匹,输出马匹,由此形成了历史悠久的茶马古道。
明朝初,茶叶还是煮着喝,慢慢炒茶工艺提高,出现一些可以用滚水泡着喝的茶,称为点茶,意思是用滚水一点就能喝。这跟速溶咖啡的发明有的一拼。
到点茶,《金瓶梅》里有所描述,书中人物饮茶,没有煮茶的,基本都是点茶,甚至直接把茶叶嚼着吃。
不过考究的人,还是用炉具耐心煮茶喝。
用今天的话讲,哥不是饮茶,哥饮的是一门艺术。
“好茶。”况且脱口赞道。
“那是,夫人的茶艺可是比我审案的功夫高明多了。”练达宁颇为得意地。
“是师母亲手煮的?这怎么敢当。”况且面现惶恐,十成十装出来的。
“她听你会品茶,才肯亲手给你煮,我平日里想喝,也不是随时都能喝得到,怎么样,不比陈老夫子的茶艺差吧?”
况且心中一凛,他在陈慕沙府中品茶的事,练达宁如何得知?当时可是只有陈慕沙的一个大弟子在旁。难道……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茶叶不一样,可是茶艺都是绝顶境界。”他笑着道,心里却充满诡异的问号。
练达宁嘿嘿一笑,似乎看破了他的心事,却把话题拉回来。
“咱们刚才到哪儿了?对了,到那两个姑娘的死相的事。”
两个丫环本来侍立在练达宁身后,准备给两人续茶,听见老爷的话后,都不禁身子一缩,赶紧悄悄退出去了。
练达宁接着,令他最感到恐惧的是这两个姑娘的死,舌头肿胀着伸出嘴外,可是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是的,不是痛苦,而是笑,很舒服很得意的笑容。
另外一件事更加深了他的恐惧,四个人都是身着大红吉服自缢的,两个姑娘脸上还精心化过妆。
听到这里,况且感觉有一股冷风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瞬间遍布周身。他急忙给自己倒杯茶,喝下去暖暖,同时也压压惊。
当时就有人下结论:这四人是被吊死鬼害死的,看情形应该是两个吊死鬼,附身在两个姑娘身上,先诱惑两个老的自缢,然后害死两个姑娘。
似乎也只有吊死鬼附身一,能解释两个姑娘脸上诡异得令人恐惧的表情:微笑。
练达宁对这种法半信半疑,而且也无法形诸案牍,最后只好把案子悬起来,将卷宗封存。
“老师是想让我从行医角度,看看会不会是某种毒药造成的?”况且问道。
“这我也打听过太医院的太医了,他们完全否决了毒药**的可能。所以我最后想,这会不会是有人下蛊?”
“下蛊?苗疆人的巫蛊之术?”况且惊问道。
“据令尊曾为了采药,深入过苗疆,对苗人的下蛊手段最为稔熟。也应该当故事对你过吧?”
“家父讲过一些,无非是些传奇故事。跟三宝太监下南洋回来对成祖讲的故事一样,都是传奇。”况且苦笑道。
这回轮到练达宁惊疑了:“怎么?你觉得三宝太监下南洋,记载下来的那些事不是实事吗?”
况且当然知道南洋是怎么回事,那些岛国住民的生活状况,在明朝时肯定和中原不一样,但也绝对不会像郑和口中所讲的那样。
什么有一个民族,惯会偷盗,夜间就让自己的手臂飞出去,到别人家里偷东西,然后自己回来,再安在身上。如果被发现了,手臂就被扣下,明天就要备重礼去把自己的手臂赎回,不然就成了独臂人。
还有的民族更加奇葩,头颅会飞出去,四处游玩,也有被人发现扣住的危险。
凡此种种,荒诞不稽的事比比皆是。
郑和没事就在宫里讲给成祖朱棣听,朱棣也未必全信,却是逗乐的好材料。旁边给皇上做起居录的翰林学士,却老老实实把每个字都写上了,后来也都堂而皇之写在明史里。
“恕弟子大胆猜测,三宝太监下南洋的事当然是真的,可是他的那些化外岛民的事,根本不在天地情理之内,所以不敢置信。”况且巧妙解释道。
“嗯,我原来也疑着此事,只是看到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就只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有些岛民真如三宝太监所的那样,看来也跟吊死鬼的传一样不可信。”练达宁沉吟到。
“然则,苗人下蛊的事也是虚无缥缈的吗?”他又问道。
“这倒不然,苗人的确善于养蛊,放蛊,给人下蛊,其实是当地巫教的遗风。但是如江湖上传闻的那样,什么给人放蛊就能完全迷惑住一个人,然后尽情摆布,也只是传,至少没人亲眼见过。家父倒是亲眼见过苗人祭司怎样养蛊。这方面的传那是太多了。”
“令尊行医多年,没治过被人下蛊的病人吗?”
“家父见过病例,有人在饮食或酒中下蛊虫,被害者喝下去,蛊虫就会存活在体内,吸食人的精血,直至亡故。家父曾经从病人体内查出了蛊虫,还用药物驱除出来过。”况且仔细回想着,慢慢到。
“嗯,你回去再问问令尊,看看是否跟苗人祭司还有来往,可以就此案咨询一下。另外,你抛开所有这些,用你的智慧大胆设想一下,这案子还有没有其他可能。”练达宁布置作业似的到。
况且点头应诺道:“弟子明白。”
“嗯,此事跟破案已经没关系,反而倒成了我的前世宿怨,我只是想解开自己这个心结,不想让它时不时冒出来干扰我。”练达宁忽然长长喟叹一声。
“弟子一定竭尽所能!”况且这回答应得十分爽快。
他以前没事时也研究过各种密室案件的可能性,而且很喜欢这种题材,就如同喜爱象棋残局、围棋珍珑一样,都是烧脑的活儿,却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成就感。
“那就好。但愿今世能解开这个谜团,不然恐怕我会带到下世,难不会成恶因而结恶果。”
“老师多虑了。您就是太勤于案牍了,这些事当由交给刑房师爷处置。”
“别人做官是这样,我不行,看各房师爷做事颟顸、圆滑的样子,总不放心,不能不用他们,却也不能都由着他们来。一些事还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行。”练达宁慨然叹道。
明人做官,都是通过八股科举应试而得,无论是治理国家还是治理地方,大多数人一窍不通,更无动手能力,要想当好官,就得依靠别人帮忙。做官的方式形成了定式,并不复杂。
第一是自己聘请一些各方面的专家,组成幕僚团,由这些人来出谋划策,官员只是按照他们的决定去发号施令。
第二是各衙门的固定吏员,比如刑房专管刑事,财房专管财务,就是赋税收入和各项花费等等,下面又有三班衙役、捕快等人,这些基本都是固定吏员,他们固定,是因为这些职位都可以世袭。
是故,明朝有两种继承制度,一种是帝王公侯伯,一种就是由中央到地方的吏员。继承者的地位虽是高低悬殊天地之差,但实质却是一样。
明朝将吏员的工作叫差事,什么布政衙门的差事,按察使衙门的差事等等。差事不仅可以由后代继承,奇葩的是,差事还是一笔固定资产,没钱时可以作价卖掉。
官员们自己聘请的幕僚有能力者实际很少,大多是生活困窘、不得不投靠某个官员的人,这些人通行政管理的同样少之又少。
是以,无论中央还是地方,大部分行政工作实际不是官员在做,而是吏员在做。
从古人的一些章中可以看出端倪,官员们往往没事就出去游玩、和朋友一起喝酒做诗,吟啸自若。这不是他们真能干,也不是地方事情少,而是他们不能干什么,都交给手下人去做了。
了解了这些情况,况且不禁点头道:“有道是,铁打的衙门水流的官,老师却是忠于职守。”
练达宁的确属于那种喜好吏务的官员,凡事都亲力亲为,不想依靠手下吏员,所以方能以“能员”、“干员”闻名于江南官场。由此,也就有了他将要升为按察使的传闻。
按察使就是一省主管官员纪律风纪的官员,每年负责考察所有官员的行政绩效,然后向朝廷报告,又称为臬史,这是所有官员都畏惧三分的官。
明初,布政使就是一省的地方长官,官职全名为承宣布政使,即直接领命于皇上,管理地方政务的意思,又称为藩使,即封疆大吏的意思,权力最重。后来朝廷又加派巡按、巡抚,重要地方还加派总督,布政使的职权基本被瓜分,只保留主管财政的权力。
明朝中后期,就形成了巡抚(巡按)、按察使、布政使这一省级行政的三驾马车。清朝几乎完全继承了这种行政制度,直到王朝覆灭。
两人正谈着,一个丫环进来禀报:“老爷,苏州县令求见。”
练达宁眉毛微扬,颇感意外,站起来对况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况且起身道:“是。”
练达宁转身出去,先去了卧室,换上常服、乌纱帽和朝鞋,这才出去会客。
………………………………
第三十四章 况且受命心惶惶
苏州县管辖的就是苏州这地方,县衙也在苏州城里。这种以府辖县的制度有很悠久的历史,只有两汉时期是郡县制度,郡直接管理各属县,然后就是中央,制度最为简洁,政治也最为醇厚。
后来制度逐渐演变,就不免叠床架屋之弊,最基本的行政单位还是县,上面有府,后来又有道,有的地方还有州,上面才是省一级行政单位。
同时还有分守、分巡等行政单位,以及按察使这一机构所设的层层官员纪律检查机构。
整个官僚体制看上去行政网络编织得细密精致,实则是繁杂庞芜,相互交叉、相互干扰、甚至相互消耗,最后的结果就是行政近于瘫痪。
况且在屋里站着无聊,又不敢乱翻藏书,更不敢动桌案上的东西。虽然都是他的老师,在他心里,最认可的还是陈慕沙。
“公子吃茶。”一个十六七岁的丫环又拿进一壶茶来,斟了一杯,递给况且。
“不敢当,姐姐自便。”况且急忙接过来。
“老爷让我在这里伺候您,听您吩咐。”丫环嘻嘻笑着。
“嗯,请问姐姐芳名?”
“婢子叫百合。”
“哦,是倭国的国花。”况且随口道。只是差点出日本来。
“倭国?”
“就是个人国,所以称倭。”
“是闹倭寇的那个倭国吗?”百合睁大眼睛问道。
况且闲极无聊,对一个美貌的丫环干坐着,岂不更无聊?况且索性发挥自己讲故事的长处,给这位百合姑娘讲起日本国的古代史了。
当时,倭寇基本已经被胡宗宪平定了,剩下一些残余也只是时常在海边骚扰一下,不成气候。
“那个倭国国王真是徐海的后代?”百合问道。
“当然真是,这还能有假。徐海带着三百童男童女去了海外一个荒岛上,建立起倭国,这三百童男童女就跟你我这样的。他们的后代就是倭国的主要臣民,再加上原来岛子上的野人。”
况且绘声绘色地讲着,这就是欺负百合不是考古学家,随便大吹法螺,不怕被揭破。
“你我这样的,他们的后代……”百合喃喃重复着,感觉出什么来,脸有些红了。
“嗯,这个……”况且也有些尴尬了,他倒是没多想,只是按照本源加些材料讲出来。百合这一重复,倒是涉及到很深刻的问题了。
“你这人年纪,竟跟人讲这个,真是坏透了。”百合双手捂着涨红的脸,却从指缝里看着他。
况且无语了,不过打个比方,也太敏感了吧。他只是讲三百童男童女到了荒岛上,讲他们的后代,绝对没有涉及少儿不宜的内容。
“你们聊什么哪?”练达宁推开门,大踏步进来。
“没什么,闲聊。”况且笑着。
百合见老爷回来,急忙悄悄从旁边溜走了,出门时还回头看了况且几眼,眼神有些复杂。
“你坐,我还有话对你。”练达宁重新躺回到他的躺椅里。
况且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练达宁这才要开始到正题,适才了那么多很可能只是铺垫。
“那天我去陈府,来去都没有见主人,老夫子是不是怪罪我了?”练达宁微微笑着问到。
“怪罪倒是没有,老夫子只是大人如此做必有缘故。”况且只好替陈慕沙开脱。
“真的没有?老夫子可不是如此胸襟博大的人,尤其是对我。”练达宁果然不信。
“真的没有,只是王爷走得急了些,老夫子有些不高兴。”况且只好实,既然练达宁连自己在陈府品茶的事都知道,这件事想必瞒不过。
“第一,他是你师兄,你只叫他师兄就是。第二,他就算是将来袭爵,也只是国公,而不是王爷,所以你也可以叫他徐公子,不必学一般的平头百姓,降了自己身份。”练达宁不动声色地。
况且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点点头。他也并没叫过王爷,但在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难道练达宁有读心术不成?然而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王爷颇有不满,不知为何。
中山王府在江南固然有名,一般人都是叫国公为中山王,或者王爷,其世子大家都叫王爷,这跟云南沐王府一样。
然而在江南官场上或士林圈里,人人自高身份,就不肯这样称呼了,一般对国公爷还是叫国公或者爵爷,对世子只称呼公子。
这一点与沐王府有所不同,在云南,沐王府就是王爷府第,出来的就是王爷王子,即便官场也得认可,尽管沐家其实只是侯爵,连国公都不是。
练达宁霁颜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们是师兄弟,应该平等论交,不能自跌身分,即便不是师兄弟,一介书生也不比国公世子矮三分,他一辈子注定是继承国公爵位,书生却有可能当宰相,做尚书,不比这些爵爷差哪里。何况国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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