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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才子风云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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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叔对尊府也是相望得紧,只是不得功夫出京,殿下是一天也离不开家叔。”祝云祗言辞中不无炫耀。

    “那是,太岳先生乃人中之杰,百年难遇,殿下能得太岳先生辅佐,也是列祖列宗的庇佑所致。”

    “没那么神乎,太岳先生考中一甲进士,自然就分到王府去任教,跟列祖列宗有嘛关系。况且,你赶明个也考个状元、榜眼、探花的,不定就当上哪位太子的老师了,然后就是帝王师、国师。”石榴满不在乎地。

    王爷却是苦笑,这位师妹就是死心眼儿,实实话,本来挺漂亮的言辞,让她一揭破,就变得无趣了。

    “为何一定要况且哪,也许不定是在下。”祝云祗脱口而出。

    他是实在忍受不住了,这些人张口闭口都是况且,就好像周鼎成烦况且找征明一样。不过祝云祗更直接的原因还是嫉妒。

    “那当然,可是你不是在前面也加了也许、不定两个词儿吗?”石榴含笑道。

    “那况且就是必定、一定吗?”祝云祗挑衅似的。

    “你真要跟我较这个真?”石榴恼了,蛾眉倒竖,谛视着他问道。

    “哪里,不敢,您是师姐啊,弟怎敢放肆。”祝云祗知道自己犯错了,急忙像挨打的狗似的,露出乞怜的目光。

    “况且是师弟,大家都多爱护他一些,也没别的意思。要在座的各位,绝对考不上进士的就是我了。”王爷排解道。

    众人轰然大笑,你顶着国公的爵位,再去抢个状元榜眼来当当,还让不让活了?

    “我看是除师兄之外,在座的各位谁也别想当国公了。”况且对对子似的了一句。

    众人拍手称是。

    明朝有祖制,臣不论立下多大的功劳,最多封伯,不许封公爵,王守仁功盖寰宇,也只是封新建伯,而且只许世袭一世。后来朝廷考虑他功大赏薄,才云许世袭罔替。

    明宪宗时臣王越立有军功,被封伯爵。他却不满足,想弄个侯爵当当。可是臣不许封侯,他干脆转身加入武臣队伍,成了一名武将,以后又立有军功,真的被封侯爵。爵位是提升了,臣的权利却没有了。得失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转武并不容易,明朝由臣转到武将的只有王越一人。此事要皇帝批准才行,不是你想弃就武就可以,再者,臣地位优异,享有参政议政权利。只有王越这种想当侯爵想疯了的人,才会做出弃转武这种事。

    至于武臣转臣的事儿,从来就没发生过。

    武臣想封为公爵一般而言也不可能,只有随太祖皇帝开基立业的开国功臣,才能被封为公爵,然后就是随成祖靖难夺权成功的一批功臣,其余时期,武臣有功也最多只能封侯爵。

    徐家在明朝创立了多个第一和唯一,徐达在功臣位次上第一,一家两国公唯一,历代受皇上圣眷第一,任凭朝代变迁,地位始终隆盛不衰者唯一,功臣中世掌军权、坐镇江南半壁者唯一。

    这样的家族,待在陪都,方为上上之策。

    席上,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望着王爷,周父本来不准备参与这种辈聚会,而今却跟哈巴狗似的坐在王爷身边,殷勤劝酒布菜,丫环们看着王爷的目光也都是醉了,若不是礼法束缚、家规严厉,恐怕一个个都要扑上去把王爷撕了。

    中山王府的地位之所以无人撼动,全因为徐达功在社稷、遗爱在民,徐家人不过坐享祖宗的荫庇,无论朝廷还是百姓爱戴徐家,其根本还是爱戴徐达。饮水思源,不忘其本。

    酒过三巡,忽听外面一阵人声喧哗。

    “怎么回事?”周父微皱眉头,今日来了贵客,谁敢如此不顾礼节?
………………………………

第四十章 张铁衣滴水不漏

    周宾走出屏风隔间,看了几眼,回头笑道:“哈,王府的保镖大哥耍开了,是要表演武术吧。”

    “啊,那咱们也出去瞧瞧如何?”周父看着王爷笑道。

    “这又是谁在显摆了。”王爷嘟囔着,只好起身。

    听有人表演武术,大家都兴致勃勃,纷纷走出去观看。

    大厅虽然宽敞,要表演武术就显得狭仄了。众人来到院子里,但见一人脱下外衣,上身只着一条素锦半臂,两条粗壮的手臂筋肉隆起,如一条条蚯蚓趴在上面。

    周府总管家过来对周父:“老爷,这位护院大哥跟我们打赌,是他在院子里舞剑,让我们泼水,如果有一滴水泼到他身子周围三尺以内,他就输给我们五十两银子,若是做不到,我们输他五十两银子。”

    “好啊,难得大家有兴致,如果无人能做到,我再加二百两纹银。来人。”

    他喊一声,不多时,有家人捧着一个漆盘,上面放着四枚五十两的大银,用红布垫着。

    “谢周老爷赏脸,各位来的客人里如果有人能做到,也作数。待会在下舞一套剑法,各位尽管向在下泼水,不管多少水,只消向在下身上泼,若是有一滴水落在在下身子周围三尺之内,在下就认输。”

    院子正中站着的人抱拳行了个四方揖,高声到。

    众人讶异,也难怪州府管家们要跟他打这个赌,怎么想似乎也不可能做到。

    “铁衣,在府上耍耍也就罢了,出门还要胡闹。”王爷笑着呵斥。

    “主子,给大家助助酒兴罢了。”此人嘻嘻笑了一声。

    罢,此人也拿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跟周家的二百两放在一起,周府管家也马上拿出一锭,都放在那个漆盘里,里面已经是三百两纹银,算得一笔不的财产。

    王爷对况且道:“这是我府里的保镖,大名张铁衣,江湖匪号滴水不漏。原是跟我父亲的,去年才开始跟着我。”

    “滴水不漏?就是指他这手绝技吧。”况且兴味盎然。

    “这倒不然,是他办事认真,心思缜密,所以滴水不漏。”

    况且看着这位场中大汉,怎么也不像心思缜密的人,但师兄言必有据,想必自己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了。

    此时,张铁衣手持一柄宝剑,剑身雪亮,在阳光下,似乎还有一缕缕微细的血痕布满剑身,寒意逼人。

    他先是用剑在身周三尺处划了一个圆圈,圆规画出的圆也不过如此。

    “好。”

    周围人等大喝一声彩,单凭这一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

    “多谢。”

    张铁衣向四面作揖致谢,然后一脸肃然,站立片刻后,先做个起手式,手腕下垂,倒提宝剑,然后滴溜溜身形一转,人已经不见,只见到一道道寒光四射的剑光。

    “好!”

    周围这些保镖护院、两府家丁再次爆发出雷鸣般喝彩声。

    “开始。”

    周府总管家一声断喝,接着六个人分据六角方位,每人手中一盆清水,便向场中泼去。

    这些人当然不会客气,每人都憋足了劲儿向里面泼水,霎时间,水光、剑光交映在一处,刺得人们眼睛酸疼,不由得闭上双目。

    待得大家再次睁开眼睛,向场中看时,却见张铁衣伫立当场,手持宝剑,身上无汗,气息平匀,宛如未曾动过一般。

    他身周却是一圈整齐的水印,水印外,水污狼藉,圈里却真是一滴水都没有。

    周围人等默然不语,全都惊呆了!

    “铁衣就靠这手已经赢了一千多两银子了。”王爷对况且笑道。

    “不多,今天就是两百五十两,看来他表演机会不多,不然完全可以做富家翁了。”况且看得眼睛发热,他最喜爱武术,只是没想到真能练到这地步。

    他眼睛一转,发现周鼎成一脸漠然,神色颇为鄙夷不屑。

    他悄悄溜过去,试探道:“前辈,这位大哥的武功真是了得,大内可有这等高手?”

    “没有,这等高手只存在于中山王府中。”周鼎成讥笑到。

    况且一怔:这等高手还不在他的法眼中?人家这可是真材实料,又不是打把式骗人的那种。

    “真正的高手是从不炫耀的,制敌死命也只在一招之间。若是战场上乱箭齐飞,他这套把式拦得住?还滴水不漏,他也就敢玩玩水。”

    况且不明白了,要防守,防守水可是最难的,水可是无孔不入,乱箭齐飞也不可能有这密度。

    转而,他脑子一转,明白了:周鼎成指的是力度。水只是难防,但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放出去的箭可是有力度的。若是真遇到飞将军李广那种能洞穿顽石的箭法,真是无招可防。

    此时,张铁衣又行个四方揖:“承蒙大家赏脸,再给大家表演个项目,在下站着不动,任大家用力推,只要能推动我脚下挪半步,就算在下输了,这些赌注全部奉还。如果推不动,也不过证明在下还有几分功夫底子,分彩头不要。”

    周府管家们又发出一阵喝声彩,心底里还是不相信,要他们这些人打不过张铁衣,他们相信,毕竟仅凭刚才那一手,就无人能近得到他身前,但他站着不动,任凭人推搡,若是再推不动半步,真是太无能了。

    周父击掌道:“既是赌彩,岂能无彩头,来人,再加二百两,若是有人能推得动这位壮士,这彩头就归谁。”

    王爷微笑看着,也不制止,他知道周家豪富,扔几百两银子出来,连拔根毫毛都算不上,供大家一乐而已。

    几个管家也不客气,上前纷纷把手掌按在张铁衣身上,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向前推,孰料张铁衣身子如同一块铸铁浇铸在地面上,任凭这些人用力推搡,依然纹丝不动。

    “好。”

    四周观看的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的身体里灌了什么东西?简直不像是血肉之躯。

    “你想不想得这些银子?”周鼎成斜着眼睛乜了一眼况且。

    “我?”

    况且睁大了眼睛,他自认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绝对无法跟张铁衣角力。

    “你祖传的截脉点金手,就是这种横练功夫的克星。”

    “截脉点金手?”况且一脸茫然,他家祖传的都是针灸手法,跟武功招式那是风马牛不相及。

    周鼎成用手指在虚空点了几下,况且愈发惊奇,这的确是他家独门的针灸手法,周鼎成怎么会知道?

    况且还是没弄懂:“这是专治癫痫的手法啊。”

    “若是遇到癫痫病人,针到病除,若是扎在正常人身上,那是针到瘫痪,而且是各种横练功夫的克星。”周鼎成低语到。

    “我可没带银针,再者人家只让推,没云许用针扎。”

    “你的手指就不能当针?”周鼎成嘿嘿一笑。

    况且试着运力,仿佛要给病人针灸,一股螺旋劲儿果然从胸部始,直达指尖。

    “真的有用?”他好奇地自问。

    “你试试就知道了。”周鼎成似乎对张铁衣有些不满,撺掇况且上前打脸。

    况且一笑置之,别他不相信自己的一根手指头能点到张铁衣,就算真能,他也不会砸自己师兄的场子。

    不过,他暗自想到:周鼎成果然是会武功的人,不然不会知道自己家祖传的针灸法还可以当作武功。看来父亲他是出身武当的人,应该不会有假。

    至于自己家的针灸法是否真能当武功用,至少他一时还难以置信。

    周鼎成既然如此推崇这套针灸指法,或许能从他那里换来武当的绵掌功法。想到这个,况且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武当绵掌,那可是神级的传。

    此时,那几个管家已到强弩之末,都纷纷喘着粗气,累瘫在地上。

    “还有人想试试吗?”

    张铁衣奋力一振,几个管家就像秋天的落叶一般,纷纷落在地上。

    “前辈,你上去试试?”况且笑道。

    周鼎成微笑道:“不与鸡鹜争食,不与萤火争光。”

    况且大喜,周鼎成这是正式承认自己是武功高手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间与自己达成默契?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两人之间从未谈过武功、江湖这类事,况且唯一谈过的只是要去江西采药。可是去江西采药,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玄奥?

    征尘在旁边看得眼热,也脱下外衣进入场中。

    且不论他是否真能比那几个管家有力气,这种勇气就赢得满场喝彩。周宾看着征尘下场,也脱下外衣,紧随而去,祝云祗哪里甘于人后,外衣一甩,也走下去。

    王爷看着况且笑道:“你不下去凑凑热闹?”

    况且摇头:“我这点蛤蟆力气还是藏拙为妙。就不下去给师门丢人了。”

    “这有什么丢人的,你是人,本来就不以筋骨之力见长,大家不过是玩玩罢了。”石榴在旁边笑道。

    杰在旁边怂恿道:“况且,咱们也上前试试?”

    “算了杰,他们如果不行,咱两个上去也是白搭。”况且摇头。

    如果不是中山王府的人,况且真想试试自己的“截脉点金手”是否真有周鼎成的那么神奇,但对方是师兄的保镖,什么也不能砸这场子。

    杰见况且态度坚决,也就罢了。

    其实这些人下去真就是凑个热闹,明知道自己不济事,只是想要亲身感受一下,张铁衣究竟有多强。

    张铁衣见几个少爷下场,哈哈大笑:“多谢几位公子捧场。这样吧,诸位公子推可能有难度,不妨用绳子把在下的身体绑住,然后用力拉,只要能拉动在下脚下半步,就算赢。”

    这条件可是开得太宽大了,用手推跟用绳子拉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这几个人就算没有拉过车,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你可能用手推不动一块石头,但用绳子却能拉动,这里面的物理学没人懂,但常识却是人人都懂。

    当下,有人拿过来两根绳子,把张铁衣上身绑住,然后征尘拉住一根,周宾和祝云祗拉住另一根,三人喊着一二三,然后一齐用力拉,如同纤夫拖船一般。

    任他们使出全身力气,张铁衣依然牢牢站立,然后突然身上筋力爆发,绑在身上的绳子全部蹦断,拉绳子的三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得罪了。”张铁衣抱拳示意,哈哈大笑。

    周父家人奴仆马上上去扶起几位公子哥,忙着帮他们掸身上的灰尘。

    张铁衣游目四顾,踌躇满志,大声喝道:“还有哪位要赐教?”

    正得意间,忽听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张铁衣,你在江湖中混不下去了,躲进中山王府里也就罢了,还敢出来四处招摇,诳惑人心,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众人正在兴头**,忽听这声音,都如同劈头被浇了一盆冰水,心中蓦然生寒。

    “是谁!”

    张铁衣的呵斥声有些发抖,就如冷风中飘零的树叶。
………………………………

第四十一章 秋香鱼雁传书

    “我是谁你当然不知道,我却知道你。”那声音继续传来,却是缥缥缈缈,无人能听出传自何处。

    “阁下何必藏头遮尾,若是有真本事,不妨现身相见,一试高低。”张铁衣虽然心中产生寒意,但在大庭广众中无论如何也不能示弱。

    “藏头遮尾?你也配这话。我不出来,是因为场中就有两个一招就能制你死命的人,无需我多事,他们既然不想出头,我又何必多事。”

    “两个?”

    张铁衣一下子懵了,场中这些人他虽然没见过,也大约都知道他们的来历,要有点功夫底子的,不外乎周府几个管家,他都较量过了。他们之中也不可能有藏而不露的高手。

    其余人都是人,就算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总不会是赳赳武夫,更不会是武林高手。

    他咽不下这口气,向声音发出处扑去,身子真如一支弩箭般射出,若是没有隐身暗处那人的声音造成的恐怖,在场众人又会大声喝彩。

    他几个起落,就到了高墙边,向一处花丛扑去,却只捉到一截枯木。

    “铁衣回来,不可造次。”王爷急忙喊道。

    “王爷,尊府好客,养几个江湖闲人废人无所谓,只是当多养一条狗了。只是要心些,别养狗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养了一条中山狼。”那个暗处的声音冷冷道。

    “混蛋!”

    张铁衣再也按捺不住,再次扑向一个方向,此人把他成闲人废人也就罢了,还把他成中山狼,这让他以后如何在中山王府存身。

    王爷也是眉头微皱,高声道:“这是哪位高贤到此,请现身相见。”

    “王爷,以后后会有期。周老爷,在下路过宝地,一时缺少盘缠,擅自在尊府库房里借用五百两银子,他日必定奉还。”那个声音继续缥缥缈缈,不时变换着方位。

    张铁衣又扑了个空,他头冒冷汗,适才如同浇铸地上的一双铁腿已经有些发颤,心里也虚到极点。

    “好,好,壮士如果不够,尽管自己取用,无需还钱。”

    周父也是面无人色,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定是传中的世外高人到了。周家可是招惹不起,别五百两银子,就是把库房搬空了,也不敢半个不字。

    “诸位,今日别过了。”

    这声音尚未落地,从周府一座楼墙的飞檐处飘出一道人影,在空中急速下坠,然后一个翻转,已然飞过高墙,不知所踪。

    “武当的梯云纵?”况且喃喃道。

    “不是,是峨眉的纤云转。”周鼎成也是神色大变,显然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峨眉派的?”况且惊讶道。

    “不是峨眉派,峨眉没有派,是峨眉金光寺的高人。”周鼎成低低叹息一声。

    “峨眉没有派?怎么可能。”

    况且心中想着,转念间却也恍然了,自己是武侠看多了,以为江湖中一定有少林武当峨眉丐帮的,或许这些在大明王朝还真没有。

    “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起,也不要谈论一个字。”周鼎成郑重嘱咐到。

    且点头答应。此人一定非同可,能把张铁衣戏弄得脸面无存,又把周鼎成吓得面无人色,或许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未可知。

    王爷对张铁衣的脸面丧尽并未在意,相反倒是慨叹遇到了真人,却未得识其真面,更无缘与其交往。

    “这人不会再回来吧?”周父担心地问。

    “不会的,或许真是缺少盘缠了,所以才随意找处地方下手,借点银两,并无恶意。”周鼎成安慰周父。

    “那就好。”

    损失五百两银子,对周家就如同扔出个铜板,要是这等高人登门拜访,明来意,就是白送五千两银子,他也不会皱皱眉毛。

    “刚才那是什么武功?”

    周宾倒是全无惧意,兀自琢磨那人临去时的惊鸿一瞥,疾如闪电,曲折如虹。简直若天外飞来,又飞回天外。

    “真是婉若游龙,飘若惊鸿。”况且也叹息道。

    “可惜不是女人,不然一定也是洛神一流的人物。”征尘遐想道。

    “兄台怎知来者不是女人?不定真是一位女侠。”况且忽然心生感觉,那人不仅是女人,而且一定是漂亮女人,纤腰长身,才能把轻功施展至如此出神入化之境。

    “是女人又怎样?天天练武功,一定是丑得让人伤心,所以才不敢露面。”石榴听到况且的话,竟心生醋意。

    “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江湖中事诡异莫测,我等还是不听不闻为上。”周鼎成郑重地了一句。

    众人这才停止议论,也都感觉心悸,若是那人对自己有恶意,恐怕自己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言念及此,真就无人再有兴致谈论了。

    “主子,容在下告辞了,以后必定走遍江湖,把此人揪出来,还我张铁衣的清白,那时才有脸面继续为主子效力。”张铁衣抱拳到。

    “铁衣,无须如此。”王爷淡然一笑。

    “主子,在下心意已绝,请勿挽留。周老爷,就此别过。”张铁衣转身就要向外走。

    “且慢。”

    周父喊了一声,叫人把那个托盘里的四百五十两银子拿过来,笑道:“这是你赢的彩头,一定要带上。”

    “那就谢过了。”张铁衣也不推辞,毕竟上路还是需要盘缠的。

    “来人,给张壮士凑足千两银子以壮行色。”周父又吩咐一句。

    家人果然又拿来五百五十两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大银。

    张铁衣本想借故推托,想想还是厚颜收下了,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在江湖中捞银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铁衣,你以后遇到难处,尽管回来。不要把别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王爷到。

    “多谢主子,主子恩德容后再报。”张铁衣完,把银子绑在腰间的布袋中,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王爷面色有些沮丧,好没来由地折损一名高手,这算怎么回事?!

    “师兄,那位高人一定是善意提醒,此事或许是福非祸。”况且劝道。

    “也许吧,铁衣在我府里护院也有十多年了,为人一向勤恳,突然别去我还真有些不忍。”

    周鼎成实在憋不住了,道:“王爷,他的来历你是不知道罢了,不过,他在尊府是不敢作乱的,这点倒是可以保证。”

    王爷有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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