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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行天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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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女子就是陆珊珊。能被她称为“父汗”的,自然就是北胡王庭的莫劼汗了。

    陆珊珊在瑞都时要么烟视媚行,要么杀伐决断,基本不会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想看她表露出这样的小儿女情态?除了萧靖有缘在外出时见过一两次,其他人真的只能靠脑补。

    “琪琪格,你醒了?”端坐不动的莫劼汗这才动了动身子,微笑道:“你若是累了就去睡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琪琪格是陆珊珊在草原的名字。包括陆冲在内的其他人都习惯于叫她的汉名,眼下还会这么称呼她的可能只剩下这位大汗了。

    陆珊珊闻言把嘴一撇,撒娇道:“人家大老远地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陪父汗,莫非父汗您不喜欢么?哼,那我就回中原好了。”

    说着她作势欲走,却被莫劼汗拦了下来。这位曾经叱咤草原数十年的汗王故意板起脸,道:“我不是怕你太辛苦吗,你倒好,还跟我使起性子来了。来都来了,难道不陪我吃顿饭就要走么?”

    陆珊珊眼眸一划,随即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哭笑不得的莫劼汗长出了一口气,才道:“好好,本汗亲自为你烤羊就是,你可满意了么?”

    陆珊珊顿时灿烂一笑道:“谢谢父汗!”

    莫劼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他曾有个女儿,只可惜在七岁那年便夭折了。

    莫劼的儿子不少,但女儿却只有这一个。可能是物以稀为贵,他对这小女儿极是宠爱在女儿不幸过世后,他伤心欲绝地消沉了很久,才艰难地重新振作起来。

    一年后,他的部下从汉人的地界救来了一个小女孩。

    是的,是救来的,不是掳来的。

    如果没有意外,这小姑娘将成为别人的奴仆运气好的话,她可能被某个贵人看,继而在草原生儿育女,真正地安定下来。

    当天,莫劼汗刚好看到了女孩。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整个人竟是动弹不得。

    她的长相竟和那夭折女儿有七、八成像,一样有着一双点漆似的眸子,一样的玉雪可爱……只见身世坎坷的她楚楚可怜地缩在一个角落里,那写满恐惧和悲伤的眼神让人心碎。

    莫劼汗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她。

    起初,小女孩还有些怕生,对他也是畏惧多于亲近。不过,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她慢慢接受了对自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莫劼汗,两人真正建立起了亲生父女般的感情。

    如今,她已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

    若自己最爱的小女儿活到了今天,应该也是这般美丽乖巧吧?
………………………………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交织

    开心的陆珊珊笑得像个孩子。

    莫劼汗待她平静了些,才微笑着道:“琪琪格,虽说我北胡的女子不输男儿,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儿家。这几年来,你做的都是最辛苦的差事……不如你就留在草原好好歇息吧,不要总跑去南边了。看你风尘仆仆的,我心疼得很。”

    陆珊珊摇头,道:“父汗何出此言?女儿不过是略尽绵力罢了。我是在草原长大的,父汗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为王庭做些事不也是应当的吗?”

    莫劼汗无奈地叹了口气。类似的话他说过好几遍了,可陆珊珊就是不肯回来,他能有什么办法?

    想了想,他又道:“冬天苦寒,你愿在南朝便在南朝吧。只是等到开春……哎,我年纪大了,你的几个兄长又不在身边,你常回来看看,才有人可以跟我说说话啊。”

    陆珊珊一愣。

    在她心中,父汗何其英雄了得,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意气风发、挥一挥手便可号令数十万控弦之士的大人物也会变得像寻常的老人那样爱絮叨、爱伤感。

    鼻子发酸的陆珊珊咬着唇道:“我知道了,就依父汗。“

    老怀甚慰的莫劼汗露出了些许喜色。不过,他很快又收起笑意,沉声道:“个月,车舍里那边来人了。”

    陆珊珊马投来了惊愕的目光。

    莫劼汗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有点阴冷:“车舍里早就不把王庭放在眼里了,他们派人来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问你与陆冲的婚事什么时候操办。放心,我当着众人的面回绝了使者,那边应该能踏实一阵子了。”

    陆珊珊轻轻“嗯”了一声。

    莫劼汗端详着她的脸色,道:“琪琪格,你对他可还有情意么?你二人毕竟有婚约在,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也就是草原才能问得这么直白。要是在中原,大闺女怕就要羞死了。

    对于这个问题,陆珊珊只能苦笑。

    她和陆冲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虽然她一直视陆冲为兄长,但少男少女之间多少也会有一点点特别的情分。

    可惜,人是会变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陆冲再不是那个懵懂好动的少年了。他有了野心,有了权利欲,更有了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辣。

    他也不是陆珊珊认识的那个陆冲了。只是面子稍不如意,他就掳走了萧靖还差点害死他他将临州屠得血流成河,又设计要害夏晗雪,想借此挑起北胡和大瑞的全面战争……

    如果需要,陆珊珊也可以杀伐决断,但她骨子里是个善良温和的人,不仅极为珍惜身边的伙伴,也不愿见到天下生灵涂炭。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喜欢陆冲那般乖戾的人呢?

    她对陆冲就算没有恨,也绝对不会像十年前那样亲近了。

    陆珊珊以沉默表明了态度。莫劼汗见状冷然道:“你既无意,那就好办了。想娶我的女儿?那车舍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真以为我老了就好欺负了?”

    说着,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王者毕竟是王者。就算雄鹰老去,也仍然拥有利爪!

    可能是为了宽慰陆珊珊,他又自嘲地道:“说实话,我当年定下这门亲事既是希望我的部族能长治久安,也是想给你寻个合适的去处。车舍里的势头不错,陆冲没准就是下一个大汗,若你嫁给了他,这辈子就保定了荣华富贵。哎,是父汗不好啊。”

    陆珊珊连忙道:“父汗不必自责,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族人。若我是大汗,也要定下这亲事的。”

    政治婚姻在草原同样常见,如果涉及了族群的生存,谁还拿女儿当回事,更何况这女儿还不是亲生的?

    可莫劼汗偏偏就决意为了陆珊珊回绝强大的车舍里。父女之情,可见一斑。

    唏嘘了片刻后,莫劼汗笑道:“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若在中原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带回来给我看看。就算是汉人也没关系,只要配得我的女儿,我就做主办了亲事,顺便也好回绝了车舍里。不知琪琪格有喜欢的人了吗?”

    陆珊珊摇了摇头。

    尽管她的动作很快,但莫劼汗还是从中看出了一刹那的迟疑。

    莫劼汗知道丰州的事,也知道女儿和某个男人有些瓜葛,甚至知道她为了他在车舍里和中原做了什么。身为父亲,他对那男人十分好奇,可陆珊珊不愿提起,他也不能逼迫得太紧。

    于是,他呵呵笑道:“若还没有,那就算了。按南人的话讲,我女儿是万里挑一的,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又岂会那么简单。只不过……”

    莫劼汗故意顿了顿,才道:“如果将来这个人敢欺负你,便是辱了映月公主,王庭必不会善罢甘休。”

    父汗明显话里有话啊!

    终于,在陆珊珊那张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一丝红晕稍纵即逝……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才走出暖帐,锋锐如刀的北风就吹在了陆珊珊的脸。

    她抬起头仰望着天的明月,似乎想向皎洁的月光寻求答案。

    那个人到底算什么?

    一开始,陆珊珊只是对报纸感到好奇,加入报社也是为了刺探消息。

    她对萧大社长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即便把萧靖带去丰州时,最多也就是没有喜欢但并不讨厌的状态。

    如果车舍里或父汗催得急了,那么陆珊珊不在乎假戏真做,反正在她看来嫁谁都好过跟陆冲过一辈子。

    当然,她顺手考验过萧靖,得出的结论是:这人虽然迂腐又呆板,却是个难得的好人映月公主委身下嫁是有点便宜他,但周围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想到这些,陆珊珊的心里就平衡了。

    谁知后来,情况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欠了我一条命,我又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两人就这么在你来我往的过程中了解了彼此,也在越走越近的路把彼此的命运编织成了一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网。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陆珊珊忽而一笑,接着便踏雪而去,只在雪地留下了一排有些纷乱的脚印。

    下一刻,厚重的云再次飘来,雪花又从天降到了人间。
………………………………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沸腾

    比起草原的清冷,如今的瑞都可以说热闹非凡。

    孟善人和张善人的事持续发酵,早已闹得满城风雨。继各地的豪绅之后,许多利益相关的人士也挽起袖子上阵了,当然,这些人之中的绝大多数是支持镜报的。

    有几家没什么名气的小报倒是倒向了明报这边试图蹭热点,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它们被抄没的消息。和士绅唱对台戏哪有那么容易,想像明报似的神出鬼没?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暴雨中,舆论在不经意间有了小小的转向。

    某天,镜报忽然刊出了一篇谈论此事的文章。和以往不同,这篇洋洋洒洒的长文虽然有为孟、张两家开脱的意思,却也坦诚地谈及了地方士绅可能存在的问题。

    文章甚至还言明,作者相信孟氏和张氏不存在明报所说的问题,但假如明报的指责是真的,那么两家人理应受到谴责。士绅是国家的基石,也应是天下人的表率,怎可做出危害地方的事来?

    言外之意:那不是给这个居于统治地位的阶级抹黑么?

    此文一出,众人都斯巴达了。

    说好的大家一起奋战到底呢?

    因为撰文的人是匿名的,所以谁都不知道作者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心急的人跑到报社质问萧靖,他也只是摊手笑道:“文章自然是别人送来的,可萧某和大家一样,对此人是谁一无所知,还请回吧。”

    还有人想质疑镜报为啥要刊出这样的文章,可后来想想,镜报一直以来不都是不偏不倚地体现双方观点的么?这次它已站在了士绅一边,若不适当地做做样子,只怕就要被许多读者唾弃,原来的风骨也就保不住了。

    人都有自保之心,就算镜报被人怼了之后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因此,心中有些不爽的人们也没再纠缠下去。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被人认为是“跑路了”的明报又刊出了消息,这次的内容更加劲爆:有苦主受到舆论的鼓励想趁热打铁地跑到官府去告张家,结果却被张家人截住一顿毒打,最终只能放弃了告状的想法远走他乡。

    实在欺人太甚!

    这年头底层民众的态度并没有什么用处,可事情既然闹到民怨沸腾的地步,却也没人敢忽视他们的声音。

    俗话说物伤其类,谁都怕类似的事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些豪绅如何如何可恶,有人偷偷写了文章声讨,有人干脆将恶绅的故事编成了话本,借着说书的机会指桑骂槐地痛斥了一番。

    那些尚未被波及的豪绅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的佃户表面上依然很是恭顺,但背地里却经常聚在一处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

    很快,就有各种流言蜚语飘了来,让还算云淡风轻的他们也坐不住了。

    人言可畏啊,在当下这个环境里要是太高调,鬼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明报的下一个目标?

    之后,镜报上护短的声音明显少了许多,甚至有人开始实名撰稿,附和之前那篇稿件的腔调。

    反正孟、张两家只是刚刚跨过士绅这个门槛的小虾米,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这锅就由他们背了吧。

    渐渐的,这个态势竟然变成了风潮,继而掀起了新一轮的论战。

    乍一看舆论的形势很乱,但总体来说其实还是可控的。大家嚷嚷一通,高的就是调门而已,只要官府没动作,事情还不至于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此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但这只是开始。

    眼见着大家吵累了也吵不出个结果了,沉寂很久的明报最后一次面世了。

    是的,这个报纸划上了一个句号,此后它就成为了江湖传闻,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它的最后一条消息极具冲击力,算是用最后的生命绽放出了最灿烂的光芒:

    曹州的袁家坏事做尽,其恶行罄竹难书,天理不容!

    文章最后是这样一段评论:

    “总有人以为作恶不要紧,只要手脚干净、下手毒辣,事情自然无人知晓。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怙恶不悛者莫要自鸣得意,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道义公理存于人心,总有人会揭开一切遮掩,将真相置于光天化日之下。到时,便是尔等认罪伏法日子……”

    正气凛然的短文后面紧跟着的就是袁家的罪状。无数的条目足足印满了好几个版面,每一条都写着苦主的名字、时间、地点、事件,极其详尽地列出了袁家的累累恶行。

    在后面的版面上,明报又刊登了几封据称是苦主所写的书信,其内容可谓字字泣血,任何人看了恐怕都会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最后的最后,明报写道:“本报终结于此日,的确令人不胜唏嘘,可若如此便能让名为公义之萌芽破土而出,那么明报即便做了花肥,亦无半点遗憾。本报斗胆断言:不出一月,便会有人手持凭据向袁家讨还公道,将一干恶贼绳之以法,诸公不妨拭目以待……”

    收笔的时候,报纸还卖了个关子。看得出来,明报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他们却遮遮掩掩地欲言又止,摆明了就是要勾起别人的胃口呀。

    这份报纸一现身,瑞都那锅本已煮得滚烫却一直都没能沸腾的水终于开锅了。

    现在看来,孟善人和张善人的劣迹不过是小打小闹,跟袁家比起来简直是渣渣。

    于是,袁家代替他们站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京城之中不管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突然关心起这个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家族来。

    由此,新的问题出现了:之前鼓唇弄舌地为孟家和张家张目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按理说,袁家是士绅集团的一员,而且还是颇有地位的,至少也算个鸡头凤尾。大家同气连枝、都在一条船上,互相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是……没有人这么做。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千夫所指

    为什么没人为袁家说话?道理很简单。

    经过前两件事,明报的公信力已达到了巅峰,人们对它上面刊载的内容深信不疑之前的论战中,坊间就有人抖出了更多的黑幕,一些好事者甚至通过查探印证了明报的部分结论。

    如今,明报将最后一期的全部内容都“献给”了袁家,又如此言之凿凿地提供了更多的故事和细节,还在生命的尽头赌咒发誓地说针对袁家的证据很快就会出现……

    如此耿直的媒体用这般悲壮的方式讲出来的故事,大多数人看到消息就先信了九成。

    而后,袁家成了千夫所指的唾骂对象,说是过街老鼠都不过分。

    如果说后世的“吃饭、睡觉、打豆豆”是句玩笑话,那么“吃饭、睡觉、骂袁家”在此刻的瑞都成了一种政治正确。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还有谁敢跳出来支持袁家?

    一旦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违,那么别人肯定会想:好啊,恶人都烂成这样了,你还为这窝人神共愤的畜生狡辩,你到底是什么居心?莫不是你跟这恶人蛇鼠一窝,才和他们沆瀣一气的?

    因此,许多士绅都选择了沉默。

    另一些人则更加激进。事情爆出来没两天,就有不少实名的稿子投到了报社,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痛骂袁家的。

    这些文章的用词还算温文尔雅,从头到尾都在引经据典,可知识分子骂人不带脏字的能力实在太强大了,短短的一篇文字看着没什么特别,其实早就把袁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心思之深、用词之精妙,连前段时间长了不少见识的萧靖都叹为观止、时常拿着稿子抚掌称赞,看得如痴如醉。

    他知道,有人开始自保了。

    可笑的是,这些骂得花样翻新的人其实和袁家是一路货色,顶多就是吃相稍微好些。在报社的几个匣子里有的是他们的劣迹,随便拎出一些来只怕也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心虚了。

    眼见袁家的事要闹得不可开交,惟恐此事“殃及池鱼”的士绅们便开始选边站队,试图通过激烈地表明态度来撇清自身,向天下人显示自己是如何的胸怀坦荡。

    将桌上的一摞书信推到一边后,萧靖的脸上现出了冷笑。

    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面呢!

    他转头唤来小雅,微笑着吩咐道:“近几天其它内容暂时压一压,挤出一个版面来放读者来信吧。如果谁骂了出新高度,或者来信的人家背后是什么大人物,又或者什么名儒给咱撰文了……那就尽量把文章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大家都能看到。”

    说罢,他心满意足地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道:“火候不到的话烤出来的羊可不好吃,咱就再给他添把柴好了!”

    十天后。

    正如萧靖所预料的,那些豪绅都疯了。如果说之前送到报社的信如春日里零散飘飞的杨絮,那么现在,各种稿子就如雪片般涌来,报社的办公室里都没地方堆放了。

    到了最后,他干脆把办公桌搬到了院子里,要不来个什么人他就得一趟一趟地跑出来,烦也烦死了。

    舆论一旦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除非剧情发生大的反转,否则只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最后的雪崩。

    同一时间,杨府。

    左副都御史杨大人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据府中的老奴说,主人自打调回京来就闷闷不乐、茶饭不思的,但最近不知怎么了,他每天都要叫上一大桌酒菜,兴起时还要吟上几句诗,那志得意满的劲头实在让人看不懂。

    只有杨大人才知道其中的妙处。

    在外任时,他是当地的右布政使时任左布政使的,正是袁老爷的大兄。

    两人一向不和,就算最初还只是政见相异,可同地为官时间久了,慢慢就生出了更多的嫌隙,最后竟闹到了相互攻讦、水火不容的地步。

    后来,姓袁的因为走错了一步为上官所不喜,被朝中大佬遣回了原籍。杨大人本以为好日子来了,谁知在袁某人一党的运作下,他竟然也挨了个申饬,还被降级调回京城,由从二品降到了正三品。

    按大瑞的规矩,官员外放当布政使后再回京城便是六部尚书的候选人了,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呢,结果全被人家搅和了。

    杨大人恨姓袁的恨得牙痒痒。

    最近,袁家被人推到火上炙烤,大喜过望的他不仅多喝了几杯,还亲自撰文差人送去了报社,只恨不得用力踩上几脚才好。

    听闻朝中有人在背地里串联,想给那袁某人一个复起的机会呢……呵,不趁此时弄得他永世不得翻身,难道还要等他再回到朝中,成为他日的心腹巨患?

    就在杨大人自斟自酌得正起劲的时候,有下人入内行礼道:“老爷,外面有人送来了东西,让小人定要送到您的手上。”

    杨老爷闻言连眼皮都没抬。天天都有人往府上送各类物事,有想鸣冤叫屈的,有想巴结讨好的,他才不在意这些呢。

    这人也太没眼色了,此等小事还要扰我的雅兴?

    主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下人自然是有点慌了,可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老爷,那人说您一定会感兴趣的,因为这都是曹州来的。”

    “什么?”

    下人的话刚说完,杨大人眼中便精芒一闪。他伸手接过了小布包,从中取出一些像是书信的东西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后,他抬头问道:“送东西的人呢,可还在外面么?”

    下人应道:“他留下东西就走了。”

    杨大人微微扬起了嘴角,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那张有点沧桑的脸又变回了古井无波的模样。

    稍作沉吟后,他捋须道:“找人把这些东西给王威、张鹤两位御史送去吧。再帮老夫捎句话,就说……老夫以前不是不想提携他们两个门生,只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为了自己的前程,往后还要认真办事才好。”

    下人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在他的身后,杨大人的眸中露出了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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