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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行天下-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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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来,妾身真是动弹不得。不仅出不了府门一步,连在院子里走走都要有人陪着,惟恐有什么闪失。”
夏晗雪拉过萧靖的手,呢喃道:“您是不知道,爹娘得到消息时欣喜若狂,现在阖府上下全围着妾身一个人转。哎,明知您今天就要回来,妾身却被关在屋里,都没法去迎候……前几天,连莲儿都被派到别处去了,他们说小姑娘家不会照顾有了身子的人,说等妾身生产后再叫她回来。”
萧靖不禁莞尔道:“就算不说,我也能想到岳丈大人到底高兴成了什么样子。适才见他有些清减,估计就是这段时间操心太多了。至于雪儿嘛,家里对你重点保护也没有错,怀孕这事可马虎不得。”
夏晗雪刚要哼一声表示不满,却听到萧靖话锋一转:“不过,孕妇整天坐着也不好,适量的运动还是要有的。等过了三个月吧,到时我带你出去走走,岳丈要骂也是骂我。”
夏晗雪情不自禁地坐起身在萧靖脸颊上印了一吻,道:“谢谢夫君怜惜雪儿。”
才说完,她却又有些黯然地道:“只是,这孩子如果是男孩,就要姓夏……”
明明是萧靖的骨肉却要改姓夏,这无异于断了萧家的一线香火,夏晗雪一直觉得非常对不起夫君。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没关系的。”萧靖轻轻拍着雪儿的背,柔声道:“不管姓萧还是姓夏,他就是我的儿子。将来再有了姓萧的孩子也是他的兄弟姐妹,两个家族互相照应着,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富贵都是板上钉钉的。对子孙后代有好处的安排,我为什么不舍得?”
说着,他又面露遗憾之色,讪讪地道:“为夫倒更在意另一件事。本来说回来后好好疼惜你一番的,如今这……哎。”
俏脸微红的夏晗雪噗嗤轻笑出声,道:“据妾身所知,爹爹是准备让您去睡客房的。”
萧大社长正想哀嚎,她又道:“不过,夫君可以去找表姐啊。”
萧靖喜道:“好主意!”
谁知夏晗雪忽然如梦初醒似的补了刀:“不对,表姐昨日出门去了,说要有半个月才能回来。”
萧靖垂头丧气地道:“她出去干嘛?”
夏晗雪:“夫君不是给她留了工作么,她说出去采访了。”
萧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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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未雨绸缪
萧靖看了看以葛优躺的姿势坐在一旁哈欠连天的邵宁,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一定以为他刚长途跋涉归来,回到家肯定要骄奢淫逸一番,所以自己就满心欢喜地“放羊”了。
结果,雪儿怀孕的消息秘而不宣,子芊又出门了,被仆妇像防贼一样盯着的萧靖只能出去拼事业,打着如意算盘的邵宁自己掉进了大坑里。
要不是萧靖亲自登门拜访,眼下他没准还搂着小妾赖床呢。可怜的邵大公子直接被他爹喊醒,后来又被老人家揪着耳朵带去收拾洗漱,想翘班的念头直接化作了泡影。
因此,他对萧靖充满了怨念。
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萧大社长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回了其他几个人的身上。
这五个人的穿着打扮各异,充满了异域风情。萧靖起身施礼道:“山高路远,萧某劳烦各位了,实在过意不去。”
五人齐齐起身还礼,有个穿着大食衣装的人笑道:“公子相请必是好事,莫说优素福就在大瑞的西京做生意,便是远在极西的家乡,也一定会日夜兼程地赶来。”
他身旁的高丽人点头道:“此言甚是,崔哲勇此前一直与公子缘悭一面,今日竟有了聆听教诲的机会,又怎能错过良机?”
其他人纷纷附和。萧靖微笑着请众人坐下,道:“萧某不才,劳动诸位还不是为了北胡的事?”
早在一年前,镜报就通过各种渠道设立了海外版,在大食、安南、暹罗、高丽、倭国等处每月出版一期报纸,由当地主管及其下属来编审和撰写稿件。
除了优素福那里因为情况特殊不能出报纸、只能将新闻写成诗歌在王公贵族之间传诵以外,镜报已经在各地扎下根来。
在那些地方,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可能识字。而镜报的主题很简单:小小的两三版中,有接近一半是“各国新闻”!
所谓的各国新闻,其实又有三分之二是北胡新闻。换言之,海外版存在的意义就是手撕陆冲。
北胡人强大的军力,北胡人嗜杀成性,北胡人言而无信,北胡人有勃勃的野心……这些是给大瑞周边有一定实力的藩国看的。
北胡的草原上有最肥美的草场,还有一望无际的牛羊;那里到处流淌着蜜糖,美丽的姑娘就像盛开的花儿……这些是给强大的大食人看的。
前者看到的关于北胡的报道基本上都是负面的,让人一看便会对北方草原上的王庭望而生畏;后者则是财富与权力的诱惑,它会让很多人蠢蠢欲动,继而生出一些特别的念头来。
众所周知,舆论战在后世也是国际博弈中极其重要的一环。如果能够引导舆论的媒体往死里黑一个国家,那该国就是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所以争夺舆论阵地是极其重要的。
当然,萧靖也意识到了问题。这年头和千百年后没什么可比性,他所在的时代各国之间的政治、贸易联系无比紧密,洲际飞行可以朝发夕至,战争也不用几十万人赶上几个月半年的路才能打上一场。
只有在这样的政治、经济、军事环境下,舆论战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力。
至于如今嘛……
安南离草原好几千里,除非大瑞被灭了,否则安南人很难和陆冲有什么交集;大食离大瑞最近的势力也在西域的西段,北胡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只存在于概念中的国家。
这些国家的肉食者们会为了报上轻飘飘的几个字中止与北胡的交往或者与北胡发生摩擦么?
当然不会。所以,萧靖的计划有很大可能没什么卵用。
但是,他还是想试试。
从草原回来的路上,萧靖就收到了种种不利的消息。显然,陆冲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了手尾,之前用来要挟他的那些弱点已不复存在。
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人家下一个动手的目标,总要做点什么才好。
大食是西方最强大的国家。一旦中原的形势不妙,萧靖可以加大鼓吹的力度,再通过其它途径怂恿甚至教唆大食的贵族。一旦有人觊觎东方的肥美而挥兵东进,就可以有效地牵制北胡,行驱虎吞狼之计。
不过,这一招凶险万分,稍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搞成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会尝试的。
安南虽是小国,却是南方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个藩国屡附屡叛的从不安分,一个不留神,它就会从中原王朝的南部领土上撕下块肉来,为此两边没少发生战争。
只可惜安南的地形复杂又瘴疠横行,历朝历代数次挥师南下讨伐不臣都未能占到太大的便宜。就算一时取胜,也难以在当地形成有效的控制,最后只能尴尬地离开,让局势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接受对方表面上的恭顺。
前朝覆亡时,安南就趁机夺取了几处州县,直到几十年后大瑞立国才重新夺回了这些国土。
向安南人灌输北胡的可怕是为了让人心怀畏惧,将来大瑞和北胡交战时,他们就算想在人身后捅刀子也要好好思量一下。
几百年前中原王朝被灭后,安南人也吃过胡人的大亏,几乎倾举国之力才没有亡国灭种,希望他们在两相比较之下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高丽和倭国也很不安分。高丽君臣都看不上北胡,但因为距离北胡的势力范围不远,他们只能一直和王庭各种眉来眼去。虽然这其中包含着“两大之间难为小”的无奈,但这非常让人恼火,也是边境一大不稳定因素。
倭国的野心不小,不仅将半岛视作囊中之物,还不断袭扰大瑞的东南沿海。将来一旦有战事,其必然变本加厉地想要“分一杯羹”,还是趁早让倭人知道陆冲意欲王霸天下的心思,免得他们因为自身孤悬海外就有恃无恐,要知道神风什么的可是靠不住的。
看似平静的天下其实就像扣着盖子的锅,一锅热汤早已沸腾,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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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有故事的人
萧靖讲解过后,又将手头的材料分派给了众人。他笑了笑,对优素福道:“听闻你的生意越做越好,现下运往北胡的各地货物已有两成是你的了?”
说到生意,优素福马上眉飞色舞起来:“不瞒公子,两成只怕还说少了,我觉得最少也有三成。这是卖给北胡诸部的,若是说起卖到王庭去的东西……嘿嘿,不是咱自夸,草原的贵人们可离不开我的商队了。”
萧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优素福眼珠一转,又道:“在下谨遵公子的吩咐,向王庭出售的大都是奢侈稀罕的玩意。大食的挂毯、香料,中原的丝绸、美酒、茶叶,南海的珠子、宝石,那里的人都喜欢得紧。
另外,商队还送了不少波斯的女奴过去,很多贵人争相抢购,甚至还有人为了争夺姿色绝佳的女奴而拔刀相向……”
萧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任何新兴势力中都会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暴发户,北胡的新王庭也不例外。萧靖要做的,就是用奢侈的生活和他们此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享受来消磨这些人的心志,让他们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若将来这些人在声色犬马中迷失了自我,成了大腹便便、再也上不得马、拉不开弓的酒色之徒,那么萧靖的目的就达到了。陆冲再牛,也不能带着一群土鸡瓦狗打天下啊!
很是会察言观色的优素福趁热打铁道:“在下原本也是个豪商,不过那也只是勉强把生意做到了大瑞而已。若没有公子的帮忙,我的商队怎能到达遥远的北胡?又怎能以低价拿到大瑞的货物,过关隘城池的时候又怎能到处都有人行方便,丝毫不受刁难?在下有今天全靠公子提携,公子但有吩咐,我又怎敢不尽心竭力?”
萧靖闻言笑道:“你也不必把功劳全推到我身上。我是出了些力,但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打通了商路,这份商才萧某十分佩服。
在座的诸位虽然是我通过各种渠道找来的,但大家并不是我的下属。我们所做的本就是各取所需、对彼此都有利的好事,也就说不上什么谁从属谁,这般客气的话以后休要再提了。”
众人连称不敢。萧靖又客套了好半天才结束了这次会面,还亲自将他们的车马送到了镇外。
望着远处驿路上的扬尘,他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夏家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让优素福的商队在大瑞的领土上处处享受到便利的待遇。那么,还有谁给了他特别的优待?
或许是有些人对他的安排乐见其成,因此大开方便之门?
应该是吧。
思索了片刻,萧靖才踱着步回到了报社。才进院门,就看到堂中高坐着一位中年人。
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就来客人了?
他快步走上去准备和客人打招呼,可刚走到屋门口,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面容俊美的中年人萧靖见过不少,比如他岳父夏鸿瀚就是个丢到后世去能迷倒一片青春少女的成熟又帅气的大叔。这多亏了夏家的基因好,要不他也生不出雪儿这般姿容绝世的女儿来。
但面前这个人……他俊美的面容中带着几分阴柔之气,给萧靖的感觉就像是笑傲江湖里练了神功的林平之和岳不群,和寻常人比起来总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看脸上,他白净的面庞没有半根胡须;用力嗅一嗅,空气中似乎有些淡淡的香气,这是……香粉?
萧靖的心咯噔一下。是宦官?
净了身的人因为身体结构被破坏往往容易尿液淋漓,整个人会带上一些臊臭气,所以宦官一般会用香粉来掩饰身上的味道。
他的心中虽然惊讶,脸上却是不动神色,笑道:“这位相公请了,不知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那人却没接话,只是用目光打量着他,过了许久才道:“人都说夏家的姑爷乃是人中的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夏大人眼光不错。”
萧靖早就受不了古人这种上来不说正事却先虚头巴脑的客气了,但他还是应道:“您谬赞了,萧某不过是有些虚名罢了,实在当不起这般的赞誉。”
那人笑了笑,又道:“非是谬赞,咱家对上司夏侍郎的女婿好奇得很,只是一直没腾出手来罢了。若不是官职太小、身子又不全,怕过府拜望会损了夏家的名声,兴许早些年已经见过公子了。”
萧靖一呆。他特意没说出自己的怀疑,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承认了。
听他第二次提到岳父,萧靖更不敢怠慢了,郑重其事地拱手道:“还不知您姓名,可否见教?”
那人也不再卖关子,微笑道:“咱家姓张,现在当着教坊使,管着内外教坊。礼部的几位大人都是咱家的上司,不过只有夏大人跟我们这些下人最亲近,大家也都念着他的好。说起来,咱家的官职还比公子要低些,还是要向公子见礼的呢。”
萧靖猛然一凛:岳父曾在闲谈时提起过他!
他曾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阉人之一,一度被视为走上宦官巅峰的热门人选。可是,先帝驾崩后他的好运就到头了:先是为当今陛下所不喜,后来又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被一撸到底打发到了教坊,之后就这么默默无闻地干到了今天。
如此“有故事”的人物亲自前来,应该不是来看青年俊秀的。
心念急转的同时,萧靖手上的动作也很快。他一把扶住意欲行礼的教坊使,急道:“公公这是为何,折煞萧某了。”
其实,不是每个宦官都能被尊称为公公的,但很显然,眼前这位的履历和年龄有资格被别人这么称呼。
张公公借势直起了身子,又在萧靖的搀扶下坐好,叹道:“难得还有人愿意唤咱家一声公公,你这年轻人不错。”
看得出来,这个“不错”是他进门以来最真诚的一次夸奖。
坐定后,他注视着萧靖道:“咱家今日来此所为何事,你也应该有头绪了吧?”
见萧靖脸上流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张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何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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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义不容辞
教坊司的头头找过来,萧靖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何宛儿。
话说这妮子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上次来还是自己北上会盟的时候,莫非又出事了?
他刚有点紧张,张公公便不紧不慢地道:“宛儿这丫头讨人喜爱,整个教坊没有不喜欢她的。就是大家对她太骄纵了,她有时任性使小性子,跑出去惹些麻烦,咱家也都会帮她把事情料理了。
哎,实话说,这孩子的舞技是咱家生平仅见,她在歌舞一道上真的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按说这样的人儿是该送去内教坊的,可伺候达官贵人歌舞饮宴不是什么干净的差事……
穷人家的父母都盼着把女儿送进宫来,咱家虽然也把宛儿当亲闺女,却是见过宫中险恶的,哪里会把她往火坑里推?说不得,只能把她养在主杂艺的外教坊了。”
萧靖起身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恭敬地道:“原来是您一直在照顾宛儿。她是萧某的朋友,之前她的任性妄为多与我有关,您不要怪她,只管责罚我便是。在下真的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若不是张公公,我指不定闯下什么大祸了,还请您受我一礼。”
说着,他又是深深一揖。
刚才人家说到宛儿惹闯祸时,萧靖出了一身的冷汗。让宛儿搞“快闪”当街跳舞再包装宣传她,让宛儿在抢亲之前演《明珠泪》的女主角……哪一桩哪一件能跟他脱了干系?
张公公是来兴师问罪的,任谁整天替人背锅都要讨个说法——萧靖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样。
张公公淡笑道:“都是些过去的事了,提它作甚?咱家今天来要说的是好事,以前的那些就不要介意了。”
啊?
萧靖的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好事?什么好事?莫非……
他胡思乱想着脑补了最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心跳加快了几分之余还有点不知所措。
说来说去,都怪后世的那些古装剧,套路害人啊。
张公公似是没看出他的异样,自顾自地道:“宛儿被送到教坊时便是孤女,但她一直想找自己的父母,自打懂事以来就在寻访着,从未间断。
近些年也曾有过些线索,可最后都是镜花水月,这孩子在人前坚强,私下里却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咱家想帮她,却苦于没什么手段,只能干着急。
就在前两天,教坊收到了消息,一位故人说阳陵县有人知道宛儿父母的下落。可惜啊,咱家年老力衰,就算想查访也有心无力,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公子,能不能跑上这一趟……”
什么吗,原来是这样啊。
萧靖拍着脑袋讪笑了两声,随后收起笑容道:“宛儿不仅为报社出了很多力,更是报社中的一员,此事萧某义不容辞,岂有推却之理?只是,事情不告诉她么?如果消息甚是可靠,她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张公公叹道:“话虽如此,却还是不和她说起好些。万一事情不实,岂不是又伤了她的心?还是等一切都查清楚再和宛儿说吧。”
萧靖点了点头。刚才是他疏忽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是很浅显的道理,还是先瞒着宛儿吧,没准事后还能给她个惊喜呢?
说完了正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聊伴、很是意犹未尽的张公公又坐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告辞。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萧靖,丢下一句“公子人品贵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子,也难怪挑剔的夏侍郎招你做了东床”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萧靖搔了搔头:为什么感觉他还是话里有话呢?
送走了张公公,邵宁正好回来了。萧靖拦住他道:“我有事要出去,报社的事你就多担待一下。”
邵宁面露喜色,道:“没问题,你要走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萧靖似笑非笑地道:“地方很近,最多四、五天就回来了。”
邵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精神,不过他还是顺嘴问道:“去干什么?”
萧靖道:“给宛儿找爹妈。”
邵宁顿时转悲为喜,笑嘻嘻地摩拳擦掌道:“是有消息了么?你的事情太多,不如让本公子去吧,为了宛儿妹妹,我就是风餐露宿地委屈下也没什么……”
萧靖沉着脸道:“你干好自己的事吧,别翘班也别让小雅一个人累死累活的,我就阿弥陀福了。”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邵宁的白眼直接丢给了门板。
静立片刻,邵宁的思绪忽然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他在路上时曾有一辆大车从身边驶过,某个瞬间他看到了那位掀开车帘的中年人的脸……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靖从来都是行动派。第二天,他就踏上了去往阳陵县的官道。因为这次是为同事寻访亲人,想来不会有什么风险,他只带了四个护卫就出门了。
两天后,一行人到了地方。安顿好一切后,萧靖独自走出了住处。
不带护卫不是他托大,而是之前外出采访时总有人远远跟着或护在身边,让被采访的对象觉得他是什么官老爷从而产生了很大的压力,对调查和拉家常似的谈话非常不利。因此,他在没什么风险的时候干脆就不带人了。
循着线索,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庄子。这是个很有田园味道的所在,只是人烟实在稀少,他辗转转悠了很久才从几个农人的口中问到了要找的那户人家。
这家与庄子的其它住户没什么不同,都是竹扉木屋,院中还有条大黄狗。萧靖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门,正犹豫着是不是过些时候再来,屋里忽然走出了一个敦实的妇人,问道:“客人找谁?”
萧靖拱手道:“请问可是韩王氏么?在下萧靖,受人所托来寻找何宛儿的生身父母,听闻您和尊夫知晓他们的下落?”
妇人闻言乐开了花,打开门将他迎进院子,笑道:“贵人说得不错,俺当家的的确略知一二,还请您进屋详谈。”
萧靖不疑有他,举步向木屋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那妇人的眼中突然有了些异样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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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险境
第四百零七章 险境(第1/1页)
陈设很简陋的木屋里坐着一位须发隐隐有些发白的中年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萧靖马上就生出了错觉:这是知道宛儿父母消息的人,还是个怀着冤情、告官无门的苦主?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这人似乎天生一副苦相,面无表情的时候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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