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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行天下-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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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萧靖惨笑道:“只是你一个姑娘家,为我裹伤是不是有所不便……哎呦!”

    雷厉风行的陆珊珊才不管那些繁文缛节。她小心翼翼地扯开萧靖的衣衫使他露出臂膀,又快速简练地解开了临时的包扎,开始认真地清理伤口。

    不管陆珊珊做什么,萧靖只是不停自言自语:“幸好我听曹驰那小子的在里面穿了件生丝袍,要不这条膀子就废了,你刚才拔箭也不会那么容易……啊!”

    他或许想借这样的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身体的疼痛岂是简简单单就能忍过去的?不一会,屋里就再也听不到他的惨叫了——因为他疼晕过去了。

    许久之后,沉沉昏睡的萧靖终于睁开了眼睛。

    屋里有点黑,想来是陆珊珊吹熄了油灯,毕竟无人的荒村有个屋子亮着灯实在太过扎眼,容易引来敌人。

    好在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了些亮色。借着这点光亮,萧靖微微侧头四处张望着,然后他发现陆珊珊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原来这妮子趴在炕边睡着了,一整夜都没离开。

    几乎是同时,陆珊珊也醒来了。面对自己照顾了一夜的男人,她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羞怯,只是用平常的口气道:“你好些了么?”

    萧靖咳嗽两声,苦笑道:“不算好,还是挺疼的,但托你的福至少死不了。”

    陆珊珊点头道:“那就好。你且歇着,我去找些吃食来。”

    说罢,她起身往门口走去,可半路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回头道:“你本不是鲁莽的人。下次要记得,无论如何莫要再逞强了。”

    虽然她的语气有些生硬甚至冰冷,但萧靖从她闪烁的眸波中看到的全是浓浓的关切。

    “要是再来一次,我还会挡着你。”他咧嘴笑了笑,道:“男人保护女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一只脚已迈出屋门的陆珊珊身子明显顿了顿。几个呼吸后,她反手轻轻地带上了屋门,只给萧靖留下了一阵柔和的清风……


………………………………

第四百五十五章 明知故问

    就算萧靖身上有伤,两人也无法坦然留在原处休息。

    几十里对胡人的骑兵来说是很短的距离。虽然派人南下搜索会有被大瑞军队衔尾追击的风险,但只要查木昭下定决心,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陆珊珊有很大可能会再一次落入他的手中。

    因此,萧靖不得不在天色大亮后继续乘马南下。

    他的伤只是皮肉伤,原本只要处理得当再好生将养不至于有什么大碍;但骑马前行难免颠簸,即便降低了速度也会牵动伤势,再加上“秋老虎”正肆虐,让人汗流浃背的高温更是伤处愈合的大敌。

    久而久之,他的伤口感染了。

    即便如此,心中惴惴的萧靖还是坚持前行;陆珊珊拗不过他,只得套了辆马车自己当车夫拉着他向南走了百余里,这才到了已完全被大瑞军队控制的地界。

    与此同时,发着高烧的萧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头一昏就倒在了客栈的床上,自此吃喝拉撒全要别人来照顾。

    这年头没有退烧药,萧靖只能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地熬了好几天。清醒的时候,他记得是陆珊珊在身边给他喂饭喂水,看护得十分周到;脑海一片浆糊的时候,也有人给他擦身把尿,虽然意识模糊不清的他没记住那人是谁,但他总感觉身边的气息非常熟悉。

    又过了些日子,上次重伤后便逃过一劫的萧靖终于挺了过来。

    从能够扶着墙勉强下床开始,他就没再让陆珊珊做过除了送饭、送水以外的其它事。

    因为随着思路渐渐清晰,萧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几天不停看护自己的似乎自始至终只有陆珊珊一个人,那个没记住面孔却感觉很熟悉的人其实也是她!

    这就尴尬了。

    人家名义上是大汗的可敦,但实际上却是个未出阁的闺女,凭什么毫无顾忌地伺候他这个大男人?

    虽说胡女豪放,但陆珊珊并不是真正的草原女子,要说心中一点都不介怀是不可能的。

    当初夏晗雪能衣不解带地照顾他,那也是因为两人早已情定三生,非君不嫁的雪儿事急从权便没了那么多忌讳。

    说来说去,萧靖总觉得是贫穷惹的祸。

    被人救出来的陆珊珊就没带钱,萧靖身上那点钱在路上住宿、寻医问药时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如今住店都要挑便宜的,更不要说花钱请帮佣来照看。

    战祸刚过,因为死尸污染水源等因素患上瘟疫的人不少。若没有让人实在无法拒绝的开价,也没有谁愿意来照料一个不知是不是染上了疫病的人。

    想到这一节,萧靖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好受了些。

    两人就这么很有默契地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渐渐恢复了气力的萧靖觉得有必要主动谢谢人家的恩情,便借着陆珊珊来送饭的机会叫住了她,开口道:“珊珊,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病重的时候照顾我挺不容易的,你个女儿家很多不便……真是让你为难了。”

    陆珊珊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辛苦的。你救我出来,我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总不能让你死在半路上吧?呵呵,哪里有那么多说法?”

    萧靖却摇头道:“话不是这般说的。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好,要是我多带点钱,你我在这路上也不至于如此窘迫,更不用劳动你做伺候人的事,你以前哪做过这些……”

    他吧啦吧啦地说了不少歉疚的话,陆珊珊起初还接个茬,不过很快就成了冷眼旁观;最后,她的脸上渐渐有了几分愠色,待到萧靖吃完就直接把餐具端了出去,直到出门都没再开口。

    萧靖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但陆珊珊似乎完全不想听他说这些。

    呆立了片刻后,他在无意间侧了侧头,于是一样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物事进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根精巧的玉簪。它静静地躺在陆珊珊坐过的椅子上,应该是她离开的时候悄悄放下的。

    萧靖愣了下,随即露出了苦笑:和后世一样,你永远不会知道爱美的女孩子能悄悄从身上“变”出什么小玩意来!

    在夏家这样的豪门待久了,原本不太关注这些的萧靖也成了识货之人:这根簪子虽然不是什么名品,但无论做工还是玉材都属上乘,出去拿到当铺里最少也值五十两银子。

    原来,人家带的盘缠比我还多呢!

    既然她有钱,那为什么……

    萧靖思索着其中的因由,目光渐渐有些痴了。

    一个月后。

    因为客栈人多眼杂,陆珊珊在外面临时租了个小院子,两个被战争折磨了许久的人总算在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陆珊珊每天都很悠闲,她不是在镇子里闲逛就是留在房间里写写画画,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萧靖则专心调理着身体,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了伤处。

    两人都知道这种朝夕相伴的生活不可能长时间持续下去,但却不约而同地默认了这样的现状。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终于在某个晚上,陆珊珊将已准备安寝的萧靖叫到了院子里。

    当晚,皎洁的明月如一轮银盘挂在晴朗的夜空中,将它温柔的光芒洒向了广袤的大地。

    萧靖走出房门时,一袭女装陆珊珊正站在院子中央安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下,美人如玉。

    她穿着的衣装和萧靖初次见她时的那一身很像。时隔多年后,陆珊珊再一次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展示了那让人怦然心动的温婉与娇美。

    天上的月亮和面前的女子到底哪一个更美?

    萧靖不知道。他只知道,“映月公主”真的是最适合陆珊珊的封号!

    “我明天就要走了。”仿佛是怕萧靖因没听清而误会她的意思,陆珊珊轻移莲步走到了他的跟前,解释道:“是回北胡去。”

    萧靖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但他没时间欣赏面前的丽人,心中想说的话冲口而出:“为什么要走,你回去又能改变什么?”

    陆珊珊凄婉一笑,轻声道:“你一定知道的,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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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舍

    明知故问?或许吧。

    依着陆珊珊的性子,她怎会丢下旧王庭的人们?

    尽管那里的许多人可能已经忘了她的好甚至不再需要她了,但她仍然把这些人当做父汗留下的子民,不希望他们为了眼前的一点点蝇头小利而随着野心膨胀的查木昭越走越远,以至于最终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可是在萧靖看来,这只是蚍蜉撼树而已——孤身一人跑回去干什么,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地给人送菜么?

    陆珊珊看到了萧靖溢于言表的关切与不安。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在部族经营多年,根基很是深厚。就算查木昭善于收买人心,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将我的势力连根拔去。

    再说,大瑞境内的旧王庭细作和产业大多尚未改旗易帜,之前这些都是我在打理。查木昭既没有时间笼络,也不清楚其中的关节,所以他们的力量也可以为我所用。只要我好好躲在暗处,一搏之力还是有的,最不济也足够自保……”

    她“信心满满”地说了一大通,萧靖在一旁也不接话,只待她说完了才幽幽地道:“你认为可信的人,难道真的可信吗?比如,咱们逃出来的时候大喊大叫引来追兵的那个女子?”

    陆珊珊身子一僵。

    萧靖这人说话很有分寸,一般不会干“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让人为难。但是,他深感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陆珊珊泼一盆冷水,于是才有此一问。

    他的性格稳重,除非必要否则不喜欢冒险,也不愿看着身边人无故涉险。

    到瑞都当个编辑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草原上兵荒马乱的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莫非你还没过够那种担惊受怕、日夜劳神的日子?

    除此之外,他也有其它的考虑。作为一个大瑞人,他恨不得北胡各部为了争权夺利打上个十年、二十年,这样力量受到损耗的他们就无力再南侵,整个中原地区也能过上很长时间的安生日子。

    陆珊珊垂首良久,方才神色黯淡地道:“她是我的侍女。我被掳到父汗那里不久,她就在我身边了。以前,我俩一直相依为命,情同姐妹。”

    萧靖点了点头。难怪那女子一眼就能认出易容后的陆珊珊,这种事也只有与她多年相伴的人才能做到。

    所以啊,幼时的闺蜜都如此轻易地背叛了,你还能指望那些被查木昭喂得脑满肠肥的人有什么忠诚心吗?

    陆珊珊的眼角有些湿润,但在夜色的掩护下也不怕被萧靖看到。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叹了口气,续道:“虽然她险些害了我们,但我并不恨她。在北胡,失去了倚仗的女人就像无根的浮萍,我失势后她指不定受了多少欺凌……

    等回到草原,她要么凄惨地度过一生,要么干脆尸骨无存。如果这件事后她的处境能变好些,那我也会为她高兴,权当是全了这份姐妹之情吧。只是,连累了你和曹驰兄弟……”

    说着,她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却又飞快地抬手拭去了刚刚流下的泪水。

    “今日便言尽于此了。”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后,陆珊珊几乎在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悲戚,平静地道:“若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报社去的,但那一定是在收拾好了旧王庭的局面之后。若有缘的话几年后再见吧,请萧社长多多保重。”

    说罢,她娉婷地施了礼,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才走出几步,萧靖忽然道:“别走了。”

    陆珊珊的脚步明显顿了顿,但她没有停下来。

    待她又走出了一段距离、眼看就能摸到房门的时候,身后的萧靖猛地向前几步,高声说出了四个字:

    “我不舍得!”

    陆珊珊停了下来。

    她慢慢回过头,用迷离又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子望去,只见萧靖已然抬起双臂,张开了那宽广的怀抱。

    猛然间,陆珊珊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而她的身形几乎化作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径直冲向萧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纵体入怀。

    折翼的天使终于抛却了种种留恋与杂念,停靠进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港湾。

    温柔的月光洒进了院子和房间,似是在看顾所有历经劫难才得以真情相拥的人儿,祝福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两个时辰后,萧靖睁开了双眼。

    正值凌晨时分,他却先醒了过来。

    因为嗅到了陆珊珊的发香,他稍稍侧过了头。

    这妮子睡得正香。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脸上也写满了甜蜜和安适,与以往那种严肃得就好像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睡相全然不同。

    萧靖悄悄为她掖好了被子,又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点起油灯后,他走到桌前坐好并摊开了一张白纸,继而以手托腮地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披上衣服的陆珊珊已带着一阵微风来到了他的身边。

    “珊儿?”正在发呆的萧靖回过神来,微笑道:“你怎么也起来了,为何不多睡会?”

    可能是因为不习惯这个新的称呼,陆珊珊的俏脸微微一红。初为人妇的她看上去少了些泼辣和坚韧,多了些许女儿家的软糯和娇羞,一颦一笑间都是令人心折的绝代风华。

    “郎君不睡了,妾身便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衬的地方。”很是害羞的她不敢直视萧靖,于是一边低头研墨一边道:“您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原来,一向让人难以捉摸的陆姑娘也有如此温驯的一天……不过,萧靖并没有为这件事大发感慨,因为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反复琢磨着某个念头。

    听陆珊珊问起,他笑着应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怎的心中稍微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几年里我自己似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细节,但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这个回答云遮雾罩的等于什么也没说。一头雾水的陆珊珊有点不明所以,但她也没有追问,反正眼下她更享受与爱郎相处的温馨,其它的一切都只能先靠边站。

    沉吟良久,萧靖忽道:“珊儿,还记得我和邵宁遇险被你救下的那次吗?”

    :。:


………………………………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还是走了

    虽然不知道萧靖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陆珊珊还是道:“自然记得。”

    在红烛摇曳的旖旎夜晚说起这个有点扫兴,但一想到和他一起经历的那些往事,陆珊珊的心中便涌起了阵阵的甜蜜。

    “那伙人被你放箭射死几个后跑掉了一个,你还记得吧?”萧靖凝眸沉吟道:“后来我们看到驾车跑掉的那个人也死在了路上,是面门中箭的……这可是你的手笔?”

    陆珊珊闻言先是哑然失笑,继而没好气地道:“当时林子里那片空地少说也有十丈宽吧?妾身不会隐形,没法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跑过去截杀他,那就要从长草里绕路过去;可那是多远的路啊?人家也不是兔子,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里绕到他的前面截住他?再说……”

    她挺起胸膛,傲然道:“那些宵小之徒杀散也就是了,何必对没有战意的人穷追猛打?妾身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呢!”

    萧靖搔了搔头,道:“那,是不是你同伴下的手?”

    陆珊珊摇头道:“那次是去做一件机密事,妾身全程都是独来独往的,并未带下属。”

    百思不得其解的萧靖有些头疼。这就奇怪了,莫非正好有什么大侠路见不平地见义勇为了一下,替天行道地收了这些恶人?

    低头思索了一会,他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涂抹。陆珊珊饶有兴味地凑过来看,却发现他写写画画的都是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完全看不出个头绪。

    她当然看不懂,因为萧靖正在用思维导图整理思绪,试图从纷繁复杂的信息中挖掘什么。

    不过,萧靖毕竟刚刚伤愈,此前情浓时又是一番恩爱,所以精力远比不上平日;结果,看似有些精神的他没熬多久就打起了哈欠,最后干脆丢下笔一头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都没理会试图叫他回床上去睡的陆珊珊。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睁开眼,萧靖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他还依稀记得睡前的事——我不是趴着睡着的吗,为什么……

    莫非本座是被人家姑娘一个“公主抱”给“端”上来的?

    满脸黑线的他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床。

    “珊儿?”

    他轻唤了几声不见人,又来到院子里转了转,陆珊珊还是不在。

    萧靖的心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回到房间后,他果然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

    “……此番不告而别,郎君万勿怪罪。妾身每每念及全族正有覆亡之虞,便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故而虽万分不舍,虽甘愿与君长相厮守,此时也只能挥泪北上。

    此去短则数月,长则经年。待一切料理妥当,妾身定赴京城相会,到时再与君偕老,永不分离……”

    萧靖放下书信,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妮子还是走了啊。

    陆珊珊就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哪怕她真情流露的在信上写了很多绵绵情话、尽显女儿家对情郎的依恋,也不会改变她终究选择了离开的这个事实。

    侧目望去,桌上还放着个香囊;轻轻把它打开,里面不出意料地装着一缕青丝。

    这既是陆珊珊给萧靖留下的念想,也是她留下的深深的情意。

    下次再见是何时,或许只有天知道吧!

    萧靖收好香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北方战事已了,是时候回家了!

    数日后。

    曾经残破不堪的兴阳县城如今已经恢复了几分人气。萧靖故地重游时,才知道约好在这里碰面的曹驰已在二十多天前动身回边镇报到去了。

    走得匆忙的他也曾留书一封提及之前的事。看过信,萧靖大笑着带领夏家的随从继续南行,未在兴阳县多做停留。

    亏得老子那么担心他,原来曹驰带着他的人在敌营玩了半天刺客信条,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二十多个北胡人!要不是我和珊儿惊动了胡人,这小子能乐不思蜀地玩上一晚上吧?

    呵,总是一惊一乍地让人担心,下次见面再跟你算账!

    陆珊珊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曹驰也平安无恙……确认值得挂念的人都无大碍后,归心似箭的萧靖加快了南下的速度,他真想早些见到分别已久的家人。

    快马加鞭下,一行人在半个月后回到了瑞都。

    可惜,你的心情越是急迫,就越有人不想让你如愿。

    比如,在城门附近拦住了萧靖的家伙。

    那人递上了一封信件,说是故人送来的。萧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没想到有人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行踪,还用这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在监视你”的方式请他去赴宴。

    “萧社长是否愿到府上一叙?”送信的人倨傲地道:“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身边的夏家护卫正要出言呵斥,萧靖忽然一摆手,道:“也罢,我便随你走上一遭。当先引路吧。”

    送信人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似的,带着得意的笑容走在了前面。

    宴饮的地方并不远,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才走到门前,萧靖就看到里面有位敞着衣衫、举止浪荡的公子哥正举着酒杯自斟自饮;即便两人非常熟悉,他也费了很大力气才认出这位便是请他来赴宴的人——潘飞宇。

    “哎呀,这是谁来了?”

    看到萧靖,潘飞宇大笑着放下酒杯,迎上前道:“萧兄一向重情分,这次出门很久,对家中的娇妻幼子应该想念得很吧?嘿,能让你暂且放下阖家团圆、尽享天伦的机会来吃酒,看来我潘某人的面子大得很呢。”

    萧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潘兄此言差矣。咱们好歹曾共事过几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性?萧某做事,从来都是把不愿做的放在前面,免得享受的时候也要想着后面的难事,没的坏了心情。

    吃饭也是,难道你没发现我先吃的永远是别人布到我碗里、我其实并不爱吃的菜色?至于潘兄这里……”

    他挑了挑嘴角,玩味地笑道:“回府后萧某确实要陪伴家人,若今日不来,恐怕一两个月内就难以赴约了。潘兄一定有要事相召,在下没说错吧?”

    潘飞宇似是没听出萧靖话中的讽刺之意,笑呵呵地道:“被萧兄言中了,潘某的确有事要说。在下的新报……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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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无计可施

    听到新报关门的消息,萧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在路上,他已经通过夏家的情报网获知了新报在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然后据此作出判断:潘飞宇的报纸没几天蹦头了!

    道理很简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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