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报行天下-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事商定了,她的谈兴也淡了不少。随便说了几句话,她就借口还有活要干,起身往外走。
才走出几步,秦子芊被萧靖叫住了。她瞪着眼睛等着萧大社长训话,谁知床上那位憋了半天都没弄出半点响动来。
没办法,她鄙夷地道:“你要是没话说,我就走了啊!”
萧靖这才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道:“曹驰这孩子太小,嘴没个把边的,就喜欢胡说八道。他要是叫你嫂子什么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说的时候还有点忐忑。毕竟,有些话实在不适合讲在明面上可,为了不引起更大的误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谁知,秦子芊只是苦笑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那些人整天嫂子、夫人地叫来叫去,你当我爱听么?可是,我拉下脸说了无数次,他们都不听,我也只能充耳不闻了。怎么,你就要说这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萧靖心中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搔着头干笑两声,道:“嗯,就是这事。虽然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在乎所谓女人名节什么的,可他们这么说来说去的,我也怕你听了会不开心。”
秦子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怎么叫吧。再说,不知者不怪,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又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话音刚落,她就闪身出了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萧靖留下。
三天后,萧靖就能下床走动了。
到了出发的日子,虽然他的腿脚还是不太利索,但至少也能自己登车,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为了保证萧靖的安全,曹驰亲自带着他那帮弟兄来护送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看到巡检司的官兵护着一辆大车前行,不禁都躲得远远的,旅程倒顺畅了不少。
送到县界,曹驰就不便前行了。萧靖和秦子芊跳下车来与他道别,三人就站在路边说了会话。
“萧大哥,俺已使人打听过了,此处往北并没有盗匪出没。”曹驰微笑道:“想来那些人是躲风头去了。如此一来,路上会安全一些,不过大哥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靖一揖到地,郑重其事地道:“若非贤弟相救,我和子芊不是曝尸荒野,就是丧身虎口。这份情义萧某记下了,他日定当报答贤弟的大恩大德!”
曹驰哈哈大笑道:“萧大哥怎么这般客气,俺救你不是应该的么,什么恩不恩的!要说恩,俺做梦都想当兵,多亏了萧大哥俺才心愿得偿,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哩,你就当咱们两不相欠吧!
嘿,要不是遇见你们,俺也看不到大虫。那一场打得可真过瘾呢,俺还在那畜生身上捅了两个血窟窿。可惜,都没伤到要害,还让它跑了!要是捉住了……”
萧、秦二人面面相觑地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曹驰才算说完。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胸膛,道:“萧大哥只管放心去,若是再遇到强人或大虫,俺一定腾云驾雾飞到你跟前,和他战上三百回合!”
萧靖双手乱摆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不想再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塞给曹驰:“为了救我们,贤弟出了不少钱吧?诊金、汤药费、给老人家的寄宿费,想来都是你掏的。这点钱也不多,你拿去吧,顺便再请兄弟们喝个酒,就当是我和子芊的一点心意。”
曹驰闻言有些不高兴。他看了看手里的金叶子,蹙着眉道:“交朋友讲究情义二字,区区一点点钱财算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萧哥,你非要给钱,莫不是看不起俺?”
啧啧,这孩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仗义疏财的江湖好汉了啊?
萧靖好言好语地道:“贤弟说得哪里话?你孤身在外从军,就算家里有送钱过来,又怎会够用?这些日子养伤多亏你照料,愚兄本该置办酒席相请,这会也来不及了。你若是不愿收,那也无妨。到时,我找人送到你家里便是。”
曹驰还是不要。两人又推让了半天,萧靖忍不住小声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带兵的人,手里没点钱,这些兄弟凭啥跟着你?在这闲得要死的巡检司,勇武能当饭吃么?老哥给你真不是瞧不起你!你把钱拿去分了,他们能不念你的好么?”
萧靖说到这份上,他才勉强收下了金叶子。
又聊了一会,眼看着就快到出发的时辰了,秦子芊先行上了马车。曹驰偷偷把萧靖拉到了远一些的地方,神神秘秘地道:“萧大哥,俺嫂子……秦姐姐她也不容易,你在路上可要多担待些。”
萧靖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和子芊经历了这一番坎坷,早已是患难之交。我自会照顾她,你放心吧。”
曹驰“嗯”了一声,叹道:“其实,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问的便是你,后来能下床了,又跑到你的房间里日夜看护,老头子想进去换她,她怎么都不肯。你醒来那天早上,她因为太累了差点晕过去,这才换了人。”
难怪当时觉得秦子芊有点憔悴,原来是这么回事!
曹驰又道:“萧哥,俺可没当着老头子的面喊过她嫂子,那老人家也是看了秦姐姐服侍你的模样,才……哎,俺说得多啦,萧哥别嫌我多嘴才好。”
萧靖沉默了。良久,他才展颜一笑道:“这怎么是多嘴?我还要多谢你呢。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贤弟请回吧,再过二十多天我从临州回来时,少不得要找你吃酒,到时我们再聊。”
一番依依作别后,萧靖跳上了马车。今天的秦子芊不仅在装扮上完全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前些日子经常能从她脸上看到的那种柔软也消失不见了。换句话说,她又“变回”男人了。
与她对望了一眼,萧靖豪气干云地喊道:“出发!目标,临州!”
同一时间,浦化镇。
坐得腰酸背疼的董小雅终于放下了笔。以前,邵宁经常在背地里嘀咕,说萧靖把重活都派给别人,自己却坐在堂屋里躲清闲。虽然她对这说法很不以为然,却也对总编的工作产生了几分兴趣。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总编辑真不是人干的!
还没来得及捶捶腰,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唤了几声小远都不见人,她也只好自己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位样貌出众的白衣女子。她平静地递来一张名片,道:“你们萧社长可在么?”
董小雅施礼道:“这位姐姐,社长他办事去了,眼下不在。敢问您贵姓,可否见告?”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等他回来,你和他说我来过便好。至于姓氏……”
她转身走出几步,回眸一笑道:“奴家姓陆,妹妹可要记得!”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心
萧靖与秦子芊拼命赶路,终于在十天后到达了临州城外。
一路上风平浪静,越往北走,越是消停。莫说盗匪了,连个泼皮无赖都不曾见过。
或许,是临州出事后官兵加强了戒备也可能,是事发后人们纷纷逃离,以至于这一带变得无比冷清,连宵小之徒都不屑光顾了。
投宿的时候也是,无论大城小邑,多数的客栈都因为客人太少而歇业了。就算是开门迎客的店,也处于一种门口罗雀的状态,店里的人都懒懒散散的,根本提不起什么精神。
牵一发动全身,一场浩劫几乎废掉了整条驿路啊。
萧靖望着临州的城墙,眉头紧锁。
“消息传过来用了二十天,咱们在路上又耽搁了好久。破城的事都过去两个月了,怎么我看这临州还像座死城似的?”
秦子芊点头道:“这一路才看到四、五辆车,实在冷清得很。拉货的车倒也有两辆,可上面都盖着布,看样子是……唉。”
萧靖默然。他曾在附近看到一处乱葬岗,想来货车上拉的都是尸体,要送到那边埋葬。
保守估计,临州的罹难者约有一万多人。可是,就算死者众多,也没有两个月还清不完尸体的道理啊?
幸亏现在是数九寒天。尸首丢在外面,跟放在太平间冰柜里差不多,倒也不怕引起瘟疫。只是,本地官府的效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萧靖沉吟了片刻,道:“也不知那些弃城而逃的人回来了多少。若是能多回来些,这临州倒还有些希望。”
临州的周边是连绵的群山。逃走的人们也是因为城外的地形复杂才敢跑,若是一片大平原的的话,谁还敢逃?人可跑不过四条腿的牲口!
这样的地形不仅赋予了临州“易守难攻”的军事属性,也把它变成了北方的商贸枢纽。现在,这里却变得死气沉沉,实在让人唏嘘。
进了城,萧靖才发现根本没地方安顿。
因为商贾云集,临州最兴旺的就是酒店业,整个城里星罗棋布地坐落着大大小小数十家客栈可惜,两人转遍全城,都没找到一家营业的店面。
问起来,客栈里的人要么逃散,要么被杀个别店家倒是在兵荒马乱时保全了自己,可客人被杀了一大片,一时半会也没法开门做生意。
不得已,两人只好借宿在了一位老人的家里。
借宿,自然不能白住。萧靖客客气气地塞给年迈的老婆婆一块银子,她却坚持着不肯要,说得急了,她干脆放声大哭,道:“老身也没几天好活啦,要钱还有什么用?老头子被杀千刀的北胡人砍死了,小孙女也被他们糟蹋了,后来投了井……俺那儿子倒是出了城,可到今天还没回来。若不是还盼着能看看儿子,老身早就随老头子去了!
家里人都不在了,相熟的街坊邻居又死的死、走的走……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俺就梦到他们满脸是血的在跟前哭,他们哭,俺也跟着哭,没有一天不是哭醒的……
现如今,能有个人陪俺说说话,就比什么都强。你要是非得给钱,就到别处去,让老身自生自灭吧,死了也干净……”
萧靖还没来得及劝慰,秦子芊先红了眼睛。两人一路上都以兄弟相称,这会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坦白了自己是女性的事,又扶着婆婆到后面说话去了。
萧靖偷偷擦了把汗。这一路上,秦姑娘还真是变了!以前的她固然会跟着难受一下,可绝不会轻易抛却男人的伪装经历过那个雪夜,她不仅比以前随和了不少,眼窝也浅了很多啊。
过了好久,秦子芊才擦着眼角走了出来。萧靖只好假装看不到她的异常,待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两个人才匆匆茫茫地完成了分工,各自去采自己负责的内容了。
采访总算开始了。
萧靖折腾了好久又经历了无数了波折才抵达临州。因为过程太艰难,憋了一肚子火的他攒出了冲天的干劲。
不过,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他就像一个愤怒的拳击手,明明在拳头上蓄满了力,挥出去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可以采访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里是古代,没有照片或手机视频。要想还原当天的情景,只能向亲历者询问,再记录下他们亲眼目睹的那些惨事。
但是,萧靖一直牢记着那条至高无上的原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揭开被采访对象的伤疤!除非,他自己愿意诉说,并且说出那些经历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潜在的伤害!
很多时候,不当的采访会给本已身心受创的人造成极大的二次伤害。任何伤口都会结痂,心灵上的也不例外但,如果你在伤口还没长好的时候就执拗地撕开它,想观赏那让人心悸的淋漓鲜血,你就要做好这颗心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死去的思想准备。
有些或鲁莽或职业道德缺失的记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功名利禄,受访者会如何完全不重要。毕竟,等采访结束了就各过各的日子,谁还认得你是谁?
所以,有的受访者因为反复受到刺激而寻死觅活,还有的人精神彻底崩溃另一些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终其一生都沉默寡言,关闭心门拒绝交流,抗拒心理辅导……
这些事并不罕见。更有甚者,有的人还以消费受害者为荣,那就是更加可恶的行为了。大瑞朝当然没有能进行心理干预的心理学专家,任何被人为加重的心理创伤都要伴随受害者的一生。
幸好刚才老婆婆不是因为受到采访而失态。否则,萧靖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不过,如同一枚硬币,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
在史官的,临州的惨剧一定长这样:“某某年冬,北胡轻骑突袭临州,城陷,屠万余人,帝大怒……”
完了,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哪怕泪水、血水汇成江河,史书上也不会为这万余冤魂多着一点笔墨。后世不会有人知道,这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是如何来到世上,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什么喜怒哀乐,他们死前又经历了什么……
就算有文人墨客为这些黎民百姓一掬同情之泪,再洋洋洒洒地写下什么旷世奇文,那八成也是遥相凭吊的抒情之作,既不足以作为见证,也无法还原事件的原貌。剩下的某些文章倒是可以记录事件的部分情况,可在历史的长河中,它们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作为新生事物的报纸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和生命力,相对来说又更加通俗易懂。报纸上刊载的不仅仅是新闻报道,上面任何一句出自受害者的话,都可能在百年、千年后被当成证言,甚至成为史书的补充和旁证。
如果没人站出来现身说法,北胡人罄竹难书的战争罪行就将被湮没。再过些年,临州惨案也会被忘却到了最后,还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史书上的那一句话了。
问得太多太深入,可能会伤害受访者什么都不去记录,就等于纵容了侵略者,既不能为死难者讨回公道,也无法凝聚人心、让更多的人同仇敌忾。
这样的矛盾,是任何一家新闻媒体都必须面对的课题。进退两难的萧靖权衡了许久,也只能决定多下些工夫,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个下午,萧靖跑遍了临州的各处。他探访了有幸保全一家人却失去大部分财产的的富户,钻进了古代版的“棚户区”,还和几位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聊了很久。
最直观的感受是,所有人都没有心气了。
无论他多么聚精会神地搜寻,都没能从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振奋。目光所及处,全是颓丧!
如果惨案刚刚过去,萧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问题是,事情都过去两个月了!
他经常听到这样的论调:
“这临州城算是毁了。可是,俺一直住在这儿,就算想走,也没地方可去啊?哎,好死不如赖活着,凑合着过吧,反正也饿不死,不就是混日子么……”
“再等几个月看看吧,要是情况还没改观,老夫就带着家人搬到临县去。哎,以前就有人说搬家的事,老夫不肯,觉得祖业难离。这下倒好,连祖业都没了,还有什么话说?”
“在下十余年的苦心经营,都被胡人一把火烧掉了。兄台不必再劝,就让我当个酒乡醉仙吧!万一醉死街头倒也不错,一了百了!”
人们固然为过去的一切感到悲伤。但,更重要的是,大家对未来也充满了绝望。没人相信临州会回复原来的模样,曾经的乐土,如今只是暂时栖身的避难所,抑或是用来葬身的坟冢。
这可不行!
晚上,萧靖和秦子芊碰了个头,一直商量到子时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上午,萧靖早早地来到了州衙前,笑容可掬地对值守的差人道:“麻烦通禀州同大人,就说……镜报总编辑萧靖,前来拜访!”
………………………………
第一百三十四张 死里逃生
端坐在花厅里的张晔很是烦恼。
前几年,张大人在随州知州的任上干得风生水起,眼看仕途一片大好,却被一场莫名其妙的民变殃及。当地大族怪罪他弹压不力,朝廷上还有人说三道四,不得已,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请罪卷铺盖回家了。
在家的时候,他也没闲着。官场上混迹多年,谁没几个老上司、老朋友?该走动的走动,该攀交的攀交,日子久了,随州那一出事早被人忘得一干二净,在友人的运作下,他终于等到了重新出山的机会。虽然官职从知州变成了州同知,岗位从一把手变成了二把手,但他还是乐不可支地去上任了。
为啥?
比起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的随州,临州虽然小些,却是商贾云集之地,八方交汇之所。能到这种富得流油的地方任职,祖坟都要冒青烟,谁赶上这机会肯定都要喜出望外。
再说,北方战事不断,朝廷和北胡互有胜负,看样子近些年里边界是很难消停了。临州不仅是交通枢纽,还是重要的军需物资集散地、转运站只要小心谨慎别捅出篓子来,总能分润些功劳。虽然要担风险,也可能被人甩锅,但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又没让你亲冒矢石上战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谁知道,才干了不到半年,就变成今天的局面!
他正心乱如麻的当口,有个小厮走进后堂施了一礼:“老爷,有个叫萧靖的人求见。”
“不见!”张晔怒道:“不是和你说了么?有旨意以前,老爷谁都不见,外面来人就说本官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么?”
小厮一脸委屈地道:“小人自然和他讲了。可是,他说今天不管怎样一定要见到老爷。要是见不到,他就不走了。对了,他还说是自己是什么镜报的社长”
张晔重重一拍桌子,龇牙咧嘴地道:“你还有完没完?不愿走,就让他住下好了!呵,也不行,那不是显得我州衙无人?这样,你去找两个有手有脚的来,先把他打出去再说!”
小厮应声去了。还没出门,回过神来的张晔忽然叫住了他,问道:“你刚才说,他自称是镜报的社长?你可听得真切么?”
“应该没错。”小厮答道:“小人怕听错了,还特意问了第二遍呢。”
张晔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他沉吟了片刻,道:“本官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把他带进来吧!”
不一会,萧靖就站在了张晔的面前。
他郑重其事地躬身行了个礼,道:“草民萧靖,见过州同张大人。”
张晔懒洋洋地点了点头,道:“萧公子不必多礼。本官有恙在身,抱病料理公务已是疲惫不堪,实在不宜会客。若不是名满京华的镜报萧大社长到了,本官是决计不会见的。公子请坐,若有指教,还请长话短说吧。
萧靖依言坐在了下首。趁张晔装咳嗽的瞬间,他稍稍抬起头飞快地扫了眼对方的容貌,心里也有了底。
“身上有病”什么的,肯定是编的。可要是说他因为心中忐忑连着十天半个月寝食难安,萧靖绝对相信。很简单,看双眼就知道了:张大人眼睛旁边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大熊猫了!
萧靖不动声色地道:“临州遭逢大变,多亏张大人坐镇才稳住局面。现如今,亲眼见到大人抱恙操持公务,萧某心中十分感佩。”
张晔摆了下手,道:“过誉了!”
见萧靖的目光有些游移,他似笑非笑地道:“说来惭愧,衙门的人手太紧张,每个人都忙得要死,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了。客人来了却不上茶,实非待客之道,可眼下确实没办法,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萧靖叹道:“无妨,萧某倒也不渴。张大人所言确是实情,在下适才在门口就看到一个差人,还跟没吃饱饭似的。想来北胡人进犯时,州衙里的人折损了十之七八,到了这会,自是很难做事。”
听着好像话里有话啊!
张晔眯着眼睛道:“萧公子此来,就是想在本官面前大发感慨么?”
萧靖摇头道:“非也。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某有私事,也有公事。私事嘛听闻大人乃是浦化镇人士,不知对不对?”
张晔缓缓点了点头,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些。
萧靖续道:“萧某闲云野鹤一只,到了浦化镇才算安顿下来。而且,镜报的报社也在浦化镇。如此一来,萧某算是半个浦化镇的人,对镇子也有了几分乡情。当初,在下便听过张大人的名头,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如今有幸来到临州,当然要来拜望同乡长辈。”
张晔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公子在镇里颇有一番作为,做了不少造福桑梓的好事,本官闲居时也有耳闻。”
他一早从秦子芊那里打听到了张大人的籍贯,所以才敢自报家门说是报社的社长。镜报发售的前半年,张晔还在家赋闲,就算出门也不过是去京城跑官,他当然知道镜报是何物,有多大的能量。
萧靖微笑道:“区区小事而已,大人谬赞。”
又客套了几句,谈及的无非是浦化镇的山水人物,宾主间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融洽了许多。
聊着聊着,萧靖见差不多是时候了,便话锋一转道:“临州的事一出,萧某亦是心急如焚。借着上门讨教的机会,也想为大人分忧,这便是适才所说的公事了。”
“哦?”张晔浅笑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