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契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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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记忆被催眠了这件事，我宁愿他的骗我的。

　　　　所以从头到尾我一直在小心试探，一方面确实心有怀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方面，他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我完全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一个疯子的话。但是现在，他居然说自己有证据。

　　　　惊讶地与眼前的人对视，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说道：“什么证据？”

　　　　“今天我没有带来，那么重要的东西总不可能一直带在身上，不过，我们可以改天再见面。我想你还是更有兴趣听个故事。”

　　　　我没有出声，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不会一次性让我知道所有的事实。

　　　　“你说吧。”

　　　　“年前，你出了一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动的手脚，你还记得吗。”

　　　　我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印象，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出过车祸，而且竟然是年前这样近的时间。

　　　　对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看来你的确失忆了。没关系，反正你的大脑被洗过。你出了车祸之后失踪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没有人联系得上你，包括你的家人，后来报了案，警察也没有找到你。直到一个月之后，你的记忆催眠成功，你也被人动了整容手术，强行灌输给你的记忆让你以为自己是徐刚，你头脑中那些所谓过去的生活都是假的。而真正的徐刚，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了。”

　　　　“不可能。”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半晌才颓然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在说一个故事，跟你有关的故事。”

　　　　“那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究竟有什么？”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出了口，直觉告诉我，那段记忆里一定有过一段不堪，是我不愿回想起来的。

　　　　“在你的身上，有一桩情债，有人因此想报复你……”

　　　　对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脸上挂着阳光清新的笑容，如一朵雨后的芙蓉，娇羞中带着清纯。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抓着那张照片，只觉得这个女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迟迟想不起来。

　　　　“她是……”我的话刚问出口，就被厅外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

　　　　“通哥，你怎么在这里，遇到朋友了？”

　　　　是柯子，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男人，显然不想我们之间的谈话被柯子知道，我压低声音提醒道：“他是监视我的人。”

　　　　对方状似不经意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说道：“你知道怎么处理。”

　　　　他刚说完，柯子就走进了贵宾候车室，站到了我们的面前，神色略微复杂地看着他，不一会又将视线转到我的脸上，没有说话。

　　　　“柯子，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刚才我去洗手间刚好碰上，就过来坐坐。”

　　　　柯子点了点头，仿佛不疑有他，只是对我说道：“老朋友叙旧时间也差不多了，刚才莲姐打电话问我这边的情况，她叫你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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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真实身份

我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有些犹豫，显然如果我现在跟着柯子走了，之后就很难有机会再跟他碰面，而对方口中的那些秘密，恐怕还没有说完三分之一。

　　　　“通哥，走吧，我们还有事情，不能耽误太久。”

　　　　柯子在我耳边低声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可能当着柯子的面问他问题，何况家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回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有缘再聚了。

　　　　叹了口气，我正要起身，就听见对面不咸不淡地问道：“唐先生这是要走了？”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回答道：“嗯，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我不想让柯子起疑，就算他真的怀疑，不能让他听到实质性的内容，否则我就提前暴露了。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也许会用得上。”

　　　　对方也很识趣，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起身将东西递过来。

　　　　我没有接腔，看着悬在半空中的白色纸片，不知道应该接过来还是置之不理，显然如果不加理会有些奇怪，很容易让人怀疑这中间有事，可是收了名片一样不对，他是想让我之后跟他联系？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接下了那张名片，贴身收好。

　　　　他说得对，我心中还有很多的疑惑，早晚有一天会用得上他。

　　　　接过名片的一瞬间，我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石天。

　　　　原来他姓石，这么长时间了，虽然跟他的接触次数并不少，我却始终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当然他现在给我的这个也未必是真的，伪装身份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意义重大，假名字假证件一定不会少。

　　　　但是上面的联系方式应该是真的，只要能找到他本人，无论名字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唐先生，有些话我们还没说完，你既然急着走，我也不好阻拦，可是，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先把一切说清楚比较好，否则你回家也会有后顾之忧的。”

　　　　石天看了看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在暗示我之前的事情，可柯子还在旁边，我没办法甩开他。

　　　　“对不起，我想今天是真的不合适了，石先生，我们后会有期吧，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我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露陷的话来，连忙打断了他。

　　　　“就这样，我们先走了。”

　　　　转身向门外走，不再理会身后的石天，柯子见状也连忙跟了上来。

　　　　“唐先生，请留步。”石天喊住我，再一次开口道：“你不想听完那个故事吗？不听完的话你要回哪个家呢，你自己家？”

　　　　石天特别强调了自己家几个字，我倏然顿住脚步，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按照他的说法，我不是徐刚，那我记忆里的家也不是我本来的家，父母也不是我的父母，我没必要急着赶回去。

　　　　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如果我不是徐刚，为什么之前我跟家里通电话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一点？如果只是记忆不对，那我身边的人都应该发觉到，不是说徐刚已经死了吗？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察觉到我转身而来的质疑目光，石天正视着我，似乎在无声地表达着他知道所有事实的信息。我该不该留下来问个清楚？如他所说，我不是徐刚，而是另外一个人，那我真实的生活在哪里？我的父母又在哪？

　　　　柯子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转身的动作没有说话，在他的耳朵里听来，对方是在问我要去哪里，是去徐刚的家还是回我自己的家，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唐通。

　　　　对于这个唐通，我了解并不多，只隐约知道他的老家也在东北，后来到天津住过一段时间，工作也在那里，不过没呆几年就离开了，据说是去了广东，之后就一直没消息。

　　　　这些事都是我从柯子口中断断续续得知的，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唐通在他们的组织里占着核心重要的位置，他的信息每个成员都很清楚，包括他去哪，做了什么，除了失踪的那段时间之外，他的行踪一直都在组织的掌控之中。

　　　　虽然柯子没有对我明说，但是旁敲侧击之下，我还是问出了点东西来。

　　　　既然这个唐通身份神秘，我就有必要好好调查，不然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糊里糊涂地变成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问出了口，没有直接离开。

　　　　“没什么，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好，你想找什么地方。”

　　　　“这里就好，不过麻烦你这位兄弟先退避一下。”

　　　　石天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我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柯子，顿时觉得有些为难。

　　　　“柯子，我们说几句话，你能先到外面走走吗？”

　　　　由于事出突然，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好的理由，干脆懒得掩饰，直接下逐客令。

　　　　毕竟这件事有关我的身份，就像对方说的一样，如果我不弄清楚真相，只怕连家也没法安心回。

　　　　柯子看了看我，难得没有反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出门，石天就冷冷地笑了笑，走上前来，手伸到我的后背处随意一扯，拿下来一个不起眼的纽扣状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便猜出那是安在我身上的窃听器，显然是柯子刚才离开的时候贴在我身上的，那看似无心的拍肩膀的动作，其实是想把这玩意粘到我后背上。

　　　　“你的朋友还真有趣，不知道你身上这样的东西多不多。”

　　　　石头压低了嗓音，迅速处理掉了手上的那个。

　　　　我苦笑一声，说道：“这不是重点，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吧，我已经被人给盯上很久了，不差这一个。”

　　　　“你倒是很看得开，这样也好，免得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接受不了。”

　　　　石天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有一个好兄弟，叫徐刚，你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你的真名就叫唐通。”

　　　　唐通？我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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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她

“你说什么？”我压低了嗓音，语调却是抑制不住的震惊，我是唐通，我现在的身份才是真实的，那之前的事情该怎么解释？我不是徐刚，却用着他的身份，甚至跟他的家人通了那么久的电话，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车祸吗，就是那场车祸，你和徐刚都受了重伤，醒来之后，你的记忆就被换了，而真正的徐刚也从此离开了人世。这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徐刚死后，你代替他活了下来。失踪的那一个月里，你被人整容，动了声带，徐刚身边的朋友本来就很少，一个月后你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也不会怀疑，只以为他一个月里都在医院养伤。至于一直跟你通电话的父母，是特别安排的，根本就是假冒货，当然不存在露馅这种说法了。

　　　　还有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你写东西的时候经常感到很别扭，没有思路，因为那不是你原来的职业，你从前是个程序员。你身边的朋友很少，平时也不会多跟人接触，这些都是因为你的潜意识被催眠了，认为自己在这座城市没有熟人。只有把你最大程度的孤立起来，他们才能更好地监督你，其实你一直以来的生活，包括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掌控之中。

　　　　为了让你接受自己的身份，他们下了不少的功夫，不断地给出各种暗示，就是想让你彻底在意识里接受徐刚这一角色。”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他们只是替人办事，幕后的主使只有一个。要说目的，倒也简单，就是为了复仇。我之前说过，你的身上背负着一桩情债，这个人是来索偿的。他要将你逼疯，置于死地，所以才会将其他人的记忆移植到你的身上，引导你做出错误的事情，最终以间接的方式来告知你这一切，让你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精神错乱。”

　　　　面前的人缓缓地说着，话语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沉重，随着诉说的真相接近尾声，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倏然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光线很暗，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被头顶的帽子遮去了大半，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隐约觉得有些晦暗。

　　　　“唐通，你还记得我吗？”

　　　　话音刚落，石天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抬起头冷冷地着我，一把扯上了脸，硬生生地撕下来一张人皮。

　　　　我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再抬眼时，对方的手上正拿着那张人皮，仔细一看，原来是人皮面具。我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没有想到对方的容貌居然都是伪装的。

　　　　视线迎上对面那张脸，我刚想开口质问，却忽的顿住了，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来。面前这张脸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我甚至在不久之前还见过，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脸，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许久，我才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老三，怎么会是你？”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他，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给我送了个见面礼。

　　　　颓然地仰倒在座椅上，我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因为这一切，就是他安排的，他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欠了你什么。”

　　　　被自己最亲的兄弟背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不想再去计较其他的事情，只想直接挑明一切。

　　　　“哼，为什么？你欠我的东西很多，一朝一夕根本还不完，但我不是为了自己才来复仇的，你看看我给你那张名片，上面的数字，你还熟悉吗？”

　　　　老三扭曲着脸，声音突然嘶哑得仿佛来自地狱的撒旦，嗜血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提到那张名片，我内心一凛，刚才接过来的时候我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完全没有注意上面的数字，现在掏出来一看，才发现那串数字根本不是什么狗屁联系方式，而是一个日期，XX年X月XX日。

　　　　我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日期短暂地愣了一下，脑子突然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我想拼命记起却被狠狠遗忘过的东西在头脑中冲撞。

　　　　“怎么，不记得了？你竟然忘记了那件事，你以为你忘记了，你的良心就可以过得去吗，我要你永远生活在地狱中，永远走不出对她的愧疚！”

　　　　老三赤红着双眸，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到我的面前，大声质问道：“你还记得她吗，苏雪，都是因为你的自私，毁了她！”

　　　　泛黄的照片携卷着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模糊的光影交叠错乱，在我的眼前渐渐清晰。我看着照片上那张温暖明媚的笑靥，记忆里也缓缓浮现了那样一张脸，与面前的照片一寸寸重合。

　　　　苏雪，一个藏在心底的名字毫无预兆地闯进来，视线里的笑脸慢慢被唤醒，我的心突然像是缺了一块，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俯身捂住胸前，气息都有些不顺畅。

　　　　记忆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过去，揪着我的心脏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痛。

　　　　她是谁？为什么会让我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虽然记忆那样模糊，心痛却这样真实，真实到无法欺骗任何人。

　　　　“老三，她是谁？”

　　　　我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那一瞬间像是被电流击中的感觉让我猝不及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你想知道？你配吗，她的事情你有资格问吗，从你选择忘记她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不配了。”

　　　　无视我痛苦的表情，老三声音冷冷地说着，语气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苏雪，苏雪，我在心里低低地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在梦里，我也曾百转千回地惦念过这样一个人，可是后来，后来，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我失去了一段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记忆。

　　　　大脑一阵钝痛，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从前，甚至不知道这场噩梦何时才会结束。抬起头，看到对面的老三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和狰狞的表情，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看着眼前的人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我是谁？苏雪又是谁？我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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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尘封的往事

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大脑一阵刺痛，眼前明亮的房间陌生又熟悉。白的刺眼的墙壁，低端刷着同样晃眼的绿漆，我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还有身下压着的雪白床单，不禁苦笑，自己又到医院里了。

　　　　“病人醒了。”

　　　　耳边一声轻轻的低呼，我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护士，正匆忙地给自己挂着吊瓶。

　　　　麻木地看着对方将枕头扎进了手背，高高挂起的药液随着重力缓缓滴落到身体里。

　　　　“你好好休息，之前因为神经紧张，受到了过度刺激，导致血气一时不畅，住院几天好好调养就行了，我去把你的朋友叫进来，他在外面等很久了。”

　　　　朋友？看着护士小姐匆匆离开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来，老三，是他吧？除了他，这座陌生的城市里谁还会有谁找上自己？恐怕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冷笑一声，想起不久之前的画面，火车站的候车室内，那个自己一直以为是好兄弟的人当着我的面说出了惊天的秘密，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徐刚？唐通？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没法再相信任何人的话，我是谁也变得无所谓了，反正只要活着就好，其余的羁绊反而因为这个秘密的揭开少了许多，如果我不是徐刚，也就不必急着回家了。过去那些值得担忧的东西都在一夕之间变得无足轻重。

　　　　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欺骗我？他精心设下的这个局难道不是为了将我逼上绝路？为什么事情都还没有结束，他就放弃了计划，转而告知了我的真相？他的目的应该是看着我一错再错，最后万劫不复的时候再来残忍地告诉我一切，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达成他复仇的心愿。

　　　　还有，既然自己之前一直是徐刚，连相貌都被整容了，那我现在为什么又会回归到以前的身份？是谁做的？明显不会是老三，他恨不得推我一把，让我入地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眼底的那股恨意我还是看得清晰的。不可能是他，就一定另有其人。

　　　　我感到头痛不已，短短的几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天翻地覆的事情，让我一时没法接受。

　　　　我真的不是徐刚。而是眼前这个唐通的身份？

　　　　可为什么我过去的记忆那样清晰，丝毫看不出被催眠的迹象，还有自己在写东西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让我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的。难道全是假象？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欺骗自己，逃避自己，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父母还是我的父母，工作还是原来的工作，我还是我自己。

　　　　躺在床上，我的思绪越来越纷乱，到最后我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再这么想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给折磨死，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必须要找老三当面问清楚，就算他恨我也好，至少我要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

　　　　深吸一口气，伸手想要拔掉床边的吊瓶，刚才的护士已经出去了半天，一直没有动静，但我知道老三一定还在附近，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报仇的人是不会放过仇人的，至少我现在还好好活着，他绝不会就此收手。

　　　　这样也好，我倒是怕他不来了，一走了之，那样我会一辈子生活在迷茫当中，之前在候车室里看到的那叠照片始终提醒着我，有一个叫苏雪的女人停驻在我的记忆里，跟这一切有着莫大的关联。

　　　　就在我的手伸到手背出打算拔掉针头的一瞬间，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极度狰狞，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我，仿佛恨不得马上杀了我。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我坐起来，虚弱地冲着来人吐出一个音节：“老三。”

　　　　“闭嘴，你不配这样称呼我，我们之间早已没有兄弟情谊了。”听到我的声音，老三厌恶地皱着眉头，那反应激烈地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

　　　　苦笑一声，示意他坐下，我无奈地问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以为是想断就能断的了的吗，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清楚，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死的，就算你恨我，也应该告诉我真相，如果我真的做错过什么，我愿意赎罪，心甘情愿。”

　　　　我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被自己的好兄弟算计，这种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可我还是得表现得很平静，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意的。

　　　　“你知道苏雪和我之间的事，对吗。”

　　　　犹豫了半天，我知道自己的推断一定没有错，那些照片，单是看看就眼熟得很，眼前这个又疯狂地说着要报复，那我和苏雪之间，一定有不寻常的关系。

　　　　“你有资格听吗？”

　　　　老三因为我那声兄弟脸上露出了略微复杂的神色，然而只一瞬，那种神色又立即被冷漠和讽刺所取代。他嗤笑出声，揪着我的衣领，情绪也渐渐失控：“你有什么资格打听她的事情呢，是你亲手害死了她！”

　　　　老三的面部因为过度的紧绷而抽搐着，脑海里痛苦的回忆似乎完全被我的话勾起，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熟悉中却透着陌生，痛苦的神色让我心底某个地方狠狠地被触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