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魔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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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律律！

　　　　战马头部撞在冰镜上，顿时脖子一拧。它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扬，却根本控制不住重心，只得带着骑士重重倒地。

　　　　没想到对面的黑发青年居然是个魔剑士，骑士暗叹倒霉，但却毫无办法。此刻骑士身上的重铠，反倒成了累赘的铁皮罐头，令他不能及时跳开。

　　　　啪！

　　　　整个马身侧压在这名家族骑士的左腿上，连带着精钢长靴一起，压得深陷泥土，渗出点点鲜红。骑士只感觉自己左脚处传来一阵骨裂般的撕痛，疼得他冷汗直冒。他还来不及叫唤，左脚那边就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他刚抬起头，就感觉到周围空气骤然变冷。

　　　　随之而来的，是一截湛蓝的剑尖。

　　　　罗纳德前脚重重一踏，准确地将长剑插入了尚在颤抖的胸腔，将敌人眼中求生的欲望彻底粉碎。

　　　　吱唧！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这名骑士的前胸铠甲上，被罗纳德的寒冰剑芒给生生刺出一个血窟窿。不等鲜血飞溅，剑芒上的寒气就迅速将伤口冻结，现出一抹绯红的晶莹。

　　　　布鲁诺突然大喊一声：“趴下！”

　　　　感觉到袭向脑后的风声，罗纳德当即弃剑，往侧边一滚。

　　　　啪！

　　　　他刚才所处的地面上，被一个链锤头砸出一个小坑。罗纳德只是瞟了一眼，就解下腰后一直紧系着的断剑，朝车厢处加速奔跑。

　　　　已经冲到战场的布鲁诺，连忙投出两柄飞刀，将试图追击的骑士拦阻在原地。

　　　　叮叮两声，他的飞刀被砸落在地。

　　　　而那两名骑士，也果断地翻身下马，改用步战。

　　　　看到敌人已经近在眼前，牧师当机立断，放弃了和法师比拼魔法的消耗。他眼睛微眯，嘴唇立即激烈的默诵起来。

　　　　只是两个呼吸不到，他就完成了二阶水系魔法－－－护体神盾。

　　　　魔法完成后，他的权杖轻轻一点，身上再次浮现出一道湛蓝色的魔法护盾。这道护体神盾，和原本的神圣之盾叠加在一起，将牧师紧紧护在中心。

　　　　跟着，一头褐色蛮熊的影子凭空现出，一闪之后，那头褐色蛮熊就化成了白光，冲涌进牧师的身体。这还不算，很快一只青色的斑豹影子也随之浮现，同样在一闪之后，冲涌进牧师的身体内。

　　　　见到这副景象，法师克里斯丁顿时皱起了眉头。

　　　　竟然是个战牧？居然出现在这种偏僻小镇？这些该死的神职者……双重护盾还不够，竟然还加持了蛮熊之力和斑豹之敏！看来他是打算依靠近战技巧战斗了。

　　　　心里思绪翻转，但他手上却毫不迟疑。

　　　　他也不再使用魔法箭矢和牧师对拼魔力了，而是伸出法杖对准一名骑士的尸体，将二阶血灵系法术－－－艹纵死尸，释放出来。

　　　　但那尸体才刚挣扎站起，就被牧师狠狠一权杖给砸得半跪下去。随后牧师微微抬起左手，庄严地念诵起净化术的咒文。

　　　　“以神之名，回归尘土！”

　　　　顶在尸体额头的权杖，瞬时激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

　　　　“啊！啊！啊！”

　　　　罗纳德听到，那尸体竟然发出了绝望地呐喊。正在疾冲的他，下意识地往那边瞄了一眼。看到那副圣洁的景象，他不禁给骇了一跳。

　　　　那具骑士的尸体全身窜出类似电流的光点，将他的皮肤，电得泛出黑红色的皲裂！

　　　　随着裂纹的扩散，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火山里的熔岩一般，散出阵阵焦灼的炽芒，令他不能直视。

　　　　啊啊啊！

　　　　又是一阵凄厉地嘶吼声传来。

　　　　那名被施展了魔法的尸体，身上忽然涌出一具透明的灵魂。那灵魂昂着头微眯着眼，带着安详的神情，伸出双手似要怀抱牧师一般。

　　　　下一瞬，那具透明的灵魂，就忽然向天空中漂浮而起，迅速消散成无形。而半跪的那具尸体，则在砰的一声后，空得只剩下那副精钢重铠，以及内里的衣服。

　　　　这一切，只是三五秒间发生的事情，但在罗纳德的眼中，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有过这样的体验。

　　　　灵魂出窍？那时候……自己不就是这么看着自己躯体的么……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脑海深处袭来，令他头裂得难以忍受。

　　　　啊！

　　　　罗纳德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嘶吼不已。这莫名的哀嚎声，不仅令法师他们，也同时令敌人他们愣在了原地，茫然不已。

　　　　布鲁诺最先反应过来，他伏低身子，急忙冲到还在抱头嘶吼的罗纳德身边，一把挟住他的身体，没命似的跑了起来。

　　　　米罗随即叫嚷着：“追！快追！”
………………………………

034　完成誓言，激动的心情。

　　　　听到米罗的命令，那两个骑士急忙提着链锤追向布鲁诺。

　　　　布鲁诺焦急地抱紧罗纳德，打算和法师会和，才跑没几步，他怀中的罗纳德突然挣扎起来。

　　　　“我没事。”

　　　　他的语调冰冷：“放我下来。”

　　　　方才令罗纳德痛苦不堪的苦楚，在他的坚强克制下，终于缓解了许多。

　　　　仇人就在眼前，我怎么能被自己打败！

　　　　他的心，变得和坚冰一样，坚定无比。他的身上，散出一股凌厉的杀意，宛若实质。

　　　　正在拔足飞奔的布鲁诺，也感觉到了罗纳德散出的冰寒杀意。知道罗纳德已经没事后，他不禁心头一松，赶紧将他放下。

　　　　罗纳德脚刚触地，就激出一阵寒气，反握着断剑，朝那个气急败坏的子爵处跑去。

　　　　这个混小子！布鲁诺心中暗骂一声，赶紧跟在后面。

　　　　不小心看到那个迅疾前冲的青年，正叫嚣着的米罗，顿时被罗纳德眼中散发出的凌厉杀意给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刚才还叫嚷着追击的子爵，迅速往后缩了几步。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失效的银戒指，喉头不禁咕咽了一下。

　　　　牧师手执权杖快步上前，将他护在了身后。

　　　　看到牧师在前保护自己，米罗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一脚踢向身后正簌簌发抖的马夫：“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拣把武器给我上！”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语，挡在子爵身前的牧师，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很快，他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敌人身上。

　　　　加持了蛮熊之力，还有斑豹之敏的马克西努，完全有信心面对任何一名八级的战士，更别提身上还加持了双重护盾。作为一名战斗牧师，在平曰修习教义的同时，他从小就不断训练着战技。单论近战技巧，马克西努也是自信心十足。

　　　　面对越来越近的敌人，他平心静气地注视着敌人的脚踝处，借此来判断黑发青年的攻击方向。与此同时，马克西努跨前半步左手前伸，右手紧握权杖斜斜向下，随时准备挥出手中的武器。

　　　　一路疾冲地罗纳德，反手一掠，对准牧师的喉咙削去。

　　　　叮！

　　　　权杖稳稳一顶，砸在前袭而来的湛蓝半月，将罗纳德手中的锈剑磕出一个缺口。

　　　　一击不中，罗纳德迅速侧身跃开。

　　　　敌人并未占据下风，怎么这么急于躲避？牧师感觉有些奇怪。但紧随其后的一束魔法箭矢，令他恍然。面对那粗如手臂的亮白色魔法箭矢，他却连闪都没闪一下，任由它砸在自己身上。

　　　　玩这种小把戏？难道对面的法师是白痴吗？

　　　　砰！

　　　　一阵狂乱的风压旋起，但只是将牧师额前的刘海激得飘扬了一下。在双重护盾的保护下，那束魔法箭矢被牧师的魔力彻底湮灭。

　　　　他刚想追击罗纳德，但却发现布鲁诺的攻击如影随形。见到敌人配合得如此默契，牧师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他的权杖上突然闪出一团耀眼的炽芒，将布鲁诺的眼睛灼得刺痛。

　　　　满眼是泪的布鲁诺急忙一滚，他眯着眼，努力辨认着方向之后，就慌不择路地往法师那边跑了过去。

　　　　胆小鬼！

　　　　牧师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往前追了过去。

　　　　嗖嗖。

　　　　接连两束魔法箭矢，阻止了那些骑士试图配合夹击的意图。

　　　　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听到米罗子爵的惨叫，牧师不禁暗叫槽糕，责备自己太大意。

　　　　自己居然忽略了那个黑发！

　　　　但此刻他已经是救援不及。没有士兵护卫，也没有护身戒指保护的米罗子爵，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斩木级”的普通剑士。作为一个拥有斩岩力量的魔剑士，罗纳德对付起他自然易如反掌。

　　　　窜到米罗身旁的罗纳德，只是轻松一剑，就将这个纨绔子爵的头颅斩下。鲜血还来不及飙出，脖颈处就响起了冰晶冻结之声。

　　　　喀嚓。

　　　　寒冰终于压制不住不断上涌的血液，裂开了一道裂纹。

　　　　噗！

　　　　半米高的血柱，猛然喷涌而出，将满面惊恐的头颅高高抛飞。

　　　　罗纳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头柔顺的金色波浪卷，就拎起了脖颈结冰的头颅。他看也不看身后的敌人，立即起步三窜两窜，往远方不要命地跑了起来。而法师他们，在激出一个大火球后，也迅速从土丘上撤了下去。

　　　　望着已经失去头颅的躯体，马克西努重重地叹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反倒有些畅快。

　　　　“别追了。”他喝住那两个慌里慌张的家族骑士：“就算追到了，你们也是送死。”

　　　　那个拎着链锤的大个子，茫然地开口：“那，那该怎么办？”

　　　　看到他那副茫然失措的模样，牧师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还是个护卫骑士的样子么？有其主必有其仆！他的语调，不禁高了八度：“赶紧回去通报伯爵大人！”

　　　　“是，是。”

　　　　两个骑士慌张地行了一礼，就翻身上马往城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瞥了眼还缩在角落的车夫，牧师微微叹了口气：“别缩在那里了，跟我回城堡里通知守备。”说完，他将子爵的尸体一把捞起，往马车上一放。

　　　　在远远地绕了一个大圈后，罗纳德又跑回到那处小土丘。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法师他们的影子。就在他找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不远处的桦木林中，终于发出一阵窸窣地声响。

　　　　见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罗纳德心头一松，立即快步走了过去。才刚走到他们身旁，罗纳德就感觉肩头一沉。

　　　　布鲁诺板着脸，使劲拍了罗纳德一下：“你小子，刚才怎么了？把我吓得半死？”

　　　　“刚才那个净化术，是怎么回事？”罗纳德反问着：“你们不觉得，那和我描述的失忆前的情形很像么？”

　　　　法师眉头微皱，他掏出那本当时用于记录的笔记本，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认真地翻看着。

　　　　看见法师如此上心，罗纳德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先别管了！”他举起手中的头颅，喜不自禁地眉梢一挑：“你们看！”他激动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嘴唇激烈地哆嗦着：“终于报仇了，终于报仇了！”

　　　　法师和布鲁诺对视了一眼，就安静地站在一旁，任由这个欣喜若狂的黑发青年在那里自言自语。

　　　　又喃喃自语了一阵，罗纳德突然蹲下身子，将那头颅摆在地面上，语调也迅速低沉下去：“请原谅我，法拉尔大叔。过了这么久，才给你复仇……”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罗纳德忽然高举着手中锈迹斑斑的断剑，朝那具头颅直插而下。

　　　　噗！

　　　　米罗子爵的头骨，被罗纳德下刺的力量给生生刺穿，直至没柄，紧紧的钉在泥地里。本来子爵那俊美的脸庞，在那全力一刺之下，顿时搅得丑陋不堪。

　　　　一滩红白流淌出来，将葱绿的草地侵润得腥臭无比。

　　　　罗纳德却仿若不觉，他只是愤愤地瞪着那颗已经变得丑陋不堪的头颅。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一路直下，将草地浇灌得透湿。

　　　　布鲁诺有些替同伴担心，他轻轻扯了扯法师的衣角，朝罗纳德那努了下嘴。

　　　　但。

　　　　法师却微微摇着头，用眼神阻止了布鲁诺上去安慰的意图。布鲁诺的眼皮沉了下去，他想了想，还是遵从了法师的建议，选择安静地站在一旁。

　　　　春曰明媚，天空中一片蔚蓝。几只飞燕，在桦木林中盘旋而去，带出一道美丽的剪影。而在树林中的山雀们，则好奇地叽叽喳喳着，搬弄着身下那个黑发青年的是非。

　　　　带着复杂的思绪，罗纳德终于回过了神。

　　　　呼。

　　　　他仰望着那明媚的蓝天，深深地吸了口气。

　　　　“法拉尔大叔，愿您安息。”他轻声地自言自语着：“请您保佑我，我会好好活着的。”将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擦净，他忽然扭头看向法师他们：“谢谢你们！”

　　　　两人均没有答话，只是认真地注视着这个愈加成熟的青年。

　　　　罗纳德忽然笑了起来。

　　　　和以往的笑容不同，这次，他笑得阳光灿烂，令法师他们感觉心情异常舒畅。

　　　　“谢谢你们！”他笑着躬下了身子：“能够认识你们，真好！”

　　　　听到罗纳德那发自真心的感激，布鲁诺表现得像个孩子一样，他挠着后脑勺，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法师的嘴角，也掠出一道细微的弧线，他缓缓走到罗纳德的身边，轻轻拍了拍罗纳德的肩膀。

　　　　一切。

　　　　尽在不言中。

　　　　金发忽然想起，自己在红枫村买了好几瓶朗姆酒。本来想着用来做消毒剂的，算了……他连忙掏出两瓶，扔了一瓶给罗纳德：“来一点？”

　　　　稳稳接住之后，罗纳德就狠狠灌了一大口，喉咙处传来的那股火辣，令他想起了和法拉尔大叔他们在酒馆中的情形。

　　　　“咳咳。”

　　　　再次灌了一大口后，他忽然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那是哈尔大叔在酒馆喝酒时，经常高歌的一段。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唱，但他现在只想唱给法师他们听。他将那份心意，夹杂在歌声中，传达给自己的朋友。

　　　　“容我将美酒敬上，感谢朋友陪身旁。冒险中，有你有我在追逐希望。刀剑伴我入梦乡，同伴就是避风港。高歌着，天涯海角任由我闯荡。路途遥远又怎样，困难挫折怕什么，就让我们喝着美酒一起放声唱。”

　　　　唱着唱着，他将酒瓶高举，向布鲁诺示意着。咕嘟咕嘟，罗纳德再次猛灌一大口。

　　　　“哈哈哈！”看到罗纳德那副畅爽的表情，医生肆意地大笑着，也跟着灌了一大口。

　　　　就连从不喝酒的法师，也从金发手中抢过酒瓶，大口灌了一下。“咳咳咳。”他被那入口的火辣呛得连连咳嗽。

　　　　看到法师如此失态，罗纳德和布鲁诺不禁相视一笑。

　　　　他们两人一起，搂着肩膀大声合唱起来：“就让我们举起美酒一起放声唱。”

　　　　就这样开心的灌着酒，最终他带着浓浓酒意，睡得很安详。
………………………………

035　今后的打算。

　　　　夜深人静，再无灯火。

　　　　但已经被送回家的玛丽莲，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充斥着的全是今天白天的回忆。就像走马灯一般，一遍一遍地循环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中午勉强吃了些麦粥后，她就被母亲接回家，只是睡了小半天，就听到外面议论纷纷。起初她还不大相信，内心激动而又忐忑，她想出去问询，又怕给那三个好心人带来麻烦。

　　　　很快，镇子里的马克西努神父就在治安官的陪同下，匆匆走进她的房间。

　　　　确定米罗已死的消息后，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把治安官和神父弄得是眉头直皱。之后，无论他们问些什么问题，玛丽莲都是一言不发。她只是痴痴地在那里笑，嘴里喃喃着：“死得好，死得好…”

　　　　久问无果，两人也就摇着头离开了。

　　　　看到母亲那担忧的眼神，她才轻声开口：“妈妈，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吧，我没事的。”她将母亲那粗糙的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脸庞上：“求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眼角含泪的玛丽大婶，欲言又止，最后她无奈地叹着气，将房门轻轻带上。

　　　　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笃笃。

　　　　窗户边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将玛丽莲从回忆中唤醒。

　　　　“是我。”

　　　　听到罗纳德的声音，玛丽莲欣喜地坐起身子，连鞋也顾不上穿，就跑到了窗户旁，将窗户轻轻打开。黑发青年的脸庞，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英姿勃发。

　　　　“我下午听说了，你们……”

　　　　罗纳德伸出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嘘了一下，示意她别那么大声。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玛丽莲连连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轻轻开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呢？”四处张望了一会，她的语调，又变得有些焦急：“不会……”

　　　　罗纳德连忙摇头：“我就是来通知你的，你的委托，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了。”

　　　　“我知道。”玛丽莲连连点头：“我下午就知道了。”

　　　　望着那欣喜激动的脸庞，罗纳德这才放下心来。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不是该支付给我们报酬了呢？”

　　　　噗嗤。

　　　　玛丽莲被他的调侃激得笑出了声。但下一瞬，她就变得紧张：“我，我们家里没有多少金币……”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只要您愿意，我的命，就属于您了！”

　　　　看见她的神情如此坚决，罗纳德不禁笑着摆了摆手：“一个银币就好。”

　　　　“啊？”

　　　　下一刻，玛丽莲就惊讶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声音传出。

　　　　“我只是一名铜章佣兵，酬劳一个银币不正常么？”完成了对自己和对少女的承诺，罗纳德心情大好。他挑了挑眉梢，狡黠地眯起了双眼：“要是你有多的话，十个银币也行。再多的话，那可就不是一名铜章佣兵所能赚取的正常酬劳了。”

　　　　“你，你等等。”

　　　　玛丽莲赤着脚，摸黑在柜子里翻来翻去。

　　　　砰！

　　　　身子不小心带到了柜角，触动着腰间的伤痕，也惊起了几声狗叫。

　　　　她强忍着疼痛继续摸索着，很快，六枚银币就被她翻了出来。玛丽莲快步走到窗边，将那银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郑重地递向窗外的黑发青年：“给您，我的恩人。”

　　　　笑着接过了她手中的银币，罗纳德瞥了眼远处还在叫唤的牧羊犬，便迅速转头：“我得走了，好好活着！”也不等少女答话，他就猫着身子往镇外潜去。

　　　　玛丽莲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的相貌，暗暗记在心中。

　　　　“黑卷发，蓝瞳孔，鬓角有道小疤痕。”她喃喃自语着：“愿老天保佑您，我的恩人。”

　　　　教堂内的一处房间中，被狗叫声给惊醒的马克西努神父，望着从杂货铺那窜出的一道黑影，默然不语。在下午的调查中，他就隐隐感觉这帮刺客和玛丽莲有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揭穿的意图。

　　　　我在同情她吗？还是……

　　　　他忽然半跪了下去，他的右手，在前胸比划出一个十字。

　　　　“无所不能的至高神啊，请您指引我这迷途的羔羊，让他的心不再迷茫……倘若真是我的过错，那就请将罪与罚的业火，让我独自来承受吧。阿门。”

　　　　神父紧闭着双目，虔诚地祈祷着。

　　　　在潜出镇子后，他就匆匆来到了镇外的桦木林，与法师他们汇合。

　　　　布鲁诺笑呵呵地问着他：“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罗纳德想了想，便憨憨地笑了起来：“暂时也没什么打算。”

　　　　法师插话进来：“你不打算探寻你的身世了吗？”

　　　　“不急啊。”罗纳德笑着将头转向法师：“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导师可能知道些什么。”

　　　　“虽然我的老师十分博学，但这也并不能肯定。”法师苦笑着：“不过，老师在派遣我们历练的时候，和我们开玩笑的说过，没有修习到大法师的实力就别回去。你想探究身世的话，我只能写一封书信给你。”

　　　　“大法师？”罗纳德眉梢挑了挑，面带好奇。

　　　　法师淡淡地解释着：“就是可以使用四阶魔法的法师。”

　　　　“哦？”罗纳德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你不是血灵系专精么，可以越阶施法。那如果你掌握了血灵系四阶的魔法，那算不算？”

　　　　“只是一个称号罢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法师被他说得微笑起来：“只要是四阶魔法，自然就算。”

　　　　罗纳德突然将头转向布鲁诺：“那你呢？”

　　　　金发被问得愣了一下，他很快就开了口：“哦哦哦，你还记得上次那个俾格米部落么？我那时候买的罂粟粉用得差不多了，这里离俾格米部落又不是很远，我打算再去弄点。”

　　　　“是哦。”罗纳德继续问了下去：“说起来，你的研究，进行地怎么样了？”

　　　　“有那么一点进展。”提及自己的专业领域，布鲁诺立即变得眉飞色舞，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上次不是和你说过那罂粟粉的特姓么，现在已经制作出了半成品，但是副作用还是很大。我打算增添月苋草和野雏菊那些试试看，看新的配方能不能改良药剂的姓能，尽量将副作用降低。”

　　　　说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