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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水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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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些凉,他不再为她继续擦药,却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不是方才那般带着药物触碰,而是以另外一种,更为亲昵暧昧的方式。
指腹摩挲着脸颊,渐渐至整个掌心,青莲稍微歪着头凑近他,任他触碰抚摸,甚至对着他笑了起来。眼睛柔柔,似小猫般温和而乖巧,他的眼神更幽深了。
他忽然松开手,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般,别开视线,倏地站起身来,那身影挺拔俊朗,是芸芸众人间少有的不凡气质,他起身后转身背对着她,走开两步,那背影便遮挡住了更多的夜光。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青莲听见了他低沉的声音,似是说给她听,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云端层层叠叠厚重不散,河面上波光粼粼,河对岸树影重重,漆黑一片,一切都显得森冷而静谧。青莲仍旧坐在石头上,手撑在身旁望向他,“你要走?”
他没有回答,更没有转过身来,所有的情绪沉沉落在眼中,似漆黑无尽的寒冬之夜。
青莲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但她看见了他无意识捏紧的手。她稍微后退了一些,靠在了更大的山石上,尽量轻松地道:“可是据我所知,我们原本就是认识的。”
背后的石头有些硌人,像人用一把木桩子抵住了她的后腰,方才饮下了来历不明的酒,浑身无力不说,头也有些晕眩,然而她偏偏不想动。
倘若他一直站在那里,让整个人影都恰可落入她的眼中,伴着清风凉月,她宁愿瞧着他的背影,与他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上哪怕一整夜,或者三天三夜。
其实即便不说话也可,青莲暗暗想着,仅是这样无声地伴随,亦足以令她满心喜悦,将整颗迷茫无措的心安放,迷蒙起眼睛,她的脑袋愈发昏昏沉沉。
“旁人说的你就信了?”他凉凉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你不该如此轻易相信别人,至少”他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至少对你而言,我们仅是初见而已。”
“那对你来说呢?”青莲问他,失忆的只有她,难不成对方不知道吗?
“这很重要吗?”他笑着反问。
“你先回答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始背对着她,沿着河岸往远处慢慢走去,夜风吹着他的黑衣,那背影似乎很快要融入黑夜,消失殆尽。
也许是确信这里不会有别人,不会有任何危险,他就那么放心地把她抛在身后,任由她遗落在黑暗中随处的一角。
青莲忽然有些心慌,她不明白,倘若那些梦境和幻觉是真实的,那么,作为师兄的他,究竟有什么可避讳不言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青莲急急跳下石头,小跑两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是,很难回答。”他深深看着河面水光,话语直接却又让人难以理解,“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
他走得很慢,也正是如此,浑身酸软无力的青莲才能够勉强跟上他,不断追问着他无数个问题。
“你是我的师兄对吗?”
他同样没有回应。
可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即便他大部分时候都保持着沉默,不予回应,青莲依然孜孜不倦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那么,是不是我犯了错,被逐出了师门,所以有人不准你与我接触?”既然唤他师兄,那么必然是有一个师父的吧。
那会是什么门派呢?既然能允许他以无名客的身份行走江湖,那必定不会是传统正派,青莲对此没有底,更没有丝毫头绪。
“不是。”他否认得倒是十分干脆。
“还是说你在师父处罚我之前偷偷放了我,所以不便与我相认?”
“也不是。”他叹息一声,似乎对她的胡乱猜测感到无奈。
“不是?都不是吗?”青莲疑惑了,从那些模糊中隐约瞧见的记忆里,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那是为了什么?”她只能再次追问。
他还是没有回答,入夜后天气愈发寒凉,长长的水岸边,两个人影顺着粼粼水光缓慢而行,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身影,渐渐沉入了整个夜色中。
青莲并不感到多么失望气馁,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看见了他黑衣领口处,脖子上有非常小的一道刮痕,许是被树枝刮伤,与她脸上的痕迹相似,这份同样的印痕令她偷生喜悦。
她还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绷带,方才动作时,有一些地方歪了,并不那么工整,她想上去帮他理好,也想看看他伤在哪里,是否严重。
如果可以,她还想为他擦一次药,就像他方才所做的那样,仔细又小心地,带着心中那份珍惜和爱慕,完成这一桩隆重又寻常的小事。
在许久的沉寂后,她终于放弃了不断的追问和纠缠,偷偷弯起了嘴角,“好,那我问一个简单些的。”
他果然放慢了脚步,却始终坚持不再看她,认真凝视着远方的水流,那水面上垂落了一轮明月。
青莲的笑容渐渐溢到脸上,堆积在眼角处,却又有着某种俏皮意味,“你喜欢我吗?”
似玩笑般的语气,就那么问出了口。
你喜欢我吗?对着一个初见的人问出这句话,她知道这很鲁莽,也很无礼,可理智无法阻挡她此刻满腔翻滚的热情,它似那山间四月绽放的花,正是烂漫处,便无人可在将其遏制抹杀。
他怔了怔,很快露出了无可奈何地笑,继续往前走去,“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如此,还是说”
“是啊,只见了一面。”青莲加快步伐跑近他,望着他的背影肯定地说道,确定他能听清自己的每一个字后,声音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只见了一面,我就爱上你了。”
沙沙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目光宛若划破天际的一道陨落星辰,那一瞬间,青莲确信自己看懂了他的眼神,似被繁星点燃了整个漆黑夜晚。
他的笑容消失了,却又似带着无可奈何地悲伤,那目光越过她,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似是在跟她,又浑似不是跟她说的,声音喃喃,如坠梦境。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你会对我说这句话。”他的声音似风一般划过她的耳边,“月儿”
月儿师兄尹修师兄
那大片大片的湖水,并排的荷花,以及荷花池边,跟随她落水的少年。
青莲心口一股浓烈的悲伤以及酸涩,同时还有海浪般汹涌而来的情思
有个声音似在告诉她,这一次,绝不要再错身而过了。
“那定然是以前我不敢说出口。”青莲紧张又如释重负般握紧了手心,再松开,终于微笑着回应他,再不避开他的目光,“或者迫于某些无法言明的原因和压力,但是现在,我无所顾忌。”
所以,眼下所言,便是我的心,毫无遮掩和虚假。
突如其来的沉寂,又蔓延着无限的柔情。
他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暗潮涌动,连呼吸都已经全部紊乱。许久,青莲看到他开启了薄薄的嘴唇,声音轻而微颤,“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拒绝吗?”
“不会”青莲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
32 飞蛾扑火
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千百年来,世人无不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和虚妄,飞蛾扑火,乐此不疲。
能够抓住的东西太少,惧怕担忧的事情又太多,但凡露出一丝可以窥探过去的间隙,她便失却了分寸,再无法保持理智和冷静。
次日清晨,青莲一个人坐在河边,孤零零似天边的云,她需要冷静,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话。这里虽出了城,实际上离孟家庄并不远,四处或高或矮的树丛凌乱,颜色从郁郁葱葱的绿至初秋渐变的黄,交相错杂。
她的视线落在了水面,河边两岸山石嶙峋,大块小块堆积在一起,泥土之处杂草丛生,少有人迹。这般僻静无人,所以才给足了一切发生所必须的条件。
这并不是预谋,她很清楚,可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她一颗又一颗地扯着地上荒败的野草,心口似一团被搅乱的水,混杂,却也慌乱……
昨夜,她居然和一个可以算是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就那么有了肌肤之亲。那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又理所当然,青莲仍记得当时的每一幕,就像是午夜间的一场梦,两人间肌肤的触碰,灼热而令人心悸,呼吸缠绵而厚重。
她记得他是如何亲吻了她的唇,然后渐渐移至脸颊,眼睛……那淡淡的呼吸陌生又熟悉,她不曾与谁这般亲近过,唇触碰到肌肤,令她起了点点鸡皮疙瘩,又被继续的深吻融化,近而灼热。
最要命的是,在与一个深处于她记忆中的陌生人亲吻时,她竟然脑中浮想联翩,越飘越远,再次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断水崖僻静的小阁楼极少有旁人,而居住在此的主人最大的一个本事,就是对眼前偌大的人影视如无物,自顾自喝酒,自顾自小憩,甚至自顾自宽衣入睡。
青莲有一次抱着衣物想要去附近的温泉沐浴,走近了发现一丝异样,隐隐约约人影晃动,若非事先瞥见了他搭在岩石顶山的那件外衣,青莲差一点点就走出去,撞见了他未着衣物的样子。
她抱着自己的衣服紧紧靠在岩石后面,听见水里哗哗声时有传来,心口碰碰作响,跳乱了节奏。待他出来时,青莲忙不迭要跑,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她的脚步登时就顿住了。
“站了那么久,终于想起来要跑了?”
“我又没有偷看你,干什么要跑?”青莲背对着他挺直了脊背,却面红耳赤地埋怨他,“谁知道你在这里,也不提前说一声……”
那家伙却浑然不觉,不以为意地道:“既然知道男女有别,你一发现了,就应该主动回避,而非在这里装模作样。”
“谁……谁装模作样了。”
“谁答应了就是谁。”他轻飘飘地嘀咕了一声,仿佛没看见她熟透的脸颊般,晃晃悠悠走走远了。
青莲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衣服,气得浑身发颤。
贺兰陵似乎认定了她是个不够矜持且容易心猿意马的女人,青莲一直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甚是愤愤不平,可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似乎并没有太错。
因为再后来,便是他喝醉酒的那一天,那应是不凡的烈酒,寻常人若像饮水一样喝,稍微严重的,许会丢命,而贺兰陵更是已经东倒西歪,根本辩不清任何事情了。
他浑身带着浓浓的酒味,青莲扶着他倒在床上时,自己也不小心扑到了他身上。
那件事她一直不敢说,当时其实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面对面倒下时,他的唇微微擦过她的脸颊,一触而过。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从来不知,本可以略过不提,将其忘却,却偏偏让她心慌意乱了很久。再之后对他屡屡在意,兴许便是开始于那一瞬间……
醒酒后,贺兰陵整整一天没有说话,虽然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很多,但那沉甸甸的压抑气氛非比寻常,令人实在极不自在,更无法忽视。
青莲就在他这冷若寒冰的气息之下,战战兢兢地开始做饭倒茶,拿着扫把和抹布,把屋子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多此一举地为院中少有的盆栽花草浇了水,捡了屋子里旧放的竹简晒干,又扫去了里里外外各处的尘埃。
如此来来回回忙了一遍,直到再也找不到事情可做,她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又一次开始扫地,这一次,却是扫的院子里的落叶。
刷刷刷,在他的眼皮子低下,看似做得有条不紊,还算井然有序,实则如芒在背,心乱如麻。
她并未做错什么事,可就是忍不住地心虚,若不找些事情来做,她想,在这冷若冰霜的气氛中,她定会憋得慌,甚至憋得一身冷汗,弄出病来。就这样有用没用的忙了一整天,直到快入夜,在青莲气喘吁吁抱着扫拢的一簸箕落叶走过他身边时,他突然开口了。
“我昨天喝醉了。”他看着地面,声音沉沉郁郁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青莲不明所以,回应了一声。
可是,这不是废话么?当她的眼睛开始因为不解而左右漂移时,忽然就对上了他沉甸甸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
“你扶我进去的?”
“是的。”
又是沉默,青莲心里打着小鼓,最后,他居然问了一个有点儿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我没有做什么吧?”脸上仍是冷冰冰的样子。
“没有!”青莲立马回答。
语速太快,太急切,惹来他狐疑的目光。
他确实没有做什么,这家伙酒品很好,即不打人也不骂人,没有发任何酒疯就昏昏沉沉睡过去,只是当时青莲没站稳扑倒时,手肘压在了他的胸口,他吃痛地迷蒙着睁开了眼睛。
冷不丁四目相对,那眼里散去了冷漠和凌厉,变得柔和而压抑,令青莲印象深刻。
“你……”他嘴里呢喃着不明的话语,双手无力地搭在床面上,已经皱起眉头,“你……”似是想说什么,好容易抬起手来,刚刚触碰到青莲的衣袖,却被心慌意乱的她一下子躲开了。
他的手落了空,便一下子垂了下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刚才那只是个意外!”青莲忙不迭爬起来,滚下床边,“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叫你负责的。”逃离似的站得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一怒之下给灭了。
再抬起头,远远看到他有气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半条腿就那么垂在床沿,呼吸紊乱,意识模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青莲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虑了,这家伙根本无法拿她怎么样。
即便她当时一刀杀了他,兴许也不是太困难……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青莲心口猛然一跳,差点儿被自己吓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不会武功,不会拿刀,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出身和本事,所以看到打斗她会尖叫着躲藏,担心被无辜波及,看到杀人则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夜不能寐。
可是,在面对醉酒后浑身脱力的贺兰陵时,她竟然会莫名产生这种想法:杀了他,然后离开。
事情有一,必然有二。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忐忑和畏惧,她最终没有趁他醉酒的那一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后来在黑虎寨,她却为了自保,将刀刃毫不犹豫地插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当时所用的,便是贺兰陵赠送的匕首。
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他给了她杀人的启示,又在后来一个合适的时候,给了她杀人的契机,冥冥中仿佛不断引领着她,青莲甚至觉得,他只会一步步将她引向黑暗的深渊,可她竟然还是傻兮兮地与他一再的见面,仿佛不愿意断开这些微的联系。
沿着蜿蜒的河水找了一路,淌了水丢了鞋,弄得一身狼狈,才找回了那柄系着人命的匕首。
她觉得自己真是贱得慌,特别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足以证明这一点。
贺兰陵穿衣喜欢宽松阔袖的,衣物着色大都简单,却每一件之间色彩多变,有时一身青黑,有时一身靛蓝,有一次他穿了一身红衣,衬着漆黑的发和更加鲜红的唇色,竟然让青莲产生了血色蔓延的错觉,心慌意乱的,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青莲暗暗想着,若是贺兰陵那家伙出生时,父母找个道行高深的道人给他算上一卦,必然会是令人不安的大凶之命,胆儿小的父母,约莫就给扔掉了。
当时的青莲并不知道,她胡乱的揣测,其实还真沾上了那么一点边儿,至少贺兰陵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敢认他,这都是后话,在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青莲才渐渐明白这个人背后的故事太多太多,牵涉到的恩怨是非更是深重,自己触碰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就像外人将他称为魔教魔头,实际上许多跟着叫嚣的人,根本连见都没见过他。
而当时的青莲,更多的时候只记得他会穿一身紫色,头发也常常束得很是随意,通常来说,这样的人应是喜欢热闹繁华的性情中人,但青莲不敢确定他是不是。
对于他的揣测,她似乎总是错失了那么一点。
………………………………
33 情迷意乱
那天他穿的仍是紫色,衣衫和满床绸缎融合,色彩灼眼,唇色太过鲜红,似血液浸染,一眼看去触目惊心,令青莲无端的慌乱。
一种难言的不详之感蓦然升起,令她心惊肉跳。
她其实一直不太明白,断水崖上地方之大,房屋之多,他为何偏偏要待在那么一处僻静的小阁楼里,极少见人,也哪里都不去,整日要么写些不明所以的酸诗,要么画些云啊雾啊山啊水啊,甚至云海日出,洞穴奇石都未少过。难得有一天画了一株桃花树,树下却连个人影也没有,白瞎了那么美的景致。
都说人面桃花相映红,也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性情太淡,他心中似乎连个像样的美人都没有,倒也怪可怜的。
青莲不由得啧啧叹息一声“高处不胜寒”。
又或者,只是因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青莲一直觉得那段青青瞧着就很不错,与他倒甚是相配,后来知道这姑娘原来与他幼年就已经订亲后,更是大为不解,因为在她看来,贺兰陵那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把人家放在心上。
那段时间里,他要么消失不知踪迹,惹得青莲以为他已经离去,差点就在温泉里与他坦诚相见了。要么就往窗户边或院子里的榻上一躺,闭上眼睛就是大半天,浑似天崩地裂了也与他无关。
这也是青莲最乐得清闲的时刻,搬个小木椅坐在院子里,自个儿剥橘子吃,累了就晒晒太阳,也是昏昏欲睡。
有一次真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地寂然,月明星稀,她摸着疼痛僵硬的脖子,转头往旁边看去,贺兰陵不远不近地坐在亭子里,眼神宁静,正默默地看着她。
那是青莲第一次怦然心动,觉得这人有时候,其实可以变成另外一幅安宁平和的样子,那模样着实令人沉迷。
住在断水崖那段日子只有短短七天,事情却发生了很多,大部分都被她刻意忘记,可总是在某个时刻,又记忆犹新。
青莲见他做过很多事,却偏偏没见过他练剑,若非事先知道了他是谁,还以为他是醉心山水的隐居诗人,又或者至少是弃剑退隐的无名侠客呢。
转念一想,也是,既然武功已经厉害到人人皆知,所以就开始装模作样,附庸风雅起来了。
终于能够在合适的时候把“装模作样”这个词还给他,青莲心中甚感欣慰,尽管只是悄悄的,在她自己心里过了个瘾而已。
“喂……你没事吧?听得见我说话吗?”瞧见他醉得不省人事,她还是有些心慌,忐忐忑忑地盯着他看,“贺兰教主?贺兰……贺兰陵?”直呼其名时,心里还真有些紧张。
他似是难受得厉害了,听见有人唤他名字,才半睁开眼睛,稍微侧过身子迷蒙地望着她,嘴唇开合,发出些声音,却总是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什么?你在说什么?”青莲瞧着他有些不对劲,隔着太远,又不怎么听的清,扶他过来时还特意给他枕上枕头,现在又被掀到旁边去了,就这么看着实在不让人省心,青莲老是想上去给他扶正。
那枕头还用金丝线绣了一只圆月和玉兔,青莲第一次瞧见就想偷偷跟他换了,一个大男人,居然睡这么秀气玲珑的枕头,她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可人家横竖不答应,听到她小心翼翼的提议后,他冷冷看着她不吱声,青莲再不好意思开口了。
毕竟她当时还是个俘虏呢,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敢再多造次。
“不把枕头给我,却自己留起来糟蹋,这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么?”青莲冲着他努了努嘴,几日来的抱怨一股脑趁机说了,“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她轻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不对吧,是吧?”压抑了许久的话语,一口气噼里啪啦倒了出来,“只知道欺负我,放心吧,以后我下山了,定然会让你贺兰教主恶名远播,不辜负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嘀嘀咕咕一段后,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青莲觉得自己幼稚又无聊,便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他。
“……心……”他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把脸埋在手间,仍旧喃喃自语,渐渐地竟然浑身有些发抖,看起来很不好受。
“什么?”
“……心……”模模糊糊,吐字不清了。
青莲不明所以,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凑上前,酒味在他衣服上沾染了太多,稍微靠近,青莲觉得自己也有些打晃了。
把他掉落在地的薄被捡起来,想要盖在他身上,见他额头寒湿一片,索性叹息一声,丢到了床底边,“喝不下,为什么还死命往嘴里灌呢。该不会想不通,想寻死吧?”青莲半跪在床边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还好,意识不清,没注意到这些刺耳的话,只是低声一直说着什么。
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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