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线的徘徊者-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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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庞的轮廓变得坚硬分明起来，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恐惧，但有什么发亮的东西把它掩盖了。

　　　　他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和那些穿着制服的彼岸灵术师格格不入，但却又让人觉得水到渠成，仿佛这里本就该是他的位子。他身上开始一点点营造出一股气场，笼罩着众人，不自觉地成为了队伍的核心。

　　　　“不愧是少爷呢。”一个声音突然在萧遥耳边响起。

　　　　萧遥一愣，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穿着彼岸制服的老头。萧遥认识他，他是父亲的秘书，在父亲升任彼岸镜水分部部长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

　　　　他平日里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和平日里的父亲一样，制服永远整整齐齐，须发打理地一丝不苟。而此刻，他满身狼藉，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您真是长大了啊。”

　　　　萧遥鼻子又是一酸，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也重新认识了太多的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回过头，重新面向了眼前的敌人。

　　　　老人在他身后轻笑一声：“我一直和你父亲说，你要比他要有出息，你是一个天生具有领导力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看着你长大，也知道你和你父亲的诸多矛盾，碍于身份我一直不便多言。但有句话，我觉得在这种状况下，面对现在的你，我可以跟你说了。”

　　　　萧遥愣了愣，下意识回过头看向了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后他半步的老人，老人眼中寒光一闪，闪电般出手，一剑劈飞了一个趁着萧遥回头的当扑过来的灵偶，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要回头，小少爷，大胆地往前走，相信自己。虽然你可能对你父亲有着诸多误解，但有一点请你千万不要怀疑，那就是你……”

　　　　“一直是你父亲的骄傲啊！”

　　　　萧遥呆住了。

　　　　他的脚在机械地往前运动着，但他的思绪却已经一片空白，心中的那个背影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他在风雨中走远，一直走到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然后回过头。

　　　　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萧遥回过头，声音有些哽咽，全身的灵力沸腾起来：

　　　　“嗯。”

　　　　此刻的镜水市，每一个角落，都已经陷入了战火的波及之中。而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却有一道显眼的人流，直往南门而去。

　　　　这支由彼岸灵术师和镜水学生混编而成的队伍，深陷灵偶的重围之中，艰难地前进着。但即使身处险地，他们却依然有条不紊地推进着，队伍前方的一老一少仿佛两柄利剑，撕开了前方的重重阻碍，带领着身后的队伍决绝地前进。

　　　　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没有人为他们回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倒下的人也不存在什么面带微笑地安然死去，他们脸上残留着痛苦和不甘，他们不想死，没有人想。

　　　　但即使如此，这支队伍也还是要前进，因为这就是战争。这不是在镜水学园里的课堂，指导他们的也不再是雪白的粉笔字，而是猩红的鲜血。

　　　　这一堂课，他们将永生难忘。

　　　　终于，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门的轮廓，但与此同时，萧遥也发现，前方的天空居然黑压压的一片。南门之上的穹顶，和其他地方的天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虽然此时是黑夜，但那一大块漆黑却依然清晰无比地和另一边的天空区分开来。

　　　　随着视角的推进，萧遥终于看清了南门的全貌，眼前令人震撼的景象几乎让他停下脚步来。

　　　　只见整个南门已经被沙子掩埋，楼房，街道，城墙，全部都被金灿灿的沙子覆盖。在今夜之前还一片繁华的南门，此刻居然已经成了一尊尊沙雕矗立的沙漠，放眼望去，全是黄沙。

　　　　空气在这片沙漠之上也变得浑浊起来，其中混杂着无数肉眼可见的沙子，割在皮肤上刮地人生疼。一行人迈进了沙漠之中，于是在南门外的一阵阵激烈的轰鸣声，也传入了他们的耳膜。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一边榨干最后的力气，应付着周身的灵偶，一边诚惶诚恐地跋涉在这一片沙漠之上，向南门外冲去。按照萧任绝的指示，他们应该来到这里和一名十王汇合，而此刻，那名王在哪里？

　　　　他们冲出了南门，也终于看到了，那两个在空中对峙的影子。

　　　　一边是一只全身红光闪烁的大鸟，按照情报，这应该就是朱雀了。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相比之下有些渺小的人影，他居然脚踩着一道道在空气中沉浮的黄沙，借此悬在了半空中。他仿佛沙尘暴的中心一般，一股股风压从他身上席卷开去，狂风之中无数的黄沙涌动出来，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

　　　　空中的析丛此刻也在喘着气，显然他此刻也并不轻松，但他脸上依然挂着不羁的笑意。他低头看了一眼汇聚过来的人流，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萧任绝那家伙，果然还是控制不住场面啊，不过这么一大队灵偶也确实够呛了。”

　　　　他重新将目光放回眼前的朱雀身上：“正好，这里也快要结束了，就用剩下的全部灵力来制造出最后一击吧。”

　　　　他张开双臂，仿佛鸟儿张开翅膀，嘴角勾起了锋利的弧度。一股威压从天而降，浩浩荡荡地压在了每一个人头上，所有人在这股威压之下都产生了匍匐跪地的冲动。

　　　　禁术威压。

　　　　四面八方狂风大作，无数的黄沙滚滚而来，黄沙风暴中心的析丛高举右手，仿佛举起了一支神明授予的火炬，其上汇聚汹涌的黄沙则是足以将一切焚烧殆尽的圣火。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沙暴之后

　　　　天地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就像有一头来自天外的巨兽，一口把整个世界吞了进去一样。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沙，将南门的所有人，不分敌我地笼罩进去。

　　　　萧遥只觉得眼前一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想睁眼就已经做不到了。刀子般混杂着砂砾的狂风割着他的皮肤，他感到全身上下瞬间传来了密集的疼痛，就像生生要被刮掉一层皮一样。

　　　　他仅仅只是受到这个术的波及，居然就生出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无力感，体表肆虐的风沙甚至直接将这种压迫渗透进他的体内，让他灵力的流动都变的滞涩起来。

　　　　这就是……禁术吗。

　　　　萧遥双手交叉护在眼脸前，拼命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侵袭，而他本来担心会趁这个机会来袭击他们的灵偶，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它们显然也被这一场风沙笼罩了进去，在这样的术面前，不论是灵术师还是灵偶，都扮演着同等孱弱的角色。

　　　　一片天昏地暗中，从耳边的呼啸声里，萧遥隐隐听到了一阵密集激烈的机栝抖动之声。这一阵声音从远方传来，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术的真正施加对象【朱雀】的动静，在场的大概也只有它还有行动的能力了。

　　　　析丛的最后一击，面对朱雀，究竟能否一击致命？

　　　　萧遥不知道，而他此时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疑惑，因为这个术引发的动静太大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击败朱雀，明显应该更集中地汇聚灵力才对，但这个术的声势显然是冲着在场的所有敌人来的。

　　　　但这个术虽然范围极广也威力强劲，但面对追击而来的三千灵偶，恐怕能起到的也仅仅只是阻碍一时的作用，是不可能通过这一击将它们击败的。

　　　　萧遥相信析丛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这个术的目的何在？

　　　　萧遥不知道，在这样的状况下，他其实也并没有太多思考的空间。他只能一边抵御着风沙的侵袭，一边努力护住周身，用衣物护住口鼻，等待着这场风暴的平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等到萧遥觉得耳边的呼啸声都要在他的耳膜上生根发芽的时候，周身的压力才一点点消失下去。当眼前的黑暗终于渐渐退去，他感觉仿佛一座山从自己肺部移开了，他一下子猛吸一口气，随后就被呛地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嗽地弯下了腰，但还是用力站住了，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用模糊的视线打量着周围。

　　　　入眼处尽是一片黄茫茫的大地，刚才本就已经被黄沙覆盖的南门，此时已经完全成了一片沙海。厚厚的积沙甚至掩埋了他的双脚，停在他的脚踝处，他一用力才能拔出双足。

　　　　他喘着气，踉跄着走了几步，身上的沙子随着他的动作抖落了一地。戛然而止的风沙呼啸声映衬地此时的世界格外寂静，月光透过空气中弥漫的沙层艰难地投下昏沉的光，让萧遥一点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首先是在他身后一片哀鸣的队伍，他们一个个都被这一场风沙波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而他们的四周的灵偶，一个个也正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由于平衡能力不如人类，大多都倒在了沙地上。

　　　　萧遥一点点喘过气来，然后想起了什么，赶紧看向了前方。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影子从空中坠落，“啪”地一声，重重摔在了沙地上。

　　　　那是析丛。

　　　　萧遥脸色一下子变了，析丛老师战败了吗，那朱雀……

　　　　他抬头看向了天空，看到了那个依然悬浮在空中的，双翼开展的朱雀。

　　　　萧遥的心凉了下去，看着那一只在月光下全身涂上了一层银光的朱雀，他感到了一阵手脚冰凉。

　　　　结束了吗……

　　　　他心中绝望的情绪刚刚升起，随后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再定睛一看，他终于发现了这只朱雀的异状。只见它的身体膨胀了一圈，包裹着它的，是一层厚厚的沙子。那一层银光并非月光，而是被月光照耀的，粼粼的沙子。

　　　　这只朱雀，就这么被沙子包裹，静止在了空中，成了一尊沙雕。

　　　　下一秒，一阵夜风吹过，这个朱雀塑像一下子就随着夜风的吹拂，从一端开始，一点点化作了粒粒银光，被吹散开来。这种消蚀随着风的浮动蔓延到另一端，于是整只朱雀就缓缓地化作漫天银屑，飞舞着飘散开去。

　　　　四象圣偶之一的朱雀，作为这一记禁术的主要目标，居然在刚才的沙暴中，被侵蚀殆尽，风化成了粉末。

　　　　萧遥呆呆地看着空中这唯美而震撼的一幕，看着这些银尘融入月光泻了一地，咽了口唾沫。

　　　　伏在地上的析丛的身子动了动，萧遥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向析丛跑去，将他扶了起来。只见析丛脸色苍白，双眼黯淡，气息虚弱，刚才的这一击，显然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的体力。

　　　　他在萧遥的搀扶下站起身，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踉跄着脚步走到一个沙丘旁，又一下子软倒下去，靠在沙丘上喘气起来。萧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析丛摇了摇头，虽然他看起来气色不佳，但他嘴角的那一抹锋利的微笑却像画在他脸上的一样从来没有消失过。他用虚弱的声音喊道：”出来吧，小崽子们，接下来该你们进行课后实践了。“

　　　　萧遥一愣，回过头，却见从一处高高的沙丘后面，鱼贯出一群人来，正是刚才萧遥带走的镜水学生。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看着析丛的眼神，刚才还带着一丝畏惧的他们，此刻看着析丛的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狂热。

　　　　他们目睹了这一场灵王级别的战斗的全过程，也因此，对于这个看起来有些痞气的老师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萧遥看到这些人毫发无损，松了口气，但他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另一边，那里刚才在沙暴中七零八落的灵偶，正在接二连三地站起来。

　　　　萧遥的表情又一次严峻起来，朱雀被解决掉了没错，但这些灵偶刚刚仅仅只是被击倒了而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这三千灵偶大军依然有着可怕的威胁性。析丛的样子看起来是不可能继续参加战斗了，仅仅凭借这新冒出来的几十名学生的增援，实在是杯水车薪。

　　　　危机还没有解除。

　　　　似乎看到了萧遥凝重的表情，析丛笑了笑，有些挑衅似地问道：“你们是过来寻求支援的吧，现在发现我好像不能给予你们什么帮助，害怕了？”

　　　　萧遥看了析丛一眼，随后站起身，又看向重新对峙起来的灵术师队伍和灵偶：“怕，但是我相信不论如何，我们会战斗到底。”

　　　　析丛一愣，随后眯起了眼睛，扬起了嘴角：“果然啊，战斗才是最能锻炼人的东西，我一直和老头子说，镜水的制度早该有所变革了，老虎的爪牙，永远是在厮杀中磨砺出来的。”

　　　　他看向了另一边的灵偶：“去战斗吧，相信自己，不过是一群没有生命的物体罢了，就算是一千对三千又如何？你们可是，圣地的灵术师啊！”

　　　　萧遥没有说话，看向了来到他面前的几十名学生，随后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带头迈向了前方的战场。

　　　　那几十名学生犹豫了一下，互相看了几眼，前方汇聚而来的灵偶大军让他们有些畏惧。而就在这时，一边的析丛却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你们在干什么？我说过了，我的课上完了，现在到了你们亲自动手的时候了。”

　　　　“他们是萧任绝那边过来的人，而你们是我带过来的人，你们两拨人就像各自代表着我们两人一样。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让你们参与对朱雀的战斗了，你们要还是敢在这场战斗中落入下风，这场战斗结束以后……”

　　　　他眼中露出了狰狞的光：“我一定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战败的痛苦。”

　　　　那冷森森的眼神吓得这几十名学生一个激灵，毕竟刚才他们亲眼目睹的那一场战斗，让他们对于这位老师的实力有了发自心底的畏惧。再看向眼前几乎人人浴血的同伴，虽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他们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经过了鲜血的洗礼之后，身上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了。

　　　　仅仅分开了不到一个小时，本来相同的两拨人，居然产生了巨大的差异。他们又看向了迈向前方的萧遥的背影，这个金发的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更是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压制。

　　　　几十名学生对视了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冲了上去。

　　　　而另一边，战斗已经打响，萧遥一马当先杀入灵偶群之中，他的身后，一千名同伴以及几十名援军也加入了战场。事实上，他的内心也十分忐忑，他当然不会认为因为有析丛在旁边看着本来被碾压的局势就会颠覆。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析丛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他却不由自主对这场战斗有了信心。

　　　　而在他投入了战斗之后，他立马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这些灵偶的动作，居然迟滞了许多。一个灵偶向他扑来，他刚想出手，却听灵偶身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机栝声，然后还没等自己碰到那个灵偶，它就自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萧遥一击落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群突然变得笨拙起来的灵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析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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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理所当然的抉择

　　　　似乎察觉到了萧遥的目光，析丛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萧遥镇定了一下心绪，重新看向眼前的敌人，再一次冲了上去。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灵偶的变化。这些灵偶就像突然失灵了一样，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改变，但他们的动作却变得无比不自然。甚至许多动作他们做到一半，就突然卡壳了，于是整个就在原地不断地“咔咔”抖动起来，就像触电一样。

　　　　周围的人们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在交手之后发现，先前对他们造成了全面压制的灵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实力大减。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本来绝望的情绪，终于也一点点重新被调动起来，好像这场战斗，我们真的可以获胜？

　　　　面对这样一支绝大部分由学生组成的队伍来说，士气的提升对于他们战斗力的加成是巨大的，一旦察觉胜机，他们就越战越勇起来。他们本来就已经是灵术界的精英了，一经施展开来，局面一下子更加明朗起来。

　　　　虽然这些灵偶并非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己方的队伍也不断也有人倒下，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战斗，终将迎来一个好的结局。

　　　　萧遥狠狠将眼前一个灵偶砍翻在地，长吁一口气，抬起头，一千人的队伍已经实现了对三千名灵偶的反包围。看着瞬间倾倒的战局，他不由又一次看向了析丛，他知道，这个镜水的灵王才是扭转局面的真正也是唯一功臣。

　　　　他到底做了什么？

　　　　又一个灵偶扑来，它是一只木鸢。萧遥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结印，严阵以待地面对这个扑击的敌人。但就在这时，这只木鸢的一边翅膀突然一歪，随后僵直地抖动了几下，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落了下来。

　　　　又是这样……萧遥心中疑惑，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接连几计灵击术发出，彻底结果了这只折翼的鸟儿。

　　　　这只木鸢贴着萧遥的鼻子落了下来，在这个瞬间，萧遥突然看到这只木鸢的翅膀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属于它身上东西。萧遥一愣，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这是木鸢，终于发现，它的翅膀处、脖颈处、双爪处等等关节连接或者有缝隙的地方，全部都变得黄澄澄一片。

　　　　这是……

　　　　沙子？

　　　　萧遥恍然大悟。

　　　　原来析丛刚才的一击，并不是为了对灵偶造成伤害。那个大面积的禁术，除了针对朱雀的中心，其余的地方追求的本来就不是强度，而是覆盖面。

　　　　这场沙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所有灵偶笼罩其中，然后用沙子卡住他们的关节。

　　　　是的，沙子的作用不是攻击，而是为了限制这些灵偶的行动。这些灵偶很强，他们的战斗能力是顶级的，制作者的技艺也十分高超。但只要是灵偶，只要它们想动作，不论多么高明的灵偶，身上都必须有能让他们动起来的地方，也就是关节。

　　　　而这些关节，就是这些灵偶，最致命的弱点。当析丛的沙子完全卡进它们的关节之后，它们的动作就变得困难起来，甚至完全被封锁了行动力，这就是这些灵偶突然变弱的真相。

　　　　正当萧遥弄清了一切，带着无比崇敬的眼神，看向析丛的时候，析丛的眼神却有些恍惚起来。他看着眼前渐渐走向胜利的灵术师队伍，眼前的景物却模糊起来，一股眩晕感从他脑海中升起。

　　　　刚才那样的禁术，对他来说，负担还是太大了。

　　　　不过，我这也算，圆满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了吧，老头子。

　　　　这么想着，析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萧遥环视了一眼战场，战斗还在继续，但当他弄清一切的始末之后，他就明白，这场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析丛的最后一击，为他们创造了必胜的条件，也主导了整个战局。

　　　　这个看起来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尖刻冰冷，虽然嘴上一口一个小崽子，在和朱雀战斗的时候他却根本没让这些学生们出手。刚才也一样，明明已经对灵偶大军做了手脚，却偏偏不挑明，让他们以为陷入了绝境。

　　　　还真是个不可爱的老师呢。

　　　　但也真是个好老师啊。

　　　　萧遥露出了微笑，随后很快收敛起来，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

　　　　他一扫战场，一眼就看到了冲杀在最前方的，那个父亲的老秘书。他定了定神，向他冲去，还没靠近他，那个老人就一记灵光击飞周身的灵偶，大喊道：“去吧，小少爷！”

　　　　他甚至没有回头，但这句话，显然是对着萧遥。萧遥一愣，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这个老人居然就已经给了自己答复。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也高深喊道：“这里就摆脱您了！”

　　　　老秘书没有回答，他的回应，是一脚踢飞脚边的一个因为关节被卡住而动弹不得的灵偶。

　　　　萧遥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战场，随后猛地回过头，冲向了西北方。

　　　　他眼中带着焦急和担忧，这里的局面稳定了下来，但另一边，另外一尊四象圣偶还在和自己的父亲战斗。

　　　　他飞奔起来，眼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他已经很累了，但他明白，属于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等着我，父亲。

　　　　萧遥到达西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虽然不如南门的沙海那样让人震撼，但这满目疮痍却显得更加惨烈。而在一片狼藉之中，萧遥一眼就看到了，废墟中央的两个影子。

　　　　一边是白虎，它身上出现了许多伤痕，一条腿似乎也有些扭曲。但它看起来依然昂首阔步，雄风凛凛，额头上沾血的王字依然龙飞凤舞，灵光熠熠。

　　　　而另一边的一个人影，则靠在半截墙壁上大口喘着气，他浑身是血，从他被染红的五官上，依稀可以分辨出萧任绝的影子。

　　　　看到这个血人，萧遥的心脏狠狠一抽搐，他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大喊起来：“父亲！！！”

　　　　萧任绝一怔，回过头，看到了向自己狂奔而来的萧遥。他本来已经有些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