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后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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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梦见了满身血污的琮王子和璧公主。璧公主一脸哀怨，凄凄而语，“你为何要回来？你为何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的王位，还有母王对我的宠爱？我恨你，我恨你！”

　　　　她还梦见了紫荆和连翘。紫荆和连翘哭着说不能再服侍她了，但来世还要做她的奴婢。

　　　　然后，她醒了，却傻呆呆不说一句话，任凭璜王子和阿乌在一旁叹气，终是没有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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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亲亲想杀　（3）

　　　　璜王子进来了。他对木槿悄悄使个眼色，木槿出去了。

　　　　他静默地瞅着立在窗前的好儿的背影，心中一阵揪痛。她的身子单薄的如同挂在那儿，近一个月了，她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好儿。”璜王子低低叫了一声。

　　　　迟疑一刻，她慢慢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璜王子，眼神竟是一片虚空，没有任何内容。

　　　　璜王子幽深的眼眸盯着好儿，声音沉沉的，如同一颗颗厚实的珠子砸下来，“阿乌病了，不能前来。阿乌让我问问你，何时举行王位的登基大典？”

　　　　好儿却依然是沉默。她举着头，眼光貌似看着璜王子，却没有焦点。良久，她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像从远处飘来，听上去虚幻无力，“不，好儿不会承继王位，好儿对不起母王的重托。”

　　　　璜王子的眉峰蹙的更紧了，他一字一顿，“好儿，你又何必过分苛责自己？其实，这一切本是琮儿和璧儿的过错，是他们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当日紫荆和连翘舍命护你，如果不是你全力击败刺客，那今日陪伴母王墓旁的那个人就是你！而那时，琮儿和璧儿还会为争夺王位继续干戈不断，部族将会大乱，永无宁日。难道你想要那样一个结局吗？”

　　　　好儿微微敛头，好似在听，又好似沉浸自己的内心，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室内有些冷，火盆里的炭火明明灭灭。

　　　　好儿忽然裹紧身上的狐皮大衣，侧转了头，又看向窗外的飘飘扬扬的雪。雪下的有些大了！

　　　　璜王子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好儿，声音渐渐大了些，“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那个曾经在地牢对你下毒的人找到了。他供出了背后的主谋。也许你想不到，竟是琮儿。”

　　　　好儿的身子一震，良久，才缓缓别过头，声音是平淡而哀伤的，“我还以为是璧姐姐呢，没想到是琮哥哥。”

　　　　她并没有看璜王子，眼光只盯着地上的火盆，眼底深处如同火盆里的灰烬一般昏暗。

　　　　璜王子终于忍不住了，面前的好儿使他又疼惜又生气，他走近她，直视她，声音有点涩哑了，“好儿，你要明白，是琮儿和璧儿犯了悖逆之罪，妄图要谋害你，才使部族内乱，祸及无辜。这一切真的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又何必自责呢？”

　　　　好儿抬头，眼眸戚然地凝着璜王子，眼脸下面的那道暗影亦涂着哀伤。她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眼睛里却忽然盈满泪水。

　　　　“我怎么没有过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许，我就不该回来。如果我不回来，部族的一切就会是安宁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琮哥哥和璧姐姐会相安无事，紫荆与连翘也不会遭遇不测。这一切的缘由还是因我而起。我终归是难辞其咎的！”

　　　　璜王子心痛地望着她，“好儿，你为何这样想？你是妫氏的嫡女，娜依族的小公主，这里是你的家。你当然应该回来的。”

　　　　好儿的眼泪蜂拥着充溢出来，瞬时洇染半边脸颊，她类似呓语，“不，璜哥哥，我不该回来的。我离开十二年了。母王也以为我永远不会回来了。而我却回来了。”好儿定定看着璜王子，眼眸透着无尽的绝望和荒凉。

　　　　“璜哥哥，你知道吗？我情愿被琮哥哥和璧姐姐杀死，我也不想亲手杀死他们。对于好儿来说，手刃亲人的感觉比活着还痛苦。”

　　　　璜王子重重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理了理好儿额前的几丝乱发。

　　　　外面的雪依然浩浩荡荡地飘落着，把一切都厚厚实实地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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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初遇子曜（1）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趁着子时所有人都在睡梦中，在丝帛上给阿乌和璜王子留下一封简洁的书信，便消失在茫茫的月夜中。

　　　　夜寒月冷，皎白的月光如同薄雾天地间漫漫流动。空旷辽远的夜空下，飞奔的身影愈加显得孤独。

　　　　好儿就这样离开了。

　　　　穿了朴素的衣衫，身上只背了简单的小包裹，就如同三年多以前她刚刚来到娜依族的样子。所有华美的衣服和首饰都留下了，她甚至只带了一点贝币。

　　　　再见了，母王，琮哥哥，璧姐姐，紫荆，连翘！再见了，璜哥哥，阿乌，还有木槿姑姑！再见了，我的娜依族的部民！

　　　　不敢回头，任凭风声在耳边摩擦起尖利的呼啸，不敢停下脚步，任凭脸上的眼泪泉涌横流！

　　　　哭吧，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在这寒冽清冷的深夜，肆意哭一下吧！

　　　　长长的路途跋涉，娜依族愈来愈远，郁结在心中的痛苦渐渐散去了。有时候竟恍惚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惊梦。

　　　　她故意放慢了行走的脚步，等待惶惑不定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近两月以后，好儿来到了商王的殷都。

　　　　虽然殷都是遥远而陌生的，但心中却觉得除了殷都，没有能去的地方。

　　　　这商王的都城果然不同凡响。虽是春暖乍寒时节，街上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气象。

　　　　各色商贩来回穿梭，热闹的叫卖声敲击耳膜，虽然聒噪却并不使人讨厌。

　　　　好儿游荡在人流中，这儿驻足一下，那儿停留一会儿，满眼里都是稀奇的玩意儿。

　　　　她的心情渐渐好起来了。

　　　　前面鼓声震天，夹杂着人声喧哗。原来是一个高高的擂台。两边的架子上摆列着长戈、长矛、大钺、大刀、长戟等兵器，寒光逼人。

　　　　两队青铜甲士分列两旁，中间一个锦绣华服的年轻人，气质高贵，如在云端。一个兵士正在台上大声喊着什么。下面的人越聚越多，人头攒动。

　　　　好儿听不清楚，就问旁边一位白发老者。

　　　　“请问老伯，那个人在上面说些什么？”

　　　　老者瞅瞅好儿，有点奇怪，“你是刚来这儿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我们大王连设三天擂台，招纳天下四方英雄，这是最后一天了。你看到中间那个了吗？那个就是我们的二王子，大王的弟弟子曜王子。”

　　　　老者用手指着那位华服年轻人，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土方那边不安分，我们大王这是准备要去收拾土方了。”

　　　　不知为何，好儿的心里一颤，小心问，“听说你们的大王是在民间长大的？”

　　　　“是的。我们大王自幼在民间长大，了解民间疾苦，结识了很多民间朋友，是一位贤王啊。”老者频频点头。

　　　　此刻，有几个人接连跳到了台上，台下忽然静寂了。那几个人挑选了合适的兵器，跃跃欲试。只见那位子曜王子解下身上的佩剑，递给身边的兵士，却从兵器架上挑了一件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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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初遇子曜（2）

　　　　一个人挥舞着长戈与子曜王子战在一起。不过是些寻常功夫，短短几个回合，那个人就渐渐不敌，败下阵了。

　　　　然后又一个人举着大刀向子曜王子扑来。很快，那个人也占了下风。

　　　　忽然，子曜王子跳出几尺远，对那几个人示意，让他们一起上。几个人愣了一下，才举着兵器迎过去。

　　　　子曜王子一人对决几人，并不显吃力。他手中的长矛舞的密不透风，飞龙一般，上下翻飞。

　　　　十几个回合过去，子曜王子愈战愈勇，而那几个人却显得有点不能支撑了。

　　　　台下人潮涌动，欢呼声喝彩声响彻一片！

　　　　子曜王子赢了，他俊朗的脸颊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辉。

　　　　几个兵士更加志得意满，大声对台下的人群叫嚷，问有没有人敢上来迎战他们的子曜王子。

　　　　忽然，一个人影凌空跃起，蜻蜓点水般踩着人群的肩膀飞过，不觉已经飘飘落到了擂台中央。正是好儿。适才看台子上的子曜身手不凡，她的手早痒痒了，虽然尽力忍耐，但还是忍不住了。

　　　　子曜王子不觉眼前一亮，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衣衫平常，但掩不住不凡的气质光华。

　　　　他向旁边的兵器架一指，示意好儿去挑选一件应手的兵器。好儿摇摇头，微微一笑，拱手一礼，“请赐教。”

　　　　子曜一愣，继而把手中的兵器扔了。

　　　　两人均是赤手空拳，斗在一处。台下的人群乍然静悄悄，人们的双眼随着台上两个倏忽跳跃的人影移动。

　　　　一个似蛟龙出海，一个像鹰击长空，一个使出一招海底捞月，一个用排山倒海之法，两人真是棋逢对手，难分上下。

　　　　台下观看的人群眼花缭乱，伸长的脖颈已然麻木。不觉大半个时辰悄然而过。

　　　　此刻，天空中灰白的云稀薄了，四散逃开，太阳的光芒露了出来。瞬时，大地被罩在金灿灿的明亮中。

　　　　台上的两个人影披着太阳的光芒，似两团跳跃的火，台下的人们愈加应接不暇。

　　　　但谁都不愿错过这惊艳的一幕，都睁大眼珠，定定望着，忘记了午时已过！

　　　　这世界好像停滞了。

　　　　好儿偷眼一瞧，发现子曜的额头油光闪亮，必是沁出的细汗。她忽然跳出几尺外，对子曜一礼，“承蒙二王子相让，在下认输了。”

　　　　她才不想争什么输赢，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说完，好儿返身就要离开。

　　　　“请留步！”子曜王子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头，说，“大王思贤若渴，我朝正是用人之际，小兄弟正是大王需要的将才。”

　　　　好儿心内一慌，狠狠拨开子曜的手。为了掩人耳目，她一路都是男儿装扮。忽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拍肩膀，心中甚是不爽。

　　　　回头，她剜了子曜一眼，嘴角轻巧翘了起来，几丝不屑，“可是我并不想做你们大王的将才。”

　　　　子曜还没有搭腔，一队玄色甲衣兵士竟围了过来。一人大喊，“大胆，竟敢对二王子如此无礼。”

　　　　子曜沉下脸，斥退那些人，“不得对小兄弟无礼。”继而对好儿友善一笑，“请小兄弟放心离开。子曜绝不强迫。”

　　　　好儿拱手答谢，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晚上，在客栈用罢晚餐。好儿关好门，从包裹里拿出璜王子送给她的那面铜镜。

　　　　她离开时，没有带华丽的衣衫和首饰，却带了这面铜镜。房间里灯光如豆，周围一圈晕黄的光亮。

　　　　好儿散开头发，凑近了灯光，端详镜子中的那张脸孔。自从离家出走，她就再也没有照过镜子。

　　　　那是自己吗？好儿竟有些陌生的感觉。

　　　　黑黑瘦瘦的小脸，显的眼睛愈加幽深，那对灵活透亮的眼珠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忧郁，眼睑下一道暗影，好像隐藏着说不尽的心事。

　　　　她故意翘翘嘴角，想笑一笑，却忽然感觉眼前被水雾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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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初遇子曜（3）

　　　　翌日，用了早餐，好儿依旧是男儿打扮，想到街市上再逛一逛。刚走出客栈的大门，门口却撞上一张笑脸。

　　　　那张笑脸慧黠地对她眨眨眼睛。

　　　　好儿一时发愣。这张面孔似曾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说，她刚到殷都，好像并没有朋友呀！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那人打趣地笑了，一对眸子亮闪闪盯着好儿。

　　　　好儿这才恍然记起来。原来他是那位二王子子曜。

　　　　今日，子曜王子穿了极平常的衣衫，周身上下更无佩戴一件珠宝玉器的饰物，虽然看起来依然气质不凡，但毕竟与昨日擂台上那个一身甲胄的二王子相差很大。

　　　　“你来干什么？”好儿非常不友好地瞪了他一眼。

　　　　子曜并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小兄弟是不是打算去街市逛逛，我给你做个向导如何？”

　　　　好儿一时愣怔，“你怎么知道我是刚到殷都？”

　　　　子曜呵呵笑了，“你昨日才住下，自然是刚到殷都了。”

　　　　好儿脸微微一红，狠狠剜他一眼，别过脸不做声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是堂堂二王子，想查清楚还不容易吗？

　　　　子曜瞅着她，忽然有点呆，一会儿才嘟哝，“看你像个女孩子一般柔弱，却竟然有如此神力和武功！”

　　　　好儿明白自己适才一定是露出了小女儿情态，于是赶忙绷起脸，不理子曜，径自向街市走去。

　　　　子曜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在一旁自愿做起了向导和解说员。

　　　　正是早春时节。虽然稍有寒意，但路旁的树木已是绿意迸发，满树新芽。远远望过去，树冠罩在一丛薄雾一般的新绿中，走近了细瞧，那绿色却淡了，只在枝条上寻到一点绿的影子。

　　　　满目新绿怡人心脾，何况身边还有一位热情相陪，长的帅气，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二王子做向导呢！这位向导贴心细致，服务周到，根本不在乎他的一张热脸碰上好儿的一张冷脸！

　　　　好儿的心情渐渐欢愉起来，不再对热情的向导冷脸相对。

　　　　两人在街市上一路闲游，买各种小玩意，尝遍各色小吃，说说笑笑，竟是脾味相投，分外投机。

　　　　子曜不过比好儿大三岁，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擂台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像个顽童般淘气。

　　　　好儿竟恍惚想起了几年前与傻蛋一起在街市上尽兴游玩的情景。面前的子曜与当时的傻蛋竟有几分相似呢！

　　　　当晚霞在西天燃烧时，好儿与子曜已然成了知己朋友！

　　　　“你干脆住进我的府中吧！这样我们可以天天见面。”子曜热情相邀。

　　　　她犹疑一下，“这不方便吧？”

　　　　“方便的很。我的府里有六进房子，你随便挑！而且我还要带你进宫拜见大王和我的母后。”子曜的笑脸如天边的晚霞一般美好。

　　　　好儿的心中不知为何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了一下，一种酸酸的痛感在心底膨胀。

　　　　进宫，拜见大王？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孔，那张脸孔像远方的一盏灯，在招引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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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初遇子曜　（4）

　　　　子曜的府门前，一个玄色衣衫的小侍从正东张西望，望见子曜，赶忙迎了过来，“我的二王子，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张贴寻人告示了。”

　　　　子曜对他瞪眼，“清流，来了贵客，还不行礼？”

　　　　清流瞅瞅好儿，有点愣怔，“他不是擂台上那个……？”

　　　　好儿故意悠然地仰脸看天，不瞅他一眼。

　　　　子曜叱喝，“大胆的奴才，对贵客如此无礼，想挨板子吗？”

　　　　清流瞅瞅子曜，又看看好儿，苦着脸，不情愿地给好儿行了礼。

　　　　晚上，子曜设宴为好儿接风洗尘。美酒佳肴摆了一桌，两人畅饮，相谈甚欢，感情自然又增进许多。

　　　　“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子曜忽然问，一对笑眸盯着她，有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味道。

　　　　子曜陪好儿逛了一整天，虽然几次讨问好儿的名字，好儿却只是笑而不答。

　　　　但此刻，好儿实在不好意思再隐瞒了。吃着人家的饭，饮着人家的美酒，以后还要长住这里，蹭吃蹭喝，如果名字都不留，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虽然微醺，她的大脑却是清醒的。她故意嘻嘻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的名字叫圭，卑微小民，自然是没有姓氏的。”（战国前，平民只有名字，没有姓氏的。）

　　　　子曜奥了一声，把好儿的酒觯斟满了，又问，“那圭弟的家乡是哪里呢？”

　　　　“我的家乡，自然是阿姆河畔的娜依族了。”好儿顺口说了出来，想再收回去是不可能了。

　　　　“娜依族？”子曜忽然一顿，盯着她问了一句，“那你一定知道妫好公主了？”

　　　　好儿的酒被惊醒了几分，这才明白话说溜了，不觉竟吐露了自己的母族。事已至此，只得顺杆往上爬，见机行事了。

　　　　她佯装若无其事，随意地问，“我当然知道妫好公主了，我还见过她呢！怎么了？”

　　　　子曜的眼眸泫然雪亮，半截身子倾过来，问，“那位妫好公主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般，是个才艺非凡的神奇女子呢？”

　　　　好儿不作声，把酒觯里的酒饮了，然后又悠闲自得的用刀切下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吞下去，才慢条斯理地说话，语气很不屑。

　　　　“那位妫好公主是有点本领，但也算不得神奇女子，不过一枚平常女子。不要迷信她，她只是个传说罢了！”

　　　　子曜眼睛里的光亮黯淡了，“如此，那她驯服野象也是假的了？”

　　　　好儿一滞，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那件事倒是真的。”

　　　　子曜很不满意地瞪了她一眼，“那你怎么说她是个平常女子呢？她能驯服野象，自然是位非凡的女子。”

　　　　好儿看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决意逗弄他一下，于是问，“那你觉得我和妫好公主相比，怎样？”

　　　　子曜蹙紧眉峰，犹豫半晌，不知怎样回答，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圭弟自然是不一般的。那日，我在擂台上和圭弟交手，就知道遇上高人了。不过我想那妫好公主，既然名声远播，必定亦有过人之处。”

　　　　好儿笑了，趁着酒意，又问了一句，“你这样替妫好公主说话，是不是有些崇拜她？”她的语调有点佻达了。

　　　　子曜忽然显出几丝羞涩之意，脸上的浅红无端变化成了酡红，轻声说，“如果有朝一日能见妫好公主一面，与她切磋一下，便是子曜三生有幸了。”

　　　　好儿差点笑喷了，心中暗暗好笑，“你这个傻瓜，对面的这个人就是你崇拜的妫好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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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初遇子曜（5）

　　　　酒宴结束了。

　　　　子曜趁着酒意，又要好儿去花园陪他舞剑。此时月色正好，清凉的月光水银一般漫漶下来，花园像是笼着轻纱的一个梦境。

　　　　子曜从清流手中接过剑，把剑抽了出来。

　　　　好儿一见，心中暗惊。

　　　　月光下，子曜手中只见一截玄色精致的剑柄，并无寒光闪闪的剑身，而地下却映出一个飘忽的剑影。这把剑使她想起巴方王子吒木的那把剑。

　　　　只见子曜舞动手中的剑柄，周围突然起了一阵温和的轻风。他乍然停住，握住剑柄的那只手高高扬起，划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

　　　　好儿耳边忽然传来“咔嚓”一声，只见几丈外一棵挺直的松树微微一震，然后偌大的树盖竟从半空缓缓倒下，跌落地上！树上的鸟儿扑拉拉惊叫几声，飞走了。

　　　　月光下，子曜更显玉树临风，身上的光华婉转涌动，散发微微光芒。他睨着好儿，嘴角溢出骄傲的笑意。

　　　　“真是一把绝世好剑！”好儿大赞，佯装无知的样子。她已然明白这把剑必是含光承影宵练中的其中之一。

　　　　“那是自然。此剑名曰承影。是大王赐给我的。当初汤帝为掌控天下，让人铸造了含光、承影、宵练三把通灵神剑，可惜我大商如今势微，这三剑也只剩下承影，另外的含光和宵练不知流落何处了？”

　　　　子曜略有伤感，把手中的剑递给了好儿。

　　　　好儿细看，果然剑柄上刻着一个“影”字。她用手摩挲那个“影”字的脉络，脊背上竟隐隐起了一层寒意。

　　　　“大王把唯一的承影剑赐给你，可见大王对你情谊厚重。你们兄弟如此同心，大商必然会无敌于天下。”好儿轻声说，双手恭敬把剑还给了子曜。

　　　　子曜忽然握住好儿的手，月华氤氲在他的双目中，他的眼眸熠熠闪光，“圭弟，我与你一见如故，视为知己，大王继位不久，胸中自有大志，希望圭弟能与我一起辅佐大王，振兴汤帝创下的大商基业。”

　　　　好儿一时慌乱，被一个陌生男子握紧双手，好像是第一次。她赶忙抽出自己的手。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退后一步，躬身深深一礼，“二王子对大王如此忠义，圭感动不已。但圭乃闲云野鹤，不愿为官，请二王子原谅！”

　　　　子曜杵在那儿，一脸失望，半晌，才讷讷问一句，“圭弟真的不愿入朝辅佐大王？”

　　　　“请二王子原谅。圭实难从命。”好儿声音很轻，却含着笃定。

　　　　子曜忽然呵呵一笑，近前一步，“那好吧，就不勉强圭弟了。但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能与二王子成为朋友，圭荣幸之至！”好儿一脸恭敬。

　　　　子曜凝着好儿，月光下，他的双眸闪闪发亮，充溢真诚，“既然是朋友，那从今后就请圭弟把这儿当成你的家，可好？”

　　　　好儿不觉被他的真诚所打动，郑重点点头。

　　　　两个侍从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好儿走进卧房休息。

　　　　看见床榻，翻身躺上去，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胸部被人碰了一下，好儿猛然睁开眼睛，惊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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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初遇子曜（6）

　　　　原来那两个侍从正伸手想脱她的衣衫。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好儿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