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后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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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驻扎大营，好儿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围绕大营，她让兵士挖了三道壕沟。每道壕沟有大约六米宽。壕沟后面还筑起高高的护堤。

　　　　她就近取材，让所有的兵士都上山砍伐坚韧的树枝，把顶端的树皮剥掉，然后削尖，做成尖木桩，用火熏硬，一层层排在沟里，互相衔接，互相穿插，任何人冲进来，必然会被这些木桩戳穿。

　　　　护堤前面，又挖了数不清的陷阱，里面也安放了削尖的木桩。为了使这些木桩更有杀伤力，木桩下面都用厚土并石块夯实，上面盖了一些杂草和树枝。

　　　　士兵每五十人编为一个小队，队长，队副两人，营帐也是如此安排。军营里还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可以让士兵操练。

　　　　士兵埋锅造饭。几缕轻烟在军营升起，随之阵阵饭香氤氲开来。好儿、子曜以及望乘将军、雀将军一起在军营巡视。

　　　　忽然，一名兵士报告，说沚方部族的首领要求见大帅和子曜王子。

　　　　沚方是北方的一个小部族，国小民弱，为了寻求大商的庇护，早已归附大商。因为每年给大商的贡赋从不短缺，深得先王的喜欢，沚方首领被封为恩伯。

　　　　老恩伯已是花甲之年，见了好儿和子曜，竟扑通跪下，呜呜哭起来，“二王子，大帅，可把王师给盼来了！我沚方的子民有救了！”

　　　　好儿与子曜慌忙把老恩伯搀扶起来。

　　　　老恩伯哭诉，近几年，沚方饱受土方人的欺辱，土方人时常来他们的地盘抢夺猎物、粮食、女人，还逼迫沚方臣服土方，让他们每年都纳贡。

　　　　“去年，土方的王子纳鲁继位以后，我们的境况就更惨了！”老恩伯说。

　　　　“纳鲁？他承继了土方的王位？”好儿惊问。

　　　　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孔。几年前，她尊师命离开缥缈山，误打误撞，给纳鲁治病，与纳鲁结下一段缘分。

　　　　分别时，他对她依依不舍，他的话语还依稀记得。他曾说他一定会回来的。难道他是为了实现他当年的诺言？

　　　　好儿不觉有些失神。

　　　　“圭弟，你怎么了？莫非你认识土方的大王纳鲁？”子曜问，眼眸凝满疑惑。

　　　　“我，我并不认识。”好儿连忙否认。

　　　　老恩伯把带来的犒赏军士的好酒好肉留下，告辞了。好儿答应一定会替沚方雪耻。

　　　　与土方开战在即，好儿命令望乘将军和雀将军每日在军营操练军队，而她和子曜乔装打扮，奔行几十里，亲自去土方的龙城刺探军情。

　　　　听说土方的大王纳鲁就在龙城，好儿与子曜涂黑了脸颊，扮成两个小乞丐，混进了城内。两人在大街上假装乞讨，观察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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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重逢故人（2）

　　　　深秋的天气，偶有一丝寒意，但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很热闹。

　　　　土方人脸色稀松平常，全无一点战争的恐慌。

　　　　好儿故意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向一个土方人打听，“听说大商的军队来了，要攻打我们龙城，是不是？”

　　　　那个土方人鼻子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哼，我们的大王天下无敌，大商的军队一定会被我们大王打的屁滚尿流。我们大王还要挥师攻入殷都呢！”

　　　　子曜气的要发作，好儿赶忙使眼色，阻止他。

　　　　忽然，大街上一阵骚动，人们慌忙两边散开。一队人马迎面而来。威风凛凛的护卫队中间，端坐在那匹黑色高头大马上的人钉子一般，刺入她的眼眸。

　　　　她心中一悸，虽隔着很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果然是纳鲁。几年不见，他看上去更威猛健壮了，那张脸孔愈加黝黑，眉目之间凝结一股戾气。

　　　　当纳鲁走过来时，他突然向好儿这边扫了一眼，好儿赶紧深深埋下头。当好儿再抬起头时，纳鲁和他的兵士已经走远了。

　　　　“中间那个人是谁？莫非他就是土方的纳鲁大王？”子曜轻声问。

　　　　“应该是他。”好儿沉沉回答。

　　　　天黑下来了。今夜没有月亮，天地如同被一方厚重的黑布裹紧，透不出一点明亮的底色。

　　　　趁着天黑，两人施展轻功，又摸进了纳鲁住的王府。王府里戒备森严，不时有巡逻的卫士挑着灯笼走过。两人一前一后，在王府的房顶上蹑手蹑脚行进。

　　　　好儿看见不断有侍从端着美味佳肴，在一处大厅里出出进进，还有乐舞的声音，必是纳鲁设宴了。

　　　　好儿和子曜猫在房顶上，一个时辰以后，王府里终于渐渐静寂了。

　　　　好儿用脚勾住房顶，身体倒挂在窗子前。她凑近窗子，窗子并未关紧，她借着缝隙向里面看。

　　　　房间里只有纳鲁和他的亲随。好儿一见那亲随正是当年要杀死她的侍卫长。

　　　　纳鲁的脸孔隐在光晕里，闪着幽幽的光泽。他们的谈话时断时续送进了好儿的耳朵。

　　　　“大王，听说这次商王把他的亲弟弟都派来督阵了，可见商王是真用心思了。”

　　　　纳鲁竟轻蔑地嘿嘿笑了，“是不是就是那个子曜二王子？来的好！如果我把他擒住，大商的天下就得了一半了。”

　　　　侍卫长献媚的声音，“对呀，让那个二王子有来无回！我们把他捉住，让他侍奉大王洗脚。哈哈哈！”

　　　　“大商军队的那个大帅更是个无名小卒，可见商王是没有人可派遣了！”纳鲁讥讽的声音。

　　　　然后两人一起放肆大笑起来！笑声冲出窗户，击打着好儿的耳膜，在静寂的夜里传出很远。

　　　　突然，好儿的脚踢落一片瓦，瓦片顺着屋顶骨碌滑落，发出很响的声音。

　　　　屋里的侍卫长大喊了一声。院子里瞬时一阵骚乱，几个侍卫马上朝这边跑过来。

　　　　子曜赶忙把好儿向上拉起，而几只箭却已经嗖嗖射过来。一支箭正好射中了好儿的肩膀。她硬是咬紧牙，一声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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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秘密（1）

　　　　侍卫长和几个侍卫聚在下面，吵吵嚷嚷。几个灯笼一起向上照着。好儿和子曜就卧在房顶，情势万分危急。

　　　　好儿忍着疼痛，急中生智，突然学了几声野猫的瞄瞄叫声。当初她在缥缈山学艺时，耳濡目染，各种动物和鸟儿的叫声她都学的惟妙惟肖。

　　　　下面的侍卫们释然了，哈哈大笑起来。随之，散开了。

　　　　子曜背着好儿一夜狂奔。但夜里太黑，看不清路，竟多走了一些路程。开始，他努力逗弄好儿说话，好儿还会应一声，渐渐就没有了声息。

　　　　翌日中午，子曜才背着好儿回到大营。好儿因失血过多，已然昏迷不醒了。

　　　　“医师，医师。”子曜大叫，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

　　　　营帐里，好儿紧闭双目，脸色惨白，那支箭还插在肩膀上，上衣已被血染红了。众人围着好儿，焦急万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大帅医治？”子曜叱喝一旁的随军医师。

　　　　好儿被抬进内间。医师观察了一下好儿的伤势，见伤口处的鲜血颜色幽蓝，脸色陡然变了，“二殿下，这只箭是毒箭，大帅性命休矣！”

　　　　子曜忽然一把揪住那个医师的衣服，责骂，“胡说，大帅内力深厚，一支箭岂能坏了大帅的性命？赶快医治，耽误了大帅的病情，剥你的皮！”

　　　　箭拔下来了。医师战战兢兢地清洗了伤口，问，“大帅的衣服？”

　　　　“蠢猪，你不会用刀子割开吗？”子曜怒气冲冲瞪着他。

　　　　医师愈加紧张，他握住刀子的手哆哆嗦嗦，费了很大功夫，亦没有割破好儿的上衣。

　　　　子曜气恼不过，劈手夺过刀子。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割着好儿血肉模糊的衣衫。好儿肩部的衣服被割开了，胸部也浸染着大片血污，子曜的刀子继续慢慢向下移动。

　　　　突然，子曜的眼眸被一片雪白的东西刺了一下。那是什么？怎么无端跳出一只调皮的小白兔？那粉红色的眼睛……

　　　　待他定睛看时，脑袋轰然一声，全身的血液倒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子曜迅疾向医师扫了一眼，才发现他正木呆呆盯着好儿暴露出的小白兔，他赶忙向上拉拉好儿的衣服，遮掩一下，遽然大喊一声，“你先退下。”

　　　　医师刚走两步，子曜突然叫住他，寒森森的目光盯着他，“你适才看见了什么？”

　　　　医师早已哆嗦成一团，“卑下什么也不曾看见！”

　　　　医师离开了。子曜看着昏迷的好儿，长嘘几口气，搓搓手掌，然后才小心动作。

　　　　他闭着眼睛，心擂着大鼓，双手可劲地抖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好儿换好衣服，身上已沁出一身汗。

　　　　子曜稳稳心神，又把医师唤进来。医师给好儿敷上药，包扎好伤口。

　　　　“依你看，大帅伤情如何？”子曜盯着医师问。

　　　　医师惊惶跪倒，“伤口已经处理，但箭毒恐怕深入骨髓。大帅是否能醒来，要看大帅的造化了！”

　　　　“这到底是什么毒？你可能看出来？”子曜逼视着医师，一双眼睛红的要喷血。

　　　　医师吓得赶紧磕头捣地，“卑下无能！实在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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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密（2）

　　　　子曜突然抬腿，把医师一脚踢了出去。

　　　　“要你何用？如果大帅有什么闪失，我就让你给大帅陪葬！”

　　　　医师被踢的翻了几个滚，又慢慢爬回来。他萎缩在子曜脚下，痛哭流涕，“二殿下，这土方人远离中原，用毒历来变化莫测，卑下对土方之毒从未研究，卑下罪该万死，但凭二殿下发落！”说毕，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大哭起来。

　　　　子曜恨恨瞅了他一眼，口吻缓和了一点，“哭有何用？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大帅之毒吗？”

　　　　医师擦擦眼泪，想了一会儿，说，“只要把毒素逼出体外，或许有一线生机，不妨试一试熏蒸之法，把大帅的衣衫全部除去，用药水熏蒸几个时辰，让大帅大汗淋漓，如此，毒素就会排出一部分。”

　　　　医师瞥一眼子曜，几分胆怯，小声说，“只是卑下并无多少把握！”

　　　　子曜怒道，“赶快去准备药水，给大帅熏蒸！”

　　　　内帐里只剩下了子曜和好儿。子曜走近脸色灰白的好儿，呐呐，“为了救你性命，只能这样了。”

　　　　他努力抑制乱跳的一颗心，把头扭向一边，双手摸索着给好儿脱去衣裳。几次碰触到她滑润的皮肤，双手竟像被烫着一般，赶紧躲开。他无意一睁眼，瞅见洁白如玉的躯体，吓得赶紧闭上。

　　　　子曜扯起一道布幔，把好儿隔在布幔里面。

　　　　熏蒸整整持续了大半夜。帐中雾气重重，迷蒙一片。子曜一直守在这儿，不曾离开半步。最后，医师累的瘫软在地不动了。

　　　　“怎么停下了？继续给大帅熏蒸啊！”一旁的子曜责问。

　　　　医师喘着气说，“不能再熏蒸了，已到极限了。不然，大帅不被毒死，也得被熏蒸而死！”

　　　　“那大帅能醒过来吗？”子曜问。

　　　　“卑下不知！但卑下尽力了。任凭二殿下处置，我绝无怨言！”医师有气无力地说。

　　　　“你先下去休息吧！”子曜挥手让他离开了。

　　　　子曜给好儿盖上被子，坐下来，凝着她的脸颊。她的脸被熏蒸的鲜艳欲滴，粉嫩嫩的，头发也湿淋淋的，含着水珠。

　　　　子曜给她轻轻擦着脸颊，拭着她的头发，低声絮叨，“你要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还要一起攻打土方！还有，你骗了我，我还没有向你问罪呢！你听见了没有？赶快给我醒过来！”

　　　　子曜喃喃说着，眼底潮湿了！

　　　　好儿是在天亮前醒过来的。

　　　　营帐里一片静寂，灯光投下圆圆的一团光晕。她微微睁开眼睛，动了一下身子，肩部的疼痛使她呻吟一声。

　　　　床边打盹的子曜听到动静，惊醒了，疲惫的双眸瞬时被狂喜点亮，“大帅，你，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好儿看着子曜，一时恍然，良久才想起肩部受伤的事情。她这才发现被子里的自己竟然无有穿衣服。她翻身坐起，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她脸色大变，惊惶不已，“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子曜此时却是淡定的很，笑微微的眼眸望着她，几分恭敬，“大帅中的乃是毒箭，为了给大帅解毒，医师就用了熏蒸之法，所以未经大帅许可，我就除去了大帅的衣衫，请大帅恕罪。”

　　　　好儿即刻满脸粉红，僵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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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秘密（3）

　　　　子曜却如没事人一般，故意不看好儿，口吻平和，“大帅，您已经几天没有进食，我先去让人准备米粥了！”

　　　　说毕，他竟兀自走出了营帐。

　　　　好儿呆呆发愣，良久都没有醒过神来。如此，她的女儿身份就这样被戳穿了？

　　　　一想起自己竟然被子曜剥去衣衫，她又羞又气，完了！她竟然被他看了！

　　　　懊恼地发出一声低吼，挥挥胳膊想发泄一下，却疼的龇牙咧嘴。她赌气向后一仰身子，把自己狠狠摔下去。

　　　　良久，她终于平复下来。忍着疼痛，穿上衣服。

　　　　外帐闻到子曜的声音，“大帅，我可以进来吗？我给大帅送粥来了。”

　　　　好儿故意不吭声。停了一会儿，子曜又问了一声，然后，他端着粥进来了。

　　　　“大帅，请用餐！”子曜低头敛目，把粥端到好儿面前，依然未看她。

　　　　好儿别着身子，不搭理他，亦不看他。想想都害臊，实在是太难为情了，这个男人竟然看了她的身子！尽管是为了救她，但人家可是女孩子！

　　　　耳畔又传来子曜的声音，“大帅身子虚弱，还需要好好调养，与土方交战在即，大帅乃是将士们的主心骨，万不能有一点闪失。请大帅即刻用餐，子曜先回自己营帐了！”

　　　　子曜转身向营帐门口走去。

　　　　好儿没有应声，纹丝未动。此刻抬头，偷偷瞄着子曜的背影。

　　　　子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住脚步，凝滞一会儿，却并没有转过身子，“大帅，子曜有一事向大帅言明，子曜是闭着眼睛给大帅换衣服的。如有半句谎言，子曜的双目自当失明谢罪！”

　　　　“多谢二王子！”好儿愣怔一下，费了很大劲，终于艰难地送出了这句话。

　　　　子曜倏然转过身子，眼神和好儿的目光撞在一起。好儿的眼神是羞赧的，而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忽然伸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又似乎漫不经心地瞥了好儿一眼，“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大帅用餐后，就好好休息吧！子曜告辞了。”

　　　　好儿吃了一些粥，有了一些精神，一颗心好像稍稍安定了。

　　　　过了一段日子，好儿肩部的伤好多了。除了子曜、医师，好儿没有见到任何人。应该是子曜故意安排，不让别人打扰她。

　　　　好儿心中惴惴不安，她以为子曜会问她一些什么。但子曜每次见了她，神色安然，谈笑风生，和原来并无二致。

　　　　他那种风平浪静的模样愈发使好儿焦躁不安，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但她却暗自笃定决心，哼，才不会主动向你坦白什么！

　　　　这一日，好儿感觉她的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想出营帐查看一下兵士的操练情况。子曜却虎着脸挡在她面前，任凭好儿怎么恳求，都不同意。

　　　　好儿一时气恼，一双俊目瞪着子曜，气势汹汹大喊，“你敢阻拦我？我可是大王亲封的大帅。”

　　　　“可你是女孩子，身子毕竟弱！”子曜竟冲口嚷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这个两人都不好意思先捅破的那层纸就这样被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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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4）

　　　　好儿低头无语，忸怩起来，心中的火气即刻烟消云散了，只盼望此刻地上能裂开一道缝，她能钻进去匿身。

　　　　这么长时间了，她煞费心思编织的一套谎言，再也不能继续了。

　　　　子曜凝着她，眼底含着些许笑意，“坦白吧！大帅，你到底是谁，总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好儿悻悻地抬起头，正撞上子曜狡黠的眼眸，她恼怒地瞪着他，继而又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睛。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什么？”好儿敛着脸嘟哝。

　　　　“你既是女子，这名字圭一定也是假的吧？”子曜深深注视她，轻蹙眉峰，“你说你的母族家乡是娜依族，这不会也是假的吧？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相识半载，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好儿不言语了。她在营帐内徐徐移步。子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停下来，背对着他，并没有转身。

　　　　“我的母族确实是阿姆河畔的娜依族。”好儿轻轻从喉咙里送出一句话。

　　　　“娜依族？那你的真实身份是……”子曜讷讷低语，突然噎住了，“莫非你是，你是……”

　　　　好儿轻轻转过了身子，望着子曜，一丝莫衷如是的笑纹，衔在嘴角。

　　　　“你是妫好公主，真的是妫好公主？”子曜怔忡在那里。

　　　　好儿依然静默着。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良久，子曜才有点自嘲地呵呵笑了。

　　　　“妫好公主？你竟然是娜依族名满天下的妫好公主。我应该早想到的。除了妫好公主，谁还会有如此的绝世才艺呢！”

　　　　好儿上前恭敬一礼，“妫好自有苦衷，还请二殿下恕罪！”

　　　　子曜望着好儿，似有所思，“当日听说娜依族妫文侯殁了，把王位传给妫好公主，以后却闻听妫氏家族的妫琮妫璧为母殉葬之事，如此大孝，实在令人唏嘘钦佩！”

　　　　好儿心中一悸，脸色暗了，低语，“的确如此。琮哥哥璧姐姐悲伤过度，追随母王而去，只有不孝的好儿苟活世间！由此才愧颜离开母族，奔走殷都，隐姓埋名！”

　　　　子曜幽幽看了她一眼，安慰，“好公主又何必过分自责呢？妫文侯地下有知，想必亦不会希望公主如此伤心的！”

　　　　他顿一顿，忽然抱拳，“子曜有眼无珠，与公主相识半载有余，竟不知公主竟是女儿身，多有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他的脸陡然红了，还想说什么，却把剩下的话语吞咽下去。

　　　　好儿一时发窘，不知该说些什么。营帐里静寂了，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又赶紧躲开了。这尴尬的时刻，让两人不禁想起了以往府中耳鬓厮磨的日子。

　　　　一起饮酒作乐，一起同榻而眠！

　　　　忽然外边传来兵士操练的声音，声声震耳，刺入耳膜。

　　　　好儿清醒过来，“二殿下，大战在即，好儿的身份就暂且保密吧，凯旋殷都之时，好儿定会亲自向薇后和大王请罪！”

　　　　子曜点点头。

　　　　好儿忽然谦谦一拜，声如莺啭，“子曜大哥在上，小妹妫好有礼了。你我兄妹同心，必会打败土方，凯旋而归！”

　　　　子曜微微一愣，继而轻轻笑了，“如此，我的圭弟真的变成小妹好儿了？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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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秘密（5）

　　　　入夜。营帐角落的灯光跳跃闪烁，留下一团昏黄的光晕。

　　　　好儿失眠了。离开自己的母族半年多了，她在殷都隐姓埋名，只求忘记过去的一切，却鬼使神差地遇上二王子子曜，又鬼使神差成了大商军队的元帅。

　　　　而今，战场上，她的女儿身份暴露，一切又还原了本来的面目，她又成了妫好公主。

　　　　睡不着，干脆起身。好儿刚走出营帐，几个兵士就挡住了去路。

　　　　“大帅，二殿下吩咐，大帅还未痊愈，让大帅在帐内休息，不能走出大帐。”

　　　　好儿故意沉下脸，“大胆，竟敢挡本帅的去路，想挨板子吗？”

　　　　几个兵士嘟哝，“二殿下说如果我们让大帅出了营帐，也打我们的板子！反正，这板子是挨定了！”

　　　　好儿哭笑不得，声音温和了，“本帅只是去外面查一下防哨，你们暂且退下吧！”

　　　　几个兵士面面相觑，闪开路，却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儿。

　　　　外面月色姣好，却清冷如冰，透着刺骨的寒意。这战场上的月亮，不觉也沾染了几分杀气。

　　　　好儿毕竟身子虚弱，禁不住颤抖一下。查巡了一遍夜间的岗哨，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一点纰漏，不由对子曜感激和敬重几分。

　　　　抬头，对面几个寻营的人正踏月而来。正是子曜与望乘将军、雀将军等人。

　　　　几个人与好儿见礼。

　　　　“大帅，外面寒气逼人，大帅身体还未痊愈，请大帅回营！”子曜毕恭毕敬，言语却笃定。另外几人也赶紧附和。

　　　　子曜与望乘几人耳语一番，他们便离开了。

　　　　“走吧，我送大帅回营！”子曜说。月光下，他的双眸熠熠闪亮。

　　　　好儿有点气不过，恨恨剜了他一眼，“二殿下，何时我的帅权被你夺去了？”

　　　　子曜笑了，几分佻达，“大帅身体康复时，子曜自然一切听从大帅之命。”他拱手一礼，“大帅请回营吧！”

　　　　好儿只得回了营帐。在大帐门口，好儿硬邦邦甩了一句，“二殿下，本帅要休息了，你就不必进帐了！”

　　　　没承想子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