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后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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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和连翘睨一眼好儿手腕上的珠子，想说什么，终是不敢做声。

　　　　这一段日子，好儿不敢多呆在府里，因为宫里不时会派人来，商议大婚的琐碎事，她听得头都要晕了，便甩手交给紫荆连翘。然后一人时常躲清闲，偷偷去市井溜达。

　　　　她一身男儿装扮，故意穿了麻布衣衫。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妫好公主，未来的大商王后。

　　　　初来殷都时，她就是如此打扮，反觉得更自由自在。

　　　　信步闲走，来到中心街市上。自从土方大捷，来殷都的商贩更多了。街市上愈加熙熙攘攘，一派繁华之景。

　　　　忽然人流中，一张似曾熟悉的面孔跳入视野。她定睛细瞧，那张脸孔却忽然倏忽不见了。

　　　　她赶紧去追，拽着人家的胳膊一连问了几个人，却都不是那张脸孔。

　　　　不禁自嘲笑笑，摇摇头，一定看错了，这里是殷都啊！怎么会有我的故人呢？

　　　　十二月初一，岁末年首，殷都的蜡祭开始了。

　　　　百姓们辛苦了一年，报谢神灵，庆祝今年的好收成。因为大胜了土方，大王又要大婚，所以今年的蜡祭不同寻常。

　　　　殷都的百姓都涌上街头，看《兵舞》和《帗舞》表演，整个殷都兴奋若狂。

　　　　子昭大王亲自参加蜡祭，装扮成一只老虎，杂在狂欢的舞蹈者之中。而好儿装扮成了一只猫，跳的有模有样，不亦乐乎。

　　　　有人吹笛，有人打土鼓，有人弹琴鼓瑟，舞蹈者们披着皮衣，穿着素服，系着葛带，拄着榛杖，一些人则装扮成了各路神灵受祭。

　　　　好儿在舞者中寻找子昭，看他被穿黄衣的农夫们环绕，舞跳得有板有眼，竟很专业，不亚于一个真正的巫师。

　　　　子昭一边跳，一边越过人流，向好儿慢慢移动，然后在她身边煞有介事地嬉戏作舞。

　　　　他虽已装扮成老虎的模样，但好儿还是感到他的炽烈气息和他王者的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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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省归母族（1）

　　　　那双眸子深藏在面具中，闪耀着孩童般快乐而单纯的光芒。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身肩兴国重任，任重而道远的大王，而是一个生活简单的乡村小童！

　　　　此时，他才像她的傻蛋，那个心思单纯，傻兮兮哭着喊着要师傅保护的徒儿！

　　　　好儿心中的壁垒缓缓倾塌！他是她的徒儿，她是他的师傅，她要保护他，一生都要呵护他！

　　　　在面具下，她迎着他的双眸，笑了。

　　　　蜡祭过后，大婚日子近了，好儿要回母族祭祖了。

　　　　甘盘大人早把王命传给娜依族。大婚之前，好公主要回母族祭奠先祖，看望故人旧友，以诉离别之情，然后赴殷都行大婚典礼。大王会出殷都八十里，亲迎好公主。

　　　　这对娜依族是一件无比荣光的事情。因为好儿不但直接册封王后，大王还会出城亲迎，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大商的历代先王都曾请娶过方国的公主，不过派一名使者相迎罢了。

　　　　一路由护卫护驾，乘着华丽的车盖，一行浩浩荡荡向娜依族地界行进。

　　　　车马急行，好儿不时掀起车帘，她的心早已飞回了家乡。

　　　　近了，近了，好儿终于望见了阿姆河。阿姆河宛如一条银色的长龙，在大地上蜿蜒。

　　　　我终于又回来了，我的阿姆河，我的亲人，还有我的子民！

　　　　车马停下。好儿从车上下来，泪光盈盈。

　　　　不远处人头攒动，娜依族的部民听说好公主返乡，都来迎接她了。最前面站着阿乌、璜王子还有木槿姑姑一干人。不过近两载，阿乌却已头发如霜，满脸沧桑！

　　　　好儿向前紧走几步，叫了一声阿乌，早已热泪奔流，双膝跪了下去。

　　　　好儿这次回来，还带来大王的旨意。临行前，她向大王请旨，请大王封娜依族大王子妫璜为文侯，并承继娜依族王位。

　　　　卜算吉日，阿乌主持举行了璜王子的继位大典。

　　　　阿乌第一个上前，对璜王子行礼跪拜，“参见文侯。”其他人也纷纷行礼，参见新文侯。

　　　　诹吉日，好儿在璜王子和阿乌的陪同下，去重屋祭拜母王妫文侯。

　　　　香炉内烟雾缭绕，长明灯幽幽闪烁。好儿一见母王的牌位，天塌地陷般跪了下去，珠泪长流。

　　　　“母王，好儿不孝，请母王宽恕好儿。大王已封璜哥哥为文侯，璜哥哥承继了王位，娜依族终于有了新王。璜哥哥一定会承继母王遗愿，爱惜我族子民，使娜依族长盛不衰，请母王安心吧。”好儿哽咽。

　　　　璜王子面色肃然，缓缓道，“母王，小妹大败土方，天下扬名，如今又被大王册封王后，即日大婚。如此尊荣，我全族子民也感容光。好儿总算没有辱没我族和母王的英名，母王也该瞑目了！”

　　　　好儿也祭拜琮王子，璧公主。琮王子与璧公主乃是王族血亲，陪葬在文侯两侧。杵立墓前，好儿百感交集。

　　　　紫荆和连翘另外安葬。寒风吹过，两座坟冢上的衰草瑟瑟而动。立在紫荆和连翘墓前，好儿泣不成声。

　　　　好儿问大哥，她的那只野象可好？

　　　　璜王子叹息一声，自从好儿离开殷都，野象不见了熟悉的面孔，脾气就变得暴躁。在一个夜晚逃到了林子里，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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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省归母族（2）

　　　　下雪了。细小的雪花悠然于天地间飘舞，缓缓落下。瞬时，万物一片莹然皓色。这可能是冬日最后一场雪了。

　　　　好儿依然住在她原来的府邸。室内温暖如春，暖炉中暗红的炭火发出轻微的扑扑声。

　　　　木槿正在教授紫荆和连翘在一件富贵华丽的新衣上绣牡丹花，那是好儿的嫁衣。

　　　　自从甘盘大人来娜依族议婚，木槿就开始日日夜夜为好儿赶制一件件嫁衣。她嫌府里绣娘的手工不够精细，亲自缝制。

　　　　木槿一边麻利地飞针走线，一边告诉好儿，璜王子为了好儿的大婚可是费了心思，事事想的周全。

　　　　他让木槿把文侯府里各式锦缎丝帛都挑拣出来，又亲自去各处采办东西。他说要把公主的嫁妆置办的齐全丰厚一些，别让人家小瞧了咱娜依族。

　　　　好儿瞧着满屋堆积的嫁妆，玲琅满目，花红柳绿，禁不住眼底潮湿。

　　　　妫璜文侯来了。他身穿冕服，秀眉朗目，更显气宇轩昂。礼毕，好儿与他进内室说话。

　　　　很快就要远嫁殷都，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好儿不觉伤情，妫璜亦是满目戚然。

　　　　“好儿，我与阿乌商议好了，就让木槿随你去殷都。木槿一直在文侯身边侍候多年，做事周全，人也机警，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会放心一点。”妫璜缓缓而言，满目的关切。

　　　　“谢谢大哥！”好儿低声说。

　　　　妫璜凝视她，“以后要靠你自己了。你虽贵为王后，却心思单纯。大王如此器重你，你未免不招致别人的嫉恨，所以诸事要小心，切不可任性大意。一旦有事，就让人传信予我。大哥永远会支持你。”

　　　　“好儿记下了。”好儿说，沉吟半晌，又说，“如今大哥已经继位，我部族大事已定，人心安稳。大哥也该寻一个喜欢的阿夏收在身边，为娜依族多添人丁，使我娜依族王位后继有人。”

　　　　妫璜比好儿年长十来岁，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部族内乱，想必早已寻了几个阿夏。好儿对于此事，甚为不安。

　　　　妫璜眼底忽然闪过一丝落寞之意，他别脸定着那几株一品红，默然无言。那几盆一品红，花开正盛，嫣红色好似要滴落下来。

　　　　然后他微微一笑，“此事需要缘分！只要你与大王情意相投，我就放心了。”

　　　　好儿笑曰，“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好儿一定为大哥留意！”

　　　　妫璜的嘴角撕开一丝微笑，黝黑的眼珠望着好儿，呓语，“很久以前，我一直喜欢一个女孩子。可惜，我只能远远望着她，永远不能走近！”

　　　　“大哥，她是谁？好儿愿意亲自为大哥去求亲！”

　　　　妫璜忽然呵呵笑了，开始是苦涩，然后是释然，“她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临行前，好儿去天母山祭拜了老巫师。

　　　　离别的日子到了。

　　　　好儿盛装拜别送行的阿乌、妫璜文侯等众人，登上了八匹马的婚车。好儿的嫁妆除去几十辆车上满载的各色物件，其中几辆车上是各式兵器，还有侍从、乐人、匠人、织工、绣工等近千人。

　　　　大路旁，乐人作舞为好儿出嫁送行。

　　　　乐人轻舞吟唱：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婚车缓缓而动了。好儿双眼迷蒙，挑起车帘回眸，阿乌妫璜以及送行的人群杵立不动，愈来愈远。

　　　　一行队伍，头尾不相见，长龙一般，向殷都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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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　大婚（1）

　　　　行了一段时日。忽闻前方传来礼乐之声，原来大王亲迎的车驾已经在前方等候。

　　　　日光瞳瞳，好儿身穿翟衣，头戴凤冠，在木槿和紫荆的搀扶下走下彩车，缓缓走向前面的子昭大王。

　　　　仪仗分列两边，子昭临风而立。他身穿玄色十二章冕服，头戴十二冕旒王冠，垂下的冕旒在额前轻轻摇动。

　　　　在身后，是装饰一新的王辇，前面是五匹玄色的骏马，后面是五匹赤色的良驹。

　　　　子昭微笑望着向他慢慢走来的好儿，然后向她伸出手，牵住她的手，笑曰，“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然后大王牵着好儿一起登上了王辇。

　　　　二月的丁丑日。正乾宫昭明殿。

　　　　一名侍女捧上铮亮的青铜盆和和莹白的锦帕，子昭和好儿洗手洁面以后，交拜，然后相对而坐下。

　　　　男西女东，谓之阴阳交会。

　　　　然后开始共饮合卺酒。酒器是破匏为二，分别盛酒。

　　　　子昭与好儿分别饮酒，然后交换手中的半匏。合卺酒意为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心。

　　　　木槿为子昭切下一块烤豕（猪）肉，放在他面前的碗里。然后她也为好儿切下一块。

　　　　子昭看一眼好儿，把肉放进嘴中。好儿也把肉放进嘴中。此谓共牢而食。

　　　　礼毕。

　　　　甘盘大人上前宣旨：“孤王惟乾坤德和、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壶仪实王化之基。教化所由以兴，宜正名而敦典。咨尔妫好公主，乃娜依族妫氏宗室嗣女，日表英奇，天资粹美，雍肃持身，风昭令誉于天下。兹承天帝之命，以册宝立为妇好王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好儿赶忙施礼谢恩。

　　　　子昭微微一笑，“孤王还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然后一挥手，两名侍卫抬着一件青铜大钺上来。

　　　　子昭引好儿上前观赏。这件青铜大钺周身闪烁绿幽幽的光芒，重大约18斤，饰有双饕餮噬人头纹，弧形刃，平肩，肩上有一对长方形穿，肩下两侧有小槽六对。

　　　　钺身靠肩处铸着两个字：妇好。

　　　　子昭把妇好二字指给好儿看，轻轻说，“这是孤王专门让人为你铸造的。从今后，天下是孤王的，也是王后的。你与孤王一同治理天下。”

　　　　好儿心中感动，这镌刻上她封号的青铜大钺乃是王权的象征，是无上的尊荣，她再一次拜谢，“谢大王。”

　　　　洞房内，红色帐幔轻垂，春意融融。地上几盆早开的玉兰正含苞待放，花瓣团抱一处，盈盈可怜。

　　　　香炉内的熏香冉冉弥散出若有若无的香气，与玉兰花香缠绕一处，使人迷醉。

　　　　两个吉祥鸳鸯灯分列两旁，氤氲出轻柔的光芒，光芒也是粉红色的。

　　　　寺人侍从都已退下，房内只留下好儿和子昭。

　　　　好儿一时心慌乱跳，满面飞霞，低头不敢瞧子昭一眼。良久，却闻不到一点动静。

　　　　她便抬头，却撞上对面的一双笑眸注视于她，闪着温润而狡黠的光芒。她不禁嘴角轻扬，嗔笑了。

　　　　今夜的好儿美若天人。

　　　　子昭走近她，类似呓语，“从今日起，你便是孤王的好儿了。你乃是天帝赐给孤的王后，孤与你是天定奇缘。从今后，孤的心总算安稳踏实了，能得好儿为王后，孤此生何幸！”

　　　　好儿心潮起伏，双目盈盈，“好儿一定助夫君复兴大商，矢志不移。”

　　　　子昭忽然有点愣怔，低声问，“你，你适才叫孤王什么？可是叫孤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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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婚（2）

　　　　好儿瞬时一惊，继而改口，“大王，请恕好儿言语有失。”

　　　　子昭却微微笑了，“不，孤王喜欢你这样的称呼。孤王是好儿的夫君，好儿是孤王的妻子。从今后，你与孤单独一处时，不须再叫孤为大王，只叫夫君可好？”

　　　　好儿含羞点点头。

　　　　子昭握住好儿的一只手，吟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孤王今生只有好儿一位妻子，再无他人。”

　　　　子昭轻轻摩挲好儿的手，却忽然被什么硌了一下。他托起好儿的手腕细看，一道扭结的长长的疤痕！

　　　　“这是什么？”子昭问。

　　　　好儿急忙挣脱开子昭的手，用衣袖把那道伤疤遮掩起来，轻轻一笑，说没什么。

　　　　子昭细细观察她的脸色，满目深情与关切，那目光直钻进好儿的内心。

　　　　“孤王既然已是你的夫君，你就不该隐瞒孤王什么，是不是？”

　　　　子昭大王凝着她，低语。

　　　　“大王真想知道？”

　　　　“当然。”

　　　　好儿缓缓道，“为了帮他恢复心智，老巫师作法，取了我的心头血，才留下了这道疤痕。”

　　　　子昭愣了一会儿，“那个人便是孤王，是不是？”

　　　　好儿轻轻点点头。

　　　　子昭忽然把好儿紧紧拥入怀中，“孤王一生绝不会辜负好儿。从今后，孤王与王后连理一枝，永不分离。”

　　　　灯火闪烁，满室的爱意温馨。

　　　　翌日，好儿醒来，眼前一线明亮的阳光。子昭已不在身旁。木槿慌忙过来侍候。

　　　　好儿惊问大王去哪里了。木槿回禀大王已去早朝，叮嘱不要叫醒王后。

　　　　木槿给好儿梳洗打扮，说几位嫔妃已在宫外等候多时了，等待拜见王后。

　　　　好儿在自己的紫坤宫接见大王的其他几位嫔妃。

　　　　除去伊妸夫人，大王还封了三位世妇。分别是妇良世妇、妇宝世妇、妇杏世妇。妇良世妇进宫最早，所出一子取名子腾。其他几位均未所出。

　　　　除去与伊妸夫人有几面之缘，好儿与那几位世妇并不曾谋面。木槿给她们准备了见面礼。每人一对玉镯，一对玉佩，两匹织锦。

　　　　几位嫔妃虽然都比好儿大几岁，但因为位分低，都要对好儿行叩拜大礼。

　　　　见嫔妃们之前，木槿姑姑费心教导了好儿一番。因为好儿对这等繁缛礼节讨厌至极，根本毫不在意。

　　　　她自幼在缥缈山长大，随意惯了，虽然下山已久，被迫入乡随俗地学了很多礼节，但骨子里还是排斥这些东西。

　　　　木槿姑姑告诉好儿她现在是王后，要有王后的尊严，言行要矜持、谨慎，不然，就会被这些嫔妃小瞧。她要习惯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后，因为这些嫔妃每日清早都会来向她问安。

　　　　好儿蹙着眉，木槿在一边谆谆教诲，“她们行大礼时，王后要做的端直，目不斜视。让她们起身时，王后一定要面带微笑。”

　　　　木槿一边说，一边挑起嘴角示范如何笑，还不忘记继续解说，“王后要这般微笑，既要笑的端庄大气，海纳百川，母仪天下，又要笑的有威严，有气势，明白了吗？”

　　　　好儿做鬼脸，问，“难道是要笑里藏刀，笑里藏奸吗？”

　　　　紫荆和连翘忍不住扑哧笑了，瞧瞧木槿的脸色，硬是把笑容憋了回去。

　　　　木槿瞪了紫荆和连翘一眼，又做起示范，道，“手要这样优雅地从胸前轻轻扬起，不能太高，亦不能太低，知道了吗？”

　　　　好儿愣愣的，忽然嘟嘴，问，“姑姑，这以后每日问安的事情能不能免了？我是大师长，还有很多军务要处理呢？”

　　　　木槿板起脸，“王后有事自去处理。但她们向王后问安却不能免了，不能乱了宫中的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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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妇好王后（1）

　　　　好儿一身盛装，端于正首。木槿紧紧站在她左侧。伊妸夫人和三位世妇款款进来了，都是桃红柳绿的俏丽佳人。

　　　　好儿细瞧，伊妸夫人虽是敛头，却面色平静，不愧是太傅家的小姐。而那三位世妇却低头敛目，一脸惶恐。

　　　　好儿知道三位世妇一向不受大王待见，不过是为大王充塞后宫，不免有些怜意。

　　　　伊妸在前，三位世妇在后，向好儿行叩拜大礼。

　　　　“妇妸（妇良、妇杏、妇宝）请王后雅安。祝王后凤体安康，福泽万年。”

　　　　一拜，二拜，三拜。

　　　　好儿看的不耐烦，正想伸手让她们马上起来，忽然想起木槿的嘱咐，只好正襟危坐，稍等了片刻，才缓缓而言，“你我姐妹一同侍候大王，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请坐。”

　　　　木槿仰起脸，一板一眼说，“王后赏赐娘娘们的礼物。每人玉镯一对，玉佩一对，织锦两匹。”

　　　　木槿示意，紫荆连翘等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呈了上来。

　　　　“谢王后。”众人谢恩。

　　　　伊妸轻展蛾眉，言语恭谨说，“王后绝世奇才，大败土方，为大商立下奇功，妇妸无能，乃平庸之辈，不能为大商建功立业，但求从今后，妇妸能做王后的近身侍从，尽心服侍王后足矣！恳请王后能成全我的心意。”

　　　　她刚说完，三位世妇也马上起身行礼，几分诚惶诚恐，“我们亦愿意服侍王后，恳请王后成全。”

　　　　几人如此谦恭，倒弄的好儿一时慌促，无所适从，赶忙说，“姐姐们何必如此客气，好儿年幼，日后宫中诸事还烦请几位姐姐指教才是。”

　　　　一旁的木槿却说话了，“王后，奴婢看几位娘娘甚是诚心，如果拂了娘娘们的好意，反而不好，不如就请几位娘娘向王后敬一杯茶，以表心意。”

　　　　她向紫荆示意，紫荆马上把茶端至妇妸面前，说，“请夫人向王后敬茶。”

　　　　妇妸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向好儿敬茶，“王后请用茶。”

　　　　好儿只好接过茶，小酌一口，然后是妇良、妇宝、妇杏敬茶。

　　　　又随便说了一些闲话，妇妸几人便告辞回去了。木槿和紫荆连翘会心笑起来。

　　　　好儿瞅着木槿，问，“姑姑何必为难她们？”

　　　　木槿收敛笑容，一脸严肃道，“我看妇妸夫人绝非善辈，要多多提防才是。”

　　　　好儿却不以为然，正色道，“姑姑此言差矣。姑姑有所不知，伊妸夫人最是可怜。”然后她把伊妸的所有事情告诉木槿。

　　　　不料木槿听了却变色，“此人如此狠毒，竟害死自己的生身父亲。”

　　　　好儿有点不高兴了，皱眉说，“姑姑，妇妸夫人亦是迫不得已，并非有意害死生身父亲，还请姑姑以后不要太难为她才是。”

　　　　木槿还想再说什么，瞥一眼好儿的脸色，只好噤声了。

　　　　除了每日的问安，妇妸亦时常来紫坤宫。每次都做了精致的点心。

　　　　在好儿面前，她总是很小心翼翼，很温婉的模样，使好儿深感不安。即便是对待木槿紫荆连翘等人，她亦是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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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妇好王后（2）

　　　　有时好儿不在，妇妸就把点心分给木槿紫荆连翘等人品尝，无有一点太傅小姐的架子。渐渐的，木槿对她亦祛除了原来的敌意，紫荆和连翘更是吃她的点心吃甜了嘴巴，满口称赞妇妸的好处。

　　　　自从好儿进宫，内宫看上去倒是一团和气。好儿每日还要处理一些军务，在紫坤宫的时间不是很多。

　　　　有时大王赏赐了东西，她都要分给妇妸以及三位世妇。在宫内遇到，她们对好儿恭敬有加，彬彬有礼，好儿亦是以礼相待，从不持宠而骄。

　　　　子昭对好儿更是百般疼惜。好儿于他不仅是王后，更是掌握兵权的重臣。

　　　　转瞬已是春末夏初。

　　　　一日，子昭来到紫坤宫，愁眉不展，说有事要与好儿商议。子昭说王畿郊区的山上忽然起了一伙匪蔻，时常下山抢夺粮食，骚扰百姓，搅的四乡不宁。

　　　　殷都府尹几次派兵去剿，竟然奈何不得他们，惨败而归。府尹没有办法，只好请求大王亲自派将剿匪。他正为此事发愁，想不出派谁才最合适。

　　　　好儿一听，马上请缨，“臣妾愿意亲自去剿匪，为大王分忧。”

　　　　子昭却脸一沉，“王后此言差矣。你乃堂堂王后，去收拾那些毛贼，岂不丢了大商朝廷的脸面？孤王还是让别人去吧！”

　　　　好儿却正色道，“正因好儿是王后，才要亲自去收服那些毛贼。王畿乃大商的根基中心，有匪作乱，四海部族必会嘲笑，大商颜面何存？好儿此去，必定大获全胜。大王静候佳音便是。”

　　　　子昭露出欣然之色，忽然迟疑一下，目光黏在好儿脸上，慢慢说，“只是孤王舍不得好儿。孤王会时刻想念好儿的。”

　　　　好儿的脸红了，轻轻道，“王畿郊区不过几日路程，臣妾剿灭匪寇，会早日回来。”

　　　　子昭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