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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王后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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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领沚将军大怒，一刀结果了使者的性命。
好儿大叫一声璜哥哥，捧着断指肝肠寸断。她忽然扑通一声给大王跪下。
“大王，求您先答应吒木的要求，只要璜哥哥安全回来，好儿以后一定再把十座城池给大王夺回来。臣妾不能没有璜哥哥，娜依族不能没有妫璜文侯。恳求大王答应臣妾吧！”
大王急忙搀起好儿，安慰，“王后不可过分伤悲，要珍重腹中的麟儿。此事重大，关系大商的基业，孤王须慎重，好好考虑一番。孤王会给王后一个答复。”
好儿一夜未眠。木槿几次催促她休息，她伏在木槿的怀里哀哀哭泣。璜哥哥待她情谊深重，不仅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娜依族的指望，如果璜哥哥有事，她怎对得起地下的母王，亦无颜苟活世间。
她曾多次想过只身入巴方的营地，救妫璜出来，但是她明白，真力还未恢复，即便恢复，她的身子愈来愈笨，轻功之术不过只有原来的二三分，单身闯入巴方军营，根本无有多少把握。
翌日清早，大王来了。他愁容满面，颜色大变，一夜竟消瘦好多。
他对好儿说，他思量一夜，先王把王位传给他，本指望他能复兴大商，如今反要把土地赠与异族，他怎忍心断送汤帝留下的基业？所以十座城池之事，他万不能答应巴方。否则，他何面目去见大商的列祖列宗？
说到此，大王双目隐隐泪光，哽咽止住。平复一下，大王才继续。
他说，他知道好儿的心思，难以在兄妹之情和国事之间取舍。他不怪她，亦不会勉强好儿做任何事。他已决定三日后出兵，亲自带领将士们与巴方决战。好儿可驻守营中，如果妫璜真的有事，好儿亦可推脱责任，不必担责。
好儿知道，大王既然那样说，出兵是打定主意了。
入夜，好儿换上一身玄色衣裳，然后穿上软甲。
木槿惊惶地问，“王后这是要去哪里？”
好儿看一眼木槿，慢慢说，“姑姑，如果我不归还，你就回娜依族找我阿乌去吧。我一定要去救璜哥哥的。”
木槿忽然哭了，扯住好儿不让走。
“王后，你不能去。你身子这样，去了那虎狼之窝，就回不来了。”
木槿紧紧抱住好儿，不让好儿脱身，两人正在拉拉扯扯期间，忽然听得帐外有轻轻的哂笑。好儿大惊，赶忙奔到帐门口。一个人站在那儿，一脸瞧热闹的轻狂模样。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是他来了（1）
竟是子曜身边的清流。
“清流原来是你？你怎么来到军营？”
好儿奇怪清流怎么能避开一道道机关，进入大营，又如何躲开一队队巡营的兵士，来到她的营帐？这必是一个高手才能做到的！以她对清流往日的了解，不过只会一点皮毛功夫罢了。
清流嘻嘻一笑，一脸不正经的模样，“如果我不来，你们俩腻腻歪歪，何时才消停？
好儿这才想起什么，急忙问，“子曜殿下现在何处？他好吗？快带我去见他。”
清流有点阴阳怪气，“二殿下好极了，只是不想见任何人。再说王后乃是大王的心甘宝贝，大商的天下一半都是王后的。王后见我们二殿下干什么？”
好儿忍着清流的冷嘲热讽，并不和清流计较，笑眯眯瞅着他。
一会儿，清流才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抽出书信，“这是二殿下给王后的书信。”
好儿看完书信后，再次恳求清流带她去见二王子。
清流说，“我们二殿下是不会见你的。他让我转告你，按照书信上所说，一定能大胜巴方。我们殿下自会在暗中相助。”
清流说完要走，好儿却一把就拽住他，“清流辛苦了，简单用些酒饭不迟。”然后示意木槿赶快把美酒端上来。
清流一听，乐了。很快，美酒佳肴摆满了案几。清流饕餮起来。
趁着清流吃的高兴，好儿从他嘴里打听子曜这几载的事情。清流怎经得起美食美酒的诱惑，马上就吐露实情了。虽然清流东一句西一句，语无伦次，但好儿还是把子曜几载的经历梳理清晰了。
原来自从子曜带着清流离开殷都，就在此处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静修，潜心研究世间绝学，提升修为。二人在山中开了一块地，种植稷米和豆类，又驯养了山中的一些飞禽走兽，时常打打牙祭，虽然无有往日的锦衣玉食，也能温饱无忧，逍遥自在。
山上呆了三载，清流寂寞难耐，就缠着子曜下山转一转，才听说好儿和大王率领大军，征战巴方。于是二人便急急来到了这里。
“如此说，你们是早早就到这里了？”好儿问。
她瞅着清流，心想怪不得清流言语亦清高傲气了几分，原来是跟着子曜在山中仙修，自然沾染了一些仙家气质。
清流把美酒一饮而尽，停顿一下，才说话。他连饮了很多酒，已有几分醉意。山中一切都好，就是饮酒不方便。
“我们是早到这里了，可一刻也没有休息。二殿下带着我踏遍了这方圆几十里，勘察地形，就为了帮助你们。总算辛苦没有白费，我们殿下才想出了这个制敌的妙计。”
清流虽然饮酒不少，言语倒是还算利落。
“二殿下说了，此计能否成功，关键在于王后。凭王后的睿智，一定能与吒木周旋。二殿下会趁机救出妫璜文侯。”
清流酒足饭饱，说话渐渐不利索了，临告辞之前，最后嘱咐好儿一定要给二殿下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大王。
清流走后，好儿即刻去找大王，说已有妙计击败吒木。她没有告诉子曜的事，她心里自有打算。如果成功，她会为子曜请功，如果失败，自然是她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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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是他来了（2）
大王又喜又忧，“此计当然甚好。只是那吒木怎么会轻易上勾呢？谁能去做这个诱饵？”
“自然是臣妾。”好儿胸有成竹。
好儿带着兵丁赶到那个山谷，下面只有窄窄的通道，无有逃生的去处。两边多多堆积了滚木山石，就等引诱吒木前来受死。
吒木黑压压的队列前，只有好儿的单人单驹。吒木嘿嘿乐了。
“喂，妖女，怎么你自个来了？你的大王和军队呢？”吒木一脸嘲讽。
好儿闻言，佯装大怒，“还不是被你害的。你扣押我的大哥，向大王要十座城池，大王因此怪罪于我，竟不顾我怀着孩儿，斥责于我，我气不过，才前来与你决一死战。”
吒木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然后半真半假，几分戏谑的口吻，“那你的王还真是太薄情！你妫好可是为大商天下立下战功的人。其实，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你不妨来巴方，给我做个侧妃。日后如果你立下战功，我马上立你为王妃。如何？”
“呸，你别做美梦了，你怎能与我家大王相比？”
好儿说完，挥起手中承影。吒木亦扬起手中的宵练神剑。承影与宵练，又混战一起。
好儿故意散了真力，让手中的承影脱手飞离。然后一只手按住腹部，满脸痛苦的神色，继而返身就逃。
吒木大喜，大喊，“抓住妫好，重重有赏。”然后他便紧追不舍。吒木的兵士亦一起从后面追过来。
好儿不敢跑的太快，亦不敢太慢，害怕被吒木瞧出破绽。终于跑进狭长的山谷了。
她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观察两边坡上，两边坡上灌木丛生，正好隐身。那里面可是隐藏了大商的兵士。她心里嘀咕可千万别弄出什么动静，不然把吒木吓跑了，就前功尽弃了。
吒木和他的队伍终于跑进了山谷。好儿继续向前，偷偷寻找着一处能遮蔽身体的地方。
忽然随着一声鸣号，两边的滚石圆木纷纷而下。
好儿惊惶之际，正想躲避，忽然被一只手臂用力一拽，继而被一个身体紧紧护在身下。她心中一跳，忽然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耳畔传来巴方兵士的哀号，一些石头碎屑就落在她的周围，然后是如雨的弓箭。她被紧紧保护着，无有一点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杂乱的声音减弱了。好儿感觉护在她身上的人起来了。她亦立起，扑打一下头发，急切寻找那个面孔，那个身影已跳上山坡，飞出很远。
好儿赶忙去追。
“子曜，是你吗？”好儿在后面大喊，跌跌撞撞追赶。
无有应答。她好像见到那个蒙了玄色面纱的面孔回头，向这边遥望，停留片刻，旋即他玄色的袍子飘忽一闪，竟不见了踪迹。
好儿继续追了好久，终于泄气地停了下来。
举头四望，才发现自己已然追到了半山腰。忽然半空中一道刺目的光垂挂下来，落到好儿面前。
是承影剑！一定是子曜为她找到承影剑。
“子曜，你在哪里，你为何躲着我？”
好儿对着满目青山，低吟，满目绿茵萋萋，乱花迷眼，风瑟瑟而过，吹起一片褶皱。
她的眼泪眼泪不觉涌了出来。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诞下公主
好儿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疼痛，她坐下来，想歇息一会儿，以为一会儿就过去了。但疼痛感却愈来愈重。一个无比澄明的念头忽然跳出来，难道她的孩儿要生了？
当好儿被满山遍野的兵士找到时，她昏昏沉沉躺在草丛中，臂弯中有一个战袍包裹的婴孩。
待她完全清醒时，已在营帐的床榻。
床前是眼睛红肿的木槿。见她醒过来，喜极而泣。木槿赶忙把孩子抱给她看，告诉她生了个小公主。
好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木槿，“璜哥哥呢，他在哪里？他被救出来了吗？”
木槿赶忙把妫璜找来。兄妹见面百感交集。好儿看到他的断指，不禁留下眼泪。
妫璜却一脸不在乎，还笑着逗她，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也许又会长出一个新的来！
好儿问及他被救的细节，他却一脸茫然。
他说救他的那个人好生奇怪，蒙着玄色面纱，由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把他放下时，让他多保重，然后就离开了。他的面纱更是不曾摘下来，故意不以真面目示人。
好儿明白了，除了子曜还会是谁呢？
子昭大王来看她了。他握住她的手，双眸闪烁激动的光泽，“此番大捷，王后乃是头功，又诞下公主，可喜可贺，孤王已给公主起名为妥，公主生在军中，期盼她一声安稳无忧。”
好儿脸上一丝虚弱的笑纹，低声说，“臣妾还有一事要向大王禀报。”
大王却止住她，“王后先养好身子，诸事等王后的身子好了，再说不迟。”
好儿也听闻了吒木的消息。那日山谷中，巴方的兵丁死伤惨重，吒木自己也被滚石击伤，他不堪被俘的羞辱，竟用手中之剑自尽而亡。奇怪的是，他的宵练神剑竟自飞升上天，不见踪迹。好儿闻之，不禁为吒木和他的宵练唏嘘良久。
吒木死后，吒木的哥哥立刻派使者向大王请降，愿臣服商王，增加贡赋。
不久，妫璜亦带兵回了娜依族。临别时，他担心好儿身子虚弱，在军营不方便，不妨暂且回母族修养一段时日。
这一日，好儿感觉身子清爽许多，便想把子曜之事告诉大王，为子曜请功。
当然好儿没有告诉他那件事。那日在山谷中，有人把他护在身下，她为了追那个人，一直追到半山腰。而那个人，她怀疑就是子曜。
大王竟一时发愣，良久，才蹙眉定着好儿，那双眸子闪着几分疑问，“果真如此？此计真是曜儿的功劳？”
“大王，子曜殿下为平定巴族之乱立下头功，臣妾请大王颁诏把他召回，并赐予封地，以示褒奖。”好儿语气笃定。
她望着大王，想从他脸上找寻激动的神色，并没有看到。她不免有些失望。
大王没有搭话，别转了身子慢慢踱步。他亦是皮甲在身，闪闪发亮的甲胄映衬的他多了几分威严与冷峻。
好儿瞅着他的身影，一种陌生感竟漫漶而出。这是她的那个大王吗？
子昭大王终于转过身子，沉吟半晌，微微一笑，缓缓而道，“曜儿自然是立下战功，但他既然不愿与孤王前来相见，想必归隐民间才是他的心愿。即使宣召让他回来，他也未必肯回来，还是遂了他的心愿吧！”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寻找子曜（1）
好儿的语气不免急促了，“大王，二殿下从不曾失了报国之心，如今天下未定，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大王宣召，二殿下一定会回来为大商效命！”
大王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她，嘴角卷起淡淡的笑意，口吻更柔和了，“王后可能不知曜儿的脾气，当初曜儿十几岁时，就曾偷偷去了民间玩耍几载。也许等他在民间呆腻了，他自己自然会回来，此刻又何必勉强于他？”
好儿一时默然，她岂能不知道呢，子曜十几岁时曾故意走失，去了民间，但那是为了让子昭顺利继承王位罢了。
大王走近好儿，满目含情，“王后，孤王打算重重封赏于你。孤王想赐你万户的肥沃封地，你可任意选择一座城池，你可喜欢？”
好儿并没有显出激动的模样，迟疑一下，淡淡一笑，“多谢大王。只是臣妾觉得这封地实在受之有愧，万不敢接受如此重的封赏！”
大王一愣，继而笑了，“不要封地也罢，本来孤王的天下就是王后的天下。”
与巴方的谈判事宜圆满完成以后，大商的军队就要回殷都了。
已是冬日时节，天高云淡，天空澄蓝如一泓温玉。周围的山峰树木多了些肃穆凝重的颜色。不觉半载多的时光悄然而过。
好儿望着天空，心中笃定了一个念头。
她对大王说，她暂时不随着大军回殷都了。她身子还虚弱，经不起长途的辛苦，她的母族就在近前，不由思乡心切，她正好回母族修养身体，亦可解对母族的思念之情。
子昭大王应允了。好儿带着刚满月的小公主子妥回到了娜依族。
转瞬回到娜依族已经一月有余。好儿的身子基本恢复。小公主子妥粉嫩可爱，给好儿带来了很多快乐，但她的心中却总是隐隐牵挂着什么，好像有一根线牵扯着，丝丝隐痛。
这一日，天色明净，白云蓝天，好儿穿了一身淡绿色的家常衣裳，在府中花园中独步。
花园里苍翠葱葱，花色如锦。虽然她不在府邸居住日久，但花园并未荒芜，璜文侯排了专人侍弄花园，打扫屋子。
好儿停在一片木芙蓉前，峨眉轻蹙，神色怅然。芙蓉花开的正艳，午后的秋日阳光给花片淡淡染上一层亮色。她定着那粉嫩的花片，良久，不禁轻叹几声。
忽然，闻得背后似乎有动静，赶紧回头，竟是璜哥哥杵在她身后，一双眸子深深凝着她。
“璜哥哥。”好儿叫了一声。
原来璜文侯早就来了，只是没有惊扰她罢了。他来看望好儿，就一路寻她到花园中。
妫璜的眼神在她的眉目之间搜寻，良久，才低低问了一句，“好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好儿慌忙摇摇头，还故意露出了笑容。
妫璜的嘴角弯起一丝苦笑，道，“好儿，和大哥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我适才已然听见了你的叹息声。你自从回来后，虽然不曾说什么，但我早就看出你有心事藏在心中。今日不妨说出来，大哥也许能帮你。”
好儿抬头，撞上大哥关切真诚的双眸，满是慈爱和温暖，她的心中一热，眼底泛起泪光。
“说吧，有什么烦恼之事尽管告诉大哥。大哥永远都会护着好儿的。”妫璜说。
好儿沉吟半晌，期期艾艾问了一句，“大哥可曾记得那个把你从巴方营中救出的那个人吗？”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寻找子曜（2）
“当然记得，只是无有机会当面感谢。”
好儿满目戚然，缓缓道，“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子曜二殿下。”
妫璜一怔，“二殿下？”
好儿点点头。她决定不再隐瞒，便把二殿下当初突然离开殷都的事全部告诉了大哥。
很快，璜文侯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子曜。好儿存了很大希望，以为不久就会有子曜的信息。但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并无一点音信。
天生了些许寒意。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要冷的多。
木槿和奶娘在一旁逗弄着小公主，子妥娇嫩的笑声犹如一股清泉在房内流淌。
好儿望着窗外，不时回头看一眼牙牙学语的女儿，笑容难掩眉目之间的一缕愁绪。
璜文侯来了。好儿满怀希望地看向他，但瞬时眼眸中的亮光熄灭了。璜哥哥的神色告诉她，子曜依然没有任何音信。
木槿和奶娘带着小公主退下了。
璜文侯默然看了一眼好儿，在房内慢慢踱着步子，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好儿。
“好儿，难道你不感觉有点奇怪吗？我派了那么多人打探二王子的消息，竟是一点音信都没有。”
好儿亦是一脸茫然，没有言语。
璜文侯凝视好儿，沉沉道，“也许，他根本并不想见你，所以故意躲在一处不现身。”
好儿愣愣望着他，良久才低低问，“你是说，他并不愿与我相见？”
璜文侯点点头。
好儿沉默了。是的，也许子曜根本不愿见她。否则，他在山谷就不会那么匆忙地逃开了。他不愿见她。即使他知晓了她在找他，他还是不愿见她。她的心中忽然一阵刺痛。
好儿呐呐说了一句，“璜哥哥，不必再寻他了。”
夜深了。天边悬着一弯冷月，浅浅的月色冰凉如水，映入房内，给屋里的灯光泼上一层凉意。
房里只剩下好儿一人。木槿催促了几次，她便打发木槿先去睡了。好儿坐在桌案前，不想上床就寝。
跳跃的灯火照着她手中的一方锦帛。那是子曜让清流给她送的那封信。她细细打量上面的每一个字，由头至尾不知看了多少遍。
子曜，你在哪里？一别三载，难道你真的不愿见我吗？好儿盯着那方锦帛，眼前渐渐被水雾遮住，面前的字迹迷蒙了。
不知何时，好儿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子曜来了。他一身青袍，就那样站在她面前，笑盈盈望着她。好儿惊喜上前，子曜却忽然疏忽飞走了。好儿大叫起来。
她猛然惊醒了，怔忡一会儿，才明白只是一个梦罢了。低头，忽然发现桌案上多了一样东西，竟又是一封书信：
殷土茫茫，忠骨烈烈，民间好游，受命四方。
昔有帝汤，邦畿千里，今有妇好，正域九围。
天命降临，不敢怠遑，松柏丸丸，不复相见兮。
好儿一惊，是子曜的信！她慌忙立起，疾奔至窗前，推开窗子，一跃而出。
外面空空如也，并不见人影。只有天边的残月，静静挂在那儿。环顾四周，月色昏昏，万籁俱寂！
“子曜，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愿见我？为什么？”好儿手抓着信帛，喃喃自语，眼泪涌了出来。
天边的残月忽然隐入云中，天暗下来了！一阵寒风吹来，树木瑟瑟而动，好儿禁不住身子颤了一下。
翌日，璜文侯兴冲冲前来，告诉好儿，说一个人好像打探到了二王子的消息。
好儿瞅着大哥，嘴角卷起一丝自嘲的笑，缓缓道，“大哥，让那些人都回来吧，真的不必再寻他了。他是不会见我的。”
她把那方锦帛递过去，轻声说，他昨晚已经来过了。
看完帛信，璜文侯怔怔的，半晌，才低低叹一声，“苦了二王子了。”
好儿忽然扑到大哥的怀中，嘤嘤哭泣，“璜哥哥，他是不是怪我？”
璜文侯轻轻抚摸着好儿头发，“傻丫头，他怎么能怪你呢？这一切都是天帝的安排，天命难违啊！”
………………………………
第一百八十七 蓁儿（1）
过了一些时日，好儿的心才渐渐平复了。
一日，阿乌请好儿过去，说有事要商议。阿乌老了，两鬓结霜，须发皆白，精神已大不如从前。
好儿给阿乌请安，阿乌屏退了侍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好儿。房里点了火盆，很温暖。阿乌穿着狐皮衣裳，端端正正坐着。他有些混沌的眼珠定着好儿，满是慈爱。
他对好儿说，他近来常常梦见她的母王，可能大去之日不远矣！娜依族一切都安顺，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有一件事他放心不下，希望好儿以大商王后之尊，帮他完成他最后的一桩心愿。
“阿乌，究竟是何事？好儿一定帮阿乌达成心愿。”
阿乌一脸愁容，深深叹了一口气，“自然是璜儿的婚事。”
他告诉好儿，璜儿年纪不小，可至今身边不曾收过一个阿夏。如今他承继了王位，本打算给他迎娶夷方的小公主，夷方和娜依族世代交好，如此便可彼此照应。没想到璜儿竟是坚决不同意，说不喜欢那位小公主，他亦不好太勉强。璜儿向来最听好儿的话，如今又是大商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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