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王后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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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和连翘吓得对视一眼，噤声不语了。

　　　　子昭进来了。紫荆和连翘赶忙退下。

　　　　好儿刚想行礼，子昭上前一步，拦住她，尔后双眸紧紧盯着她，良久，子昭的眼眸都不曾移开。好儿被看的有点发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莫非好儿的脸上不洁净吗？”

　　　　子昭的嘴角涌起微笑，低声说，“好儿还是如此美丽。”

　　　　好儿一怔，继而脸颊烧起红云，一直烧到耳根。两人相对而坐。子昭依然双眸含笑，目不转睛盯着她，弄的好儿不禁有些害羞，“大王今日是怎么了，老是这样看我？”

　　　　“怎么，孤王看自己的王后还不行吗？那位老伯都说了，你与孤王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子昭的口吻竟几分佻达。

　　　　这样的口吻对好儿来说有点陌生了。虽然多年以前，他曾是她的徒儿，但那时他失了心智，那段记忆始终是模糊的。两人大婚转瞬已经数载，虽然他对她恩宠不减，但好儿还是感到，两人之间毋庸置疑有了一层隔膜，淡淡的，薄薄的，搁在两人之间，不禁是因为有了妌夫人与妇枳，而是子昭好像愈来愈让她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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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出巡（4）

　　　　今晚，子昭这样的口吻，让她内心甜蜜，却不免又间杂了稍许苦涩。

　　　　“大王！”好儿低低叫了一声。

　　　　子昭凝着她，情意深沉，“王后，大商能有今日，王后确实是第一功臣啊！天下的百姓都明白，孤王岂能不明白？孤王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好儿恬然一笑，柔声道，“大王，臣妾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一切。臣妾是大王的妻子，臣妾与大王自然是生死相依，荣辱与共啊！”

　　　　子昭感怀，把她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沉吟半晌，低声说，“好儿，如今孤王只有一桩心事，盼你再度受生，诞下嫡子，使王位后继有人！”

　　　　好儿心内暗惊，自从她诞下子媚，子昭首次向她说这样的话。

　　　　她嘴角流出一弯微笑，温婉而言，“大王不是有腾儿吗？腾儿已经十岁，生性良善，又是大王的长子，可以承继大王的大业！”

　　　　子昭没有言语，眉毛却慢慢皱起来，一会儿，才低声道，“腾儿并非是你亲生，孤王只愿你亲生的嫡子承继王位。再者，我看腾儿毕竟怯懦了一些，不堪重用。”

　　　　“大王。”好儿叫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子昭却拍拍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笑了，“此事以后再议，你正当青春，一定会给孤王诞下嫡子的。而且，你还要多生几位嫡子，如此孤王可以好好选择一下了。”

　　　　好儿羞涩低下头去。

　　　　忽然，紫荆来报，说妌夫人的鸢尾要见大王。子昭双眉蹙起，问何事，紫荆说，鸢尾并未说何事，只是非要见子昭。

　　　　好儿让紫荆把鸢尾带进来。鸢尾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倒，说妌夫人身子忽然不爽了，不停呕吐。

　　　　子昭道，刚才去看她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这样了。鸢尾只低头说她也不知道。

　　　　好儿会意，一定是妌夫人对子昭的离开不满，于是就耍了这个小伎俩罢了。她微微一笑，说既然妌夫人身子不爽，她便和子昭一起去探望一下。

　　　　子昭面色不渝，连连摇头，却招呼紫荆，“你与鸢尾一起去传御医，就说是孤王的命令，让他好好侍候妌夫人。”

　　　　紫荆与鸢尾离开了，子昭对好儿苦笑一下，说，“不要理她，她就是有些小心眼，永远不能和我的王后相比。”

　　　　这一日，又到了一处小镇。一行人着了寻常衣裳去街市巡访。市面上好不热闹。虽然是个不大的镇子，却不乏各色商贩，看打扮穿着，应该是来自其他部族。人流来往不断，叫卖声不绝于耳，买主和卖主笑眯眯讨价还价，真是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紫荆和连翘牵着子腾王子，更是欢喜异常。她们这些年一直呆在宫中，很少来过民间的市集。子腾见了啥都稀奇，已经买了一大包玩意儿，还在不停地买东西。负责付钱的紫荆和连翘小声嘟哝，天下的宝贝都在宫里，偏偏稀罕这些民间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好儿跟在他们旁边，瞧着他们的模样，笑了。

　　　　她的目光偶尔会追随一下子昭，子昭满面欢畅，走走停停，在各种摊位面前逗留一下，也随便买了几样民间的新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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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出巡（5）

　　　　妌夫人在子昭身旁，笑靥如花。看来，她的心情今日舒爽的很！

　　　　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然后随着一片惊呼声和马的嘶鸣声，一匹马飞奔而来，马背上有一个汉子，正用力勒住马缰，想让马停下来，但惊马四蹄乱踢，把马背上的汉子甩了下来。

　　　　惊马继续向前狂奔，人们惊惶变色，四散奔逃，一些人被撞倒地上，哭喊声一片。

　　　　猛然间，一个身影凌空而起，飞到马背上，紧紧勒住缰绳，惊马一声嘶鸣，前蹄腾空，身子乱抖，几乎直立起来。但马背上的人好像黏到了马背上，并没有被马摔下来。惊马向前奔了几步，终于渐渐慢下来，最后嘴里呼呼喘着长气，停下来。

　　　　此刻，马背上的人才轻盈跳下来。是好儿。

　　　　紫荆和连翘跑过来，惊喊一声王后，连忙上前检查好儿十分受伤。子腾王子也小脸灰白，喊着母后，扑过来。

　　　　聚拢在周围的人愣了一会儿，忽然都一起跪倒了，高喊着拜见妇好王后。好儿的身份被猜出来了。

　　　　好儿赶忙让大家起来。她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子昭，正笑意盈盈望着她。

　　　　走出街市一段路，发现有人尾随，原来是那匹惊马的主人。他牵着那匹此刻老老实实的惊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他见好儿一行回头看他，便满面笑容，上前恭敬施礼，口称拜见大王和王后。

　　　　好儿暗惊，此人竟看出了子昭是当今大商的大王，绝非平常之辈。她打量此人，他双目如炬，仪表不凡，穿着也与当地人不同，应该是来自其他部族的人。

　　　　子昭对此人颇有几分兴致，笑呵呵问，怎么知道他是大王，他的脑门上可没有刻着字。

　　　　那个人笑笑，说大王气质脱俗，异于常人，即便穿着民间百姓的衣裳，也是能认出来的。

　　　　那人连声道谢，说自己是周族的商贩，弄了几匹马来此地贩卖，剩下这一匹烈马，没人敢买，竟差点闯出大祸。如果不是王后制服了他的惊马，还不知惹出多大的麻烦？既然王后与这匹烈马如此有缘，就把它送给王后。王后威名远播，这匹烈马也算寻着称心的主人了。

　　　　好儿盯着他问，“你是周族的商贩？”

　　　　那人恭谨回答，“在下正是周族的商贩。今日亲眼目睹王后驯服烈马的风采，真乃三生有幸！”

　　　　好儿望着他半晌不语，尔后淡淡一笑，“既是贩马的商贩，白白送给别人这样一匹好马，岂不心疼。你还是留着卖一个好价钱吧！”

　　　　妌夫人忽然说话了，她适才一直围着那匹马转来转去。

　　　　“王后不想要，我就留下了。我就喜欢这匹马的烈性子。但我也不会白白要人家周族商贩的马匹。”她看向子昭，娇声道，“大王觉得如何？”

　　　　子昭点点头。妌夫人对鸢尾示意，鸢尾马上把一些贝币塞到那个人的手中。

　　　　不觉出宫已经一月有余了。杨柳依依，万木葱茏，春日的风景更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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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出巡（6）

　　　　一路行来，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盛世太平之相，子昭更收获了民间许多赞颂之声。跟随的大臣早已把民间赞颂大王的歌谣记录下来，只等回宫以后，让乐师重新编曲作舞。

　　　　天下如此形势大好，子昭心情自然欢悦不已。一日，到达一个山脚下。子昭兴起，便带着大家上山抓几只野鸡野兔。

　　　　在山脚下烤野鸡野兔时，正遇着几个村民从山上捕猎回来。子昭便招呼他们。于是，就着篝火，大家一起饮酒吃肉，好不快乐。

　　　　子昭早已没有了以往大王的威严，面带春风，与几个村民频频推杯换盏，一副最亲民的姿态。当然几个村民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殷都的大王，因为子昭自称是外地的商贩。

　　　　月上中天，银光漫漶而下，凉风扑面，那几个村民已大醉，嘟哝要回家。而子昭饮酒正酣，竟紧拉着他们不许回去。

　　　　好儿看子昭的醉态，忍俊不禁。跟随的大臣多次劝大王无果，就示意她劝劝子昭，但她看他难得如此高兴，第一次如同一个平常人一般可以率性自由，随意性情，竟有些感动，就索性任他胡闹一次。

　　　　又过了一些时候，隐约听见远处有敲锣声和呼喊声。渐渐的，锣鼓声和呼喊声更近了。原来是那几个村民的家人奔着来寻他们了。

　　　　子昭已大醉。好儿让人把他搀扶到王帐，命紫荆和连翘熬了醒酒汤，给他喝了一碗。

　　　　子昭半躺在床榻上，紧抓着好儿的手，嘟哝着，“好儿，你不要离开孤王，你不知道今日孤王有多高兴，孤王从来没有这般高兴过，你是最懂孤王的……”

　　　　站在床榻边的除了好儿，还有一个人。那个人闻听此言，脸色变了，慢慢退了出去。

　　　　子昭嘴里忽然喷出秽物，喷了好儿一脸。

　　　　子昭吐了一会儿，渐渐的没有了精神。好儿把自己收拾干净，站在子昭床边，静静注视着他。

　　　　子昭闭着双目，糊里糊涂睡着，嘴里依然含混地说着什么。

　　　　紫荆过来，悄悄俯在她耳边说，“妌夫人走了，您也歇歇吧，让奴婢来侍候大王。”

　　　　好儿这才环视帐中，适才只顾着醉酒的子昭，没注意妌夫人早已离开了。

　　　　继续行进。

　　　　这一日，一行人又路过一片桑园，油碧碧的桑园不见人，却传出女子和孩子们的笑声。

　　　　大家便走到桑园里。一些女子一边采桑叶，一边说笑。好儿感觉其中一个女子好像有点面熟，正纳闷间，这名女子却忽然盯着好儿，愣怔在那儿。

　　　　尔后，女子激动地奔过来，跪倒在地，“民妇拜见妇好王后。”

　　　　好儿呆住了，这个人怎么会认出她？惊问，“你是何人？”

　　　　那个女子还未开言，后面的子腾小王子兴奋大喊，“母后，她是小顺子的娘亲呀！母后忘了吗？”

　　　　好儿怔怔片刻，终于想起了两年前的一桩事情。她偷偷出宫巡访民间，在桑林救了一个爬到树梢却不能下来的小顺子。

　　　　女子动容道，“多谢王后救了小儿一命。民妇何其幸也，又能遇见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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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出巡（7）

　　　　好儿让她起身，问，“你怎么到了这里？”

　　　　女子说她的母家在此地，她是带着小顺子回母家探望双亲。然后她招呼一旁的小顺子，让他过来谢恩。原来，小顺子闻到这边的热闹，早跑过来，一见子腾，两个故友相见，马上又嬉戏玩闹起来。

　　　　小顺子过来叩头。两年过去，小顺子的个头窜出一截高。好儿看了喜欢，顺手从腰间摘下一块玉，赐给了他。

　　　　女子对小顺子说，“顺子，还不快把那首歌谣唱给王后听一听。”

　　　　小顺子用清脆之音诵唱：

　　　　妇好王后，受命天帝，母仪天下，福佑四方。

　　　　妇好王后，美名远扬，大钺威仪，邦畿千里。

　　　　妇好王后，恭俭谦礼，永承天休，眉寿无疆。

　　　　好儿感到有些惊奇，问这歌谣是何人所作？那女子道，因为王后救了小顺子，在当地传为佳话，有位路过的巡游之人听说了此事，便做了这首歌谣，教给小孩子们。小顺子自然背的最认真了。

　　　　巡游之人？好儿低声追问了一句。

　　　　“是位年轻公子，还带着一个仆童。那位公子虽然身着布衣，但气质不凡，看模样是位隐修的高人。”女子说。

　　　　好儿有点发怔，别脸寻子昭，他已经和几个随从去桑林中采摘桑椹了，只隐约望见他的背影。

　　　　妌夫人杵在一旁，脸上挂着一丝未置可否的笑纹。

　　　　离开桑园，好儿与子昭以及妌夫人骑马慢悠悠行在路上。子昭一边吃着亲自采摘的桑椹，一边乐呵呵询问小顺子之事。

　　　　在桑园里，每个人都吃了一个肚儿饱，临走时还带了一些。当然都付足了贝币。

　　　　这会儿，妌夫人忽然大声吟诵起小顺子背的那首歌谣：

　　　　妇好王后，受命天帝，母仪天下，福佑四方。

　　　　妇好王后，美名远扬，大钺威仪，邦畿千里。

　　　　妇好王后，恭俭谦礼，永承天休，眉寿无疆。

　　　　吟诵完毕，她看向好儿，露出满满的笑颜，一本正经道，“这首赞颂王后的歌谣果然不错，但这些人好像只念及王后的好处，却只字未提大王，莫非在她们的心中只有王后，并无大王吗？”

　　　　她忽然佯装很惊惶的样子看了一眼大王，“大王恕罪，妌儿失言了！”

　　　　好儿一愣，亦看向子昭，才发现他的脸色乍然暗了一下。好儿的心冷了下去。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妌夫人，真是无孔不入啊！

　　　　此刻妌夫人虽然没有看她，但她能感觉到她眼角的目光，那份遮掩不住的得意！

　　　　这一晚包宿了一家客栈。子昭传出话来，说他感到有些疲累，就不与好儿以及妌夫人一起用晚餐了，请她们自便。

　　　　好儿用过晚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拜见子昭，在门口遇见妌夫人。子昭谁也不见，只说太累了。她和妌夫人只好离开。妌夫人告辞时，对她浅浅行了一礼，掩饰不住因幸灾乐祸而泛起的满脸欢悦之色。

　　　　转瞬已是夏末。京畿巡访回到宫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正好妇枳省亲回来了。子昭借了让妇枳编新曲的缘由，时常宿在妇枳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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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争位（1）

　　　　子昭对好儿看起来依然很宠溺，时常过来看看子妥和子媚，赏赐更是从未断过。

　　　　但好儿还是隐约感觉到他对她有了一丝生分。她明白其中原因，心中生出难言的苦涩。这种事她不便同木槿姑姑说，只能深深埋在心中。

　　　　妇枳回来后，不常来紫坤宫请安了。妌夫人向大王进言，让妇枳专心为大王编排从民间带回来的赞颂大王的新曲，不必每日向王后请安。大王允准了。

　　　　有时妌夫人来给好儿请安，妇枳亦会随了她一同前来。妇枳从来低着头，不敢多说话。妌夫人离开时，妇枳亦会紧跟着马上离去。

　　　　木槿等人看妇枳对妌夫人小心翼翼，唯命是从的模样，都很生气，骂妇枳没良心，枉费了王后如此真心怜惜她。

　　　　好儿只是澹然一笑，说妇枳亦是可怜，不要再责怪她了。

　　　　这一日，妇良来到紫坤宫，一见好儿就跪倒在地，哭着求好儿救救她的腾儿。好儿赶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昨日，子腾王子从学馆回来，因为着急要去妇良那儿吃点心，走路匆忙了一些，不小心撞上了妌夫人的鸢尾和铃兰。当时，鸢尾和铃兰每人端着一盆绿牡丹。两人被子腾撞到，花盆摔在地上。

　　　　鸢尾和铃兰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就骂，“好不容易育出来的绿牡丹，愣让你给毁了。怪不得我们妌夫人要把你丢到民间去喂野狗，哼，到了民间，让野狗把你叼走了，也没人管！”

　　　　子腾见了妇良，哭着说他不去民间，他害怕被野狗叼走。

　　　　妇良泪如雨下，道，妌夫人心思歹毒，如今生了小王子，一定动了坏心思，巴不得把她的腾儿赶出王宫，这样就没有人和她的子跃争王位了。腾儿是她的命，她这一生就是为了她的腾儿活着，如果腾儿有什么闪失，她亦不必枉活世间了。

　　　　几日以后的一个夜晚，妇枳竟忽然偷偷来到了紫坤宫。她给好儿深深一礼，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王后。

　　　　那一晚，大王来到妇枳的合欢楼。他没有似往日一般，看妇枳轻歌曼舞，而是眉峰轻蹙，面色郁郁。

　　　　妇枳小心侍候，温言暖语，问，“大王可有心事？枳儿年纪虽小，但自入宫以来，跟随大王亦长了不少见识，愿为大王分忧。”

　　　　大王沉默半晌，才缓缓告诉她，妌夫人向他建言，子腾王子年岁渐长，该送到民间去呆上几载了。大王今日之所以能建功立业，重兴大商，全依赖于自幼在民间长大，明察民情民心。所以应把子腾王子早日送到民间历练，如同大王一般，体察民间疾苦，早日为大王分担一些国事。

　　　　大王静静看着妇枳，“妌夫人所言不无道理。但她并不知晓当初孤王之所以被送往民间，实则是薇后心怀不轨之心。而孤王在民间颠沛流离，几乎亡于非命，如果不是邂逅王后，恐怕如今大商的天下就是另一个人的了。”

　　　　妇枳惊讶，低低问了一句，“大王继位之前就与王后早就相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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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争位（2）

　　　　大王沉沉点头，不再言语。他站起身，走向室内的几盆芙蓉花。芙蓉花盛放，在灯光掩映下，波光花影，分外妖娆。他高大的身影微微向前屈下，他在嗅芙蓉花。

　　　　突然，他竟别过脸，直直盯着妇枳，问，“你是妌夫人带到殷都的，与她一向交往甚密，依你之见，妌夫人让腾儿去民间，可有别的心思？”

　　　　妇枳一惊，赶忙跪倒在地，“枳儿愚钝，并不知妌夫人有何心思？她亦从未与我谈起此事。枳儿更不敢妄议大王国事。”

　　　　大王静默瞅了她一会儿，然后让她起身。

　　　　好儿听完妇枳的话，并未言语。她立起身，在室内慢慢踱步。她今日穿了一件千纹绉纱的缟衣，裙裾随着脚步婆娑有声。

　　　　好儿忽然转身，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这些话你应该去告诉妌夫人，却为何来告诉本宫？”

　　　　妇枳怔住了。半晌，她才脸色如常，她又深深一礼，面色郑重，“王后对枳儿有恩德，王后的恩德枳儿永志不忘。”

　　　　好儿笑盈盈，赶紧扶起她，上下打量她良久。

　　　　妇枳着一身简单的黄色衣裳，乌黑的头发随意挽成发髻，并未戴任何珠玉。她弱柳扶风的身子愈加使人怜惜。

　　　　好儿不仅疑惑，妇枳曾贵为朔方公主，朔方虽是小族，但妇枳做公主时，不可能如此衣着简朴。她来到殷都的王宫，平日竟从未打扮一身华丽。

　　　　好儿温言，“枳儿侍候大王亦很长时日了，为何身子还未有一点动静？是不是身子太瘦弱了一些。本宫会禀明大王，指派两名御医专门调理枳儿的身子，亦早日为大王诞下小王子。”

　　　　想不到妇枳竟慌的连忙摇头，“多谢王后。只是枳儿觉得年纪稍小，再等两载不迟。请王后不要给枳儿指派御医。枳儿只想为大王专心编曲，足矣！”

　　　　好儿走近她，抚了抚她的发髻，不觉轻轻叹气，“枳儿年纪确实稍小。本宫如你一般大时，亦是不懂男女之事的。”

　　　　妇枳告辞了。木槿走过来，满目迷惑，说妇枳平日一心跟随那妌夫人，与王后并无多少来往，她今日把这些事禀告王后，不知是何居心呢！

　　　　好儿沉默不语，良久才低叹一声，妇枳年纪虽小，心思却是大的很啊！

　　　　木槿问，那她对王后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好儿好像自言自语，“不管她是真心假意，我都会真心对她。她才十五岁，一个可怜的孩子！”

　　　　子昭终于亲自问好儿那件事了。

　　　　那是一个午后，夏末的燥热退去，好儿正与奶娘逗弄粉嘟嘟的子媚，听她牙牙学语，子昭身边的寺人老旦过来传大王话，请王后去正乾宫议事。

　　　　好儿明白，请她去正乾宫议事，那这件事在子昭心中必定是非常重要的。

　　　　子昭端于偏殿内，桌几上还有一摞待批阅的奏折。好儿见礼，他微微一笑，示意她坐在对面。

　　　　子昭与好儿聊了几句子妥子媚的闲话，尔后话锋一转，问腾儿怎么样了，跟随巡访京畿回来后，可有一些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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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七章　争位（3）

　　　　好儿心中一滞，明白他与她要商议什么了。

　　　　子昭说，“腾儿虽然心性良善，可性子毕竟孱弱一些，他如今是嫡子，孤王想把他送到民间几载，历练一下。不知王后之意如何？”

　　　　好儿脸色如常，微微一笑，“大王圣明。腾儿确实应该到民间多历练一下。”

　　　　子昭有点发愣，“王后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的。”好儿停顿一刻，笑的愈加温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大王明日还要在朝堂听一听群臣的意见，再做安排才好。”

　　　　子昭频频点头，满脸赞扬之色，“不愧是孤王的王后，诸事考虑周全。”

　　　　回到紫坤宫，好儿马上修书一封，让木槿送到傅悦府中。

　　　　过了许多时日，大王不再提送子腾到民间一事。好儿让木槿带了一些礼品，去感谢傅悦，顺便捎上妇良夫人的一片谢意。

　　　　木槿拉着脸嘟哝，还给他带什么礼品，王后的事他自然应该尽心尽力。

　　　　木槿回来以后，问好儿给傅悦的信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