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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商王后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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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翘这才嘟着嘴,怏怏从地上起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好儿四顾一下,见不远处的一些人正喊着号子,抬石头,心痒痒了,“连翘,我们不如去那边玩玩,如何?”

    没想到连翘立刻拒绝了,“不行的,小公主,紫荆姐姐就让我在这里守着您。”

    好儿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板着脸孔,“如果本公主偏要去呢?”

    连翘嘴巴一动,竟是一脸哭相,“小公主,奴婢知道您心地良善,最是疼惜奴婢们。莫非您想让文侯狠狠责罚奴婢吗?”

    好儿的心软了。只好坐下来,百无聊赖,便和连翘有一搭无一搭说着闲话。

    “连翘,你的家在哪里呀?”

    “回禀好公主,奴婢不知道家在哪里,也不记得父母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好儿想起自己也是自幼远离家人,不由叹息,“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慌得连翘赶忙又伏在地上,说,“奴婢不敢,我与小公主云泥之别。”

    好儿伸手拉起她,声如莺啭,“什么公主奴婢,如若我一直不回来,我就不是娜依族的小公主!”

    连翘低头轻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您生来就是公主,而我生来就是奴婢。”

    紫荆回来了,一副欢欣的样子,把打探来的关于傅悦的情况全部向好儿禀报。

    傅悦原来是古虞族的人。古虞族灭族以后,便四处流浪,因为擅长修路建房之技,就以此谋生。最近才到了娜依族,正逢修路,便有了用武之地。

    翌日,好儿继续跟随木槿学习礼仪。

    闲暇之时,她就与木槿谈起傅悦,还欣欣然说见了母王,一定力荐傅悦,因为他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木槿的脸色却悄悄变了。

    “傅悦竟又回来了?”木槿喃喃自语。

    “木槿姑姑,你说什么,你认识那傅悦?”好儿很奇怪。

    木槿惶然,“不,我不认识他。小公主,你切不可再去见傅悦这个人了,而且不要在文侯面前提起这个人。”

    “这是为何?我还要向母王举荐他呢!他对娜依族可是有用之才。”

    好儿很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傅悦,怎会让木槿姑姑如此惊慌?

    木槿的脸色愈加灰白,“小公主,请你一定不要在文侯面前说见过此人,否则,就会惹来大祸。”

    好儿更疑惑了,寒星一般的双眸紧盯着木槿,追问不休,“木槿姑姑,这究竟是何缘由,难道母王认识那傅悦,还是那傅悦曾冒犯过母王,为何母王如此讨厌他?请木槿姑姑告诉我。”

    木槿不言语了,移开步子,在地上缓缓走动。

    良久,她才对着好儿,淡淡一笑,一副沉静的模样。

    “小公主多虑了。文侯身份高贵,事务繁忙,日理万机,怎会认识那卑贱之人?自从小公主回到娜依族,文侯就对你百般疼爱,寄予厚望。为了准备你的及笄之礼,文侯费尽了心思。”
………………………………

第四十一章 心头血

    木槿沉吟片刻,继续说,“如果文侯知道小公主不认真练习礼仪,竟偷偷跑出去玩耍,还自降身份,与傅悦那样的卑贱之人混在一起,一定会雷霆大怒,必然会迁怒公主身边的侍从。所以,请不要在文侯面前提起傅悦,以后也不要再去见那傅悦了。小公主可否能做到?”

    好儿看木槿一脸凝重,只得乖乖地点点头,“木槿姑姑且放心便是,好儿一定谨记姑姑的话。”

    而她心里早笃定另一番主意!傅悦,她是一定要和他交朋友的!

    还有几日,好儿的及笄庆典就要到了。

    文侯府处处氤氲着喜庆之气。可好儿的心思却愁肠百结,却又不敢显露一点。

    因为傻蛋的心窍只打通了九窍,还剩一窍未通。她苦苦恳求老巫师,再想想办法,老巫师只是摇头。

    夜间,她又偷偷带着傻蛋又去天母山求老巫师。她和傻蛋长跪不起,老巫师犹如一尊石像,肃然不动,默默无语。

    最后老巫师微微睁开双眸,缓缓而言,“好公主,这最后一窍我实在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回去吧。”

    好儿依然跪在那儿,恳求,“老巫师,部族里只有您的法力最高深,如果您没有办法,那就没人可以救他了。他不知晓自己是谁,也不知晓自己的双亲在哪里,更不知晓家乡在何地?难到您忍心看他永远这样混沌痴傻吗?”好儿禁不住泪水涟涟了。

    傻蛋见好儿哭了,就扑过来,给她擦眼泪,傻兮兮问,“师傅不要哭,谁欺负师傅了?”

    好儿见他呆呆的样子,想到一心盼望他恢复心智,如今竟落了空,愈加伤心,索性搂着他大哭起来。

    傻蛋也放声大哭。两人拥在一起,直哭的天塌地陷。哭声震的山洞四壁嗡嗡作响。

    忽然,老巫师立起身体,森然发声,“也罢,今天我便拼上性命试一试。”

    香案摆起。老巫师象往日那般披上茅草,但今日他却没有戴那个狰狞的青铜面具。他开始在傻蛋身边祷舞,与往日不同,他今日手握一柄长剑,身形迅疾,跳跃翻滚。

    傻蛋很快又沉沉睡去。

    老巫师跳了半个时辰,突然发出一声犀利的嚎叫,好儿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忽然停下,直直看向好儿,目光沉沉,“我要借你的心头血一用,你可舍得?”

    “什么,我的心头血?”好儿心中一惊。

    “对。你的心头血。”

    好儿仰头,撞上了老巫师冰冷的眸子,“你只管取便是。”

    一只瘦瘦的胳膊伸出去,然后被割开了一个口子,嫣红的鲜血滴滴流进了一个白色陶碗里。整整大半碗。第一次被取血,好儿有点晕眩,紧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老巫师又发出一声长鸣,端起那个白陶碗,竟把碗里的鲜血一饮而尽。尔后,他又祷舞一番,突然张开嘴巴,嘴里竟喷出血雨,纷纷落在了傻蛋的身上。

    血雨喷完,老巫师竟气衰力竭,软软矮了下去。

    好儿急忙上前,扶起她。良久,老巫师才微微睁开眼睛,她的眼眸竟暗淡无光,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

第四十二章 小意外

    老巫师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有似无。“好公主,最后一窍只剩下最后一层,只等来日的机缘。机缘到了,他的心智自然会恢复。好公主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喘息一会儿,老巫师一扬手,声音更虚弱,“你们赶快离开吧。从今后不准踏入我的山洞。我要辟谷了。”

    说毕,老巫师面壁而坐,不再搭理好儿。

    好儿走近傻蛋,给他擦净脸上的鲜血。她的心头血。好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心中忽然生出一波波的涟漪。

    傻蛋自己醒了。他一眼就看见了好儿胳膊上的伤口,讶异地睁大双眸,“师傅,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他拽过她的胳膊,小心抚摸伤口。

    好儿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这点伤算什么,师傅我是谁啊?”

    她紧紧盯着傻蛋的眼睛,问,“傻蛋,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傻蛋依然怔懵的样子,摇摇头。

    “没事的,很快会想起来的。”好儿亮闪闪的眸子笑了,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回到她的住处,一片静寂。如今,紫荆和连翘对她的夜间梦游之事早已心领神会,见她没有惹出什么事端,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潜回自己的房间,躺下来,好儿盯着自己的伤口,发愁了。好端端的,手腕上忽然多了一个伤口,该如何向大家交代呢?必须找一个很好的理由。她又绞尽脑汁了。

    翌日,好儿早早起了床。当一群侍从起来时,她已经坐在院子的树杈上,两条腿垂下,悠悠荡荡。

    她眉开眼笑,对着侍从们大叫,“本公主好长时间没有飞了,你们是不是很想看啊?”

    侍从们马上热闹起来,“小公主,我们很想看,快飞一个,给我们看一看!”

    紫荆和连翘听到动静,赶忙跑到院子里。她俩还以为好儿在卧房蒙头大睡呢!

    紫荆看见枝杈上的好儿,立刻慌了,大喊,“小公主,快下来梳洗吧,一会儿,木槿姑姑就要来了。”

    好儿哪里肯听她的话,哈哈一笑,众目睽睽之下,纵身一跃,便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尔后又从树上飞到假山上。

    下面的侍从齐声喝彩!

    她飞来飞去,仔细察看环境,寻找着机会。必须制造个意外小事故。

    忽然在假山上作一脚踏空状,身子摇晃几下,然后直直摔了下来。她坦然伸出胳膊,故意狠狠撞上了那块有棱角的石头。

    手腕上原来的伤口被重重划了一下,鲜血淋漓。哈哈,成功了!

    地上的所有人惊呼!只有好儿窃喜,暗暗舒了一口气。问题总算解决了。她终于正大光明地受伤了。

    紫荆看见好儿胳膊上的血,早已吓得变了颜色。

    “小公主流血了,只怕会留下疤痕。文侯若是知道,一定会责罚奴婢。”紫荆小心擦拭着伤口,一脸惊恐不安。

    好儿拍拍胸脯,“你们不必害怕,此事与你们无关。如若母王怪罪,自有我一人承担。”

    她嘻嘻一笑,“再说,离我及笄之礼还有三日呢!那时,我的伤口也许就愈合了!”

    连翘端详一下好儿手腕上的伤口,叹气,“这口子这么大,哪能就愈合那么快呢?”

    “本公主自有办法。”

    好儿让人在院子里找了一些干草,烧成草灰,然后把热热的草灰敷在了伤口上。在缥缈山时,她和师兄们都用这种办法止血。

    “这能行吗?”紫荆一脸疑惑。

    “放心吧!没问题。”好儿乐了。
………………………………

四十三章 琥珀手串

    那一日,木槿姑姑让好儿把所有礼仪都练习了一遍,整整一个时辰,好儿一刻也没有休息。紫荆和连翘在一旁都看得直吐舌头。

    暮色初上时,木槿姑姑满意地离开了。

    “累死了,饿死了!”好儿瓷牙咧嘴大喊,让紫荆和连翘赶紧去张罗晚餐。

    待她俩一消失,好儿马上避开了其他侍从,纵身跃上房顶,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了出去。

    她要跑出去找傻蛋。后天就要及笄庆典了,她担心再也没有空暇溜出去。

    这两日,好儿只要有空暇,就溜出去和傻蛋在一起。她时常蹙眉定着傻蛋,发呆,或讷讷自语。老巫师说他不是寻常之人,他会是什么人呢?好儿忽然充满了好奇,甚至是急切的盼望。

    老巫师所说的机缘究竟是什么呢?好儿心中犹如藏了一只小猫,被抓挠的寝食难安。

    今日,当然又在天母山下找到了傻蛋!

    天母山是傻蛋最喜欢去的地方。跟在傅悦屁股后面,看铺路修桥。因了这个缘由,好儿与傅悦也逐渐相熟起来。她早已把木槿姑姑的警告置之脑后了。

    她甚至愈来愈盼望见到傅悦。傅悦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她,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很舒服。有时候,好像不仅是为了能见傻蛋,冥冥之中好像也是为了见到傅悦这个人。

    傅悦把她和傻蛋带到了他的住处。那是河边一间孤零零的小木房。虽然朴素简陋,里面却整洁干净。

    好儿自告奋勇去树林射了几只飞鸟,傻蛋去河里摸了几条大鱼,傅悦在外面架起一堆篝火。很快,肉香随着微风飘散开来。

    墨色的天幕上星光闪烁,不远处的群峰一片静谧,只剩下黑黢黢的轮廓。篝火渐渐小了。好儿和傻蛋吃着烤鱼和烤鸟,不亦乐乎。

    傅悦却不着急吃东西。从屋里拿出一只椭圆形的陶埙,吹奏起来。埙声低沉雄浑,与不时传来的河水激荡声融为一体,直逼人的心魂。

    好儿沉醉了,手举着半条烤鱼,呆呆发愣。

    一曲吹完,傅悦忽然谦恭一礼,“傅悦恭贺小公主及笄之喜。”

    好儿这才恍然清醒,不觉惊喜,“你怎么知道我马上及笄?”她与傅悦虽然有几面之缘,却从未对他说起自己的任何事情。

    傅悦微微一笑,“谁不知道好公主就要行及笄之礼?后日就是好公主的生辰之日。听说好公主出生之时,满天祥瑞,实在是大好的吉日。”

    好儿有点发蒙,这个傅悦竟然知晓自己的生辰?他究竟是什么人?

    忽然,傅悦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串珠子,高高举过头顶,言语恳切而恭敬,“好公主,傅悦身份卑贱,蒙好公主不弃之恩。这串琥珀珠子来自南海,乃是我家世代相传。今日愿意赠给好公主,以贺公主及笄之喜。”

    “送给我?”好儿欢喜不已。

    那串紫莹莹的琥珀珠子,晶莹剔透,闪烁清幽的光泽,玲珑可爱至极。她接过珠子,马上套在了手腕上。

    她的手腕上还戴了一串珠子,那是文侯赏赐的金星紫檀手串。
………………………………

第四十四章 璧姐姐(1)

    一旁的傻蛋不高兴了,撅嘴大嚷,“傅悦偏心,我也要珠子。”

    傅悦笑了,“好儿是女孩子,你要让着她。”言语一出,他的脸色竟变了,赶忙施礼道歉,“好公主,请恕我冒犯。”

    好儿毫不在意,哈哈笑了,“你叫我好儿就行,我喜欢。”

    傅悦瞅瞅天色,哄她,“好公主,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回去晚了,你母王知道了,会责罚你的。”

    好儿听了,不敢再耽搁,恋恋不舍告辞。

    回到文侯府,已过了酉时。紫荆和连翘慌里慌张迎上来禀报,璧公主适才来过了。

    好儿一惊,问,“你们是如何回复的?”她对这个喜欢挑剔的姐姐有些忌惮。

    紫荆做个鬼脸,说,“自然是说小公主去璜王子那里了。多亏了璜王子疼爱小公主。”

    好儿立刻释然了,哈哈一乐,“那是自然。大哥是最疼我的,诸事皆有大哥替我担待,无论我做什么,大哥自会为我开脱一切的,我便事事无忧了。”

    她得意忘形,兀自言语,根本没有注意到紫荆和连翘对她打手势,使眼色。等她明白时,已经晚了,缓缓回头,才发现璜王子绷着脸立在那儿。

    原来,璜王子去文侯那儿禀告一些事宜,正遇上璧公主。璧公主奇怪,问好儿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璜王子恍然,马上说好儿是和他在一起的,但因贪酒,多饮了几觯,就让她先歇息片刻,等她醒了,再送她回去。

    璜王子阴着脸,让紫荆和连翘退下,冷冷地问,“又去哪儿了?”

    好儿自知理亏,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连心里的想法也和盘托出。因为她明白大哥是最疼惜她的。

    自从回到娜依族,母王虽然宠爱,但事物繁忙,很少顾上她,只有大哥事事为她着想,真心呵护她。如果没有大哥为她隐瞒一切,她也许不知被母王责罚多少次了。

    璜王子的脸色缓和了,他走近好儿,轻柔低语,声线漫漶而下,“好儿,我知你一向自由自在惯了,但如今你毕竟是小公主,性子也要改一改了。而且,你学艺十载归来,母王自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的及笄之礼这样隆重,这是娜依族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母王的心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好儿直直望着璜王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璜王子无可奈何地笑了,又说,“答应大哥,这几日你老实呆着,不许再无端跑出去胡闹。母王一定会传唤你,交代一些事情。不要让母王失望,好吗?”

    这次,好儿笃定地点点头。

    璧公主还是来了。打扮的高贵典雅,花团锦簇,耀人眼目。她身旁的帚桃和凌霄也与一般的侍从不同,穿戴很是讲究,显的紫荆和连翘失了几分颜色。

    璧公主亲热拉着好儿,询问了一些事情,便讲起了当年自己及笄之礼的盛景,哪些部族前来祝贺,又从了哪些礼物。一旁的紫荆、连翘、帚桃、凌霄也凑在一起,悄悄议论起璧公主的及笄之礼。
………………………………

第四十五章 璧姐姐(2)

    璧公主轻启朱唇,声音似糯米柔软,很好听,“在我的及笄之礼上,我的阿达(父亲)也来了,还给我带了很多礼物。”

    好儿愣了,“你的阿达?”从未有人对好儿说起过阿达的事情,对于那个称谓,她感到那么神秘。

    自从回到娜依族,好儿也知道了娜依族的一些习俗。譬如女孩子的地位特别高,族人都信奉“无男不愁儿,无女水不流”,女儿才是命根根。

    女孩子及笄成年之后,就可以自由地找阿夏(情人),然后就可以和阿夏约会。如果不喜欢这个阿夏了,可以再找别的阿夏。所以,娜依族的女孩子,一生有几个阿夏是很寻常的事情。

    母王是女王,自然会有更多的阿夏。从紫荆和连翘的只言片语中,好儿知道在不久前,母王和一个年轻的阿夏生活在一起。但不知为何,很快,母王就不喜欢那个人了。

    好儿也曾偷偷猜想过,母王有四个孩子,那她到底有过多少个阿夏呢?但只是藏在心中的秘密罢了。

    “对呀,我的阿达是巴方的武亚。”璧公主拖长了调子,加重了“我的”两个字。意思很明显,是她的阿达,而不是好儿的阿达。

    璧公主继续说,眼神充满向往,“我的阿达特别有本领,在战场上杀死了很多敌人。当初,他来我们娜依族时,母王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我的阿达非常疼爱我,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很多礼物。”

    她忽然一指腰上佩戴的一个莹白的玉象,“这个就是我阿达送给我的。”

    好儿很艳羡地看看那个玉象,“你的阿达真好。他现在还在巴方吗?”

    璧公主的脸色忽然黯淡了,声音低下去,“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已经去世几载了。”

    璧公主沉默了,脸上一片悲戚之色。好儿瞅瞅她,不知该怎样安慰她,亦不敢多言语一句。但只一会儿,璧公主脸上的悲伤就一扫而光。她浅浅一笑,微微摇头,耳边的桃花玉珏随之环佩叮咚。

    “好儿,你的阿达是怎样的人呢,好像从未听母王说起过。”璧公主瞄着好儿,缓缓而语,声音细细的。

    好儿低下头,类似呓语,“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倒是听母王说起过琮哥哥的阿达呢。不过是夷方的一位乐工之长,只会摆弄那些铙、铎、埙、鼓之类的东西,又不能上战场杀敌。真奇怪,母王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呢?不过,很快母王就讨厌他了。他也从来没有看过琮哥哥。”璧公主的语气隐隐含着一丝不屑。

    好儿忽然想起了傅悦那晚吹奏陶埙的事情,一脸惊叹,“琮哥哥的阿达真了不起。”

    璧公主蹙蹙眉线,有点不悦,停顿一下,继续说,“还有璜哥哥的阿达,母王也从未说起过呢!”

    “璜哥哥也没有见过他的阿达吗?”好儿问,心中隐隐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璧公主点点头,“我亦从未听璜哥哥说起他的阿达。”

    璧公主走了,好儿发愣了良久。她的阿达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

第四十六章 妫氏先祖

    好儿把熟悉的几个中老年男子在大脑中过滤了一遍。

    师傅?好像太严厉,有点不食人间烟火。阿乌?很温和,但好像少了一点威严。傅悦呢?她的脑海中忽然火花一闪,傅悦看似温和,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威严与倨傲,如果这个人做她的阿达,还是可以的。

    好儿傻傻地笑了。

    明天就是好儿的及笄之礼了。刚用过早餐,菡萏就来了,说文侯要见她。

    这次,妫文侯没有穿慵懒的白色缟衣,而是穿了玄端。玄色的衣裳端端正正,正幅正裁,没有一点纹饰,样式简洁而大方。妫文侯的脸上满是肃严之色。

    给母王行了礼,规规矩矩站着。虽然屋里只有母女二人,好儿却无端感觉自己有点紧张。

    妫文侯看向她,招手示意好儿走近,言语沉沉,“我的好儿终于长大了。身为娜依族的小公主,可知你的责任?”

    “谨遵母王教诲。”

    “该告诉你我们妫氏先祖的一些事情了。”妫文侯忽然起身,眯眼看向前方,眼神空蒙而虚飘,好像沉入了回忆之中,声音更低沉了。

    “我们妫氏的先祖是圣贤帝舜之妻娥皇女英的贴身侍女,陪伴娥皇女英一起居住在北方的妫水河边。当初因为帮助帝舜捕获了伤人无数的野象,立下功劳,才被帝舜赐姓为“妫”。帝舜年老,把首领之位禅让给了有德望的大禹,而大禹年迈时,却违背民意,让他的儿子启接替首领之位。”

    文侯顿一下,继续说,“启担心民怨生变,竟大开杀戒,把一些视为对手的人都斩尽杀绝,可怜帝舜的族人和后人也未免于此难。妫氏和几个侍女受托,带着舜帝家族血脉的一个小女孩逃了出来,一路辗转到了阿姆河边,才隐居下来。为保护帝舜家族的血脉,她把那个女孩改为妫性。妫氏虽为女子,却果敢聪慧而德行贵重,丝毫不输于男子,很快被周围的人拥立为王。她事事身先力行,教族人纺纱织布,采集果子,狩猎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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