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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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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我念你没有恶念，所以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敢去而复返？你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黄石骨扇轻摇，嘴角是微微浅笑，可那双媚人心魄的桃花目中却是冷冽的杀意腾腾。
而那团青色烟雾中，慢慢浮现出一个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影，雾色淡去，只见被黄石银光笼罩之处，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女孩儿，苍白着一张俏脸，恨恨地咬着银牙。
“啊！是你！”蓝泽看着银光中的女子，惊愕地嘴巴张的老大，浑然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听到蓝泽的话，青衣女孩儿转过脸来，一双幽深的黑瞳边缘竟有淡淡一圈银蓝色的光晕，一袭青衣也是不凡，丝丝缕缕仿佛翠鸟羽翼，又似孔雀之屏。只见她朝蓝泽嫣然一笑，声若银铃，涤荡人心：“相公！你怎么这么狠心，舍得丢下妾身一人就走了呢？”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浑身一冷，始终躲在云宣身后看热闹的雪灵更是吓得一个激灵，也不知当初嘲笑蓝泽的英明神武都跑到哪里去了。
“呵呵，还真是痴情的妖精啊！看来，今天是我黄石多管闲事破坏了一段好姻缘啊！”黄石闲适地往一旁的大青石上一倚，仿佛在看一段有趣戏文般笑的明媚。
“黄石散仙，您别听她胡说！什么姻缘不姻缘的，我才不要这种烂姻缘！”蓝泽黑着一张脸，远远地躲在马车上，恨不得此刻就能找个地洞钻回大海里，省的丢人现眼。
原来，这个青衣女孩儿就是那个掳劫蓝泽，逼他做压寨相公的女妖。而她的真身竟是一只浑身长满青色羽毛的青羽银晖雀。
那一日，她独自一人在浮云山后的水边徘徊，远远就见到一个英俊的蓝发少年从水中钻出。见他所行走的方向是要往浮云山上去，便心生一念，化作一个村姑，做出一副想要投水自尽的样子，将蓝泽引往了别处。其实她本心并不想加害于他，又见他生的俊俏，便心生玩念，调笑着要他做压寨相公，怎料蓝泽却身手不弱，与之过了二三十招后，竟被他逃脱了去……
“那你和幽冥魔王是什么关系？”黄石听着青衣女孩儿的自述，不咸不淡地继续盘问。
“幽冥魔王？”青衣女孩儿听到幽冥魔王这四个字时，明显身形一颤，连嘴唇都有些微的抖动，低垂下双眸，诺诺道，“我只是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小妖，哪里能和幽冥魔王扯上关系？”
“哼！不说实话，对吗？”黄石笑的柔美，可手起扇落之间，那道银色光环，却如一条巨蟒般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那女孩儿一张白脸顿时青紫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银环，想要挣出些空隙，可那银环却根本有型无实，手指穿过仿若空气，可那股致命的压力确实实实在在迫在颈间。
“大……大人！……咳咳……小妖真的没有骗您！我连这浮云山上的绯绝神姬都没见过……更……更别说幽冥魔王了！”青衣女孩儿知道再不说实话，估计这条小命就要报销在此处，所以不得不坦白所有知道的实情。
………………………………
第十六章 激涌无退路
绯绝！
当黄石听到这个名字时，神色明显一暗，眼神不自觉地瞥了云宣一眼，却欲言又止。
“怎么？你认识这位神姬？”云宣看着黄石突然阴沉下来的脸，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也算是故人，只是估计她不认识我……”黄石紧蹙起眉头，将扼住青衣女妖的银环略微松开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可了解绯绝神姬的底细？”
“我……我叫青缕，本是这浮云山中的一只青羽银晖雀，偶得灵力才得以修道成人。我一心向善，从未加害过凡人，这次不小心冒犯了大人，也是因为一时贪玩所致。我……我也是怕蓝公子误入浮云山深处，才骗他的……”
那青缕小妖说着说着，银蓝色的眸中竟是溢出了泪水，看的雪灵都有些动了恻隐之心。
“黄石散仙，这小鸟妖应该没有恶念，要不然我的通灵眼绝对不会看不出来的！”雪灵不知什么时候蹭了出来，蹲在银光外围，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青缕。
黄石点点头：“你心无恶念，我早已知晓，要不然也不会容你坐上马车，与我们同行。”
“啊？那时您已识破我身份？”青缕惊愕地半张着嘴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那是当然！如果连你这种小妖我都识不破，那我黄石二字岂不是要倒着写？……我不会杀你，你不必惧怕，只是绯绝神姬的事，你知道多少，就讲多少，少说一个字的话，我的话可就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好……好……只要大人您不杀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缕捣头如蒜，先磕了几个响头才开始说起……
“你们看见那石头村上的红雾了吗？”青缕遥手指着石头村上越来越浓重的红雾，悠悠说道，“这些听说都是绯绝神姬法力所化，红雾所过之处，无论人兽鱼虫，只要是有生命的活物，都会被她摄了心神。所以每到傍晚，只要红雾升起，我就会躲到这片远离石头村范围的树林中。”
黄石知道青缕所言非虚，因为刚才他特意接近石头村想要探查红雾的秘密，未近村子，即已感到一股压迫心神的动荡之力随着红雾直袭灵台。以他今时今日的修为，世间本已没有多少摄心幻术可以让他感觉到如此强烈的魄力，可想而知这绯绝神姬确非等闲之辈。
“这绯绝神姬是一直就在此处的吗？”秦朗也很好奇，因为他在玄天宫最大的任务就是探听情报，天利商行几乎开遍了大江南北，千里眼顺风耳，上到宫闱秘史，下到鸡毛蒜皮，只要是玄天宫想要打听的事情，没有什么会是秘密。可这次怎就孤陋寡闻到这地步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往年这浮云山很是平静，常有猎户进山打猎，也有石匠入山采石，却从无半点危险，也就是近半年才突然开始不太平的。”青缕对绯绝的了解也不过是这些，毕竟她从未真正深入过浮云山深处。
“进山！”
云宣望着远处红雾迷蒙的浮云山，眸色深深，一听到幽冥魔王这四个字，她的内心就开始翻涌起一种惊涛骇浪，这种巨浪是烈焰和冰峰的交杂，如同冰与火的炼狱，一寸寸吞噬着她的心。
对凌楚墨的爱，对幽冥的恨，都汇聚在一处，偏偏落在了同一个**之上。如果她的前世真如黄石所说，那幽冥她又要从何去恨？但幸好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记起来，既然不记得，就索性只想着这一世便罢。这一世她爱的是凌楚墨，她只要一个凌楚墨就够了。
秦朗和寒獍同时一愣，双双将目光移到了黄石散仙的身上。他们知道此刻唯有黄石散仙才能说服小主不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山里的不是凡人，而是一个充满了诡异力量的妖魔，他们这些凡胎**又能用什么力量去与之抗衡？
黄石看了秦朗和寒獍一眼，不用他们明说，他也明了其中的含义，可话到嘴边，却生生转了方向，一个“好”字，如一盆冷水将秦朗、寒獍浇了个透彻。
……
夜寒星冷，当一轮明月终于挂上中天之时，云宣、黄石等人皆是一身玄天宫特有的隐踪夜行衣，浑身上下只有一双亮眸露于人前。为了抵御那种红色的绯雾，黄石散仙更是给每人发了一颗定神丹，还在每人左手掌心画上了金色符咒，以防不测。
秦朗本也欲同行，却被黄石和云宣拦了下来，这种探入妖窟的任务，并不是靠兵多将广才会取胜，他和他手下的兵士皆没有丝毫灵力，面对绯绝神姬此类的人物，除了拖后腿，根本派不上用场，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在外围接应，以备不测。
“小主，您万事小心，秦朗在此等候您归来！”秦朗带着十几名玄天宫兵士，齐齐跪在树林边缘，目送着云宣等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黄石、云宣等人并未再次进入石头村，而是绕过了村落，往山上行去。村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采石场，借着月光，云宣等人躲与高处的岩石后面，居高临下俯瞰着采石场的动静。
一块块白色的石块垒得整整齐齐，堆于地上，一列列穿着铠甲的兵士，腰佩长刀，指挥着大批的村民，将石块运往山的另一边，估计那里就是青缕当初所说的运输水路。
皇家在兴建什么海上行宫，派出兵士负责押运白石，这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何如此繁重的工作，不在白天进行，而是选在了夜黑风高的子夜？更让人惊讶的是，从那些村民的神态举止来看，则一个个都似大力士，一块看似数吨重的巨石，竟由两三个村民就将之轻松抬了起来。
云宣与黄石眼神相遇，皆是心存疑惑，摇了摇头。黄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麓洞口，比了个手势。云宣心领神会，将雪灵抱起，凑在它耳边轻语了几句。
只见雪灵一个哆嗦，呜呜咽咽嘀咕起来：“我不去！我不去！你怎么不叫蓝泽去，我害怕！”
此刻云宣不便开口，只能用眼神传递想说的话，她知道雪灵只要看到她的眼神就能了解她的心意：“这里只有你的目标最小，而且你是一只狐狸，又是白色的，不容易引起注意，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你们的夜行衣也可以随着环境变换颜色，现在也是白色的！呜呜呜……就会欺负我……呜呜呜……”雪灵不依不饶还在嘀咕，这时候一只小鸟扑啦啦飞到了它的肩上。
“我陪你去！”熟悉的声音，可却看不到是谁在说话。
“啊？青缕？你怎么去而复返？”原来那只小鸟正是黄石放过一马的青羽银晖雀。
………………………………
第十七章 夜探浮云山
有了青缕的相陪，雪灵终于动身了，不过一个光影，即已消失在眼前。
只要洞里没有大人物，云宣相信雪灵一定会全身而退，但止不住她还是会担心，紧紧捏起的拳头，出卖了她的焦虑。
叮叮当当的采石声震耳欲聋，从山麓深处的洞口处传来。一块块巨大的白石源源不断地从洞里运出。随着有一批白石的出现，云宣只觉身边一暖，九尾雪灵已然回到身侧。
“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雪灵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满脸惊恐。
“怎么样？”云宣抚着雪灵的头，询问。
“里面全都是一个个跟熊一样黑壮的怪物，脸是人脸，可爪子都似钢刀那么锋利，挖起石头来就跟刨土一样……”
黄石凝神听着雪灵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缀红山上的一幕幕。双目如炬的森然怪兽，一批批如潮涌般从密林深处袭来，撕裂的残肢还在地上抽搐，可它们却浑然不惧，除了血腥的杀戮别无后路可退……
难道这里的一切还是和那个逍遥萨满有关？那些怪物其实本是普通的人，是被诡异的禁术控制后，才失了魂魄中理智的一部分，只留下凶残的本能。
魂骸――与青冢同样诡秘的一支力量。
黄石对云宣比了个手势，示意往内山再探。
离开了采石场范围，耳旁的叮当之声渐渐消失，大片大片葱茏的山林在眼前蔓延开来。时不时还有啾啾的夜莺在枝头鸣叫。
云宣一行刚要往林中行去，却被一道青光拦住了去路。一路上低低飞在雪灵身旁的青缕，此刻现了人形，跪在路中。
“大人，小姐，请听小妖一句劝，莫再往前去了吧！”
“青缕，你且起来说话。”云宣上前将青缕轻轻扶起，看着她纯澈的双眸，心中不无感激。这个小妖不过与自己萍水相逢，却是真心为他们的安危担忧。
“我刚才还有些话没说完，其实这个绯绝神姬不是普通的妖魔，而是堕仙，她的法力，恐怕黄石大人也是敌不过的……”
云宣等人听到“堕仙”二字，皆是一惊，唯有黄石似乎早已知晓般长叹一口气。
“青缕，谢谢你好言提醒。”黄石谢过青缕，复又转身看了云宣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重，带着冷冷的警告，“你们可知何为堕仙？”
云宣和寒獍不约而同默默点了点头。
她们本以为山中只是一个妖魔，却万万没有料到竟是比妖魔还要强悍数倍的堕仙。堕仙本为仙，只因一些不得已的因由，而引发心智崩溃，最终沦入魔道。可他们本身的法力却并不会因为沦入魔道而减退，反而因为魔力的侵蚀，与仙力融合，更为霸道。
“既然明了，那可还想入山？”黄石凝视着云宣的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如果黄石没有猜错，在白石洞中，雪灵见到的怪物一定就是上回他在凤翔洲缀红山上遇到的魂骸，当时形势紧迫，他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查探那些魂骸幕后的主人究竟是谁，一个小小的逍遥萨满，照理说绝无能力制造出如此数量的魂骸傀儡来。
今日，在这浮云山中竟然也有魂骸出现，对于黄石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他想要一探究竟，当日的催心咒之恨，他可一刻也未忘却。
可他不想要云宣涉险，虽然这浮云山中之人与他们皆有故缘，可这份缘究竟是福是祸，他没有一点把握。
“入山！”云宣眼中也是有着惧意的，可“入山”二字却是说的斩钉截铁。
她不是法力无边的高人，短短一年间不过是在玄天宫学了一点点皮毛而已。可尽管如此，她也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凡是和幽冥魔王有关的一切，她都想要去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不想要百胜，只要一胜而已，那一胜就是凌楚墨，只要凌楚墨能平安重夺身体的主导权就够了。
“你们呢？”黄石复问站在一旁的寒獍、蓝泽等人，众人皆是点头同意云宣的意见。
……
越往山中去，林中的绯雾越是浓重，直到最后，竟是前后两人都难以看清彼此的身影。要不是众人皆提前服了黄石散仙的定神丸，恐怕此刻早已迷失心智，昏聩山中了。
行了大半个时辰，除了绯雾弥漫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气息。黄石当先停下脚步，示意众人暂歇片刻。
一停下来，云宣更觉山中诡异，刚才多多少少还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此时一站定，只觉林中静谧异常，似乎连空气都是静止的，没有丝毫流动。
“黄石……”云宣话还未说完，黄石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周身运起罡气护体，将云宣笼入罩气内。
“啊！”一声惨叫，寒獍痛呼出声，前一刻还好端端站在云宣身旁，此时竟然半个身子陷入了地下。
蓝泽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寒獍，雪灵也不再胆小耍赖，神兽利爪齐出冲着寒獍身下的土地，一道影刃直直戳下。
影刃入地，金光遇到实体，只见漆黑的土地一阵翻涌，从寒獍身下伸出数只鬼手，皆是鲜血淋淋。
星月无光，漆黑的林中唯有绯雾迷蒙，一只只惨白的鬼手，呼啦啦从四面八方的地底探出。鬼手无眼，却目标准确，蓝泽、雪灵、寒獍皆被鬼手所缚。
无数惨白的鬼手如八爪鱼的触角漫天席地向他们袭来，云宣因有黄石的罡气护体，鬼手皆被阻于罡气外罩。雪灵的影刃、蓝泽的金针、寒獍的明月钩皆运足了功力砍在鬼手上。可那些断肢却像是拥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除了鲜血横流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受阻的迹象。
鬼手上艳红的指甲如针如钩，一根根刺入被缚人的体内。寒獍、蓝泽只觉一股冰冷的痛意从伤口处向周身蔓延，手中的动作也已没有先时灵活得力。
雪灵因是上古神兽，普通的鬼毒对他没有作用，此时唯有他的利爪影刃还能发挥功力。
云宣眼见众人陷入困境，无法再顾自身，心随意动，追魂链从袖中飞出，直直袭向被困最严重的寒獍。追魂链带着冰冷的寒光如一把利锥狠狠刺入缚住寒獍腰身的断肢，那断肢一遇链身，顿时像是遇到了克星，啪，一下子就化成一滩血水。
………………………………
第十八章 妖童千身焕
一击得手，云宣找到了突破口，与此同时，黄石身形一起，抱着云宣飞到了临近的大树上。追魂链可以无尽蔓延，所以云宣立于枝头，即避开了身下的鬼手，又可用追魂链远击。
黄石从树上飞下，并未配合追魂链去砍刺那些鬼手，相反的，他竟然抛下众人，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一路奔驰中，他怀中的画笔已出，笔若柔锦，却偏偏在一瞬间化成万道金电，直袭路旁一株参天巨木。
木身遇袭，顿时一股黑烟从树体冒出，伴随着黑烟外溢，无数的断肢鬼手像是失了生气，一下子皆萎靡下去，化成无数滩血水，渗入地下。
等云宣、寒獍等人赶到黄石身旁时，只见黄石散仙衣袂翻飞，凌于半空，手中画笔舞出数到符咒，直直袭向参天巨木。
巨木上，一张张鬼脸，裂目龇牙，血瞳长舌，树身上的枝桠化成无数条黑蛇，在半空形成笼罩之势，将黄石散仙团团围住。
不过须臾，变故频生，云宣、寒獍、蓝泽来不及思考，齐齐加入抵御枝化黑蛇的队伍。黑蛇压顶，无数鲜红的蛇信丝丝吐出毒雾，混着绯色迷雾更让人眼晕神昏。
“云宣，直击主干！”黄石一声令下，云宣当即领悟他的意思。
那些黑蛇，鬼手，皆是这树妖幻化而成，而主灵则藏在巨木主干之内。
云宣追魂链急出，朝着巨木主干刺去，随着追魂链的靠近，本是隐藏在主干上的鬼脸，一个个皆跳脱出来，从平面到立体，吐着鲜红的长舌，齐齐朝着云宣扑来。眼看着鬼脸的利齿已要贴近云宣面门，云宣避无可避，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恶寒，只将追魂链灌注全部灵力，狠狠刺入树体。
“噗！”一声闷响，追魂链闪着寒光，直入树身，尖刺一入主干后，像是找到了什么，顿时银光大作。与此同时，本已袭到云宣面门的鬼脸，也被黄石一把花鸟龙骨折扇，横飞格挡，全部击退开去。
云宣只感觉追魂链兴奋无比，像是找到了什么猎物一般，在树身内舞若游龙，每入一寸，追魂链皆明亮一分，最后竟像是饱饮了灵力般，在漆黑夜色下泛出耀眼的银光。
最后一寸，云宣明显的觉察到追魂链的静止，不过一瞬间，只听一声惨叫，震彻夜空，眼前那棵参天巨木，生生从中间列为两半。
树身之间，一个人首蛇身的魔物，被追魂链刺穿了主灵，怒瞪着一双血色赤眸，没了生息。
所有的黑蛇和鬼脸皆在一瞬间消散无踪，连树林中的绯雾都似暗淡了几分。
“黄石，这是什么妖物？”云宣睁着一双澄澈星眸，望着树干中那魔物尸身，此时才开始吓得瑟瑟发抖。
黄石拍了拍云宣的头：“刚才胆子倒是大得很，这会儿怎么抖成这样？”他也没有回答云宣的提问，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两枚丹药递给寒獍和蓝泽。
“先吃了这个，找个地方调息一会儿。刚才的鬼手里皆有剧毒，晚了可能会对经脉有损。”
寒獍和蓝泽也不客气，他们的确已经感觉到了毒入四肢，在对付黑蛇时发力已经困难。
雪灵大着胆子凑到巨木之前，探头探脑地望着被追魂链钉在树身中的魔物问道：“这个魔物，我可以吃吗？”
他又想到了在柔泽时，凌楚墨让他吃了梦兽唤出第二条尾巴的事来。也不知眼前这个人首蛇身的魔物，是否也会有梦兽那般的功效。
“你以为吃什么都能增功啊？”黄石折扇一收，啪一下子打在雪灵的脑袋上。听得不能再唤出第三条尾巴，雪灵顿时对那丑陋的魔物没有了半点兴趣。
他吐吐舌头，一下子退开了数尺，朝着蓝泽运功疗伤的地方一蹦三跳地跑去。
“我可以收回追魂链了吗？”云宣抖着手，摇了摇追魂链。
黄石看了看追魂链安静下来的光芒，点点头：“嗯，主灵已被收的差不多了。”
云宣暗念咒诀，追魂链嗉一下子消失在她的袖口中。
树身中的魔物随着追魂链的离体，霎时化成一滩脓血，渗入土中……
“咯咯咯咯……”一串清脆的笑声，划破绯雾，在漆黑幽深的林间回荡。
还未从鬼手激战中缓过劲来的云宣等人，皆是心神一震，齐齐望向山林深处，不知又有何山妖鬼魅欲要现形。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四面八方，铺天盖地，一阵阵孩童的笑声像是无数的催命符在夜色中逼向云宣等人。
黄石散仙灵气外溢，一下子已将云宣护在身边。
云宣瞪大双眼，只见一群胖乎乎、米分嘟嘟的小小孩童，从绯雾深处蹦蹦跳跳而出。一个个皆是神情愉悦，咧着小嘴嘻嘻欢笑。
那群孩童有的头上梳着小辫，有的只穿了件大红色的肚兜，还有的手里提着一支牧笛，像是刚刚放牧归来……不知何时，大树上也有几个孩子趴在枝叶间，探着半个身子，状似顽皮地弯下腰来，掏鸟蛋，扯枝叶……
他们的脸上皆是童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和妄念。可越是如此，越是在这绯雾弥漫的山林中显出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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