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涧-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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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他猜错了？

　　　　玄光无明心中开始烦乱，如果眼前的孩子不是幽冥临川那个奉为至宝的世子，那对他玄光氏来说，又有何用？

　　　　短短一瞬间，幽冥寒天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惊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真正来临。

　　　　世事无绝对，小寒天没有料到，那充满了杀气的一掌并未击中他的身体，而是在最后一霎那，改变了方向，击碎了身侧一堆巨石。

　　　　等他再度睁眼时，先时的那个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

　　　　这里的世界不分日夜，不辨寒暑，小寒天在这未知之地，一晃已过去数年之久。他每日醒来都会偷偷将一块小青石塞进石床下的地缝里，不知不觉间，床下的石缝竟已被他渐渐填平。

　　　　他习惯了这里每个人都是一张白晃晃的脸，他也习惯了从那些人的肢体动作中读懂他们所想表达的意思。在这一晃数年的日子里，他居然还交到了几个可以算是朋友的朋友。

　　　　他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可那些在他身旁晃来晃去的人却也没有所谓的容貌，所以小寒天在他们的眼前，竟是天仙般的人物。其中有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更是每日都来找他玩耍。他们从不打听小寒天的底细，只是把他当成他们的一员，整日拖着他到处乱窜。

　　　　这是一片昏暗的洞底世界，有水源；有植被；却缺少阳光。寒天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选择像一群昆虫般藏在洞底生存，他也不明白为何连蛇虫鼠蚁都拥有的一张脸，而这些人却是没有。

　　　　慢慢地，他学会从这些人说话时引起的空气波动来听懂含义，这一进步让他现在哪怕不用看人眼睛和双唇也能“听”到声音。

　　　　他慢慢知道，这里是玄光氏族的领地，他一开始坠落的那片海域叫做千劫海。他第一眼见到的黑衣人是玄光氏族的族长玄光无明，也是这片天地最大的主宰者。

　　　　他的生死在玄光无明的一念间，所以寒天明白或许自己对玄光无明来说是一个棋子，或者说是一场赌注。

　　　　每日，玄光无明都会找他静坐炼气，慢慢的，他习惯了这个黑衣人坐在他身旁。那份安稳，竟然超越了父王幽冥临川给他的感觉。

　　　　终于有一日，幽冥寒天决定主动告诉玄光无明他的身世。这些话，寒天不知道玄光无明了解多少，或者对他的来历，玄光无明应该是早就知晓一些的。只是玄光无明不问，他也就不说，仿佛这是一个可以轻易忽略掉的问题。

　　　　那一日在千劫海上的生死挣扎，不过是一场噩梦，他幽冥寒天天生就是这玄光氏中的一员似的。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幽冥寒天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多少岁。他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像玄光氏的族人一般藏在这洞底生存。如果他想，玄光无明也不会同意。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恩。当初，玄光无明没有一掌将他击毙，或许等得不过是一个时机而已。

　　　　“我叫幽冥寒天，是幽冥魔君的次子……”
………………………………

第四章　触影伤自怜

　　　　彼时，幽冥氏已宣布脱离华秀，自称为王。幽冥寒天在一块镜面上写下一行行魔域特有的文字，这些文字是流传于魔域贵族上层之间的特殊密文，普通的魔域平民根本无缘去学。

　　　　幽冥寒天幽幽“诉说”着他的身世，这些玄光无明其实已经都已查证，只是他无法查到的是，这个天聋地哑的天残儿，究竟是被谁丢进了千劫海？

　　　　“从小到大，父王就不喜欢我，只有母后是真心疼惜我的……”写到此处，幽冥寒天的眼眸中微微溢出了泪光，这是他自到此处，唯一一次流露出的软弱，哪怕当初身受重伤时，疼得撕心裂肺，也不见他流过泪。

　　　　玄光无明透过黑纱，看着眼前的孩子所流露出的无助，心中溢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

　　　　“我是幽冥氏的累赘，也是父王心中最大的羞耻。所以，我从未现于人前，除了王宫后院的贴身婢女和侍卫，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玄光无明派出去的探子，查不到任何这个孩子的消息。可眼前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幽冥氏最正统的血脉，却并未被幽冥临川载入族谱。

　　　　玄光无明轻轻笑出了声，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就像是他们这些没有容颜的人一样，影子一般的存在……多么嘲讽的巧合，多么天赐的安排。

　　　　幽冥寒天感觉到玄光无明的笑意，抬起头来，一双净澈的眸子里，有着微微的疼痛。

　　　　玄光无明遇上他的目光，知道这孩子是误会了，于是抹去镜面上寒天的字，写下了一行大字“感同身受！”

　　　　寒天想到玄光氏族人皆是无颜的遭遇，也理解了玄光无明刚才笑意中的自嘲。他放下了心结，继续把故事说完。

　　　　原来，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藏在深宫中，直到那年暮春……

　　　　汪洋浩瀚无边，千尺白浪卷起万丈水墙，在一望无际的千业海上此起彼伏。数头狰狞巨兽，隐在水中，随着巨浪滔天，咆哮怒吼。他们身周，围拢着数队魔兵，个个壮如铁塔，怒目圆睁。手中各擒兵刃，各展神通，与那几头水兽互博拼杀。

　　　　海边，不见旖旎沙滩，而是由无数硕大石块累筑起的堤坝，一眼望不到头。堤坝上，每过百步，必有巡逻魔兵经过，皆是神情肃穆，全副武装。

　　　　除了水中有魔兵强训，岸上也是操练之声不绝于耳。千业幽冥氏族，就是以魔力强悍闻名天下。

　　　　一轮红日高悬天际，将建于山巅的王宫染上血色光辉。王宫皆由玄色巨石所筑，远远望去，墨色如玉，威严中透着隐隐的肃杀之气。

　　　　此时，正值暮春时节，斜阳微照，懒洋洋地熏人欲睡。与宫外威严肃杀的氛围相反，这片由幽冥王后苍源樱雪主宰的后宫，却来的温婉的多。

　　　　千姿百态的魔域花卉开满整个庭院，高大葱茏的绿树将墨玉的宫阙染上翠色点点。三五个侍女，百无聊赖正倚在长廊下打着瞌睡，偶有蝉鸣阵阵，更是催人昏昏沉沉。

　　　　“母后，母后……”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宫廷深处，一个矫健的身影如箭般直射进来。幽冥擎苍小小的脸庞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耀出健康的光晕，一双黑中带赤的眸子，跳跃着兴奋的神采。

　　　　孩童的笑闹打破了一室无声，顿如一汪碧水中泼入了斑斓油彩。

　　　　“慢点跑，别摔着！”苍源樱雪正在临摹一幅古画，笔触硬朗洒脱，毫无女子媚气柔弱之感。

　　　　她抬起头来，眼里也是充满了欢喜，对擎苍招招手。

　　　　“母后，我要去宫外看万兽搏！”幽冥擎苍最是好动，他拽住苍源樱雪的罗衫，扭股糖般撒娇。

　　　　“万兽搏？”苍源樱雪眸色一沉。

　　　　这万兽搏是千业幽冥氏族一项传统的夏季活动。每逢春末夏初，千业海的青壮魔族都会汇集于风啸谷参与这一盛会。

　　　　“万兽搏上皆是凶灵、恶兽，你一个孩童去凑什么热闹？”苍源樱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早目睹这世间最惨烈的搏斗，那种血淋淋的生死相搏，可能会让擎苍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

　　　　“父王都答应了，说早早历练，只有好处。母后，您就答应了吧！而且，有那么多侍卫跟着，我只是在高台上远观，不会有危险的。”幽冥擎苍腻在苍源樱雪身旁，可苍源樱雪却仍是双眉紧促，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恰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门帘后一晃，幽冥擎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幽冥寒天那张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让他厌恶，或者说是因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而感觉厌恶。

　　　　这个亲弟弟，自小又聋又哑，而且生性胆小懦弱。父王幽冥临川不止一次的表示，自己只有擎苍这一个孩子，根本不承认他的存在。可偏偏母后却对他疼爱有加，自己作为魔君长子，早早就分宫独居，而这个累赘弟弟却始终跟在母后身旁。

　　　　幽冥擎苍灵机一动，指了指纱幔后的寒天道：“父王叫我带弟弟一起去！”

　　　　这句话让苍源樱雪心神一动，她的目光移到了躲于帘后的次子身上。

　　　　这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虽说天聋地哑，却心地纯澈无暇，别人越是忽略和鄙夷，她越是打心底里爱着。

　　　　幽冥临川一心大业，得了擎苍一个麟儿便引为至宝，自小对寒天不闻不问，连名字都未入族谱。

　　　　世人皆知幽冥临川只有一个独子幽冥擎苍；从不知幽冥擎苍还有一个同卵双生的亲弟弟。这次，幽冥临川能够主动提出要带寒天外出，苍源樱雪只觉心间欢喜，想必是这个做父亲的，终是抵不过血缘亲情，想到了这个小儿子。

　　　　“那好吧。”苍源樱雪终是退步，“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的安全！”

　　　　临走时，苍源樱雪还是不忘叮嘱长子一句，小寒天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出宫，她着实不放心，可冷静想来，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他和父亲、哥哥增进感情，也未尝不是好事。

　　　　幽冥擎苍眼神一闪，瞥了眼帘后的亲弟弟，淡淡答了一句：“母后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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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同颜却命异

　　　　“这是我第一次随哥哥外出……”小寒天努力回想着当初在万兽搏上发生的事，星辰般晶亮的眸子灼灼闪光。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凶兽，那些凶兽都只是在魔域兽记上看到过……后来，哥哥说累了，我们就被带到了一处别院休息……”

　　　　“突然，守护的侍卫说有人闯入别院，于是我们就发了疯般开始逃跑……”

　　　　幽冥寒天努力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当初他还小，有些细节没有想清楚，可如今他已长大了，一些曾经被他忽略掉的内容，都随着心智的进一步成熟，而水落石出。

　　　　当他和哥哥幽冥擎苍被三个侍卫护着逃入深山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那些神秘的杀手要抓的目标是被幽冥临川捧在手心，引为至宝的嫡子擎苍。所以，他们才会让寒天换上擎苍的服饰，兵分两路，一个侍卫带着他往东逃，而另两个侍卫则带着穿上寒天服饰的擎苍按兵不动，仍旧躲在山洞里。

　　　　他是被放弃的那个，对了，当他和那个倒霉的侍卫逃出山洞，故意暴露行踪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他，幽冥寒天，只是幽冥擎苍的替死鬼一个！

　　　　想到此处，幽冥寒天写在镜面上的字开始扭曲起来，一个个张牙舞爪，像极了魑魅魍魉，恨不得夺镜而出，就可以吞人骨噬人肉……

　　　　“我明白了！你只是一个被他们放弃的傀儡！”玄光无明摸摸幽冥寒天的头，起身离开。

　　　　……

　　　　凌楚墨坐在远处，以一个无形无质的魂体，望着眼前的孩子。

　　　　那个魔族的少年，是他的前世，而那个陪伴着他十多年之久的黑衣人，玄光无明竟然就是此生他的父亲凌天扬！

　　　　凌楚墨淡淡叹了口气，看着前世的自己和那个今生的父亲，只感叹前世今生的羁绊，原来是早就注定了的缘。

　　　　在幽冥寒天第一次从玄光无明身上感受到那份安稳的感觉时，他的内心深处就已经用一个“父亲”的角色为玄光无明的来世打上了烙印。原来，今生的凌天扬是他自己早在千年以前就选定的父亲。

　　　　后来的几年；过得很快；在凌楚墨眼中，那个天聋地哑的小寒天，仿佛是在一夕之间长成了清秀英挺的少年。

　　　　这个被幽冥氏族放弃的孩子，和玄光氏达成了一份秘密的协议，那就是他会帮助玄光氏找回他们失去的“容颜”。

　　　　这份协议的达成，可能难如登天，可却是幽冥寒天对玄光无明这么多年收留他，照顾他，甚至是跨越了氏族界限，无私教导他的报答。

　　　　凌楚墨随着幽冥寒天离开了千劫海，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旖旎繁华，让他顿时生出恍惚之感。

　　　　这里是柔泽吗？

　　　　绿柳红花，溪水潺潺，鳞次皆比的店铺，铺满了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大街上，穿行而过的华秀男女，皆是华服美妆，艳绝无双。

　　　　幽冥寒天的容貌，在千业已经算是顶尖的清俊无尘，可走在千缘华秀王族的大街上，却如泥沙入海，根本是连多看一眼的人也没有。

　　　　这样也好，不引人注目就不会有多余的麻烦。幽冥寒天找了家成衣店，入乡随俗换上了他们这里特有的绫罗纱衣。

　　　　在玄光无明的教导下，幽冥寒天已经学会了很多在幽冥氏族内不曾学到的本领。他如今已经能够将体内的魔气，在短短一瞬之间，在幽冥、华秀、玄光三氏魔气之间自由转换。当然，他幽冥寒天真正的魔气还是只能属于幽冥，只是他学会了用弊目法，可以让普通魔族根本分辨不出他的底细。

　　　　就这样，在千缘华秀，幽冥寒天再一次隐居了三年。

　　　　这三年时间里，他一直在找一个人，华秀王族曾经的大祭司，华秀映天。因为，他就是当初征战玄光氏，并且将那“无颜”之咒下入玄光血脉的人。

　　　　幽冥寒天必须拿到华秀映天的心头血，才能解开玄光氏的“毒咒”。而华秀映天在那次大战后，却是真正隐退深居，许多年都未露过面。

　　　　幽冥寒天在华秀王都呆了三年，却是连华秀映天一个消息都没有找到。最后，他不得不抱着一份遗憾，离开了千缘华秀部。因为，他还有一个地方必须去，那就是他的故乡千业海。

　　　　……

　　　　桌上是一张明晃晃的银白面具，烛光摇曳中，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像极了地府中恶鬼的瞳。

　　　　离木桌几尺远外，是三级黑玉石阶，石阶之上，一张锦座玉榻里，一名姿容绝代的美男子端坐其间。那男子眉若黛画，凤目微挑，洁白的肌*肤，恰似初雪梨花。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幽冥氏未来的主宰者幽冥擎苍。

　　　　幽冥擎苍十指修长，端起面前一杯清酒，对着下首之人轻轻举杯。

　　　　“寒天，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幸好你还活着！”幽冥擎苍脸上带笑，可一双和寒天一模一样的眸子里，却不带半分笑意。

　　　　六年前，这个倒霉鬼顶替擎苍被敌族部落的杀手擒获，没想到竟然没有身死，反而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幽冥擎苍淡淡看了寒天一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幽冥寒天的回归，出人意料，夺人眼球。

　　　　万兽搏上，竟在短短几十招内扼杀穷奇。他一身黑衣，帷帽遮面，虽然无人能识其面目，可周身玄色带金的幽冥魔气却是浑厚而内敛。

　　　　幽冥临川当场召见了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却不料，帷帽一掀，容颜一露，竟是他当年放弃营救的残儿，幽冥寒天。

　　　　这样的出场无疑是惊艳绝伦，而且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幽冥临川除了擎苍这个长子外，原来还是有另一个儿子的。虽然这个儿子天聋地哑，可却身怀绝技，就凭这一身魔力，也可以在魔族立足了。

　　　　幸好，幽冥临川最终还是决定隐去寒天的身份，一副银白面具作为礼物送给了幽冥寒天。魔族王军左神使，一个新的身份，给与了幽冥寒天所谓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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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将一弃卒

　　　　寒天此刻早已换下了黑衣，桌上那副银色的面具，已经在无声中对他诉说了眼前自己的境遇。他还是一个影子，一个不被父王认可，而必须躲在幽冥擎苍身后的影子。

　　　　蛰伏千劫海十多年，混迹千缘海三年，这么长的年月里，他将千劫和千缘的魔气运行，融会贯通，再加之玄光无明有意的教导和栽培，幽冥寒天的实力已是魔域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本以为，凭着这一身悍力，他终可以得到幽冥临川的认可，却不料，到头来，依旧只是一个虚无的影子而已。

　　　　“师傅，或许，你所设计的路，徒儿还要多走几年……”幽冥寒天望了望桌上的银白面具，微微轻叹一声。

　　　　他顺着幽冥擎苍的目光，饮尽了杯中清酒，然后慢慢将桌上的银色面具拿起，遮住了他倾国倾城的一副容颜。

　　　　……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战争面前，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短短数载，一支脸戴面具，身披铁甲的年轻魔军，在一次一次战役中打出了名声。这支魔军，由幽冥氏族的魔王之子幽冥擎苍亲自领军，他身披玄甲，脸戴金色面具，每次战役皆是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一左一右两位护法神使，一人脸戴银色面具，一人脸戴青铜面具，战场上，凡是看到这支面具假面魔军，无论对手是谁，无不被杀得屁滚尿流，只有投降讨饶的份。

　　　　幽冥部族所占千业海，本有不少与幽冥氏敌对的部落蛰伏各地。虽然这些敌族如体之疥彙�，让人心烦，可幽冥临川始终无法完全征服这些势力。自嫡子幽冥擎苍领军后，这一局势得到了完全的扭转。

　　　　幽冥擎苍智勇双全，领军狠辣，魔力更是强悍非常，不过几载，魔域三千海内已无人不知幽冥魔族王子幽冥擎苍名号。假面军团也在幽冥擎苍的带领下，声隆誉盛，如烈日中天。

　　　　这一日，由幽冥擎苍领军的假面军团，与诺木部生死大战。诺木部是所有反对幽冥氏的力量中最顽强，也蛰伏最深的一支力量。假面军团深入群山，一路追袭了近月余，方寻到他们的踪迹。

　　　　在黑龙谷生死大战中，诺木首领被幽冥擎苍一剑直挑下战马，当场身亡，自此，千业海域内所有敌对的势力，皆被幽冥氏清理干净。

　　　　战后，戴着金色面具的幽冥擎苍再一次独自进入大营休息。这一战，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诺木部落擅长火攻，在两军相对时，他的右臂不小心被对方袭到，灼伤了一大片。

　　　　为幽冥擎苍治疗的军医，帮他的右臂上了药，处理了伤口就匆匆离去。

　　　　待军医走后，领军之人取下金色面具，面具后一双黑若墨玉的瞳子，沉静而内敛。

　　　　他轻轻按了按金色的面具，起身离开了王帐。

　　　　与诺木部落一战后，千业海域自此太平无事。幽冥擎苍领军回到了都城，向魔王幽冥临川请功。幽冥临川大喜，犒劳三军，更将幽冥擎苍领入密室，亲自受与一份宝典——《魔魂咒》。

　　　　待幽冥擎苍离开后，侍者又领了一人进入幽冥临川内室。

　　　　烛光暗影处，幽冥寒天屈膝礼拜幽冥临川。他开不得口，只能用动作跪拜父王。

　　　　幽冥临川示意他起身，并将一份《魔魂咒》的拓本递与寒天。

　　　　“寒天，我知道，你一直替擎苍领军，也很辛苦，但你要明白，你所创下的功业并不是为擎苍一人，而是为我整个幽冥氏族，你可明白？”幽冥临川与寒天相处时，更多的是上位者的威严和冷肃。

　　　　幽冥寒天点点头，恭恭敬敬地接过了这本魔域至尊之宝《魔魂咒》。

　　　　他明白，他作为幽冥擎苍替身的日子还遥遥无期，可如今，这份遥遥无期却是值得的，他手中的《魔魂咒》虽是拓本，却最终会成为他自身真真正正的实力。

　　　　……

　　　　人界紫庐，名震六界，六十年一度的云水台盛会，吸引了六界顶尖的高手齐聚一堂。

　　　　幽冥寒天脸戴银白色面具，随在幽冥擎苍身后，几乎丝毫不差的身高和体型，除了脸上面具颜色的不同，两人几乎是一面镜子的两个侧影。

　　　　这是幽冥寒天第一次到人界，眼前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有着别样的新鲜。擂台上比的激烈，而他这次却没有需要显露实力的必要，只不过是随着魔君世子幽冥擎苍，做个跟班而已。

　　　　幽冥擎苍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一红一碧两个身影。寒天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对来自仙界的姐妹丽姝，真是艳冠群芳，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打眼。这对姐妹花，各守一擂，一连已打下七八个对手。

　　　　幽冥擎苍坐于高席，金色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带着笑意，将她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那红色身影的女子，眉目艳美，浑身上下透着烈火般的炙炙活力，在擂台上一站，自然吸引住无数艳羡目光。

　　　　而守住另一擂的碧衣女子，则完全是另一种颜色。一袭绿衫，肌若寒雪，身如修竹，冷艳绝决。

　　　　云空岛，司月上仙的高徒，没想到竟是如此双姝绝丽。幽冥擎苍幽幽取下面具，一双黑瞳，透着微微赤色，目光遥遥，只觉这趟云水台之行，真是太过值当了。

　　　　当幽冥擎苍的目光被擂台上一对丽人吸引的时候，幽冥寒天的眼神却是落到了对面席位之间。

　　　　对面席位上，司月上仙座旁挤满了与之寒暄的人。这么多人，估计都是为了打听擂台上那对姐妹花的消息。

　　　　而司月上仙身后，却站着另一个女孩子，一袭白衫清逸出尘，乌黑的发丝梳成男子的发髻，脸上的表情寡淡无聊到极致的样子。

　　　　她的目光根本没有丝毫留意擂台上的一举一动，整个人就那么懒洋洋的站着，时不时从袖子里掏出点小食，快速地塞进嘴里咀嚼。

　　　　寒天看不清她究竟在吃些什么，可就从她每次咀嚼时，眼神中的笑意，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份品尝美食的幸福感。

　　　　看着看着，他似乎都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