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断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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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什么，我俩愿效仿‘封’，只求大人解救。”两道光华传出波动。

　　　　“若来日登天路有劫，可否做到以命相助？”男子又道。

　　　　“自无不可。”两道光华连忙传出波动。

　　　　不待男子再开口，虚空之中突然绽放一道雷霆，不过尺长，击打在男子肩膀发梢，连衣服也不曾击破。两道光华似乎是十分惧怕，后退数尺有余。男子却恼了，抬起头，双目之中火焰熊熊，怒喝：“我倒偏要如此。”

　　　　而后探手朝着两道光华抓来两道光华并不反抗。断原见着男子抓到了两道光华，只用力一握，两道光华顿时破碎成万千碎片，而后又点点飞回，重新凝聚。只是此时的光华已然失去了“灵”，不过是死物而已。

　　　　那逃逸而出的两道纹络自然是感激不尽，连连传出波动表示感谢。

　　　　男子不过微微点头。并不应下。

　　　　两道光华各自操控自己曾经的躯体，一道光华如同“封”那般，变成一页书纸。另一道光华确实形态几经变化，从刀枪变化为棍棒，又变化为一把古弓，暗黑色，声势不显，断原心头巨震，这不是自己手中的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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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望四阶

　　　　断原这才知道，古弓为何可以在自己随意拉动弓弦的情况下便震碎灵识，可以随手一击破灭星河的男人，都对这纹络如此在意，显然那数道光华是了不得的东西，如今那光华的“灵”逃逸而出，只剩下躯壳，化作古弓，显然也会留下先前的威势。《九化药典》作为大陆第一流的功法，开篇便是“封灵诀”，而“封灵诀”正是代表“封”的纹络，古弓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同“封”一般化作书页的那道光华，又传出波动，愿意将躯壳留于此处，供这汉子参悟，躯体化作古弓的光华亦是如此，愿意留下古弓为这汉子所用。

　　　　伟岸汉子听罢大笑：“我苍升助你们可不是为了这回报的，我自信再进一阶必然天下无敌，不修‘禁’也可战力无双，不习‘疾’也可自创天下极速，哪里用得着你们，不若自行离开，留下躯壳为后人，也算回报了。”

　　　　断原这才知道这就是师傅口中前辈圣贤欲创立天下极速的苍升，不过听师傅说这人失败了，身死道消。

　　　　苍升言罢，又对着两道光华中逃逸而出的“灵”道：“快些走吧，天罚我也会为你们挡下，不过记住，来日域外有异族入侵，一定要保住登天路不失。”

　　　　“我等谨记，大恩不敢忘。”两道光华之中皆是传来如此波动。

　　　　苍升点头，而后大袖一挥，将两道光华内的“灵”，和古弓，一页书纸，都抛的远远地。

　　　　断原正不知何为天罚，却见着苍升身体周围虚空突兀开裂，道道雷霆之怒扫出，又有好似线条一般的秩序之光喷涌而出，断原看那源头，裂开的虚空之中混沌气息弥漫，充斥着毁灭万物的暴烈之感，虽然不曾亲历，那毁灭一切，毫无生气的气息依旧将断原骇的不轻。

　　　　那苍升却是不怕，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眉头也不曾皱。那雷霆和秩序依旧肆虐。好一阵子过后，微微缓和了些，断原正要松口气，却见着混沌之中光华璀璨，而后数道粗大铁链从混沌之中射出，断原见着那铁链通体金黄，有好似刻写纹络。雷霆之怒声势浩大，颇有一击灭世之感，秩序神链却是悄无声息。

　　　　苍升先前对肆虐的雷霆不管不顾，此时却是一笑，而后大手探出，一把握住数根秩序神链，双臂青筋暴起，猛力撕扯，断原好似听着那秩序神链不堪重负的声音响声，而后寸寸断裂。最终落在地上，又缓缓消失。

　　　　断原心头震惊，这苍升到底有多强？这般实力，也许在当年不是天下第一，可也足够让人惊骇了。

　　　　苍升又随手一拂，四周破裂的虚空便被合上，凡是大手所过之处，虚空便变得与他处并无不同。

　　　　而后断原思索，既然古弓与那一页书纸一同被抛开，极有可能现今仍在一处，毕竟内部孕育的“灵”已然离开，剩下的不过是无法移动的躯壳而已。而且断原也相信那一页书纸必然不会在岁月的长河里消失。

　　　　断原眼前的一切又渐渐变黑，断原心知“梦”又要醒了，却突然见着苍升黑发飘扬，双目神光绽放，怒喝一声：“找死！”断原最后见着的，是一团火焰纹络，在苍升额头闪烁。若不是时间到了，一切都变得模糊，断原定然会发现，那团火焰之中也有一柄药尺，在火焰中锤炼……

　　　　待断原再次醒来，见着窗外阳光已然通过窗户撒入室内，不由一惊，却又见着小青梅正一只手撑着小脑袋，看着窗外。断原这才放松下来，再一感应，一身内气如同那日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由苦笑，只得盘坐一阵，而后才站起身。

　　　　断原特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小青梅身后，却依旧被发现，小青梅发现了蹑手蹑脚的哥哥，头也不回，道：“哥哥，你醒啦。”

　　　　“怎么了小丫头？”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小丫头皱着眉头叹息道。

　　　　断原却是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小家伙凌乱的头发，道：“小小年纪叹气做什么，还小孩没娘？”

　　　　小青梅也不晃动脑袋，只道：“不知那东极有什么好玩的吗？”

　　　　“据说东极是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城，灯火日夜不熄，比起北原来定然是天堂。”

　　　　小青梅又是叹气一声，并不作答，断原又道：“据说每条街都是一边卖些吃食玩具，另一边就是首饰服装，街道中央还有艺人杂耍，繁华的很。”果然这天下的姑娘都喜欢买衣服，买吃食，买首饰。一听得东极那般有趣，小青梅一下子便从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

　　　　“那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啊？”小丫头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充满期待地对断原道。

　　　　“东极远着呢，咱们俩走上一百年都走不到那处去。”断原笑道。

　　　　“那怎么办呢？可是真的好想去呢。”小丫头装可怜。

　　　　“哥哥还有师傅，可是高人，可以为我们找到传送阵，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啦。”断原对青梅解释道。

　　　　“那师傅有多高？”显然小丫头是不明白“高人”的含义。

　　　　“几层楼那么高吧。”断原恶趣味地回答道。

　　　　小丫头凝神思索好一阵也想不明白几层楼高的师傅。便也略过，不再费神。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师傅啊？”小丫头依旧是心急。

　　　　“等哥哥入了四阶就带你回身去找师傅好不好？”

　　　　“哥哥你快些进四阶，莫要偷懒。”小丫头挥舞着小拳头，认真道。

　　　　断原忍俊不禁，道：“好，哥哥听你的，进了四阶我们就去找师傅，然后再去东极。”

　　　　小青梅重重点头，显然是对去东极势在必得了。

　　　　断原哄好了小青梅，便又开始思索修为一事，沉浸了心神在功法之中，仔细感悟内气流经的每一条经脉，突然感觉人体经脉有去地理河川，有主流有枝干，蜿蜒曲折，内气好似流水，运行其中，若有朝一日，水流充沛使得河堤崩溃，说不得就是内气纵横奔行，经脉破损……不多时，断原只觉得好似平地起了惊雷，一处闪光划入眼角，而后便沉浸在了功法之中，对于外界感应一无所知。

　　　　小青梅自然是习惯了哥哥莫名其妙地睡觉，也不以为意。

　　　　断原此时感受却与先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断原只觉得浑身上下皆不可动，四周又好似有无数火焰灼烧，剧痛难耐可又挣扎不得，不多时，火焰的灼烧之感又化作冰天雪地里的严寒，断原头一次感觉到寒冷，肌体欲裂。断原先前从未有过寒冷之感，幼时被狼群所救也是光着屁股在雪地里生活，未曾有异，此时这般寒冷，断原却是接受不了，只察觉到一身内气正缓缓消失，四肢逐渐僵硬，断原眼睁睁看着自身皮肤逐渐开裂，微不可察的细密裂痕开始出现在体表，倒是并无血液流出，断原此时也动弹不得，自然无法呼喊，小青梅也未察觉到哥哥此时情况有异。

　　　　体表开裂之后，断原一身内气更是加快了速度外泄，争先恐后地沿着体表裂痕迸射而出，转眼之间便十不存一，断原浑身剧痛，又无力挣扎，欲哭无泪。

　　　　待内气全部流窜而出，断原正松了一口气，无非打坐片刻，一身内气即可恢复，至于体表裂痕，凭借练气士久被内气温养的躯体，加上自己再弄些草药，依然可以恢复如初。

　　　　断原安静等待着身体恢复行动，却又察觉到身体何处酸麻之感袭来，赶紧探出灵识内视，见着体内各处大小经脉全然开裂，只骇的断原面无血色，若是经脉有损，便只得回去山中，央求师傅出手，炼制药物来修复脉络，而后自己才能重新开始逐渐，不过这一来二去要花掉太多时间，说不定又是好几年的功夫。

　　　　断原此时经脉开裂，而后在断原一片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寸寸崩裂为碎片，而后缓缓融化，与四周血肉交融，不论如何仔细分辨，也再无一丝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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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四阶

　　　　断原心态颓丧，一身修为自此终结，数年来在山中的终日苦练，药鼎前师傅的句句教诲，东极的繁华，对小青梅的承诺，都将如同流水般逝去，自己与小狼或许也再无相见那般时日。只是如此这般，对不起师傅数年来的教导之情与养育之恩，一想到师傅会何等失望，断原便又是一阵烦闷。自己的弟子从此沦为凡人，无力回天。断原更是耐不住想，我这般的青年俊杰，本可纵横天下，奈何今日遭逢不测，可惜了世间又少了一位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

　　　　断原正在心中无限浮想联翩，想着自己若是并未有此一遭，待日后破阶去四，再去了东极，好好体验红尘滚滚，好好与东极天才较量一番，那是何等意气。可此时断原脊后气府却闪过一道金光，断原正乱想纷繁，不曾注意到。

　　　　金光并不刺目，只是柔和非常，初始时是一整团金光，而后缓缓凝聚，成为四四方方一块，并且开始出现缺口，那金色一块的物件在断原气府之中缓缓旋转，光辉却是逐渐暗淡下去，最终落在气府璧上，缓缓和气府融合。

　　　　金色物件好似成为一层薄膜，覆盖了断原整个气府，断原此时才察觉到异常，好似气府稳固了不少，连忙终止浮想联翩，探出灵识观察体内形势，断原只见到整个气府呈现淡金色，只是其中无一丝内气，断原正欲撤出灵识，又察觉到气府内璧似乎有异，仔细端详发现有淡淡道纹络，好似组成了字体，不过扭曲变形得厉害，难以分辨出到底是何字。

　　　　气府已然变化，断原又感觉到浑身血肉疼痛酸麻之感缓缓消失，转化为酸痒之感，这感觉可比疼痛更甚，加之断原此时动弹不得，实在是欲仙欲死。血肉之中消失的经脉却是在这般感觉之中缓缓生长而出，与先前近乎透明并不相同，此时的经脉似乎受到了气府影响，也是淡淡的金色，遍布纹络。

　　　　断原只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之时，那酸痒之感方才消失，断原气喘吁吁，这般折磨实在太过难受。若是此后有人得罪了自个儿，便寻个对方受伤的时机，送些加速血肉生长的药物，让对方也尝试一番这般酸痒。

　　　　断原心想气府经脉皆已完成，莫非这就是要进入四阶的？可自己丝毫不懂有何要紧，若是人人都承受一番痛苦折磨便可破阶，为何世间人被困于四阶门槛之人还如此之多？

　　　　断原正凝神思索，又感觉似乎改变并未停止，断原胸口灼热，只见那日和苍升极度相似的一团火焰腾起，如同纹身一般，缓缓浮现。那古弓似乎与此响应，两端纹络皆是从弓身之上剥离，好似金色线条悬浮于空中，断原看的惊奇，突然醒悟，似乎先前眼角余光之中的一道金光便是这玩意儿，再回想起先前这一阵子胆战心惊，不由好笑。

　　　　那悬浮空中的金色纹络丝线朝着断原胸口的火焰钻去，断原此时无法动弹，自然是看不到。那纹络入了断原身躯，沿着断原体表游走一圈，而后才进入经脉，又在静脉之中游荡一圈，而后才一股脑儿进入气府，也将自身附于气府内璧之上，先前气府之中的纹络自然退缩，留下一半位置，供那新来的纹络留下，那新来的纹络也不客气，直接占据，又分出数根，沿着主要经脉窜出，在断原经脉之中留下新的纹络。

　　　　此时断原经脉和气府之中自然是留下了两种纹络，只是彼此泾渭分明，并不融合，就算在狭窄的经脉末梢也只是相互交缠。气府之中先前覆盖了整个气府又扭曲难以辨认的纹络此时只占据气府一半位置，也是容易分辨了许多，断原看着那两处纹络，一为“封”正是自己封灵诀所逐渐出的纹络，可镇封药材灵气，应该在敌对之时也有作用。

　　　　另外一处，断原皱着眉头仔细看了许久，才辨认出像是“禁”，那日苍升所言不修习“禁”也可战力无双？

　　　　待这一切改变停息下来，断原才恢复了对自身的掌控，此时体表裂痕已然全部消失，脑中也是清明一片，这感觉断原经历过数次，每每破阶，灵识皆会有大幅度增长。便如此次一般，脑中清明。断原心中狂喜，如此这般便破了四阶，再静下心来感悟周身灵气，此时不必在剥离灵气，可直接纳入体内，不过凡是第一回便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体验，不论做人或是做事。

　　　　断原只放开心神，散出灵识顿时感觉周身通泰，再运转自身功法，便又一缕灵气进入经脉，而后绕着功法路线流转一圈，进入气府，有了开头这一缕，后面的便快多了，无数灵气丝线便纷纷进入经脉，而后运转进入气府。

　　　　待气府盈满，已然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难怪师傅说“一息六千里”，此时虽说纳气入府的速度快了不少，可战斗之时耗费速度更为惊人，输出与纳入量差距颇大，实在难以平衡。其实断原不知，到了九阶十阶过后，战斗之时哪里容得下调息的功夫，这才有了“一息六千里”流传于世的说法。

　　　　断原气府充盈，正要起身，又察觉到灵泉之上多出两道烙印，被金色丝线束缚，断原以灵识略一探索，只察觉到“封天”二字，又查探另外一处烙印，又得到“截灵”二字。断原心中了然，这便是师傅所说的修为到了自然不缺技能，不过这《九化药典》的武功技能竟然仅仅只有这区区两部？

　　　　这也太寒酸了，万一别人一出手便是好几十种武技，这可如何取胜？断原丝毫不满意地腹诽。只是他却不曾仔细想来，贪多必然不精，这武技乃是流传千古的东西，有问题的早就淘汰在历史长河之中了，哪里会如同狗尾巴草一般到处都是。

　　　　断原琢磨了两部武技，“封天”乃是一门掌法，意境浩大，以“封”字符印作为基础，掌力雄浑，练习到了大成，号称可以封镇空间，届时“封天掌”一出，敌人丝毫动弹不得，若是触及体表，还可封镇对手体内灵气灵识，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使对方沦为凡人，不过这“大成”如何界定，却是并无标准。

　　　　“截灵”是一部尺法，有重尺轻尺两篇，相比于“封天”更加注重攻击，并且其特殊之处在于可以截取范围灵气为己用，以增大自身威力，到了七阶过后，双方对敌皆是以自身灵气为引，配合灵识，引导天地间灵气为己用，那时这“截灵”还可扰乱敌方对灵气控制。

　　　　断原心想虽然只有两部，但是看起来这并不是大路货，只是不知练起来威力如何。

　　　　断原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即刻修炼，毕竟还希望赶紧去往东极玩耍一番，而且此时也无兵器在身，自然无法修炼那尺法。

　　　　断原站起身来，感受着周身澎湃的力道，略微一活动，一阵骨骼活动清脆的声音响起，断原长出一口气，又将右手抬起，将灵气覆盖了手掌，朝着桌上茶杯猛然划下，茶杯并未碎裂，只是裂口整齐地裂开为两半，断原看的一阵惊奇，灵气比起内气来说实在强了不少，要分出体外也不再那般困难，甚至不需要刻意控制，只需要心念一动，灵气便澎湃而出。而且威力也不同于以往，以往即便覆盖了内气在手掌之上，顶多可以保护手掌不受伤罢了，力量提升相对来说并不如何出彩，可方才以灵气覆盖手掌一试，毫不费力便划开了茶桌上的陶瓷杯子，这整齐裂开可不同于碎成碎片，二者对力量的要求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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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回家

　　　　要将瓷杯击碎成为一地碎片，只需要力道大些，即使是乡野村夫也是可以毫不费力地做到，若断原此前将内气附着于手掌，便是蛮力击碎茶杯而已，算不得什么。可此时以掌为刀，以灵气为刃的一击却是平常人等做不到的，灵气相较之前内气，锋锐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断原以心神操控，说不定会更加惊人，难怪四阶是分水岭，四阶实力练气士可以很随意地击败三阶顶峰实力的练气士，因为二者所使用的攻击都是完全不同的。

　　　　四阶以下不过只能用拳脚功夫伤人而已，内气护体效果也难以扛下太强大的攻击。若遇上一群人手持器械猛攻，即便是一群普通凡人，也可让练气士饮恨，过了四阶自然可以以灵气护体，只需要散布灵气在周身体表，防御力自然可以抵挡大部分的伤害，而且四阶过后的练气士可以使用的可不是先前那般寥寥的拳脚功夫，而是可以实实在在地使用武技，隔空伤人，威力强大，莫说无法练气的普通凡人，就是三阶修为的练气士可以轻松击杀。

　　　　断原入了四阶心头放松，抱起小豹子说道：“回家咯，过几天咱们就去东极玩玩。”小豹子先是一头雾水，而后也是高兴，小豹子尚未修炼，不知“四阶”为何，不过总能感受到断原的欣喜，而且去东极总是听得懂的，自然也是欢喜。

　　　　不论雪山之上的药皇隐居之地如何偏僻，也不论那山上生活如何乏味，断原心中那里始终是家，那里有经常被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始终不曾打骂过自己的师傅，还有那团熟悉的火焰，还有睡了好几年的床……

　　　　又过去一日，这一日一大早，断原便被青梅拍醒：“哥哥，快些起来，昨晚上说好的要走的。”小青梅在这处待的久了，自然毫无留念，便催着断原醒来，而后离开。不论一个人日后多么怀念某段时光，可当他身处其中之时是感受不到那般怀念和珍惜的，真要到了之后后悔而后怀念的时候，不过是当时只道是寻常而已。

　　　　断原从床榻之上爬起，捏了捏青梅肉嘟嘟的小脸蛋儿，道：“不要心急，回家可还需要好几天呢。”

　　　　断原随后牵着小丫头走出房门，到了楼下见着掌柜的依旧像个账房，还是在柜台处拨弄算盘珠子，额头上的皱纹随着表情的变化叠在一起。断原也不欲啰嗦，直接到：“掌柜的，在下今日便要离开，要回到家中去了。”

　　　　掌柜抬起头，额头上的皱纹散去，对着眼前的断原说道：“公子此时便要离开？”

　　　　“在下下山已久，该回去了。”

　　　　“好，公子小姐一路保重。”

　　　　断原却依旧杵在原地，依旧看着掌柜的，掌柜心头疑惑便问道：“公子可还有何吩咐，老夫一定满足您的要求。”

　　　　“那个…我这可没有住到一个月。”断原扭扭捏捏，略有些不好意思。

　　　　掌柜嘴角抽搐，虽说练气士并不注重钱财，可这毕竟是银子，练气初期也是需要购买药材等等东西的。这小子当时压根儿没有缴纳入住房间时的费用。见断原依旧杵在原地，老者无奈，只得从柜台下取出拳头大小的一块金锭，递给断原道：“公子，切莫让人看到了！”

　　　　断原嘿嘿一笑，接过金锭揣在怀里，而后对着客栈掌柜道：“此前多有叨扰，还望见谅，此次回家，怕是再无机会如此次一般洒脱随心地玩耍了。此去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时，还望老先生保重。”

　　　　客栈掌柜也是洒脱一笑：“我辈练气士本来便该如此。公子切去。”

　　　　断原牵着小青梅的手，一同出了客栈，背后背着古弓，衣襟随风而动，几缕发丝也是飘起，外界阳光明媚，黑夜褪去之后看到的尽是勃勃生机。

　　　　断原牵着小家伙逛了集市一圈，自然又少不了一些吃食，不过一刻钟功夫，断原手上便提了数种食物，小丫头依旧捧着比自己小脸还大的包子，断原看的好笑，却也知足此般感受。有这样一个小家伙在也很好，自己可以照顾于她，不至于让她被人抓了去，也不用再饿着她。

　　　　断原和小家伙出了集市，便拿出玉块，对着玉块说道：“师傅，快来接你的大徒弟，这北原可一点也不好玩。”

　　　　不过片刻，玉块中气息流转，传来药皇怀疑的声音：“你小子四阶了？”

　　　　“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这英明神武的天纵之才，区区四阶，岂能挡住我的步伐？”

　　　　药皇：“那你此番又是有何意思？”

　　　　“自然是回家啦，快来快来。”

　　　　“你这般英明神武，天纵不凡，还是走回来吧。”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