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路断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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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听了此话，迅速聚拢，使出了合击剑阵。之后再随那另一宗派弟子猛攻，也不曾再伤到一人。

　　　　断原看单人不过剑术平平，不过成阵之后，五人步伐整齐了许多，有人攻来可随意二人抵挡，宛如一个整体，往往是那大师兄领头，见着有人攻来便直接进攻回去，也不顾防御，自然有人挡下进攻。断原看着周遭树叶纷纷飘落，便知这剑阵并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至少几人合击或是抵御攻击之时，灵气流动的方向是被改变了的，抵御进攻也并不只是各个弟子以自身剑法配合同门那般简单，很有可能几人剑阵如同自己的“封”字符一般，是以灵气灵识刻画了符篆，勾动天地灵气，这才抵御了进攻，而那看似是简单平淡的剑招，可能就是在勾画而已。

　　　　一时之间，那宗派弟子也咬不破这龟壳。便萌生退意，而后互视一眼，动作整齐划一，皆是后掠，迅速脱离了战斗。

　　　　断原暗暗点头，这些人虽不知是何门派，不过看着这纪律和默契显然比起衍剑宗高明了不止一筹。而且先前进攻也颇有法度，无一人负伤，虽说是以六敌五，可毕竟没有四阶修为的战力，能有这般战绩已经实在不易。

　　　　断原自下山以来，遇着的敌手全然是二阶三阶以上修为，也不曾遇到过这般战斗，先前只以为以境界高深为重，其余招式配合技巧不过可有可无，今日观此一战，心下微微有所触动。

　　　　“真的是好厉害。”九歌拍掌笑到。

　　　　“可惜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配合默契，进退有度，若是门派之中有四阶弟子，说不得还是我们的强劲对手。”断原也道。

　　　　那衍剑宗五人见敌手退去，这才放松下来，那手臂受伤的女子当即摔倒，再也支撑不住，其余几人纷纷焦急上前，查探其情况。

　　　　可能是先前战斗之中除了剑伤还有其他伤势，才使得这女子出了这般状况。断原思索。见着这女子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是毫无血色，虚弱非常，断原正想前去赠与一枚止血的丹药，反应自己可以炼制，单单购买药材也不如何昂贵。只是那些人与自己并不相识，可能并不会接受。

　　　　此时一持剑男子从人群中施施然走出，朗声道：“在下有凝血回气的丹药，你们可要？”俨然是询问那衍剑宗弟子。

　　　　断原见此人眉直鼻挺，天庭饱满，不似奸恶之徒，只以为是想要贩卖些丹药的低阶药师，毕竟一阶药物就有数种可以止血。

　　　　那大师兄抬头问道：“以何物相换？”

　　　　“好说好说，在下要阁下手中宝剑。”那持剑男子温和道。

　　　　“这……”衍剑宗大师兄略有迟疑。

　　　　那受伤女子道：“师兄不可，这剑是师傅所赠，怎可丢失。”

　　　　一端是同门师妹的性命，一端是师傅所赠送的宝剑，这可如何舍得。

　　　　断原也看出先前战斗之中这大师兄手中宝剑显然不是凡品，挥舞之间有光华流动，勾动灵气合成剑阵此剑功不可没。

　　　　“若不是先前被人袭击，丢失了丹药，我是断然不会与你相换的。”衍剑宗大师兄恨恨道。“拿去，莫要再来。”而后将长剑抛起。

　　　　那持剑男子一跃而起，将手中药瓶向那大师兄抛去，又接住宝剑，落地之后道：“告辞。”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此人并未穿着宗门服饰，黑色衣服并无任何花纹标记，也无法判断究竟是何门派。

　　　　那衍剑宗大师兄接了药瓶，也不曾怀疑，毕竟此处都是宗门弟子，无那大奸大恶之徒。取出一粒送去那受伤女子唇中。

　　　　那大师兄又随意在瓶口嗅了嗅，面色剧变，将手中药瓶狠狠摔碎，而后对那受伤女子道：“师妹，快些吐出来，莫要吞入腹中，这不是凝血顺气的丹药！”

　　　　那女子闻言又是一口鲜血，血液夹杂着先前的丹药喷出，虽说再失鲜血，却也将那丹药和化开的部分吐出。

　　　　断原见状也是一愣，听这大师兄所言，貌似衍剑宗并不是第一次被偷袭，应该是第一次偷袭时那女子也层受伤，并且丢了丹药，第二次便是被那黑衣人偷袭，第三次就是被人诈去了宝剑，也是悲催。

　　　　那大师兄起身悲痛道：“各位道友，在下已经被多次偷袭，身上再无丹药，师妹如今重伤，急需救命，还望各位出手相助，我段某可付出任何代价。”

　　　　“段鸣，任何代价？你这丢了宝剑，伤了师妹，回到宗门之中断然不可能再有这般地位，又哪里来的任何代价？你的几个竞争对手想来早就准备好了接替你的位置。”此次出行，这段鸣再也无法去追寻灵火，又丢了宗门颜面，定然会受到惩罚。也幸亏在此都是大宗门子弟，不会落下身份脸面来落井下石，至于先前那人，断原猜测可能是哪个宗门的弃徒。

　　　　断原正要出声，九歌却抢先道：“衍剑宗的几位，在下战天盟葛九，有真正的丹药，可赠与你，不要任何代价。”

　　　　此时那衍剑宗大师兄面色涨红，也不知是气是恼，失神落魄，听了此话略微回过些神来。

　　　　九歌却是伸手道：“快些拿来。我知道你有。”断原望着笑出虎牙的九歌，无奈道：“难怪这么大方，原来是慷他人之慨。”

　　　　“反正你拿来练手的丹药肯定是少不了的，多了你也没用，不如给了他们。”九歌小声道。

　　　　断原从衣袖中拿出丹药，倒出两粒，给了九歌，九歌弹指之间，那药丸便到了段鸣身前，悬在空中，并不坠落。

　　　　四周众人见着这份灵气操控的技艺，暗暗心惊，操控灵气驭使大些的物件还好，较为容易，可这丹药如此之小，不过幼儿尾指指头大小，且丹药柔软，能够这样送出近十丈距离，实在不易。

　　　　那段鸣一把握住，而后轻轻嗅了嗅，毕竟之前被坑了一把，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当时若是自己慢上一些，说不定师妹便要香消玉陨。

　　　　“没有问题，确实是止血顺气的丹药，师妹快些服下。”段鸣欣喜道。从一阶到四阶，也不可能不经过战斗，受伤也是常事，众人对丹药也是有所了解。

　　　　断原正要对九歌问这衍剑宗的情况，却见着人群之中一点寒芒乍现，而后陡然炸开成一朵银花，点点光亮散开，先前那骗了宝剑离去的黑衣男子再次出现，手持属于段鸣的宝剑，使出剑招朝着段鸣斩去。

　　　　周围众人纷纷散开，竟无一人支援，那段鸣见了来人，心头一惊，而后一喜，迅速起身，反手拔出身旁同门腰间的佩剑，大喝一声，手持长剑朝着那男子一划，一道白色剑气从剑尖绽放，初时极小，断原凝眉，这道剑气应该不凡，自己感觉到了如同封天掌那般浩大的意境。

　　　　那黑衣男子并未察觉，依旧在半空维持出剑姿势，却陡然见着一道光华璀璨，正朝着自己迎面而来，慌忙使出一式防御剑招。

　　　　那剑芒越发巨大，光芒也更加璀璨，天地之间灵气奔涌，纷纷注入那剑芒之中，那剑芒速度越来越快，黑衣男子防御剑招堪堪使出，剑芒已然到了，剑芒划过黑衣男子身躯，而后剑芒速度不减，璀璨不减，锋锐不减，朝着身后树木划去。

　　　　片刻过后，那黑衣男子落地，身躯无声无息间断开，肠肚流出胸腔，血腥一片。

　　　　断原伸手捂住九歌双眼，九歌挣扎不止，“快放开，我要看我要看。”

　　　　“那人心肝肠肚流了一地，地上都是鲜血，已经有不少女练气士吐了，确定你要看吗？对了，那人死不瞑目，死鱼眼瞪得老大。”断原面无表情道。

　　　　“快捂紧，快捂紧，别放开，我们快走，走出去再放开。”九歌顿时熄火。

　　　　“那灵火怎么办？”断原笑问。

　　　　那段鸣斩了敌手，也是再无体力灵气，回复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些许力气，而后捡起血泊之中的宝剑，不知为何，宝剑并未受损，依旧寒光闪闪，此时红日初升，宝剑反射着日光，夺目非常。段鸣又将那黑衣人尸体踢下岩石裂缝，正好落在那灵火附近。

　　　　灵火似乎感觉到有东西坠落，火焰大盛，一冲而过，距离那两截尸身尚有近米的距离，那尸体便开始熊熊燃烧，看的众人咋舌，这火焰温度也忒高了。

　　　　那火焰冲过却并未停止，朝着裂缝更深处更远处窜去，断原暗暗道：“不好。”而后带着九歌朝前冲去。

　　　　“啊啊啊，大坏蛋，你怎么就放开了，万一我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被吓着了怎么办。”

　　　　“灵火跑了，快追。”断原急道。
………………………………

第四十七章：追逐

　　　　九歌闻言赶紧睁开眼，果然见着那岩石缝隙之中再无灵火痕迹。

　　　　众人纷纷追逐火焰踪迹，在密林之中穿行，待有人行动，那身后树木齐刷刷地断裂，而后倒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是先前段鸣斩出的那道剑气所建之功。

　　　　断原也是有些惊讶，不过四阶修为使出的一招剑气，斩了强敌还能有这般劲道，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剑招了。

　　　　断原回头看了一眼那衍剑宗一行人，却发现他们并未行动，而是依旧保持着戒备。

　　　　看来是先前打击太大，伤了士气，要退出灵火追逐了。

　　　　断原想到。这衍剑宗初时相遇何等自信，同门师弟师妹都相信其大师兄段鸣可斩杀其他任一宗门弟子，不成想出师不捷，连连遭受打击，差点赔了师妹又折兵，若不是那黑衣男子太过张狂，说不定此行便真的要被打落水狗了。

　　　　断原只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再分神，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各人各有因缘，没有必要去多牵扯这般事情，况且退出这场斗争，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也不是坏事，至少保全了一行人性命，有人负伤不浅，也实在不适合再行追寻。

　　　　断原与九歌追在众人身后，九歌不停嘀咕：“都是你，你这个恶人，这下要追丢了。”

　　　　断原反手又是一个脑瓜蹦，看着捂着脑袋气呼呼的九歌道：“前面的危险让他们先去，我们慢慢来。”

　　　　九歌闻言眉开眼笑，脑袋也不捂住了，道：“老奸巨猾者，唯北家断原也。”

　　　　断原：“……”

　　　　众人追逐火焰，奔行数里，路线曲曲折折，不过大体是沿着那岩石裂缝的走向。一路上道路并不平坦，巉岩密林不断，奇绝险要皆有，修为较弱的练气士早就跟不上进度，被远远抛下，能追上的大多是四阶修为，少数三阶也是佼佼者。断原暗暗警惕，这年轻一辈与自己修为相当的竟然如此之多，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就以传承院来看，传承院九人，自己在这炎魔岭不过只遇着九歌，还有七人并不在此处。应该还有很多四阶修为的在其他处找寻。

　　　　那火焰最终停下，在岩石缝隙端口，众人这才知道，这裂缝竟然贯穿了整个炎魔岭，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众人只知道要追逐火焰，却不知要如何去靠近，更不知要如何去获得灵火承认，此时见了灵火停下，也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火焰闪烁，不知如何作为。

　　　　有人胆子大些，直接跳下去，不过是离得远些，而且以灵气围绕了周身，那人落了脚，缓缓靠近火焰，待有近丈距离之时，那人缓缓伸出手，探出一丝灵气，靠近那火焰，众人皆是屏气凝神，双目不眨，都是年轻一辈，都是第一次见着这等情况，也隐隐有些期待。

　　　　那人出手之时，脚步也是缓缓靠近，待灵气已经到了那火焰不足一尺之时，灵火突兀膨大，蓝色火焰顺着那一丝灵气迅速延伸，那使出灵气的男子慌忙撤去灵气，却还是完了一步，引火烧身，被火焰刚刚触碰便燃烧成一个蓝色火球。

　　　　断原凝眉，先前火焰突兀膨大之时，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不过又难以确认。第一次火焰点燃黑衣男子两截尸体之时，也是先经过瞬间的膨大，不过那是距离太远，并未有什么感觉。

　　　　断原与九歌站在大狼身侧，听着那男子惨嚎，又见着那男子被火焰包裹，在剧烈的挣扎中化为焦炭，这等见着活生生的生命逐渐枯萎的感受是断原不曾经历过的，这与手起刀落的杀人感觉又是不同，前者好似一个铁骨铮铮的精壮汉子，前几日还能拳上站人臂上跑马，却突然感染了风寒，不过短短数日，便形销骨立，连握着手中竹箸的气力也丢了，生命流失迅速，后者便如同快刀斩乱麻，唯快而已。

　　　　那燃烧着的人化为黑炭一块，落入岩石缝隙深处，众人再无声息。只有山峰之上风吹树叶的哗啦声嘲笑着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练气士。

　　　　那火焰焚烧了一人，又缓缓朝着裂缝更深处落下，断原一惊，与九歌对视一眼，携手跳下岩石缝隙，大狼也欲同行，却无奈发现缝隙太小，甚至窄处不及自己脑袋宽，也只好看着断原与九歌的身影修炼消失在裂缝深处。

　　　　“北擎，在山脚去等我们。”九歌对着裂缝之外喊到。

　　　　大狼闷闷地盯着岩石缝隙，而后又掉头离开，风也似的奔跑，一路撞倒古树无数。

　　　　“不怕被别人抓了去？”断原奇怪道。

　　　　“五阶打不过他，六阶跑不过他，七阶都是各个宗派的老祖宗，谁会那么无聊？况且那些老人都知道北擎是我的，谁敢要？”九歌不屑地对着断原翻了个白眼。

　　　　两人跳下岩石缝隙，背靠石壁，缓缓向下，那缝隙越来越窄，九歌还好，微微缩了缩身子便可，断原就只能吐了气尽量避免与岩石尖棱处碰撞，可还是挤压地龇牙咧嘴。

　　　　断原瞥了九歌一眼，暗道再过着一二年，看你还能如此嚣张。

　　　　两人勉强在狭窄处穿行，断原只觉得胸前肋骨，背脊两旁都磕碰地生痛，正要改换方向再行，却又突兀觉得脚下空荡荡的，再无落脚点，九歌也是尖叫一声，径直向下滑落，断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九歌手腕，终于止住了九歌下滑趋势，不过断原也不曾找到落脚点，只能勉强扶住岩石凸起，一边让九歌快些找到着力点。

　　　　九歌从慌乱之中回过神来，也以灵气覆盖了手掌，而后攀住岩石，缓缓向下几步，却又突然停下，不再动作，断原也向下几步，轻车熟路地握住岩石的凸起，转头看向九歌目光转向之处。

　　　　却见着此处并不再是倾斜，而是垂直向下，两边岩石距离约莫两米有余，相较先前岩石缝隙也更为平整，落脚之处相对减少，而且这里也绝不是天然形成，明显是人里所成，否则不可能两边相对距离是这般情况，而且看这岩石不知延伸出去多远，极有可能便如同那裂缝一般，贯穿整个炎魔岭。

　　　　此时缝隙之中漆黑一片，只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了人声，可能是外面的众人来迟一步，现在已经到了狭窄之处，听他们讨论隐隐约约有换个地方再深入的意思，不过也有人执意要深入，只是断原可不理会，与九歌依旧缓缓向下，断原已然是熟悉非常，在山中也曾如此，九歌只能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向下行了约有两三丈距离，双眼微微适应了这等黑暗环境，隐隐约约见着岩石上固定有东西，不过又看不清，也不敢探出灵识担心受损。

　　　　两人好一阵子才触到了岩壁之上固定的东西，断原摸了摸，发现入手冰凉，呈现环状，环环相扣，点点延伸。

　　　　“是锁链，站稳。”断原一手抓住岩石凸起，一手扶住九歌后背，待九歌站定，这才松开手，两人背靠岩石，踩踏着锁链，此时也不见灵火踪迹，又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九歌牙齿打颤：“断原哥哥，不会有什么洪荒巨兽，长的青面獠牙，带着九阶灵气朝着我们袭来吧。”

　　　　“这山上灵气稀薄，哪里够九阶强者消耗？”断原学着九歌翻了个白眼，不过此时黑暗，九歌也是见不得，不然二人少不得一阵白眼大赛。

　　　　九歌闻言心下稍安，却也有些后悔，毕竟没了灵火踪迹，而且此处难以上去也无法继续深入，也不知这缝隙究竟有多深。

　　　　两人继续行走，不约而同地想要离开原处，那些正在深入的人也不知究竟是何等心思，还是离开为妙，自己二人可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在锁链之上行走需要击中注意力，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两人走出不过近百丈，已经疲惫不堪，不过到了此处那岩壁也到了尽头，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奇，断原用脚探了探，发现脚下铁链并没有截止，可能前方别有洞天，二人改为握住铁链，身体悬挂在半空，向前勉强行进。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锁链环节相互碰撞产生的声响和断原九歌二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相呼应。

　　　　九歌翻身，趴在铁链之上，不再行走，对断原道：“不走了，你快去看看，累死老……本姑娘了。”

　　　　断原握住锁链，双手交错，不过片刻便见着手中锁链延伸到了一处，其他方向也有锁链交汇到此，断原这才知道，自己所行路径并非唯一，至少有八个方向可以通到此处，可能自己不过是比别人快了一步而已。

　　　　断原反身，知道了此处现在并无危险，也就不再顾忌，直接在铁链之上行走，健步如飞，哪里有先前半分小心翼翼地模样，不过须臾功夫便到了九歌身前，九歌抬起头发现是断原，这才放下戒备，不过气呼呼道：“你有这个本事还哄骗我要提高警惕。”

　　　　断原一脸无奈：“先前可不敢确定此处是否有危险，只能以稳为主，不可冒失。”

　　　　“你这十来岁的人，怎么像我爷爷一般？”

　　　　两人争论约莫有一刻钟，还是以断原败下阵来为结局，断原愁眉苦脸地背着喜笑颜开的九歌，向着锁链延伸交汇的地方走去。
………………………………

第四十八章：得火

　　　　断原背着九歌，踩踏着脚下锁链，锁链上下起伏，哗啦作响，此处黑暗一片，也不知究竟有多深，九歌害怕，紧紧抓住断原衣领，牙齿打颤，却又不敢说话，生怕惊扰到了断原。

　　　　二人到了那锁链集结之处，勉强分辨出各个方向的铁链都交汇在此，并且彼此错杂，互相编织成一根更加巨大的锁链。

　　　　断原心知到了此处已经再无退路，只能继续向下。锁链毕竟是环环相扣，断原着力还是相对容易，两人也就不至于摔落。

　　　　两人向下行了不过百余丈，便见着了地面，并不狭窄，四周空旷无比，地面满是碎石，踩在脚下却并无磕脚之感，反而如同踩踏到了泥土。

　　　　断原放下九歌，温言安慰几句，而后蹲下身子，勉强看清地方碎石，而后捻起一粒，入手并不沉重，反而轻飘飘的，毫无外界石头的特性，双指微微用力，碎石噗地破碎，化为一抷粉末，断原看着手心石粉，怎么觉得这石粉的气息和北原雪峰药皇隐居处的石桌石凳有些相似。

　　　　断原苦苦思索，不得其解，只好和九歌走走看，二人在这黑暗幽寂的土地上行走，走出足足有十余里，也不曾见着任何建筑，只有如同荒漠沙土的碎石。

　　　　“莫非我们走错了？”

　　　　“应当不是，此处为锁链集结之处，当年布置之人不会如此无聊，如果身在此处，借锁链探出灵识，至少可以掌控这炎魔岭地下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哪里会有放弃此处的道理。”

　　　　九歌闻言便要探出灵识，断原笑到：“咱们的灵识太过微弱，行不通的，纵然这锁链耗费灵识极少，可距离太过漫长，我们现在还不行。”

　　　　“原来你说了这么久的废话。”

　　　　“……”

　　　　断原不知如何反驳，只好不做声，二人无奈，只能顺着来路返回，走出不到一半，听见锁链再度碰撞，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久久回荡。

　　　　断原与九歌相视一眼，而后加速前行，深入岩石缝隙已久，不见外人，也不知此处究竟如何，如今听见有人前来，哪里能不去？

　　　　二人一路奔行，到了先前那处，锁链集结束成一股，距离稍微远些，只能看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好似一根柱子，傲立天地之间，任由孤寂与时间侵蚀，历经岁月长河与沧桑洗礼，依旧那般，岿然不动。

　　　　两人到了近前，发现并无他人，断原思索怕是这人也已经走出，去探索一番这空旷无人之处了。也就不再行走，直接在稍远处盘腿而坐，反正那人会和自己一般，寻不到路径，最终只能无功而返，又何必再去追逐，等着他回来便是。

　　　　果不其然，不到两刻钟功夫，便有一人走回，断原微微戒备，也不知这人态度如何，不过……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待那人越发得近了，断原才见着这人一柄折扇不停地扇着，左手依旧负于身后，不过此人此时喘着粗气，想来也是奔跑了好一阵，才到了这般地步。

　　　　断原越发疑惑，此人此番做派实在熟悉，却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断原正要叫喊此人，此人却突兀停下步伐，而后警惕道：“何人身在前方？莫要做些让人不齿之事。”

　　　　断原听了这身影才响声，这不是林寒那厮嘛！林寒比自己早走一日，应当昨日便到了才对，不知是否走错了路，乃至于到了今日才赶上自己的进度。

　　　　“林家骚包，快些来这里。”

　　　　“断原兄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