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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玄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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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哪有什么烦心事。承总管垂询,谢道了。”虽然她是海灏贝勒的侍女,但只不过是远离北京城被搁署在别业的低下婢女而己。
  即使是临宣王府伺候贝勒爷的侍女也仅仅是个婢,更别说她是往外近遣的小婢了。
  但是她不甘心哪。
  海灏贝勒虽然很少、很少才下江南,可他的人只要下榻于此,一定是命她侍寝啊!名分上她是婢没错,但是实质上她在天骄别业的身分仅次于主子哪。
  能够被海灏贝勒点上名,为他更衣沐浴已是恩宠,更甭提她是伴君侧的陪睡婢女。
  然而盼啊盼了一载,好不容易等到爷儿回来小憩,居然侍寝的不是她!教她如何不想……
  早早看穿她心思的江风怀乐在心头,他假意叹息、摇头,一脸替她不值的捶掌道:“我说千萼姑娘啊,原本爷儿这趟来是打算带你上京的……”
  “江总管可是诓我?贝勒爷当真有这心思?”千萼惊喜得差点哭泣。
  “依着千萼姑娘较好的面貌和狐媚的身段,咱们爷儿原也有意将你正名。”
  “正名?”她紧张的吞了下唾沫。
  “是啊。虽然千萼姑娘出身青楼,万万不能受宠得恩赐,虽然福晋王妃的名分不可得,但是弄个小妾的名分倒是不难。”
  “贝勒爷当真要纳千萼为妾?”那么她岂不是人人称羡的女子了?即使是海灏贝勒的妾,也是挺尊荣的哪。
  “唉,原本是的……”江风怀咳声叹气的表情作足。
  “此话怎讲?”千萼揪紧了手中刚刚揉摘下来的红花。
  “上回……约莫是年未岁初,我亲耳听见咱们爷儿对千萼姑娘念念不已,直夸千萼姑娘是最使他满足的侍婢,直说他忘不了你,要纳你为正式的妾,我这就想着应该如何巴结千萼姑娘,应该如何奉承妥当,但是半途杀出了程咬金来,唉。”
  “江总管说的,可是这回随着贝勒爷前来的何梦云?'
  “可不就那狐媚女,那狐媚女虽然十六芳龄,可她惑主的招数可高哩。原本咱们爷儿的心全系在千萼姑娘身上,但是凭空跑出姓何的那娃儿硬把爷儿的心拐了去。”
  “那臭娃儿是长得好,但是光有美俏的外表只能暂时迷住男人,真要使男人放下情的不是简单的本事,我相信贝勒爷只是尝了鲜。”为了得到眷宠,她哪一回不是使出全部的招数,努力取悦?
  她是被老鸭抱回青楼养大的,十二岁开始的卖身生涯,使得她伺候男人的绝技更上一层,她是有十足十的信心可以荣受恩宠的。
  “贝勒爷这一尝鲜可能要耗上许多时日了。据我这老头子所知,贝勒爷的大船回航的时候可能带一名侍婢回北京,也就是千萼姑娘你和那狐媚娃儿两者择其一。'
  “江总管认为贝勒爷会选择小奴我?”
  “这嘛……难说!难说!”
  “何梦云,你去死!”她恨恨的扫落身旁的花儿。
  “没错。如果狐媚娃儿死了,贝勒爷就会带着千萼姑娘上船,一回北京,干萼姑娘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况贝勒爷的人品和权势可都是一等一,少人能丹的唷。”呵呵呵呵,他的借刀杀人之计果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女人全是没脑子的蠢物。
  “即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贝勒亲贵,我也愿意守着他过一辈子。他是那么使人迷醉的男人哪。”千萼陷入恍惚失神。
  “但是姓何的狐媚娃儿不除,你的好日子永远过不了,你的爱人也永远得不到手。”
  “怎么除掉那娃儿?把她卖人青楼吗?”
  江风怀比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老脸皮笑得一抖一抖的。
  “真要她的命?呃,我不敢,如果贝勒爷知道下毒手的是我,别说侍寝了,我的小命也许不保。”她猛摇头,虽然她称不上是良善之辈,虽然她出身脏污,但是她万万不敢取人性命。
  “如果老头子我愿意助一臂之力呢?”江风怀摸搓着胡须,贼贼的眯眼窃笑
  “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她的确想得到海灏贝勒的眷宠啊。
  她的心正天人交战,煎熬矛盾的犹豫不决。
  “无毒不丈夫,同样的道理,想觅得好归宿便不得心软。想一想,只要把何梦云弄死,康熙圣上最喜爱的海灏贝勒或许赏你恩荣哩。”
  “哪个姑娘不想巴着海灏贝勒?可一旦东窗事发……”她是多么期盼海灏贝勒的爱,可是下这毒手今她忐忑不安哪。
  “如果我有万全之策?这个赌注你下是不下?”
  “江总管为何帮我?”她不信这老好贼会平白无故站在她这边,没有任何图谋。
  “呵呵呵呵。”江风怀抚一抚胡须,细小的垂眼笑意满满,“我这老头子所图的不就是好过日子,千萼姑娘和我一起合作是所谓的鱼帮水、水帮鱼,一旦千萼姑娘受了荣宠,我的这一份赌注不就大赢了?呵呵呵呵。”
  “贝勒爷正宠着何梦云,甚至让她在寝房过夜,江总管为何不巴结她,倒反道来巴结我这个只受一次恩泽的弃婢?”
  “千萼姑娘冰霜聪慧,那狐媚娃儿只是贝勒爷的小点心,不长久的,何况我信老头子和她有过节,她不踩我两脚是不可能的呵。”
  “原来这般……”千萼以巾帕捂了嘴,笑不闺珑的心花怒放。“小奴但凭江总管吩咐,日后得了好处绝对忘不了您老的一份。”
  “附耳过来。”江风怀招招手,在她耳旁唏唏嗦嗦的说明歹毒的行凶计划。
  半晌,两人对视一笑,各自琢磨得意。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想当然耳,他们欲除之而后快的亦是同一目标。
  江风怀面露贼笑,“为姓何的娃儿哀悼吧。”
  “梦云,你乖,别闹性子。”
  海灏正做着他生平第一次的事————哄女子开心。唉,她太小了,只能宠她,凶不得的啊,真是使他堂堂爱新觉罗的姓氏委屈了些。
  “我要跟啦。”梦云不依,缠着他的手不放。
  “我有重要的任务必须处理,是二阿哥指派的军政大权,疏忽不得。那种短兵相接,又虚伪酬醉的场合你不能去。”他硬下声来,想以威权吓唬她,但是焉知眸底的溺爱使得她一点儿惧怕也没。
  她的小手放开他的大手,可紧接着她抓住他的衣裳,扭呀扭的,几乎要把他的衣裳扯烂了。
  海灏无奈的苦笑,心想,他应该故意凶凶她才是,毕竟他是她的天地、是拥有她专属权的唯一汉子,不能让她过度侍宠而骄。
  “我的话是命令,令不可违!”
  “我可以扮男装跟着你呀,就当我是你的贴身小厮嘛。”
  “不许!”
  “好嘛好嘛。求求你嘛,海灏贝勒爷儿。”梦云索性跳上去,两腿紧紧圈住他的腰际,两条手臂更是紧紧抓住箝制他的颈肩。
  “梦云,你这姿势成何体统?”他的眉眼尽是笑,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不怕硬,就怕来软的,尤其是她这等无邪的娇甜更是令他难以招架。
  把粉嫩香唇凑过去,她重重的啄上他的薄唇。
  她晓得他喜欢吃她的嘴唇,这似乎是他唯一的罩门、仅有的弱点。嘻,她当然要好生利用喽。
  海灏无声的叹息,他轻吱了下梦云的俏鼻尖,半哄半威胁道:“听话才乖。夜了我就回别业来,不就可以好好抱你?倘若你任性、不乖,也许我很快就将你弃如敝屐,另觅新宠哦。”
  “我不依!是你把我破身的,你要跟我一块儿老才行。”
  她气得!干脆使劲反咬住他的下唇,硬是咬出一口子的血痕来才罢休。
  抿了下唇,海灏的眉心打上深深的皱折。
  “倘若我真的不要你了,是不是和我玉石俱焚?泼辣子。”
  “如果你当真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她是有傲骨的,才不管他是皇族亲贵!
  可是话说回来,她不可以失掉他呀,没了他,她岂不是失了魂魄
  海灏挑起眉尖,撇唇轻笑道:“看来咱们是棋逢对手了。”
  但是他是要定她了!这个“要”不光是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所有思绪,还有她往后全部的人生。
  只是他必须再等一等,等她长大些,她太小了,弄不懂深刻不渝的挚爱。
  “这样吧,你乖乖待在别业,回来我带些男装衣裳,往后再找空档带你去外头逛逛。”
  “只能这么着了……”梦云黯然神伤的垂下眉眼,可是别业里要啥有啥,怎么可能缺少适当的衣裳呢?
  “乖乖待着,晚上我再与你欢愉。”
  “欢愉,嗯,色魔。”躁死人了,她把脸儿藏躲在他颈边,羞得不肯瞧他。
  “懂得羞了?”海灏大笑。
  他恐怕很难对她有厌烦的时日了,真是不得不认输……
  “梦云姑娘。”千萼笑容可掬的晃摇到书斋。
  正发着呆的梦云闷闷的看着来人。
  “你是……”
  “我是别业里的婢仆,身分低微,照道理是不该擅进书斋。我名唤千萼,梦云姑娘大可以直呼小的名。”
  “千萼姐姐。”梦云斟上茶水,问着好。
  “梦云姑娘是闷得慌吧,这大别业里没个人说说贴心话,爷儿又公事繁忙,可把姑娘你闷坏了吧?”
  “是挺无趣的。”跟她待在何家一样的百无聊赖。
  “我带姑娘上市集玩玩,可愿意?听说今日有热闹可一饱眼福唷,还有姑娘你是打京城来的,咱这江南的饼是出了名的,豆腐花更是使人吃不腻。”
  “可以吗?贝勒爷不许我出门。”虽然她敢在海灏贝勒面前乱使性子,可是真要把他惹怒了她是不敢的,她只敢撒点小悍,耍耍赖。
  “梦云妹子……”千萼挽起梦云的手,拍拍她的掌心。鼓动着道:“我虚长你几年,称你一声好妹子。我说妹子你啊,不必害怕,爷儿这一出门天不黑是不会回来的,现离天黑还有好些个时辰,你这么闷着、呆着也不成啊,我们出去兜兜,天黑以前回来,贝勒爷不会发觉的啦。”
  “可是外头有兵土巡视呀。”
  “这尽管宽心,我们可以从后院溜出门,我一切打点妥当了,后院的仆奴全打发干净。妹子啊,听说市集来了一批上好的玉饰,像你这般精雕细琢的美人胚,身上不配些好玉怎成哪。”
  梦云的心躁动了,她想买块好玉送给海灏贝勒,他肯定会大大的惊喜、满满的欣悦。
  “嗯,我们这就溜出去开开眼界。”
  那不是梦云吗?她上哪儿去?
  “喂!梦……”文全武住声了,打从知道他以为的何云小兄弟竟是个穿裙子的姑娘家,他再也不敢找她说话了。
  李叔告诉他,梦云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主母,即使不,也是贝勒爷身边的人,他们做奴才的不可以不守礼教。
  他心里也明白,因为梦云的原故他才得以跟着老御厨学点儿功夫,也因为梦云,所有伙食房的人没人再敢欺他年幼,那些砍柴挑水的杂役他也一律免去。
  “但是梦云跟着那个穿绿衣的大姑娘溜出别业做什么?”他歪着头想了老半天,自作聪明的呆笑着,“姑娘家一块出门一定是买些胭脂水粉的啦,我瞎猜、瞎操个什么心。”
  他还是干他奴才的活,才是本分。
  “挺热闹的,和北京城一样好玩。”梦云开心的拿着一串糖蜜果吃着。
  “梦云妹子,你是被卖进王府做低下婢女,或是贝勒爷赎你的身?”
  “千萼姐姐猜错了,我是被贝勒爷拐诱的,命中注定的吧,他是我的克星。”可是谁要她好喜欢、好喜欢海灏贝勒呢?哎,咎由自取喽。
  千萼的脸皮僵僵的扯笑着,心底的妒意却高涨得发痛。命中注定的……呵,这般甜甜蜜蜜、这般满足到极点的令她怨尤哪。
  真想一把撕碎何梦云脸容上的快活模样!
  “贝勒爷会纳你为妾吧?”她的声音不自知的拔尖,而且带了点儿酸涩。
  “我不做妾的,我要他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要做他的少福晋。”梦云天真的把心事全盘说出。
  “凭妹子你的好相貌,绝对是富贵的夫人命格。”千萼笑着说,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呸!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儿也敢妄想入主临宣王府?
  这一刻她多想立即送这娃儿上西天……即便曾经有过些许迟疑,她的心肠现下是抹上狠辣的了。
  “妹子啊,这市集的玉饰太寻常了,配不上你的身分,做姐姐的我知道另一处有好货卖,咱们去瞧瞧吧。”
  “也好,天还亮得很。”梦云的整颗心,全放在海灏见了好玉时候的心情之上。
  “咱们雇顶轿子吧,才不会迟了回别业的时刻。”
  “一切听你的就是。”人生地不熟呀,而且她也走累了,又怕赶不上海灏贝勒回来的时刻。
  早有计谋安排,千萼冷眼嗤笑,她带着梦云来到市街角落一处供轿子的小店前,敲了敲门上的铁环圈。
  这个不配占有海灏贝勒的小娃儿,很快即将和世上的一切告别了。
  轿子快速疾走,许久许久,一个大晃荡,原已浅眠入睡的梦云被震醒了。
  她揉揉眼眶,掀开轿帘子,意外的看着四周草木荒凉的景况。
  “千萼姐姐,轿夫走错路子了,我们是要去市集买玉呀,快快往返,否则天就黑了。”她怕挨海灏贝勒的斥责,他是个自己放浪形骸,却不许她胡来的霸气郎君呢!
  干萼呼喝轿夫停住,从另一顶轿子下来,面无表情的走到梦云面前,撇嘴一勾,笑得怪异。
  “你怎么了,千萼姐姐?”她有点儿着慌,往后缩了缩。
  千萼一把扯她下来,快速的将她推到轿夫的身旁,八名高壮的轿夫立刻围攻住她。
  “我不相信世上有你这般幸运的人,我看不惯也容不得。要怨就怨你太过幸福了,你不该的!”千萼恨恨的笑着。
  “把我带到这儿,你想对我怎样?”梦云禁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此时的她好想海灏贝勒……
  “只要你这个人消失了,像气味一样消失无踪,贝勒爷就会把他的心思放一些些在我身上。这一年我守着天骄别业,冷冷清清的忍受寂寞孤独,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做贝勒爷的枕边人,就算是个妾婢也是我的福分。
  “但是你出现了,把我可能的福分抢走,所以,你休得怨我,是你出现得不是时候,是你不该魅主惑上。世上的爷儿多得是,你不该挑上你不配享有的爷儿!”
  “你不是婢奴……”
  “我是婢奴没错!但是贝勒爷宠幸过,即便仅仅一回,即便贝勒爷要过的女子无数,但是我已经认定是他的人了,也深深的迷恋他的风采;千想万想、日思夜思全是贝勒爷……
  “可我没有对不住你。”她想逃,却被两名大汉架住。
  “你是无辜的,但是我没法子哪。”千萼尖笑不停,她一个使眼色,两名大汉随即将梦云架持到前方一处断崖。
  “好妹子,做姐姐的我会烧纸钱给你花个痛快!下辈子投胎,记得哪,长命百岁保平安,把你这一辈子的命一起过足哪。”
  “你不可以、不可以!我要找贝勒爷,我不要和他永别!”梦云哭叫着,心口刺痛得厉害。
  “你们两个死人哪,还不把她丢下去!”千萼大喊嘶斥。
  两名大汉立即执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
  “不————”梦云凄厉的哀绝哭声渐渐消失,她的身子被丢下断崖,而断崖下是邈邈葱绿,深不见底。
  千萼的面庞颤抖扭曲,看不出是痛快舒坦,抑是难过惧怕。
  她不是蛇蝎心肠,但是她逼不得已哪,为了自个儿渴望的男人、渴望的情感、渴望的高贵地位,她逼不得已啊…
  “说!梦云人去哪里?你们是瞎眼啦,她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海灏厉喝。
  “属下该死。”镇守别业的兵土头头忙不迭跪地磕头。
  天骄别业的奴仆和兵士虽然为数不多,但是看管一名小女子的职责竟也疏忽?!
  所有下人一字排开,个个惶恐。
  他们的爷儿英挺俊拔、人品超卓,也极少发怒,对下属更是较之一般的爷儿宽待许多:但是爷儿带回来的梦云姑娘不见了,爷儿竟然怒极攻心,做奴才的他们自然明白此事大为不妙,所以个个苍白着脸,只差没有吓得嚎啕大哭。
  “江风怀你身为大总管,竟然怠忽职守,临出门之前我是如何嘱咐你的?”海灏的冷眸迸射出锐芒。
  江风怀大骇,整个身体趴到地上,发抖的求饶。
  “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一声急急的脚步声传来,侍卫长尹殿安来不及喘口大气的赶着回禀主子。
  “启禀贝勒爷,附近一带奴才已经急召太府士兵巡察,但是仍无梦云姑娘的芳迹。据太府士兵的探查,有人曾经看见有位出色的小姑娘在市集逛兜,但足无法证实那名姑娘即是梦云姑娘。”
  “太府士兵的能耐就这么一些?!找个人居然难如登天?殿安,传令下去,所有的探子一律出动,两个时辰之内我要见到梦云的人,不得有误。”
  “喳。”尹殿安起身,欲传今下去,但只一晌他又回过头来,抽出腰际的配剑,将剑尖指向趴在地上发抖不止的江风怀。
  “江总管,是不是你心怀歹念,趁贝勒爷外出对梦云姑娘不利?否则梦云姑娘既无结怨,又不是江南人氏,她是没有任何去处的。”
  “尹侍卫长不可冤枉老奴我啊,就算我有十颗颈上人头也不够砍。梦云姑娘深蒙贝勒爷的钟爱,老奴没有那个胆量敢动她一分一毫,贝勒爷明鉴啊。”
  “老贼!”尹殿安的剑尖划过他的肩膀子,江风杯一凛,屁滚尿流的几乎晕厥过去。
  “侍卫长我……我……”一旁侧立着的文全武怕怕的嚅声道:“我今儿个午后瞥见梦云小姐和……和她……”他的手指向左旁的侍女之一。
  “千萼?”海灏的声音如冰如霜,他眯眼瞧观,“是你带梦云出门?说!如有虚言,定斩不赦。”
  “呃,我……哇……没……没哪……那小子胡说瞎扯………也许他看错了、看走眼了。”千萼吓了一跳,赶忙否认。
  “我的眼力很好的!明明就是你和梦云小妞一起从后园子出去的。”文全武非常笃定的指控道。
  “不不不!别曲解我,我没道理害她……”千萼双膝软下,她吓得眼泪猛打滑而下。
  海灏走到她面前,杀气已在他俊边的脸上渐渐的凝聚沉重。
  “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立刻砍断你的手脚,再把你丢入黑窟里吃罪!别以为我只是口头上的恐吓,是非对错一向依我的准则行事。”
  “不……我没……”她不能承认哪,海灏贝勒虽然是风采翩翩的玉面公子,但是她不敢冒这死罪。
  海灏一怒,往她的肩颈上一劈,强大的劲使得她立即晕死过去。
  “泼水。”他的神情已是狂风暴雨。
  下人提来一大桶凉水洒泼淋下,千萼醒了过来,一看见海灏的神情,主意和定力全没了,她哭得凄惨,哽咽着道:“是江总管施的计谋……是江总管……”
  “你这烂婊子!敢在贝勒爷面前空口说白话,该当何罪!”江风怀气急败坏的吼叫。
  “分明就是你施的计,是你得罪了梦云姑娘,是你害怕被报复,是你想巴结我,想借看我爬向权力高峰……”
  “笑话!我是跟着老王爷的老臣仆,犯得着巴着你这烂货?要巴结也是巴结正得笼的梦云姑娘才是道理。你不过是贝勒爷一时善心买回来的侍女,连个妾也算不上,我没脑子啊,巴你有啥好处?”江风怀气红了老脸,直冲过去抓住千萼的发髻,拼了劲的硬扯一遍。
  “啊!”后脑勺的髻子被扯散了不打紧,使她痛哭流涕的是江风怀居然揪扯下她的一绺发丝。
  “请贝勒爷明察秋毫,老奴是被栽罪的!这种一身烂泥巴的娼妓说的话和屎块一般恶臭……”爬呀爬的,江风怀爬到海灏的脚下,慌得老泪纵横,位哀呼呼。
  “说!”海灏提起江风怀的衣襟,勒住他的颈子。
  “爷儿……”江风怀一个气息提不上来,半晕了去。
  尹殿安将剑尖指向哭声凄厉的千萼,稍一使力,千萼的左脸腮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哇!她的脸毁了!她捂了捂伤口,失去理智的一面磕头认罪,一面泣说:“梦云姑娘被推下悬崖,她死了,死了!就在东市街的百合断崖口。我只是共犯,主谋者是江总管。如果不是江总管把奴仆遣开去,怎么没个人知道,怎么可能就那臭小子不小心看见……”
  心口一阵痉挛,海灏踉跄一步,几乎要支撑不住。他不许!梦云的一辈子合该属于他,他绝不允准老天收回!
  “殿安,带队往百合断崖口搜寻,我要见到活的梦云,至于江风怀和咻千萼两人,交由太府定罪,无论是杖毙或是腰斩,或是五马分尸都行,绝对以极刑处置。”
  “喳。”尹殿安拱拳领命。
  百合断崖口是一处林木茂盛、土质松软的险竣峭壁。
  海灏亲自上断崖高处,极目望去是深不可测的绝命死谷,他心如刀割,难以承受。
  “拿绳索来!”他的眸子泛起薄雾湿气。
  “属下不敢遵从,请贝勒爷降罪。”尹殿安跪下,整队兵土也一并跪成一列。
  “贝勒爷是万金之躯,是康熙爷倚重的国之栋梁,是十四位阿哥的第一大将,贝勒爷不可以不顾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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