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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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些？！”

　　　　“你…他…娘的再瞎叽歪，我…他…娘的还把你丢下去！”易修远淡定自若地如是回道。

　　　　生死关头，保命要紧！

　　　　识时务者为俊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关步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果断闭了嘴。

　　　　等一通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是把人丢在了床上。

　　　　关步月背上被人砍了两剑，胳膊和腿上也有着几处伤，看着都不是致命伤，可全都是些血多的地方。

　　　　施小伶转眼就把人剥得只剩一条大裤衩，随即就从身上取出了一个针囊，唰唰唰地几下飞快出手，扎了关步月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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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鸡汤

　　　　易修远看得瞠目结舌，道：“你这剥衣裳的手法挺熟啊，练多少年了？”

　　　　施小伶呵呵笑：“你当年也被我剥过。”

　　　　“啧。”易修远啧了一声，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嗤笑道：“当年我才多大点儿，你也好意思说。”

　　　　施小伶：“……”

　　　　也是呢，易修远当年瘦不拉几的，明明是七八岁的年纪，可看着还没别人家四五岁的孩子大。

　　　　她一边翻出药粉往关步月身上撒，一边问道：“之前倒是忘记问了，你当年到底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当时在卧龙山住了大概有三个月的样子，而易修远当年却是足足昏迷了两个月。

　　　　施小伶还记得，穆汉阳就是那时候熬白了胡子和头发的，直至现在她都不太明白，穆汉阳缘何就要对一个病歪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的徒弟那般在意。

　　　　还有，易修远当年醒过来后，对她的态度虽然说不得有多好，可也没有之前见到时候的恶劣啊。

　　　　施小伶心想，这真是一个有病却无药可治的可怕少年呢！

　　　　“该醒就醒了。”易修远目光盯着施小伶撒在关步月伤口上的药粉，问道：“你这玩意儿撒上去了他就会好？”

　　　　施小伶：“这些东西只对你没什么用而已，麻烦你别打扰我给人治伤。”

　　　　迟霜等施小伶将关步月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过了之后，才问道：“小伶，你与关大侠很熟？”

　　　　“很熟？”施小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两声，抬手就戳在了关步月胳膊上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冷笑道：“是呢，熟得很，熟得我恨不得下药＇哔――＇了他！”

　　　　关步月被施小伶这么一戳，整个额头都疼得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瞪着施小伶，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

　　　　“我呸！”施小伶再度戳了一指头上去，关步月当即就疼得两眼冒星星，再也没法儿开口较劲儿了。

　　　　施小伶却又继续道：“关大侠，姐姐我好歹是救了你两回，你要是个知恩图报的大侠，就别给我摆这种死人脸，看着恶心！”

　　　　关步月索性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迟霜看了看施小伶，又看了看关步月，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是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故呢。

　　　　她顿了一顿，看向施小伶，问道：“关大侠在家人未被灭门前，曾有过妻儿之事，小伶你知道吗？”

　　　　施小伶闻言惊呆了，蓦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他曾有过妻儿？”

　　　　关步月亦是睁开了眼，冷冷道：“你怎知晓？”

　　　　迟霜耸耸肩，道：“这里是红袖坊。”

　　　　只要是江湖上的事情，红袖坊要想知道，还不是尽在掌握。

　　　　关步月再度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能掩去他心底的无尽痛苦一般。

　　　　施小伶忽然一把砸了手里的药瓶，呸了一声，“死闷骚，白浪费老娘感情！”说完就走了。

　　　　留下迟霜和易修远以及栖云三人面面相觑。

　　　　易修远指了指门口，又去戳了戳关步月的伤口，问迟霜：“他们这是……”

　　　　迟霜摇摇头道：“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说完就牵着栖云离开了屋子。

　　　　好高深的样子。

　　　　易修远蹲在凳子上，看着已经睁开了眼的关步月，问道：“关大哥，你真的娶过妻生过子啊？”

　　　　关步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易修远又道：“那，你孩子多大了？”

　　　　“早死了。”

　　　　“是夏启言？”

　　　　关步月不说话了。

　　　　“夏启言是不是杀了很多人？”易修远继续问着。

　　　　“你说呢？”

　　　　“前年入冬的时候，他去过卧龙山。”易修远忽然说起了一件跟关步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那时候我的内功出了点问题，我师父担心我出事，管我管得紧，就没让我出来，但我没听他的，在卧龙山庄外面听到了夏启言的话。”

　　　　关步月问：“他说了什么？”实际上答案他都猜到了。

　　　　易修远嘿嘿一笑，道：“他说，他早晚要端了卧龙山庄。”

　　　　关步月也笑了，颇有几分沧桑的意味，他喃喃道：“要是卧龙山庄他都能端了，我就在他面前自尽。”

　　　　易修远笑了，说道：“你不会有那机会的。”

　　　　关步月问：“你之所以下山，便是为此而来？”

　　　　“他们要争家国天下，把忠孝仁义挂在嘴边，做的却尽是些赶尽杀绝之事。”易修远忽地凉凉道：“不过那些于我并无多少关系，他夏启言敢打卧龙山庄的心思，我就敢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卧龙山庄是任何人都不能动的，无论是穆恒，还是夏启言。

　　　　那些是怎么打着卧龙山主意的，他都会怎么还报回去。

　　　　关步月静了片刻后才淡淡道：“倒看不出你也是个冷血之人。”

　　　　“我的血本来就是冷的。”

　　　　关步月叹了口气，而后却笑了笑，说道：“那就……祝你早日达成所愿。”

　　　　“关大哥，别急着死。”易修远却对他笑道：“活着，比什么都好。”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哈哈哈――”易修远哈哈大笑，笑过后他却道：“那我换个说法，你看看能不能入耳。”

　　　　“你说。”

　　　　“留口气，看着夏启言去死。”

　　　　关步月笑而不语。

　　　　这锅鸡汤，他干了！

　　　　屋外，迟霜低头对栖云说了些什么，栖云点点头后，就先走了。

　　　　迟霜朝着不远处的施小伶走去，“小伶，”

　　　　施小伶呼出一口气，回头看着迟霜，忽而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迟霜身后，却没见易修远的身影，她问道：“那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他们有事要说吧。”迟霜不以为意，看着施小伶，正想问问她与关步月之间的事情，却见施小伶反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便问道：“你是有话要说？”

　　　　施小伶点了点头，踌躇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小子……生下来就浑身是毒，好几次都险些丧命，你，别跟他走太近。”

　　　　施小伶最后的那半句话迟霜听得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前面的半句话她也没办法忽视。

　　　　她将这番话仔细思量过后，神色就很是不可置信了，问道：“浑身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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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嘲讽

　　　　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那个平日里就嘻嘻哈哈的小子想象成一个行走的毒囊。

　　　　施小伶却无比认真地点点头，神色严肃道：“九年前我去卧龙山便是为他诊治，然而当年我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将他救醒……甚至是连他体内究竟是何种奇毒也没能弄清，本以为他当时就会那么直接去了，哪想他竟然就靠着自己那么一个小小的身板儿就硬抗了过来。”

　　　　说着，她还伸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继续道：“他当年，就这么一点儿大，脆弱得稍微用力就能把他的骨头折断。”

　　　　迟霜震住。

　　　　她从不曾去想过易修远的从前会是怎样，以往易修远与她说起的那些他在卧龙山里经历过的事情，也大多是一些寻常的琐事，有他跟那几个看守他的师叔们交手的经历，也有他想办法作弄穆汉阳或者穆恒的经历。

　　　　那些过去被他得意洋洋地娓娓道来，充斥着的气氛全是他那充实而又美好的成长时光。

　　　　迟霜还真的没办法去想象施小伶口中那个脆弱的易修远是什么样子，易修远留给她的印象有很多，可却完全没有哪个印象是跟‘脆弱’沾边儿的。

　　　　即便是他此前的昏迷。他昏迷前对她说的话，让她莫名的就觉得他不会出事，所以才会放心的没有去请大夫。

　　　　施小伶见迟霜这副神情，脸上的严肃之色却是渐渐地散去了些，问道：“白冬体内的毒，就是他给下的？”

　　　　迟霜听见施小伶的声音，已经回了神，闻言便点了点头，道：“对。”

　　　　说完之后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施小伶，奇道：“你怎么知晓？莫非是已经去给白冬看过？”

　　　　施小伶倒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年前我就被齐王请去府里给白冬诊治过，不过那毒性是通过真气直接传入筋脉，随着真气而渐渐溢散与血脉骨髓之中，而且这毒的发作时间不算快也不算慢，据我推算，应当是三个月左右就会毒发。我当时本就打算先来白云镇，没多少逗留的时间，就歇了取白冬的血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却不料先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你的消息，我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哪儿知道你虽是回了白云镇，却是又销声匿迹了三个月，真没差点急死我！”

　　　　迟霜笑了笑，道：“你要是留了消息的话，我定然会早点回来的。”

　　　　万红楼中是有人知晓她去向的，走前她就是打着如果离开的时间会很长的话，恐易修远要提前离开而问起她的行踪，届时她就会收到消息而提前回来，哪想易修远竟是不声不响的直接住了下来。

　　　　施小伶也笑了笑，说道：“本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来寻你，主要就是想看看你如今怎么样，咱们也有两年多没见过了。”说到这儿，她笑了，拉着迟霜看了看，摇摇头道：“你要是换身寻常的闺中女子衣衫，看着只怕会惹人怜爱许多。”

　　　　迟霜却不以为意，笑道：“这话说给你自己听听就行了啊。”

　　　　施小伶如今的年纪具体多少迟霜也不清楚，她们初见之时，她还是个半大孩子，施小伶却已亭亭玉立了。

　　　　哪知十年过去，这姑娘竟还如十年前那般无甚变化。

　　　　施小伶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反倒是颇有些得意地道：“我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姑娘哪儿能跟你这花儿一样的年纪相比啊……不过是山人自有妙计罢了！”

　　　　施小伶如今的年纪搁在江湖上不算什么，但若是凡在寻常的百姓人家里，那定然就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姑娘了。

　　　　然而施小伶有着一身无双的医术在手，她的容貌自然是受了一番自己的照顾，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比之迟霜来，竟也是不相上下。

　　　　不过二人虽然看着皆是貌美之人，气质上却有着南辕北辙的变化，施小伶一身穿着虽然花哨俏皮，可她性子也是如此，脸上总会挂着天真的微笑，活泼又不跟人较真儿，故而她给人的感觉便是平和亲近。

　　　　迟霜与她却是恰恰相反。迟霜平素虽也与人笑闹打趣，可她眼底的孤傲清冷却不曾掩去过的，无形间就带着淡淡的疏离气质，神色严肃起来就更加令人可畏。

　　　　施小伶拉着迟霜的手正感慨着，可她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撩开了迟霜左臂上的衣袖，看到了那几颗连成一排的红痣，神色微黯，片刻后却又笑了起来，坚定道：“阿霜，我一定会想到给你解这毒的办法的。”

　　　　迟霜却要比她淡定许多，只点头嗯了一声之后，才笑道：“你来白云镇这么久也未曾离开的另一个原因，莫非就是因为白冬所中的毒？”

　　　　“对！”施小伶点头，这会儿才想起了正事儿来，歪头朝迟霜身后的屋子看去，问道：“你知道那小子给白冬下的是什么毒不？”

　　　　“不清楚。”迟霜摇摇头道：“当时我并未过问，而且……他似乎也不打算说。”

　　　　施小伶嘴角扯了扯，颇有些为难的模样，嘀咕道：“那小子从小就不消停，也不知道我这儿过去问了，会不会让他直接抄了剑就来砍我。”

　　　　迟霜也有些奇怪，她可从未见易修远嘲讽过谁，而且易修远在看到施小伶的时候，眼底总有些纠结。

　　　　她觉得易修远并非是想针对施小伶。

　　　　想到此，迟霜就问道：“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施小伶摇摇头，笑道：“要说误会，那是没有的，当年我去卧龙山，无非就是拿走了赤龙令而已，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对我也并无多少排斥，哪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想到此，她就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了一枚红色的玉佩递给迟霜，说道：“我看你们还挺熟的，回头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

　　　　这么多年她也在江湖上闯出名头了，一般人不会轻易为难她，这赤龙令也就没多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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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拒绝

　　　　迟霜正在犹豫该接还是不该接的时候，那枚前后都刻着一个‘令’字的玉佩就被一只从她身后伸出来的手给拿了过去。

　　　　易修远出现得悄无声息，施小伶半点没发觉，等到玉佩都被拿走了，她才注意到迟霜根本没抬手，她登时就急了，正要说话，却见迟霜侧了侧身，将蹲在她身后花丛里的易修远给露了出来。

　　　　易修远的五指修长，这会儿正把玩着那枚赤龙令，神色间颇有几分惆怅。

　　　　施小伶见状便也明白了几分，随后说道：“当年我去卧龙山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希望能得卧龙山的庇佑，如若这赤龙令……”

　　　　“行了。”易修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东西我已经用不上了，你还要吗？。”

　　　　施小伶没料易修远竟会这样说，当即就愣了愣，而后才耸耸肩，道：“我也用不着了。”

　　　　易修远就直接把赤龙令丢给了迟霜，道：“那就给你吧。”

　　　　迟霜微怔，下意地问：“给我做什么？”

　　　　卧龙山庄的赤龙令她还是知晓一二的，却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竟是会与赤龙令，与卧龙山庄，甚至是与易修远都有着一段久远的纠葛。

　　　　她想到此就皱了皱眉，转身看向施小伶，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做了。

　　　　易修远见她这犹豫不定的模样，还惊奇上了。

　　　　他蹲在花丛里，那些开得正艳的小花儿衬着他那白皙的皮肤，多了几分活泼，只是他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可思议，问道：“你还不想要啊？！”

　　　　迟霜为他准备的衣服大概就是红袖坊弟子专门缝制的，领边袖口都绣着有暗红色的纹路，所用的衣料也是多与红袖坊弟子们身上的外袍相似。

　　　　易修远也不讲究这些，只要不用裸奔他就欢天喜地了，这会儿他穿着那身黑红相搭的衣服蹲在花丛里，神色惊奇，手里还在无意识的扒拉着面前的花花草草，微微抬起的下巴带起了一道很是爽利的线条，将他那很是明显的喉结衬得更加突出。

　　　　迟霜觉得这小子如果不是生在江湖，只怕也是个翩翩佳公子，只要他说话的语气……不要那么耿直的话。

　　　　她看着易修远，并未说话，心下却在腹诽：你问这么直接，我该怎么回答？

　　　　说想要得很。

　　　　但这么回答合适吗？

　　　　说不想要。

　　　　这可不是她的风格，毕竟，赤龙令不是其他……眼下没了岑夫人坐镇的红袖坊，最缺的就是强大的靠山扶持。

　　　　易修远此举无疑是在帮她。

　　　　可她凭什么去接受呢？

　　　　她是什么身份，地位？

　　　　或许在红袖坊里她可以说一不二，可在易修远面前谈论江湖地位……说句玩笑话，以她的身份地位，就连去给卧龙山庄庄主的亲传弟子易修远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就这么接了，那岂不是与施小伶当年一样受之有愧了？

　　　　易修远却不管那些，他想的不多，施小伶当年没有做到她该做的事情就拿走了赤龙令，现在还回来，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施小伶这么做了，他也可以不计前嫌，不再跟施小伶过意不去。

　　　　而他本身就不需要卧龙山庄这样的庇佑，比起把赤龙令拿回去交给穆汉阳，让它在卧龙山庄里面发霉长草，还不如直接给迟霜……她应该是用得着的。

　　　　易修远不会忘记迟霜对他的帮助，他不想再欠迟霜，只能这样一点点的还。

　　　　他也欠穆汉阳诸多，但那都是还不了的东西。

　　　　他已经欠了一个人的债，不想再欠另一个人了，而他从下山遇到迟霜之后就在无意间欠了一些东西，有恩，也有一些别的东西……

　　　　想到此，他瞬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迟霜，威胁道：“我想给你就给你，不行啊！”

　　　　迟霜：“……”

　　　　她偏头去看施小伶，想询问这个疑似忽然发病变小孩闹脾气的症状有没有法子治疗。

　　　　施小伶却退后了半步，呵呵干笑。

　　　　其实她印象里的易修远已经很淡了，现在想起来也就是一个很不听话又特别特别别扭的小孩，就是穆汉阳叫他吃菜，他就去吃肉，叫他吃肉，他就去吃豆腐，叫他吃豆腐，他偏要去喝汤的那种别扭。

　　　　而现在……施小伶想了想，虽然易修远现在看着长大了不少，可看着还是挺别扭的。

　　　　施小伶笑着转身走了，这儿没她什么事儿了。

　　　　迟霜最终还是把赤龙令还给了易修远。

　　　　易修远看着手里的赤龙令，又去看了看迟霜，最后他把赤龙令握在手里，朝着迟霜笑了笑。

　　　　笑得很随意，似乎是对她的拒绝并不在意……但迟霜怎么想都觉得他不应该是这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人才对，而且，他之前不还嚷得那么上劲儿吗。

　　　　再说一次“我偏要给你你必须收着”这种话不行的吗？

　　　　她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啊！

　　　　迟霜站在原地顿了许久，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转身去了关着韩月的屋子。

　　　　韩月势必是留不得了，本来她还打算让易修远自己处置，不过现在看来，易修远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

　　　　这样也好，韩月借他生事之时，到底还是红袖坊的人。

　　　　迟霜这么想着，就推开了一间房门。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地上散落着的几根绳子，再无其他，就连屋中的摆设都分毫未乱。

　　　　“逃得还挺快。”

　　　　迟霜看着这样的场面却只是淡笑了几声。

　　　　这是乱世，无论是天灾**下的布衣百姓也好，沉浮跌宕的江湖人也罢，这天底下就没有会傻傻等死的人，韩月的失踪虽是意外，但并没有引起迟霜的惊讶。

　　　　她很快就派了人去打探韩月的消息。

　　　　关步月睡了一天一夜，大概是自身的恢复能力比较出色，这一觉起来，他精神了不少，身上多处被开口子放血后造成的影响也好似完全没有了，他在天明之时推开了房门，迎面却看到施小伶端着一碗药正款步而来，听见声响就抬了头。

　　　　关步月被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精光看得无端发毛，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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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怀疑

　　　　“给你送药啊。”施小伶却是笑呵呵的，说着，她就把手里的药碗递到了关步月的手中，看关步月一脸防备却又顺手就端了碗往嘴边凑，不由得就笑了。

　　　　关步月不相信她的人品，却相信她的医品，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她伸手从关步月手中接回空碗，笑眯眯地打趣道：“怎么，关大侠看上去倒是很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的样子。”

　　　　关步月皮笑肉不笑：“没有的事。”说完，直接绕过施小伶的身子就朝着另一边走了。

　　　　施小伶转身看着他的冷淡背影撅了噘嘴。

　　　　几年前她意外认识关步月的时候，就正是他家破人亡那段时间，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险险保着一条命。

　　　　施小伶并不知道那段时间里，关步月几度举步艰难，前有夏启言派人苦苦厮杀相逼，后又有心中至亲因受自己牵连而死的罪孽压顶难以自拔，若非是仇恨支撑，他怕是早就倒下了。

　　　　不过这些对于施小伶而言，都不重要就是了，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她看上了，就这么简单。

　　　　而且昨天下午她就找迟霜了解过了，关步月此前虽然是娶过妻生过子，但这都是过去式啦，他儿子跟家中爹娘都因故被害，而他老婆似乎是嫌他粗俗又不堪入眼（？），就跟人跑了……恩，这就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想罢，施小伶就得意洋洋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施小伶对迟霜倒是没有隐瞒自己心底的想法，而且她向来都是想什么做什么的性子，迟霜与她关系好，她便也直接说了。

　　　　迟霜倒是不甚在意，施小伶要做的事绝非以她一己之力就能办成，如若有人能帮她护她，她会轻松许多……只是一想到施小伶那二八年华般的容貌搭上那满脸胡茬眸中尽是沧桑的关步月，就觉得画面美得令她不忍直视。

　　　　……不愧是鼎鼎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