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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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迟霜三人也纷纷各自开始动筷，吃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得关步月忽然说道：“夏启言的野心不小，不过，我觉得相比起与北朝同样动荡的南朝，他应该不会傻到要先朝看似安宁平和实则雄踞着深不可测的力量的漓州出手。不管是漓州，还是辖制漓州的卧龙山庄，他都吞不下，也没理由要这么着急去吞。”

　　　　“对啊。”施小伶出声附和，不过她的语气却是要比关步月要疑惑得多，“那他为什么没事儿要去招惹卧龙山庄啊？”

　　　　说完了还不忘给卧龙山庄的庄主拍个马匹道：“穆庄主一个巴掌就能扇飞他十万大军了好不啦！”

　　　　关步月听了这话，当即就毫不留情地甩了个白眼过去。

　　　　迟霜也笑了笑，说道：“穆庄主虽然武功盖世，但一个巴掌就扇飞十万大军这种话……应当是消受不起的。”

　　　　施小伶摇摇头，神情颇有那么几分崇敬，道：“我说的这叫气势知道不！我觉得吧，如果夏启言若当真脑子进水要带了人要攻下漓州，到时候，只要穆庄主往那儿就那么一站啊，夏启言带来的那些人铁定全都得跪！”

　　　　她与迟霜关步月不同，是曾与穆汉阳打过交道的，对于穆汉阳的为人如何，她所了解的远要比迟霜与关步月对穆汉阳的了解要多得多。也是因此，她才会这么毫无顾虑地去拍马屁。

　　　　迟霜好笑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崇拜穆庄主，这会儿说起来，就没差将人当爹了。”

　　　　施小伶嘿嘿笑道：“他要是愿意收我当女儿，我肯定会同意的。”

　　　　关步月闻言就冷嗤了一声，嘲讽道：“就你那庸医水平？还想给穆庄主当女儿，我看你是白日梦做多了，痴心妄想。”

　　　　施小伶回头瞪他，哼哼道：“关你屁事！”

　　　　眼见着两人似是有要吵架的趋势，迟霜连忙咳了两声，说道：“咱们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觉得，夏启言既然将目标转向了卧龙山庄，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关步月和施小伶听了迟霜的问题，顿时就齐齐地朝对方甩了个很不雅观的白眼儿。

　　　　施小伶素来都不关心这些事，于是就主动闭了嘴，专心吃饭。

　　　　反倒是关步月，将迟霜的问题思考了一阵，而后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夏启言既然有心想吞下卧龙山庄，那么他最终的目的一定不会小。”

　　　　说了跟没说似的。

　　　　迟霜拿着筷子敲了敲碗沿，思索道：“我们不妨从夏启言的野心入手去想？”

　　　　这根本就不用想，夏启言的野心，那分明就是路人皆知。

　　　　施小伶闻言就嗤笑道：“他那人能有什么野心，还不跟南边儿那位一样想着吞并天下，称皇称帝罢了。南帝好歹还有些君子之风，这夏启言就糟糕多了，我真不知道他成天搞出一副装逼样是给谁看的，还跟我谈条件……我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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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谁手

　　　　说到最后，她已是满脸不屑。

　　　　施小伶走遍中原，南北两朝的皇宫她都去过，在她看来，若这天下当真只需要一个主子，那么南梁那位皇帝可要比北朝这边的一捧散沙要靠谱得多。

　　　　迟霜并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点点头后继续道：“我们都知道夏启言的目的是想得到天下，既然如此，那他不管想从哪方面出发，都应该先将实力相当的南朝拿下之后再做出手才对。可如今两朝之间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进入正轨，他为什么还要朝卧龙山庄出手？”

　　　　漓州三面环水，有沧漓江相护，边上全是渔民百姓，这些人倒是不可惧，可是漓州境内那些依附着卧龙山庄而起的江湖门派却不容小觑。

　　　　而且，如若真的有人敢举兵迁入漓州，那么漓州的百姓就一定会有所察觉，届时，即便是为了维护漓州，境内的百姓也是决不允许的。

　　　　夏启言想要拿下漓州，就必须先拿下漓州的辖制者――卧龙山庄！

　　　　而卧龙山庄里，不提与西北王来往密切的少庄主穆恒，也不提那些隐居在卧龙山庄里的那些无名高人，就单单一个穆汉阳，就足够夏启言喝一壶的了。

　　　　这问题关步月想不大通，听了迟霜的话，他便懒得去想，只嗤了一声后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迟霜摇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

　　　　夏启言要拿下卧龙山庄，且还是在这种时刻，就定然是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卧龙山庄里有什么能够助他早日夺得天下的秘密呢？！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迟霜给否定了……如果卧龙山庄真的有这样的秘密，只怕不必等到如今，早在两百多年前中原朝廷刚刚分裂之时，卧龙山庄就该站出来了。

　　　　何必等到如今，还陷入了这般被动的局势。

　　　　迟霜摇着头，抬手要去夹菜，然而就在筷子刚刚伸出去的时候，她就猛地一转手，两根筷子瞬时就被她朝着二楼刺去，同时冷声道：“谁？！”

　　　　那两根筷子飞出去后所带起的气劲很快就止于半途。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关步月已然站起了身，抬头望着二楼那片黑漆漆的地方，手已经不自觉地摸上了斩月刀的刀柄。

　　　　他眉头紧皱，对于此前竟然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之事很是耿耿于怀……他竟然半点动静都没有注意到！

　　　　想到此，他的心思却又是一转，用眼角余光去瞥了迟霜一眼。

　　　　迟霜的内力，只怕要远超于他！

　　　　果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施小伶的身形倒是没有怎么动，只是揽了身边栖云的小肩膀，也不知道她是要保护栖云呢，还是想让栖云保护她。

　　　　迟霜的身形紧随关步月之后站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二楼。

　　　　而就在她刚刚站起身之时，二楼楼梯处走出了一个穿着暗紫色锦袍的男人。

　　　　他自黑暗中走出，直至一楼的灯光将他的神情面容完全笼罩之后，才叫迟霜等人大吃了一惊！

　　　　这是个中年人，身形高大健硕，虽然须发花白却面容肃穆，双目尤其明亮，其间好似藏着无穷尽的力量一般，光是就那样平静地将人看着，就令人生出了一种无法移动半分的惧怕情绪来。

　　　　这人，除了栖云之外，迟霜三人皆是认识的。

　　　　迟霜看着那人一步步地走下楼梯，她的神色几经变化，最终身形一闪，已经下意识地站到了栖云与施小伶的身前――她们所在的地方，正是靠着楼梯最近的位置！

　　　　关步月也已回过神来，但他却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惊讶之色，只在那中年男人完全走下楼梯之后，他便抬手朝着人抱拳一礼：“见过穆庄主！”

　　　　迟霜亦是与他同时抬手抱拳行礼。

　　　　没错，来人便是卧龙山庄的庄主，易修远的师父，穆汉阳！

　　　　此前迟霜只从穆恒口中得知穆汉阳近日会下山一趟，却是不知他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也会来了这沪县……穆庄主现身此地，是不是说明南北两朝的战事将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变故？

　　　　穆汉阳虽只是个江湖人，可他的名声却绝非寻常江湖人就能比拟的，他的形象，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南北朝廷中，亦或是在整个漓州百姓的眼里，都是一尊无法撼动的神。

　　　　他十五岁时初出江湖，却在弱冠之年便接手了卧龙山庄，此后数十年整顿江湖，斩杀了无数邪魔外道，且他虽说不理南北两朝之事，却能独善漓州，以一己之力，护住漓州数十万百姓的吃穿嚼用。

　　　　现如今的江湖上，但凡不是那大奸大恶之辈，提起穆汉阳，无不会拍手叫一声好。

　　　　会如施小伶此前那般景仰穆汉阳的人，在江湖上绝对不算少数。

　　　　便是关步月，便是迟霜，他们对穆汉阳其人，亦是敬仰许久。

　　　　放下这些虚渺的身份地位不提，且看眼前。

　　　　穆汉阳一路从二楼负手而下，他没有去在意迟霜等人眼底的惊讶或是疑惑，他在打量这些人。

　　　　月前他曾拜托正在外办事的穆恒寻了修远问问如今的情形，哪料穆恒却传回来了修远已经落入夏启言手里，以及赤龙令落到惊鸿仙子手中的消息。

　　　　这两件事的真假穆汉阳倒是不曾怀疑，他并不担心修远落入了夏启言手里会受苦，以及赤龙令的最终归属。只是，若抛开这茬儿不谈，穆汉阳却并不能完全理解穆恒所言用意。

　　　　虽然穆恒身为他的义子，他也将之悉心教导了十多年，但是穆恒与卧龙山庄到底是所求不同，穆汉阳对穆恒能够照拂，却不会全然信任。

　　　　而且穆汉阳很清楚，因为修远的存在还有他的身份，穆恒就绝对不可能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大度。

　　　　毕竟是野心勃勃之辈，穆汉阳明白着呢，在西北王眼里，在穆恒眼里，他的卧龙山庄只怕就只是个踏脚石。不过穆汉阳并不在意就是了。

　　　　群雄逐鹿之景虽然壮观，但天下人看的只是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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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木簪

　　　　武林或是朝廷想要卧龙山庄，他没意见。

　　　　但也得看那些人吃不吃得下！

　　　　穆汉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几人，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不算平和，却也谈不上严肃。

　　　　他很清楚，易修远下山之后主要打交道的两人便是关步月与迟霜，这两人他此前都曾了解过，但今日却只算是首次相见，见得两人气度并非奸恶之辈，他便放了些心。

　　　　于他而言，义子穆恒想干什么都无所谓，而徒弟易修远，想干什么他不能干涉，但却不能不关注。

　　　　他万万放不下的，也仅仅只有一个易修远而已。

　　　　迟霜几人就沉默地看着穆汉阳走至身前，对于穆汉阳会忽然出现在这小小客栈里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总归是听到了他们之前所谈论的话题，毕竟与易修远相关，几人这一时半会儿间还有些摸不准儿这穆大庄主究竟是何来意了。

　　　　好在穆汉阳并非是那善于胡来之人，虽是听了迟霜几人之前的一番猜测，此刻也并未直接开口询问易修远的情况。

　　　　他抬手示意关步月与迟霜无须多礼之后，就将视线落在了被迟霜匆匆握在手里的沉水剑上，片刻后，他开了口，沉声问道：“你可是江湖上近些年才声名鹊起的‘惊鸿仙子’？”

　　　　迟霜心中苦笑，面上却毫无波动，只淡淡应道：“迟霜自愧难当。”

　　　　穆汉阳也不与她计较，只继续问道：“月前穆恒曾传信回卧龙山庄，与我说起修远将赤龙令交予你手，此事可是当真？！”

　　　　说到此，他又将视线转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施小伶。

　　　　赤龙令乃是他九年前亲手赠与施小伶，当时修远在，穆恒也在，只是穆恒之前传回山庄的消息里却没有施小伶。

　　　　施小伶被穆汉阳这么一看，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才朝着人拱了拱手，神态已然是多了几分狗腿，然后起身走到迟霜身边，抬头对穆汉阳呵呵笑道：“穆庄主，昔年小伶少不更事，许下狂妄之言却依旧受山庄赤龙令庇佑近十年，实在是心中惭愧，幸而此前得遇修远，我便将赤龙令交还给了修远，与阿霜并无多少牵连。”

　　　　不管怎样，不能让穆汉阳以为这赤龙令是她与阿霜做的决定。

　　　　迟霜也趁着施小伶说话的空档，已经伸手从腰间取出了赤龙令，欲要还与穆汉阳。

　　　　她虽是想要此物，只是易修远的话到底还是不及穆汉阳来得有力……

　　　　穆汉阳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对施小伶说道：“当年之事并非施大夫之过，如若此前修远曾对施大夫做出过什么不当之举，还望施大夫见谅。”

　　　　当年就是在他因易修远毒发之事暂告段落，便做主将赤龙令赠与施小伶之后，易修远便因着二师叔的仇家之事，没少觉得自责……只是当年修远并未踏入江湖，不知这江湖就是化不开的恩恩怨怨，故而这些年才一直都放不下。

　　　　穆汉阳很清楚，当年便是赤龙令还在山庄，修远的二师叔也是解不开心结的，而如今……他若是此前便于施小伶见过了，施小伶定然是要受他一番气才算了结的。

　　　　穆汉阳对于易修远的脾气可谓是了解甚深，如今见了施小伶，他也难有责怪。

　　　　且施小伶身为名医，在江湖上自然也是有着一定的人脉，他犯不着去为一些小事就去为难对方，更何况，他也不是那小气之辈。

　　　　施小伶哪料自己非但没有被责骂，反而还得了穆汉阳的一番致歉，顿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躬身行礼，把那一头花里胡哨的辫子甩得刷刷作响，同时激动道：“穆庄主你需要女儿吗？”

　　　　穆汉阳直言拒绝：“不需要。”

　　　　施小伶：“……”

　　　　迟霜和关步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穆汉阳也抚着胡须笑了笑，随即又道：“不过倒是有一事需要麻烦施大夫。”

　　　　施小伶连忙抬头，问道：“何事？穆庄主您尽管说，不管能不能办到，小伶我定是要倾尽全力得！”

　　　　穆汉阳道：“如若再遇修远，还烦请施大夫能够照拂一二。”

　　　　“……”

　　　　这问题，好像倾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搞得定呢……

　　　　施小伶顿了顿，而后才道：“修远的事，是得要好好想想办法了，月前我便与他看过，只是他体内的毒性实在太强，还未等到我想出缓和之法，便已……”

　　　　穆汉阳摆了摆手，笑道：“老夫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其他的……便不奢求了。”

　　　　施小伶闻言便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两人这里话毕，穆汉阳便将视线落在了迟霜的身上，他将迟霜打量了片刻，神色很是有些幽深，而后问道：“沉水剑为何会在你手中？”

　　　　迟霜闻言便是一顿，随即便如实说道：“修远被夏启言的人带走前，曾将此剑借我一用。”

　　　　穆汉阳闻言神色微微缓和。

　　　　就易修远那见人打人，见鬼捉鬼的性子，能交到朋友穆汉阳他心甚慰，很是满意。

　　　　迟霜看了看手里的两样东西，问道：“不知穆庄主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替修远取回赤龙令与沉水剑，若是，晚辈便在此将东西奉上……”

　　　　“不必，修远既然放心将东西交付于你，老夫自然不会让他难堪。”穆汉阳抬手阻了迟霜的动作，而后问道：“你此前说，修远猜测夏启言对我卧龙山庄出手，应是另有所图？”

　　　　“修远是这样说的。”迟霜想着那天晚上易修远与她所说过的话，继续道：“应是与卧龙山庄脱不了干系。”

　　　　穆汉阳闻言神色便是一凝。

　　　　卧龙山庄他最是熟悉不过，夏启言想要的是什么，他却是不甚明白的。

　　　　看样子此事还是须得等到修远回来再做商议！

　　　　如此想着，他便再次看向迟霜，却是问起了一件与此前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修远曾让拿云送回来了一只桃木簪，那是你的东西？”

　　　　迟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才想起穆汉阳所说的那桃木簪究竟是何物，她有些赧然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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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担心

　　　　当初便是借着这桃木簪，她与易修远闹了一场，也走近了一步……

　　　　穆汉阳点了点头，说了句：“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如此什么，迟霜却没有听太明白。

　　　　只是她也不便过问。

　　　　最终穆汉阳也没有将沉水剑与赤龙令收回去，只对迟霜说道：“赤龙令此后便是你红袖坊之物，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与丐帮一样，与我山庄协作。”

　　　　迟霜闻言却是眼睛一亮，抬手郑重地朝穆汉阳抱拳一礼，道：“迟霜在此代红袖坊谢过穆庄主！”

　　　　穆汉阳朝她抬了抬手，而后就看向了关步月，道：“关大侠若是愿意，也可来卧龙山庄坐坐。”

　　　　“啊？”

　　　　关步月有些懵。

　　　　穆汉阳又道：“赤焰刀王，隐居于卧龙山。”

　　　　关步月一听‘赤焰刀王’四字，神色就是一肃，而后就朝穆汉阳行了一礼，“多谢穆庄主！”

　　　　赤焰刀王乃是现今江湖中刀功居首之人燕云公的江湖别称，有天下第一刀之称。

　　　　关步月平生无甚大志，一是为父母孩儿复仇，二则是，与天下第一刀一争胜负。

　　　　不过他现在既没有能力报仇，也没有能与第一刀挑战的实力，所以，慢慢来……他不急。

　　　　正事谈完，关步月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侧身，请了穆汉阳入座，又去招呼小二添副碗筷……真是刷新了迟霜对他那闷罐子的看法。

　　　　施小伶比他还要热络，等穆汉阳落座之后，就问道：“穆庄主，修远如今还身处险境，你怎的也不担心？”

　　　　穆汉阳还真就是一点都不担心，闻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还道：“他要不把夏启言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就不是易修远了。”

　　　　语气颇有几分自豪。

　　　　关步月对此倒是深以为然，道：“也是，那小子折腾起人来……估计都能上天了。”

　　　　想想他这一路的经历……啧，这都是经验之谈了。

　　　　不过他这也还是低估了易修远的本事，他以为易修远顶多就是折腾折腾夏启言……

　　　　就如穆汉阳所说，就在他们重新落座后不过片刻，就透过客栈的大门看到了远处飞上天际的一簇烟花。

　　　　随着那一道烟花绽开，随即响起的就是一声声号角。

　　　　不出一刻钟，稍远一点的地方，也传来了同样的号角之声。

　　　　关步月看着外面已经恢复夜色的天际，有些迟疑地道：“战事……这是提前了吧。”

　　　　迟霜笑了两声，而后又忍住了，对关步月道：“我猜他是想玩儿票大的。”

　　　　关步月还就无语了。

　　　　也没见过玩儿这么大的，这样一场仗打下来，得多少伤亡啊……

　　　　关步月的顾虑穆汉阳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不过对此他却不发表意见。

　　　　这场战争，即便是今晚没有提前开始，那也只是这几天的事儿，修远是有意为之也好，还是误打误撞也罢，都是顺应天意。

　　　　至于战争所引起的伤亡，那些罪孽不该修远去承担，因为主导这场战争的人，是南北朝廷。

　　　　穆汉阳听着远方传来的动静，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易修远，沉吟了片刻后便对迟霜与关步月说道：“老夫先去看看情况！”

　　　　言罢却是不等迟霜等人做出反应，他的身形已然从原地消失了去，只留下了一道还在扩散的真气余波。

　　　　关步月面色骇然，感觉着从身体上转瞬扶掠过的那到虽然温和，然而后劲强横的气息，他心中对穆汉阳的功夫之深已然达到了一种近乎于惊叹的程度。

　　　　而迟霜与他也是相当，不过她向来是真正的情绪不喜外露，故而此刻也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便站起了身，对关步月与施小伶道：“我也前去一探究竟，小伶，还烦请你帮我照顾一会儿栖云。”

　　　　施小伶虽说对外面那些动静听不太清，但也知道此刻情况定然不算简单，听了迟霜之言，她当即便点了点头，严肃道：“好，你放心！”

　　　　迟霜见她点了头，就对栖云笑了笑，故而又看向关步月，朝人微微颔首之后，就转身抬脚，只三两步间，她的身形亦是从三人眼中消失不见。

　　　　“啧！”施小伶看着迟霜离开的方向就是啧啧感叹：“这轻功也就是看着风光。”

　　　　迟霜当年为了练成踏雪无痕，吃过的苦头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过了这么多年再看，也依旧是感慨居多。

　　　　关步月不语。

　　　　他并不打算同去，主要是他没有迟霜那般风光的轻功，也没有穆汉阳那般深厚的内力，而这沪县里也寻不到能够代脚的好马，如此，他倒还不如直接留在客栈里，等着收消息。

　　　　穆汉阳与迟霜不是同时出发，所去的方向却也不尽相同。

　　　　过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穆汉阳已经出现在了夏启言所在的营帐之外。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毕竟是名震天下的穆庄主嘛，哪里甘心默默无闻，于是他出手了。

　　　　而穆大庄主出手，那动静自然不比一般。

　　　　只见他一掌抬起又放下，眼前那顶看着坚不可摧的营帐瞬时就被掀了顶。

　　　　夏启言营帐里的众人都还聚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个个神色焦急，哪料忽然就来了一阵狂风，几人莫名其妙地抬了头去看，嘿，好家伙，今儿晚上的星星可真多啊！

　　　　就在众人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一个身形挺拔健硕，气势如虹贯日的高大身影蓦地抬脚步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齐王殿下。”穆汉阳信步走至了几人身前，面带微笑地朝着齐王微微一礼。

　　　　只是他这番以礼相待却并未受到齐王的同样回敬。

　　　　夏启言身前的众人此刻已然回了神，不管是识得穆汉阳的还是并不认识他的人，此刻全都一哄而上，将夏启言护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他们这一个眨眼的时间，穆汉阳就要直接杀了夏启言。

　　　　其实这些人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穆汉阳真是要杀了夏启言，再多的人阻拦也是无用的。

　　　　夏启言亦是神色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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