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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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交，早交比晚交可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利益。这年头不比后世有宁可花大利息也要融资的理念，这时人们的心理，哪怕是少交那么一丁点儿也认为是占便宜。

　　　　两三天下来，基本大户全部领情，赵晋龙挨个的给打收条。只是忙坏了入库的蒋道人和所有的衙役。这两日交粮的太多，县里人手不够用，赵天干脆派吴志率了两百人的骑兵去帮忙。

　　　　晚间，赵晋龙和蒋道人找到赵天，将账册给赵天一一过目。

　　　　“收了这么多”赵天一边问一边翻看账册，收粮共计两万八千多石，现银四千三百多两。

　　　　赵晋龙回道：“咱以官价收购，人们当然愿意用粮而非现银，明年的税收被咱先收上来了大概四成左右。”

　　　　赵天问道：“收差不多了”

　　　　赵晋龙回道：“大户基本都差不多了，好多小户甚至是有存粮的佃户为了少交一成都主动找上门来被我婉拒了，而他们却挑着粮担围在城门外不走，索性我关了城门并贴了收税完毕的告示。”

　　　　赵天说道：“结束就结束吧，大户交的多，小户那点儿就不值当的了。你把告示一出，想必白春和顾直明日该露面了。这样，明早你先别开城门，然后再把章九给我叫来。”

　　　　第二日清晨，兴城并未像以往一样开城门。好多不死心要提前交粮的小户和佃农们挑着大大小小的担子，围在北门外聚而不散。好不容易盼得城门开开一缝，众人全部围之上来。只见只有章九一人从门缝钻出来，在城门边上贴了一张告示后又返了回去，随之城门又关了起来。

　　　　有能文断字者上前摇头晃脑的阅读，大意是：提前税收活动完毕，请父老乡亲们尽早回去，等明年再交。而今日兴城将盘点粮仓，为防宵小，闭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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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城前戏弄

　　　　初冬的清晨，还未天寒地冻，人们刚熟悉了晚秋过来时一早一晚的气温差。

　　　　白春是文官，坐着刚捂得严实的马车沿途来到兴城北门外，探出头来问随扈：“顾总兵可到了”

　　　　有随扈答道：“顾大人在北河坝那边正等着大人您呢”

　　　　白春刚想说句加快速度赶过去汇合，却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嘴里便念叨了句：“这一大早的，没想到这么冷”

　　　　随扈答道：“大人，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夜里下了场小雨，今天天气骤然下降，大人你该多加件衣裳的”

　　　　顾直乃是练武之人，身子骨比较结实，虽未穿着铠甲，但一身武官素袍在十余骑的护卫下威风凛凛。

　　　　白春下马车与顾直迎上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开城门”

　　　　顾直说道：“我比大人也不过早到了一会儿，据说是兴城今日盘仓闭城一天，我正要向大人一起商讨个主意。”

　　　　白春怒道：“你我都是朝廷命官，他岂能将咱阻在城外不让进叫兵士前去叫门，咱大老远的过来可不能空手而回”

　　　　即是有通判大人的吩咐，有兵丁上前冲着门楼子上喊：“通判白大人和顾总兵在此，速开城门”

　　　　章九受赵天之托，特地今日来“守城门”。其实章九在城门垛子上早就看到在百姓人群后面白春和顾直的行仗。见有兵丁过来喊门，章九向下回道：“今日闭城盘仓，赵大人有令，任何人不能进出城门。”

　　　　在大后方的白春气的亲自上前，“瞎了你的狗眼，难道你不知道我和顾总兵是谁吗速开城门，我找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

　　　　隔着半截城门垛子，章九冷哼了一声，回道：“我乃粗人一个，刚从流民军归顺县令大人，在我的眼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不认识什么总兵和府台之类，要想进城，除非有我家大人的手令，否则谁也别想进城门一步。”

　　　　章九的话把白春和顾直气了个够呛，真不知道赵天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愣头青把守城门。可为了要些“好处”，不得不和这个愣头青交锋，顾直摆着官仪，骂道：“混账东西你家大人在城内我们怎么讨得手令，还不快去禀报”

　　　　章九以前在流民军里可是响当当的首领之一，俗称九爷，何时受过这等恶骂，既是造过反之人怎会惧城下这两个大尾巴官。章九动怒，也回骂道：“混账东西，你算老几胆敢指使我去禀报，你们这样带着乌纱帽的人根本不在章爷爷的眼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城下呆着，再敢张嘴说一个脏字，章爷爷我率人下去削平了你，大不了再造反就是。”

　　　　章九乃是真正的性情中人，这些官员还真没放在眼里。要不是赵天等兴城众人诚心相待，他早就走了，做什么事，得随着他的心愿才行，除了赵天他是心服口服除外。

　　　　在城门内听着章九在城墙上敢这样回白春和顾直的话，把赵晋龙吓了一跳，问向赵天，“这章九会不会真把他们给。。”

　　　　赵天笑道：“放心，章九虽粗鲁，可也是心细之人，他必有分寸。让章九这样折腾折腾他们也好，煞了他们的威风咱也好谈判，他们既然来了，怎么也不会空手回去，除非咱先撕破这张脸皮，可为了百姓，这官我还不能丢啊”说道最后赵天竟然无奈的感慨起来。

　　　　赵晋龙问道：“这么说来，今天咱们怎也得吐点儿血了”

　　　　赵天回道：“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他们更晓得这个道理，否则他们就不会来这兴城找我，他们无非是想给我扣个大帽敲诈些钱粮，这多少方面咱就得和他们扯扯皮。”

　　　　城外的兵丁里面，有人识出章九的来历，急忙悄悄的向白春禀报。白春听后面露惊惧，这可是在蓟州的地盘，他还真怕万一激怒了这个悍匪，被他率着一队的骑兵出城来给突突了。想到这儿，他急忙劝住正在怒火中的顾直：“顾大人暂消怒火，咱没必要和一把门的一般见识，这不还是你先提议跟他们装作讲和的吗，可别气大伤身啊”

　　　　顾直气喘吁吁的回道：“我怎不知这个道理，可这厮欺人太甚”

　　　　白春说道：“你先到后面休息休息，让我来”白春边说着边上前去对着城楼喊道：“这位将军，我等确实有要事找你家大人相商，烦劳你给递个话，就说白通判和顾总兵求见”

　　　　章九回道：“这还像句人话，你们等着，我去看看我家大人在不在”章九就这个脾气，属毛驴子的，顺着抹撒才行。

　　　　看着章九下城，顾直向白春说道：“白大人你何以将咱俩如此自贬，还说求见，咱可是比他品阶还高的朝廷命官”

　　　　白春笑道：“我现在倒更是胸有成竹，越是这样越代表能狠狠的敲上他一笔。顾大人消消气，只要见到流氓书生露面就行，他必不敢怠慢咱们，我们何苦与一下人置气，只要一想到能敲上他的银子，就算是解了我上次被敲的心头之恨，比割他的肉还解气”

　　　　章九从城楼子上下来，赵天远远的向他一竖大拇指，然后小声说道：“行了，章爷可以去忙你的了，这里交给我们即可”

　　　　这大冷的天，高贵的人可不比力巴身子骨那么壮士，白春穿着官袍，里面只有一层夹衣，冻得直哆嗦，心里也不由的开始暗骂赵天，这个该死的流氓，居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名声。

　　　　约么半柱香的功夫，城门吱吱动响开始打开，赵天打头，赵晋龙等兴城一众人等出来迎接。赵天装作向前小跑，面带笑容：“哎呦呦，白大人和顾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白春被冷风吹得早就打了半天的喷嚏，此时见赵天在那里演戏，面上再能强压怒火，也忍不住讽刺道：“赵大人可真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啊，见上一面可真难啊”

　　　　赵天一面向前一面陪笑道：“哪里哪里倒是二位大人能够忙里偷闲登临鄙舍，蓬荜生辉啊”

　　　　白春知道赵天有一副伶牙利嘴，说多了也是自讨没趣，便转向正题，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又未逢战乱，何故不开城门”

　　　　赵天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县里最近收了许多粮税，实在是太多了，粮仓已满大街堆得都是，为了防范有宵小孙辈打这些粮税的主意，下官关闭城门也是不得已啊”

　　　　白春气的自己拍自己了一下大腿，得了，自个儿给自个儿找骂，何苦这么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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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对角戏

　　　　顾直是今天受气最大的人，堂堂一个总兵却被个把门的反骂混账东西，传出去简直声名扫地。看着赵天在那里面上不安好笑，怒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我与白大人大老远的相来，却在城门外冻了半天，你这县令连个城门都不开，还有没有官仪”

　　　　赵天装作委屈道：“顾大人与白通判来兴城我怎会预卜先知，你又没事先通知我。闭城一天的告示早就贴出去了，我刚才还向白大人解释理由哩，顾大人何故埋怨与我，连百姓都看懂了告示，难道大人不知吗”

　　　　做武官的，最怕被别人骂为武夫，赵天这是拐弯抹角的嘲笑他是个还不如百姓能识文断字的白丁。顾直登时火冒三丈，“谁知你从哪里弄来个愣头青把门，连点眼力价都没有，将我和白大人阻住了有半个时辰。”

　　　　“居然有这等事”赵天回头冲着把守门丁装作佯怒，“太不像话了，怎敢将二位大人冻在城外如此长的时间不加以禀告，难道看不出二位大人如此的高贵模样吗罚你们上前仔细去瞧个清楚，免得下次不认识人”

　　　　白春再也看不下去，说道：“难道赵大人不欢迎我们入城吗”

　　　　赵天见好就收，急忙说道：“快快有请，县衙里已经备好了茶”

　　　　赵天将其请进县衙，白春官职最高，赵天让其坐主位而自己坐了下垂手，顾直则侧身坐在了白春的旁边。为图清静，赵天将兴城其他众人全部打发走，只留下赵晋龙相陪。

　　　　白春喝了几口热乎乎的茶后，身子才暖上来，干咳了一下，直奔主题，说道：“赵大人乃一县父母官，当为造福一方百姓，却不知嫣何做出提前收税的举动来，蓟州战事如此紧要关头，百姓已是苦不堪言，提前收税，万一激起民变后果不堪设想。这等危害江山社稷的举措，想来必不是一个小小县令胆敢所为，不知赵大人奉的是谁的旨意，是户部是布政使司还是别的其他部门”

　　　　赵天知道白春也是演戏的高手，看他在那里明知故问，说道：“哦大人刚知道我提前收税吗”

　　　　白春咳嗽了两下，装作道：“也是昨晚才知，我寻思赵县令如此大的举动我这通判府怎不知呢遂今日前来问个理由”

　　　　赵天说道：“原来白大人刚刚知道，这就奇了怪了，顾大人也是昨日才知晓的吗”

　　　　有数日前贠明雨主动交粮在先，顾直不可能瞪着眼睛说瞎话，搪瓷道：“白通判正在问你话呢，先回答白大人的话”

　　　　赵天笑道：“本官并没有朝廷的旨意，也没有布政使司的文函，乃是自行主张”

　　　　白春瞪直了眼睛，“这么说摊丁入亩这等动了国体之策的举措也赵大人一意孤行了”

　　　　赵天回道：“正是”

　　　　白春伸手拍下惊堂木，脸色瞬间大变：“赵天，你好大的胆子，既没朝廷旨意嫣敢胡作非为，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赵天急忙装作犯错的恐惧：“大人消消气，我这不是有苦衷吗”

　　　　白春厉声道：“有苦衷也不行，你我虽有交情，但本官做为通判有监管职责，这等大事居然敢私做主张，我必要如实上奏，可别怪本官不念旧情。”

　　　　赵天继续低三下四道：“大人冤枉我了，我替朝廷拼死力战叛匪，怎会有二心，还请大人明察”

　　　　顾直在边上插道：“白大人，消消气，赵县令所说却是实情，顾某愿为赵大人担保绝无背叛朝廷之心，不如先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判断不迟”

　　　　白春这才缓和的说道：“好吧，看在顾大人的面上，就给你一次自辩伤亡机会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赵天知道这二人是一唱一和的故意给自己找台阶下，便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也是被逼无奈。”说罢，还装作抹了一把涕零，“难得顾大人对下官如此信任和关心，下官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的替顾大人分忧”

　　　　白春未搭话，接着看赵天演戏，顾直不解的问了一句，“为了我”

　　　　赵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顾大人恢复总兵满额建制，全县上下父老乡亲都盼望着顾总兵能够杀敌建功保我蓟州平安。做为一县的父母官，明知顾总兵此际正缺少钱粮，可县里库底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粮，想必白大人也清楚这些。遂下官实不得已，不得不提前征收部分明年的秋粮税，以做为对顾大人的支持”

　　　　“哦如此说来你提前征粮都是为了顾大人的镇军喽”白春看了一眼顾直，会神的一笑，意思是这小子主动上钩了。

　　　　顾直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没那么简单，于是便问道：“不知赵大人此次一共征收了多少粮食”

　　　　赵天回道：“下官懒散惯了，这些政务一般都是由赵县丞处理的，想必赵县丞应该知晓”

　　　　“回禀二位大人，下官却曾帮忙统计入册，可总册在蒋青蒋书办手中。”赵晋龙将话头又一脚踢给不在场的蒋道人。

　　　　白春发话道：“还不快让蒋青速拿册子来”

　　　　赵天急忙应是，喊人道：“快去传蒋书办拿册子来”

　　　　在等蒋道人这个闲空，赵晋龙急忙给二位大人再次倒茶并献殷勤。白春虽和赵晋龙有些故交但也只是利益关系，此际不同为主，白春也懒得和赵晋龙叙旧情，只是不断的催着快点拿账册来。

　　　　两盏茶的功夫，蒋道人一边涕零一边迈进屋来，进屋就冲赵天跪倒：“大人，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闲天气太冷就到城西寨的灰窑上取暖算账，一不小心账册被风给刮进灰窑里，此刻烧的连灰儿都没有了”

　　　　赵天大怒，气喘吁吁的道：“你怎么如此不中用，二位大人在此我先不搭理你，罚你面壁思过，还不快滚”

　　　　闻到让自己滚出去，蒋道人有了借口脱身便走。

　　　　白春和顾直坐在堂上面，相互看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赵天看了看那二位的表情，知道此事不可能如此容易就混过去，遂主动上前道：“下官教育属下无方，罪过罪过”

　　　　白春又拍了下惊堂木，“赵天，你可不光是罪过，你的罪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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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天赐

　　　　全蓟州丈量的田亩详细以及本次税收的账目等数据为县里政务，全在赵天的铁幕之下，外人根本无从知晓。白春曾为任蓟州县令十余年，却从未想过丈量田亩，白春此刻才恨起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想到过做此等县务。如今赵天将县务一手遮天，白春得不到具体的数字非常被动。

　　　　白春将目光看向顾直，顾直乃是武官，对政务更是不甚了了。见白春目光看过来，顾直晓得该自己张嘴了，便说道：“难为赵大人如此关心镇军，老实说我正为军粮发愁哩本官可就不客气了，还请赵大人打开城门，我这就速派兵士拉粮。”

　　　　赵天难为情似的说道：“按理说本官应该全部奉出，只是现今册子被毁，各大户交粮详细已经没有了统筹，如若大人将粮食一股脑的拉走，下官明年秋税时候的工作可就全乱套了。这些大户如此体谅和配合本官的工作，总不能向他们错收二次。”

　　　　顾直知道赵天不会这么轻易就范，必还有下文，便接着问道：“那么赵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赵天说道：“本官打算将粮食全部一一过数，并结合各大户手中的收条一一校对，再从新统计出一个新册子来。待县里留下一份账底后，下官便会将粮税及账册全部奉上绝不后悔不过这工作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请二位大人暂请回去耐心的等上些时日”

　　　　顾直怒道：“现在镇军已经接近了无粮的状态，嗷嗷待哺，难道军情可误吗”

　　　　赵天说道：“既是如此，下官愿从兴城的粮库里暂出两百石的粮食来补镇军的奇缺，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白春再次拍起惊堂木：“你当我们是要饭花子打发啊，两百石才够用多久”白春用赵天曾敲诈过他的言语同样回弹过去，心里不由的有一丝的解气，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还要用同样的话语让赵天继续难堪。

　　　　赵天装作难为情般的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兴城也是极为的缺粮，下官很难办啊”

　　　　看着白春和顾直刚要发作，赵晋龙急忙插道：“下官家中还有些积蓄，愿再出两百之数暂借，先请顾大人拉这些回去救急，待数日后盘点完毕，县里会主动派人将大批的粮食运往罗家屯，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白春和顾直互看了一眼，白春说道：“不是本官不信任与你们，这样吧，你先让顾大人至少拉走五百石，而赵大人你需将县令大印暂押我处，待赵大人将全部粮税盘点完毕并送至罗家屯后，我再将大印还给与你并上奏朝廷说你筹粮有功我想只有这样顾大人才会放心后续的工作。”

　　　　顾直回道：“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样还行”

　　　　赵晋龙一时哑言，失去了大印，这县官可就有名无实，再者，他们二位手里押着大印，可以不断的敲诈，这何时才是个头赵晋龙与赵天商量了百般的应对策略却没想到白春和顾直会弄出这一出。明摆着不答应的话他们不会同意，不答应会丢掉官位，答应的话官位还是难保，除非是粮食被敲诈一空，赵晋龙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赵天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既然二位大人如此的信任与我，我怎会不信任二位大人，大印尽管拿去即可。”

　　　　白春和顾直面露喜色，“如此甚好”

　　　　赵天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海涵我即答应用大印相押，二位大人可要替我掩口这个秘密，否则此事若传出去的话，我这个官可就有名无实了，我若做不成这个官，这军粮嘛。。”赵天点到此却没往下说。

　　　　白春和顾直急道：“那是自然，怎么也要维护大人的官仪。”攥着大印，这二位当然不怕，只要能慢慢的敲出粮食比什么都强，接下来不过是秘密的分赃而已。

　　　　白春和顾直率人拉走五百石的粮食和大印后，赵晋龙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再来敲粮怎办太被动了”

　　　　赵天讪然一笑，安慰道：“不就是一块木头块儿嘛，有啥好心疼的，他们拿在手里又不能示人，咱还不照旧是这蓟州父母官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他们越是拿走大印越是不便想轻易和我们撕破脸皮，无非想多敲诈些而已，我们更可以和他们光明正大的拖延耍赖皮，断断续续的给他们些甜头，他们更会将大印视作珍宝，这叫麻杆打狼两头怕。至于大印嘛，以后慢慢想辙吧”

　　　　赵晋龙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朱老大为人宽厚，口才不甚了了，县里的事物从未插过手，这半年来以村长的名义实际上是城西寨的掌控者。这天，朱老大兴奋的拿着块儿石头来到县衙找到赵天，城西寨深山里的灰窑采石场有了新发现，居然开采出了铁矿。

　　　　赵天翻弄着手里的这块儿石头，黑了丢丢的确实是块儿矿石，没想到城西寨还有这等上天美赐。赵天立即下令封锁消息，城西寨经营两座灰窑人手吃紧，让王卓从辅兵里面挑选可靠之人百名进山立即大幅度的开采，并让赵晋龙秘密汇集城内会手艺的铁匠冶炼。当代盐和铁受到朝廷严格的管控，私自开采那是杀头的大罪。但在这样的乱世局面，赵天也顾不得这些，现在哪家乡兵手里不是缺少铁器

　　　　这天晚上，周青秘密返回兴城。赵天问道：“你可都打探清楚了”

　　　　周青回道：“蓟州商队返回在即，赵金生接到咱的预警后，率商队正在胥各庄以西约三十里的位置徘徊，静等这面的战报后才会入境。满虏在榛子镇一带的探马活动很是频繁，金锦秋自打上次兵败失城后并未返回永平府，前日已有一队满虏骑兵驻进滦州，具体数量不详，但明显肯定是冲着咱商队来的。开平指挥使孔正淳已经在开平北线频繁的与敌小股接触，请示是否可以大规模的出城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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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将计就计

　　　　赵天问：“沿海一带有消息吗”

　　　　周青回道：“柏天海传信南线暂未发现有敌哨踪影。”

　　　　“这有些不寻常，恐怕金锦秋也学坏了”赵天疑虑的说道。

　　　　周青惊讶：“大人的意思是金锦秋有可能欲盖弥彰南线才是突破口”

　　　　赵天回道：“很有可能，我们不得不防。”

　　　　周青寻思着说道：“这回赵金生商队运回的多半是粮食，先期全部补给曹妃岛和开平，贩回的只有少部分铁料会在最后一站开平由穆天华商队南下接手。赵金生商队押运着大批的粮食和铁料从沿海一线过来，不可能避近就远。先在海边柏各庄一带卸货一半给周长山，然后才会北上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