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吞天-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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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迈过顺义卫司，天黑前，赵天一众马不停蹄的赶到昌平。赵天握有圣旨，圣旨里虽没明确指定昌平一带确切的布防位置，但赵天本就是找茬子去的，遂直奔昌平卫司。营帐前，两座砖石碉垒竖立在门口，两侧除了壕沟外正门前还设有一道挡马栏。营帐有大木栅栏门，营帐后面便是昌平卫司及百姓的聚集地，只是粗略看一眼，也可瞧出这轮廓比兴城要大两圈。挡马栏是活动的，专门挡在门前好像是专门给赵天设计，挡马栏后面有一列兵马，为首一员将官喝止住蓟州的骑兵，说道：“敢问哪位是永平知府赵大人，本官昌平卫司都尉王福成！”

　　　　赵天骑马上前两步，“本官赵天，我蓟州兵马奉旨剿贼，大军连行数日急需营地休整，不知王将军拦我何意？”王福成是楚相的门人，是杜相点名道姓要清洗的对象，赵天对他当然不用客气。

　　　　王福成哈哈大笑：“赵大人莫开玩笑，我知你是奉旨，但圣旨里可并没有明文规定要你进驻昌平城。这里可是卫司，本官身为都尉，有守城之责，岂能让外兵进驻？赵大人还是快快离去，另寻其他地点驻扎吧！”

　　　　朝中有楚相通气，赵天晓得此圣旨瞒不过王福成，这道圣旨本身就漏洞百出，要赵天驻扎昌平一带防止满虏溃军余孽西窜，可没说明确切的地点，昌平卫司的地盘可大了，南接京城北接居庸关，本身就是个模糊的感念。

　　　　赵天知道与王福成死咬理说不通，文字机巧在背后有楚相这个大树的京城武官面前不好使，但还是故意的狡辩道：“圣意叫我驻守昌平一带严防满虏余孽西窜，也并没有说不让我进城。王将军将我拒之门外，万一满虏余孽过来攻陷了昌平卫司，你叫我如何向圣上交代！”

　　　　王福成再次哈哈大笑：“人言赵大人伶牙俐齿能耍机锋，但本官并不惧你找我话茬漏洞！区区不过一些满虏余孽焉敢犯我卫司，我便是就不让你进驻你又奈何？”王福成早就接到情报赵天要来搅局，堂堂京官怎会让外兵进驻卫司捣蛋，传出去有辱名声。本就不是一系，更可况早就看出赵天是专门找茬来的，遂打定主意就是不让赵天进。

　　　　王福成不让进，在官面上赵天并不能有口实，为了寻些把柄继续狡辩道：“王将军可别小看这股满虏余孽，难道忘记通州是怎么被洗劫的吗？你若非不让我进，需给我写下一纸文书，万一卫司若是因没有我等加防而被满虏攻陷，我无法向圣上交代！否则，我就赖着不走，率大军就驻在你的门口，只是这样传出去有辱将军你的名声。”

　　　　明知赵天在用激将法，王福成依然哈哈大笑，“今日我算是认识了赵大人的名声，用你护在卫司左右，世人还以为我是怕敌的孬种。给你一纸文书又如何，只要你快快率军离去！”王福成压根儿就没想过昌平卫司会失陷，赵天的难缠也是在王福成的意料之外，早年读过些书的王福成思虑再三，还是在字据里为自己留了些后路没将话说的太死。

　　　　赵天接过王福成的字据看了看，大意是：昌平卫司城内地域狭窄，营帐拥挤不宜大量驻兵，并卫司有能力自守确保昌平安全。恳请赵天率军北上四十里驻扎策应，防止满虏溃军余孽窥视居庸关。

　　　　从这封信上可以看出，王福成是有意将赵天甩远一点，让赵天去策应居庸关这也是个反招，一旦满虏溃军余孽若是突破居庸关外逃的话，赵天脱不开干系。

　　　　赵天心里暗笑，还想给我下套，殊不知这股满虏溃军余孽要是想从居庸关突破外逃，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过昌平向西南穿过宣府和顺天府、保定府与大同府之间大军乱战的空隙，这股满虏溃军就能盘活，毕竟满虏跟韩匪之间没有冲突，要是这股满虏渗透到山西，过了大同府再向北出长城，就可一路沿着戈壁滩返回辽东，这条路线看似凶险但远比困在顺天府硬闯有重兵把守的关口强。这条线路上唯一的堵截点就是昌平卫司，让赵天率军西进昌平的圣旨，也是庙堂上有人看出这其中的凶险才向圣上建议的，可惜王福成的自大轻敌看不懂其中的奥妙！

　　　　此刻的赵天倒是真希望这股满虏溃军能够西进突破昌平走这条路线，如若他们看不出，甚至赵天都想帮帮忙往这条线路上赶，反正是要驻扎在居庸关前沿的，堵也要把他们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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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风雨将至

夜间，赵天率军在居庸关南三十里外连夜下营，侍郎公孙羽乔庄改扮亲自深夜送信。

　　　　周青将公孙羽带进赵天的大帐，赵天急问：“杜相可有什么最新的指示？”

　　　　公孙羽搓了搓手，又哈了两口热气，一边掏出一封密信一边儿对赵天说道：“杜相的意思是，尽可能的将昌平卫司和古北口守关禁军给牵扯进来。尤其是昌平卫司，能斩草除根的就片甲不留最好。信中有详细的指示，大人看后立刻烧之！”

　　　　赵天打开密信，信中大意和公孙羽所说差不多，将信件看完用蜡烛点燃后扔进火盆，说道：“杜相之意我已知晓，请公孙大人回禀杜相，昌平卫司之事我会竭尽所能，但关于牵扯古北口禁军之事还得要看事态的发展，有顺义卫司陈高的府军横在前面，我怕此事难办！”

　　　　公孙羽道：“杜相知道这两个地点分列东西，又有陈高的搅局，两个全牵扯进来较难，若如只能把满虏余孽往一处赶，杜相的意思是首选昌平。”

　　　　这个时候的赵天已经完全看出了杜相的心思，扫清京城与居庸关之间的障碍，背后的潜台词就是驻守居庸关的禁军乃是杜相的人，如若京城有变，杜相在京畿附近能多出一支快速反应的军队。不过这些都是秘密之事，禁军乃受皇帝直辖，杜相渗透居庸关禁军之事决不能走漏半点儿风声。

　　　　公孙羽没点明，赵天也装作糊涂。涉及到禁军之事牵扯面太大，前阵子已有禁军将领被处斩的事发生，即使杜相将赵天当做心腹，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万一受到牵连，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天问道：“山西现在局势如何？”

　　　　公孙羽皱了皱眉，“情势不妙，大股流匪渗透到太原府和大同府，脱金宝率军撤回太原府南端与平原府搭界处顶着，流匪现在还没有向南过五府的心思，大同府和太原府都危急。大同府的情况略好些，太原府颇为不妙，除了府军和当地的一些乡军外，援军只有陕北的榆林镇军到位。莫相承若的甘肃庆阳府援兵，至今还在陕北与太原府的边境徘徊，说是在等待粮草供给。杜相亲自写信言明太原府先出粮垫付一部分，可庆阳府援兵又以造舟为由窝在黄河西岸，故意拖延行军之意非常的明显，真不知莫相再耍什么心思！为此，杜相有意调回部分河南兵力北上太原。真若如此的话，赵大人很可能有在战场上与你的大舅哥青雷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赵天至今还没见过青雷，更谈不上什么郎舅感情，搓了搓冰凉坚硬的手，头疼欲裂。当下的朝廷，不用说荆湖和江南等地战乱纷飞，仅是中原大地和京畿附近就没有一块儿消停的地方。京东永平府和热河府在顽抗满虏，山东黄河泛滥过后闹的匪灾现在都没停止，河南刚消停一点儿，山西又乱起来。赵天拍了拍脑袋，“不管那些了，先将眼前顺天府的事办利索，山西的事等我到山西再说！”

　　　　公孙羽说道：“杜相之意你我心知肚明，恕我多说一句，这大燕朝的天要变了，杜相之所以这么抓紧行动，是因为宫中传出老皇帝病重的消息，据闻脱太师都从荆湖启程赶赴京城。宫里虽然在拼命的封锁消息，但哪个势力在宫中没有耳目？我念与赵大人是知心之交又是赵大人的媒人才不吝啬相告，望大人心里早有个准备！”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天脑袋嗡嗡直响，太快了，赵天还没做好天下大乱的准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赵天心里倒是寻思希望老皇帝的命能够再硬一些，只要他还在人世一天，这大燕朝的天还不至于分裂的太快！

　　　　赵天双手抱拳施礼，“多些公孙大人相告，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即使手里有些兵权也翻不出什么大浪，随泼逐流罢了！天上的事，有天上的人顶着，你我又何必劳心费神！公孙大人今后若是有事用的到小弟，小弟定拿大人当做哥哥看待！”

　　　　公孙羽摇了摇头，叹口气，“我若有赵老弟这番心态就好了！殊不知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我的全家老幼都在京城。现在的局势这么乱，连莫相和脱相都掺进来，万一杜相不能得势，首先被清洗的就是你我等投靠杜相之人。赵大人你手握兵权又在外地，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我们这些身陷京城的京官，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

　　　　赵天看出公孙羽是怕了，但从语气上来看又有点儿无可奈何的意思！

　　　　一招上了贼船，再想脱身哪有那容易？站队在太子和楚相门下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像公孙羽等这样党争站队的京官，不比外官在成败后还能抛老小隐退逃命，他们押上的可是全家的性命，这也是他们只能拼命的为让主子上位而卖命的原因。利益和身家性命都和主子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这个道理。

　　　　赵天拍了拍公孙羽的肩膀，“多想无益，圣上不过是病重而已，大燕朝的天还不至于一时半刻就会坍塌。下月十三乃是我岳母大人的寿辰，也是我和郡主回门省亲之日，公孙大人若是有意，郡主可邀请令公子们到蓟州暂住游玩！”

　　　　赵天这是给公孙羽开出后路，变天之际，将全家老小都撤走那不现实，否则连杜相都会起疑心！若是由郡主出面邀请，将家中重要的几人尤其是子女撤出京城远离火海，万一失败受牵连，能留下香火也就没有什么可后顾之忧！郡主是杜相的亲外甥女，也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疑心！

　　　　公孙羽府上四房妾室，大大小小连仆人老奴在内，全家七十八口，要是将子侄送到能有人照应的安全地盘，公孙羽怎会不感激？当下便大角度的向赵天躬身施礼，“赵大人对我公孙家的恩情让我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公孙羽说的是客套话，但他想结交赵天这个具有潜力无穷的后起之秀的心思是真，能与这样的人结交，好处绝对多余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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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势利角逐

行军作战，最累最操心的是周青，不仅费心安置营寨设置哨岗，还得广派哨马四处打探消息。军情这一块儿向来都是由周青负责，有时上战场时还得护卫赵天的安全，本是游离的关外难民猎户出身，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仗经历多了，周青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不比吴志和姬云峰光是带兵打仗的勇猛，周青多半在赵天身边处在指挥位置，赵天是开挂式的穿越人，周青更多的是和赵天学习到了各种丰富的经验。

　　　　顺义卫司都尉陈高率军向北一进山，周青便接到情报，不由的咒骂：“这家伙儿，简直是去送死！”

　　　　赵天笑道：“要是没有这些无能的府军溃败，怎会衬托我们外兵的厉害？让陈高败一阵也好，惊到了朝堂，就显得我们的重要！”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周青始终佩服赵天对局势拿捏的准，虚心的请教。

　　　　“先不急，两边儿人马相当，府军没有满虏犀利，吃败仗是早晚的事！待顺义卫司大军溃败，朝堂上就该动用我们，等着吧，出不了两日必有结果！”

　　　　赵天真是高抬了陈高，顺义府军连两日都没撑到，第二日下午便传出溃败的消息。陈高负伤，卫司的整编两千兵马漫山遍野的溃逃，只一战便溃不成军。

　　　　当晚，赵天接到令函，而不是圣旨，令函上有杜相、楚相、莫相三人的大印。赵天与周青目目相觑，看来圣上病倒的传闻不是假的，否则为何只有政事堂三相的大印而不是圣上的玉玺。顺义卫司溃败，京畿附近决不能容忍匪乱，要赵天率军进山剿匪，必是政事堂上三相妥协的结果。赵天传令，“立刻拔营，贴着边关走山间小路向东追击！”

　　　　吴志和姬云峰愣住，“为何不向南出山走大路，即快又安全！”

　　　　赵天回道：“这股满虏溃兵余孽没有攻打重兵把守的古北口的勇气，我们走大路贸然进击，满虏只会杀回马枪与我们硬碰硬，这会加大我们的伤亡。我们现在位于居庸关南三十里，沿山路向东直奔古北口，拦截在满虏溃兵和古北口之间，将他们向关内方向赶，并放出风去说我们是严防满虏冲关而加防古北口，声势越大越好！”

　　　　周青回道：“走山路貌似危险却柳暗花明，同样在大山内，满虏必不敢轻易冒袭我们！只是将古北口拦截在外，岂不是与杜相之意相违？”

　　　　赵天解释道：“这个时候将古北口牵着进来已经没有意义，如若硬逼满虏走此方向，换回的只能是和咱们硬碰硬！先将这股满虏赶出深山到开阔之地，别无选择后他们只能硬拼昌平或是顺义。顺义卫司现在已经空虚，即使满虏能轻易拿下也是被困在死城。相反，若是这股满虏的脑子足够灵光，冲破昌平就会盘活！满虏真若攻下顺义，陈高不仅要承担败阵还得担负失城之责，莫相的这步棋子算是彻底的废了！满虏若是直奔昌平，利益受损的是王福成和楚相。不论满虏去哪边都对杜相无害只有利，我们要看满虏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再做打算！”

　　　　赵天行军速度不快，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一点点的向满虏靠近。果如赵天所料，这股满虏余孽步步后退没有在山间硬拼的打算，他们在保存实力。

　　　　一天一夜后，物资匮乏的满虏撤出深山直奔顺义，这个时候的赵天才下令快速追击。

　　　　顺义卫司已是座空城，陈高拼命收拢的溃卒还不足五六百。满虏逼近时，这些被满虏打怕了的府军随着城内逃难的百姓又逃命了不少。想守住顺义已无可能，陈高率领着残兵败将躲避锋芒主动退出卫司，没到燕京城下便被吏部汇同兵部的差官给拿下。

　　　　顺义城没费吹灰之力被满虏拿下，赵天大军止步于城下坐等援军。陈高要承担败兵之责下了大狱是彻底的废了，楚相和杜相在这个时候不会吝啬落井下石，争先恐后的调兵围攻顺义，因为谁立了头功，谁就有可能是新的顺义卫司都尉的人选。

　　　　杜相从京城西南大兴卫司调来一千府军，为首的参军叫李林。赵天认识此人，在相府宴会时曾谋过面，只是官职太小没留意罢了！即使拿下顺义，也不可能由赵天来担当都尉之职，这一点，赵天心里明镜的很。杜相遣人令赵天关照李林助其抢先拿下顺义，顺义卫司离京城这么近，无论如何也要换成自己的人。

　　　　楚相这边儿更猛，顺天府尹孙成亲率三千大军出京，誓言要抢回顺义城。

　　　　小小的顺义卫司，仅仅两千多满虏，城外却聚集了分数两系的六千大军，就要看谁能抢先攻进去。

　　　　李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兵都是杜相临时给他抽调借来的，若想登上卫司都尉之职，全靠杜相扶持。赵天从这一点看出，杜相在京师一带能调用的人才和兵力实在是太少，远不及楚相一系，这也是不惜冒险接触禁军的原因。

　　　　李林有求于赵天，深夜在赵天账内规规矩矩的以下官姿态听后调遣，他知道，要想拿下顺义，主力还得看这些赵天手下战无不胜的外兵。

　　　　此刻的赵天心里是矛盾的，攻城战是伤亡最大的争战，即使夺下城后也是为别人铺垫，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但这是杜相的命令又不得不从。赵天不断的在账内踱步，怎样才能攻下城池又使伤亡降到最低，一条妙计涌上心头。

　　　　赵天的蓟州军和****的府军围堵的是东门和北门，顺天府尹孙成围堵的是西门和南门。两系人马毫无协调作战可言，第二日清早孙成率先发动攻击，而东门和北门出奇的寂静。不久后，北门主动撤军让出退路，东门则佯攻。

　　　　这些能在蓟州城下逃出来的满虏溃军，大多为骑兵，要不是仗着战马，不可能逃的脱。此刻的顺义不过是一座空城，满虏从民居里搜刮了些粮食补给后连马都没有下，更没有上城头，他们等待的是选择从薄弱点突围。骑兵不擅长守城战，时间越久越危险，稍见北门松动立马别无选择的突围出城。

　　　　李林心惊肉跳的问赵天：“赵大人，我们放走了敌人还不去追，这行吗？”

　　　　赵天手持马鞭：“你和我进城便是，保证让你坐上顺义卫司的都尉之职！这个时候哪还有道理可讲，追满虏溃兵那是我稍后要做的事，此刻我先助你赶走顺天府的兵！”

　　　　面对马上要到手的都尉之职，李林有些兴奋，但顺义城却是孙成的顺天府军摆下阵势先攻进去的，拿不准赵天如何才能赶走顺天府的兵马，李林有些患得患失，因为他不相信赵天能光明正大的和孙成刀枪相加，那等同于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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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拳头是硬道理

孙成接过张鹏硕坐上顺天府尹这个烫手的位置已近一年，赶上党争浮出水面这个节骨眼上，倒没受到多大的热。顺天府尹是唯一的京官知府，京师一带无论出了什么乱子，朝堂上第一个挨点名的就是顺天知府，可以说是顺天知府这个位子是机遇与风险两存。孙成已经熬了一年，这一年各地纷争不止，朝堂上也是党派对立鲜明没人打他这个小主意，赶在任上孙成若是再有些小功绩，直接就可以跳板进政事堂六部。

　　　　这回孙成率军出京剿贼，小小的卫司都尉之职根本不会放在心里，他要的是政绩，这也是他争先恐后抢攻顺义城的原因。刚刚摆下攻城阵势时，城头只是寥寥满虏之敌抵抗，本还怀疑着是否中计，但为了抢功，什么都豁出去了，反正爬梯攻城也不用自己上前送命！

　　　　让孙成意外惊喜的是，没想到满虏只是匆匆抵抗便弃城出逃。这么顺利到手的功绩，欢喜之余让孙成无心去理会赵天纵敌之事，想着先进城恢复秩序向朝廷报功为先，纠察赵天纵敌之过那不是他的事，只要上了奏表必有人问责。

　　　　就这样，孙成骑着高头大马以胜利者的姿态敲锣打鼓的从南门进了城，还没欢喜片刻，有哨卒过来相报，赵天的蓟州兵马和大兴参军李林从东门也开进了城。

　　　　孙成恼羞成怒，“还懂不动规矩，成何体统，这是要抢功吗？”

　　　　这里有一位不太起眼的人名叫朱成，曾随张鹏硕出征过蓟州，那时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哨官，因与孙成搭上了线被从河间府调过来，被孙成提拔为府军的营将当做心腹使唤。朱成一步登天，自当报效孙成的知遇之恩，他在蓟州的新集大营驻军数月余，对赵天这个出尽风头的人物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便在身旁劝孙成压住怒火，“府台大人息怒，这个姓赵的有个流氓文人称号，是个出了名的弯弯绕，大人要小心别中奸计！”

　　　　虽没有朱成对赵天了解的多，孙成还是听闻过这号人物，尤其是在赵天成为京东一带名副其实的实力派人物之后，耳目渲染的厉害，便强压怒火，“走，随我去会会他！城是咱们攻下来的，也是咱们先进来的，我倒要看看他还讲不讲理？”

　　　　府尹大人还能愿意缓下情绪来去交涉，朱成缓出了一口气，能不动干戈最好。但朱成转念间又皱起眉毛，谁都看出他的脸上有一个大大的“难”字，赵天本就是个出名的弯弯绕，他插手进来的事，没理也能辨出理来，话说道最后，还是谁拳头硬，谁的理便大。

　　　　赵天率军进城虽比孙成慢一步，却不像府军那般慢腾腾的敲锣打鼓走形式，而是进城后迅速抢占各个制高点、要塞、重点路口等，还有卫司衙帐、兵司库，甚至是连北门和东门的瓮城都给抢占下来，并且广设路障、挡马栏，兵卒刀出鞘弓搭弦一律严阵以待好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

　　　　孙成率军在城当间处与赵天汇合，看到这种架势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怒道：“赵大人，你我同为知府，品味相当，你这是作甚？”

　　　　赵天骑马躲在挡马栏和卫卒后面，笑道：“你就是孙大人啊！没什么，我只是怕城中还有满虏潜藏的余孽，小心驶得万年船！”

　　　　孙成接着问道：“素问赵大人虽然常年带兵却是文人出身，本官倒想与你理论一番。这顺义城你未动一兵一卒，是我府军折兵损将攻城抢先拿下并赶跑满虏，是也不是？”

　　　　赵天讥讽道：“你们府军兵卒不惜生命，为报效朝廷历尽艰辛，损兵折将大费周章才拿下顺义城，自会有朝廷抚恤你们的伤亡，这与我无关。倒是我要争论的，这满虏到底有没有被你赶跑！”

　　　　赵天说的这些话，孙成感觉格外刺耳，自觉理亏，便说道：“毕竟府军攻城还有些伤亡，你们呢？可有动一兵一卒？恐怕还得兼个纵敌之过吧！”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纵敌了？我蓟州兵马各个骁勇善战，为报效朝廷不惜生死，拼命与这股占领顺义的满虏交战，打的满虏屁滚尿流而逃，为朝廷夺回顺义可是立